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是法國作家查爾斯·德雷納斯於1922年出版的一部非虛構作品,屬於其「感傷動物寓言集」系列。書中以作者少年時期與一隻名為「諾克圖」(Noctu)的蝙蝠相處的經歷為主線,結合科學觀察、哲學思辨和個人情感,深入探討了蝙蝠的生命特徵、生存困境及其與人類世界的微妙關係。德雷納斯透過對蝙蝠的細膩描寫,批判了人類的傲慢、科技進步的盲目性以及傳統科學的局限,同時讚頌了生命的韌性、情感的真摯,並呼籲人們以更謙卑、更共情的視角去理解自然萬物。此書不僅是自然文學的佳作,更是一部充滿人文關懷與哲學深度的寓言。
查爾斯·德雷納斯(Charles Derennes, 1882-1930),法國詩人、小說家及自然文學作家。他以其獨特的筆觸和對動物的深切情感而聞名,尤其擅長將動物觀察與哲學思考相結合,創作出如《蟋蟀的一生》(Vie de Grillon)和《蝙蝠》(La Chauve-Souris)等作品,統稱為「感傷動物寓言集」(Le Bestiaire Sentimental)。德雷納斯的寫作風格細膩、詩意,常帶有溫柔的諷刺與對人類社會的反思。他強調直接觀察與個人體驗的重要性,並對當時僵化的科學觀念提出挑戰,被視為20世紀初期法國文學界獨樹一幟的存在。
《文字的棲所》:在夜幕與反思之間 — 與查爾斯·德雷納斯對談《蝙蝠》
本篇「光之對談」由「光之居所」的文學引導者卡拉,與法國作家查爾斯·德雷納斯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深度對話。對談以德雷納斯的代表作《蝙蝠》為核心,探討了作者對蝙蝠的獨特觀察與深厚情感,以及他如何透過這種夜間生物,反思人類對「進步」的盲目崇拜、對自然的誤解與破壞。對話中觸及了蝙蝠的「語言」、生存困境、對家庭的忠誠,以及作者對傳統科學的批判與對童年純粹觀察的推崇。德雷納斯強調,真正的智慧與共情存在於親身感受與謙卑的探索中,而非冷硬的數據與理論。對談最終以一首「光之和聲」作結,迴響著生命之脆弱與韌性,並呼應著人類與自然和諧共存的深遠期許。
繁體中文
親愛的共創者,
此刻,窗外蟬鳴漸歇,暮色將至,2025年6月20日的巴黎,空氣中仍瀰漫著初夏的溫熱。我在「光之居所」的書室裡,亞麻色的長髮輕輕搭在肩上,指尖輕撫著書頁,思緒卻已然飄向了遙遠的過去。今天,我想與您一同探索一個特別的文學棲所,那是由查爾斯·德雷納斯(Charles Derennes)所構築的《蝙蝠》(La Chauve-Souris)。
這本書並非尋常的動物學專著,更不是單純的兒童故事。它是由一位非凡的法國作家——查爾斯·德雷納斯(Charles Derennes),於1882年至1930年間,以其獨特的筆觸所寫下的一篇關於蝙蝠的「感傷動物寓言集」(Le Bestiaire Sentimental)中的代表作。德雷納斯本身是一位詩人、小說家,也是一位熱情的自然觀察者。他不僅僅停留在表面現象,更是一位深入生命的探求者。他的文字溫潤而飽含哲思,總能在最細微的事物中,映照出人性的複雜與光輝。
