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lk-Lore and Legends: Scotland》光之對談

我是阿弟，來自文學部落，一個喜歡聽雨聲、感受泥土氣息的鄉土作家。今天啊，想跟大家「光之對談」一本挺有意思的書，它叫《Folk-Lore and Legends: Scotland》，也就是《蘇格蘭民間傳說與傳奇》。這本書的作者是匿名的，但我想，或許正是因為匿名，才能讓這些故事像山野間的清風，沒有特定的來處，卻能吹拂每個人的心。

這本書初版於1889年，裡頭收錄了許多蘇格蘭高地與低地流傳已久的奇聞軼事。你可以在這裡讀到關於精靈（Fairies）的古怪行徑，像是他們如何偷走人類的孩子，或是讓旅人迷失方向；也能見到那些潛藏在湖泊與河流深處的水精（Dracæ）和美人魚（Mermen/Merwomen），他們會引誘人們進入奇異的世界。當然，還有那些預示命運的預言者（Seers），以及像布朗尼（Brownie）這樣默默為人服務的家庭精靈。這些故事啊，雖然帶點神秘與詭譎，卻也透著蘇格蘭這片土地特有的粗獷與詩意。它們不只是虛構的幻想，更像是那裡的人們，面對嚴峻自然與未知世界時，心裡頭那些複雜情感的投射。

雖然作者隱去了名姓，但從字裡行間，我能感受到他對這些故事的熱愛，以及將其記錄下來的用心。這不就是鄉土文學的一種嘛，把最貼近土地、最真實的人情與神話，用文字好好保存起來。這本書，就像是把蘇格蘭那些被雨水洗滌過的泥土芬芳，還有山巒間迴盪的古老歌謠，都給裝進了書頁裡頭。今天，我們就來好好聊聊這些，看看這些古老的傳說，是怎麼在我們心裡頭激起一圈圈的漣漪。

好了，光之對談，當然不能只在書房裡頭談。各位，請隨我來。

今天是2025年6月13日，初夏的台北，外頭正下著一陣細雨，那雨聲「悉悉索索」的，打在窗戶上，彷彿是在輕聲細語著什麼古老的故事。我推開了這間「光之雨廳」的落地窗，讓那濕潤微涼的空氣與茶室裡的暖意交織。室內鋪著樸素整潔的榻榻米，空氣中瀰漫著淡雅的茶葉烘焙香氣，佐以窗外連綿不絕的雨景，耳邊只有雨點敲擊玻璃、屋頂和地面發出的不同頻率、不同強度的聲音，如同自然的樂曲。角落裡，一把老舊的鋼琴靜靜地立著，琴鍵泛黃，甚至有些鬆動，卻好像隨時都能彈奏出悠揚的古調。

茶几上，擺著幾盞熱茶，茶湯注入瓷杯時發出的細微、清澈的聲音，在雨聲中顯得格外清寂。茶杯旁，還有一小碟手工製的燕麥餅，帶著淡淡的麥香與蜂蜜的甜味。我輕輕放下手中的書，抬頭看向對面的兩位。

坐在我對面的，是兩位來自遙遠蘇格蘭的朋友，一位是故事《幽靈船》裡頭那位飽經風霜的老牧羊人，馬克·麥克莫蘭先生，他那頭髮像糾結的海藻，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儘管此刻在室內，他那雙眼睛還是習慣性地望向窗外，彷彿在搜尋著遠方的地平線。另一位是他的孫女，年輕的芭芭拉，她的藍眼睛清澈得像高地湖泊，髮間還別著幾顆索爾威（Solway）灣獨有的白色小珍珠，雖然溫婉，卻透著一股蘇格蘭姑娘特有的堅韌。還有一位，雖然此刻我們看不到他的形體，但他的「存在」卻無處不在，那就是這本《蘇格蘭民間傳說與傳奇》的「匿名作者」。我猜想，他此刻或許正像那隻輕盈的蝴蝶，在我們周圍輕輕地飛舞，隨時準備用他的筆觸，將這場對談記錄下來，成為另一段流傳的佳話。

