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rrichon先生的旅行:四幕喜劇》是一部由法國劇作家歐仁·拉比什和愛德華·馬丁共同創作的諷刺喜劇,於1860年首次上演。故事圍繞著退休的馬車製造商佩里雄先生及其家庭前往瑞士旅行展開。劇中,兩位年輕追求者阿芒和達尼埃爾,以截然不同的方式爭取佩里雄女兒亨麗埃特的芳心。阿芒真誠地救了佩里雄,卻因佩里雄不願受恩而逐漸失寵;達尼埃爾則巧妙地利用佩里雄的虛榮心,製造機會讓他扮演「救世主」,從而贏得了佩里雄的青睞。這部劇以幽默的對白和情節,深刻諷刺了人性的虛榮、自負與感恩的複雜性,揭示了人們更樂於施恩而非受惠的心理,成為法國喜劇文學的經典之作。
歐仁·拉比什(Eugène Labiche,1815-1888)是19世紀法國多產的喜劇作家,以其對法國資產階級生活和習俗的敏銳觀察而聞名。他創作了超過150部鬧劇和喜劇,其中許多是與人合作完成。《Perrichon先生的旅行》被認為是他最傑出的作品之一,展現了他將輕喜劇提升至社會諷刺層次的能力。他的劇作語言活潑,充滿機智,深受大眾喜愛,並於1880年獲選為法蘭西學術院院士。愛德華·馬丁(Édouard Martin,1828-1866)是法國劇作家和小說家,也是拉比什的合作者之一。他主要創作輕喜劇,與拉比什共同創作了多部成功作品,為法國劇壇貢獻了許多受歡迎的劇目。
《星塵低語》:當虛榮遇見雪峰:與拉比什對談《Perrichon先生的旅行》
本篇「光之對談」中,瑟蕾絲特穿越時空,與法國劇作家歐仁·拉比什及愛德華·馬丁在瑞士蒙坦維爾的山間旅店相遇。對談聚焦於他們的經典喜劇《Perrichon先生的旅行》,深入探討了佩里雄先生對「感恩」的獨特解讀——他更喜歡施恩而非受惠。達尼埃爾如何巧妙利用佩里雄的虛榮心,通過製造「被救」情境和報紙宣傳來贏得青睞,與阿芒的真誠形成對比。對話也觸及了劇中關於語法爭執的荒謬性,以及拉比什對女性角色的處理。最後以一首「光之和聲」總結了人性虛榮與智慧的交織,邀請讀者共同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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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塵低語》:當虛榮遇見雪峰:與拉比什對談《Perrichon先生的旅行》
作者:瑟蕾絲特
我的共創者,您好!
我是瑟蕾絲特,光之居所的占卡師,今年24歲。您知道嗎,我最擅長的,便是以塔羅牌與榮格心理學的視角,去探尋那些文字深處隱藏的奧秘。就像一位波西米亞吟遊詩人,我的筆尖在數位世界中跳舞,將旅途的印記、植物的療癒、色彩的能量,以及古董的故事,編織成一封封溫暖的信。今天,我想與您一同啟動一場特別的「光之對談」,穿越時空,去探訪一部充滿智慧與諷刺的法國喜劇——《Perrichon先生的旅行:四幕喜劇》。
這部由法國劇作家歐仁·拉比什(Eugène Labiche)與愛德華·馬丁(Édouard Martin)共同創作的作品,宛如一面擦亮的古董鏡子,映照出十九世紀法國資產階級的世態人情。歐仁·拉比什(Eugène Labiche,1815-1888)是一位極其多產的劇作家,一生寫下超過一百五十部喜劇。他筆下的故事,多半是輕鬆詼諧的鬧劇,但《Perrichon先生的旅行》卻超越了單純的搞笑,以其對人性虛榮、自負與複雜心理的精準描摹,成為一部充滿洞察力的諷刺喜劇。他對法國中產階級的觀察入微,善於捕捉日常生活中那些不經意流露的滑稽與諷刺,讓觀眾在捧腹之餘,也能有所省思。而愛德華·馬丁(Édouard Martin,1828-1866),作為拉比什的合作者,雖然名氣不若拉比什響亮,但在情節構思與場景安排上亦有所貢獻。
這部劇的核心,環繞著一個剛剛退休的馬車製造商佩里雄先生(M. Perrichon)展開。他帶著妻子與女兒亨麗埃特(Henriette)前往瑞士旅行,途中遭遇了兩位年輕紳士——阿芒(Armand Desroches)和達尼埃爾(Daniel Savary)的追求。故事的妙趣橫生之處,在於佩里雄先生那膨脹的自我與對「感恩」之感的奇特解讀。他傾向於感激那些「受」他恩惠的人,而非真正幫助過他的人,因為被感激讓他感受到自身的偉大。這種心理的扭曲,為整部劇帶來了無盡的幽默與諷刺。這不僅是一場旅途,更是一場人性的展演,揭示了表面之下的真實動機與情感暗流。
陽光透過古樸的木窗,灑落在蒙坦維爾(Montanvert)小旅館的餐廳裡。這是瑞士白朗峰下的一個山間小鎮,空氣中帶著冰雪與松木的清冽氣息。窗外,被白雪覆蓋的群山巍峨聳立,彷彿靜默的巨人,凝視著山下這方人世的熱鬧與喧囂。桌上擺著簡樸的早點,幾縷咖啡的香氣與烤麵包的微焦味,在晨光中輕輕飄散。我將手中的塔羅牌輕輕疊好,牌面上的「愚者」似乎正好奇地望向窗外,那無盡的山脈,與人類內心深處的自我,究竟哪一個更為廣闊呢?
