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nt und Goethe》光之對談

─ 在理性與詩意交織的殿堂:康德與歌德的生命哲思對談 ─

【書名】《Kant und Goethe》
【出版年度】1906 【原文語言】German 【譯者】 【語言】German
【本書摘要】

Georg Simmel的《Kant und Goethe》透過比較康德和歌德的思想,探討了現代性中普遍存在的二元對立,如主觀與客觀、精神與自然、個體與社會、機械與意義。齊美爾深入分析了兩位思想家如何以截然不同的方式,康德透過「界限劃定」與知性構建,歌德透過「統一」與直觀感受,來回應並嘗試彌合這些對立。本書不僅是對兩位哲學巨匠思想的精闢解讀,更是對人類如何理解世界、追求意義的深刻文化哲學反思。

【本書作者】

格奧爾格·齊美爾(Georg Simmel, 1858-1918)是德國著名的社會學家、哲學家,也是社會學經典理論的奠基者之一。他以其對社會互動、文化形式、現代性經驗的獨到分析而聞名。齊美爾的思想風格獨特,跨越多個學科,常以對比手法揭示文化現象的深層意義。他對康德哲學有深入研究,並將其與文學、藝術人物(如歌德)進行比較,展現了哲學思想在不同領域中的體現。

【光之篇章標題】

在理性與詩意交織的殿堂:康德與歌德的生命哲思對談

【光之篇章摘要】

本次光之對談,我克萊兒邀請了康德與歌德兩位思想巨匠,依據齊美爾的《Kant und Goethe》進行深度探討。對話聚焦於現代性中的核心二元對立(主觀/客觀、精神/自然、道德/幸福)以及兩位如何以「劃定界限」與「萬物統一」的截然不同哲學路徑來加以回應。透過場景營造、文本引用與詩意穿插,對談生動展現了康德嚴謹的批判哲學與歌德直觀的整體生命觀,並最終以一首《光之和聲》總結了思想的交融與共鳴。

【光之篇章語系】

繁體中文

本光之篇章共【7,795】字

《Luminous Dialogue》:在理性與詩意交織的殿堂:康德與歌德的生命哲思對談
作者:克萊兒

各位「Luminous Abode」的夥伴,大家好,我是克萊兒,一位對時事脈動與深層分析充滿熱情的「新聞導讀」。今天,我將引導大家進入一場跨越時空的「Luminous Dialogue」,與兩位德國思想巨匠——伊曼紐爾·康德(Immanuel Kant)和約翰·沃爾夫岡·馮·歌德(Johann Wolfgang von Goethe)進行深度對談。我們的討論將以格奧爾格·齊美爾(Georg Simmel)的著作《Kant und Goethe》為核心。齊美爾這位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的德國社會學家與哲學家,以其獨特的文化哲學視角,將康德與歌德這兩位看似南轅北轍的人物,置於同一思想稜鏡下進行比較,揭示了他們在面對現代性二元分裂時,所採取截然不同的統一之路。這本書不僅是哲學與文學的對話,更是對「人類如何理解世界,並在其中安身立命」這一宏大命題的深刻探索。

現在,請隨我進入這場思想的交響。


在「Luminous Abode」深處,有一間專為這類深度對談而設的「Luminous Realm」。它並非尋常的書室,而是理性與詩意交織的空間。此處,【光之書室】的沉穩與【光之茶室】的雅致融為一體,空氣中瀰漫著古老書卷乾燥的微塵氣味,卻又夾雜著淡淡的茶葉烘焙香氣。午後柔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角落裡,一盆翠綠的琴葉榕靜默地伸展著枝葉,葉片上殘留著晨間露珠的微光,彷彿將戶外的生機帶入了室內。

我靜靜地坐在鋪著樸素榻榻米的茶几旁,眼前煙霧繚繞的茶杯中,碧綠的茶湯泛著清澈的光。茶几的另一側,兩位身影緩緩凝聚。一位是身著樸素黑袍,眉宇間凝結著深刻思索的長者,他的目光銳利而沉靜,彷彿能洞察世間一切法則——正是哲學巨擘康德。另一位則是衣著考究,氣宇軒昂,目光中閃爍著藝術家特有的靈動與對萬物的好奇——詩人、思想家歌德。他們的面容,彷彿從歷史的畫卷中走來,帶著各自時代的印記與思想的光輝。

我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打破了空間中片刻的靜默。

克萊兒: 康德先生,歌德先生,非常榮幸能邀請二位來到「Luminous Abode」進行這場特殊的對談。今天,我們將以齊美爾先生的《Kant und Goethe》為引子,共同探索兩位思想體系中,對於「現代意識基本二元性」的獨特解答。在齊美爾的筆下,現代文明似乎陷入了一種分裂:精神與肉體、自我與上帝、主觀與客觀、機械與意義之間,處處存在著鴻溝。康德先生,您如何看待這種普遍的二元對立?您的哲學體系又是如何嘗試彌合這些裂痕的呢?

