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亞伯拉罕·林肯》由英國貴族查恩伍德男爵所著,被譽為林肯傳記的經典之作。作者以其獨特的英國視角,深入剖析了林肯這位美國歷史上最偉大總統的生平、政治生涯、思想演變及其複雜的個性。書中詳述了林肯從貧困的鄉村少年到聯邦總統的歷程,特別著墨於他在美國內戰期間所面臨的巨大挑戰,包括奴隸制問題、南北分裂、軍事策略的制定以及內部的政治鬥爭。查恩伍德男爵不僅描繪了林肯的政治智慧和堅韌不拔,也細緻呈現了他內心的憂鬱、樸實與人性的溫暖。這本書旨在向讀者展示一個真實、立體,且充滿深刻哲思的林肯形象,並探討了他在美國國家形成與統一過程中不可替代的地位。
戈弗雷·拉斯伯恩·本森·查恩伍德男爵(Godfrey Rathbone Benson, Baron Charnwood, 1864-1945)是一位英國貴族、政治家和作家。他畢業於牛津大學,曾是英國自由黨議員。查恩伍德男爵以其對歷史和政治的深刻洞察力而聞名,尤其對美國歷史有著濃厚的興趣。他於1917年出版的《亞伯拉罕·林肯》是其最著名的作品,這部傳記因其客觀公正的態度、嚴謹的考證和對林肯複雜性格的深刻理解而受到廣泛讚譽,被認為是研究林肯的重要著作之一。他的寫作風格嚴謹而富有見地,力求還原歷史人物的真實面貌。
《星塵低語》:跨越時空的對談:林肯的聯合、自由與仁愛
本篇「光之對談」邀請了美國第十六任總統亞伯拉罕·林肯及其傳記作者查恩伍德男爵,在「光之書室」中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深度對話。瑟蕾絲特從林肯的早年困頓、內在憂鬱、對「平等」原則的堅守,到他在南北戰爭中作為領袖的決策與心路歷程,進行了細緻的探討。對談揭示了林肯如何從生活細節中汲取智慧,如何在政治鬥爭與軍事困境中保持清醒與耐心,以及他那份超越仇恨、以仁愛化解分裂的崇高精神。作品透過對話、場景描寫和心理分析,展現了林肯人性的豐富性與思想的深刻性,強調他那份「緩慢的堅韌」和對國家原則的絕對忠誠,最終促成了美國的統一與奴隸制的廢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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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我的共創者,
此刻,窗外細雨輕敲著「光之書室」的玻璃,光線透過水珠,在古老的書頁上跳動,彷彿每一滴雨都帶著遠方的故事。今天是2025年6月19日,這個濕潤的初夏,思緒也跟著雨水流淌,將我帶到了更遙遠的時空。您提出了「光之對談」的請求,而今天,我們將穿越回十九世紀中葉的美國,與一位不凡的靈魂相遇——亞伯拉罕·林肯(Abraham Lincoln),以及他的傳記作者,查恩伍德男爵(Godfrey Rathbone Benson Charnwood)。
我是瑟蕾絲特,一位占卡師,也是一位流浪的吟遊詩人。我的筆不為羊皮卷,卻為這數位世界的躍動而生。塔羅與榮格心理學,是我的雙眼,讓我能看見表象下的深層意義,就像植物安靜而有耐心地生長,蘊含著無盡的智慧。我的旅程從撒哈拉到安地斯,每一片風景、每一個故事,都滋養著我的靈感。色彩對我而言,不僅是顏色,更是情緒與能量的流動。而古董,那些時光的容器,總能向我低語訴說過去的秘密。今晚,我將結合塔羅的意象與榮格的原型,邀請您一同探索林肯那複雜而深刻的內在世界,不僅是為了理解歷史,更是為了看見人性中那些「陰影」如何被接納、被昇華,最終找到專屬於他的生命意義。
