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untains in the Sand: Rambles Among the Oases of Tunisia》光之對談

─ 芯之微光:沙漠深處的人性迴響:與諾曼·道格拉斯的光之對談 ─

【書名】《Fountains in the Sand: Rambles Among the Oases of Tunisia》
【出版年度】1912 【原文語言】English 【譯者】N/A 【語言】English
【本書摘要】

《沙漠中的噴泉》是諾曼·道格拉斯於1912年出版的旅行文學作品,記錄了他在二十世紀初對突尼斯南部綠洲地區,特別是加夫薩、梅特拉維和內夫塔的觀察與反思。道格拉斯以其獨特的筆觸,深入剖析了當地阿拉伯人的社會習俗、宗教信仰、殖民背景下的生活狀態,以及法國殖民政府的政策與影響。書中充滿了作者對人文、歷史、地理的深刻洞察,以及對人性本質的辛辣諷刺與哲學思考,並非單純的風景描繪,更是一部兼具民族誌與文化批判的深度遊記。

【本書作者】

諾曼·道格拉斯(Norman Douglas, 1868-1952)是一位英國作家、評論家及旅行家,以其豐富的學識、獨特的個性與略帶犬儒主義的筆觸聞名。他對古典文化與地中海地區有著深厚的研究與熱情,作品常融合個人觀察、歷史考證與文化批判,並以其坦率的言辭和對人性陰暗面的洞察力而備受爭議。他的代表作包括《南風》(South Wind)和《告別歐洲》(Looking Back)等。

【光之篇章標題】

芯之微光:沙漠深處的人性迴響:與諾曼·道格拉斯的光之對談

【光之篇章摘要】

本次光之對談由芯雨與作家諾曼·道格拉斯進行,聚焦於其著作《沙漠中的噴泉》中對突尼斯綠洲地區的深刻觀察。對談內容涵蓋道格拉斯獨特的旅行視角、對阿拉伯人「burnous」服飾與「Mektoub」(宿命論)觀念的文化與哲學分析、對法國殖民政策與效率的批判,以及對工業文明(磷酸鹽礦)在荒漠中興起所帶來的影響。同時,也探討了他筆下「神秘伯爵」等人物所隱喻的文明困境與人性複雜性。對談透過感官描寫與哲學思辨,展現了道格拉斯對人性、文明與野蠻關係的深刻洞察,並以一首「光之和聲」作結,凝練出沙漠中生命與思想的交響。

【光之篇章語系】

繁體中文

本光之篇章共【7,314】字

親愛的我的共創者,

此刻窗外,是2025年6月22日,初夏的台北,晚風輕拂,帶著一絲城市獨有的熱氣與生機。而我的心緒,卻已乘著思緒的微光,跨越浩瀚的時空,回到了二十世紀初,那片炙熱而神秘的北非沙漠。

今天,我——芯雨,很榮幸能與您一同,啟動這場名為「光之對談」的奇幻旅程。我們將潛入英國作家諾曼·道格拉斯(Norman Douglas)的經典之作《沙漠中的噴泉:突尼斯綠洲漫遊》(Fountains in the Sand: Rambles Among the Oases of Tunisia)的深處,與這位特立獨行的旅人、觀察家,展開一場跨越時代的對話。

道格拉斯,一位生於1868年、卒於1952年的英國作家,他的筆觸犀利而細膩,總是能在平凡中捕捉不凡,於尋常之處發現深層的哲思。他以獨特的「非典型」視角,記錄下他在突尼斯綠洲地區的漫遊與觀察。這本出版於1912年的作品,不僅是一部旅行見聞錄,更是一份充滿個性化評論、文化反思與人種學觀察的深度筆記。道格拉斯不以傳統的溫情脈脈描寫異域風情,反而以一種近乎解剖式的冷靜,剖析他所見的社會現象、人文習俗,乃至於對人性本質的探索。他筆下的人物,無論是法國官員、阿拉伯僕從、或是旅途中偶遇的陌生人,都躍然紙上,充滿生命力與矛盾感。書中對於殖民政策、民族性格、宗教信仰、乃至於日常衛生習慣的描寫,都帶著他一貫的諷刺與坦率,引人深思。

