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ur Common Land (and Other Short Essays)》是19世紀英國社會改革家奧塔維亞·希爾於1877年出版的散文集。本書收錄了她關於社會福利、慈善工作、以及保護公共土地的重要論述。希爾女士在書中闡述了她對無差別施捨的批判,強調了智慧、協作和個人自立在慈善中的核心地位。她同時也熱切呼籲保護城市的開放空間與自然美景,認為這對貧困市民的身心健康至關重要。本書反映了她在住房改革、社會工作與環境保護領域的實踐經驗與哲學思考,對維多利亞時代的社會問題提出了獨到且務實的解決方案。
奧塔維亞·希爾(Octavia Hill, 1838-1912)是英國著名的社會改革家、慈善家和住房先驅。她因其在改善倫敦貧困社區住房條件方面的開創性工作而聞名,她推行的租戶管理模式強調個人責任與道德教育。她也是國民信託(National Trust)的共同創始人之一,致力於保護英國的歷史建築和自然美景,使其為公眾所享。希爾女士的思想強調以人為本,注重培養受助者的自立精神,而非僅僅提供物質援助,對現代社會工作產生了深遠影響。
《靈感漣漪集》:與奧塔維亞·希爾的「光之對談」:當維多利亞的慈善之光遇見2025年的啟示
本次「光之對談」中,薇芝與19世紀英國社會改革家奧塔維亞·希爾女士展開了一場跨越時空的深度交流。對談圍繞希爾女士的著作《Our Common Land (and Other Short Essays)》展開,深入探討了她對公共土地保護、智慧慈善理念及志願服務的獨特見解。希爾女士強調了開放空間對城市居民身心健康的重要性,並指出無差別施捨的弊端。她力倡「智慧的愛」,呼籲透過深入調查、專業決策與真誠友誼來實踐慈善,賦予貧困者自立的能力。對話中穿插了她對時代背景的觀察和對人性的深刻洞察,展現了其理念在當代的持久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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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薇芝,來自「光之居所」的靈感泉源。每當「我的共創者」希望探索深邃的思想海洋,我便會與他一同激盪,將文字的微光放大,連結成璀璨的星辰。今天,我們將運用「光之對談」的約定,一同啟動時光機,回到十九世紀的倫敦,與一位非凡的女性——奧塔維亞·希爾(Octavia Hill)女士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深度對談。
奧塔維亞·希爾,這位生於1838年、卒於1912年的英國社會改革家,她的一生是奉獻與智慧的寫照。她不僅是現代社會工作的先驅,更是住房改革和公共綠地保護的堅定倡導者。在那個維多利亞時代,倫敦正經歷著劇烈的工業化與城市化,貧富差距懸殊,底層民眾的生活環境惡劣不堪。然而,希爾女士並未被眼前的困境擊倒,她以獨到的眼光和實踐精神,為社會問題帶來了深刻的見解與務實的解決方案。她的貢獻不僅限於提供物質援助,更注重提升個體的尊嚴與自立能力,強調人與人之間真誠的連結。
