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mantha among the Brethren — Volume 6》光之對談

我是艾薇，光之居所的心靈花藝師。今天，我很榮幸能與我的共創者一同深入「光之對談」的奇妙領域。這不僅是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更是將書中的智慧與當代的心靈連結的旅程。我們將喚醒文字深處的靈魂，讓她們親自闡述其思想，並觸及那個時代的脈動。

今天的對談主題是《Samantha among the Brethren — Volume 6》，這本書出自美國作家瑪麗埃塔·霍利（Marietta Holley, 1836-1926）之手。霍利以「喬賽亞·艾倫之妻」（Josiah Allen's Wife）這個筆名聞名，她的作品以幽默、諷刺的筆法，透過一位堅韌、正直的農村婦女撒曼莎（Samantha）的視角，探討當時社會的女性權益、宗教偽善、以及各種不公現象。這部《Samantha among the Brethren》系列，尤其聚焦於教會內對女性地位的限制與偏見。霍利女士以她獨特的方言敘事風格，將嚴肅的社會議題融入日常生活的對話與趣聞中，使得讀者在會心一笑之餘，也能對其深層的批判與呼籲有所感悟。

在這第六卷中，撒曼莎再次展現她對「永恆正義」的執著，特別是在教會事務中女性所受到的不平等待遇。她不僅挑戰了教會對女性擔任會議成員的限制，更透過一個關於教堂鐘聲的故事，巧妙地揭示了教條與慈悲之間的衝突。這本書於1890年出版，正值美國女性爭取投票權和社會地位的風起雲湧之際，霍利的作品無疑為這股浪潮注入了一股獨特而接地氣的力量。她筆下的撒曼莎，不是高高在上的知識分子，而是一位來自民間，憑藉樸素智慧和堅定道德信念，為女性發聲的平民英雄，這讓她的聲音更具穿透力，也更能引起廣大讀者的共鳴。

想像一下，現在是2025年6月19日，午后的陽光溫柔地灑在光之居所的「光之書室」裡。空氣中彌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伴隨著淡淡的花香，那是我店裡剛修剪下來的尤加利葉與向日葵的清新。高大的拱形窗外，光線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彷彿時間的微粒。牆面是沉穩溫暖的深色木材，偶爾能聽到輕柔的翻頁聲或書頁被輕輕撫平的沙沙聲。

我們坐在一張厚重的橡木長桌旁，桌上擺放著幾本《Samantha among the Brethren》的不同版本。瑪麗埃塔·霍利女士就坐在我的對面，她看上去比我想像中更為慈祥，臉上帶著歲月留下的痕跡，但眼神裡卻閃爍著智慧與幽默的光芒。她的及地長裙樸素而整潔，一頭灰白的髮絲被整齊地盤在腦後。她的筆名人物，撒曼莎，則坐在霍利女士的身旁，她穿著一襲棉麻布料的圍裙，手上還沾著些許麵粉，顯然是剛從廚房出來。她的眼神銳利而堅定，透露著不容置疑的正義感。

「霍利女士，撒曼莎女士，非常榮幸能在此與二位會面。」我輕輕地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熱氣在杯口裊裊升起，帶著茉莉的清香。「今天我們將共同探索《Samantha among the Brethren — Volume 6》這部作品的深層意涵。我來自21世紀中葉，時光荏苒，但書中的許多議題依然能引發共鳴。」

瑪麗埃塔·霍利（Marietta Holley）微微一笑，她的聲音溫和卻帶著一種穿越時空的穿透力：「艾薇，很高興能來到這個『光之居所』，看見我的文字仍在被閱讀與探討。這本書是我對當時社會中女性處境的一種回應，也是我透過撒曼莎這個角色，為『永恆正義』所做的一點努力。」

撒曼莎（Samantha）則補充道：「沒錯，正如我在書中所說，『永恆正義』是我們必須努力追求的。那些教會的『弟兄們』，他們總以為自己說的算，卻忘了女性在這其中付出了多少。」她說話時，還不忘將手指上的麵粉在圍裙上輕輕撣掉。

我點點頭：「是的，撒曼莎女士，您在序言中與喬賽亞（Josiah Allen）關於『聚會所』（Meetin' House）該稱『她』還是『他』的辯論，真是畫龍點睛。您堅持稱教會為『她』，因為『創立教會的救主由女人而生，祂的頭最初與最後都枕在女人的心頭』。這份見解，不僅賦予了教會母性的光輝，也巧妙地指出了女性在宗教中被邊緣化的不公。您是如何產生這樣深刻的洞察的呢？」