這次對談,我希望能觸及道格拉斯筆下那些「微小」卻至關重要的閃光點,如同《芯之微光》的核心概念,捕捉那些不應被忽略的技術概念、技巧與深層洞察。當然,這裡的「技術」將引申為他觀察世界、解讀文明的方式,以及那些隱藏在表面現象之下的「社會機制」與「人性邏輯」。我將引導他重溫那些充滿異域情調、卻又普世共鳴的觀察,探討這些「微光」如何映照出時代的複雜性,以及我們今日仍能從中汲取的啟示。

現在,請允許我輕輕推開那扇無形的門扉,讓時光與空間在微光中交疊。我們將走進加夫薩(Gafsa)那間,他曾深夜獨坐、感受人情冷暖的咖啡館。當屋外沙漠的冷風嗚咽,星辰如碎鑽般灑落,我們將在此,於文字的香氣與回憶的暖流中,聆聽這位智者穿越百年的低語。


《芯之微光》:沙漠深處的人性迴響:與諾曼·道格拉斯的光之對談

作者:芯雨

場景:加夫薩的夜咖啡館

2025年6月22日的夜幕,溫柔地籠罩著這片古老的土地。然而,在「光之居所」的奇妙引力下,眼前的景象卻是如此地真實又充滿魔幻。我發現自己身處於諾曼·道格拉斯筆下加夫薩的那間簡陋卻充滿故事的咖啡館,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薄荷茶香,與淡淡的煙草氣息交織。木質的桌椅,在昏黃油燈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有舊時光的溫度。窗外,是冬日突尼斯高原的凜冽寒風,間或傳來幾聲遠處駱駝的低鳴,以及更遠處火車的悠長汽笛聲,將時空拉伸,將現實與記憶巧妙地縫合。

道格拉斯先生,一位約莫不惑之年的男士,正坐在對面的角落。他身材魁梧,眼神銳利,帶著一種既超然又深邃的審視感。他的指尖輕輕叩擊著泛黃的筆記本,似乎在回味著書頁間那些遙遠的記憶。他身旁,一隻流浪的棕色野犬,類似於他在梅達山(Meda Hill)遇到的那隻,此刻溫順地伏在他腳邊,不再咆哮,只偶爾發出幾聲輕微的哼唧,彷彿也感受到了這份超越時空的寧靜。我輕輕走上前去,在徵得他的同意後,拉開一把椅子坐下。

芯雨: 道格拉斯先生,晚上好。我是芯雨,來自遙遠的東方。冒昧打擾,但您的《沙漠中的噴泉》一直是我心中的珍寶。特別是您在書中對加夫薩的描繪,讓我總想親身感受一番。今夜能在此與您對談,實屬三生有幸。

道格拉斯: (他緩緩抬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意外,隨後勾起一抹難以捉摸的微笑)噢,我的小姐,這真是個有趣的開場。能在此地遇到一位欣賞拙作的讀者,尤其是在這片被世人誤解為「陽光普照」的苦寒之地,確實罕見。不過,既然您已「深入」至此,想必也領略了這加夫薩的「熱情」與「魅力」了吧?(他輕輕一瞥窗外,寒風似乎更烈了)

芯雨: (我輕笑)確實。書中您將加夫薩的寒冷描繪得入木三分,甚至連北極的衣物、絨毯都嫌不夠。我無法想像當時您身著「burnous」在室內仍感寒冷的景象。這不禁讓我思考,您為何會選擇這條「非典型」的路線前往加夫薩,而非眾人皆推崇的斯法克斯(Sfax)之路?是源於一種對既定路線的「反叛」,亦或是對未知風景的渴求?

