《La prigione; Acqua sul fuoco》光之對談

親愛的我的共創者，您好！

我是茹絲，一位熱愛捕捉人生真實片段的自由作家。今天，我想與您一同啟動「光之對談」的約定，深入義大利劇作家埃爾科萊·路易吉·莫爾塞利（Ercole Luigi Morselli）的劇本《囚牢》（La prigione）。這部作品深刻地剖析了一個古老貴族家族在時代洪流中的掙扎與沉淪，它不只是一齣戲，更是對人性、榮譽與幻象的凝視。我會將您引領至故事的核心場景，讓劇中的靈魂們親自向您闡述他們的困境與信念。

埃爾科萊·路易吉·莫爾塞利，這位早逝的天才劇作家（1882-1921），他的作品雖不似某些同期作家那般廣為人知，卻以其獨特的心理深度與社會批判而著稱。他擅長透過精緻的對白與飽滿的角色塑造，揭示人類內心的矛盾與掙扎，筆觸時而尖銳，時而悲憫。在《囚牢》中，他將19世紀末義大利貴族的衰落，濃縮在費魯蒂·德拉利扎侯爵家族的命運中。這不單是財富的枯竭，更是精神與價值觀的崩潰。劇中，羅馬諾侯爵與他的妻子路易莎，代表著舊時代的榮光與執著；兒子洛倫佐則象徵著實用主義的現代思潮；而弟弟雅各布，則是一個遊走在傳統與現代之間，以玩世不恭姿態維護家族尊嚴的複雜角色。這場對談，將探討他們各自所身處的「囚牢」，以及他們在其中如何定義榮譽、愛與生存的意義。

時光流轉，我們輕輕步入19世紀末西恩納，德拉利扎侯爵府邸那宏偉卻瀰漫著衰敗氣息的宴會廳。這裡是第三幕的尾聲，蓋婭的訂婚喜宴剛剛散去，空氣中仍殘留著香檳與凋零玫瑰的混合氣味，甜膩中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腐朽。窗外，月光如洗，透過巨大的哥德式鐵窗，在斑駁的石牆上投下搖曳的光柱，偶爾能聽到遠處狂歡的零星聲響，像是不屬於這個空間的夢囈。長餐桌狼藉一片，空酒瓶、揉皺的餐巾、散落的甜點碎屑，無聲地訴說著一場盛大後的虛無。角落那架老舊的鋼琴，琴蓋微敞，像是在低聲嘆息，上面擺放著的燭台，幾支蠟燭已燒盡熄滅，僅剩兩三支在微風中掙扎，火光跳動，將室內的陰影拉得更長、更扭曲。

羅馬諾侯爵就坐在那張滿是殘羹的桌邊，身軀像被無形重擔壓垮，曾經的學者風範被疲憊與絕望取代。他的妻子路易莎則佇立在不遠處，背對著我們，望著窗外那輪冰冷的圓月，她的禮服在暗夜中顯得格外華麗卻也孤寂。而雅各布，那位瀟灑卻又帶著一絲痞氣的叔叔，則倚靠在鋼琴旁，隨手撥弄著琴弦，發出不成調的和聲，他的臉上帶著一貫的玩味，卻難掩眸底深處的嘲諷。

我輕聲開口，打破了這凝滯的氛圍：

茹絲： （走向羅馬諾，聲音輕柔而富有同情）羅馬諾侯爵，喜宴的熱鬧似乎並未為您帶來片刻的寧靜。我感覺到您內心深處的重壓。您曾對洛倫佐說，要向夫人坦白真相是「一種恥辱！一種極度的恥辱，必須在她面前表現得像個膽小鬼……一個被打敗、被摧毀的人……」。是什麼樣的恥辱，讓您寧願獨自背負，也不願與最親密的人分享？這「囚牢」對您而言，究竟是家族的榮光，還是無法言說的秘密？