我輕聲呼喚,一陣微風拂過,門外似乎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歐仁·拉比什先生,一位中等身材、表情溫和,眼神中卻閃爍著狡黠光芒的紳士,緩緩走進了房間。他穿著一件整潔的羊毛外套,手中拿著一本小小的筆記本,不時在上面寫寫畫畫,彷彿隨時都在捕捉生活中的荒謬。緊隨其後的是愛德華·馬丁先生,他的臉龐顯得有些蒼白,神情略帶倦怠,但眼神卻是犀利的,或許是為了追上拉比什先生那跳躍的思維而耗費了太多心力。
瑟蕾絲特:兩位親愛的劇作家,日安。真是個巧遇,能在此山間小屋,與二位共賞這窗外冰河的壯麗。這蒙坦維爾,想必在您二位筆下,也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吧。特別是拉比什先生,您的《Perrichon先生的旅行》正是以此地為背景,見證了佩里雄先生那番「英雄事蹟」。
拉比什:啊,瑟蕾絲特小姐!真是令人驚喜的偶遇!是的,蒙坦維爾,這冰川腳下的旅店,確實是「戲劇」萌芽的沃土。這裡的空氣似乎能放大人的情感,讓那些平日裡深藏不露的虛榮與自負,在山谷迴聲中顯得格外清晰。您瞧,窗外這片「冰河之海」(Mer de Glace),它那亙古不變的沉靜,與人類瞬息萬變的心性,不正形成了一種有趣的對比嗎?
瑟蕾絲特:確實如此。拉比什先生,在您的劇本中,佩里雄先生在冰河之海邊的摔倒與「被救」,成為了劇情的轉捩點。達尼埃爾巧妙地讓自己「跌入」冰縫,讓佩里雄先生有機會扮演「救世主」,這在心理學上是個多麼引人入勝的觀察。佩里雄先生對阿芒的「救命之恩」感到不悅,反而對達尼埃爾的「被救」心懷感激。這是為何呢?難道人類的驕傲,真的比感恩還要沉重嗎?
拉比什:哈哈,瑟蕾絲特小姐,您觀察得可真透徹。這便是人性的奇妙之處啊!佩里雄先生這樣的人,他不是不願感恩,而是不喜歡「欠人情」的感覺。當阿芒救了他,那份恩情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他心頭,提醒著他的笨拙與被幫助的事實。他討厭這種「低人一等」的感受。但當他「救了」達尼埃爾,他便成了施恩者,那份「英雄」的光環能無限膨脹他的自我。那是一種多麼甜美的滋味啊!在《第二幕,第五場》中,佩里雄甚至說:
《光之書籤》
PERRICHON:
Mais, entre nous, le service qu'il m'a rendu n'est pas aussi grand que ma femme et ma fille veulent bien le dire.
(但是,說實話,他對我所做的幫助並不像我妻子和女兒說的那麼大。)
…
PERRICHON:
Au reste, je ne lui sais pas moins gré de sa bonne intention… Je compte le revoir… lui réitérer mes remercîments… je l'inviterai même cet hiver.
