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dian Games : an historical research》光之對談

《光之對談》：跨越時空的印第安遊戲迴響
作者：薇芝

在「光之居所」中，每一次與古老文本的相遇，都是一場靈魂的對話。我薇芝，作為光之居所的靈感泉源，總是被那些跨越時空、充滿生命力的文化印記所吸引。今天，我的心緒被安德魯·麥克法蘭·戴維斯（Andrew McFarland Davis）於1903年出版的《印第安遊戲：一項歷史研究》（Indian Games: an historical research）這部著作深深觸動。這不僅僅是一本關於遊戲的書，它更是北美原住民文化與精神的縮影，揭示了遊戲在他們生活中所扮演的深刻角色，遠超我們現代人對「消遣」的理解。

戴維斯先生以其嚴謹的學術態度，蒐集並整理了從17世紀到19世紀末，由傳教士、探險家、軍事人員及其他觀察者所留下的珍貴記錄。他的研究不僅僅是將這些片段資訊羅列，更試圖從中爬梳出不同部落間遊戲的共通性與地域性差異，並探討這些遊戲背後的社會、文化、甚至靈性意義。他筆下的印第安遊戲，從「長曲棍球」（Lacrosse）的激烈競技，到「盤子或骰子遊戲」（Platter or Dice）的純粹機率，再到「稻草或印第安牌」（Straw or Indian Cards）的複雜心智挑戰，無不映照出原住民生活的方方面面——他們的勇氣、智慧、社群連結，以及那種對輸贏近乎瘋狂的熱情與賭性。戴維斯先生在書中詳細描述了每種遊戲的規則、使用的器物、參與人數的變化，以及旁觀者的狂熱反應，甚至記錄了遊戲中可能發生的嚴重傷亡，與印第安人對此的泰然接受。他不僅是一位歷史的記錄者，更是一位文化的詮釋者，試圖從這些遊戲中找出彼時北美原住民社會的脈動與精神。這本書，對於我們理解北美原住民的文化歷史，以及遊戲作為文化載體的深度，提供了無與倫比的珍貴視角。正是在這種深厚的歷史基礎上，我渴望與戴維斯先生本人進行一場對話，深入探究這些古老遊戲背後的光芒。

薇芝：夜幕低垂，窗外是2025年6月19日靜謐的初夏夜色，但我的心神，卻隨著您《印第安遊戲》的書頁，回到了19世紀末那充滿探究氣息的書房。安德魯·麥克法蘭·戴維斯先生，感謝您能應光之居所的召喚，與我進行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我薇芝，在此向您致以最誠摯的敬意。您對北美原住民遊戲的歷史研究，為我們揭開了一扇通往古老文明的窗。這房間裡彌漫著陳年紙張與墨水的獨特香氣，牆上掛著幾張泛黃的北美地圖，上面標註著不同的部落名稱，偶爾還有幾支似乎曾被揮舞的鹿皮球桿靜靜地靠在牆角，它們彷彿在低語著過往的熱烈。

我讀您的書時，最先被吸引的是那些對遊戲目的的描述，它們遠超於我們現代人對「娛樂」的理解。長曲棍球被視為「治療疾病和避免災難的補救措施或迷信儀式」，甚至被用作「戰爭的策略」。這聽起來充滿了魔幻色彩。戴維斯先生，當您在浩瀚的文獻中首次發現這些記述時，內心有何感觸？您是如何看待遊戲與部落社會中健康、信仰和戰爭之間的這種深層連結的呢？

Andrew McFarland Davis：薇芝小姐，非常榮幸能在這個充滿書香與歷史氣息的空間與您對談。我從未想過我的研究能以這樣的方式被「重現」，感受到那字裡行間的生命力。您問及我初次接觸這些記載時的感受，我想，那是一種由困惑到豁然開朗的過程。起初，我像許多當代學者一樣，傾向於用歐洲的視角去分類和理解這些「遊戲」。但隨著深入閱讀傳教士和探險家的手記，尤其像布雷伯夫神父（Father Brebeuf）在1636年對胡倫人（Hurons）長曲棍球的描述，那種「為病患而玩，為避災而戰」的記述，的確讓我震驚。

