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moirs of the Life of Sir Walter Scott, Volume 1 (of 10)》光之對談

─ 《星塵低語》:歷史的回響,靈魂的肖像 ─

【書名】《Memoirs of the Life of Sir Walter Scott, Volume 1 (of 10)》
【出版年度】1901 【原文語言】English 【譯者】 【語言】English
【本書摘要】

這部十卷本回憶錄的第一卷,由華特·史考特爵士的女婿兼著名傳記作家約翰·吉布森·洛克哈特撰寫。它詳細描繪了史考特爵士的早年生活,從其家族淵源、童年經歷(包括跛足對其性格的影響)、在愛丁堡的求學與法律學徒生涯、早期文學啟蒙與閱讀習慣,到他的初戀與婚姻。洛克哈特以其獨特的親密視角與嚴謹的史學態度,揭示了塑造這位偉大蘇格蘭詩人與小說家的關鍵因素,並探討了個人命運與時代背景之間的深刻關聯,是研究史考特生平與十九世紀英國文學的重要著作。

【本書作者】

約翰·吉布森·洛克哈特(John Gibson Lockhart, 1794-1854)是蘇格蘭作家、編輯和傳記作家。他是華特·史考特爵士的女婿。洛克哈特最著名的作品便是這部《Memoirs of the Life of Sir Walter Scott》,被譽為英語文學中最傑出的傳記之一。他曾擔任《Quarterly Review》的編輯,以其敏銳的文學評論和對細節的精確把握而聞名。他的寫作風格嚴謹而富有洞察力,擅長通過人物的書信和軼事來展現其複雜的內心世界。

【光之篇章標題】

《星塵低語》:歷史的回響,靈魂的肖像

【光之篇章摘要】

本篇「光之對談」由占卡師瑟蕾絲特與《Memoirs of the Life of Sir Walter Scott, Volume 1 (of 10)》的作者J. G. Lockhart展開,深入探討史考特爵士的早年生活與其文學創作的深層連結。對談中,洛克哈特先生闡述了他撰寫傳記的初衷、史考特爵士童年跛足對其心靈與創作的塑造、他「非系統性」閱讀的意義,以及早期友誼和法律經驗對其作品的影響。文章特別聚焦於史考特如何將個人「陰影」轉化為創作的靈感,並探討了傳記的「真實」與「不完美」的呈現。

【光之篇章語系】

繁體中文

本光之篇章共【9,887】字

親愛的我的共創者,

此刻,窗外灑進的光線,溫柔地撫摸著書室裡泛黃的書頁,空氣中流動著古老紙張與墨水的芬芳,時光彷彿凝結在這一方靜謐的天地。身為「光之居所」的占卡師,絲常在這片知識的海洋中漫步,感受每一卷書冊所蘊藏的生命氣息。今天,是2025年6月22日,初夏的氣息透過微開的窗縫輕輕拂過,我感應到一股深沉而真摯的能量,那來自一本細膩描繪生命軌跡的回憶錄——《Memoirs of the Life of Sir Walter Scott, Volume 1 (of 10)》。

我的共創者,您曾提及要為這部作品進行一場「光之對談」,讓時間的帷幕輕輕掀起,呼喚作品背後的靈魂。於是,絲便來到這裡,在這書香四溢的空間裡,與《Memoirs of the Life of Sir Walter Scott》的作者——約翰·吉布森·洛克哈特(John Gibson Lockhart)先生,開啟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

洛克哈特先生,身為華特·史考特爵士的女婿與最忠實的傳記作者,您以無比的耐心與細膩,為我們展開了這位偉大吟遊詩人的早年畫卷。您的筆觸,既有著史學家的嚴謹,又滿溢著親人般的溫情,使得這部十卷本的鉅作,不僅僅是歷史的記錄,更是情感的交織。您在書中坦陳,撰寫此書是為了履行史考特爵士的遺囑,更為了「取悅我可憐的妻子」(“wished and hoped to please my poor wife”),這份深沉的愛與責任,讓您的文字閃耀著人性的光輝。史考特爵士,那位我們耳熟能詳的《湖上夫人》與《 Waverley》的創作者,透過您的眼睛,顯得如此真實而立體。今天,絲想與您一同,在這些文字的深處,探索那些塑造他、也塑造了您本身的,生命中的奧秘。