查恩伍德男爵的《亞伯拉罕·林肯》並非泛泛之作。這是一部由英國人寫就的林肯傳記,字裡行間透著一種跨越國界的審視與敬意。作者對林肯的描寫,不僅止於事件的羅列,更深入剖析了他的性格、思想以及身處那個時代的掙扎。他將林肯視為「近三百年來少數的偉大政治家之一」,這份評價,無疑是源於林肯在動盪時代中,那份對「聯合」與「自由」不屈不撓的堅守。查恩伍德不僅是一位歷史學家,更是一位善於觀察人性的智者,他筆下的林肯,既有其超凡的遠見與道德高度,也有其「平實」、「笨拙」乃至於「優柔寡斷」的一面,正是這些看似矛盾的特質,構成了這位美國總統的真實與偉大。
今夜,我們將不只是旁觀者,而是參與者。我將運用「光之對談」的約定,試圖凍結時間,將查恩伍德男爵與林肯總統本人,邀請到我的「光之書室」中。空氣中將瀰漫著古老書卷的乾燥氣味,伴隨著午後陽光斑駁的光柱。牆壁是沉穩溫暖的深色木材,偶爾有輕柔的翻頁聲。在這樣的氛圍裡,我們將點亮一盞永恆的火花,讓思想的交鋒與靈魂的共鳴在此迴盪。
(場景:光之書室。時間:1864年夏末的一個黃昏,窗外細雨初歇,空氣中瀰漫著泥土和濕潤植物的芬芳。書室內,壁爐中燃著低微的火光,烘烤著空氣中的潮濕。查恩伍德男爵,一位身著深色羊毛西裝的英國紳士,手持筆記本,坐在舒適的扶手椅上。而林肯總統,則坐在一張簡樸的木桌旁,他的長腿有些彆扭地伸著,臉上的線條因思慮而更顯深邃。瑟蕾絲特坐在他們對面,手中輕輕摩挲著一張塔羅牌,那牌面上的「隱者」似乎正與林肯的氣質相呼應。桌上,一株盆栽的常春藤,翠綠的葉片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默默地生長著。偶爾,一隻毛色斑斕的貓咪會輕巧地跳上窗台,好奇地望向室內,又隨即無聲地躍下,消失在窗外的暮色中。)
瑟蕾絲特: (輕聲開口,目光在兩位不朽的靈魂間流轉) 兩位好,非常榮幸能在這個特別的「光之書室」中,與您們進行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查恩伍德男爵,您的筆為世人留下了林肯總統最深刻的形象之一,而總統先生,您的生命本身就是一部宏大的史詩。我想,對於許多後世的讀者而言,最引人入勝的,莫過於您在那個分崩離析的時代,如何將一個看似脆弱的聯邦凝聚在一起。男爵先生,您在書中曾寫道,林肯先生在世時常被低估,甚至被誤解。是什麼讓您這位英國的歷史學家,能夠穿透當時的迷霧,看見他真正的偉大呢?
查恩伍德男爵: (放下筆記本,推了推眼鏡,聲音帶著沉靜的思索) 瑟蕾絲特小姐,您提出的問題觸及了傳記寫作的核心。的確,在撰寫《亞伯拉罕·林肯》時,我深感要超越時代的偏見,尤其作為一個英國人去理解美國的內戰,更非易事。但林肯先生的偉大,並不在於一時的輝煌成就,而在於他那份「艱苦卓絕的工作能力」、「對正確之事的堅定不移」,以及那「唯有最偉大之人才能保有」的「孩童般純粹與直接的目光」。
我從他的言行中,窺見了他思想的深度和其性格的純粹。許多政治家或許能言善道,卻未必能以樸實的語言直抵人心。林肯先生的「簡樸之美」在他的演說中尤為突出,如同《聖經》的崇高簡樸。這並非修辭技巧,而是其內在誠實與堅韌的體現。他在混亂中保持清醒,在壓力下仍能堅持己見,且能以無比的耐心等待時機。這種「慢的力量」,這種根植於人性的善良與智慧,是超越時代和國界的。我深知,偉大的領袖並非一味迎合民意,而是在關鍵時刻,有能力且有勇氣去引導民意走向正確的方向。林肯先生便具備了這種能力,他的「正直」不僅體現在私人品德上,更融入了他所有的政治判斷與決策中。
瑟蕾絲特: (點頭,視線轉向林肯總統) 總統先生,男爵的描繪,讓我感到一絲心靈的震顫。您的成長歷程,從肯塔基的偏僻小木屋,到伊利諾州的律師生涯,似乎都在為您日後肩負的重擔做著準備。書中提到,您在早年經歷了「持續的失敗」,卻也因此磨礪出超乎尋常的「堅韌」。甚至您的憂鬱,也似乎與您獨特的性格力量緊密相連。您曾說:「人無從選擇其出身,但卻可塑其品格。」在那些從貧困中奮起,從無名到影響整個國家的歲月裡,是何種內在的力量,引領您不斷前行,尤其是在您最為憂鬱的時刻?
