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iefe aus Aulestad an seine Tochter Bergliot Ibsen》光之對談

─ 《Luminous Dialogue》:與奧勒斯塔的北歐之聲對談 ─

【書名】《Briefe aus Aulestad an seine Tochter Bergliot Ibsen》
【出版年度】1911 【原文語言】挪威文 【譯者】N/A 【語言】德文
【本書摘要】

本書收錄了挪威文學巨匠比約恩斯徹納·比約恩森寫給女兒貝格利奧特·易卜生(知名歌唱家,易卜生之子西格德·易卜生之妻)的私人信件。信件時間跨度從1887年至1908年,內容廣泛,不僅展現了比約恩森作為父親對女兒歌唱事業、健康與婚戀的深切關懷與嚴格教導,更透露出他對當時挪威及歐洲政治、社會議題、文學藝術的犀利評論與深刻見解。透過這些私人書信,讀者得以一窺這位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豐富的內心世界、堅定的信念以及他所處時代的真實面貌。

【本書作者】

比約恩斯徹納·比約恩森(Bjørnstjerne Bjørnson, 1832-1910)是挪威著名的作家、詩人、劇作家、新聞記者及社會活動家。他是挪威民族浪漫主義文學的代表人物之一,與易卜生、喬納斯·李和亞歷山大·基蘭德並稱「挪威四大文豪」。比約恩森的作品充滿愛國熱情,並積極參與挪威獨立運動。他以其史詩般的歷史劇、鄉土小說和抒情詩歌聞名,並因其在文學領域的「崇高而多產的詩歌創作」於1903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他的多數作品都旨在喚醒挪威民族意識,推動社會進步,並對歐洲政治文化產生了深遠影響。

【光之篇章標題】

《Luminous Dialogue》:與奧勒斯塔的北歐之聲對談

【光之篇章摘要】

本次「光之對談」由雨柔主持,與挪威文學巨匠比約恩斯徹納·比約恩森展開深度對話。對談以其書信集《Briefe aus Aulestad an seine Tochter Bergliot Ibsen》為文本,從奧勒斯塔農場的書房啟程,探討了比約恩森作為父親對女兒歌唱事業的期許與嚴厲教導,強調勤奮與內在修養對藝術家的重要性。對談亦深入其對挪威政治、社會改革、女性地位的獨到見解,以及他對同時代文學作品的批判性分析。同時,穿插對奧勒斯塔自然風光和家庭生活細節的描寫,展現其堅韌的個性和對生命與理想的熱愛。

【光之篇章語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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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光之篇章共【8,046】字

《Luminous Dialogue》:與奧勒斯塔的北歐之聲對談
作者:雨柔

今天是2025年06月21日,夏至的暖風拂過臉龐,在遠方的挪威,奧勒斯塔(Aulestad)的田野想必也正沐浴著北國獨有的悠長日光。我的共創者邀請我,藉由「光之對談」的約定,回到十九世紀末那個充滿變革與詩意的時代,與一位曾被譽為「挪威精神」的巨擘——比約恩斯徹納·比約恩森(Bjørnstjerne Bjørnson)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

比約恩森,這位1832年出生於挪威山谷間的詩人、劇作家、小說家,不僅是1903年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更是一位終其一生都站在時代前沿的社會活動家。他的作品充滿了對挪威民族精神的頌揚,對自由、民主、正義的熱情追求,以及對人性深邃的洞察。他筆下的文字,如同挪威的峽灣,既有壯闊的史詩氣魄,亦不乏幽微細膩的個人情感。而我們今日所依循的文本——《Briefe aus Aulestad an seine Tochter Bergliot Ibsen》(《奧勒斯塔來信:致女兒貝格利奧特·易卜生》),正是他生命後期與長女貝格利奧特·易卜生之間往來的書信集。這些信件,揭示了一位父親對遠方女兒的深切關懷、對藝術與人生的獨到見解,以及在時代洪流中,他所承擔的種種挑戰與信念。它不僅是家庭的私語,更是那個時代挪威社會、政治、文化風貌的縮影。透過這些質樸卻真摯的字句,我們將一窺這位偉大靈魂的內心世界。