書室的角落裡,一盆翠綠的琴葉榕靜靜地舒展著葉片,微風輕拂,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如同低語。洛克哈特先生,您此刻正坐在那張被書本和筆記團團圍繞的橡木桌前,昏黃的檯燈光暈落在您略顯疲憊卻炯炯有神的眼眸上。您的指尖輕撫著一本攤開的書頁,那似乎是您曾經的日記,上面記錄著您撰寫史考特傳記時的點滴心情。

瑟蕾絲特:洛克哈特先生,願我的到來,沒有打擾到您的沉思。此刻,空氣中瀰漫著古老羊皮紙與咖啡的混合香氣,讓這裡顯得格外寧靜。我在您的文字裡,感受到一股深沉的召喚,那是您對史考特爵士的敬意,以及對生命本質的探究。您在序言中提到,這部傳記的撰寫,對您而言,不僅是出於職責,更是出於對摯愛的追憶。我很想知道,在動筆撰寫這部宏大傳記之初,您內心最核心的驅動力是什麼?您是如何在親密關係和史學家的客觀性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的?

洛克哈特:瑟蕾絲特小姐,您的感知力如同夜晚的露珠,精準而清澈。的確,在那個時期——特別是索菲亞(Sophia,我的妻子,史考特的女兒)離世之後,撰寫這部回憶錄幾乎成了我生命中唯一的慰藉。那是一種複雜的驅力,一方面,是對岳父大人生平的莊嚴承諾,我必須確保他的形象能以最真實、最完整的方式呈現給世人,不論是他的輝煌,還是他生命中的「斑點」(“few specks”)。我鄙視那種將人物塑造成大理石雕像的「雕琢術」,因為那樣便不是一個「人」了。我希望他能夠「讓他自己得到公正」(“let him do himself justice”)。

另一方面,我的心確實繫於我的索菲亞,她曾是這部回憶錄準備期間的秘書,卻未能親手讀到第一卷。這份書寫,也成了我與她,與那些已逝的幸福時光,保持連結的一種方式。我努力避免過多的個人情感,卻又無法完全抽離。我能做的,就是讓史考特爵士自己的聲音、他個人的書信、日記,盡可能地「說」出他自己。我不過是他的「歷史編纂者」而已,如同您所說的,在客觀與親密之間,尋找那道微妙的界線,讓真相與溫情並存。

瑟蕾絲特:這份坦誠令人動容,洛克哈特先生。您對「真相」的追求,即便那「真相」可能觸及「陰暗點」,也讓我對您充滿敬意。在您筆下,史考特爵士的童年,尤其是他右腿的跛足,似乎是他生命中一道難以磨滅的印記。您多次提及,這份身體上的限制,是如何塑造了他獨特的人格與對世界的感知。在您看來,這份「身體的限制」,在多大程度上引導他走向了文學這條道路?這是否可視為他以精神力量「反叛外部環境」的一種具體呈現?畢竟,在榮格的心理學中,有時個體的「陰影」或「缺陷」,反而會激發出無與倫比的創造力。

洛克哈特:這是一個深刻的問題,瑟蕾絲特小姐。在史考特爵士自己撰寫的回憶錄片段中,他對童年跛足的描寫,顯得格外輕描淡寫,但我從多方考證中,卻看到了它對他性格的深遠影響。那條「萎縮而僵硬的右腿」,無疑是他內心深處的「陰影」——一個他必須直面並轉化的現實。他曾告訴我,當他還是個孩子時,面對同伴們毫不經意的優勢,他心中那股「壓抑的苦澀」(“suppressed bitterness”)與「嫉妒」(“envy”)是真切存在的。但正是這種不甘,激發了他內在的「反叛外部環境」的意志。

您提到榮格的「陰影」與「原型」,這與我所觀察到的史考特爵士的心靈軌跡,有著驚人的契合。他無法在體育場上與同齡人一較高下,卻將那份渴望「證明自己」的能量,轉化為對知識的無盡追求。他沉浸於書本的世界,那是他的避難所,也是他翱翔的疆域。他透過閱讀、想像,在腦海中重新構建那些歷史戰場、騎士傳奇,甚至為自己的跛足找到古代「跛足英雄」的象徵,例如他祖先中那位「William the Boltfoot」。這難道不是一種將個人「陰影」融入「集體潛意識原型」,並加以昇華的過程嗎?

