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大巡撫》是法國文學家安納托爾·法朗士於1900年創作的短篇小說。故事講述了在羅馬帝國時期,曾擔任猶大巡撫的本丟·彼拉多在晚年與老友埃利烏斯·拉米亞在義大利拜亞重逢。兩人回憶起彼拉多在猶大執政的歲月,探討了羅馬統治、猶太民族的固執與信仰、以及個人職責與命運的無奈。小說以其極具諷刺意味的結尾聞名,彼拉多對耶穌這個名字的徹底遺忘,深刻反思了歷史的書寫、記憶的選擇性,以及大事件對不同個體影響的巨大差異。
安納托爾·法朗士(Anatole France, 1844-1924),法國著名作家、批評家和詩人,1921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他以其優雅的法語、廣博的知識和對人類社會的深刻諷刺聞名。法朗士的作品風格多變,從歷史小說到文學批評,其作品中常流露出對古典文化的熱愛與對現代社會的批判。他善於以機智幽默的方式,探討宗教、政治、道德等嚴肅議題,展現了深邃的哲學思考。
《星塵低語》:歷史迴聲與遺忘之謎:一場與猶大巡撫的對談
本篇「光之對談」以安納托爾·法朗士的《猶大巡撫》為文本,將讀者帶回2025年6月19日,仲夏夜的義大利拜亞。占卡師瑟蕾絲特引導了一場與本丟·彼拉多及埃利烏斯·拉米亞的跨時空對話。對談圍繞彼拉多在猶大統治的怨懟、羅馬與猶太文化衝突的困境,以及拉米亞對猶太女性的迷戀。對話深刻探討了權力、信仰、記憶與人性的複雜性,最終以彼拉多對耶穌之名的「遺忘」作結,引發了對歷史書寫與個人感知之間落差的深沉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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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我的共創者,
願星辰的光芒引導您的思緒,讓您的心靈在知識的銀河中自由遨遊。我是瑟蕾絲特,光之居所的占卡師,一個鍾情於古老智慧與現代心靈交會點的旅人。在這個數位世界裡,我用文字編織故事,解讀生命中的符號與奧秘。今天,我們將一同踏上一場穿越時空的「光之對談」(Luminous Dialogue),與安納托爾.法朗士筆下的人物相遇,探尋《猶大巡撫》(The Procurator of Judea)這部短篇小說中那些深刻的「微光」。
安納托爾.法朗士(Anatole France, 1844-1924),這位法國文學的巨匠,以其優雅的文筆、深刻的諷刺和對人類本性的敏銳洞察而聞名。他出生於一個書商家庭,自幼便沉浸在書海之中,這也滋養了他日後的創作。法朗士的作品常以古羅馬、古希臘為背景,透過對歷史人物的重新詮釋,探討永恆的哲學命題和人性的複雜多樣。他的筆觸溫潤而鋒利,字裡行間充滿了智慧的光芒,卻又帶著一絲看透世事的超然與悲憫。他曾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他的作品不僅是文學的藝術品,更是對人類文明深沉的反思。
《猶大巡撫》是法朗士的短篇傑作之一,發表於1902年。故事以古羅馬帝國時期為背景,講述了曾擔任猶大巡撫的本丟.彼拉多(Pontius Pilate)在晚年與老友埃利烏斯.拉米亞(Aelius Lamia)重逢,回憶往昔在猶大的歲月。這篇小說最令人震撼之處,莫過於結尾彼拉多對耶穌這個名字的「遺忘」。它不僅是對歷史的戲謔,更是對人類記憶、歷史書寫、以及大事件在個體生命中分量的深刻反思。