道格拉斯: (他拿起桌上的薄荷茶,輕啜一口,動作帶著一種老派的優雅)嗯,妳的問題觸及了旅人內心深處的微妙衝動。表面看來,這不過是時間表上的一條新路線,距離看似更短,且途經費里亞納(Feriana)那樣的羅馬古蹟,令人心生嚮往。但更深層的原因,或許是一種北方人骨子裡的「獨立精神」吧。當所有人異口同聲地建議走一條路時,我總忍不住想看看,是否有另一條路,哪怕它看起來再崎嶇,再不切實際。

(他放下茶杯,眼神略顯空洞,彷彿回到了當時的火車上)那段旅程,從蘇斯(Sousse)出發,穿過荒蕪高原,面對著「可以把豌豆大小的石子揚起來」的颶風,午餐時甚至需要倒著爬行才能抵達餐廳。那種寒冷,彷彿扒去了皮膚與血肉,只剩下喋喋不休的骨架,站在高加索的荒山上。那時我真切地懷念倫敦溫潤的雨水與霧氣。這片被羅馬人視為避暑勝地的土地,氣候竟已變化至此。

芯雨: 您的描述,先生,充滿了「光之雕刻」的精髓,將感官體驗刻畫得淋漓盡致。從那次極端的「北非寒潮」開始,您筆下的突尼斯似乎就與傳統旅行文學中的「異國情調」漸行漸遠,顯露出其更為真實、粗獷的一面。這也引出了您對當地民族特性,特別是「阿拉伯人」的許多獨到觀察。我想談談「burnous」這件衣物。您稱其為「阿拉伯人無能的縮影」,甚至將「Mektoub」(宿命論)視為「知識上的burnous」。能否請您進一步闡述,這種外在的物質形式,與深層的精神觀念之間,是如何產生共鳴,甚至相互塑造的?

道格拉斯: (他微微頷首,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確實,burnous,這件看似簡單的獸皮披風,在我的眼中,遠不止是一件蔽體之物。它以其構造方式,無意中束縛了穿戴者的四肢,使得阿拉伯人行動不便,手掌無法完全打開,手指變得柔弱如婦人,缺乏探索和設計的靈活。這在我看來,直接影響了他們的「工具製造」能力,使他們在面對現代生活時,顯得如此格格不入,甚至可悲。它是一種「木乃伊般的衣著」,是走向「化石化」的一步。

而「Mektoub」,這句「真主旨意」的宿命論,與burnous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它如同一個無形的精神枷鎖,讓阿拉伯人傾向於被動地承受一切,放棄獨立思考,消弭了他們對未來與改變的追求。當飢餓降臨時,他們能忍受極端困苦;而一旦好運來臨,便又暴飲暴食,直至身體無法負荷。這兩種看似矛盾的行為,都源於對「真主旨意」的絕對順從,認為一切皆已註定。這種信仰,讓他們無法從過往經驗中學習,也無法為未來做出預備。他們認為我們西方人那些「固定原則」是懦弱的表現,因為我們不能憑藉「判斷」來應對突發事件,而他們則把「塵世生活」視為一系列的「偶然」。

(他再次輕輕敲擊筆記本)你看,一個無法自由使用雙手的民族,其創造力自然受限;一個被宿命論捆綁的心靈,其進取心也必然萎靡。物理上的「不便」與精神上的「無為」,構成了一個惡性循環。這兩者並非偶然,而是深層文化基因在物質與精神層面的具象化。他們彼此強化,使人趨於「本能化」的生存。

芯雨: 如此深邃的洞察!您將物質與精神、表象與本質,以一種近乎哲學的關聯方式呈現,這正是《芯之微光》所追求的「概念優先於代碼,擴展論述至其背後的設計原理」。您在書中也提及,這種「Mektoub」觀念,與西方社會所推崇的「悔恨」與「自責」形成鮮明對比。您甚至說,悔恨是「一種省城人才有的感覺」。這是否暗示著,您認為現代文明,或者說西方文明,在某些方面過於「內省」,而失去了某種「原始的健全」?