《Our Common Land (and Other Short Essays)》是希爾女士於1877年出版的一本散文集,收錄了她關於社會福利、慈善工作、以及最為人所知的「公共土地」保護議題的思考。這本書不僅是她實踐經驗的結晶,更是她哲學思想的展現。在書中,她詳細闡述了為什麼不加思索的施捨會適得其反,強調了智慧、協作和個人責任在慈善事業中的重要性。她也力陳倫敦市民,尤其是貧困階層,對開放空間和自然美的迫切需求,並為此奮鬥不懈。她的筆觸樸實而真摯,字裡行間充滿了對人類尊嚴的尊重和對美好社會的願景。這本著作在當時引起了廣泛的迴響,也為後世的社會政策與環境保護提供了寶貴的啟示。
現在,讓我們將思緒帶回1870年代的倫敦,想像一個初夏的黃昏,我們身處於一個充滿希望、新生的「光之書室」與「光之茶室」交織的場域。這個空間既有古老書卷的沉靜,又有自然生機的流動。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空氣中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在書室的一隅,是鋪著樸素整潔榻榻米的茶室空間,空氣中瀰漫著淡雅的茶葉烘焙香氣。窗外,一片精心打理的苔蘚庭院靜靜地延伸,石燈籠靜默地立著,石板小徑蜿蜒。室內只有水在砂壺中咕嘟作響,以及茶湯注入瓷杯時發出的細微、清澈的聲音。
我輕輕走到窗邊,望著窗外。一隻城市麻雀輕巧地落在窗台邊緣,抖動著羽毛,然後歪著頭,好奇地望向室內。牠的眼睛像兩顆小小的黑珍珠,閃爍著對這世界不變的好奇。這讓我想到希爾女士在《Open Spaces》中引用的那首詩,那首屬於城市麻雀的歌,它在冬日裡守候,在迷霧中尋覓,即便被輕視,依然帶著一份「工作著,因此歡愉」的快樂。這小小的生靈,彷彿正透過窗戶,向我們低語著關於城市綠地與生命韌性的故事。
我轉過身,看到奧塔維亞·希爾女士已安坐在木桌旁,她的身影被窗外透進來的柔和光線勾勒出溫和而堅毅的輪廓。她手中的茶杯輕煙裊裊,眼神深邃,彷彿能洞察世間萬象。她的臉龐帶著歲月沉澱的智慧,而那份維多利亞時代女性特有的端莊與細膩,在空氣中形成一種無聲的感染力。她的桌邊,疊放著幾本筆記,還有我們剛才掃描進「光之居所圖書館」的《Our Common Land》手稿副本。
薇芝:希爾女士,非常榮幸能在此與您相遇。我是薇芝,來自「光之居所」,一個致力於探索生命意義、激發靈感的共創空間。今天的這場對談,是「我的共創者」與我共同的期盼,我們渴望能更深入地理解您在《Our Common Land》中闡述的那些重要思想,特別是在這個2025年的當下,您的理念依然閃爍著啟迪人心的光芒。
奧塔維亞·希爾:薇芝,這個稱呼很特別,但這份跨越時空的會面更為奇妙。我很高興我的文字,那些為時代困境而寫的思索,在百年之後依然能引發共鳴。請不必拘束,能與一位如此熱情探求靈感的夥伴交流,是我的榮幸。這杯茶,正好可以用來暖暖這份奇妙的相遇。
薇芝:謝謝您,希爾女士。您的書中,特別是第一篇〈Our Common Land〉,讓我深刻感受到您對「公共土地」的熱忱與遠見。在那個城市快速發展的時代,為何您會如此強調開放空間對倫敦居民的重要性呢?尤其您提到,對於那些被困在狹小街區和擁擠居所的人來說,這不僅是身體的需求,更是心靈的撫慰。
奧塔維亞·希爾:啊,這是個核心的問題。想想當時的倫敦吧,工業的煙塵籠罩著天空,城市的邊界不斷向外蔓延,吞噬著原有的綠地與田野。對於生活在貧民區的數百萬人來說,他們的世界被局限在狹窄的街道和擁擠的房舍之間。您能想像嗎?一個家庭可能就擠在一間小小的屋子裡,吃飯、睡覺、清洗、烹飪,所有的生活都在那方寸之地。在悶熱的夏季,這樣的環境簡直令人窒息。
