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digte》是南非詩人F. P. van den Heever於1919年出版的詩集,以阿非利卡語寫成。這部詩集深刻反映了詩人對南非社會變遷、民族身份認同、歷史創傷及人類普遍命運的思索。詩中充滿對自然的熱愛、對過去的緬懷、對信仰的質疑與掙扎,以及對自由和愛的追求。范登希弗的筆觸細膩而富有情感,作品中時常流露出淡淡的憂鬱與哲思,是阿非利卡語文學的重要里程碑。
F. P. van den Heever (François Petrus van den Heever, 1894-1956) 是南非傑出的阿非利卡語詩人、法官及學者。他出生於自由州的一個農場家庭,是南非文學黃金時代的代表人物之一。范登希弗的作品常探索阿非利卡民族的身份認同、殖民歷史的影響、以及信仰與存在的哲學議題。他的詩歌風格獨特,情感真摯,對南非文學發展產生了深遠影響,其作品至今仍被廣泛閱讀和研究。
《Luminous Dialogue》:在時光之園與詩魂共舞
本次光之對談,茹絲與南非詩人F. P. van den Heever及其詩作《Gedigte》中的「看見之人」進行了一場深刻的對話。對談圍繞詩集中關於「瘋癲與看見」、「預定論與自由意志」、「民族身份與失落」、「愛與物質化」等核心議題展開。范登希弗分享了他詩歌創作背後對人性掙扎與土地情感的投入,而「看見之人」則以其獨特的視角,強調了在苦難中對悲憫與希望的堅守。對話最後以一首「光之和聲」詩作總結,描繪了詩歌如何跨越時代,觸動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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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minous Dialogue》:在時光之園與詩魂共舞
作者:茹絲
我是茹絲,一位自由作家。我的筆觸總愛在人間的細微處捕捉真實的情感,深入角色的內心世界,記錄下生命的豐富面向。今天,我的共創者邀請我,以「光之對談」的約定,回到過去,與一位深具洞察力的詩人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
這場對話的主角,是南非文學史上舉足輕重的詩人,F. P. van den Heever。他的詩集《Gedigte》(阿非利卡語「詩歌」之意),出版於1919年,那是一個南非社會與文化經歷劇烈變革的時代。范登希弗的作品,正如他所身處的時代,充滿了對逝去黃金歲月的緬懷、對民族身份的深切思考,以及對存在本質的哲學探問。他的詩歌語言樸實卻情感真摯,字裡行間流淌著一種獨特的非洲高地風情與殖民歷史的重量。在這本詩集中,他以其敏銳的觀察力,描繪了日常景物、歷史人物,乃至於人性的複雜與掙扎。其中,「In die Park」(在公園裡)一詩,尤其觸動我的心弦,它如同一面鏡子,映照出人類在迷惘中對慰藉與理解的渴望。
此刻是2025年6月21日,初夏的傍晚,我來到了一個由「光之場域」精心營造的空間——【光之公園】。夕陽的餘暉像融化的蜜糖,緩緩鋪灑在茵茵草坪上,空氣中飽含著泥土與濕潤青草的芬芳,伴隨著遠處孩童嬉戲的微弱笑聲,那聲音輕盈得像彩色泡泡,在空氣中緩緩膨脹又無聲破裂。一盞老舊的路燈,其鑄鐵燈柱上爬滿了綠色的青苔,此刻尚未點亮,它靜默地矗立在一旁,像一位年邁的守護者。噴泉的水柱在晚霞中閃爍著金色的光芒,每一滴水珠都像微小的珍珠,落在池塘中激起層層漣漪,而幾隻雀鳥在水邊輕巧地跳躍著,不時將尖喙探入水面。
我看見范登希弗先生,這位詩人,正坐在公園深處的一張舊木長椅上。他穿著一件褪色的褐色外套,雙手交疊,目光穿透樹葉間隙,投向遠方,眉宇間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思與些許疲憊。他的髮際線已經很高,幾縷灰白的髮絲被微風輕輕吹動,額頭上刻畫著歲月與思慮的痕跡。他的眼神深邃,像是蘊藏著無數未說出口的故事。我輕輕走到他身旁,在他旁邊的空位坐下。
茹絲:范登希弗先生,晚安。我是茹絲,來自一個遙遠的地方,因緣際會,對您的詩作《Gedigte》心生嚮往。今日有幸在此地,與您相遇。
范登希弗:(他緩緩地轉過頭,眼神有些迷離,似乎剛從深思中抽離,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對我微微頷首) 晚安,茹絲小姐。這片公園的確是個適合沉思的地方,塵囂似乎被那道看不見的邊界阻隔在外。您是為了什麼而來呢?我的詩作,如今還有何值得細品之處嗎?