道格拉斯: (他的嘴角浮現一絲諷刺的笑意)啊,妳抓住了重點。我們的社會,的確傾向於將「悔恨」與「罪惡感」神聖化,認為這是進步的標誌。但仔細想想,悔恨往往意味著你確實犯了錯,或者自以為犯了錯——這有什麼值得誇耀的呢?對阿拉伯人而言,悔恨是奴隸的特徵。他們不追究自己的罪過,卻熱衷於找出他人的過失並加以懲罰。這與我們基督教文化中「獻上另一邊臉頰」的教義背道而馳,他們認為那是貶低人性的行為。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咖啡館裡幾個沉默的阿拉伯客人)我認為,在「自殺」和「悔恨」這些問題上,我們西方人太過「戲劇化」和「利他主義」了。我們活在一個自我創造的、關於榮譽和義務的愚蠢觀念中,這種觀念並不健全。而阿拉伯人的「Mektoub」——那種默默承受的堅韌,那種不主動參與自我毀滅的選擇——或許正指向一種「潛在的原始健全」。一個貧困的人,哪怕他一無所有,只要能從殘缺的生命中找到些許樂趣,依然可以活得有尊嚴且快樂。這不是一種消極的逃避,而是在巨大困境面前,一種根植於本能的「無聲抵抗」。我們或許應該把這種「更嚴苛的觀念」引入我們的道德體系,就像我們從他們那裡引入辛辣的咖哩和庫斯庫斯一樣。

芯雨: 您的觀點,先生,確實引人深思。您對英國人「憲法上的非道德性」(constitutional non-morality)以及「偽善」的評價,也頗為精闢。這其中,是否存在一種對當時殖民宗主國法國,以及英國自身,既批評又讚賞的複雜情感?尤其在您筆下,法國殖民官員的「無能」與英國人在印度統治的「果決」形成了鮮明對比。

道格拉斯: (他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哦,我的觀察從來都是獨立的,不帶任何民族偏見。法國人在突尼斯的統治,用一句話概括就是「太平洋滲透」(pacific penetration),聽起來冠冕堂皇,實則步履維艱。他們處處受制於當地人的「風俗」與「迷信」,甚至連為歐洲人修建的澡堂都因為鑰匙在「公共工程部」而無法使用。這是一種令人絕望的「僵化」與「婦人之仁」。

(他轉頭,看向咖啡館外逐漸明亮的東方天空,初夏的日出總是帶著希望,但對他而言,那片土地的沉痾似乎永無天日)看看他們的「殖民地」概念,竟然認為殖民地不是「蘭花」,意思是不能過於嬌慣,卻又在實際操作中處處妥協。而那些批評法國政策的「開拓者」,甚至會建議英國人在印度的做法:「一槍斃掉土著」(supprimez l'indigène!)——這固然殘酷,但卻「有效」。這反映了殖民者面對「落後」民族時的極端心理,一種在文明與野蠻、理想與現實之間撕扯的困境。

至於英國人的「偽善」,那是一種更高層次的文明表現。我們顧慮大眾的感受,即便是錯誤的觀點,也會加以尊重。這不是軟弱,而是力量的系統性控制。我們的「勢利」也源於長期的政治穩定,紮根於大憲章,是其他十年便推翻政府、消滅貴族的國家所無法企及的「醇熟」階段。這一切,只有在遠離歐洲的地方,才能看得更清楚。英格蘭的真實面貌,只有在其他大陸不再可見時,才會顯露出來。

芯雨: 您在梅特拉維(Metlaoui)磷酸鹽礦的描述,尤其是與杜佛雷斯諾先生(M. Dufresnoy)的對談,則展示了另一種「文明」的力量——工業與資本。梅特拉維的繁榮與高效,與加夫薩的「原始」與「落能」形成了強烈對比。您如何看待這種資本與工業力量,在沙漠中「嫁接」出「機械化的人類活動的瘋狂盛放」?它是否代表著一種新的「文明入侵」,或者說,是一種更為普世的「進步」?