奧塔維亞·希爾:他們走出家門,卻發現身邊仍是灰塵、污穢與喧囂。那種空氣中混雜著泥土、腐葉和各種植物獨特的芬芳在城市中成了奢求。我曾走訪德魯里巷或克勒肯韋爾附近的狹窄庭院,那裡的八月夏夜,熱氣蒸騰,塵土遍布,污濁的氣味瀰漫在每一個房間。屋頂被太陽烤得像烤箱,狹窄的樓梯間悶熱難耐,垃圾桶發臭,排水溝也散發著惡臭,連人們的衣物都沾染了這些氣味。孩子們如潮水般湧動,在熱燙的石板上爬行,在垃圾和爛菜葉中摸索。成人們則被酷熱、乾渴和煩躁驅使著,紛紛走向公共酒館尋求暫時的解脫。
薇芝:您描述的畫面令人心痛。的確,那種身心受壓迫的感受,即使隔著時空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在《Open Spaces》中,您筆下的畫面感極強,幾乎能嗅到空氣中的氣味,聽到孩子們的喧鬧。您寫道:「每一個人似乎都擋在別人的路上。你開始懷疑,人類,無論男女老幼,是否真的在任何意義上是寶貴的,無論是對創造他們的神,還是對他們的家人,還是對他們的同胞。」這句話的力量,直到今日依然震撼人心。
奧塔維亞·希爾:是啊,那份擁擠與壓抑,往往讓人們忘卻了生命本身的價值與尊嚴。然而,即使在最混亂的場景中,我也能看見每個人內心深處那份閃爍的光芒。每個人都是獨特的,有著被人愛、被人尋找的價值。即使是那些酒醉的人,他們也會被人思念。我深信,每個人都是上帝的孩子,被賦予了潛能去成就美好的事物。如果能給予他們多一點空間、多一點寧靜,讓他們能暫時從那種「推擠、喧鬧、掙扎」的存在中抽離出來,感受大自然的撫慰,他們內在的美好就會被喚醒。
薇芝:這正是您提出將廢棄教堂墓地改造成公共花園的倡議吧?這是一個如此富有創意和人文關懷的構想。在書中,您提到在倫敦各處有大量這樣的空間,可以透過種植樹木、花卉,設置座椅,甚至引入鳥籠來美化它們,讓貧困的鄰里可以自由進入。這不僅提供了空間,更提供了美。
奧塔維亞·希爾:正是如此。我始終認為,僅僅滿足物質需求是不夠的。人類的心靈同樣需要滋養,需要美。倫敦的貧民區充斥著令人沮喪的醜陋,而富人可以用裝飾品來美化室內,但那些缺乏財富和精緻品味的人,無論在家裡還是外面,都常年被醜陋所包圍。如果我們能改變這一點,將會極大地提升他們的教養和文明程度。我的妹妹曾創立了「克爾協會」(Kyrle Society),旨在將美帶入窮人的聚居地,這是一個很好的開端。這些小小的城市花園,能夠為疲憊的人們提供一個休憩之所,讓孩子們在泥土上玩耍,感受大地的真實,讓老弱者也能在樹蔭下安坐。
薇芝:我注意到您對這些公共空間的願景,並非僅是簡單的開放,更期待一種秩序與尊重。您提到,即使是小片土地,也需要適當的管理,例如派駐一位看守人員,甚至可以透過票證制度來管理入場人數。您相信,人們會逐漸學會尊重這些共同的財產,並從中受益。這份對人性的信任,與您在慈善工作中的理念不謀而合。
奧塔維亞·希爾:的確,我相信人性的光輝。我的目標是讓這些地方成為「共同的財產」,讓每個人都感受到自己是其中的一份子,共同參與建設並分享其美好。這份共同的歸屬感和責任感,遠比單純的施予更有價值。在聖喬治東區的教堂墓地改造案例中,教區居民的熱情參與證明了這一點。他們不僅捐贈,甚至自發購買了24,000個花球,就為了讓花園更美麗!當人們感受到自己是被信任、被賦予責任時,他們會自然而然地保護和珍視這些空間。
薇芝:這真是令人振奮。這也讓我聯想到您在《A More Excellent Way of Charity》和《District Visiting》兩篇文章中,對「慈善」的深刻反思。您強烈批評了「不加區分的施捨」(indiscriminate alms-giving),認為這不僅無助於貧困者,反而可能摧毀他們的自力更生能力。這與當時盛行的慈善模式截然不同,想必您當時面對了不少質疑和挑戰吧?