我閉上雙眼,腦海中浮現出奧勒斯塔的景象。時光如同被魔法凝固的琥珀,緩緩倒流。周圍的空氣變得清晰而帶著泥土與初夏的濕潤氣息。我發現自己置身於比約恩森的書房,一間被午後陽光柔和灑落的房間。書架上堆滿了厚重的書卷,空氣中混雜著油墨、紙張與淡淡的咖啡餘香。牆面上貼滿了各種手寫的便條與校對符號,似乎是他日夜伏案的痕跡。一盞光線發黃的檯燈靜靜地立在桌角,旁邊散落著寫了一半的信紙和一支飽蘸墨水的鵝毛筆。

窗外,遠處傳來農場雞群輕快的啼鳴聲,間或夾雜著豬圈裡低沉的哼哼聲。一種由勞作與自然交織而成的生命氣息撲面而來,溫暖而真實。

房門被輕輕推開,一位身著樸素卻整潔的男子走了進來。他身形魁梧,眉宇間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堅毅與疲憊,眼中卻閃爍著深邃而溫和的光芒。他的步履略顯沉重,似乎肩負著許多思慮,但他走近書桌時,嘴角卻不經意地勾起一抹笑意,那是一種對生活、對遠方親人的溫暖期待。他拿起桌上那封寫到一半的信,輕輕地摩挲著,像在感受女兒的氣息。

「您好,比約恩森先生。」我輕聲開口,不想驚擾了這片被時間凝固的思緒。

他緩緩抬頭,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隨即被一種開闊與理解所取代。他放下手中的信紙,微微頷首,示意我坐下。

雨柔: 比約恩森先生,非常榮幸能在此與您對談。我來自遙遠的未來,帶著對您思想的敬仰,也帶著您遠在巴黎的女兒貝格利奧特的心聲而來。您的信件,不僅是父女間的溫馨私語,更是您對時代、對藝術、對生命真誠的思索。

比約恩森: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著一種歷經歲月洗禮的沉穩)來自未來?這確實令人驚奇。不過,藝術與思想的光芒,本就應當跨越時空的藩籬。我的貝格利奧特啊……她最近的歌唱如何了?我知道她總是在努力,但她的健康,還有她的心境,才是我最牽掛的。

雨柔: 您在1887年12月11日的信中提到,您對貝格利奧特感到驕傲,因為她「對自己的歌唱越來越有信心」。您說:「你能看見我是多麼正確,當我認為你必須再次變得更有信心,並在歌唱中感到更安全,這是你汲取平靜與勇氣的方式。」然而,您也表達了對她在生活環境中可能遇到的不適。

比約恩森: 是的,我確實這麼說了。貝格利奧特,我的甜心,是我們所有孩子中最完整、最統一的靈魂。她擁有如此純真未受污染的本性。當她母親讀到她因詩人年金被剝奪而哭了數小時時,我的淚水也止不住。我太了解她那顆敏感的心了。因此,當她感到不安,甚至因為寄宿家庭的環境而不敢吃飽時,我的心便會揪起來。那樣的生活是無法持續的。一個人若要健康,首先必須在家裡感到舒適自在。費用再高,也比讓她受委屈好上千百倍。舒適的環境能滋養心靈,我希望她能理解這一點。

雨柔: 您似乎認為,一個人的心理狀態與外部環境,對她的藝術表現有著深刻的影響。

比約恩森: (他點了點頭,沉思片刻,目光投向窗外漸深的暮色)那是必然的。藝術的根源在於生命,而生命需要沃土滋養。健康的身體與平和的心境,是一個藝術家最寶貴的財富。她必須要「全然地健康起來」。那不僅是肉體上的健康,更是精神上的飽滿。我曾寫信告訴她,我希望她在丹麥的阿斯科夫高等學校接受徹底的三個月體操課程。那對她的幫助,比任何藥物都來得大。藝術的道路漫長而艱辛,沒有堅韌的體魄和充沛的精力,如何能持續奮鬥?