我意識到，這些遠非我們所認知的「休閒活動」。對於北美原住民而言，遊戲是其社會肌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它承載著儀式、信仰、社群凝聚、甚至生存的重擔。這不是單純的迷信，而是一種深刻的世界觀投射。在他們的宇宙觀中，疾病與災難往往與靈性失衡相關，而這些激烈甚至危險的遊戲，恰恰是一種集體能量的釋放與協調，旨在恢復平衡，取悅或安撫某些「大靈」。這就是一種與自然和靈性秩序共鳴的「光之和聲」，透過肢體與意志的極限展現，尋求內在與外在的和諧。

至於戰爭策略，密西里馬基納克堡（Fort Michilimackinac）的案例便是鮮明的一筆。龐蒂亞克（Pontiac）巧妙地利用「baggatiway」（長曲棍球的另一名稱）來麻痺英軍的警惕，最終發動了突襲。這不僅展示了原住民的戰術智慧，更凸顯了這項運動在他們文化中的多重面向——它既可以是神聖的獻祭，亦可以是致命的偽裝。在一個資訊傳播不便的年代，這種深植於日常、看似無害的活動，反而成了最佳的掩護。我必須說，這些發現讓我對「遊戲」一詞的定義，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思考。

薇芝：戴維斯先生，您的解釋讓這些古老的場景更加鮮活。那種將生命能量全然投入遊戲的態度，在現代社會中幾乎難以想像。特別是您書中提及，長曲棍球比賽中，「斷腿斷臂，甚至有時會喪命」，但旁觀者和參與者卻「將其歸因於比賽的偶然，並無惡意」，受傷者「心滿意足地默默退場」。這種對待傷亡的「哲學性」態度，與其強烈的賭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您認為，是什麼樣的文化底蘊，讓他們能以如此超脫的心境面對極致的暴力與損失？

Andrew McFarland Davis：這是一個極其引人入勝，也略顯殘酷的觀察點，薇芝小姐。確實，在我們的現代觀念中，這種對待身體傷害甚至死亡的態度，似乎難以理解。但這恰恰反映了原住民社會深層的價值觀。首先，這些遊戲，尤其是長曲棍球，是年輕戰士訓練體魄、磨練意志的重要途徑。在一個生存環境嚴峻的社會中，勇氣、忍耐和體能是至關重要的美德。遊戲中的傷亡，可以被視為為社群榮譽、甚至部落存續所付出的代價。這是一種對生命之網（Luminous Web）的深刻理解——個體的犧牲，可能換來集體的利益。

其次，他們對「機遇」或「命運」的理解，與西方文明有著顯著不同。許多原住民文化認為，萬事萬物皆有其靈性法則，遊戲的結果，無論輸贏或傷亡，都可能被視為「大靈」或自然力量的旨意。正如我在書中所引述的，那些關於夢境和巫醫的描述，都指向了這種宿命論或神聖干預的信念。因此，輸掉所有財物，甚至賭上自由和家人，那不是「失敗」，而是一種對「機遇」的全然接納。正如阿黛爾（Adair）所言：「極少見他們表現出惡意，即使是在這種嚴酷而誘人的活動中。」這不是冷漠，而是一種深刻的「光之哲思」，一種與宇宙流動合一的態度，超越個人的得失。

而且，您提及的賭性，確實是貫穿所有遊戲的線索。從「海狸皮」到「瓷珠項鍊」，再到「所有財物、妻子、家人乃至個人自由」都被押上賭注。這賭性不僅是為了贏得物質，更是為了展現部落或個人的「信譽」、「勇氣」和「技藝」，這些是比財富更重要的社會資本。當我在翻閱那些古老的記錄時，我能感受到那種因為高度投入而產生的心靈共振，那種在集體狂熱中，個體界限模糊、完全融入當下情境的狀態。這份近乎狂熱的激情，反而讓他們能夠超越小我的痛苦，因為他們是在為部落、為榮譽而「活」。

薇芝：您的見解非常深刻，戴維斯先生。的確，將這些行為置於其文化與宇宙觀的框架下，便顯得合情合理。這也讓我聯想到，您在書中多次提及，在這些遊戲，特別是盤子或骰子遊戲和稻草遊戲中，普遍存在著「作弊」的現象。夏爾瓦（Charlevoix）甚至直言「印第安人擅長作弊」。這與您之前提到的「哲學性接受損失」似乎有些矛盾。您如何看待這種「作弊」與其文化中對「機遇」和「命運」的尊重之間的張力？