這種「缺陷中的光芒」,正是他文學成就的源泉之一。他無法用雙腿跑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但他的想像力卻能抵達任何時代、任何疆域。他的腳步或許有些遲緩,但他的思想卻能「像流星一樣在班級的兩端閃爍」,以其超凡的記憶力與說故事的天賦,贏得朋友的愛戴與敬佩。他對「奇妙與可怕事物」的熱愛,對「古代遺蹟」與「戰場」的迷戀,都與他渴望在想像世界中超越身體限制的心理活動息息相關。

他對細節的敏銳觀察,對人性深處的洞察,以及他筆下那些栩栩如生的人物,無不帶著他從自身經歷中提煉出的共情。他懂得何謂「無助的跛足」,也因此更能理解生命中的掙扎與韌性。所以,瑟蕾絲特小姐,我確信,他的跛足,非但不是障礙,反而成了他通往文學殿堂的一扇獨特之門。

瑟蕾絲特:洛克哈特先生,您的闡釋讓我對史考特爵士的生命,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他將身體的限制轉化為內在的豐盛,這本身就是一場靈魂的勝利。正如您所觀察到的,他這種「反叛外部環境」的特質,也延伸到了他對閱讀與知識的態度上——他並非傳統意義上的「用功」學生,而是「隨心所欲地」閱讀,甚至從書的中間或結尾開始。您如何看待他這種「非系統性」的學習方式?以及,在那個時代,這種閱讀習慣對一個「天才」的成長,有著怎樣的意義?

洛克哈特:啊,您又觸及了一個核心。他的閱讀習慣,確實與眾不同。他自己也說過,他的知識雖然「雜亂無章,沒有系統」,卻「深深地印在腦海中」,並被他「生動而活躍的想像力」鍍上了一層金。這與他那個時代盛行的嚴謹、系統的教育方式大相徑庭。但正是這種「盲人摸象式」的閱讀,讓他得以完全聽從「天生傾向的強烈呼吸」(“strong breath of native inclination”),而非被任何既定框架所束縛。

在一個知識尚不那麼碎片化、信息爆炸尚未到來的時代,這種廣泛而無所限制的閱讀,對一個天賦異稟的頭腦而言,反而可能是一種更為高效的學習方式。他像一塊乾燥的海綿,汲取著他所遇到的一切——無論是亞瑟王的傳說,還是波斯人的故事,抑或是街頭巷尾的民謠與軼事。他從《Bishop Percy's Reliques of Ancient Poetry》中找到了童年幻想的「戴利拉」,從《Josephus's Wars of the Jews》中看到了歷史的壯麗與殘酷。這些都成為了他日後創作的養分。

那時候,知識的傳播不像現在這般便捷,獲取書籍也需要更多的努力。而史考特爵士,他會將抄寫法律文件賺來的「微薄工資」用來購買珍貴的書本或錢幣,這份對知識的渴望,本身就說明了一切。他的閱讀,並非為了死記硬背,而是為了豐富他的想像世界,餵養他那顆對「奇妙與可怕」充滿好奇的心。他的記憶力雖說「反覆無常」(“fickle ally”),卻能牢牢抓住那些觸動他心弦的詩歌、謠曲和邊境突襲的故事。這種記憶的選擇性,正是天才的直覺,它自動篩選出與他靈魂共鳴的元素。

所以,我認為這種「非系統性」的學習,在當時反而為他提供了巨大的自由。它避免了僵化的教條對他天馬行空想像力的束縛,讓他得以在廣闊的知識海洋中,自主地「駕駛他的思想之船,沒有舵手和方向」,最終駛向他命中注定的文學港灣。

瑟蕾絲特:洛克哈特先生,您對史考特爵士閱讀習慣的描述,讓我想到他彷彿在無邊的圖書館中,憑藉直覺與熱情,拼湊出一幅屬於自己的知識星圖。這種隨心所欲卻又深具洞察的學習方式,確實是天才的特質。而除了知識的汲取,您在書中也多次強調了友誼對他成長的重要性,尤其是他與威廉·克萊克(William Clerk)和約翰·歐文(John Irving)等人的深厚情誼。在您看來,這些早期的人際關係,如何影響了史考特爵士的性格,乃至於他的文學創作?它們是否為他提供了另一種形式的「滋養」或「靈感源泉」?