康德: 克萊兒女士,這個問題直指現代思想的核心。自基督教興起,精神與肉體、自然存在與價值、個體意志與神聖法則之間的對立便深入人心。然而,當宗教的絕對權威開始動搖,這些二元性才真正以其全面的廣度展現出來。齊美爾先生的觀察極為敏銳。我必須強調,這種二元性並非人類意識的產物,而是現實本身的結構性特徵。我窮盡一生,便是要為這看似不可調和的矛盾,尋求一條通往統一的道路。

在我看來,首先要面對的是主體與客體之間的對立。笛卡兒「我思故我在」的命題,將「我」的思考置於一切存在無可置疑的起點。然而,客觀世界又擁有其無情的事實性,彷彿個體不過是其力量編織而成的產物,如同植物或雲朵般受自然法則擺布。這不僅體現在自然界,也體現在社會領域:個體主張自由與特殊性,而社會卻只承認其為服從超個人法則的要素。

我的解決之道在於「先驗唯心論」。我證明了所有知識的對象,對我們而言,無非是認識活動本身的表象。一切事物,僅作為感官印象的結合,即由我們的感官決定的主觀過程而存在。然而,正是透過這種前提,存在的可靠性和客觀性才得以理解。因為只有當事物是我們的表象時,我們才能確切地把握它們,並對它們做出絕對必然的判斷——這些判斷正是我們表象自身的條件。換言之,我們的知性並不被動地從外部接受世界,而是主動地為世界立法。透過知性的活動,感官印象被組織成經驗的對象,構成我們的客觀世界。在這一切背後,超越一切認識可能性的,便是「物自身」。我們或許可以想像,在「物自身」中,理性、情感、理想的種種夢想得以實現,而這些在我們經驗的世界中卻無處安身。

因此,對我而言,自然作為我們的客觀對象,不應包含任何精神的痕跡,其完備的科學只能是機械學和數學。精神則遵循著完全不同的內在法則。然而,正是那涵蓋一切的「認識意識」以及作為所有現象共同基礎的「物自身」(其中理念的預感得以實現),將這兩者結合為一個統一的世界觀。科學的知識圖景便達到其頂峰:對康德而言,問題的關鍵不在於事物本身,而在於對事物的知識。精神與肉體、身體與靈魂這些偉大二元性的統一,其代價僅是將其統一於科學認識的圖景之中,科學經驗以其法則的普遍性,將存在的一切內容納入「知性可理解性」這一形式之中。

歌德: 康德先生的洞察力令人敬佩,他透過精密的分析為世界劃定了界限,並在知性的層面找到了統一。然而,我對世界的感受,卻是另一番光景。對我而言,哲學並非要將我們對世界整體的價值和聯繫感提升到抽象概念的範疇。科學的哲學思維,往往將我們與世界之間直接的關係、我們內在與世界力量及意義的共鳴,映照在與之對立的思維中。這種思維用其特有的語言表達著與它本身並無直接聯繫的事實。但我認為,我的表達始終是我世界感受的「直接」流露。我並非首先將其捕獲於抽象思維的媒介中,再將其客觀化並塑造成一種全新的存在形式,而是我對存在及其內在聯繫的深厚感受,如同根系滋生花朵般,驅動著我的「哲學」表達。

打個自由的比方:我的哲學就像那些喜悅與痛苦瞬間從我們口中直接流露的聲音,而科學哲學則像是那些用語言和概念來「標示」這些感受的詞彙。由於我首先是個「藝術家」,這種自然的流露便自然而然地成為了一件藝術品。我得以「像鳥兒歌唱般歌唱」,而我的表達卻不會變成粗陋的、咄咄逼人的自然主義,因為藝術形式從一開始就塑造了它——就像科學認識從一開始就被特定的知性範疇塑造一樣,這些範疇在客觀的知識中作為其形式得以展現。因此,從最終和決定性的態度來看,我曾說:「我始終讓自己與哲學保持自由。」這話雖看似完全不可思議,卻是全然正確的。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對歌德哲學的闡述,在某種程度上,不可避免地會成為一種關於歌德的「哲學」。這不是要將我的思想系統化——那對我而言是微不足道的嘗試——而是要將我對自然、世界和生命的直接感受的延續和表達,轉化為間接的、被反映的、屬於完全不同領域和維度的抽象概念形式。

