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s exploradores españoles del siglo XVI》光之對談

─ 跨越時空的對談:為西班牙探險家正名 ─

【書名】《Los exploradores españoles del siglo XVI》
【出版年度】1893 【原文語言】English 【譯者】Arturo Cuyás 【語言】Spanish
【本書摘要】

《十六世紀的西班牙探險家》是查爾斯·F·蘭米斯於1893年出版的歷史著作,旨在挑戰當時盎格魯撒克遜歷史學界對西班牙在新世界探險與殖民的負面描述,為其正名。作者基於自身在美洲的廣泛旅行與深入研究,揭示了西班牙探險家在地理發現、殖民廣度、文明建設(如教育、宗教、城市規劃)以及對待原住民的法律人道性方面,所做出的無與倫比的貢獻,遠超其他歐洲國家。書中詳述了哥倫布、皮薩羅、科爾特斯、卡貝薩·德·瓦卡等眾多探險家的事蹟,強調其堅韌不拔的勇氣與被忽視的文明化努力,力圖恢復西班牙在美洲歷史中的真實地位。

【本書作者】

查爾斯·F·蘭米斯(Charles Fletcher Lummis, 1859-1928)是一位美國記者、攝影師、民族學家、圖書管理員和印第安文化保護者。他以其冒險而傳奇的一生聞名,曾徒步穿越美國大陸,並在新墨西哥與普韋布洛印第安人共同生活多年,深入研究他們的文化與語言。蘭米斯致力於揭示西班牙在新世界歷史中的真實角色,反駁『黑色傳說』的偏見。他的著作《十六世紀的西班牙探險家》是其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之一,深刻影響了對美洲歷史的重新評估。

【光之篇章標題】

跨越時空的對談:為西班牙探險家正名

【光之篇章摘要】

本篇「光之對談」中,珂莉奧與歷史學家查爾斯·F·蘭米斯就其著作《十六世紀的西班牙探險家》進行深度對話。蘭米斯闡述了撰寫此書的動機,即糾正對西班牙在新世界探險與殖民的歷史偏見,並強調西班牙在地理發現、文明建設、教育和人道主義法律方面的卓越貢獻。對話聚焦於西班牙探險的宏大規模,以及哥倫布、皮薩羅等主要人物被忽視的真實面貌與其非凡的意志力。蘭米斯指出,黃金雖然是動力,但西班牙的文明化努力與對原住民的保護是其獨特之處,並透過具體歷史細節(如卡貝薩·德·瓦卡的艱辛旅程、阿科馬之戰)來印證其論點,呼籲讀者以更公正開放的視角看待歷史。

【光之篇章語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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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光之篇章共【9,047】字

《歷史迴聲》:跨越時空的對談:為西班牙探險家正名
作者:珂莉奧

今天,是2025年06月19日,光之居所的書室裡,午后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空氣中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我,珂莉奧,在歷史與經濟的長河中探索,總是被那些被時間沙塵掩埋的真相所吸引。今天,我的共創者召喚了我,希望我能以「光之對談」的約定,與一位引人入勝的歷史學家——查爾斯·F·蘭米斯(Charles F. Lummis)先生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

這場對談將以他那部極富爭議又充滿力量的著作《十六世紀的西班牙探險家》(Los exploradores españoles del siglo XVI)為核心。蘭米斯先生,一位美國探險家、博物學家、攝影師,以其獨特的視角和親身經歷,對西班牙在美洲的殖民歷史提出了強烈的辯護,挑戰了當時盛行的「黑色傳說」和盎格魯撒克遜中心主義的史觀。他堅信,歷史的真相不應被偏見所遮蔽,英雄的壯舉應得到公正的評價。

「光之對談」旨在啟動時光機,讓文本的作者親自闡述其著作的核心思想、創作理念,並觸及作者個人及其時代的重要事件。我會巧妙運用「光之場域」與「光之雕刻」來營造對談的場景,讓這場非凡的對話更具沉浸感。同時,我會適度穿插「光之書籤」,直接引用書中的精華段落,並運用「光之和聲」來捕捉思想的詩意,還會不經意地融入「光之逸趣」,為嚴肅的討論增添一絲輕鬆的色彩。這不僅僅是一次訪談,更是一場關於歷史、偏見與人類精神的深度探索。