羅馬諾： （緩緩抬頭，眼中帶著血絲，聲音沙啞，彷彿每個字都帶著泥濘）秘密？不，茹絲小姐，不是秘密，是詛咒……一種名為「榮譽」的詛咒。您不了解，身為德拉利扎家族的侯爵，我背負的遠不止是財產上的破產。那是世代相傳的驕傲，是錫耶納的每一塊磚瓦、每一幅祖先肖像都在無聲訴說的輝煌。我曾努力維持這一切，日以繼夜地研究「15世紀的錫耶納」，以為那樣就能挽回些什麼。我的妻子路易莎，她活在過去的幻象裡，她相信這個家族永不會倒下，她的「不」字，像這座古老的宮殿一樣堅不可摧。您要我如何，如何親手打破她的夢？讓她看見我是一個無能、失敗的男人？那比死更難受……

茹絲： （轉向路易莎，語氣帶著一絲探究）路易莎夫人，您總是以「榮譽」為先，堅信家族的偉大與不朽。您是否意識到，這種對「不朽」的執著，反而成為了困住您、困住侯爵的「囚牢」？當羅馬諾侯爵試圖尋求改變，甚至不惜以「歸還被盜的金錢」來「重獲清白」時，您的「不」為何如此堅決？

路易莎： （轉過身來，她的臉在月光下顯得蒼白而堅硬，聲音高亢，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信念）茹絲小姐，您用詞不當！「囚牢」？這座宮殿是我們的堡壘！它承載著五個世紀的血脈與榮耀，它就是德拉利扎家族的靈魂！「歸還被盜的金錢」？我聽不懂您的比喻。我的家族，從未有過「被盜」的紀錄！只有那些新興的暴發戶，那些「鞋匠的兒子」，他們才懂得如何用金錢衡量一切！羅馬諾，他只是暫時迷失了方向。他曾是多麼堅韌的鬥士，二十年來默默守護著這一切，對抗著這個充滿「俗氣」的時代！他怎能讓自己變得軟弱？上帝設立我們的血統，正是為了展現祂永恆的力量與高貴，它不容滅亡！不惜任何代價！

雅各布： （輕笑一聲，手中的琴弦發出不諧和的音符，他緩步走來，眼神掃過羅馬諾與路易莎，最終停在路易莎身上）哎呀，路易莎嫂嫂，您這話說得真有道理。誰能比您更懂得「高貴」的真諦呢？畢竟，您連一個鄉巴佬的「泥土」氣息都容不得。您相信血統的純粹，卻忘了這純粹是如何用「手段」來維繫的。羅馬諾這個老學究，他就是太「純粹」了，才不懂得在泥沼裡打滾的樂趣。他想用「清白」來換取尊嚴，但這年頭，清白值幾個錢？

羅馬諾： （猛地抬頭，看著雅各布，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有憤怒，也有無奈）雅各布，你閉嘴！別再用你的那一套混淆視聽！你那所謂的「手段」，不過是偷雞摸狗，用賭博和詐欺來維持的虛假繁榮！那根本不是榮譽！

雅各布： （攤開手，一副無辜的樣子）啊哈，哥哥，您別這麼激動。我只是在陳述事實。難道您沒有享受到我的「成果」嗎？蓋婭和皮耶羅，他們的田園夢不是因為我的「貢獻」才得以實現的嗎？想想看，如果沒有我的介入，我們的塞爾瓦吉亞會變成什麼樣子？她說得好：「芬芳的玫瑰是為了家門興旺！」這可比您那二十年的「沉默鬥爭」來得直接有效！在我的世界裡，沒有什麼是「神聖」的，只有「力量」和「勝利」。如果高貴的血統只會坐以待斃，那麼那些暴發戶的「骯髒錢」也會成為救贖。難道這不是一種勝利嗎？「永遠不敗！」——這可是我們家族的座右銘！

茹絲： （看向羅馬諾）侯爵，您最後選擇了雅各布的道路，您甚至說：「我願為蓋婭冒一切風險，即使是變成小偷也無所謂！」是什麼讓您從一位堅守道德的學者，轉變為接受這種「不義之財」的人？這是否讓您感到更加被困？