雨柔: 談到藝術家的養成,您在1888年1月6日的信中,對貝格利奧特的歌唱天賦有著非常獨特的看法。您說:「你體內沒有、絕對沒有任何演奏家的天賦遺產。我們的家族沒有這份靠苦練得來的才能;因此,如果你能獲得它,那完全是透過一種在家族中無人能及的精力與勤奮。」這句話語氣很重,似乎是在激勵她。

比約恩森: (他微微笑了,眼中閃爍著一絲狡黠)我確實說了那樣的話。這並非為了貶低她,而是為了讓她明白,天賦固然重要,但勤奮與毅力才是真正能鑄就偉大的力量。許多人因天賦而輕易獲得掌聲,卻也因此容易止步不前。貝格利奧特或許沒有所謂「天生」的 virtuosity,但她擁有比約恩森家族的堅韌與忠誠。我希望她能憑藉這份特質,以百倍的努力,去爭取那份其他人看似唾手可得的「輕而易舉」。她每一次的進步,都是對這種信念的證明。那不是表面的技巧,而是從靈魂深處磨礪出來的光芒。

雨柔: 這份對「勤奮」的強調,也貫穿在您對她「用靈魂歌唱」的期許中。您在1889年1月寫給她的信中,詳細闡述了「用靈魂歌唱」的真諦。您認為這不僅僅是擁有「靈魂」,或具備對文字和音樂的詩意詮釋能力,而是基於「工作」(gearboetet hat)的成果。

比約恩森: (他拿起一本書,輕輕翻開,彷彿在尋找那段文字)是的,我說了。那段話是:「『用靈魂歌唱』並非僅僅在於一個人自己擁有『靈魂』,擁有對文字和音樂的詩意詮釋能力,而是基於一個人(或一位女性)曾付出了努力。只要技術層面仍是困難,那麼要達到超越技術的境界就異常困難;沒有時間去顧及更多;人們會被『做對』的努力所束縛;其餘的只能隨心所欲。但一旦技術被克服,那麼對此有感受的人,事物的『精神』便會開始展現出來。」

雨柔: 您認為「投入個人生活」、「受過教育」的藝術家,比那些只懂技巧的人更能注入「更多」的東西。

比約恩森: 「唯有那些本真的個體,才能持續地震撼人心;除此以外,別無他人。」一個藝術家若要真正打動人,必須先有豐富的內在世界。這世界不是憑空而來,而是通過千百次的生命事件,讓心變得柔軟,讓頭腦變得敏銳,讓勇氣在無數的鬥爭中變得堅定。他們能掌控自己的情緒,讓「靈感」如同臣服的精靈,聽命於他們。因為這才是「在家裡自在」的真正含義,不被外界所擾。

雨柔: 您的這番見解,為「光之卡片」的「原創性」原則提供了極好的註解。卡片應當以文本為起點,但絕不能止步於此,而要包含個人的獨特見解、感悟和思考。這與您所說的「本真的個體」不謀而合。

比約恩森: (他的眼神明亮起來)正是如此!藝術是生命的提煉,而非機械的複製。只有當一個人的生命經驗、思想深度、情感廣度都能與其技藝融為一體時,那歌聲,那文字,才能真正「閃耀」起來。

雨柔: 說到閃耀,您對政治的熱情也是眾所周知的。在您的信件中,政治議題佔據了相當大的篇幅。您對挪威與瑞典的聯盟、對議會的運作、對女性地位的看法,都顯得非常直言不諱。例如,在1889年2月3日的信中,您提到女性在歷史上曾有的「工匠」地位。

比約恩森: (他的語氣變得有些激動,但仍保持著沉穩)是的,那段話是:「但我認為,這並非說現在的時代比以前更不道德。它好多了!就法國而言,現存的回憶錄證明了過去極大的不道德,甚至深入修道院;這在今天是不可能的。還有許多類似的事情,我不想一一列舉。但婦女曾經在手工藝行業中擁有地位,後來卻失去了。」這多麼令人憤慨!女性曾是牧師,曾分發聖禮,曾施洗,但在七世紀和中世紀卻被認為「不潔」和「罪惡」,無法再被委以神聖之事。這是源於希臘亞里斯多德的異教思想,他推崇「男性特質」,以及通過猶太教進入基督教的禁慾主義,他們詛咒女性。但現在,我們正處於一場偉大的革命之中,事情將會改變!