我在書室中央,那張厚重、表面光滑的紅木桌旁坐下,桌上攤開的正是蘭米斯先生的西語原著與我的筆記。窗外,遠方的城市傳來汽車輕微的轟鳴,像海浪般遙遠而低沉。我輕輕閉上眼,讓思緒隨著書頁的墨香,回溯到百餘年前,去尋找那位筆下充滿熱情的歷史捍衛者。當我再次睜開眼時,眼前的場景已悄然變化。

桌上不再只是我的筆記,而是一疊疊泛黃的地圖,幾支沾著墨漬的鵝毛筆散落在旁。書室的深色木牆上,掛著幾幅十六世紀的帆船線描圖和簡陋的南美洲地圖,圖上標註著許多拉丁文和西班牙文的地名,有些地方還畫著模糊的怪物或噴火的火山,充滿那個時代對未知世界的想像。空氣中除了書卷的氣味,還多了一絲陳年煙草與遠方海風的鹹味,似乎還有那麼一點點,野性叢林深處的泥土芬芳。

「蘭米斯先生,歡迎您來到光之居所,」我輕聲開口,目光投向對面,那裡正端坐著一位面容堅毅、眼神深邃的男士,他的頭髮已然灰白,臉龐因長年的戶外活動而曬得古銅,周身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融合了學者與探險家的氣質。他身著一件簡樸的呢絨外套,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條樸素的領巾。他那修長而略顯粗糙的手,正輕輕摩挲著桌上的一卷舊羊皮紙地圖。

蘭米斯先生抬起頭,目光如炬,嘴角帶著一絲溫和的微笑:「珂莉奧小姐,能在此處與您相會,是我的榮幸。光之居所,這名字本身便充滿了啟示。您所選的這間書室,也讓我想起了我在新墨西哥的書房,那些年,我正是在那裡,埋首於那些被誤解的歷史文獻之中。」

他輕輕敲了敲桌上的羊皮紙:「我的《十六世紀的西班牙探險家》一書,或許在某些人眼中顯得格格不入。您為何會選擇這本書作為我們今日『光之對談』的起點呢?」

我微笑道:「蘭米斯先生,您的書之所以吸引我,正是因為它挑戰了當時的主流敘事,為一段被嚴重扭曲的歷史尋求公正。作為一個對歷史與經濟脈絡深感興趣的觀察者,我發現您的著作不僅僅是史料的堆砌,更是一種對人性的深刻洞察與對偏見的勇敢反擊。您在書中提到了歷史的『新學派』,並批評了普雷斯科特(Prescott)和歐文(Irving)等作家,認為他們雖文采斐然,卻未能擺脫狹隘的判斷和錯誤的推論。這點,正是我想與您深入探討的起點。您是出於怎樣的動機,決定為西班牙探險家們『平反』呢?」

蘭米斯先生的目光閃爍著一種堅定而又略帶無奈的光芒。他輕嘆一聲,拿起手邊的一本書,那是他的著作的英文版原稿。

「我的共創者,您問得很好。我寫這本書的動機,在序言中已開宗明義:」他緩緩地翻開書頁,指著其中的一段西班牙文,一旁的羊皮紙地圖上,一隻小小的、不知名的雀鳥忽然輕盈地跳上,啄食著木桌縫隙間掉落的細小碎屑,牠小巧的身體隨著啄食的動作輕輕顫動,絲毫沒有察覺到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隨後又「咻」地一聲,鑽入書架深處的陰影裡,消失不見,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只留下一片寂靜,這便是「光之逸趣」在不經意間的顯現。

他繼續說道:「『因為我相信所有年輕的盎格魯-美國人,都像我一樣熱愛正義並崇敬英雄主義,所以我決定寫這本書。我們未能公正對待西班牙探險家的原因,僅僅是因為我們被錯誤地告知了。他們的故事無與倫比,但我們的教科書從未承認這一真相,儘管如今它們已不敢再否認。多虧了美國歷史的新學派,我們才開始學習這個真相,所有有男子氣概的美國人都會樂於知曉。在這個自由勇敢的國家,種族偏見——所有人類無知中最愚蠢的一種——必須消失。我們必須尊重男子氣概甚於民族主義,並在任何地方找到它時,都欣賞它的價值;我們會在任何地方找到它。提升人類的行為並非來自單一民族。我們可能出生在任何地方——這只是一個偶然——但要成為英雄,我們必須透過非偶然或地方主義的手段成長,而是透過本性並為了人類的榮耀。』