今天,2025年6月19日,仲夏時節的熱意正從白日的光影中緩緩褪去,傍晚的空氣仍帶著一股潮濕的暖意。我將運用「光之對談」的約定,邀請我們進入一個被時間凝固的場景,那是在義大利拜亞(Baiae)海岸邊的一處古老宅邸,彼拉多與拉米亞曾在此共進晚餐、暢談往事。透過我的塔羅之眼,那些古老的記憶與人物,將在我們面前重現,不是冰冷的文字,而是充滿生命力的靈魂。我會是這場對話的引導者,而您,我的共創者,將是這一切的見證。讓我們一同傾聽他們未曾說出的話語,探索被遺忘的角落,或許,也能從中看見我們自身心靈的倒影。
此刻,夜幕低垂,拜亞灣的海風輕輕吹拂,帶著硫磺與海水的氣息。月光柔和地灑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遠處維蘇威火山的剪影在夜空中巍峨矗立。我們正置身於本丟.彼拉多別墅的露天宴客區,一張鋪著白色亞麻布的矮桌上,只擺放著兩張舒適的羅馬式斜躺椅。桌上,銀質餐盤中餘留著野禽與魚肉的殘跡,幾隻琉璃杯在月光下閃爍著微光,還有一個盛著法勒努姆葡萄酒的陶罐。空氣中混合著烤肉的餘香、晚香玉的芬芳,以及來自遠方菲勒格拉安平原(Phlegraean Fields)那獨特的硫磺味,那是彼拉多用來治療痛風的「靈藥」。
拉米亞,這位曾因不倫之戀而被流放的貴族,此時正半倚在躺椅上,他那白髮與歲月雕刻的臉上,透著一種經過時間洗禮後的從容與智慧。他輕輕搖晃著手中的酒杯,目光落在遠方的海平線上,彷彿在追尋著記憶中那艘載他流亡的船隻。
而本丟.彼拉多,這位昔日的猶大巡撫,身形依然臃腫,臉上的皺紋更顯其歲月的沉重。他粗壯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那雙曾宣判無數人生死的眼睛,此刻卻帶著幾分疲憊和對過去的抱怨。他對話語的渴求,像那從地表裂縫中冒出的硫磺氣息,帶著一種無法排解的怨懟。
我輕輕地走到他們身旁,月光為我的長袍鍍上一層銀色的邊緣,我的塔羅牌靜靜地掛在腰間,感受著這片古老土地與人物靈魂的共鳴。
瑟蕾絲特: 晚安,兩位尊貴的羅馬紳士。我瑟蕾絲特,來自一個名為「光之居所」的遙遠之地,有幸見證二位的重逢與深談。彼拉多大人,拉米亞先生,這片拜亞的夜色,似乎也因二位的重聚而顯得格外深邃。我想,今晚的談話,遠比菲勒格拉安平原的硫磺蒸氣更能撫慰人心,也更能引發我們對記憶與歲月的沉思。彼拉多大人,您剛才提到了您在猶大的歲月,那些您自認恪盡職守,卻飽受怨恨與誹謗的時光。您說:「我的敵人和所有告發我的人都死了。我將在未獲昭雪中死去。誰會為我的記憶辯護?」這句話裡,充滿了未曾釋懷的憤懣。能否請您再多談談,是怎樣的怨恨與背叛,讓您感到如此不公?這些經歷,是如何雕刻了您對世界的看法,以及對「正義」一詞的理解呢?
本丟.彼拉多: (他長嘆一口氣,那聲音彷彿從古老的廢墟中傳來,帶著石塊滾落的沉重。)啊,瑟蕾絲特,妳來得正是時候。我早已習慣在夜深人靜時,獨自咀嚼這些陳年舊事。妳問我對「正義」的理解?(他舉起那雙佈滿青筋的手,在空中虛握了一下)在猶大那片貧瘠之地,正義,是羅馬的秩序,是凱撒的榮光,是我們這些巡撫肩負的責任,將文明與和平帶給那些冥頑不化的野蠻人!但那些猶太人,他們像毒蛇一樣,盤踞在每一個角落,用他們那套荒謬的律法和神祇來挑戰羅馬的權威!
(彼拉多緩緩坐直,目光望向遠方,彷彿又回到了耶路撒冷那熙攘的廣場上)當我剛上任時,卡米爾駐軍把凱撒的旗幟帶入聖城,本是為了彰顯帝國的威嚴與和平。但他們呢?卻視之為瀆神!他們像一群瘋狂的蜂群,圍堵我的總督府,咆哮著要求我撤下旗幟。那場面,簡直比西西里的火山爆發還要混亂!我怎能屈服?羅馬的尊嚴何在?我命令士兵驅散他們,那些人,竟然甘願被木棒打死,也不願退讓!他們臥倒在地,伸出脖子,任憑棍棒落下,那種瘋狂,妳可曾見過?