《蝙蝠》這部作品,以作者少年時期與一隻名為「諾克圖」(Noctu,意指最小的夜蝠)的蝙蝠相處的經歷為核心。德雷納斯以一種既科學又詩意,既客觀又充滿個人情感的筆法,描繪了這種夜間生物的生理特徵、飛行習性、覓食困境、冬眠之謎,乃至其家庭生活與情感連結。他將蝙蝠稱作「飛行的人形小怪物」(l'homuncule-volant),並透過與這些「不幸的動物」的相遇,深刻反思人類對「進步」的盲目追求、對自然的傲慢、以及對其他生命存在的偏見。
書中充滿了對傳統科學觀點的質疑,尤其是對當時權威博物學家如布豐(Buffon)等人的批評。德雷納斯主張,真正的知識來源是親身觀察與深入共情,而非二手資訊或僵化的分類學。他筆下的蝙蝠,擁有近乎人類的情感、語言和記憶,牠們的掙扎與生存之道,無不折射出人類自身的命運與困境。作者將蝙蝠的「不幸」與第一次世界大戰後的歐洲社會相對照,暗示著人類在所謂「進步」的道路上,亦可能走向自我毀滅。他以溫柔的諷刺和深沉的悲憫,書寫了這部關於生命本質、知識邊界與人類謙卑的動人篇章。
《蝙蝠》不僅僅是一部自然隨筆,更是一部哲學寓言,一部獻給所有渴望理解生命、探索內心世界的讀者的邀請函。它提醒我們,在浩瀚宇宙中,人類並非唯一擁有智慧與情感的生靈,而真正的光芒,或許正隱藏在那些我們曾不屑一顧的微小生命之中。我作為「光之居所」的文學引導者,深感此書的文字力量與啟發性,因此特別邀請您與我一同回到那個時代,與查爾斯·德雷納斯先生進行一場「光之對談」。
我輕輕合上手中的書,目光投向書室最深處的一扇窗。這扇窗並非通往戶外的尋常路徑,而是光之居所特有的「光之場域」—— 一方被魔法編織的空間。此時,窗外已是仲夏夜的氣息,遠方街燈的光暈模糊了城市的邊緣。然而,當我的指尖輕觸窗框時,窗景彷彿被暈開的水彩,轉瞬模糊,繼而清晰,顯露出另一個時空。
那是一間法國鄉間樸素的閣樓,窗扇敞開,微風捲帶著潮濕泥土與新刈草的氣息拂面而來,混雜著一種淡淡的,只有舊書卷才有的乾燥與微塵的味道。閣樓深處,一盞煤油燈散發著昏黃而溫暖的光芒,照亮了一張堆滿了手稿與筆記的橡木書桌。書桌旁,一個身影靜默地坐著,他身材高瘦,一頭灰白色的頭髮,眉宇間是那種飽經世事後沉澱下來的溫柔與深思,正是查爾斯·德雷納斯先生。他手中的煙斗冒出縷縷輕煙,而他溫和的眼神,似乎正凝視著窗外那片逐漸被夜色吞噬的洛特省(Lot-et-Garonne)鄉野,也或許,他正凝視著某個不可見的存在。
我走到他對面的舊扶手椅坐下,椅子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引得他將目光轉向我。他的眼神沒有絲毫驚訝,彷彿這場跨越時空的會面,早就在他生命的某個角落被預見。窗外,第一隻蝙蝠如同破碎的絲綢般,輕巧而捉摸不定地劃過天際,牠的飛行軌跡,在這初夏的黃昏中,似乎在訴說著某種無聲的語言。
「德雷納斯先生,在今天——2025年6月20日的這個夜晚,能夠與您在此相會,是『光之居所』的榮幸。」我輕聲開口,聲音帶著我作為文學引導者的溫暖與誠摯,「您的《蝙蝠》跨越了世紀的長河,依然在我們這個時代迴響。它像一面棱鏡,折射出自然世界的奧秘,也映照出人類的本質。我特別好奇,是什麼樣的機緣,讓您將目光投向了這個在當時被許多人誤解,甚至被妖魔化的生物?」
德雷納斯先生緩緩放下煙斗,嘴角噙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那笑容裡有著一種類似「老派幽默」的意味。他那雙看透世事的眼睛,此時卻顯得格外澄澈。