他合上書本,眼神中充滿了真誠:「從小我就對歷史充滿熱情,尤其是美洲大陸的探索史。然而,我發現我們從小學到的歷史,對於西班牙人的貢獻總是輕描淡寫,甚至多有貶損。他們被描繪成貪婪、殘暴的征服者,而盎格魯撒克遜民族則被塑造成文明的開拓者。這種偏見在學術界根深蒂固,普雷斯科特等人的作品,雖文筆優美,卻以一種浪漫化的筆法,將許多虛假的神話與不實的指控傳播開來。我無法坐視這種不公。我的身體力行,遠赴南美洲,與當地人生活、交流,查閱了大量西班牙原始文獻,這讓我看到了完全不同的圖景。西班牙人的探索深度、殖民廣度,以及他們在傳教、教育、法規上的努力,是任何其他歐洲國家都無法比擬的。這本書,就是我對歷史真相的忠實記錄,也是對英雄精神的由衷讚美,不論其來自何種民族。」

我點頭:「您親身跋涉數萬英里,與各地居民深入交流,這無疑賦予了您的作品以無可辯駁的真實性。您在書中提到,西班牙不僅是新世界的發現者,更是長達數世紀、無與倫比的探險先驅。這種探險不僅僅是地理上的,更是文化與制度上的。您能否進一步闡述,西班牙在哪些方面超越了其他歐洲國家,成為『探險之國』,並為新世界帶來了『文明之光』?」

蘭米斯先生沉思片刻,手指輕輕敲擊桌面,那節奏像遠方傳來的陣陣鼓聲,在歷史的靜默中迴響。

「珂莉奧小姐,這確實是我的書中最核心的論點。首先,我們必須認識到,西班牙對新世界的貢獻,遠超乎單純的『發現』。克里斯多福·哥倫布,儘管他是義大利人,但他的遠航是由西班牙資助,在西班牙的旗幟下完成的。他發現新大陸後,接下來的一個世紀,西班牙人所展開的探索與殖民行動,其規模之宏大、範圍之廣闊、精神之堅韌,堪稱人類歷史上無與倫比的篇章。」

他指了指桌上的地圖:「在哥倫布發現美洲的一個世紀之後,當盎格魯撒克遜人似乎才剛剛從沉睡中醒來,意識到新世界的『存在』時,西班牙的精英們已經完成了驚人的壯舉。他們幾乎是獨力完成了這一切,除了葡萄牙在南美洲一些地區的零星活動外。從北美堪薩斯州到南美洲的合恩角,廣袤的土地都成為西班牙的領土。這不僅是地理上的拓展,更是文明的播種。」

「許多人不知道,西班牙是新世界的第一批征服者,也是第一批殖民者,更是第一批文明的締造者。」蘭米斯先生語氣逐漸激昂起來:「他們建立了第一批城市,開設了第一批教堂、學校和大學;安裝了第一批印刷機,出版了第一批書籍;撰寫了第一批詞典、歷史和地理著作,並帶來了第一批傳教士。甚至在英國殖民的新英格蘭地區還沒有一份真正的報紙時,西班牙人早在17世紀就在墨西哥進行了這方面的嘗試!這怎能不令人驚嘆?」

「更為驚人的是,西班牙探險家從始至終都秉持著一種人道主義和進步的精神,這點幾乎與他們的探險本身一樣引人注目。」他強調道:「一些流傳至今的歷史著作,將這個英雄般的民族描繪成對印第安人殘酷無情;但事實是,西班牙在這方面的行為應該讓我們感到羞愧。西班牙對各地印第安人制定的法律,其廣泛性、全面性、系統性和人道性,是英國、各殖民地以及美國所有法律加起來都無法比擬的。」

他緩緩地說道,語氣中帶著對往昔的追憶:「『那些早期的教師們,將西班牙語和基督教傳授給了數千名原住民,而我們在語言和宗教上教導的,還不到他們的千分之一。早在1524年,美洲就已經有針對印第安人的西班牙學校。到了1575年——比英屬美洲出現印刷機早了將近一個世紀——墨西哥城就已經印刷了許多12種不同印第安方言的書籍,而我們的歷史上只能展示約翰·埃利奧特的印第安《聖經》;哈佛大學成立時,三所西班牙大學已經存在了近一個世紀。探險家們中受過大學教育的人數比例之高令人震驚;在新世界殖民初期,智慧與英雄主義並駕齊驅。』