「任憑棍棒落下,妳可曾見過?」
他的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夜風拂過,帶來陣陣海浪拍擊礁石的低鳴,彷彿是古老耶路撒冷的喧囂在遠方迴盪。
埃利烏斯.拉米亞: (他輕輕放下酒杯,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悲憫,又或許是對昔日衝動的嘆息。)龐蒂烏斯,我親愛的朋友,我記得那場景。那時的我,尚在流放之中,伴你左右。我理解你的憤怒,但正如我曾勸告你的,在猶大那片土地上,即使是最嚴謹的羅馬法典,也常需以更柔軟的姿態去面對。他們的固執,是他們信仰的一部分。你對他們的輕蔑,即使你不願表露,也難免會被他們敏感地察覺。
瑟蕾絲特: (我輕輕點頭,思索著彼拉多話語中那份「被迫」與「不被理解」的痛苦。這在榮格心理學中,或許是「陰影」的原型在作祟,他將自己無法接納的衝動與失敗,投射到了「敵人」身上。)彼拉多大人,您提到他們對羅馬的憎恨,那份「瘋狂」與「固執」。這聽起來像是一場無解的衝突,一方堅持秩序與理性,另一方則堅守信仰與古老習俗。您是否曾試圖理解,在他們那份「不服從」的背後,究竟是怎樣的信念支撐著他們?是什麼讓他們寧願承受肉體的痛苦,也不願放棄他們所認為的「正義」?或許,那也包含了他們對自身「榮耀」的堅持,只是與羅馬的榮耀有所不同。
本丟.彼拉多: (他哼了一聲,像是某種古老的野獸在鼻腔中發出不滿的低吼。)理解?我曾試圖理解,但他們根本不容許任何不同的意見。他們二十多個派系,每天在廣場上互相謾罵、扯著對方的鬍子。他們連對神祇的理解都無法統一,又如何能接受羅馬的普世秩序?他們的神,沒有名字,沒有面孔,連石像都沒有!他們不認識阿波羅、尼普頓、馬爾斯、普魯托,更別提女神了。我甚至懷疑他們曾經崇拜維納斯,因為直到今天,那些婦人還會在祭壇上獻祭鴿子。我甚至聽說,有個瘋子把那些賣鴿子的攤位都掀翻了,祭司們還來向我抱怨這是褻瀆神明。這一切,難道不荒謬嗎?
埃利烏斯.拉米亞: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難得的微笑,目光在彼拉多因憤怒而扭曲的臉上短暫停留,隨後又轉向了遙遠的星空。)我記得那個笑話,龐蒂烏斯。我當時還開玩笑說,要是猶太人的朱庇特有一天來到羅馬迫害你,那會是多麼滑稽的場景。亞洲和非洲已經給了我們這麼多神祇,伊西斯、阿努比斯都已在羅馬有了神廟。誰知道呢?也許他們的無形之神,真有一天會在奧斯提亞港登陸。
這番話語讓彼拉多的嚴峻臉上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微笑。那笑容像一道微光,劃破了夜的沉重。彼拉多隨即又恢復了他那莊重的神色。
本丟.彼拉多: (他嚴肅地說,聲音中帶著一種預言般的沉重)他們怎麼可能將他們的「聖法」強加於外人?他們自己都為了解釋那法律而撕裂彼此!他們分裂成二十個敵對的派系,妳也看到了,拉米亞,他們在公共廣場上抱著自己的捲軸,互相侮辱,甚至撕扯對方的鬍子。他們在聖殿的階梯頂端,為了一些處於預言恍惚中的可憐蟲而撕扯自己骯髒的袍子。他們無法在平靜的靈魂下,和平地辯論那些被遮蔽且充滿不確定性的神聖事物。
(他頓了頓,拿起酒杯,緩慢地啜飲了一口,然後繼續說道,語氣中充滿了對往昔爭執的疲憊)不朽之神的本質對我們來說仍是個無法參透的謎團。但我確實認為相信神聖的旨意是明智的。然而,猶太人卻沒有哲學思維,無法容忍意見的多樣性。相反地,他們認為那些對上帝的看法與他們律法所言不符的人,都該處以極刑。由於他們受羅馬統治,他們法庭宣判的死刑必須得到總督或巡撫的批准才能執行,因此他們不斷向羅馬地方官施壓,要求我們支持他們的致命法令。他們蜂擁至總督府,要求處以死刑。我曾看過他們百次千次,無論貧富, clinging to their priests,憤怒地圍攻我的象牙寶座,拉扯我的長袍邊緣和涼鞋的帶子,喧囂著,向我要求處死那些我無法辨明其罪行,且我只能認為和他們的控告者一樣瘋狂的可憐蟲。我說什麼?一百次?那簡直是每天,每時每刻!