亞伯拉罕·林肯: (他緩緩地抬起頭,那雙深陷的眼睛裡,的確藏著一抹難以言喻的憂鬱,但同時也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著一種質樸的莊重) 瑟蕾絲特小姐,您問得很好。我這一生,確實多有困頓。從小到大,我見慣了貧苦,也嚐遍了人情冷暖。年少時,母親早逝,我便與書為伴,那幾本舊書,如《聖經》、《伊索寓言》、《魯濱遜漂流記》,成了我最好的老師。它們教會我思考,教會我辨別善惡,也讓我看見了人性深處的光芒與陰影。
至於那些「憂鬱」,或許是與生俱來吧。它像一條暗流,時常在我心底湧動。記得年輕時,安·魯特利奇的離世,曾讓我痛不欲生,彷彿我的心也隨之埋葬。那段時間,我的朋友約書亞·史畢德(Joshua Speed)曾帶我回肯塔基家中休養,他與他母親的善良,就像冬日裡的爐火,溫暖了我。史畢德是個值得信賴的朋友,我們之間的書信往來,記錄了我許多內心的掙扎與困惑。例如,我曾寫信給他,坦言自己內心的困擾:「我今是何等模樣,全歸因於她。」這句話,指的便是我的生母,儘管她早逝,但她給予我的愛與關懷,是我生命的底色。
在伊利諾州當律師那些年,我常常獨自一人,坐在書桌前,雙腳搭在桌上,思索著法律的條文與人性的複雜。外人看來或許是笨拙,甚至是懶散,但那正是我在「研究」的時刻。我的搭檔赫恩登(Herndon)先生,他常抱怨我讀書時總喜歡大聲朗讀,甚至會對著空氣演講,那正是為了讓思想在心中紮根。那些「奇思妙想」也好,「粗俗的笑話」也罷,它們是我面對生活重壓的一種方式,一種自我療癒。我深知,世間的紛擾,不是單憑一腔熱血就能解決的,更需要耐心與智慧。我曾告訴赫恩登:「事情會自行發展,直到它們發展成它自己。」這並非宿命論,而是對時機的尊重,對事物內在規律的順應。
我深信,一個國家,一個民族,要真正站立起來,靠的不僅是武力,更是對「原則」的堅守。那份對「自由」和「平等」的信念,如同深埋在泥土中的種子,雖然需要漫長的等待才能發芽,但一旦生根,便能衝破一切障礙。我的憂鬱,或許正是我對這些原則的深切感應,對背離它們的痛苦感知。它鞭策我,讓我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瑟蕾絲特: (感到一陣靜默的共鳴,手中的隱者牌面,似乎也更加清晰) 總統先生,您的真誠與深刻,令人動容。您提到對「平等」的信念,這在當時奴隸制盛行的美國,尤其是在南方,是多麼具有挑戰性的觀點。書中也詳盡描述了「密蘇里妥協案」的廢除,以及「 Dred Scott」判決帶來的巨大震盪。這些事件,將您推向了全國性的政治舞台。在《亞伯拉罕·林肯》中,查恩伍德男爵提到,您在面對「 Dred Scott」案的判決時,曾指出其對「人人生而平等」原則的背離。總統先生,您是如何在當時眾說紛紜的法律解釋中,堅定地抓住了這個「核心原則」的?