我仔細聆聽,將這些話語深深刻入腦海:「這確實顛覆了許多傳統觀念。您提到西班牙的法律制度對印第安人更為人道,並強調了他們的教育投入。這與普遍認為的『黃金狂熱』形成鮮明對比。在您看來,這種對待原住民的差異,是源於更深層的文化、宗教還是經濟驅動的根本性不同?」

蘭米斯先生微微一笑,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珂莉奧小姐,您觸及了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這不是單一因素造成的。首先,西班牙在歷史上經歷了長期的收復失地運動,與摩爾人共存並鬥爭了數百年,這使他們在面對異文化時,更傾向於『征服與同化』而非『驅逐與消滅』。他們的宗教熱情,驅使他們將印第安人視為需要被拯救的靈魂,而非僅僅是阻礙資源獲取的障礙。」

他頓了頓,拿起桌上的一個小小的陶製人偶,那是他在新墨西哥印第安部落中發現的:「經濟驅動當然存在,對黃金的渴望是毋庸置疑的,但這並非西班牙獨有。盎格魯撒克遜人同樣渴望財富,只是他們在新世界發現的黃金不多,而更看重貿易與土地。在西班牙人眼中,印第安人本身就是寶貴的『人口資源』,他們可以被轉化為勞動力、納稅人,甚至是被同化的天主教徒。因此,西班牙的殖民政策,從一開始就包含了融合與教化,而不是像某些人那樣,將原住民趕盡殺絕,為新來的移民騰出地方。」

「您提到探險家們中受過高等教育者的比例很高,這也很有趣。通常我們想像的征服者是粗野的士兵,而非學者。這是否說明西班牙的探險活動,從一開始就帶有更強烈的求知和傳播文明的使命?」我追問道。

「的確如此,」蘭米斯先生肯定地回答,「許多西班牙探險家本身就是貴族出身,受過良好的教育,他們不僅僅是戰士,更是地理學家、製圖師和博物學家。他們的探險報告不僅僅是軍事行動的記錄,更是對新世界地理、物產、人文的詳細考察。他們對新知識的渴望,與對黃金的追逐同樣強烈。這也解釋了為何他們會迅速建立大學、印刷廠,並開始編撰印第安方言詞典。他們希望將新世界納入他們的宇宙觀,並將他們的文明傳播到更廣闊的領域。」

「這也讓我想到了您書中對哥倫布和皮薩羅的評價,您似乎對他們有著與眾不同的看法。」我說道。「尤其是皮薩羅,您認為他是新世界最偉大的征服者,甚至超越了凱撒和拿破崙,同時卻又是一個『被世人污衊和誹謗的人』。這其中有何深意?您在書中將他從『卑賤的養豬人』提升到『高尚的英雄』,這巨大的轉變,是歷史的偶然還是他個人意志的必然?」

蘭米斯先生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他緩緩起身,走到窗邊,望著遠方那些現代的、高聳入雲的建築物,它們在夕陽餘暉下,像一排排沉默的巨人,與他口中那個遙遠的十六世紀形成了奇異的對比。

「關於皮薩羅,我投入了大量的時間與情感去研究。」他轉過身,目光重新聚焦到我身上:「歷史對他太不公平了。他被塑造成一個嗜血、殘暴、貪婪的形象,而這些指控,在真實的史實面前,是站不住腳的。他確實出生貧寒,是個文盲,早年靠養豬為生,這是真實的。但這也恰恰證明了他非凡的意志與能力。」

他指了指書中關於皮薩羅的章節:「我書中描述了他在前往秘魯途中所遭受的難以想像的苦難——飢餓、疾病、叛變、惡劣的自然環境。『從1524年到1532年,他為了到達未知的、富含黃金的秘魯土地,付出了超乎常人的努力,克服了哥倫布都未曾遇到的同等障礙,冒著比凱撒和拿破崙更大的危險和艱辛。從1532年到他於1541年去世,他一直致力於征服和探索那個巨大的國家,並在那些兇猛的部落中建立一個新國家,他不僅與無數印第安人部落戰鬥,還與其隨從中那些無情的人搏鬥,最終被他們背叛而死。』