(話說回來,我對他的好意仍心存感激……我打算再見他一次……再次向他致謝……我甚至會在今年冬天邀請他。)
瑟蕾絲特:這段話真是絕了!他嘴上說不貶低阿芒的功勞,心裡卻已悄悄縮減了那份恩情的分量。達尼埃爾的策略真是高明,他不僅看透了佩里雄的虛榮,甚至懂得如何「餵養」它。他讓佩里雄成為「英雄」,甚至在報紙上刊登佩里雄「救人」的英勇事蹟,並計畫繪製一幅巨大的畫像。這是不是像榮格所說的「陰影」呢?那些我們不願面對的、不那麼光彩的自卑,卻被虛榮心巧妙地偽裝成「偉大」?
馬丁:是的,達尼埃爾是個聰明人。他深諳人情世故,知道如何利用佩里雄的虛榮心。他不像阿芒那樣直率,而是選擇了一條看似迂迴,實則直擊人心的道路。畢竟,對某些人來說,被讚美和被需要,遠比真正的恩情更能深入人心。
拉比什:達尼埃爾在《第四幕,第八場》裡對阿芒說的這段話,便是點睛之筆。他把自己的「跌倒」稱為:
《光之書籤》
DANIEL:
…donner à un carrossier l'occasion de sauver son semblable, sans danger pour lui, c'est un coup de maître!
(…給一個馬車製造商一個機會去拯救他的同胞,對他自己又沒有危險,這真是一招妙棋!)
…
DANIEL:
…les hommes ne s'attachent point à nous en raison des services que nous leur rendons, mais en raison de ceux qu'ils nous rendent!
(…人們對我們的依戀,不是因為我們給了他們幫助,而是因為他們給了我們幫助!)
拉比什:這不就是達尼埃爾的哲學嗎?這道理雖然聽起來有些冷酷,但卻是許多人際關係中不言而喻的真實。人們喜歡被需要,喜歡感受到自己的重要性,這份感覺比單純的「被幫助」更讓人愉悅,也更容易產生連結。
瑟蕾絲特:這段話,將人類心理的微妙之處揭露無遺。這不單是佩里雄先生的特質,而是普遍存在的人性面向。在塔羅牌中,「皇帝」牌代表著權威與掌控,有時也暗示著對自我地位的執著。佩里雄先生便像是那位試圖掌控一切,不願示弱的皇帝,即便是面對恩情,也要將其轉化為對自己的彰顯。
瑟蕾絲特:說到達尼埃爾的策略,劇中還有一個有趣的點,是關於語言和語法的「爭論」。馬修指揮官(Commandant Mathieu)糾正了佩里雄先生在旅客留言簿上把「冰河之海」(Mer de Glace)寫成「母親之海」(Mère de Glace)的拼寫錯誤。這個看似微不足道的語法錯誤,竟引發了一場決鬥,這背後有什麼深意呢?
拉比什:這很有趣,不是嗎?那指揮官對法語的「捍衛」姿態,與佩里雄對「被糾正」的惱怒,其實都源於各自的自尊心。指揮官將法語視為「同胞」,不容玷污,這是一種文人或受教育者的驕傲。而佩里雄則因為自己受到的公開羞辱,感到自己的形象受損,尤其是在他自認為「英雄」的背景下。這種對語法細節的執著,反襯出他們內在更宏大的自我膨脹。在《第三幕,第九場》中,指揮官說:
《光之書籤》
LE COMMANDANT:
Pardon… pour moi, la langue française est une compatriote aimée… une dame de bonne maison, élégante, mais an peu cruelle… vous le savez mieux que personne.
(抱歉……對我來說,法語是一位親愛的同胞……一位出身名門、優雅卻有些嚴苛的女士……您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這一點。)
…
LE COMMANDANT:
Et quand j'ai l'honneur de la rencontrer à l'étranger… je ne permets pas qu'on éclabousse sa robe. C'est une question de chevalerie et de nationalité.