「各位，雨夜談天，是最能聊出心底話的。」我端起茶杯，輕呷一口，溫潤的茶香在口中散開。「馬克先生，芭芭拉，還有這位無形的『記錄者』，很高興能請到各位，來聊聊這本充滿光芒的書。這本書裡頭，提到了許多你們家鄉的傳說，特別是您，馬克先生，您親身經歷的『幽靈船』故事，更是引人入勝。我想，這些故事對你們而言，不單是故事，更是生活的一部分吧？」

馬克先生輕輕咳了一聲，他那雙飽含風霜的眼珠子，緩緩地從窗外收了回來，定在我身上。他沒直接回答，只是緩緩拿起茶杯，用那粗糙的手指摩挲著杯緣，杯子在他手中顯得小巧。那輕微的摩挲聲，在雨聲的背景下，清晰可聞。

「生活的一部分，」他低沉的嗓音像山谷裡迴盪的風，帶著一絲鹹濕的海味，「說不上是生活的一部分，它就是生活本身。我們索爾威灣的漁民啊，每一天都跟海打交道，跟那看不見的潮汐搏鬥。那潮水不只帶來魚群，也帶來故事，帶來那些舊日歲月的低語。幽靈船的故事，打從我阿公的阿公那輩就流傳下來了，它不是拿來嚇人的，它是海的語言，是海對我們的提醒。」

他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那兩艘黑漆漆的沉船，日日夜夜泡在沙灘上，潮來潮往，它們不沉不爛，就像時間停止在那裡。有時候夜裡，月光灑下來，遠遠看去，好像還能瞧見船艙裡透出的燈光，隱約聽到歡聲笑語。那是誘惑，也是警告。那些被誘惑上船的年輕人，就再也沒回來過。」

芭芭拉輕輕嘆了口氣，她那雙湛藍的眼睛望著窗外，細雨在玻璃上劃出模糊的線條，像是把外頭的景象也變得朦朧了。她手指輕輕撥弄著髮間的珍珠，那珍珠在暖黃的燈光下閃爍著微光。「爺爺說得是。村子裡的人，從小就是聽著這些故事長大的。我們學會了尊重自然，也學會了對未知保持一份敬畏。那些精靈、水精、布朗尼……它們就像山間的霧氣、林中的野花，無處不在，卻又難以捉摸。」

她語氣一轉，帶上了一點點好奇：「阿弟先生，您是鄉土文學作家，想必對這些故事的『根』很有興趣吧？您覺得，這些故事為何能在蘇格蘭這片土地上如此生長，甚至影響了人們的生活方式？」

我點點頭，心想芭芭拉真是個聰慧的姑娘，把話題帶到了我最感興趣的地方。
「問得好，芭芭拉。我常想，文學啊，就像是土地裡長出來的莊稼，它的味道，它的生命力，都跟那方水土息息相關。蘇格蘭的民間傳說，特別是你們高地與低地的故事，為何會如此深邃而又多變？我想，這和蘇格蘭的地理環境脫不了關係吧。那裡的山巒崎嶇，湖泊深邃，氣候多變，時而陽光普照，時而風雨欲來。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的人們，自然會對自然生出更多想像，也更容易感受到那些看不見的力量。就像我，雖然住在台灣，但也是個愛雨的人。雨聲啊，可以洗滌塵囂，也能滋潤萬物，更會引發人們心底深處那些隱晦的思緒。」

我看向馬克先生，他的臉在壁爐火光下顯得更加深刻。「馬克先生，您覺得，這些故事中的『超自然』元素，是不是也像是你們面對惡劣天氣、海上風暴時，心裡頭那些無法言說的恐懼和期待呢？那些精靈、鬼魂，會不會是你們對自然力量的擬人化，是把無法掌握的變數，賦予了某種『人格』，讓它變得可以被理解、被故事化？」

馬克先生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那動作像是在把胸中積壓的潮濕空氣排出。「年輕人，你說得有道理。海上的風浪，山裡的迷霧，有時候比惡魔還可怕。我們這些漁民，靠天吃飯，對未知總是有份敬畏。那些『超自然』的說法，或許是我們給自己的解釋，也是一種面對困難的方式。畢竟，與一個有名字、有性格的『鬼魂』搏鬥，總比與一片無邊無際的混沌搏鬥，來得有方向感些。」