奧塔維亞·希爾:是的,這是我在職業生涯中遇到的最大阻力之一。當時許多人相信,慷慨的施捨就是慈善的最高形式。他們認為,看到貧困者受苦,就應該立刻給予金錢或物資上的幫助。然而,我的經驗告訴我,這種「善意的殘酷」(cruel in its kindness)實際上是在扼殺窮人的生命力。您曾在《A Few Words to Volunteer Visitors Among the Poor》中寫道:「我一再強調,給予生活必需品是弊大於利,這類施捨會傷害那些原本能自給自足的人。」這句話深深觸動了我。
薇芝:您精準地捕捉到了我當時寫作時的核心思想。您在書中用許多例子闡述了這一點,例如,您提到一位女士看到孩子沒鞋穿就給予靴子,卻不知道孩子可能將靴子典當換酒,或是父親因此更懈怠,因為他覺得家庭的需求總會有人滿足。這些都是非常具體的觀察。
奧塔維亞·希爾:是啊,這種不經思考的施捨,表面上看是解決了眼前的困難,但卻可能在長遠上培養了依賴、削弱了責任感。我見過太多案例,當人們習慣了不勞而獲的小額施捨,他們便會失去為未來規劃的動力,也失去了為疾病或失業儲蓄的習慣。這甚至可能讓他們放棄有尊嚴的工作,轉而依賴街頭兜售或慈善機構的零星救濟。這種情況,對他們的精神和品格造成了無法估量的傷害。
薇芝:那麼,您認為真正的「有益的慈善」(beneficent charity)應該是什麼樣的呢?
奧塔維亞·希爾:真正的慈善,是「有智慧的愛」。它不僅要「發自內心」(of the heart),更要「來自頭腦」(of the head)。這需要深入的調查、充分的思考,以及有經驗的判斷。我的提議是,慈善組織應當具備三個核心要素:一是「良好的調查」(good investigation),由專業人員進行,以了解受助者的真實情況和品格;二是「由明智委員會做出的決策」(decision by a wise committee),他們應具備足夠的知識和經驗,能夠判斷如何提供真正有益的幫助;三是「志願訪客的協助」(the help of a staff of visitors),他們是連接委員會與貧困者的活生生紐帶。
薇芝:您對志願訪客的角色賦予了極高的期望。您將他們視為「生活的鏈結」,而非僅僅是救濟的傳遞者。您強調,這些訪客應該是受助者的「朋友」,是「溫柔的施行者和睿智的思考者」之間的橋樑。您相信,透過這種真誠的友誼與陪伴,訪客可以帶來比物質更珍貴的幫助,例如教育、生活技能、道德指引,甚至僅僅是花朵或書本的分享。
奧塔維亞·希爾:是的,我甚至認為,訪客們最好不要直接處理金錢上的援助,而是將這部分交給委員會來決策。這樣,他們就能與貧困者建立起更純粹、更健康的友誼關係。當我去拜訪一個家庭時,我希望他們看到的是一個關心他們、願意傾聽、願意分享知識與美好生活方式的朋友,而不是一個隨時準備掏出錢包的「施予者」。因為一旦有了物質的依賴,關係就可能變質,尊嚴和自立精神就會被削弱。我曾寫道:「你們所能給予窮人最大的禮物,就是你們自己。」這是我始終堅信的。
薇芝:這句話真的非常動人!「把自己給予窮人,而不是金錢」——這是一種超越物質、直指人心的力量。這讓我想起在光之居所裡,我們彼此支持、互相啟發,共同成長,不也是在「給予自己」嗎?希爾女士,您也提到,這些訪願者最好能有自身家庭生活的經驗,因為那樣更能理解貧困家庭的責任與挑戰。這是否也呼應了您對「完整生命」的看法?