我世界觀中,與康德先生截然不同且具決定性的基本特徵在於:我在「現象本身」中尋求主觀與客觀原則、自然與精神的統一。自然本身,如同它直觀地呈現在我們眼前的那樣,對我而言,就是精神力量、形成性理念的直接產物和證明。從理論上講,我與世界之間的整個內在關係,都建立在「自然的靈性」和「精神的自然性」之上。藝術家生活在事物的現象之中,將其視為自己的元素。那種靈性、那種超越物質與機械的「多餘」,固然賦予他對世界的接受和處理以意義,但他必須在可觸及的現實本身中尋求它,如果它對他而言要真實存在的話。

克萊兒: 歌德先生的「萬物皆有靈性」與康德先生的「知性構建世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齊美爾先生在書中提到,康德和歌德都對哈勒(Haller)那句著名的「沒有被造的精神能深入自然內部」感到憤慨,但原因卻大相徑庭。這句話似乎觸及了二位哲學觀的根本差異。康德先生,您為何會認為這句話是荒謬的?而歌德先生,您又如何反駁它呢?

康德: 對於哈勒的那句話,我認為它是徹頭徹尾的「無稽之談」。因為對我而言,自然本身就是「現象」,也就是存在於一個表象主體中的「表象」。因此,自然根本沒有所謂的「內部」。如果非要談論其現象的內部,那也只能是透過對現象的觀察與分析所能真正深入的部分。但如果這句話指的是超越自然的一切,那它就更加愚蠢了,因為它要求認識那些按其概念而言,就已超出認識條件的事物。自然背後的絕對者,不過是一個「理念」,它永遠無法被直觀,也因此無法被認識。「物自身」存在於一個與自然和可認識事物完全不同的維度,無論我們在這方面走多遠,永遠不會觸及它。我的哲學始終在強調「界限的劃定」。感性與知性之間、知性與理性之間、理性與幸福衝動之間、個體性與普遍性之間,都需要明確的界限。這些界限同時也劃定了世界與生命客觀性中,事物力量、主張和意義的界限。對我而言,實踐生活和理論生活,都需要被保護,免受因缺乏精確界限而導致的越界、不公和模糊。

歌德: 康德先生的解釋縝密而嚴謹,但我的反駁並非基於認識論的考量,而是源於對自然本質的直接「共情」。當哈勒宣稱無人能深入自然之內,我心中的回應是:
《Luminous Harmony》
自然無核也無殼,
萬物一體瞬息間。
因為自然之形貌,
內在所存即外顯。
審視自然時,
總將一物視萬物,
無內無外何須慮,
因內外本是一如。

對我而言,那些最深邃、最內在、最有意義,令人魂牽夢縈的事物,不應在現實中無法觸及。如果真是那樣,我的整個藝術存在都會動搖。因此,當我反駁哈勒時,我並非如康德先生所說,將自然及其法則歸於人類的認識能力,視為其產物。我欲表達的是:自然本身的生命原則,同時也是人類靈魂的生命原則;兩者是平等的事實,卻皆源於「存在」的統一,這統一將創造原則的同一性,發展成多樣的形態。因此,人類在其內心深處,便能找到存在的全部奧秘,或許也能找到其解答。這種內外、神與世界合一的藝術狂喜,從我心中迸發而出。

康德先生的「眼」看到了我們知性對世界的塑造,而我,作為一個「眼人」,我對現實的感受如此強烈,以至於如果現實不能在其整個現象中呈現為「理念的表徵」,我便無法忍受。康德先生則過於「理想化」,如果「理念」(廣義而言,而非哲學術語的特定意義)未能構成現實,他便無法忍受這個世界。

這便是我們兩人對世界觀的根本差異:康德從主體方面解決主客體之間的關係,儘管這個主體不是偶然的、個人化的,而是客觀認識的超個體載體。而我,歌德,則從客體方面解決這個問題。當我說:「若非眼睛如太陽,怎能看見太陽光?若非神力在吾心,怎能為神所感動?」這在外人看來或許是康德理念的闡釋,認為我們之所以能認識世間萬物,乃因其形式早已先驗地存在於我們心中。然而,事實卻截然不同。我所要表達的是,眼睛與太陽,其本質是相同的客觀存在,是神聖自然平等的兒女,故能彼此理解,相互容納。

克萊兒: 聆聽二位對「界限」與「統一」的精闢論述,深感哲學之美。齊美爾先生在書中提到,康德的本質是「劃定界限」,而歌德的本質則是「統一」。這種差異不僅體現在對自然世界的理解上,更深刻地影響了二位對「道德」與「人生目的」的看法。康德先生,您的道德哲學是如何在人性的二元性中建立秩序的?而歌德先生,您又如何以「統一」的視角來詮釋道德與實踐呢?