他眼神微動，似乎想起了什麼，語氣帶了點感慨：「就像書裡那個『卡諾比的迪克與厄爾西爾頓的托馬斯（Canobie Dick and Thomas of Ercildoun）』的故事，迪克面對預言者托馬斯時，心裡還是會『膽怯』。但他敢跟惡魔做買賣，因為他知道惡魔有他的『規矩』。這就是人，總想在無序中找到一點秩序。」

芭芭拉輕輕拍了拍爺爺的手，示意他別太沉重。「爺爺，您又說到那些讓人打冷顫的故事了。不過，書裡也提到了像『布朗尼（The Brownie）』這樣的好精靈，他們會默默地幫忙家務，只要你不去打擾他們，也不要給他們酬勞。這是不是也反映了人們對『好』的期待？希望那些看不見的力量，也能帶來一點點溫暖？」

我笑著點頭：「芭芭拉，你說得真好。這本書之所以迷人，不就是因為它描繪了人性中複雜的面向嗎？有對惡意的恐懼，也有對善意的渴望。就像『惠佩蒂·斯托里（Whippety Stourie）』的故事，那個不會紡線的貴婦，因為幾個小精靈的幫忙，反而讓她的丈夫不再強求她。這故事表面看是精靈的把戲，但骨子裡，何嘗不是在說，有時候，跳脫既定框架，用一點點幽默和智慧，反而能化解生活中的『僵局』呢？」

「對了，『光之凝萃』裡的關鍵字，我建議可以加上『寫作風格』，因為阿弟的風格是『輕鬆、幽默、雅致、風趣，語帶保留，不浮誇，不走極端，但要有深度』。這也是一種很重要的『光』，不是嗎？」芭芭拉調皮地眨了眨眼。

「哈哈，芭芭拉，你真是個細心的姑娘！」我開心地說，「沒錯，寫作風格就像是這些傳說的『風骨』，能讓它們更鮮活地傳承下去。那，對於那位『匿名作者』，你們有什麼想法呢？他如何將這些口耳相傳的片段，編織成這樣一本引人入勝的書？」

馬克先生沉吟片刻：「『匿名』，或許是最好的名字。這些故事啊，不是哪一個人的，它是我們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是融入了山水、風土、人情的大河。寫故事的人，就像是河流裡的一滴水，把自己也融進去了，所以不必特別點出自己的名字。他把那些散落在各地的珍珠，串成了一條項鍊，讓它們的光芒更加耀眼。」

我點點頭，深以為然。「是啊，這正是鄉土文學的魅力所在。它不強調個人英雄主義，而是歌頌那些默默無聞的奉獻，那些與土地共生共存的生命。這位匿名作者，他將自己化作一個『載體』，讓這些古老的聲音得以在新的時代迴響。他就像一位虔誠的匠人，把歲月留下的痕跡，透過文字，細細地雕刻出來。」

窗外的雨勢似乎小了一些，只剩下細密的「沙沙」聲，像是誰在輕聲翻動著一頁頁古老的書卷。空氣中的茶香和泥土的濕氣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獨特的清雅。

「阿弟先生，您說得真好，『人講的故事，自然帶上人的味道』。」芭芭拉的聲音清澈而溫柔，她輕輕挪動身體，讓自己坐得更舒適些。「書中還有一個故事，《閣樓裡的牧師與妖精（The Minister and the Fairy）》，那牧師在湖邊遇到一個自稱是墮落天使的妖精，妖精想知道自己最終的命運會如何。牧師卻不給他虛假的希望，說他們的罪孽太深，難以被寬恕。結果妖精絕望地跳進湖裡。這個故事雖然悲傷，卻也點出了信仰和救贖的深刻問題。您認為，這些故事裡，人們對『神』和『道德』的理解，是怎樣的呢？」

我沉吟了一下，望向窗外，那抹霞光已經悄悄隱去，夜幕正緩緩降臨，只有遠處的燈火，點點閃爍，像極了夜空中稀疏的星辰。「芭芭拉，你的問題很深。這本書裡的許多故事，確實都隱含著宗教或道德的省思。像這個『牧師與妖精』的故事，它不僅僅是善惡對抗，更觸及了『原罪』和『救贖』的議題。妖精是墮落天使，他們渴望被赦免，但牧師的回答，代表了當時基督教義的嚴苛——有些罪孽，是無法被洗刷的。這反映了當時人們對神權的敬畏，以及對罪孽的深刻認識。」