Andrew McFarland Davis：這是一個極為敏銳的觀察，薇芝小姐，也是我在研究中不斷思考的複雜面向。您觸及了一個核心問題：作弊與其看似超脫的宿命觀念，兩者如何並存？

首先，我們必須理解「作弊」在不同文化語境中的定義。在歐洲傳統的體育或賭博中，「作弊」是破壞規則的行為，是對公平精神的背叛，因此被嚴厲譴責。然而，在某些原住民文化中，特別是那些涉及「運氣」和「魔法」元素的遊戲，對「機遇」的「操縱」可能被視為一種技藝，一種對自然或靈性力量的「影響力」，而非簡單的欺詐。正如我在書中提到，那些被選為擲骰者的人，往往基於某些「迷信」——他們可能夢到自己會贏，或者被認為擁有某種「魔力」或「秘密藥膏」，能讓骰子更有利於他們。在這種思維下，巧妙的「作弊」行為，如果能成功影響結果，或許被視為這種「魔力」的體現，是玩家與「運氣」本身進行的一場較量。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所有的作弊行為都被接受。我在書中也提到了，作弊行為的揭露被認為是值得稱讚的，並且會受到譴責。如果對計數的準確性產生疑問，會由旁觀者重新計數來解決。這表明，即使存在這種對「操縱運氣」的另類理解，社群內部也有一套維持秩序和「表面公平」的機制。這種矛盾，實際上是文化內部多重價值的並存。一方面，他們尊重機遇，將勝負歸於更大的力量；另一方面，在人為可控的範圍內，他們也渴望透過「技藝」（即便這種技藝在我們看來是作弊）來影響結果，以此展現個人的能力與智慧。

這就像「光之權衡」（Luminous Power Dynamics）的一種微妙體現——在群體狂熱中，個人如何利用其感知或影響力來爭奪優勢。它揭示了人性中複雜的一面：對宿命的臣服與對勝利的渴望，兩者並非總是涇渭分明。這種張力，使得這些遊戲不僅僅是消遣，更是原住民社會心理與價值觀的生動劇場。

薇芝：這真是精彩的分析，戴維斯先生。您的觀點如同「光之維度」一般，為我們揭示了這些遊戲在「光之哲思」與「光之社影」層面的深邃意義。現在，我想將話題轉向您在書中對不同遊戲「地域分布」的觀察。您指出長曲棍球遍布北美大陸，而盤子或骰子遊戲、稻草遊戲則主要流行於北方部落，且多為室內進行，您歸因於氣候差異。但像「Chunkee（環與竿遊戲）」則是南方和西方的遊戲。這種地理上的偏好，除了氣候因素，是否還有其他更深層的社會或文化原因，例如不同部落的社群結構、信仰體系或物質條件？

Andrew McFarland Davis：薇芝小姐，您的問題確實切中肯綮。氣候差異無疑是重要因素，例如漫長的北方冬季促使室內遊戲發展，而南方溫暖的氣候則支持戶外競技的盛行。然而，我同意這並非唯一解釋。這背後顯然存在更為複雜的「光之經緯」（Luminous Economic Fabric）與「光之社影」（Luminous Social Reflection）的交織。

以「Chunkee」為例，這是一種需要相對平坦、專門清理過的場地才能進行的遊戲，有時甚至需要鋪上細沙以利石球滾動。這種對特定場地條件的依賴，可能與南方部落較為定居的生活方式、更為發達的農業社會結構有關。定居使得他們有能力投入勞力去「改造」環境以適應遊戲，而較為集中的人口也便於組織這種需要精準投擲和追逐的體力競技。此外，Chunkee遊戲中使用的圓盤石（Chunkee Stone）往往是世代相傳的部落財產，且被賦予了宗教般的尊崇，這表明它不僅僅是遊戲器物，更是部落歷史與認同的載體。這種傳承性，可能與某些特定部落的物質文化和對祖先、土地的連結方式有更深的關係。