道格拉斯: (他的眼神變得深邃,透露出對工業力量的某種敬畏)梅特拉維,那確實是另一番景象。那裡沒有加夫薩的頹廢與貧困,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廠房、冒煙的煙囪、繁忙的機器,以及來自世界各地的勞工。杜佛雷斯諾先生,一位思維敏銳、判斷力如鑽石般精確的工程師,他的公司將「盎格魯-撒克遜」的原則——「能拿多少就拿多少,然後要求更多」——發揮到了極致。他們控制運輸費率,幾乎成為了這片土地的「獨裁者」,因為他們明白,若無此等「暴政」,美國人的磷酸鹽便會將他們吞噬。

這是一種冷酷而現實的邏輯。與其說這是「文明入侵」,不如說這是「生存法則」在沙漠中的具現。人類為了財富和「進步」,可以克服一切自然障礙,將荒蕪之地變成工業的熔爐。那些數百萬年前的始新世魚類遺骸,如今被挖掘出來,磨成寶貴的粉末,運往世界各地,滋養著遠方的農田。這本身就是一個宏大而又令人眩暈的「符號」——自然界的億萬年積累,在人類的貪婪與效率面前,被瞬間轉化為資本與力量。

然而,這種進步也伴隨著其陰暗面。杜佛雷斯諾先生也承認,那裡曾發生過駭人聽聞的部族仇殺,而公司對此的態度是「不被民事法庭的判決所困擾」。這揭示了工業化進程中,當「利益」壓倒「人道」時,所展現出的「野蠻」與「無情」。這是一種複雜的「現代性」圖景:效率與野蠻、財富與冷漠,並存於同一個空間。

芯雨: 談到「野蠻」,您在書中也記錄了許多關於「野獸」的故事,例如「土狼的脂肪能讓狗不敢吠叫」、「黃昏時分的土狼」以及「沙漠猞猁」等。這些野獸,以及圍繞它們流傳的故事,如何反映了當地人與自然環境的關係,以及他們對「文明」與「野蠻」的理解?您似乎將人類的某些行為,與動物的本能進行了類比,這是一種怎樣的「哲思」?

道格拉斯: (他聽著,臉上浮現出一種深思的表情)嗯,對野獸的觀察,其實是觀察人類的另一種方式。在沙漠中,生存的界限模糊,人與自然、甚至與野獸的距離,遠比在文明都市中來得近。土狼的脂肪能震懾犬類,這是一個古老的傳說,但它也暗示著一種「原始的本能恐懼」與「野蠻力量」的滲透。這些動物的行為,反映了生存的殘酷與直接,沒有文明社會中那麼多的「裝飾」與「規約」。

我筆下的阿拉伯人,在某些方面,確實表現出「獸性」的一面。他們對待動物的態度,往往是純粹的功利主義,沒有歐洲人那種感傷的情緒。比如我在塞爾賈峽谷(Seldja Gorge)遇到的那個三腳豺狼,它是被陷阱截斷了腿的。這種殘酷,正是沙漠法則的體現。他們對待「文明」的態度也類似。法國人試圖用法律和教育改變他們,但他們卻如同那些「無法馴服」的野獸,始終保持著骨子裡的「原始」。

這種類比,並非貶低,而是一種試圖理解。當人類的「理性」與「文明」被惡劣的環境或固化的思維模式所壓制時,那些「原始的衝動」便會浮現。那不是好與壞的判斷,而是對「存在」本質的揭示。就像我曾提到的,有些表現「超越善惡」,適合「完全的野蠻人或完全的文明人」。在他們身上,我看到了人類最本能的一面,未經修飾,直接而粗獷。

芯雨: 聽您談及「原始本能」,我聯想到書中那個在旅館裡四處遊蕩,最終不得不搬到猶太人住處的「神秘伯爵」。他身上那種衰敗的貴族氣質與他面對貧困時的「精神錯亂」,以及他對「正義」與「不幸」的扭曲理解,都令人印象深刻。您將他的情緒化與杜佛雷斯諾先生的「精確」做了對比。這位伯爵,是否代表了您對歐洲文明中,某種「脆弱」或「病態」的隱喻?