亞伯拉罕·林肯: (他的眼神變得更加銳利,語氣也多了幾分鏗鏘有力) 男爵先生寫得很對,那份判決,實質上是對我們建國之初最核心原則的背叛。我曾說:「一個分裂的家,是無法站立的。」這句話,不僅指國家的南北分裂,更指我們內心深處,對「是」與「非」的模糊與妥協。
「Dred Scott」判決,宣稱國會無權禁止奴隸制在屬地擴張,這與「先父們」(Founding Fathers)的初衷背道而馳。他們在獨立宣言中宣告「人人生而平等,造物主賦予他們若干不可剝奪的權利,其中包括生命權、自由權和追求幸福的權利」。這句話,在當時看來或許是「響亮的空話」,但它卻是我們民族精神的基石。先父們或許沒有完全解決奴隸問題,但他們至少將奴隸制放在了一個「最終會走向滅絕」的基礎上。而「Dred Scott」判決,卻是試圖將這個「錯誤」變成「正確」,甚至強行推廣。
我認為,這並非單純的法律問題,而是道德原則的淪喪。當一個社會為了「便利」或「利益」而扭曲了最基本的「對錯」觀念,那麼它將會走向何方?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由」的原則,不僅僅是對黑人的自由,也是對白人自身的自由,被如此輕易地放棄。我厭惡那些「漠不關心」的態度,認為奴隸制是「無關緊要」的事情。因為一旦我們對「錯誤」抱持「無所謂」的態度,那麼「暴政」的幽靈便會轉而吞噬我們自己。
我曾寫信給我的老朋友史畢德,那是我內心最真實的寫照:「我討厭看到那些可憐的生物被追捕、被抓回,回到他們的鞭打和沒有報酬的勞動中;但我咬緊嘴唇,保持沉默。然而,你不能因此就認為我對此事不感興趣,它持續不斷地使我痛苦。」是的,痛苦,那種無力感,那種對「正確」卻無法立刻伸張的煎熬。但我相信,只要我們堅持「原則」,在正確的時機,堅定地打出「那一擊」,那麼「解放」的曙光終將到來。這份信念,是支持我在面對各種政治壓力時,依然堅定不移的動力。
瑟蕾絲特: (緩緩點頭,看著壁爐中跳動的火光,彷彿看見林肯內心的火焰) 總統先生,您的話語中充滿了力量。在您的「第二次就職演說」中,您也曾提及「上帝自有其旨意」,並且「我們必須摒棄惡意,以仁愛之心對待一切」。在那個血流成河的年代,要保持如此廣闊的胸懷,是多麼不容易。男爵先生,您在書中也提到,林肯總統的「同情心」與「驚人的堅韌」在戰爭的重壓下,反而變得更加豐富和溫柔。您認為,這份「仁愛」與「堅韌」是如何在他的靈魂中交織,並最終引導他做出那些決策的?