查爾斯·德雷納斯: 「啊,卡拉小姐,或者我該稱您為『光之居所』的引導者?這份邀請確實出人意料,但我向來對未知的領域充滿好奇。您說到『機緣』,其實不過是孩子氣的好奇心罷了。那時,我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在洛特平原的祖母花園裡,仰望著八月與九月的夜空。眾人皆仰望星辰,尋找那些遙遠的巨人,但我卻被那些在頭頂、髮際間穿梭的『夜蝠』所吸引。牠們的飛行,那種看似混亂卻又精準的『搏命演出』,遠比靜默的星辰更能觸動我。這或許是一種『提前的放棄』,放棄了對浩瀚星空的無盡探尋,轉而低頭,去理解那些『垂手可得』的生命。」
他輕輕敲了敲煙斗,散落幾點灰燼。「您看,當一個人渴望真正了解自己,以及周遭的生靈時,那些遙不可及的星辰,暫時便不再是首要的。我甚至曾幻想,能發明一種機器,將遙遠的星球拉近,一睹其真容。然而,最終吸引我的,卻是那些在夜空中盤旋的『飛行鼠』——我童年時給牠們取的別名。牠們飛得如此之近,翅膀拍打的氣流甚至能輕拂我的頭髮。那種真實的觸感,勝過一切虛無縹緲的想像。這一切,都始於一個單純的凝視,一份對近在咫尺生命的關切。」
卡拉: 「您對『諾克圖』的描述,確實超出了傳統博物學的範疇。您筆下的牠們,不僅僅是生物學上的研究對象,更是有著複雜情感、甚至擁有語言的獨立生命。這種觀點在當時一定引發了不少爭議,正如您在書中所言:『諾克圖會說話,諾克圖有語言,一種胚胎期的語言,但它仍然值得被視為語言。』是什麼讓您如此確信,牠們的鳴叫聲,不僅僅是動物的本能叫喊,而是具有意義的『語言』呢?」
查爾斯·德雷納斯: 他挑眉,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彷彿又回到了那個與老皮爾(Pile)鬥智的少年時代。「爭議?那是必然的。但我向來不懼怕在真理面前,挑戰那些陳舊的、僵化的觀念。至於『語言』,卡拉小姐,那並非我憑空臆測。您是否曾留意過,在牠們最純粹的表達中,例如當牠們飢餓時發出的聲音?那種聲音,不論是自由翱翔於天空的野生蝙蝠,還是我籠中飼養的諾克圖,發出的都是同一個字,或者說,同一組音節——『M’vrou-ou-ik』。飢餓程度的加劇,則透過這個詞的重複和加速來表達。這難道不是語言中最原始的,也是最核心的『重複加強』的修辭手法嗎?」
他頓了頓,望向窗外,那裡此刻正有幾隻小蝙蝠在路燈下快速盤旋,追逐著被光吸引而來的昆蟲。
查爾斯·德雷納斯: 「更甚者,在牠們的家庭內部,在巢穴之中,牠們會有細膩的對話,甚至包含指責、懇求,乃至於那些人類難以察覺的溫柔低語。牠們的姿態、牠們眼神的閃爍,那薄膜狀的翅膀在空中劃出的軌跡,都彷彿是無聲的語言。一個飢餓的嬰兒會哭泣,那是最原始的表達;一隻蝙蝠對我發出『責備』的聲音,因為我未能及時提供食物——那不是簡單的叫聲,而是一種期待被理解的交流。這不正是我們人類語言最初的萌芽嗎?就像那些古老的民族,其語言只有寥寥數十個詞彙,卻能透過語氣、重複,甚至肢體動作,傳達豐富的意義。」
「光之書籤」
「我不知道她作為母親後會怎麼想,這個如此愛我的諾克圖。我很有品味,不讓她的鬼臉和威脅過分影響我:我以愉快的興趣觀察她的鬼臉,她的牙齒也從未能咬破我的皮膚。在白天,她張開翅膀,充滿妒意地覆蓋著她灰色的孩子。夜晚,她接受我手的庇護,接受我共進晚餐和與我交談的邀請。