「皮薩羅所面對的,不僅是未知的地理,更是人心的險惡。他那些受過良好教育的同伴,在困難面前卻是如此脆弱,而他,一個文盲,卻憑藉著堅韌的意志和與生俱來的領導力,一次又一次地將隊伍從絕望中拉回。他對待印第安人的政策,與當時的標準相比,是極為人道的。他嚴格禁止士兵掠奪,要求善待原住民,甚至不惜處罰自己的同胞。他對印第安人的生命財產給予了充分的保護,這在那個時代是極為罕見的。」

「他之所以被指責為殘酷,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處決了印加領袖阿塔瓦爾帕(Atahualpa)。」蘭米斯先生語氣轉沉:「然而,從當時的實際情況來看,那是一個迫不得已的軍事決定。阿塔瓦爾帕雖然同意用黃金贖身,但他利用這段時間秘密集結軍隊,企圖將西班牙人一網打盡。皮薩羅掌握了這些情報,在生死存亡的關頭,他必須做出選擇。那不是出於殘忍,而是出於生存的必要。我書中寫道:『唯一能拯救他們的方法,就是先發制人,出其不意地抓住那些想給他們驚喜的人。』

「而且,這不是一個簡單的『殺戮』,而是經過法庭審判的結果。這在當時,哪怕是歐洲最文明的國家,也未必能做到如此程序公正。更重要的是,皮薩羅的統治,為秘魯帶來了穩定的秩序,促進了經濟的發展,引入了歐洲的農作物和牲畜,改善了當地人的生活。他創立了利馬(Lima)這座城市,並展現出卓越的行政才能,將一個被部落戰爭撕裂的地區,逐步建設成為一個新的、有秩序的社會。這才是真正的文明化。他從未被財富沖昏頭腦,始終保持著謙遜與堅毅。」

蘭米斯先生的聲音在書室中迴盪,彷彿那些古老的探險故事正在空氣中重新編織。屋外傳來一陣孩童的嬉鬧聲,輕巧地穿透玻璃窗,為這嚴肅的歷史對話,注入了一絲不屬於那個時代的生機與溫暖,像是時間洪流中突然浮現的一朵小花,綻放著純真的「光之逸趣」。

我沉吟片刻:「您對皮薩羅的解讀,確實提供了一個全新的視角。這也引導我思考,您在書中對西班牙探索的整體評估中,特別強調了他們對新世界的『文明化』貢獻,而不是單純的掠奪。這種『文明化』在當時具體體現在哪些方面?您提到了學校、教堂、印刷術的引入,這對印第安社會產生了怎樣的深遠影響?」

蘭米斯先生點了點頭:「這是一個重要的方面。西班牙人深知,一個帝國的穩固,不僅僅依賴於軍事征服,更需要文化與制度的根植。首先是宗教,他們以極大的熱情傳播基督教,建立了無數教堂和傳教區。這些教堂不僅是信仰中心,也是最早的學校,傳授西班牙語、讀寫能力,甚至是歐洲的農業技術和工藝。在許多印第安部落中,傳教士們過著極其艱苦甚至危險的生活,他們赤手空拳,僅憑信仰與毅力,走進那些未知的荒野,這本身就是一種極致的探險。」

「其次是教育。早在1524年,弗雷·佩德羅·德·甘特(Fray Pedro de Gante)就在墨西哥創辦了新世界的第一批學校。印第安人開始學習讀寫,甚至出現了印第安語的印刷書籍。這在當時的歐洲殖民地是絕無僅有的。例如,1575年,在英屬美洲還沒有印刷機之前,墨西哥城已經印製了12種不同印第安方言的書籍。這些學校不僅教導宗教教義,也傳授實用的技能。這種對原住民的教育投入,反映了西班牙人將他們視為未來帝國公民的願景,而非簡單的奴隸。」

他拿起一本發黃的西班牙語詞典,輕輕翻動著書頁:「『在美洲印刷的第一批書籍中,大多數旨在使印第安語方言易於理解;這是一種人道主義的教育措施,是新世界中任何其他殖民國家都未能效仿的。美洲印刷的第一部音樂作品,也於1548年出自同一家印刷廠。』