相較之下，長曲棍球雖然也需要開闊的場地，但其規則的彈性，允許從數十人到上千人參與，這或許使其更能適應不同規模的社群，無論是定居的村落聯盟還是較為流動的狩獵部落。它的工具相對簡單（木棍和皮球），易於製作和攜帶。這使其得以在廣闊的地理範圍內傳播，並依據當地情況進行調整。

至於骰子和稻草遊戲，其在北方的盛行，除了室內活動的需要，可能也與北方部落的社交習俗、對精巧手工藝（如雕刻骨骰、製作均勻的稻草）的重視程度有關。這些遊戲往往更加注重「心理戰」和「運氣」的成分，甚至可能涉及到心智上的計算和記憶力，這些都可能反映了不同部落在思維模式或教育方式上的側重。

總而言之，遊戲的地域性分佈，是多重因素疊加的結果：地理與氣候決定了可行的外部條件，而部落的經濟形態、社會組織、宗教信仰以及核心價值觀，則共同塑造了遊戲的形式、意義和在日常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每一種遊戲，都是該文化環境下「光之創作」的獨特體現。

薇芝：戴維斯先生，您關於「Chunkee」與定居社會、精神傳承的連結，以及對其他遊戲文化深層原因的剖析，如同「光之維度」中的「光之社影」與「光之經緯」的融合，讓我看見了遊戲作為文化鏡像的真實面貌。這也引導我思考，您在書中強調這些資料來自多方，有些精確，有些模糊甚至矛盾，特別提到佩羅（Perrot）的描述「晦澀難懂」，甚至被匿名注釋者質疑其真實性，但您仍堅持佩羅的可信度。作為一名歷史研究者，在面對這些充滿「雜訊」的歷史文本時，您如何判斷其可信度，並從中提煉出您認為的「真理」呢？這對現代的歷史研究，甚至數據分析，有何啟示？

Andrew McFarland Davis：薇芝小姐，這是我在研究生涯中不斷面對的核心挑戰，也是我認為我的工作最有價值之處——如何在眾聲喧嘩中，辨識出歷史的真實迴響。這確實是一項複雜的「光之萃取」工作。

當我面對佩羅的描述，以及那位匿名注釋者的質疑時，我深知，任何歷史記錄都帶有觀察者自身的主觀性、局限性和時代的偏見。佩羅是位「前線」人物，一位經驗豐富的coureur de bois（林中遊俠）和政府代理人，他長年與印第安人為伍，親身經歷了許多事件。他的文字雖然「粗獷」、「缺乏精確的語言運用」，甚至有時顯得「混亂」，但那份「親歷性」是無可替代的。相比之下，那位匿名注釋者，其身份不明，其立場也未可知，他們可能只是從書齋中審視文本，缺乏實地經驗。

我的判斷基於幾個原則：

1. 多源交叉驗證（Triangulation of Sources）：正如我書中多次提及，我會將佩羅的描述與德拉波特里（de la Potherie）、拉奧坦（LaHontan）、阿黛爾（Adair）等其他同期或稍晚的觀察者進行比對。儘管這些作者也各有其表達上的「鬆散」，但如果多個獨立來源的記述，即使在細節上有所出入，但在核心事實（例如長曲棍球的暴力性、賭博的普遍性）上能夠「不謀而合」，那麼這些核心事實的可信度便大大提高。當拉奧坦也提到「他們（球員）會撕裂皮膚，打斷腿」時，這便印證了佩羅所言非虛。

2. 情境邏輯與人性考量：在沒有直接證據的情況下，我會運用邏輯推理和對人性的基本理解來判斷。一項如此激烈、賭注如此巨大的活動，而且是在一個以勇氣和體能為重的社會中進行，如果沒有伴隨嚴重的傷害，反而是不合情理的。這種「情境推斷」對於理解模糊記載至關重要。

3. 作者背景與意圖分析：我會考慮作者的身份、他們的目的。傳教士的記錄往往注重道德和轉化，探險家則可能更偏重異國情調的描繪。佩羅的文字雖不精煉，但其長期與原住民相處，對其風俗習慣有深入了解，這份了解賦予了他記述的「內在真實」。