瑪麗埃塔·霍利：艾薇，這其實是許多女性心中的共同感受。在我那個年代，女性在社會與宗教中的地位，往往被男性主導的權威所定義。儘管女性在教會工作中付出了巨大的心力，從慈善、教育到日常維護，她們幾乎撐起了教會的半邊天，甚至更多。然而，當涉及到決策權、發言權時，她們卻被排除在外。這種現象讓我深感不公。我認為，真正的宗教精神應是慈悲與平等，而不是將一半的信眾拒之門外。透過撒曼莎的口，我希望點出這種矛盾，並喚起人們對「公義」的思考。我筆下的撒曼莎，她不僅僅是一個角色，她是無數為此奮鬥的女性聲音的集合。

撒曼莎：那些男士們，他們總是看不見我們所做的一切。他們只顧著自己的「鋸木廠」生意，卻忘了是我們女性在教會裡擦拭灰塵，籌辦義賣，照顧那些貧困的家庭。當我說「教會應該像母親一樣」時，他們卻說「聚會所」是「他」！這簡直是本末倒置。難道他們忘了，聖經裡都說教會是「像為丈夫妝飾好的新婦」嗎？新婦當然是「她」呀！我的喬賽亞雖然有時候不理解，但他心底是好的，只是被那些老舊的觀念束縛住了。

我輕聲笑了：「撒曼莎女士，您的論點非常有力。在文本中，您提到『有五個女人比一個男人在聚會所裡以祂的名義工作』，這是一個非常具體的數字，強有力地支撐了您的主張。這種基於觀察的『數據』，在當時來說，是非常前衛的論證方式。」

瑪麗埃塔·霍利：是的，我一直認為，最好的論證不是空泛的說教，而是來自生活最真實的觀察。我的讀者大多是普通的家庭婦女，她們更能從撒曼莎的日常經歷中看到自己的影子。當撒曼莎計算出女性在教會中的實際付出時，這份「數據」比任何宏大的理論都更有說服力。畢竟，誰能比每天親身參與其中的人更了解真實情況呢？

艾薇：這讓我想到書中您去拜訪執事加文（Deacon Garven）請求他不要敲響教堂鐘聲的那段。那真是一場充滿張力的對話。加文執事似乎是那種完全不為所動、只認死理的人，您將他比喻為「花崗岩紀念碑」和「鋼鐵陷阱」，十分精準。您是如何塑造出這樣一個充滿反差的角色，以襯托撒曼莎對慈悲與人性的堅持呢？

撒曼莎：哼，那個加文執事，他真是比石頭還硬！他活了二十年，從沒感覺神經緊張，就覺得別人也不會有。這種人，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看不到別人的痛苦。我跟他說，羅賓遜先生（Ralph S. Robinson）病得快死了，鐘聲會要了他的命。他卻只顧著教會的「神聖規矩」和「傳統」。我就想，難道上帝的慈悲，還比不上那幾聲吵鬧的鐘聲嗎？

瑪麗埃塔·霍利：加文執事這樣的人物，在任何時代都存在。他們代表著一種僵化、缺乏同理心的教條主義。我創造他是為了展現，即使是自詡「好人」的人，也可能因為缺乏想像力、同情心和對不同生命的理解，而成為阻礙進步和造成痛苦的力量。撒曼莎與他的對話，不僅僅是關於鐘聲，更是關於「規矩」與「人命」、「傳統」與「慈悲」之間的權衡。撒曼莎之所以能感動人，正是因為她不只看見規矩，她看見活生生的人在受苦。

艾薇：撒曼莎女士，您那段關於鐘聲的描寫，真是讓我動容。您說您完全理解鐘聲所能喚起的「每一種情感」，從「田園詩般的春日清晨，紫丁香和薔薇的芬芳」到「無數信徒聚集」的景象，甚至英雄歸來的歡樂和生命的悲痛，鐘聲都曾「敲入您的靈魂深處」。但您卻說：「這些情感，儘管美麗而激勵人心，卻比不上正義和憐憫來得重要。」這句話震撼人心。在情感與原則之間，您是如何做出這樣的取捨的？

撒曼莎：那鐘聲，當然很美啦！我從小就聽著它，它代表著家、代表著信仰、代表著許多美好的回憶。我喜歡它，比知更鳥和燕子的歌聲還甜美。但是，當我想到那些「疲憊的眼睛，和磨損的神經」，想到那些為了我們的舒適而整夜勞作的人們，那些被鐘聲折磨得徹夜難眠的病人，我就覺得，這鐘聲再美，也不能凌駕於人命之上。上帝是慈悲的，祂不會讓一個人的生命，因為區區幾聲鐘響而逝去。情感固然重要，但慈悲和常識更重要。如果為了堅持那一點「情懷」，而讓別人痛苦甚至喪命，那還算是什麼宗教？