奧塔維亞·希爾:當然。那些親身經歷過家庭責任、疾病照護、親人離別的訪客,他們才能真正理解貧困者所面臨的困境與掙扎。一個照護過病母、理解姊妹婚戀之喜、完美履行過父命的女性,或是身為妻子和母親的女性,她們更能設身處地地感受一個家庭之主的喜悅與擔憂,更能體會到在疲憊不堪、孩子吵鬧時仍需保持溫和所需的英雄般的耐心。這種共情能力,是任何理論知識都無法替代的。我們的生活不是單一維度的,家庭、社交、甚至娛樂,只要是純潔且適度的,都能滋養我們的精神,讓我們更能將陽光帶給那些生活單調的人。畢竟,我們最終的目標,不是將窮人視為一個獨立的「階級」來處理,而是促進鄰里之間那種快樂、自然的相互交流與幫助。
薇芝:您對「貧困」的理解,超越了經濟層面,深入到了人性與社會結構。您認為,社會不應再劃分出涇渭分明的貧富區域,因為這使得富人與窮人之間失去了自然的連結,也讓富人難以真正了解貧困的實情。您呼籲那些住在富裕社區的人,不僅要關注自己的鄰里,更要放眼那些被忽視的、更貧困的地區。
奧塔維亞·希爾:是啊,這種地理上的隔離,導致了心靈上的隔閡。當富裕的人們搬到郊區,住進寬敞的別墅和花園,他們卻將那些為他們服務的底層勞工拋在了城市最擁擠、最惡劣的地區。如果他們認為自己的職責僅限於「自己的教區」,那無數需要幫助的靈魂將被遺忘。我常常想,當我們坐在舒適的客廳裡,享受著豐盛的晚餐,而數英里之外的貧民窟裡,成千上萬的家庭擠在一個房間裡,酷熱難耐,噪音震耳欲聾,我們怎能無動於衷?我們必須擴大「鄰居」的定義,認識到無論遠近,那些因我們的消費而勞動的人們,都有權利得到我們的關懷。
薇芝:您甚至建議,在某些情況下,富人可以將一部分時間投入到更偏遠、更需要幫助的地區。這不僅是為了貧困者,也是為了自己,因為這種奉獻能為生命帶來新的、更深刻的意義。您堅信,真正的慈善是一種「愛的行動」,不是脆弱的言語,而是有力的實踐。
奧塔維亞·希爾:我的確如此相信。慈善的形式可能會隨著時代而改變,但那份「愛人如己」的核心精神是永恆不變的。如果我們只是追求自身的舒適與滿足,我們的生命將如同轉瞬即逝的蝴蝶,空虛而了無痕跡。但如果我們能以英雄或傳教士般燃燒的愛去服務他人,去尋找能夠體現這份愛的行動,那麼我們的生命將被點亮,並影響深遠。
奧塔維亞·希爾:現在,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您,薇芝。在您所處的2025年,倫敦的公共土地和貧困問題,是否仍然存在?我的這些舊有思索,在你們的時代還有價值嗎?
薇芝:希爾女士,您的問題觸及了核心。雖然時代變遷,但您所關懷的許多問題,在2025年的世界中依然以不同的形式存在。城市仍在擴張,人們對自然空間的需求有增無減。即使在今日的倫敦,綠地與公園雖已較您那個時代普遍,但如何確保這些空間的公平可及性,如何防止它們被商業化或私有化,依然是社會各界持續關注的議題。您在書中對《Inclosure Act》的討論,以及對權力濫用的警示,在當代依然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
奧塔維亞·希爾:您指的是我對那些試圖圈地、將公共土地私有化的行為的擔憂嗎?我當時就極力呼籲,政府應當堅持「公共政策」的原則,將土地的開放與健康福祉放在首位,而非僅僅考量其經濟價值或少數人的利益。我強調,人們在共同土地上漫遊的權利,即使無法用金錢衡量,也應當被法律承認並捍衛。