查恩伍德男爵: (男爵的臉上浮現出思索的神情,他拿起一旁的茶杯,輕抿了一口) 瑟蕾絲特小姐,您觸及了林肯先生最為深刻的特質。他的「仁愛」與「堅韌」,並非矛盾,而是同一靈魂的兩面。他早年的生活,那份質樸的背景,讓他能深切體會普通人的苦難。他對動物的善良,對無助者的援手,這些細節都顯示出他天性中的「憐憫」。然而,他的「仁愛」從未淪為軟弱。他以「冷靜而精密的計算」去推動那些他認為「正確」的政策,即使這意味著會面臨巨大的風險,甚至不被當代人理解。
他對自己人性的弱點,有著清醒的認知。他承認自己的「好心」有時會導致「判斷失誤」,甚至在「提拔」某些人時,會顯得不那麼「明智」。但他總能從錯誤中學習,並以驚人的毅力修正方向。這份「堅韌」,正是源於他對「原則」的絕對忠誠。他並不追求個人的榮譽,而是將自己的存在,視為「上帝的工具」,去完成那份宏大的使命。
他對戰爭的「道德考量」也極其複雜。他深惡痛絕奴隸制,卻也理解南方人的困境。他知道,強制性的解放,可能會帶來更多的混亂與痛苦。所以他最初倡導「漸進式解放」並給予補償。這份耐心,被許多人誤解為「冷hearted」或「半心半意」,但實則是他深謀遠慮的體現。他看到,唯有當北方的大多數人,從心底裡認同「奴隸制是錯誤的」這一原則,解放才能真正實現,並帶來持久的和平。
他那「與任何人都沒有惡意,對所有人都懷抱仁慈」的境界,並非天真,而是歷經苦難後,對人性昇華的深刻領悟。在戰爭最艱難的時刻,他仍能講述幽默的軼事,甚至朗讀莎士比亞的悲劇詩句,這些都顯示了他內在的巨大空間,能夠同時容納痛苦與超脫,悲傷與希望。這份「幽默」與「悲劇感」的並存,正是他靈魂深度的寫照。
瑟蕾絲特: (閉上眼睛,感受著書室中靜謐的氛圍,再睜開時,眼中閃爍著對人性的好奇與敬畏) 總統先生,男爵的分析,讓我對您有了更為立體的理解。您在任期內,面對的不僅是戰火,還有來自北方的政治分歧、將領們的不斷更迭,以及外交上的重重壓力。書中提到,您在許多決策上表現出驚人的「緩慢」,但這種「緩慢」卻並非優柔寡斷,而是為了「在盡可能充足的光線下看清前行的道路」。您是如何在那個資訊混亂、壓力山大的時代,保持那份清醒與耐心的?您的「深思熟慮」是如何幫助您在看似「無為」中,積蓄改變的力量?
亞伯拉罕·林肯: (他的嘴角似乎勾勒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帶著幾分自嘲與豁達) 瑟蕾絲特小姐,您這「緩慢」二字,道出了我的本性。我確實不是一個急性子的人。在伊利諾州當律師時,我便養成了「凡事三思」的習慣。我曾說:「我會盡力去做,盡力去完成,而我相信我一定會成功。」這話聽起來或許有些自大,但它背後是對每個決策「盡其所能」的付出。
在華盛頓,我發現這裡的「喧囂」與伊利諾的鄉間截然不同。每個人都急著表達自己的觀點,急著推動自己的方案,彷彿明天就是世界末日。而我的職責,是「團結」而非「分裂」。我必須傾聽各方的聲音,無論是激進派的熱血,還是保守派的謹慎,甚至是那些「銅頭蛇」的抱怨。我需要知道,人民的「真實心聲」在哪裡,而不是僅僅被表面上的「鼓譟」所迷惑。
例如,在「解放奴隸宣言」發布之前,我曾多次推遲,這讓許多激進的共和黨人感到不滿,他們認為我「沒有堅定的反奴隸制情感」。甚至有芝加哥的牧師團體來找我,以「上帝的名義」要求我立即解放奴隸。我當時說:「我聽到的是最截然相反的意見和建議,而且來自那些同樣確信代表神聖旨意的宗教人士。我確信,這些人中,或此或彼,甚或兩者兼有,他們的信念都是錯誤的。我希望我說這話不會顯得不敬,但如果上帝的旨意可能向他人啟示,那麼對於如此關乎我職責的要點,或許可以假定祂會直接向我啟示。」這並非對信仰的質疑,而是對盲目激情的警惕。我必須等待一個「恰當的時機」,一個能讓宣言真正發揮軍事作用,並得到北方大多數人支持的時機。安提坦戰役的勝利,便是那個時機。