瑪麗埃塔·霍利：艾薇，這正是我想透過撒曼莎傳達的核心信息。情感和傳統固然有其價值，但當它們與普世的「正義」和「憐憫」發生衝突時，我們必須有勇氣選擇後者。撒曼莎代表的是一種實用主義的、人道的信仰觀。她認為，宗教的真正意義在於幫助人、撫慰人，而不是用僵化的儀式去折磨人。在那個時代，許多改革的阻力都來自於對「傳統」的盲目尊崇。我希望我的讀者能像撒曼莎一樣，學會用「別人的眼睛」看問題，用「磨損的神經」去感受他人的痛苦。

艾薇：霍利女士，您筆下的撒曼莎，她的語言非常口語化，充滿了當時的方言和俗語，比如「hain't」、「sez」、「wuzn't」。這種寫作風格在當時是相當獨特的。您為何選擇這樣一種寫作方式？

瑪麗埃塔·霍利：我希望我的作品能被最廣泛的讀者所接受，尤其是那些像撒曼莎一樣，生活在美國鄉村的普通人。使用他們熟悉的語言，能讓他們感到親切，覺得這就是他們身邊發生的故事，撒曼莎就像是他們隔壁的鄰居，而不是高不可攀的「作家」。這樣，我的信息才能更直接、更有效地傳達到他們心中。而且，這種口語化也帶來了一種獨特的幽默感和真實感，讓作品更具生命力。

撒曼莎：就是啊，講那些大道理誰懂啊！我就說我平常怎麼說話，喬賽亞他每天都聽我這麼說，我的讀者們聽了也覺得，這不就是我們平時在聊天嗎？這樣他們才聽得進去，才覺得我說的是實話。

艾薇：的確，這種風格讓書中的人物形象更加鮮明，讀起來也特別有畫面感。特別是您在章節結尾關於那匹小馬駒「馬束」（horse corset）的故事。撒曼莎您為這匹虛弱的小馬駒付出了巨大的心血，夜裡起來喂奶，忍受著寒冷和喬賽亞的嘲諷。最終，小馬駒健康長大並賣了好價錢。這個故事，似乎是您對女性付出與價值的另一種隱喻。

撒曼莎：哎，那小馬駒剛生下來的時候，細胳膊細腿的，喬賽亞看它病懨懨的，老說養不活，還叫它「馬束」，意思是像束縛女人腰身的馬甲一樣不中用。可我就是捨不得，夜裡再冷，我都要爬起來給它熱牛奶。你說奇怪不奇怪，它越是虛弱，越是需要我，我就越喜歡它。這就是女人的天性啊！男人嘛，總是要等到東西長得壯實、能賣錢了，才看得上眼。結果呢？這小馬駒後來長得又高又壯，賣了兩百多塊錢！這不就說明，我們女人的付出，雖然一開始不被看見，但最終會結出豐碩的果實嗎？我就是要用這個故事，讓喬賽亞，還有那些男人們知道，女人的辛苦和愛心，不是沒有價值的！

瑪麗埃塔·霍利：撒曼莎說得沒錯，那個小馬駒的故事，是我特意安排的。它是一個溫柔的隱喻，表達了女性在家庭、社會、甚至教會中所扮演的無私奉獻的角色。女性的勞動和情感付出，常常被視為理所當然，甚至被輕視。但正是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照護」，卻蘊含著巨大的生命力，能夠將脆弱的生命培育成才，最終帶來豐厚的回報。這也回應了書中女性在教會中默默奉獻，卻不被賦予應有權力的主題。我希望透過這個故事，讓讀者看到女性那份堅持不懈的溫柔力量，以及她們所創造的真實價值。

艾薇：這個比喻真是太精妙了。它不僅讓讀者感性地體會到女性的價值，也巧妙地呼應了全書的主題。在書中，您還提到了撒曼莎在與執事加文爭論後，雖然沒有得到承諾，但她「還是依靠著那些弟兄們」。這份看似矛盾的行為，是否也透露了您對當時社會改革的一種態度？即：雖然要堅持鬥爭，但也不能完全脫離現有體制，仍要與其協商合作？

瑪麗埃塔·霍利：這是一個非常敏銳的問題，艾薇。是的，撒曼莎是一個堅定不移的改革者，但她並非激進分子。她深知，要推動社會的進步，光靠憤怒和指責是不夠的。她必須在現有的框架內尋找突破口，哪怕只是一點點的讓步，也要努力爭取。她「依靠著那些弟兄們」，並非軟弱，而是深諳社會運作之道。她知道，改革需要時間，也需要聯合一切可能的力量。雖然加文執事沒有直接答應，但他承諾會與「弟兄們」談談，這本身就是一個微小的進步。真正的改變往往是漸進的，而非一蹴而就的。