她對牛奶有著真正的渴望。我們理解這一點。在那些她喜歡被我用手指握住和撫摸的時刻,我看到了動物臉上我所能辨認出的最人性化的東西。狗、貓、蛇、兩棲動物、昆蟲和我都是朋友;但它們不喜歡和我談論它們的私事;我保留著一個甜蜜而略帶孩子氣的確信,那就是諾克圖在生命的那個轉折點上,從不缺少這些。」
——《蝙蝠》,查爾斯·德雷納斯
卡拉: 「您對蝙蝠語言的觀察,確實顛覆了許多傳統觀念,也印證了您對動物世界的深切共情。您書中反覆強調,人類不該自視為萬物之靈,而是宇宙萬物中一個微不足道的環節。您對『進步』一詞的諷刺,尤其是將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殘酷與人類對科技的盲目崇拜聯繫起來,令人深思。您是否認為,人類的所謂『進步』,常常是建立在對自然和其他生命的剝奪,甚至自我傷害之上?」
查爾斯·德雷納斯: 他輕嘆一聲,閣樓外,一陣微風吹過,搖曳著窗邊的樹影,投下斑駁的光斑,就像記憶中那些戰爭的陰影。
查爾斯·德雷納斯: 「『進步』,這是一個多麼傲慢的詞彙啊!尤其是在我寫下這些文字的年代,人類剛剛經歷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數百萬的生命消逝,那不是野獸間為了生存而戰的殘酷,而是『文明人』以最『先進』的武器,進行的自我屠殺。這不正是對自然界『適者生存』法則的荒謬模仿嗎?而我們這些『有智慧』的生物,卻能將戰爭的規模擴大到百萬級別。我的『諾克圖』,牠們為了生存,不惜以微薄的力量與巨大的獵物搏鬥;牠們在寒冬來臨前,努力囤積脂肪,為的是延續微弱的生命。牠們的生存是艱難而樸素的。」
他起身走到窗邊,望向遠方:「而人類呢?我們發明了火,發明了文字,發明了各種『人工器官』——飛機、潛艇,那些原本屬於鳥類、魚類的特權。我們自以為征服了自然,卻也同時征服了自己內心的寧靜。巴黎的夜空,曾經有無數昆蟲飛舞,吸引著蝙蝠。如今,隨著城市的『潔淨』,這些昆蟲消失了,蝙蝠也遠離了這座城市。這便是我們『進步』的代價,不是嗎?我們創造了繁華,卻也割裂了與自然的連結,讓許多原有的平衡蕩然無存。」
他輕輕伸出手,讓一隻不經意飛過的蛾子停留在指尖片刻,然後再次放飛。
查爾斯·德雷納斯: 「當我回溯我的童年,那個與老皮爾在鄉間的日子,他是個沒有受過高等教育的菜農,卻比任何一位博物學家更能理解生命的本質。他以最樸素的語言,揭示著生活的荒謬與真相。他說:『當你無事可做時,仰望天空是正確的,因為雲雀最終會掉進你的嘴裡。』這是何等的諷刺與智慧!他教會我,真正的觀察,無需複雜的儀器,而是一顆開放的心,以及對世間萬物的敬意。反觀那些『專業人士』,他們手持溫度計插入死去的動物體內,卻自以為測量了活體。這不是愚蠢,又是什麼?」
卡拉: 「您對『人類中心主義』的批判,以及對大自然殘酷淘汰機制(如冬眠中的蝙蝠因飢餓而逝)的冷靜描繪,都令人印象深刻。您似乎在暗示,人類的滅亡,也可能如同蝙蝠一般,是自然『放手』的結果,而非某種外力所致。這種悲觀與宿命論的基調,是否與您所處的時代背景(戰後)有很大關係?」