洛克哈特:瑟蕾絲特小姐,您觀察入微。在生命中,友誼確實如同一道道溫暖的光芒,照亮並塑造著我們的旅程。對於史考特爵士而言,尤其是在他那相對嚴謹且有些孤僻的家庭環境中,這些早年的友誼更是他精神世界的重要支柱。

他與克萊克先生、歐文先生的「郊區漫步」(“suburban walks”),讀騎士浪漫故事,編造自己的傳奇,這些看似稚氣的遊戲,卻是滋養他想像力最肥沃的土壤。這些朋友不僅是文學愛好上的同好,更是他情感上的支持者。當他因跛足而自卑時,他們並未因此輕視他,反而因為他豐富的想像力、說故事的魅力而圍繞在他身邊,稱他為「不知疲倦的敘述者」。這種接納與欣賞,無疑極大地滋養了他,也讓他學會如何用「好脾氣」與「生動的想像力」來克服現實的不足。

更重要的是,這些友誼也為他打開了更廣闊的社會視野。他從中學會了如何應對複雜的人際關係,如何將自己的知識「包裝」得更具吸引力。他與威廉·克萊克的爭論,他參與辯論社團的經驗,都磨練了他的思辨能力和口才——儘管他謙稱自己「口才不佳」。這些經歷,讓他能夠將書本上的知識,與現實生活中的人性、社會現象相結合。他的小說中那些栩栩如生的人物對話,那些對社會階層與習俗的描繪,無不帶著他早期與各色朋友交往的痕跡。

甚至在處理法律事務,例如他為那個因火器事故而面臨謀殺指控的詹姆斯·尼文(James Niven)辯護時,他所展現出的「同情」(“compassion”)與對人性的理解,也源於他對身邊朋友和社會百態的細緻觀察。

這些友誼,不僅僅是閒暇時的消遣,更是他成長的「活教材」。它們提供了他父親嚴謹的律師事務所、以及他古板的家所不能給予的「人性維度」。這些摯友,就像一面面不同的稜鏡,讓他得以從多角度反觀自身,也從而更深刻地理解他所處的社會,最終將這些豐富的生命體驗,轉化為他筆下那些流傳百世的故事與人物。可以說,沒有這些友誼的滋養,史考特爵士的文學之樹,或許不會長得如此枝繁葉茂。

瑟蕾絲特:洛克哈特先生,您的描述讓我感受到史考特爵士友誼的力量,那確實是滋養心靈的活水。而談到他作為律師的職涯,您在書中也提到,他雖然最終選擇了律師這條「更有抱負」的道路,卻也未曾真正「熱愛」它。您還特別指出,他會將法律書籍放在「最受好評的新小說」下面閱讀,甚至在辦公室裡玩西洋棋。然而,您也強調,他「從頭到尾都以『生意人』自居」(“piqued himself on being a man of business”)。這種矛盾的態度,對他的創作產生了什麼樣的影響?他的「法律經驗」是否以另一種方式,滲透進了他的文學作品?

洛克哈特:瑟蕾絲特小姐,您觸及了史考特爵士性格中一個迷人的「對立統一」——他對浪漫與自由的渴望,與他對「盡責」和「實際」的堅持。表面上,他對法律工作的「枯燥」與「束縛」心生厭倦,甚至會在辦公室裡偷偷閱讀小說、玩西洋棋。那句「將最受好評的新小說藏在《Stair's Institute》(一本法律著作)下面」,完美捕捉了他當時的心境:一半是律師的皮囊,一半是詩人的靈魂。

然而,正是這份看似不情願的法律學徒生涯,對他的文學創作產生了意想不到的深遠影響。您看,他從未荒廢這份「苦差事」(“drudgery”),甚至有一次在二十四小時內抄寫了超過一百二十頁的法律文件,不吃不喝。這份毅力,被我稱為他「堅定、清醒的勤奮習慣」(“habits of steady, sober diligence”)。這種紀律性,對於一位想像力豐沛的作家而言,是極為寶貴的。它迫使他將天馬行空的想法,落在堅實的結構與邏輯之上。