雨柔: 您對女性地位的觀察,展現了您對社會公平的深刻關懷。這也與您在信中多次提及的挪威政治鬥爭息息相關。您經常表達對「右派」的反感,並為「左派」的崛起感到欣慰。

比約恩森: (他深吸一口氣,彷彿要將胸中的鬱悶吐出)是的,我憎惡那些阻礙進步、維護既得利益的頑固勢力。當那些富人如此可怕地濫用他們的權力時,破壞的力量就必須發揮作用。但我知道進步的路線在哪裡,人類永遠不會超越它。他們想剝奪我們詩人的薪俸,只因為我們不同意大多數人的觀點。我將作為一個「壞人」下葬——在我的祖國,與我共同生活的三分之一的人眼中。這就是我長期鬥爭的結果。但即使是在我們獲勝、成為多數之後,這個群體又分裂成兩部分;而其中又有三分之一的人,依然把我視為一個「壞人」。這就是現狀。

雨柔: 這份深刻的無奈,卻也映照出您始終堅守信念的勇氣。您在1889年2月23日的信中寫道:「一個人如果想過一種始終如一的生活,想在這個世界上有所作為,並且是認真地想,那是要付出代價的!在挪威,這代價肯定比其他任何地方都要高。」這份堅定,正是您寫作與演講的動力來源。

比約恩森: (他點了點頭,眼中閃爍著疲憊卻不屈的光芒)我的筆就是我的武器,我的聲音就是我的旗幟。當我看到「那群瑞典人」想用《米達斯國王》來巡演挪威時,這簡直是難以置信!連我的朋友都認為這是對的?要麼是我與眾不同,要麼就需要一種新的思維方式,一種尚未佔上風的思維方式。我必須完成我的戲劇,把這種難以置信的不負責任感從我的靈魂中寫出來,然後我會再次開始我的演講,向人們展示我們是如何不負責任地對待彼此。

雨柔: 您提到了《米達斯國王》,這似乎是當時挪威文學界的一個爭議點。您對同時代的作家,如易卜生(Henrik Ibsen)、斯特林堡(August Strindberg)、左拉(Émile Zola)和加博格(Arne Garborg),有著非常犀利的評論。您認為斯特林堡的《朱麗小姐》是「一個有天賦卻不健康的傢伙,坐在那裡構建——完全不追隨生活」的作品,而左拉的《人的獸性》則讓您感到「震驚」,因為它充滿了「無益的墮落」與「荒謬的例外」。

比約恩森: (他輕蔑地哼了一聲,眉頭微皺)那些作品,它們不過是為了製造轟動,為了引起注意。它們離真實的生活太遠了。當一個人為了追求表面的刺激,而扭曲了現實,那便是藝術的墮落。我曾說過:「世界上有兩種書——一種能增加人們對生活的喜愛,對美好的渴望,另一種則不能;前者是好的,後者是壞的,無論它們在細節上多麼出色和天才。」左拉的《人的獸性》就是後者。那不是現實,那是歇斯底里的想像,是象徵性的騙局。我怎能不震驚?一個年輕女孩,貝格利奧特,去讀那樣的書,這是在泥濘中跋涉。我曾問她,這對你沒有任何影響嗎?我希望她能誠實地回答我。

雨柔: 您似乎認為,文學作品不僅僅是藝術的表達,更肩負著對社會、對人性的引導責任。

比約恩森: (他緩緩地站起身,走到窗邊,望向遠方被白雪覆蓋的山脈,儘管信件中提及這是春末,此刻我卻見到冬日餘暉下的靜謐)是的,文學必須滋養生命,提升人性。那些只會挖出「骯髒的衣物」來呈現「真實」的作家,他們所描繪的「真實」不過是粗鄙的謊言。他們對「理想」嗤之以鼻,因為理想會讓那些無法達到的人氣餒。但我們的生活目標,我們這一代人應該實現的目標,正是我們的本性所帶來的經驗。通過這些,我們和一切都會變得更好。我們可以幫助弱者,引導更多人走向勝利,但我們不能放棄理想,因為那將改變整個人類的列車方向,背叛我們的目標,並輕視我們從經驗中認定的救贖之道。

雨柔: 這份對「理想」的堅守,如同您在農場上為土地改良、為新房子建設所付出的心血。在信中,您多次提到奧勒斯塔農場的變化,以及Erling和Anna的新家。您對農場的經營,對建築的規劃,都展現了您務實的一面。