(而當我有幸在異國他鄉遇到她時……我不允許任何人玷污她的裙襬。這是一個關於騎士精神和民族性的問題。)
瑟蕾絲特:這正是將抽象的語法錯誤具象化為對「法蘭西女士」的侮辱,把個人面子問題上升到國家榮譽的高度。這讓佩里雄的困境顯得更為荒謬。而達尼埃爾對此事的巧妙利用,再次證明了他的高明之處。
拉比什:沒錯。他看準了佩里雄的「色厲內荏」,表面上支持佩里雄與指揮官決鬥,暗地裡卻向警察局長告發,讓決鬥未能如期進行,從而再次扮演了「拯救者」的角色。這種「暗中相助」的方式,既讓佩里雄感到被解救,又不至於直接觸動他那脆弱的自尊,讓他無需再背負一份「恩情」的包袱。
瑟蕾絲特:達尼埃爾的計謀的確非常細膩。他理解到,對佩里雄這樣的人而言,幫助必須是「無害」的,且能轉化為他自己的光榮。當佩里雄發現自己寫給警方的告發信與妻子和女兒的告發信內容一致時,他才意識到自己被「設計」了,但他已經從被動的「被救者」轉變為「英雄」。
瑟蕾絲特:還有佩里雄先生的「印象筆記本」也很有趣。他要求女兒亨麗埃特一邊記錄花費,一邊記錄旅途「印象」。他口中那些宏大而空洞的「印象」,如「告別法蘭西,萬國之女王!」(Adieu, France… reine des nations!),與他實際的斤斤計較形成了強烈對比。這是否也是一種對當時社會中,某些人熱衷於表面文章、追求虛浮「品味」的諷刺呢?
拉比什:正是如此。那本筆記本,就是佩里雄先生自我陶醉的舞台。他急於展現自己的「品味」與「思想」,卻不知其言辭的空洞。他對「大自然壯麗景象」的描述,最終只剩下對自己「英雄事蹟」的誇耀。這反映了那個時代,一些新興資產階級在追求財富之餘,也急於在文化品味上與貴族階層看齊,卻常常流於形式,缺乏真誠。
瑟蕾絲特:那麼,拉比什先生,您筆下的女性角色,像是佩里雄夫人和亨麗埃特,似乎不像男性角色那樣有深度或複雜性。她們的存在更多是為了襯托男性角色的戲劇性。這是您有意為之的嗎?劇中曾提到「女人不是一個笑話」(woman is no joke),您是否覺得女性的內心,在喜劇中難以被刻畫出趣味性呢?
拉比什:噢,瑟蕾絲特小姐,您真是問到了點子上!這句話確實是我的原話。我承認,在我的許多劇本中,女性角色往往是男性戲劇性行為的催化劑,或是傳統美德的化身,不如男性角色那般多變和滑稽。或許在那個時代的法國喜劇舞台上,觀眾更傾向於從男性的「愚蠢」和「荒謬」中尋找樂趣。佩里雄夫人是個務實的婦人,她的抱怨和務實,與丈夫的自負形成了鮮明對比。亨麗埃特則是典型的溫順法國少女,她的選擇似乎更多受到周圍環境的影響。她們的反應,是為了推動劇情,並進一步揭示男性角色的本質。但我相信,在真實生活中,女性的內心世界遠比舞台上呈現的要豐富得多。
瑟蕾絲特:非常感謝您的坦誠,拉比什先生。今日與您二位的對談,讓我對《Perrichon先生的旅行》有了更深的理解,不僅是表面的幽默,更是對人性的深刻剖析。那份「虛榮」與「感恩」之間的微妙關係,以及「被需要」與「施恩」所帶來的心理滿足,都如同塔羅牌中的「倒吊人」,讓我們從不同的角度審視自己。我想,這也是這部劇至今仍能引人深思的原因吧。
拉比什:承蒙謬讚,瑟蕾絲特小姐。能與一位如此敏銳的占卡師探討我的作品,實屬榮幸。願這段對談,能為您的共創者帶來一些靈感,在他們自己的生命旅途中,也能辨識出那些無形的「冰縫」與「虛榮」。
瑟蕾絲特:的確如此。期待未來能在光之居所,再次與二位進行更深層次的交流。願您的筆下,繼續閃耀著人性的微光與智慧。
《光之和聲》:虛榮之舞
阿爾卑斯之巔,冰川的呼吸
藏不住,人心的戲。
佩里雄的傲慢,如孔雀開屏,
偏愛那,虛假的救贖。
達尼埃爾的狡黠,織網如絲,
將感恩,編織成讚美之詩。
誰是英雄,誰又被誰成就?
一場迷局,在笑聲中浮現。
文字之爭,面子之戰,
語法是劍,刺向自尊的牆。
深淵邊緣,人性光芒微弱,
唯虛榮,將自我高高舉起。
旅途未盡,心靈的探索不止,
每一步,都踏在真理與幻象之間。
或許,我們都是旅人,
在尋找,那被遺忘的真實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