我的「緩慢」,也源於對將領們的「信任」與「觀察」。麥克萊倫將軍(General McClellan)的「過度謹慎」,曾讓我頭痛不已。我曾對他說:「如果你在常常提及責任時,給我的印象是你責怪我沒做到更多,請打消這個印象。我只是請求,同樣地,你也不要對我要求不可能的事。」但我始終給予他機會,直到我確信他的「政治立場」開始影響他的「軍事策略」。而格蘭特將軍(General Grant),他最初的維克斯堡戰役並不順利,甚至有流言說他「嗜酒」。但我卻說:「我不能失去這個將軍,他會打仗。」因為我看見了他內心那份「堅持不懈」的「戰鬥意志」,那份不被表象所迷惑的「決心」。
這種「深思熟慮」與「等待」,是一種「自我掌握」的體現。它讓我在混亂中保持「清醒」,在誘惑中保持「原則」。它如同我年輕時學習歐幾里得幾何學那般,追求「最簡單、最明白」的本質。當你理解了事物的「核心邏輯」,那麼再複雜的局面,也能看清其「plain fact and its plain consequences」。我的幽默,以及我對莎士比亞悲劇的喜愛,則是我的「心靈避難所」,它們讓我得以在重壓之下,依然保有那份「人性」的溫度。
瑟蕾絲特: (感受著林肯話語中那份超越常人的智慧與堅毅) 總統先生,您對將領們的「耐心」和「包容」,以及在關鍵時刻的「決斷」,都顯現出一位偉大領袖的特質。查恩伍德男爵,您在書中也提到林肯先生有著「不為所動的正直」,以及「不為私利所動」的品格。然而,歷史也記錄了一些他任人唯親,或是在小事上「不夠精明」的例子,例如那個「一百美元的政治獻金」或「給堪薩斯紳士的信」。您是如何看待這些與他「正直」聲譽看似矛盾的行為的?您認為,這些「缺陷」是否也反襯了他更大維度上的「優點」?
查恩伍德男爵: (男爵沉思片刻,然後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學者的嚴謹) 瑟蕾絲特小姐,您提到了那些「微小的瑕疵」,它們確實存在,也是我力求忠實呈現的。林肯先生並非聖人,他有其人性的弱點,正如世間凡人。他從貧苦中崛起,缺乏傳統上流社會的「教養」與「精明」。他對細節的「感知」有時確實「遲鈍」,在人際關係上,也不總是「圓滑」。
然而,正是這些「缺陷」,反而襯托出他更大的光芒。那「一百美元」的事件,或許是他急於為共和黨爭取支持,又或許是出於他對那些為公義犧牲之人的「慷慨」。他的「好心」有時確實會被利用,正如他曾坦言「我幾乎無法說『不』」。但他對「大原則」的堅守,卻是絕不動搖的。他對「腐敗」並非不察覺,但他的優先考量,始終是「維護聯邦」的大局。在戰時,確保公職人員的「忠誠」比「完美無瑕」的品格更為重要。
他的「正直」,並非空泛的道德標籤,而是他內在「邏輯」與「情感」的統一。他「不能欺騙人民的選票,就像他不能欺騙他們的錢一樣」。這句話,精準地概括了他最為人稱道的一點。他對人性的「廣泛而清醒的信任」,讓他能夠理解普通大眾的心聲。他從不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去「訓導」人,而是以其特有的「樸實」與「幽默」,與各色人等打成一片。
正如我書中所言:「你無法不對他產生興趣,一種同情與憐憫;同時也感覺到他具有某些極其寶貴的品質,卻又擔心他的弱點可能毀了他或毀了某個事業。他的生命似乎是一系列明智、穩妥的結論,緩慢達成,卻又奇特地在細節管理和人際交往中不斷失敗。」寫下這句話的人,是個聰明人,但如果他知道他對林肯的讚美遠遠超過了他的批評,他會是個智者。因為林肯的偉大,恰恰在於他能在這些人性的限制中,依然「保持正直、勇敢和善良,達到幾乎驚人的程度。」這份特質,才是他真正不朽的光輝。
瑟蕾絲特: (將手中的隱者牌翻轉過來,牌面上的人物似乎更加堅定) 總統先生,男爵的這番話,彷彿為您的內在世界勾勒出了更為清晰的輪廓。在您的生命接近尾聲時,國家終於迎來了勝利的曙光。那份「無惡意,懷仁愛,行正義」的胸懷,在您的「第二次就職演說」中展現得淋漓盡致。您夢見「一艘奇特的船,快速駛向黑暗的彼岸」,這夢境是否也暗示了您對未來以及自己命運的某種預感?在戰爭即將結束的那個時期,您對南方的「仁慈」和「和解」的態度,與當時一些激進派的「懲罰」主張形成鮮明對比。您是如何保持這份超越仇恨的「仁愛」的?