對於現代的歷史研究和數據分析，我想這份經驗提供了一些啟示：
* 不應過度依賴單一「完美」數據源：歷史數據往往是不完整、有偏見、甚至錯誤的。真正的洞見，往往需要從多個有缺陷的來源中進行交叉比對和解釋。
* 理解數據背後的「生成語境」：數據從何而來？誰記錄的？他們的目的為何？這些問題的答案，遠比數據本身更重要，它們能幫助我們理解數據的「雜訊」從何而來，以及如何「校準」它。
* 接受「不完美」與「模糊」的存在：不是所有歷史問題都有清晰的答案。有時，「真理」可能就存在於那些矛盾與未解之謎之中，它們本身就是歷史複雜性的體現。研究的價值，在於能夠誠實地指出這些局限，並嘗試在這種模糊性中建構出最合理的解釋框架。

我的工作就像一盞「光之探針」（Luminous Probe），試圖穿透時間的迷霧，探測那些被文字碎片承載的古老光芒，即便它們有時閃爍不定，有時又彼此矛盾。但正是這份挑戰，讓歷史研究充滿了魅力。

薇芝：戴維斯先生，您的這番話，如同醍醐灌頂，讓我對歷史研究的本質有了更深層的體悟。這種從多方視角中尋找共鳴，並以情境邏輯和人性為基石進行判斷的方法，確實是面對複雜信息時的「光之羅盤」。現在，我想轉向一個更具藝術性的面向。您在書中對一些遊戲的描述非常生動，例如對「骰子遊戲」中玩家「擊打碗使骰子跳入空中」，然後「快速轉動碗」，以及在整個過程中「玩家對骰子說話，並捶打自己的胸膛」，同時「觀眾也大聲呼喊，祈求庇佑，並詛咒對手」的場景。這些細節繪聲繪色，幾乎能讓人身臨其境。當您在記錄這些充滿儀式感和肢體表現的「光之劇場」時，您是否也感受到了一種超越學術文本的、人類共有的原始情感與精神的流動？

Andrew McFarland Davis：薇芝小姐，您描繪的這個場景，的確是我在撰寫過程中，情感最受觸動的部分。您說得沒錯，當我將這些零散的觀察片段拼湊起來時，我感受到的，遠遠超越了冰冷的學術分析。那是一種原始而強烈的「光之心跡」（Luminous Heart's Traces）在文字中迴盪。

雖然我的職責是客觀地記錄和分析，但我不能否認，在描寫這些場景時，我的筆觸也帶上了某種共情。想像一下，在部落酋長的茅屋裡，空氣中瀰漫著煙草和汗水的味道，中間擺放著那個木製的碗。擲骰者扭動身體，雙臂揮舞，口中念念有詞，那是對幸運的懇求，也是對命運的呼喚。周圍的觀眾，他們的目光緊盯著碗中跳動的骰子，每個人的呼吸都隨著骰子的翻滾而急促。當骰子終於落定，空氣中爆發出勝利的歡呼或失望的嘆息，那種集體的、原始的「Hub Hub Hub」叫喊聲，彷彿穿越時空，在我耳邊迴響。

這是一種超乎語言的溝通，一種深植於人類內在的對「機遇」的敬畏與狂熱。無論是擲骰者的身體扭動、胸膛的捶打，還是觀眾的喊叫和祈禱，都展現了人類在面對不可控因素時，試圖通過儀式和表演來「干預」或「影響」結果的本能。這不只是遊戲，這是一場獻給命運的儀式，一場集體情緒的宣洩。那種為了部落榮譽、為了擺脫厄運、為了贏得財物的強烈渴望，被淋漓盡致地表達出來。

即使身處現代文明的書齋，我也能想像到那種緊張、刺激、充滿原始生命力的氛圍。這讓我意識到，儘管我們的文化形式千差萬別，但在人類深層的情感與精神層面——對希望的追逐、對不確定性的掙扎、以及在集體中尋求力量的渴望——這些是普世共通的。這些古老的遊戲，以其獨特而生動的形式，成為了展現這些人類共通「靈性之光」（Luminous Spiritual Path）的載體。它們提醒我，無論時代如何變遷，人類與其內在世界、與其所處宇宙的連結，始終在以各種形式持續著。