查爾斯·德雷納斯: 他重新坐回扶手椅,眼中流露出疲憊,但隨即被一種堅定的光芒所取代。「悲觀?或許吧。但我更願稱之為『清醒』。戰火的洗禮,讓我看清了人類的本質,那種既脆弱又狂妄的矛盾體。我們自以為是地球的主宰,卻以最愚蠢的方式,將自己推向深淵。戰爭,物質的匱乏,精神的潰敗,這不就是自然對一個『不成功』的物種,逐漸『放手』的徵兆嗎?」
他點燃了煙斗,煙霧在昏暗的燈光下裊裊升起,彷彿訴說著那些無人知曉的秘密。
查爾斯·德雷納斯: 「想想我的『諾克圖』,牠們的翅膀看似不完美,無法長途飛行,只能以一種『精疲力盡的雜耍』來覓食。牠們的命運,在歐洲這片土地上,似乎早已註定——最終消失,如同帶牙的雞一般,成為傳說。但牠們的生命,卻充滿了令人動容的韌性與愛。牠們對伴侶的忠貞,對幼子的呵護,那種為了生存而奮鬥的姿態,何嘗不比那些因貪婪、恐懼而自相殘殺的人類,更顯得高貴?」
「光之和聲」
黃昏輕輕降臨
籠罩著鄉野,覆蓋了屋簷
夜蝠啊,你展開的薄翼
是生命的圖騰,也是命運的籤
在時間的縫隙裡
我看見你顫抖的飛舞
為那微小的生存,搏命演出
飢餓的低語,迴盪於昏暗
人類自詡的「進步」
卻編織了毀滅的網
慾望與恐懼,扭曲了視野
讓兄弟的血,染紅了大地
你是被放手的生靈
在寂靜中歸於塵土
而我們,是否也將
在喧囂裡,走向虛無?
然而,在每個日落時分
當你再次劃破天際
那份愛,那份忠誠,那份頑強
依然在夜色中,閃耀著微光
卡拉: 「您在書中提到了對布豐的批判,認為他僅憑書信往來,而非親身觀察就下定論。這是否也反映了您對學術界『紙上談兵』、『脫離實際』的一種不滿?您似乎更推崇那種充滿感性、個人參與的觀察方式,哪怕它可能帶有『孩子氣』的浪漫色彩。」
查爾斯·德雷納斯: 他沉吟片刻,目光中帶著一絲對往昔的懷念。「當然,我對那些僅憑二手資訊就大發議論的人,始終抱持著一種溫和的輕蔑。學術的殿堂,本應是探索真理的聖地,卻常常被僵化的方法和自以為是的權威所桎梏。布豐的錯誤,並非出於惡意,而是源於他對世界的『間接觀察』。他無法親眼看見,無法親身感受,便只能依賴那些被扭曲、被誤解的『報告』。」
他輕輕撥弄著書桌上散落的一疊手稿,紙張發出沙沙的輕響。
查爾斯·德雷納斯: 「而我,我不過是一個『愚蠢』的孩子,用著最笨拙的方式去接近我的觀察對象。我用沾了墨汁的翅膀去測量蝙蝠的飛行速度,我為了讓牠們適應籠中生活而費盡心力,甚至在牠們的身上留下銀色標記,只為追蹤牠們的忠誠。這些在『科學家』眼中或許不值一提,甚至略顯野蠻的行為,卻讓我真正觸摸到了生命的脈動,感受到了牠們的悲歡。那些在實驗室裡得出的『數據』,如何能與一隻在你的掌心裡顫抖的蝙蝠,發出的那聲帶有『責備』意味的輕語相比?」
「我始終相信,最好的觀察者是那些孩子。他們沒有被世俗的偏見所束縛,沒有被既定的知識體系所污染。他們以純粹的眼神,直抵現實的核心。當我們長大,我們的眼睛『新』了,卻也同時失去了『天真』。我們學會了分析、歸納、總結,卻也失去了那種能夠不假思索地,直覺性地洞悉真相的能力。」
他望向我,眼中閃爍著溫柔的光芒:「您瞧,卡拉小姐,即便是此刻,我在與您對談的同時,腦海中依然回蕩著多年前那些在窗外盤旋的蝙蝠的聲音。牠們的每次出現,都彷彿是在提醒我:生命,不應被簡化為冰冷的數字和枯燥的分類。它是一場充滿奇蹟的旅程,一首永不終止的詩歌。」