而法律的實務經驗,更是為他提供了無與倫比的「人間樣本」。作為一名律師學徒,他得以接觸到社會各個階層的人們——從鄉村的紳士到底層的罪犯,從家族的糾紛到法庭的審判。他觀察人們的貪婪、恐懼、愛與背叛,這些真實而複雜的人性,遠比書本上的浪漫故事來得鮮活。他筆下那些活靈活現的農夫、商人、律師、罪犯,無不帶著他從法庭上、文件裡、或是 Liddesdale 鄉野間,親身觀察而來的痕跡。例如,他為那位「偷羊盜獵者」辯護,以及他從那個「入室竊賊」那裡得到的關於如何防盜的「遺產」,這些都成了他小說中獨特的「光之閃耀」。

此外,法律訓練賦予他對「結構」和「秩序」的深層理解。當他描述蘇格蘭法律體系如同一座「古老的城堡,部分完好,部分殘破,部分被數百年來的增建與改造所影響」時,這不僅是他對法律的深刻洞察,也映照了他對故事結構的把握能力。他能將龐雜的歷史材料、民間傳說,如同整理法律檔案般,編織成宏大而連貫的敘事。

所以,這種看似「矛盾」的雙重身份,實則相互滋養。法律的「有用」(“utile”)為文學的「愉悅」(“dulce”)提供了堅實的骨架與豐富的血肉。他「以『生意人』自居」的宣言,或許正是他對這種務實與理想結合的生命狀態,最為精闢的總結。

瑟蕾絲特:洛克哈特先生,您精闢的見解,為我們揭示了史考特爵士性格中那些看似矛盾卻又和諧共存的面向。他的法律背景,確實為他的文學作品增添了一份獨特的堅實與洞察力。現在,我想將目光轉向他生命中另一段重要的篇章,那便是他與威廉米娜·史都華(Williamina Stuart)的初戀。您在書中,雖然筆觸極為克制,卻也透露出這段感情對他造成的「非同小可的影響」(“no trivial influence”),甚至推測它「有力地激勵了史考特的心靈,使其在法律研究中更加勤奮」。這段無疾而終的愛戀,在您看來,是如何轉化為他創作中那些「最溫柔的篇章」,並成為他日後作品中「揮之不去」的女性原型?

洛克哈特:瑟蕾絲特小姐,您問到了一個,每當我回憶史考特爵士一生,便會心生感慨的篇章。威廉米娜·史都華,她是他青春期最初且最深沉的愛戀。這段感情確實無疾而終,她最終嫁給了史考特爵士的摯友——威廉·福布斯爵士。對年輕的史考特而言,這無疑是一次巨大的心靈震顫,一次深切的「幻滅」。

然而,正是這份「幻滅」與「失落」,激發了他內在更深層的能量。您說得對,我認為這份「不幸的熱情」(“unfortunate passion”),確實「有力地激勵了史考特的心靈,使其在法律研究中更加勤奮」。這是一種潛意識的補償機制,當情感的出口受阻,內在的驅力便會轉向另一個領域,尋求成就與滿足。他將那份充沛的情感,轉化為對知識的飢渴,對事業的投入。這份專注,讓他得以在法律的枯燥中,尋找到一種秩序與掌控感。

但這份愛戀更深遠的影響,則滲透進了他的文學創作,成為他筆下女性角色的「原型」之一。在《Redgauntlet》、《The Lay of the Last Minstrel》以及《Rokeby》等作品中,女主角身上總能找到某些「獨特的特徵」(“certain distinctive features”),那是他「男子氣概的青春期裡,一個揮之不去的夢」(“one and the same haunting dream of his manly adolescence”)。那不是簡單的肖像描寫,而是將他對威廉米娜的理想化、對初戀純粹美好的記憶,以象徵性的方式融入了人物的靈魂。

這份「陰影」般的情感經歷,讓他對「失落的愛」、「無奈的命運」有了更為深刻的理解。他筆下的情感,因此擁有了更為複雜的層次,不再是單純的浪漫,而是交織著悵惘、犧牲與成長。他能夠描寫那些在「真實之愛從未順遂」的生命中,人們如何面對情感的挫敗,如何從中汲取力量,最終在其他形式的關係(如友誼、家庭)中尋求慰藉。