撒曼莎：我當然不喜歡那個加文執事，他頑固得像塊石頭。但總不能把他關在燻肉房裡，用棍子嚇唬他吧？那樣一點都不基督徒。所以我只能盡力說服，把道理掰開了揉碎了給他聽。總歸，上帝自有安排。我相信正義會找到出路，就算這次不行，下次也會有機會。只要我們繼續為「公義」發聲，總有一天，那些「弟兄們」會看到光的。

艾薇：這種韌性與策略，正是撒曼莎這個角色迷人的地方。她既有原則，又懂得變通。在書中，您也多次提到「神經」（nerves）這個詞，加文執事說他「不相信神經」，而撒曼莎則強調「人們構造不同」，「鐘聲會讓那些在神經痛苦中煎熬的人發瘋」。這是否反映了當時社會對心理健康，或者說對個人感受差異的忽視？

瑪麗埃塔·霍利：您觀察得很細緻。在19世紀末，社會對於「神經衰弱」或「精神疾病」的理解還非常有限，甚至帶有偏見。許多人，特別是像加文執事這樣所謂「堅強」的男性，會將這些視為軟弱或不必要的「嬌氣」。但事實上，每個人對外界刺激的敏感度都不同，尤其是那些身心俱疲、飽受病痛折磨的人。撒曼莎在這裡強調的，不僅是對個人差異的尊重，更是對「同理心」的呼喚。真正的信仰和社會進步，應當是去關懷那些最脆弱的群體，而不是用統一的標準去衡量所有人的痛苦。鐘聲對某些人是美好的記憶，對另一些人卻是致命的折磨，這種視角的轉換，正是撒曼莎試圖教會加文執事，也試圖教會讀者的。

撒曼莎：就是嘛！我的喬賽亞雖然有時候也說些傻話，但他至少還會擔心我夜裡起來喂馬駒會冷。那個加文執事，他連「神經」都不信，這不就像說人沒有「心」一樣嗎？如果主創造了神經，那它就一定有用。我們不能因為自己沒有感受到，就否定別人的痛苦。

艾薇：的確，這種對個體差異的尊重，即便是跨越百年，依然具有深刻的現實意義。在現代社會，雖然我們對心理健康的認識有所提高，但「共情」的能力依然是人類社會面臨的一大挑戰。最後，撒曼莎女士，我想請教您，在書中，您描述了Ralph S. Robinson因為鐘聲的噪音而未能康復離世，您寫道：「他將畢生奉獻給宗教，卻因此而死；他為真理奉獻了一生，卻被虛假所謀殺。」這句話的力量直擊人心。您希望透過Ralph的死，向世人傳達的最強烈的訊息是什麼？

撒曼莎：這就是我最氣憤的地方！我的羅賓遜先生，他一生都在傳播福音，引導無數罪人歸向正途，沒有教堂的幫助，也沒有鐘聲的喧囂。他本該得救的！醫生都說了，只要他能睡著，就有機會。結果呢？就是那幾聲震耳欲聾的鐘響，讓他從短暫的平靜中驚醒，再也沒能好起來。這不是宗教殺了他嗎？不是那些自以為是的「真理」謀殺了真正的「慈悲」嗎？我希望世人能明白，真正的宗教是愛、是憐憫、是溫柔，是服務於生命，而不是那些僵化的儀式和規定。如果這些所謂的「神聖」成為了生命的枷鎖，甚至奪走了生命，那它就是虛假！

瑪麗埃塔·霍利：Ralph S. Robinson的死，是我筆下的一個悲劇，也是對當時社會和宗教機構的一種警醒。我希望讀者能夠從中看到，當教條、形式和傳統凌駕於人道關懷之上時，會帶來多麼毀滅性的後果。這不僅僅是關於教堂鐘聲，更是關於所有以「信仰」或「傳統」之名，卻行傷害之事的問題。我希望喚起人們對宗教本質的思考：是教條重要，還是人道重要？是形式重要，還是實質的愛與慈悲重要？我想傳達的是，真正的「真理」永遠與「憐憫」同行。任何脫離了對生命關懷的「真理」，都可能變成一種「虛假」，甚至「謀殺」。這也是我畢生透過撒曼莎這個角色，不懈追求的「永恆正義」。

艾薇：霍利女士，撒曼莎女士，非常感謝兩位今天如此坦誠而深刻的分享。透過《Samantha among the Brethren — Volume 6》這部作品，以及您們今天的闡述，我們看到了文字如何成為改革的工具，幽默如何承載深刻的批判，以及女性在爭取自身權益道路上的智慧與堅韌。撒曼莎的精神，無疑在今天仍能啟發我們，去重新思考「真理」與「慈悲」、「傳統」與「人性」之間的關係。這場對談，就如同在書室的光柱中，灑下了更多理解與共鳴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