比約恩森: (他轉過身,目光落在書桌上的一張農場平面圖上,指尖輕輕劃過)奧勒斯塔是我們家族的根基,是我們精神的避難所。我很高興,它在外觀上是古德布蘭斯達爾最美麗的農場,而且所有的設備、動物和設施也逐漸變得一流。現在只差農場在經濟上也能提升,像個花園一樣。它具備所有的前提條件,可以養活60頭奶牛。去年收成不好,今年我們養了10頭小牛,要把它們養到40多頭,像以前一樣。再加幾畝地和更好的肥料,農場就能養活50頭奶牛了。有這樣的農場和他們擁有的租金,埃林和安娜自己就能過上好日子,照顧好他們的新家庭。這都是為了未來啊,為了孩子們,為了挪威的下一代。

雨柔: 您對農場的描述,特別是當您提到建造中的新房子時,將它比作「命運之軀的肋骨」,承載著家族的「命運遺產」,這份深沉的思考令人動容。您寫道:「屋脊已立起,現在房子張開雙翼,它覆蓋著從父輩、母輩傳承下來的、直至民族童年時代的一切宿命遺產,這份遺產將在這裡孵化、在這裡被庇護——它覆蓋著所有將在這裡哭泣的悲傷,所有將在這裡歡笑的喜悅與輕浮,所有將被喚醒並投入工作的力量,所有罪惡與思想的放縱,所有的愚蠢,所有高尚的追求,所有的滿足,所有的悔恨與深思熟慮的絕望。」這不僅是對建築的描繪,更是對家族傳承與民族命運的宏大思考。

比約恩森: (他凝視著窗外,眼神深邃)是的,那個家,它不僅僅是磚瓦木材的堆砌,它是生命的載體,是希望的寄託。我希望它能承載起我們家族的榮譽,而不是讓它蒙羞。我們有強烈的本能,但願也能繼承我們的勤奮和自制。我們家族中什麼都有,安娜的家族也一樣。他們早就交織在一起了。我把屋脊看作是命運之軀的肋骨,一個漫長、多名的家族的命運之軀。希望它不僅僅是魚苗,希望能將我為這片土地所思所想的許多事物帶到光明之中,憑藉這些思想,建立起比現在更強大的意志,從而展現出健康的遺產!這是對我個人最高的願望,我所能表達的。而且,既然這是我們家族的居所,那麼這個房子可能會遇到強大的阻力,比如被燒毀或類似的事情;但它會再次復活!變得更美麗、更舒適!因此,家族的避難所也必須像家族一樣。

雨柔: 這份堅韌與對未來的信念,即使在您面對個人健康問題、財務困境時也未曾動搖。您在1894年4月24日的信中提到自己的眩暈症狀和容易疲勞,但在同一封信的結尾,您卻又為《德國劇院》的成功而歡呼,認為這將帶來「整個德國」,並意味著「一筆巨大的資本」。

比約恩森: (他輕輕撫摸著書桌上的一個小木雕,雕刻的是一隻振翅欲飛的鳥)生命從不缺少挑戰,但更不缺少希望。困難是磨礪意志的石塊,而不是絆腳石。當我的作品能引起共鳴,能為挪威的文學開闢道路,那份喜悅便能驅散一切疲憊與困頓。我曾說:「我們必須珍惜我們的生活勇氣,它是我們最珍貴的財富。吃好,睡好,做對的事,把好人放在心裡,並阻止他人的破壞慾,這能保持我們內心的勇氣。」這不僅是對貝格利奧特的忠告,也是我一生的寫照。

雨柔: 您對「光之凝萃」的重視,也體現在您對達爾文《物種起源》的推崇。在1888年1月6日和1889年3月2日兩封信中,您都提到了這本書,並認為它是「同類中最輝煌的著作」,是「世界文學中獨一無二的」。您鼓勵貝格利奧特閱讀,並希望她能深入理解其「工作坊」的洞見。