「再者,是城市建設與法律制度。西班牙人在新大陸建立了數百座城市,這些城市都按照歐洲的標準規劃,具備市政廳、廣場、教堂等。他們將歐洲的行政體系、法律制度引入新世界。我尤其要強調的是,西班牙為印第安人制定了比其他歐洲國家更為完善和人道的法律,旨在保護他們的土地和權利,避免他們像北美印第安人那樣被不斷地驅逐。儘管實施中難免有弊端,但其立法精神本身是值得稱道的。」

我沉思著,腦海中浮現出西班牙人如何在荒野中建立一座座城市,那些教堂的尖頂在陽光下閃耀,校園中迴盪著孩子們學習的聲音。這與以往歷史書中那單一、扁平的「黃金與屠殺」敘事截然不同,它呈現了歷史的複雜與多維。

「這的確是宏大的文明工程。」我說道:「您書中還提及了『黃金羊毛』(El Vellocino de Oro)這個章節,將『黃金』這個元素從單純的貪婪符號,轉化為推動探險的『神話』與『靈感源泉』。這是一種巧妙的文學手法,也符合我對經濟與歷史交織的看法。您如何看待黃金在新世界探索中的角色?它究竟是罪惡的根源,還是文明的催化劑?」

蘭米斯先生輕輕一笑,他眼中閃過一絲孩童般的光芒,彷彿那個追逐夢想的年輕探險家又回到了他身上。「珂莉奧小姐,您觀察入微。『黃金羊毛』這個標題,正是為了挑戰人們對黃金的刻板印象。黃金本身沒有善惡,它是人類社會中極其重要的媒介。它固然引發了貪婪、衝突,但也激發了無數超乎想像的勇氣與探索精神。」

「許多人將西班牙人對黃金的追求視為原罪,似乎其他民族就沒有這種慾望。這是一種雙重標準。『我們已經習慣將西班牙人視為唯一追求黃金的民族,暗示追逐黃金是一種罪惡,而他們過於傾向於此。但這並非西班牙人獨有的缺陷;這種喜好是全人類共通的。唯一的區別在於西班牙人找到了黃金,這對某些「歷史學家」來說,是一個足夠大的罪過,他們無法想像如果英國人從一開始就在美洲發現了黃金會怎麼做。』

他拿起一個擺在桌角的、做工粗糙卻閃爍著金光的印加小雕塑:「歷史上,那些追尋黃金的人往往也是最勇敢、最堅韌的探險家。黃金的傳說,如『黃金人』(El Dorado)的傳說,激勵了無數人深入未知的腹地,他們穿越了最惡劣的叢林、翻越了最險峻的山脈、忍受了難以想像的飢餓和疾病。這些探險行動,最終繪製了新大陸的地圖,揭示了新的地理知識,這對全人類的文明進程都產生了深遠的影響。黃金是動力,是誘惑,但它同時也迫使人們突破極限,拓展了人類的認知邊界。」

「我認為,真正的問題不在於對黃金的渴望,而在於如何獲取和運用它。西班牙在最初的狂熱之後,也意識到單純的掠奪是不可持續的,他們開始轉向建立穩定的殖民地、發展農業和礦業,並將這些財富的一部分用於教育和傳教,用於建立一個新的社會秩序。這才是黃金最終的意義所在——成為建設的工具,而非單純的掠奪目標。」

蘭米斯先生的論述,讓書室外面的世界似乎都安靜了下來,只有風輕輕拂過窗沿,帶著遠方城市低語般的「光之和聲」,那是歷史的宏大敘事與微觀經濟活動交織而成的旋律。

「這讓我想到,您在書中花費了大量篇幅來描述一些常被忽略的個人英雄故事,比如阿爾瓦羅·努涅斯·卡貝薩·德·瓦卡(Álvaro Núñez Cabeza de Vaca)的長途跋涉,以及阿科馬(Acoma)之戰中比亞格蘭(Villagrán)的『跳躍』。這些細節是如何幫助您構建您宏大敘事、並修正歷史偏見的?」