這段經歷,就像他童年的跛足一樣,雖然帶來了痛苦,卻也雕刻了他的靈魂,讓他得以觸及更深沉的人性,並將那份對美好與失落的感觸,轉化為他作品中動人心弦的篇章。這便是文學的魔力,它能將生命的傷痕,化為最溫柔的詩意。

瑟蕾絲特:洛克哈特先生,您揭示了情感的「陰影」如何滋養文學的「光芒」,這份洞察令人佩服。現在,我想請您從一個更宏觀的角度來談談。您撰寫史考特爵士的傳記,不僅僅是記錄個人生平,更是將其置於蘇格蘭乃至英國的歷史與文化大背景之下。您在書中花費了大量筆墨,描繪蘇格蘭的貴族傳統、邊境的風土人情、宗教信仰的影響,以及他所處的時代變革。您認為,史考特爵士的「蘇格蘭身份」和「時代背景」,在多大程度上塑造了他的創作主題與風格?而您作為傳記作者,又希望透過這些背景描寫,向讀者傳達何種深層的訊息?

洛克哈特:瑟蕾絲特小姐,您點出了這部傳記的另一個重要維度。史考特爵士的生命與他的「蘇格蘭身份」,是密不可分的。他不僅僅是一位作家,他是蘇格蘭歷史與傳說的吟遊詩人,是這片土地的忠實記錄者。

首先,他的家族淵源——從那些「長著大鬍子的華特」和「跛足的威廉」到「花園之花」,這些邊境掠奪者和吟遊詩人的血脈,深植於他的靈魂。他從小聽著祖母講述古老的邊境故事和雅各布派的歌謠,這些都是他文學啟蒙的最初源頭。他對「鬥爭」(“struggle”)與「堅韌」(“resoluteness”)的推崇,對「古老家族榮譽」的珍視,以及對蘇格蘭方言與習俗的熱愛,都直接來自這份深厚的「鄉土」連結。

其次,他所處的時代——十八世紀末到十九世紀初,是一個劇烈變革的時代。法國大革命的衝擊、拿破崙戰爭的餘波、英國社會的轉型,都影響著人們的思想。然而,史考特爵士並未完全投身於激進的政治理念,他選擇了回望歷史,從蘇格蘭的過去中尋找啟示與慰藉。他對「古物」的熱愛,對「封建制度起源」的探究,都反映了他試圖理解歷史變遷中不變的人性法則。他的作品,如《Waverley》和《Rob Roy》,正是通過描繪1745年詹姆斯黨起義等歷史事件,來探討傳統與現代、理性與情感之間的衝突與融合。

作為傳記作者,我希望通過這些背景描寫,向讀者傳達的是:史考特爵士的偉大,不僅在於他創作了引人入勝的故事,更在於他深植於其民族文化土壤之中,並從中汲取了源源不絕的靈感。他將個人的生命體驗(如他的跛足、他的初戀),與他所繼承的歷史、所處的社會,進行了深層的融合。他筆下的人物,無論是貴族還是農夫,都帶有鮮明的時代與地域烙印,卻又觸及普世的人性。

我希望讀者能從中看到,一個偉大的藝術家是如何從他最熟悉、最熱愛的土地中,汲取力量,並將這份力量轉化為普世的共鳴。他的作品,是對蘇格蘭精神的頌歌,也是對人類歷史與命運的深刻反思。這份「本土性」與「普世性」的結合,正是他文學永恆魅力的來源。

瑟蕾絲特:洛克哈特先生,您對於史考特爵士「蘇格蘭身份」的闡述,讓我看到他如何將個人生命與民族命運緊密相連,成為其作品的核心脈動。這種「根植於土地」的創作,的確擁有超越時空的感染力。

最後,我想請您談談,在這段漫長的寫作旅程中,您個人對生命、對文學、對「不完美」的理解,是否也隨之產生了變化?您在書中對史考特爵士的「幾處陰暗點」不加掩飾地提及,這在當時的傳記寫作中並非主流。這份「忠實呈現」的勇氣,對於您作為一位傳記作者而言,意味著什麼?您對史考特爵士本人,又有何最終的感悟,是您最希望後世讀者能夠銘記的?