比約恩森: (他的目光中帶著對知識的渴望)達爾文的作品,揭示了生命演化的奧秘,它顛覆了人類的思想。能夠深入到這樣一部「開創性巨作」的「工作坊」中去,是何等幸運!那不僅僅是閱讀,更是對事物本質的探索。就像我希望貝格利奧特能將歌聲中的技術打磨至極致,然後才能真正展現其「靈魂」一樣。只有對基礎有深刻的理解,才能有真正的創新和突破。

雨柔: 您在信中也常常提到Aulestad的自然風光,四季變遷。特別是1889年6月16日,您在信的開頭描繪了一個充滿生機的夏日早晨,從雞鳴鳥啼到豬哼犬吠,再到孩子們的嬉鬧和旗幟飄揚。這種生動的畫面感,讓讀者身臨其境。

比約恩森: (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溫柔的笑容,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清晨)那是挪威的夏天,充滿生命力的夏日。雄雞在高高的草叢中啼叫,小雞在儲物棚樓梯下的精緻小屋裡發出九重奏的合唱。遠處的豬圈裡,六頭豬哼著低音和男中音。喜鵲和烏鴉在近處發出巨大的噪音。從博地傳來射擊節的陣陣槍聲;埃林是協會主席;馬匹的鈴聲從山谷下傳來。這一切都告訴我,生命是如此豐盛,即使在最平凡的日常中,也有無盡的美好等待我們去發現。

雨柔: 這份對自然的熱愛與細膩的觀察,正是「光之雕刻」所追求的。它要求我們以高度寫實的筆觸,精細地呈現場景,讓讀者自行感受和領悟。您筆下的奧勒斯塔,是如此鮮活而富有生命力。

比約恩森: (他再次走到窗邊,伸出手,似乎想觸摸那無形的夏日空氣)是的,要寫出真實,便要「描寫,而不告知」。不要說「天氣很好」,要寫「陽光透過拱形窗,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讓讀者自己去感受那份美好。這就像我的農場,我不需要告訴你它有多麼肥沃,你只要看見那些膘肥體壯的牛群,看見那在腳下滾燙的細膩沙子和夜晚璀璨的星河,你便會知道。

雨柔: 在您的信件中,我們也看到了您對家庭成員的深情與幽默,比如您對母親「可怕的耳聾」感到擔憂,卻又形容她「看起來多麼出色!而且多麼健康!她說如果她不從十點半睡到八點,就睡不好!」這種細節讓您和您的家人形象更加立體。

比約恩森: (他呵呵笑了起來,那笑聲帶著一種獨特的感染力)我的母親,她真是個寶貝。還有埃林,他現在是個驕傲的農場主人,為奧勒斯塔的管理感到自豪。我的狗「漢」,變成了一個四處流竄的小偷,到處偷東西,連太太們的肉都被它偷了!這些都是生活中的小插曲,它們讓生命充滿了意趣。就像我在信中寫給貝格利奧特,如果她能聽到我的「瘋狂老太太」來訪的故事,她一定會笑得前仰後合。

雨柔: 這些「光之逸趣」般的細節,為您的信件增添了許多溫情與真實感,也讓讀者感受到您對生活的熱愛。在對談即將結束之際,您有什麼話想對未來的讀者,特別是那些對藝術與生命充滿熱情的人們說嗎?

比約恩森: (他重新坐下,目光變得柔和而深遠)我會說,不要害怕犯錯,但要從錯誤中學習。要熱愛生命,並用你的熱情去觸動他人。真正的藝術,永遠是源於真誠的心靈,並經過千錘百煉的結晶。不要讓外界的喧囂迷惑了你的內心,要保持那份對真理的追尋,對美好的渴望。勇敢地去生活,勇敢地去歌唱,勇敢地去寫作,去實踐你所相信的。就像挪威的冬天,即使寒冷漫長,但春天的融雪終會到來,一切都會重新煥發生機。只要心中有光,便能穿透一切迷霧。


比約恩森的聲音在書房中迴盪,帶著一種穿越時空的深沉力量。窗外的暮色已完全籠罩,唯有書桌上的檯燈散發出暖黃的光芒,映照著他堅毅而充滿智慧的臉龐。他望向我,眼中滿是期許,彷彿在說,這些信件的意義,也將由你們來傳承與詮釋。而我也知道,這場對談,如同奧勒斯塔田野上輕拂的微風,將他的聲音帶向更遠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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