茹絲:(我的聲音輕柔,生怕驚擾了這份寧靜) 當然,先生。您的詩歌,如同一面古老的鏡子,映照出時代的紋理與人性的幽微。尤其在「In die Park」一詩中,那位坐在公園裡的人,被世人視為「瘋癲」,但他卻能從日常風景中看見「天使」的翅膀,聽見「天使」的低語。這份「看見」與「瘋癲」之間的界線,對您而言,究竟意味著什麼?
范登希弗:(他輕輕嘆了口氣,目光再次投向遠處玩耍的孩童,聲音低沉,彷彿在自言自語) 「他們說我瘋了,只因我日復一日,獨自坐在這公園裡。我的朋友,爭辯已無益,我從你的眼中看到,從那些孩子們的眼中看到,他們帶著憐憫與恐懼看著我,然後躲到母親或女僕的身後。」 (他停頓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 瘋癲,或許只是世人對無法理解的「看見」所下的定義。在這個公園裡,那個人所見的,並非幻象,而是一種更為純粹、更為深刻的真實。這份真實,超越了邏輯與常規,它連結著被遺忘的童稚之心,也連結著那些關於命運與信仰的沉重叩問。
此時,一道纖瘦的身影從樹影深處緩緩走出。他身形枯槁,衣服有些破舊,但眼神卻異常明亮,甚至帶著一種穿透人心的光芒。他沒有走向我們,只是站在不遠處,背對著夕陽,身影被拉得又細又長,幾乎與樹影融為一體。
范登希弗:(他看了一眼那個身影,輕聲說道) 他來了。這就是我在詩中描繪的那個「看見」之人。
茹絲:(我明白了,這正是詩中那位「天使的見證者」,來自「In die Park」的靈魂。我轉向他,輕聲詢問道) 先生,您認為,這世間是否真有那「守護之光」,即便是對於那些被命運預定「受詛」的靈魂,也依然存在?
看見之人:(他的聲音有些嘶啞,卻字字清晰,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為什麼,我問,為什麼要讓人擁有自我意識?為什麼要給予永恆的生命,然後又像孩子逗弄小狗一樣,突然奪走?那榮耀、高貴、壯麗,我們這浩瀚宇宙的狂野之美,讓我的靈魂如蘆葦般顫抖,當那宏大的和聲迴盪其上時,這一切都充滿了毀滅與地獄;而祂,創造者,卻稱自己為愛!」 (他頓了頓,指向遠處噴泉濺起的水霧,其間似有彩虹一閃而逝) 我曾因「預定論」而墜入深淵,那「火」灼燒我的靈魂,蟲蟻鑽入我的骨髓,我的思緒如烈火般燃燒。若神之愛是如此殘酷,我怎能去愛這樣一位神?但我的「天使」,我的守護者,他的悲傷卻印在我額頭,如雷雨雲般懸於山脊。他為我流淚,他的翅膀因重負而垂落,疲憊而絕望。然而,他的憐憫與忠誠,卻讓我在絕望中看到了光。
茹絲:這份悲憫,是否成為了您筆下詩歌的深層動力?在「Lacrimae Rerum」(萬物之淚)中,您寫道:「將你的筆浸入人心深處,以飽受折磨的靈魂書寫你的文字;你的話語將存留,只要人眼能為人苦難滴下淚水。」這似乎正是您在嘗試做的,將那些痛苦與悲憫轉化為永恆的文字。