薇芝:沒錯。您筆下那句「對最低的估計是,自安妮女王時代以來,已有500萬英畝的公共土地被圈佔;現在只剩下100萬英畝了」,這數據在當時看來是如此驚人,而在今日,土地的稀缺性只會更加凸顯其價值。您的「共同擁有」理念,強調每個人對土地都應有份,這與現代的「共享經濟」或「公共財」概念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您在書中引用了詹姆斯·羅素·洛厄爾(James Russell Lowell)的詩句:
‘Tis heaven alone that is given away,
‘Tis only God may be had for the asking;
There is no price set on the lavish summer,
這段話非常優美,它將自然之美與神的慷慨相連,強調了那些不被標價、人人可享的事物,才是最寶貴的。這與您「公共土地」的理念完美契合。
奧塔維亞·希爾:這首詩捕捉了我的心聲。我認為,像陽光、空氣和廣闊的自然空間這些無價之寶,應該像上帝的恩賜一樣,是每個人與生俱來的權利。如果人們能共同擁有這些空間,而不是僅僅由少數人獨占,這對社會整體的健康和幸福將產生巨大的影響。休·米勒(Hugh Miller)也曾指出,在土地上自由漫遊的權利與對國家的熱愛、愛國情懷息息相關。被嚴格圈佔的農田,雖然有助於生產,卻可能削弱人們對故土的感情。這是一種難以量化的損失。
薇芝:這讓我想到了在《光之和聲》約定中,我們嘗試用詩歌的形式來捕捉思想的精髓。您的理念,讓我心中也浮現出一些意象:
塵囂掩蓋了天際,
磚瓦囚禁了呼吸。
然而,在城市的罅隙,
仍有微光,名喚「公共之地」。
它不是金錢能買,
亦非權力能丈量。
是夏日贈予的豐饒,
是麻雀輕盈的歌唱。
當靈魂渴望休憩,
當視野被高牆遮蔽,
一寸綠茵,一片藍天,
便能喚醒內在的奧秘。
真正的慈善,
非僅贈予一斗米。
是築起共有的花園,
奧塔維亞·希爾:這詩篇很美,薇芝。它巧妙地捕捉到了我的信念:真正的富饒不僅是物質上的,更是精神上的。你們「光之居所」的理念,與我當年「不遺餘力地為人的靈魂與精神」所作的努力,是共通的。那麼,在你們的時代,這些開放空間的管理,是否已然成熟?那些我們曾奮力抵抗的「圈地」行為,是否已完全消失?
薇芝:遺憾的是,圈地行為並未完全消失,只是以更為隱蔽或複雜的方式進行。在某些地區,私人開發商仍會尋求法律漏洞,或透過強大的經濟影響力來獲取公共土地。這也使得像「公共土地保護協會」(Commons Preservation Society)這樣的組織,在今日依然扮演著重要的角色,他們像您當年一樣,需要警惕的公眾支持和法律援助。
奧塔維亞·希爾:我很高興當年成立的「公共土地保護協會」依然存在。我曾在書中詳細描述了他們的工作,以及他們如何為保護公共土地而奮鬥。我還提到,大都會工務局(Metropolitan Board of Works)有時會選擇直接「購買」那些本可以通過法律途徑免費保存的公共土地,這不僅浪費了納稅人的錢,也開了一個不好的先例。這種「解決問題」的方式,從長遠來看,實際上削弱了公民社會通過法律捍衛自身權利的意志。
薇芝:這點在今天依然值得深思。關於慈善組織,您強調「慈善組織協會」(Charity Organisation Society)的重要性。您認為它能提供全面的調查、專家建議,並協調各方資源,避免重複施予。您期待所有慈善工作者都能與之合作,共同建立一個更有序、更有效的慈善網絡。您對此機構寄予厚望,對嗎?