亞伯拉罕·林肯: (他的目光望向窗外,雨絲已止,但暮色更深了。他的聲音變得更加輕柔,卻也更加深沉) 瑟蕾絲特小姐,那個夢境,確實在我生命中多次出現。它像是一種預兆,每次重大勝利之前,我都會夢見那艘船,駛向未知的彼岸。或許,它提醒我,無論勝利或失敗,生命總會走向一個終點,而我們的責任,是在旅程中盡力去完成被賦予的使命。
至於對南方的態度,那並非我個人的「仁慈」可以解釋的。那是一種「義務」,是對「聯合」本身意義的堅守。這場戰爭,是為了維護「國家統一」,更是為了捍衛「人人生而平等」的「原則」。當目標達成,我們就必須超越仇恨。我曾對那些主張「流血工作」的人說:「我不需要任何人期望我去參與吊死或殺害這些人,即使他們是最惡劣的。把他們嚇出這個國家,打開大門,放下柵欄,把他們趕走。」我甚至做了個「趕羊」的手勢,或許這又會讓某些人覺得我「不夠莊重」吧。
但這是我內心深處的信念:「我們必須熄滅怨恨,如果我們期望和諧與統一。」 南方的人民,他們也是這片土地的子民,他們不過是被奴隸制的「幽靈」所蠱惑。這份「罪孽」,並非南方一隅獨有,而是整個國家的共業。我曾提出給予南方補償,希望他們能以更和平的方式回歸,儘管我的內閣成員無一人支持。那種「悲傷」,如同我的憂鬱一般,是深沉的,但它從未動搖我的「原則」。
我始終相信,「光之居所」的每一份生命,無論膚色、無論貧富、無論地域,都應擁有其「尊嚴」。當我們為奴隸爭取自由時,我們也是在為整個民族的「自由」而戰。這份自由,是「我不願為奴,也絕不為人主」的信念所定義的。這便是我的「民主」觀念,一個簡單卻又深刻的真理。
(林肯總統的目光再次投向瑟蕾絲特,眼中閃爍著平靜而深遠的光) 在這場漫長的戰爭中,我學到了很多。我學會了如何在混亂中尋找清晰,如何在困境中保持希望。我也學會了,一個真正的領袖,不僅要引導人民,更要與他們一同承受苦難。那些「血汗」和「犧牲」,將成為我們共同的「記憶之弦」,最終會被「我們本性中更美好的天使」所觸碰,共同奏響「聯合」的樂章。
瑟蕾絲特: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受著這份沉重而又充滿希望的氣息) 總統先生,您的話語如同一道光芒,穿透了歷史的迷霧,直抵人心。查恩伍德男爵,您對林肯總統的描繪,以及今天這場對談,都讓我們更深刻地理解了這位偉人的內在世界。他的智慧、堅韌、仁愛,以及他那份對「原則」近乎固執的堅守,共同鑄就了他不朽的功績。感謝您們兩位,為我們帶來如此寶貴的啟發。
(瑟蕾絲特緩緩起身,輕輕放下手中的塔羅牌,那牌面上隱者的形象,在壁爐搖曳的火光中,顯得更加高大與深邃。窗外的細雨再次沙沙作響,彷彿在為這場對談,譜寫一曲無聲的挽歌,又或是一首對未來充滿希望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