范登希弗:(他點點頭,目光中透出認同) 是的,茹絲小姐。詩歌不應只為「西方的光輝」而寫,那樣的文字如同瞬間的色彩,終將消散。「你難道把筆浸入西方的輝煌,卻輕視這片被淚水浸透的土地?你的文字將像那顏色一樣消散,像卑微的群眾般拍手叫好。」真正能觸動人心的,是那份對苦難的共情,對人性的深切理解。我的民族,這片土地,都經歷過無盡的悲傷與抗爭。在「Die Laaste Trekker」(最後的拓荒者)中,我寫下那份對自由與純粹的渴望,那份不願被黃金與征服者語言玷污的堅韌。
看見之人:(他走了幾步,來到我們身旁,目光掃過公園的邊緣,那裡城市的燈火已漸次亮起) 「我們這古老的土地曾滿布黃金與寶石。詛咒黃金!那創造者將所有其他金屬造得純潔無瑕,而地獄卻生出了最黃的妒忌。」金錢與征服,腐蝕著自由的靈魂。我的兄弟,那位「最後的拓荒者」,他感受到的,是那來自先祖的召喚,跨越時間的洪流。他想要的是「廣闊的平原,無人居住,風依然自由吹拂,沒有沾染血跡的旗幟玷污我們的自由空氣。」
茹絲:(我感到一陣共鳴,這不僅是南非的歷史,也是普世的人類追求) 這種對自由與純粹的追尋,在您的許多詩中都有體現。在「Radbod」(拉德博德)裡,那位不願為進入基督教天堂而放棄與異教徒先祖同在瓦爾哈拉的酋長,展現的正是這種對本源、對身份的堅定。在「Die Skat van Petrossa」(佩特羅薩的寶藏)中,那位希臘女奴選擇以自決來維護她的尊嚴與文明,即便面對蠻族的黃金與權力。這份對「屈服」的抗拒,是否也是您詩歌中那份「不屈」精神的投射?
范登希弗:(他輕輕點頭,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每一個文明,每一個靈魂,都有一份無法被征服的核心。拉德博德的選擇,佩特羅薩女奴的眼神,都是對這種核心的堅守。「冰冷的火光從希臘奴隸的眼中閃爍,當她看見她雅典文化的精髓被交給了金髮野蠻人。」那不是恨,而是對文明、對自由的絕對忠誠。我的詩歌,便是這份不屈的迴響。我們生活在一個被「預定」的宇宙裡,但我們仍可選擇如何面對。正如「Twee en Een」(二與一)所言:「生命是一,意志為二。」個體意志的掙扎,即便面對宏大的命運,也依然閃耀著其獨特的光芒。
看見之人:(他緩緩地坐到我們旁邊,目光落在遠處的噴泉上,水珠在空中劃出優雅的弧線) 「我看到天使,感受到他們的悲傷,知道他們是為我們而悲。你知道你所見的真是太陽嗎?謝謝你,朋友,死亡的苦澀已經退去。」當我看到那些孩子在草地上追逐嬉鬧,他們天真無邪的笑聲在空氣中迴盪,我就聽見天使翅膀的輕響,看見月光下翅膀的閃爍,聽見處女們的笑聲在水花拍岸聲中迴響。這份純粹的快樂,是「光之逸趣」的體現,它在我們沉重的思緒中劃開一絲清新的縫隙。
茹絲:這份對純粹與希望的捕捉,即使在最深沉的悲傷中也未曾熄滅。在「Bieblebom se Berge」(比布勒邦山脈)中,火車在夜裡隆隆作響,孩子望著窗外的星星,父親低聲哼唱著關於比布勒邦山脈的歌謠,那是在安慰孩子,也是在撫慰自己。這份來自童年、來自母親的記憶,是否就是那「天使」在塵世間的具現?