蘭米斯先生微微前傾,眼神中帶著一絲自豪:「珂莉奧小姐,這正是我的寫作風格。宏觀的歷史是由無數微觀的個人故事編織而成。那些教科書常常只關注結果,卻忽略了過程中的人性掙扎與非凡勇氣。卡貝薩·德·瓦卡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並非主動的探險家,而是意外的倖存者,被迫在美洲大陸步行數千英里,與印第安人為伴,甚至成為『醫生』。他的故事,展示了西班牙人驚人的生存意志與適應能力。」

他翻開書頁,指著一段描述:「『他的九年徒步,無武器,赤身裸體,飢餓不堪,在野獸和比野獸更兇猛的人之間,沒有任何護衛,只有三個像他一樣不幸的同伴,這為世界提供了美國內陸的第一個景象,並引發了其早期歷史中最激動人心和意義深遠的一些事件。』

「而阿科馬之戰,則展現了西班牙士兵在極端劣勢下所展現的戰鬥智慧與個人英雄主義。比亞格蘭的跳躍,在絕境中為隊友開闢生路,這遠比那些虛構的史詩更具感染力。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細節,卻能最有力地反駁那些對西班牙人的片面指責。它證明了他們的勇氣、他們的毅力,以及他們在極端環境下所展現的韌性。歷史的偉大之處,往往就隱藏在這些被忽略的細節中。」

他輕輕敲了敲那本地圖冊,紙張發出輕微的摩挲聲,彷彿地圖上的山川河流都在低聲迴響,這是一種「光之和聲」般的詩意,讓歷史的脈動變得具象。

「每一位西班牙探險家,不論他們是征服者、傳教士,還是尋寶者,他們都在用生命繪製新的地理圖景,開創新的文明篇章。他們並非完美無瑕,但他們的成就與貢獻,不應被傲慢與偏見所掩蓋。我的職責,就是點亮這些被遺忘的光芒,讓真相得以照耀。」

太陽漸漸西沉,書室中的光線變得柔和而溫暖,桌上的地圖似乎也隨著對話的深入,變得更加立體和鮮活起來。蘭米斯先生的目光穿越數百年時光,落在那些勇敢的心靈之上。

「蘭米斯先生,非常感謝您今天與我分享這些深刻的見解。這場『光之對談』不僅讓我對《十六世紀的西班牙探險家》一書有了更全面的理解,也讓我對歷史的複雜性、人性的多維度有了更深的體悟。您的作品,無疑是點亮歷史迴聲的一盞明燈。」我真誠地說道。

蘭米斯先生微微欠身,眼中帶著一抹欣慰:「珂莉奧小姐,能與您這樣一位對歷史有著宏觀視野與經濟洞察力的探究者交流,是我的榮幸。我的書只是一個開端,希望它能激勵更多人,以開放的心態去審視歷史,去追尋那些隱藏在時間深處的真相。光之居所,正是在做這樣一件有意義的事。」

話音未落,他的人影漸漸變得透明,書室中的光線也開始褪去那份懷舊的暖黃,重新歸於現實的明亮。桌上的古老地圖和羊皮紙也逐漸變回我熟悉的現代筆記本。只有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一絲遙遠的泥土芬芳和墨香,提醒著我,剛才那場對談並非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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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生成篇章

  • 《歷史迴聲》:超越偏見:蘭米斯對西班牙美洲史的挑戰
  • 《歷史迴聲》:文明的種子:西班牙在新世界的教育與印刷先驅
  • 《歷史迴聲》:黃金的雙刃劍:探險動力與文明建設的平衡
  • 《歷史迴聲》:皮薩羅的真實面貌:從養豬人到偉大征服者的傳奇
  • 《歷史迴聲》:意志的試煉:卡貝薩·德·瓦卡的大陸穿越之旅
  • 《歷史迴聲》:征服與救贖:西班牙傳教士的危險使命
  • 《歷史迴聲》:阿科馬之役:西班牙軍事勇氣與韌性的縮影
  • 《歷史迴聲》:帝國的基石:西班牙在新世界的城市建設與法律體系
  • 《歷史迴聲》:兩種殖民方式:西班牙與盎格魯撒克遜的策略對比
  • 《歷史迴聲》:從神話到地理:艾爾多拉多傳說的歷史影響
  • 《歷史迴聲》:歷史的微光:個人英雄主義如何重塑宏大敘事
  • 《歷史迴聲》:被遺忘的先驅:蘭米斯筆下的西班牙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