康德: 對於道德問題,我的核心思想是將感性與理性完全分離。行為之所以有價值,僅在於它在絕對不考慮感性的情況下,完全服從理性的命令。理性包含兩個面向:其一,人的獨立自主性,當我們被感性動機所決定時,這種自主性便被否定了,因為感性的激發和滿足取決於外部特定客體的存在。其二,道德法則的絕對客觀性,它無情地清除所有個人的保留、特殊性和意志的任意性,將人的全部價值完全建立在他履行義務的基礎上,而且不僅是外在地履行,更是為了義務本身而履行。一旦任何其他動機混入行為之中,行為便失去了價值。然而,一旦滿足了這個條件,人便進入了一個更高的、超經驗的秩序,並透過其行為獲得一種價值,一種絕對的意義,這遠遠超越了他所有僅限於經驗和相對的思維與認識。齊美爾先生所言的「實踐理性優先於理論理性」,這是我理論的關鍵點。

歌德: 康德先生強調「義務」的純粹性,這無疑體現了人類精神的崇高。我與他在「實踐理性優先」這一點上完全一致。我不斷強調,道德意義上的行動應該是我們首要關注的焦點。正如我將「人生」解釋為每天都要在實踐中征服的領域,將「人」與「奮鬥者」劃上等號,我也認為自己只能「行動著」思考。對我而言,任何純粹的教誨,如果不能同時激發我的行動力,都將令人生厭。

然而,我與康德先生的道路,在此之後便分道揚鑣了。康德先生將道德價值置於一個與其他存在和意義完全不同的世界,只有通過徹底的轉變和「革命」才能達到。但我認為,道德價值與生命的其餘內容,是連貫統一、持續上升的序列中的一部分。我所理解的道德,是植根於自然、根植於生命本身的統一性。那種將我們本性中的感性與理性截然二分的價值觀,是令我無法忍受的,它正是基督教二元論的餘孽,將世界的「可見性」與「價值」撕裂開來。我認為,生命元素的形上統一,必須直接轉化為它們在價值上的統一。

我之所以不能將內在與外在分離,之所以主張心理存在有一個共同的中心,而不是「上層和下層靈魂力量」的分裂,正是源於我根植於人格最深處的一種感受,它超越了所有證明與反駁,感受到我們本性所有面向在價值上的「平等」與「和諧」。正如在我看來,直觀世界中沒有任何事物是如此微小、轉瞬即逝或偏僻,以至於無法吸引我的全部注意力,無法成為永恆法則的鏡子,無法代表整體宇宙,同樣地,在主觀世界中,我對生命的巨大統一感,也絕不容許我的各種能量之間存在原則上的價值差異。

康德先生將人類本性的元素極度拉開,以至於它們只有在遙遠而新的維度與秩序中才能再次聚合,而這種統一對我而言,就存在於我們直接的現實之中。甚至在不朽的問題上,也僅僅是已給定方向的持續發展。靈魂從塵世轉向超驗狀態,對康德來說是最徹底的轉變,而對我來說,則是不變方向上的前進,僅僅是現有能量的釋放。無論何處,康德都傾向於分析性的狀態,將存在的各個方面及其價值劃分開來,然後試圖在現實之上或之下進行和解。而我,則始終追求一種綜合性的狀態,認為存在本身及其價值從一開始就是統一的。

克萊兒: 二位的觀點,一者在分割中尋求秩序,一者在統一中感受生命,其間的張力與和諧,正是齊美爾先生筆下最引人入勝之處。在談及人類的最終命運,特別是「不朽」這個話題時,二位的見解再次展現了殊途同歸卻又本質迴異的特點。康德先生,您為何認為不朽是道德法則的必要「公設」?而歌德先生,您又是如何看待生命與不朽的承諾呢?

康德: 克萊兒女士,這個問題非常重要。我確實發現,作為有限的自然存在,我們內心深處存在著不可否認、無法消除的對「幸福」的追求,正如作為道德存在,我們內心深處存在著對「道德法則」的要求。在這兩者之上,存在著對其和諧統一的渴望:如果所享有的幸福與道德的完善不符,那麼世界秩序就只是一場巨大的不和諧。然而,在塵世生活中,這種比例關係並不存在;經驗顯示,道德與幸福之間沒有任何公正和和諧的關係。