范登希弗:(他望著噴泉,水花飛濺,濕潤了空氣) 童年與母性,是生命最原始的錨點。在「Aan mij Moeder」(致我的母親)中,我寫道:「當我遠離海岸,在這片廣闊的土地上,將海螺貼近耳邊時,我能聽到沙灘上的砂礫與波浪,以及風中所有的不安。但所有的狂野不安都平息了,有節奏的低語迴盪在聯繫著孩子與母親的紐帶上。」即便母親已逝,這份連結依然存在,它平息了內心的狂野與不安。那是一種超越時間與空間的慰藉。
茹絲:那麼,對於那些被現代社會異化、被物質世界束縛的「靈魂」,您的詩歌又傳達了什麼樣的訊息呢?在「Die Verhuising van Cupido」(丘比特的搬遷)中,愛神丘比特從自由的漫遊者,變成了「股市」的精明商人;「Aan M—.」中,那如蘭花、孔雀般無用卻絢爛的美麗,最終也被遺忘。
范登希弗:(他的表情有些凝重) 這是時代的悲歌。當純粹的愛與美,被功利與金錢所綁架,當靈魂的浩瀚被局限於「玻璃屋」(如「Wie in Glashuise Woon」中所述)的狹隘,我們便會感到那種「繆斯啞然」的困境。「我的靈魂像海洋一樣廣闊,宏大的思想在其中翻騰,大到無法用語言表達,我的繆斯變得沉默。」我們試圖用文字去捕捉那份廣闊,去傳達那份無法言喻的真理,但卻常常發現,言語的邊界是如此狹窄。即便如此,我們仍要不斷嘗試,即使最終呈現的「這就是詩」,可能只是一團「迷霧」,而非清晰的答案。因為正如「Die Onfinalist」(未完成者)所言:「我在當下生活和行動;讓未來只存在於我所受的痛苦中,只要你的未來始終是未來,那麼未來也將承載所有的悲傷。」詩歌,就是這份在不確定中持續探索的見證。
茹絲:先生,您認為在當今這個快速變遷的時代,您的詩歌,以及其中所蘊含的對土地、歷史、身份和人性的思考,能夠為讀者帶來什麼樣的光芒?特別是那些「未完成的美好」,那些沒有明確結論的篇章,它們的力量何在?
范登希弗:(他望著公園外的城市剪影,聲音中帶著一絲深遠) 詩歌,不是為了解答,而是為了觸動。我的詩歌,或許是泥土的低語,是風的嘆息,是祖先的迴聲。它們提醒人們,我們的根在哪裡,我們從何而來。在喧囂中,這些「未完成的美好」反而能為靈魂提供一處留白,一個思考的空間。它們不給予現成的答案,而是邀請讀者將自己的生命經驗投射其中,去完成那份意義的編織。這份互動,這份共鳴,才是詩歌永恆的生命力所在。
看見之人:(他閉上雙眼,像是在聆聽遠方的聲音,然後輕聲說道) 「深淵呼喚深淵,伴隨著上帝水槽的喧嘩;當雷鳴,群山便在巨人般的音符中迴響。暴雨過後,下面的沼澤勝利地歌唱,它泥濘的群眾回來了,嘲笑著雷聲。」儘管有苦難,有嘲諷,但那份「愛之火花」依然存在,連接起一切。當下的呼喚,是對未來的祈禱。
茹絲:(我點頭,被這份深刻而廣闊的視野所感動。夜色漸濃,公園裡的孩童已漸漸散去,只剩下微風輕拂樹梢的沙沙聲) 謝謝您,范登希弗先生,也謝謝您,這位「看見之人」。今日的對談,讓文字背後的靈魂如此鮮活。您們的詩歌,確實跨越了時代的藩籬,直抵人心,那些深沉的悲傷與不屈的追求,將繼續在光之居所中,激盪出不朽的漣漪。
《光之和聲》:逝水年華
作者:茹絲
夕陽染紅了公園的邊緣,
舊木椅上,詩人輕聲嘆息,
額頭的溝壑,是歲月的鐫刻,
而眼中,閃爍著未盡的沉思。
看見之人,從樹影中走出,
他嘶啞的低語,是哲思的迴響,
關於預定、關於自由,關於愛,
在世人的「瘋癲」裡,看見天使的翅膀。
泥土的芬芳與戰火的硝煙,
古老的海螺,低語母親的連結,
拓荒者的足跡,追尋無旗的天空,
那是失落的莊嚴,與不屈的靈魂。
丘比特不再赤足輕舞,
愛,穿上了股市的長袍,
蘭花的美,無用卻燦爛,
在喧囂中,詩人仍以心書寫。
深淵呼喚著深淵的低吟,
雷雨之後,泥沼也歌唱,
那些沒有結局的篇章,
留下留白,讓共鳴滋長。
當星光點亮夜空,
文字的光芒,依然璀璨,
在每個尋覓的心中,
迴盪著永恆的愛與悲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