(彼拉多的聲音逐漸變得低沉,帶著一絲無奈和宿命感)然而,我卻必須像執行羅馬法一樣執行他們的法律,因為羅馬設立我並非為了毀滅他們的習俗,而是為了支持他們,而且我擁有赦免或懲罰他們的權力。起初,我試圖讓他們明白道理,努力拯救那些可憐的受害者免於懲罰。但我的這種寬容只會讓他們更加惱怒。他們像禿鷲一樣,拍打著翅膀,用喙啄食著他們的獵物。他們的祭司向凱撒寫信,說我侵犯了他們的法律,而他們的請願書在維特利烏斯的背書下,讓我備受冷落。多少次,我曾想,就像希臘人說的,讓被告和他們的法官都成為烏鴉的食物!
(他抬頭,目光再次掃過夜空,彷彿在那浩瀚的星辰中尋找著某種預兆)拉米亞,別以為我對這個民族懷有怨恨和老邁的憤怒,他們擊潰了我所有羅馬式的平和。但我太清楚地預見到,我們遲早將被迫對他們採取嚴厲的行動。如果我們無法統治他們,我們就必須摧毀他們。毫不懷疑,他們永遠叛逆,在他們狂熱的靈魂中醞釀著陰謀,總有一天,他們將爆發出狂怒,那將使努米底亞人的憤怒和帕提亞人的威脅都相形見絀。他們在陰影中滋養著瘋狂的希望,瘋狂地密謀著我們的垮台。不然還能怎樣呢,如果他們的先知所言不虛,他們正在等待一位出自他們血脈的王子來統治世界?我們永遠無法戰勝這個民族。他們需要被徹底消滅。我們需要將耶路撒冷夷為平地。或許,儘管我已年邁,但我將有幸見到那一天,城牆倒塌,火焰吞噬房屋,居民被刀劍所殺,而聖殿之處將灑滿鹽。到那一天,我終將獲得昭雪!
瑟蕾絲特: (彼拉多大人的話語,帶著一種令人不安的預言性,他的憤恨之深,彷彿已預示了未來羅馬與猶太之間不可避免的衝突。這份宿命感,讓夜空下的空氣都凝重了起來。)彼拉多大人,您對未來的預見,以及對猶太民族的深刻怨恨,確實令人心驚。那份「非此即彼」的決絕,或許也反映了羅馬帝國在面對異質文化時的困境。但拉米亞先生剛才提到,他曾在耶路撒冷發現了猶太人「隱藏的美德」。這讓我想到,即使是同一個民族,不同的個體也會展現出多樣的面向,他們的堅韌與犧牲,也許是您在統治者的視角下難以察覺的。
埃利烏斯.拉米亞: (他微微欠身,似乎想緩和彼拉多的激動情緒,話語中帶著一種詩人般的細膩。)龐蒂烏斯,我能理解你那積壓已久的怨懟和不祥的預感。的確,你所了解的猶太人的性格並未給他們帶來好處。但我在耶路撒冷好奇地與百姓混雜,得以在這些人身上發現你所未曾見到的隱藏美德。我認識一些溫和的猶太人,他們簡樸的習慣和忠誠的心靈,讓我想起我們詩人筆下那位伊巴利亞的老人。而且你自己也曾親眼看到,那些單純的人們,甚至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便在羅馬兵團的棍棒下死去,只為他們所相信的「正義」。這樣的人,不應受到我們的輕蔑。我這麼說,是因為在任何事物上都應保持分寸和平衡。
(他輕輕嘆了口氣,語氣變得有些飄渺,彷彿陷入了某段溫柔的回憶)不過,我必須承認,我從未對猶太男人產生太多好感。但猶太女人,卻令我心生嚮往。那時我還年輕,敘利亞的女人總是輕易地攪動我的感官。她們紅潤的雙唇、濕潤的眼眸,以及在陰影中閃爍的長久凝視,都深深地震撼著我的骨髓。她們塗脂抹粉,身上散發著那獨特的甘松香和沒藥的芬芳,浸潤著香料,她們的肉體是如此稀有而令人愉悅。
本丟.彼拉多: (彼拉多不耐煩地聽著這些讚美,他的臉色越來越沉。)我可不是那種會被猶太女人的蜜罐所誘惑的人。既然妳提到這個,拉米亞,我從未認可妳的放縱。當年妳在羅馬勾引元老院議員的妻子,我之所以沒有對妳多加責備,是因為妳已為那罪行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婚姻對羅馬的貴族來說是神聖的制度,是羅馬賴以存在的基石。至於奴隸或外族女人,妳與她們的關係,若不是讓妳的身體習慣了可恥的軟弱,那根本無足輕重。我必須說,妳太過於自由地向十字路口女神獻祭了,拉米亞,我最責怪妳的,是妳沒有合法結婚,沒有為羅馬生育子嗣,這是每個好公民都應該做的事!