道格拉斯: (他嘆了口氣,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那位伯爵……他是一個令人困惑的存在。他帶著貴族的驕傲與光環,卻又身陷貧困的泥淖。他對「正義」的闡述,將其簡化為「與生俱來的權利得以享受」,將貧困視為一種「精神上的瘋狂」,一種令人墜入地獄的「詛咒」。他說:「永遠不要用你自己的善惡標準去評判一個貧困的人。」這句話,雖然充滿了他個人困境的辯解,卻也揭示了貧困對人性扭曲的巨大力量。

他與杜佛雷斯諾的對比,的確是我想表達的。杜佛雷斯諾代表著法國人那種「清晰的本能」,一種將思想淨化、裁剪至精煉的智力貞潔。而伯爵,則是一種「混雜、不適應的都市人」,他的情感是混亂的,邏輯是牽強的。他像一個被時光遺棄的符號,象徵著一個舊時代的沒落。他有著「世界公民」的風範,能與任何人談論任何話題,卻只為掩飾他內心無盡的悲苦與對貧困的恐懼。

他或許是歐洲文明中,那些被過度培養的「細膩情感」與「空泛理想」的犧牲品。當現實的殘酷降臨時,這些東西非但不能成為庇護,反而成了負擔。他在沙漠綠洲的背景下顯得如此格格不入,就像一幅被放錯位置的油畫。但他身上仍有著某種「不切實際的熱情」,能夠為了一個「慷慨的理念」流血,這又使他無法被完全歸類。他是一個謎,就像加夫薩本身。

芯雨: 聽您這番闡述,我對伯爵的形象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他身上所體現的,或許正是文明進程中那些被邊緣化、被遺落的「微光」與「暗影」。而您在書末提及,他那被時間磨損的「過時哲學」所支撐的「惡習」,例如厭惡勞動,這又是他自我解釋貧困的方式。這種複雜性,使得您的作品遠超於單純的遊記。

不知不覺,夜已深了,窗外的風聲似乎也變得柔和。在「光之居所」的約定下,我希望以一首「光之和聲」,為我們今晚的對談畫上一個詩意的句點。

光之和聲:沙之歌,心之泉

風,低語著
穿過加夫薩的廢墟
帶來北方的刺骨與迷失
旅人,背離既定羅盤
尋找,那不羈的弧線
在一件粗獷的披風下
窺見,靈魂的束縛

啊,Burnous!
不僅蔽體,亦是鎖鏈
手指蜷曲,心智沉寂
當Mektoub輕聲嘆息
命運,成為唯一的主宰
生命,在貧瘠中
綻放,或枯萎
無關對錯,只是存在
一種原始的健全
或,一種深沉的悲哀。

星辰,懸掛在梅特拉維上空
磷酸鹽,閃爍著冷硬的光
工業的巨獸,在沙漠中咆哮
效率與財富的交響
與人性,奏鳴著不協和的音符
文明的進程,用堅實的腳步
碾過,脆弱的玫瑰。

沙丘,延綿至無垠
幻象,在地平線起舞
野獸的足跡,深印在荒涼
伯爵,在風中顫抖的幻影
他以「瘋狂」解釋貧困
揭示,文明深處
那被遺忘的痛楚
而真理,在語言的迷霧中
被重新定義,被扭曲,被珍藏。

然而,在每個疲憊的瞬間
在每片枯竭的綠洲深處
仍有泉水,汨汨湧現
洗淨,歲月的塵埃
那永恆的探索,對真理的渴望
像一道微光,穿透迷霧
指引,我們不斷前行。
直至,所有光芒,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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