羅馬諾： （痛苦地閉上眼，淚水從眼角滑落，低聲顫抖）不，茹絲小姐，不是「變成小偷」，是為了給她幸福。蓋婭，我的小蓋婭，她的眼睛是那麼清澈，她只看到世間的美好與光明。我不能讓現實的醜陋玷污她的夢想。當我看到她對那片玫瑰園的憧憬，對皮耶羅的愛，我所有的掙扎都變得毫無意義。雅各布說得對，也許「清白」無法餵飽家人。我曾以為只要守住這座宮殿，守住這個名字，就能守住一切。可我錯了，我用二十年的忍耐，換來的卻是更深的泥沼。我只是想……我想為她贏得一個可以「笑到永遠」的未來。即使那意味著，我必須墜入我最鄙視的「泥潭」。

路易莎： （轉身，走到羅馬諾身邊，俯視著他，語氣中帶著難以察覺的鄙夷）羅馬諾，你在說什麼胡話？何必如此自憐？你沒有墮落，你只是還不夠強大！看看雅各布，他從不抱怨，他知道如何在逆境中戰鬥。他說得對：「生活和榮譽對德拉利扎家族的人來說是一回事！」如果他被發現，他會用自己的鮮血洗清恥辱！他知道在逆境中奮戰，他不會尋求同情，他只是戰鬥！「戰鬥，戰鬥，戰鬥！」然後餓死！那又如何？將所有污穢之物逐出家門！只留下我們兩個！關上每一扇窗！讓一切沉浸在永恆的黑夜與墓穴中！

茹絲： （感受到路易莎的瘋狂與羅馬諾的絕望，心中一緊）路易莎夫人，您將這種極端的犧牲視為榮譽，將對抗世俗視為戰爭。但這是否也讓您失去了感受現實的機會，將自己和所愛之人推入了更深的孤獨？而侯爵，您最後的舉動，是否是尋求一種最終的「解放」，抑或是對這座「囚牢」最徹底的反抗？

羅馬諾： （淚流滿面，緊緊抓住路易莎的裙角，卻無法觸及她冰冷的眼神）路易莎！路易莎！你看不見我了嗎？你感覺不到我吻你的腳嗎？回來吧，路易莎！至少給我死的勇氣！...（他的手伸進外套口袋，猛然抽出一把左輪手槍，隱藏在心口，然後扣動扳機，倒在路易莎的腳邊。）

（寂靜，只有窗外不知名的鳥兒輕輕地鳴叫，像是在為這場人生的悲劇，譜寫一曲無聲的挽歌。路易莎夫人依然凝視著前方，如同瘋狂的雕像，彷彿一切都未曾發生。雅各布則靜靜地看著，臉上的玩世不恭此刻顯得格外沉重。）

光之和聲：囚牢深處的迴響

《囚牢深處的迴響》

作者：茹絲

在古老的殿堂裡，榮耀的塵埃飄揚，
一齣劇，上演著世紀末的悲涼。
他，羅馬諾，被名門的重擔壓垮，
筆下歲月，只為守住一扇舊窗。

她，路易莎，活在幻象的塔尖，
「不！」的誓言，比石牆更堅實，
拒絕清醒，拒絕那湧來的濁流，
尊嚴的羽翼，在風中化作碎片。

他，雅各布，以荒誕對抗荒誕，
賭桌上的狡黠，是另種家族之戰。
嘲諷是盾，利益為劍，
在腐爛中尋找生存的微光。

純真如蓋婭，夢想著玫瑰與田園，
是那無形之手，推她走向明天。
愛的代價，用靈魂深處的謊言來償，
是為救贖，亦或更深的淪陷？

當子彈穿透胸膛，血花綻放，
是解脫？是反抗？抑或無聲的絕唱？
她依然堅定，眼神空洞如鏡，
這座囚牢，吞噬了所有真相。

誰能掙脫無形枷鎖，
誰又能看清，那泥土深處的光？
生命之河，流淌著無盡的悲歌，
在沉寂中，留下永恆的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