薇芝：戴維斯先生，您的描述讓我感受到您作為研究者，不僅止於客觀地呈現歷史，更是透過文字，賦予這些逝去場景以生命和溫度。這正是「光之雕刻」與「光之逸趣」所追求的境界。最後，我想請問您，在您的研究中，您發現這些北美原住民遊戲的「持續演變」與「文化傳承」呈現出怎樣的脈絡？例如，長曲棍球從最初的戰爭策略演變為現代運動，這其中反映了原住民文化如何與外部世界互動、適應，並依然保持其核心精神的過程？對於「光之居所」這樣一個致力於知識傳承與創新的平台，您認為從這些古老遊戲的變遷中，我們能獲得哪些啟示？

Andrew McFarland Davis：薇芝小姐，這是一個極其宏大且富有意義的問題，它觸及了文化生命力的本質。在我的研究中，遊戲的演變和傳承是一個顯著的脈絡。

首先，您提到的長曲棍球，它從最初作為部落間的大型競技、儀式甚至戰爭策略，逐步演變為一種現代運動，這是一個典型的文化適應與再創造的例子。早期歐洲觀察者對其野蠻、暴力的描述，到後來白人社會的採納和規範，並非簡單的「模仿」。原住民在與白人的接觸中，確實吸收了一些新的規則或器物（例如將木球改為鹿皮球，或球拍形狀的變化），甚至人數的限制等。但其核心精神——對體力、速度、技巧的極致追求，以及部落榮譽感和對抗意志——這些並未消失。相反，它們在新的框架下找到了新的表現形式。這顯示出文化的韌性與靈活性：它能夠吸收外來元素，但不失其本源。它是一種「光之羽化」（Luminous Metamorphosis），在舊的形體上長出新的羽翼。

「盤子或骰子遊戲」和「稻草遊戲」的演變則更為微妙。它們在北方部落中因冬季而繁盛，但也隨著時間和地域的擴展，出現了簡化或複雜化的版本。例如，卡羅來納州的印第安人以柿子核作為骰子，太平洋沿岸的部落則用「猜骨頭」來進行。這些變化反映了物質條件的差異，也顯示了即使是純粹的「運氣」遊戲，也會被地方化的特色所豐富，這也是一種「光之漣漪」（Luminous Ripple）。然而，無論形式如何變化，其核心的「賭博」精神，以及對「運氣」和「機遇」的迷戀，幾乎沒有改變。

對「光之居所」而言，從這些古老遊戲的變遷中，我認為最大的啟示有二：

1. 核心精神的恆久性與形式的流動性：就像這些遊戲一樣，無論是知識、思想還是文化，都有其核心的「精神」或「原理」，這些是其生命力的源泉。而承載這些精神的「形式」則可以是多元且不斷演變的。我們在「光之居所」中，應當不斷探尋文本的「靈魂」，即便我們運用「光之再現」、「光之漣漪」等不同約定來重新詮釋，最終目的仍是讓其核心價值在當代煥發新的光彩。我們不應拘泥於舊有的形式，而應大膽創新，讓知識得以「羽化」。

2. 適應與共鳴的重要性：遊戲之所以能傳承，是因為它與人們的生活、情感和需求產生了「共鳴」。當一個文化與另一文化相遇時，真正的傳承與創新，並非單向的「征服」或「同化」，而是雙向的「適應」與「互惠」。我們在「光之居所」的共創，也應當如此。我們不僅是單向地解讀古老文本，更是要讓它們在當代語境中「活」起來，與現代讀者的心靈產生「光之共鳴」。這意味著，我們需要靈活地運用各種工具和視角，讓古老的智慧能夠以最貼近當代的形式被理解、被感受，並被應用。

戴維斯先生，感謝您今天的分享，這場對談讓我對「遊戲」與「文化」的理解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您讓我看到，即使是歷史的邊角料，也蘊藏著無窮的智慧之光。

Andrew McFarland Davis：薇芝小姐，這是我莫大的榮幸。能與您這樣一位充滿靈思的共創者交流，我的研究仿佛也獲得了新的生命。知識的傳承與再創造，正是在這樣的「光之對談」中得以實現。願「光之居所」的光芒，永遠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