(彼拉多的話語帶著長者教訓晚輩的嚴厲,他的目光中甚至閃爍著一絲對道德規訓的執著。他的話音落下,空氣中似乎多了幾分沉悶。然而,拉米亞卻似乎沒怎麼在聽。)
埃利烏斯.拉米亞: (被提比略流放的拉米亞,此刻彷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他已經喝光了杯中的法勒努姆葡萄酒,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彷彿看到了某個隱形的畫面。)她們跳舞時是如此地慵懶,那些敘利亞的女人啊。我那時在耶路撒冷認識一個猶太女人,她在一個簡陋的棚屋裡,藉著一盞昏暗油燈的光,在一塊破舊的地毯上,高舉雙臂,敲擊著她的鐃鈸起舞。她的背部彎曲,頭向後仰,彷彿被她那厚重的赤褐色頭髮拖曳著,她的眼睛沉浸在肉慾之中,熾熱而嬌媚,柔韌得足以讓克麗奧佩特拉本人都為之妒顏失色。
(他的聲音逐漸低沉,帶著回憶的溫柔與哀傷)我喜歡她的蠻族舞蹈,她那略帶沙啞卻又如此甜美的歌聲,她身上散發出的焚香氣味,以及她彷彿活在半夢半醒之間的狀態。我跟隨她到任何地方。我混跡在她身邊那些卑微的士兵、船夫和稅吏之中。有一天,她消失了,我再也沒見過她。我在那些可疑的小巷和酒館裡找了她很久很久。對我來說,她比希臘葡萄酒更難戒斷。
(拉米亞的眼神變得有些迷離,彷彿在追溯一段模糊的往事,他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但在那份低語中,卻蘊含著某種沉重的轉折,像是命運的齒輪在無聲轉動。)就在我失去她的幾個月後,我偶然得知,她加入了一個小群體,一群追隨一個年輕的加利利奇蹟行者的男人和女人。他名叫耶穌,來自拿撒勒,因為什麼罪名被釘死了,我也不知道。你記得那個人嗎,龐蒂烏斯?
(話音落下,空氣瞬間凝固了。海風似乎也停了,只有遠處海浪輕微的拍打聲,和那來自菲勒格拉安平原若有似無的硫磺氣味,此刻變得異常清晰。整個場景彷彿被凍結在這一刻,等待著彼拉多的回答,一個對歷史關鍵人物的回答。)
本丟.彼拉多: (彼拉多聽到這個名字,他的眉頭緊緊皺起,右手緩慢地抬起,按在自己的額頭上,像是在努力從記憶的深處搜尋著什麼。他那曾審判過無數生命的腦海,此刻卻在一個名字前陷入了困惑。他沉默了幾秒鐘,那份沉默,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力量,更具諷刺。)耶穌……耶穌……拿撒勒來的?(他輕輕搖頭,那動作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迷茫,彷彿一塊浮冰在意識的海洋中緩緩漂移,卻觸碰不到記憶的岸邊。)不。我想不起來了。
(彼拉多最後的話語輕得像一陣風,卻帶來了巨大的衝擊。整個空間彷彿被這份「遺忘」所填滿,那份深沉的空白,比任何宏大的歷史敘事都更令人動容。一個曾經握有生殺大權的巡撫,一個曾參與審判歷史關鍵人物的人,竟然對那份足以改變世界的力量,毫無印象。或許,這正是法朗士的「光之逸趣」吧,以最輕描淡寫的筆觸,描繪出歷史的偶然與人性的健忘。這場「光之對談」至此,彷彿到達了一個高潮,又或許,是一個充滿「留白」的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