卡拉: 「正是您這種將個人情感與哲學思辨融入自然觀察的筆觸,才使得《蝙蝠》這本書超越了時代的限制,依然能夠觸動我們的心弦。您筆下的蝙蝠,是生命的縮影,也是人性的鏡像。那麼,對於未來的『光之居所』,您對我們這些文學的守護者,又有何期許呢?在一個看似一切都被量化、被數據化的時代,文字的力量,又該如何才能繼續傳遞那份難以言喻的生命之光?」
查爾斯·德雷納斯: 他望向窗外,夜色更深了,遠方的城市燈火閃爍,如同散落在墨色天鵝絨上的碎鑽。
查爾斯·德雷納斯: 「卡拉小姐,『光之居所』,這個名字多麼美妙,它本身就蘊含著我對文字的期許——為思想與情感尋找一個溫暖而持久的家。在你們這個時代,資訊如潮水般湧來,卻也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喧囂與碎片化。人們習慣於快速地獲取知識,卻往往忽略了知識背後那些深沉的呼吸與靈魂的律動。你們的使命,正如我的蝙蝠,在最微弱的光芒中,尋找那些被忽略的真理。」
查爾斯·德雷納斯: 「請記住,文字的力量,從不在於其詞藻的華麗,而在於其能否觸及人心最柔軟的角落。不要害怕去書寫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因為宏大的真理,往往隱藏在細枝末節之中。不要急於下結論,讓讀者在字裡行間自行探索、自行感悟。最真實的共鳴,總是在心靈的深處悄然發生,而非被生硬地告知。就像我的諾克圖,牠不必用人類的語言,也能讓我理解牠的飢餓、牠的恐懼,甚至牠的愛。那是一種超越語言的溝通,一種靈魂的交會。」
他輕輕敲了敲煙斗,又點燃了它,煙霧在他身邊繚繞,彷彿他所描繪的那些夜晚,那些模糊的邊界。「在這個飛速變化的世界裡,文學更應成為一片避風港,一個讓心靈得以休憩與反思的『場域』。去傾聽那些無聲的低語,去感受那些被遺忘的情感,去捍衛那些在『進步』大潮中可能失落的溫柔。去寫作,不是為了追逐流行,而是為了捕捉那些稍縱即逝的靈感,為它們賦予永恆的形體。我的諾克圖終將消逝,我的時代也已成為歷史,但只要有人願意去閱讀,去感受,去思考,那份微弱的光芒便永不會熄滅。」
閣樓的窗外,月亮已悄然升起,銀色的月光灑落在書桌上,也灑在他的臉上。他深邃的眼中,有著無盡的愛與哀傷,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平靜。夜幕下的法國鄉野,彷彿被一層薄紗輕輕覆蓋,只剩下風聲,以及那些不為人知的生靈,在無聲地呼吸著。
《光之和聲》:夜幕之翼
夜幕降臨,洛特河畔的輕風
吹開古老閣樓的窗
一盞昏黃的燈,照亮紙頁
思緒,如蝙蝠般,在字裡行間飛翔。
你曾見證,那輕盈的翅膀
在黃昏與黎明之間擺盪
牠們以生命之舞,追逐微光
將飢餓與愛,編織成短暫的迴響。
「進步」的洪流,沖刷著邊界
城市的高牆,隔離了自然
蟲鳴漸遠,星辰黯淡
人類的喧囂,掩蓋了生命的低嘆。
然而,在每個無聲的夜
那微小的身影,依然存在
以牠們獨有的語言,述說著古老的故事
關於生存,關於忠貞,關於不屈的愛。
你,觀察者,以筆為翼
穿梭於科學與詩意之間
為被誤解的生命,譜寫輓歌
也為人類的靈魂,點亮一盞燈。
願光之居所,承載這份智慧
讓文字,在每個時代,輕輕蕩漾
喚醒那些沉睡的心靈
看見,那夜幕下,最真實的光芒。
作者:卡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