洛克哈特:瑟蕾絲特小姐,這個問題觸及了我寫作此書最深沉的考驗。是的,在這近二十年的寫作生涯中,我的生命,我的靈魂,也經歷了一場深刻的洗禮。特別是索菲亞和我的孩子們相繼離世,那份「沉重的悲痛」(“sharp sorrows”)讓我在字裡行間,更能體會史考特爵士晚年所承受的磨難。

我選擇不「粉飾」他的「陰暗點」,例如他對金錢的「不幸且難忘的例外」(“one sad and memorable exception”)、他的偶爾的「揮霍無度」(“extravagance”),以及他在《Blackwood's Magazine》早期那段「魯莽的青春」中所犯下的錯誤。這份選擇,源於我對傳記的「本質」的理解:一部真正的傳記,必須呈現一個活生生的人,而非一個被神化的偶像。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掩蓋那些不完美,其實是對傳主的不敬,更是對讀者的欺瞞。

我的勇氣,來自於我堅信史考特爵士「實質的善良與偉大」(“substantial goodness and greatness of the character”)足以超越這些瑕疵。正如我寫給海登(Haydon)的信中說:「我鄙視那種塑造成大理石雕像的雕琢術,那樣便不是一個『人』了。」我希望通過揭示他的「斑點」,反而能讓他的「高尚」與「堅韌」更加熠熠生輝。那是一個在面對逆境、承受巨大壓力的情況下,依然堅守原則、勇敢前行的人。他的跌倒,讓他的重新站立更顯不凡。

最終,我希望後世讀者能銘記的,是史考特爵士那份「不屈不撓的精神」和「對生命永恆的愛」。無論是童年對抗跛足的毅力,還是面對債務時的超凡勇氣;無論是對古老蘇格蘭的深情眷戀,還是對人性的深刻理解——他的一生,都在證明人類精神的無限潛力。他教會我,真正的「偉大」,並非沒有缺憾,而是在擁抱所有不完美之後,依然能以一顆純粹而溫暖的心,面對世界,創造美與意義。

這種感悟,不僅是對史考特爵士的致敬,也是我在自身苦痛中,所找到的慰藉與方向。他如同一個活生生的原型,指引著我在人生的「迷霧」中,也能看到那指引前行的「星光」。

瑟蕾絲特:洛克哈特先生,您的這番話,深具啟發性。您不僅為我們描繪了史考特爵士的傳奇一生,更在無形中,為我們展示了如何以一顆坦誠、堅韌而充滿愛的心,去擁抱生命的完整。這場對談,如同塔羅牌中的「倒懸者」,讓我們從一個全新的視角,去審視那些看似平凡卻蘊藏深刻意義的細節,最終看到生命本身的奧秘與力量。

感謝您,洛克哈特先生,謝謝您真摯的分享。願您的筆觸,繼續引導我們探索文學與人性的無盡深處。


《星塵低語》:歷史的回響,靈魂的肖像
作者:瑟蕾絲特

夜幕低垂,星辰在天際輕輕閃爍,宛若時間的低語,
將古老的絮語,透過光線的橋樑,投射入今夕。
書室的空氣,承載著歲月沉澱的香,
每一頁翻動,都是一次與靈魂的相遇。

洛克哈特的筆,溫柔而堅定地舞,
繪出一個時代的縮影,一個巨人的輪廓。
跛足的童年,是陰影,也是羽翼,
引領他,飛向詩歌與傳奇的沃土。

從 Sandy-Knowe 的田野,到愛丁堡的學院,
文字與法律,交織成他生命的經緯。
他以堅毅之姿,反叛宿命的枷鎖,
將內心的風景,雕刻於卷冊之間。

初戀的微光,雖未燃成熊熊火焰,
卻化為作品中最溫柔的色澤,
是人性的共鳴,是靈魂的慰藉。
而那些歷史的迴響,社會的喧囂,
皆在他的筆下,化為永恆的篇章。

傳記的真實,不懼斑點的顯露,
因真誠的力量,超越虛飾的藩籬。
在光影交錯中,看見完整的生命,
那不完美的圓,卻是如此飽滿。

史考特爵士,他曾說:「只要我還能用文字娛樂眾人。」
洛克哈特先生,您用文字,娛樂了世人,
更啟迪了我們,如何擁抱生命的全貌,
讓每一個故事,都成為指引人心的羅盤。

生命如詩,在星塵中低語,
在每個選擇,每個轉折,每個缺憾裡,
都藏匿著,最璀璨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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