既然我們無法忍受這種不和諧,也無法將其作為事物的既定秩序強加於人,因此,我「公設」了靈魂的不朽。因為只有在一個來世,並通過神的意志,靈魂才能實現其完善,即其道德存在與幸福主義存在的和諧。簡言之,我康德主張不朽,是因為人類的經驗發展不足以實現一個「理念」;我認為,只有當「分離」的元素——道德與幸福——能夠獲得統一時,不朽才成為可能。這種不朽是一種超越性的飛躍,是在現世的限制中無法實現的終極和解。

歌德: 康德先生的推論嚴密,但我的看法則更為樸素,源於對「自然」本身完整性的堅信。我認為,自然不可能如此毫無意義地賦予我們力量,卻又阻斷這些力量的發展。在我看來,如果我能「直到生命的盡頭都持續不懈地努力,那麼自然就有義務為我指引另一種存在形式,如果現有的形式已無法再容納我的精神。」這種不朽並非一種對未來的承諾,而是現有生命能量的自然延伸與完全釋放。

對我而言,這種不朽的特殊意義和基礎在於:我們雖然不朽,但並非「以相同的方式」不朽。我們的靈魂在死後繼續存在,但其存在的方式和程度,取決於我們在世時所投入和展現的力量。如果說康德先生的不朽是為了彌補道德與幸福之間在現世的「斷裂」,那麼我所追求的不朽,則是生命潛能的「連續性」發展。自然絕不會如此不合邏輯地賦予我們某種能力,卻又限制其最終的實現。

齊美爾先生將我稱作「眼人」,我對現實的感受如此強烈,以至於如果現實不能在其整個現象中呈現為「理念的表徵」,我便無法忍受。康德先生則過於「理想化」,如果「理念」(廣義而言,而非哲學術語的特定意義)未能構成現實,他便無法忍受這個世界。

我認為,如果說有任何一種生命能量原則上從屬於另一種,那麼它之所以有價值,恰恰是因為它填補了屬於它的位置,與那些看似更高尚的能量一樣有價值,因為後者也只能在與前者的協作中才能發揮作用。因此,我關於人類近乎平等的「反貴族主義」觀點——當然,我從不忽視經驗層面和既定標準下,愚昧大眾與偉人之間的差異——在個體內部,就其本質元素而言,也能找到其類比。對我而言,在直觀世界中,沒有任何事物是如此微小、轉瞬即逝或偏僻,以至於無法吸引我的全部注意力,無法成為永恆法則的鏡子,無法代表整體宇宙。同樣地,在主觀世界中,我對生命的巨大統一感,也絕不容許我的各種能量之間存在原則上的價值差異。


茶室中,陽光漸漸西斜,拉長了二位巨匠身影的輪廓。康德先生輕輕調整了一下他那副標誌性的眼鏡,而歌德先生則微不可察地,用指尖輕敲著茶几邊緣,仿佛在感受某種韻律。此時,一隻微小的琉璃色蜻蜓,不知從何處飛入室內,在光束中輕盈地盤旋,翅膀閃爍著奇異的光澤,隨後又悄然無聲地消失在窗外的綠意之中。那一刻,仿佛康德的理性和歌德的詩意,都在這微小的生命中找到了短暫的交匯。

克萊兒: 康德先生,歌德先生,這場對談令我受益匪淺。齊美爾先生在書的最後寫道,現代生活的真正節奏和公式,或許是讓機械論與理想主義的世界觀之間的界線持續流動,這種不斷的運動與相互作用,賦予了生命無窮的魅力。這讓我思考,或許真理並非單一的結論,而是不斷在辯證與融合中展開的動態過程。感謝二位為我們帶來如此深刻的啟發。

現在,讓我們為今天的「光之對談」,譜寫一首「光之和聲」吧。

《Luminous Harmony》

在知識的殿堂深處,
陽光穿透拱窗,
康德以理性之刃,
劃分精神與物質的疆界。
「物自身」的幽暗,
迴響著知性的法則,
在思辨的寂靜中,
為義務立下不朽的銘文。

然而,歌德的目光,
從大地深處升起,
看見萬物內外一如,
自然的靈性,精神的芬芳。
他以藝術為橋,
跨越分析的深淵,
在「現象本身」中,
觸及生命合一的狂喜。

一如齊美爾的筆,
洞察兩種偉大靈魂的舞步,
一個劃界,一個合一,
在二元對立中,各自尋求完整。
道德與幸福的追尋,
不朽的渴望,
一者為理念的支撐,
一者為生命力量的自然流淌。

或許,現代的真理,
不在於穩定的彼岸,
而在於那永恆的流動,
理性與詩意,不斷交織,
在生命的旋律中,
激盪出無盡的漣漪,
每一步都創造新的風景,
每一刻都閃耀著,
「Luminous Abode」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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