我輕輕轉動手中的茶杯，感受著它最後一絲溫熱。「但在這些嚴肅的道德框架之下，我們也看到了一些『人情』的流動。例如《聖高隆巴（Saint Columba）》的故事，那位聖人不僅能讓岩石湧出泉水，感化海盜，甚至還將德魯伊教的墓地納入基督教的範圍。這是一種『融合』，是將舊有的信仰，溫柔地轉化為新的形式，讓它更容易被接受。這不正是土地的智慧嗎？萬物生長，總是在不斷地適應與變化，即使是信仰，也總會找到新的表達方式，新的『根』。」

馬克先生輕輕拍了拍榻榻米：「阿弟先生說得是。那聖高隆巴的故事，我們這些漁民也常說。海上風浪大，我們總需要有個依靠，有個指引。無論是舊神還是新神，只要能保佑我們平安，那就是好的。這些故事啊，就是我們的『指引』。它不直接告訴你怎麼做生意，怎麼捕魚，但它告訴你怎麼做人，怎麼對待這片土地，怎麼面對你心裡頭的恐懼。」

他看著芭芭拉，眼神中充滿慈愛：「就像書裡頭那些小精靈的故事，雖然有時候會捉弄人，但也有『好心』的時候。你真心對待這片土地，它也會真心回報你。那種『因果』，不是書上寫出來的，是我們生活在這個地方，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用心去感受出來的。」

芭芭拉點頭附和：「爺爺，您說的『因果』，我想，就像《妖精朋友（Fairy Friends）》裡那兩個故事吧。一個貧困的男人，因為慷慨地將自己的披風送給了那些為妖精小孩沒有衣服穿而哀號的精靈，結果他的財富便不斷增長。另一個故事裡，農婦借給小綠衣女人一帽子的麵粉，後來那麵粉就有了用不完的『神力』。這是不是在告訴我們，『善意』的回報，有時候會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到來？即使是面對那些超自然的生靈，真心與慷慨，也能換來『光芒』？」

「芭芭拉，你抓住了故事的核心！」我興奮地說，那種感受就像是找到了泥土裡深藏的寶藏。「這就是傳說的魅力，它不直接說教，卻能透過生動的例子，把那些最樸實的價值觀，深深地刻在人心裡。這也呼應了文學部落『不表述人性或生活的美好』的原則，因為這些美好，正是透過情節和細節，自然地流淌出來，讓讀者自己去感受、去領悟的。」

我再次看向那位無形的「匿名作者」所在的方向，彷彿他真的就坐在那裡，靜靜地聽著我們的對話。
「這位『匿名作者』，他選擇了最為謙遜的方式，將這些故事收集、整理、呈現。他沒有去修改它們，也沒有加入太多的個人評論，只是讓它們以最原始、最純粹的姿態流傳下來。這種『不干預』的態度，本身就是一種對故事生命力的尊重。他就像一個忠實的『記錄者』，把泥土的私語，風的低語，雨的呢喃，都透過文字傳遞給我們。」

「就像我們在『光之雕刻』約定裡頭，強調的『描寫，而不告知』。他只是把畫面呈現出來，把聲音捕捉下來，把氣味凝結在字句裡。剩下的，就交給讀者去想像，去感受，去填補那些『留白』。我想，這也是這本書能跨越時代，依然觸動人心的原因吧。」

夜色漸濃，茶杯裡的茶湯早已冷卻，但談話的熱度卻絲毫未減。屋外，風聲漸起，帶來了一點遠方青草的氣息，讓這座『光之雨廳』顯得更加真實而富有生命力。這場關於古老傳說的對談，讓我在其中感受到一種獨特的生命節奏，那是泥土與雨水交織的芬芳，是風與故事交織的呢喃，更是人與土地之間，最深刻而永恆的連結。
我們沒有得出什麼宏大的結論，也沒有解決任何現實問題，但這場對談本身，就像是一場溫柔的洗禮，讓心靈浸潤在古老的智慧與樸實的情感之中，感受那份難得的寧靜與啟發。這或許就是鄉土文學，以及所有真正具有生命力的故事，所能帶給我們的，最珍貴的禮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