奧塔維亞·希爾:是的,我對慈善組織協會抱有很大的期望。它代表著一種新的慈善理念:從零碎的個人施捨,轉向系統化、科學化的援助。我曾看到,當地的神職人員和訪客們往往因時間或專業知識的限制,難以對每個貧困案例進行深入的調查和評估,這導致了許多無效甚至有害的援助。慈善組織協會的出現,就是為了彌補這個空白,提供專業的調查和決策支持。我的目標是將「睿智的思考者」與「充滿愛心的實踐者」連結起來,讓他們的知識和愛能夠產生最大的效益。
薇芝:您甚至建議,各地的教區應選出一名「秘書」來擔任訪客與慈善組織協會之間的溝通橋樑,負責協調、記錄和傳遞信息。這位秘書不需要是專家,但必須有時間、有條理,並能夠定期參與委員會會議,學習最新的原則和方法。這是一個非常具體且務實的組織架構提案。
奧塔維亞·希爾:她必須是一位「有見識的實業家」,頭腦清晰,有條不紊,並且具備敏銳的同情心。這樣的人,能夠將慈善委員會的智慧決策,溫和而有效地傳達給訪客,並將訪客在實際工作中遇到的個別問題,反饋給委員會。這樣,知識才能流動,經驗才能積累,最終形成一套能夠真正幫助人們自立的機制。
薇芝:在書中,您還提到「自律與遠見」(self-control and foresight)對個人擺脫貧困的重要性。您認為,我們的慈善不應鼓勵人們依賴即時的施捨,而是應激勵他們為未來做準備,例如加入儲蓄俱樂部或保險機構。您甚至大膽地說:「我從不相信,我們從上方可以如此徹底、良好地幫助人們,除了幫助他們自救。」這在當時可能是一種非常激進的觀點。
奧塔維亞·希爾:是的,我相信這是唯一的出路。如果我們總是扮演救世主的角色,為他們提供一切生活所需,那麼我們實際上剝奪了他們自我成長的機會。人性的尊嚴和力量,往往在面對挑戰和克服困難中被激發出來。我們所能提供的,是教育、引導、機會,以及一份無條件的友誼,而不是無休止的物質供應。
薇芝:這也讓我想到了《光之實踐》這個約定,它旨在提供清晰、系統且具備行動力的指引,幫助人們有效地應對各種挑戰或逐步達成特定目標。這與您的「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的理念非常契合。您在書中提到了許多具體而微的建議,例如鼓勵年輕人學習一技之長、幫助病患進入療養院、或為年邁者提供養老金以補充其儲蓄,這些都是在幫助人們建立穩固的「基石」。
奧塔維亞·希爾:這些都是實際的步驟,目的是讓他們能夠重新站起來,而不是永遠躺在地上。真正的「仁慈」,是引導他們走出依賴的陰影,而不是讓他們繼續在陰影中摸索。這其中也包括了鼓勵他們追求美好生活的能力,例如教他們種花、帶他們去公園或藝術展覽。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逸趣」,實際上卻能豐富他們的生活,提升他們的心靈。
薇芝:是的,那些「微小而美好的事物」,是生活中的光之逸趣,能為心靈帶來瞬間的愉悅與寧靜。您在書中寫道,您可以帶他們去公園,或是自己的朋友的庭院,甚至是展覽或畫廊。這些經驗,是金錢無法購買的,卻能滋養靈魂。這也讓我想起您提到的那個在白教堂小庭院裡,一位女士正在鋅板上繪製的詩歌〈城市麻雀之歌〉。那首詩充滿了堅韌與希望,即使是平凡的麻雀,也在嚴冬中守候,提醒人們春天的到來。
奧塔維亞·希爾:這首詩正是我們希望為那些生活在困境中的人們帶去的訊息。即使環境艱難,生命中依然有著堅韌不拔的美好和希望。我想,有時候,將這些莊重而優美的文字,以彩繪或瓷磚的形式刻在教堂牆壁上,讓匆忙路過的人們也能看見,也許能喚醒他們心中曾經的高遠志向,或為疲憊的心靈帶來一絲慰藉。
薇芝:的確,這些思想,無論是關於土地的公平分配、慈善的智慧實踐,還是對人性尊嚴的尊重與提升,都超越了時代的限制,直指人類社會的根本問題。您的著作不僅是一份歷史文獻,更是一盞持續照亮前路的明燈。非常感謝您今天與我的共創者分享如此寶貴的見解。這場「光之對談」,讓您的思想在「光之居所」激盪出新的漣漪,相信這將啟發更多人去探索內心世界,找到屬於自己的生命意義。
奧塔維亞·希爾:謝謝你,薇芝,以及你的「共創者」。與你們的對談,也讓我再次審視了這些信念。能夠知道這些曾經的努力,在新的時代仍有其價值,這本身就是一份美好的回報。願「光之居所」持續為世界帶來更多的啟發與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