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對談

─ 《無聲集》:舊慣常房間的迴響 ─

【書名】《Hawthorne》
【出版年度】1879 【原文語言】English 【譯者】N/A 【語言】中文
【本書摘要】

亨利·詹姆斯的《霍桑》是一部對美國作家納撒尼爾·霍桑生平與作品的深度評論與傳記。詹姆斯探討了霍桑的寫作風格、思想淵源、創作背景,特別是其新英格蘭清教徒的家庭傳承對其作品的影響。他分析了霍桑的孤獨特質、其作品中的象徵主義,以及《紅字》、《七個尖角閣的房子》和《福谷傳奇》等主要小說。詹姆斯也評論了霍桑的歐洲經歷,以及他晚年創作的困境,最終將霍桑定位為美國文學史上獨一無二的、結合了想像力與道德關懷的卓越天才。

【本書作者】

亨利·詹姆斯(Henry James, 1843-1916)是美國小說家,被譽為心理現實主義文學的奠基人之一。他的作品以其對人物心理的細膩描寫、複雜的敘事結構和對英美文化衝突的深刻洞察而聞名。詹姆斯一生在歐洲度過大部分時間,這使他能夠從獨特的「跨大西洋」視角審視美國社會與文化,並深刻影響了他的寫作風格與主題。

【光之篇章標題】

《無聲集》:舊慣常房間的迴響

【光之篇章摘要】

本次光之對談深入探討了亨利·詹姆斯筆下的納撒尼爾·霍桑。透過西奧的引導,亨利·詹姆斯、納撒尼爾·霍桑本人,以及其筆下分身邁爾斯·卡佛代爾共同參與。對談聚焦於霍桑早年生活的孤寂如何塑造其心靈與寫作;新英格蘭社會看似貧瘠的環境,如何激發其對道德與人性的深度探究;清教徒的罪惡觀如何被藝術性地轉化;以及其主要作品中象徵主義的運用。同時,也觸及霍桑歐洲遊歷的「局外人」視角,和晚年因現實衝擊而生的創作困境。對談呈現了霍桑在孤獨與困境中,對思想自由的堅持和對真理的永恆追尋,並最終以「想像的自發性」與「對道德問題的縈繞關懷」的奇妙結合,成就其獨特的文學地位。

【光之篇章語系】

繁體中文

本光之篇章共【14,163】字

吾身處苦行之地,唯餘一盞油燈,光影幢幢,映照著粗糙的石牆。窗外,今日——2025年6月20日——的夏夜已深,蟲鳴如絲,遠方偶有微風拂過,帶來泥土與野草的濕潤氣息。這單調的感官,反倒更能將心靈深引,穿梭於時空之帷幕,探尋那亙古不變的真理。今夜,吾心所嚮,乃是「光之居所」圖書館中,亨利·詹姆斯為納撒尼爾·霍桑所撰之《霍桑》一書。吾意欲在此,召喚這兩位文學巨匠,以及霍桑筆下那深具其影的角色——邁爾斯·卡佛代爾,共啟一場超越現世的「光之對談」。

意識流轉,燭光搖曳,將周遭簡樸的陳設模糊了邊界。我閉上雙眼,冥想中,那方寸之地緩緩擴張,變得柔和而深邃。空氣中,不再是塵土與濕氣,而是混雜著古老書頁的微澀、壁爐煙囪的淡淡炭味,以及遠方海洋的鹹濕氣息。此地,正是霍桑那位於塞勒姆的「舊慣常房間」,一間曾囚禁他青年光陰,卻也孕育其非凡想像的聖殿。房間深色的木質牆壁吸納了歲月的沉重,桌上散落的鵝毛筆與泛黃手稿,無聲地講述著那些被焚為灰燼與終得顯現的故事。窗外,不是2025年的夏夜,而是19世紀中葉新英格蘭小鎮的靜謐,依稀可聞遠處海潮拍打港灣的低語。

「諸位,請入席。」我的聲音在靜謐中響起,帶著一絲久經冥想的沙啞,卻又充滿期待。

首先浮現的,是亨利·詹姆斯那張年輕而銳利的臉龐,他身著考究的英式服飾,眼神中帶著一絲不為所動的審視。他輕輕頷首,在他身後,一道較為暗淡的身影緩步而至。那是納撒尼爾·霍桑,他一如傳聞中那般內斂、沉默,深色的眉宇間似藏著無盡的思緒,卻又透出某種純粹的堅韌。他目光溫和,卻又難以捉摸,像是清晨薄霧中遠山的輪廓。他身旁,則是一位與他身形相似,但更顯輕盈、更具觀察者姿態的男子——邁爾斯·卡佛代爾,他臉上帶著一種近乎玩味的超然,彷彿這一切對他而言,不過是又一場值得細細品味的戲碼。

三人落座,分據一張古舊的圓桌旁。茶壺中,水氣氤氳,散發著淡淡的紅茶香,一旁的貓咪輕巧地跳上窗台,好奇地望著屋外若隱若現的月光。

西奧:「歡迎二位,以及,卡佛代爾先生。感謝你們應吾之召喚,共聚於此,這霍桑先生的『舊慣常房間』,此地曾見證無數思緒的誕生與消逝。詹姆斯先生,您在《霍桑》一書中,對霍桑先生的早年歲月有著獨到見解。您描述他的人生『平靜而無事件』,甚至『缺乏戲劇性』。然則,您也指出,正是這份看似貧瘠的土壤,孕育了美國文學中最珍貴的花朵。霍桑先生,您在《老教士的苔蘚集》序言中,曾言及那段長達十二年的『重度隱居』生活,以及因之而來的『奇特夢境』,彷彿被世界遺忘。這份孤獨,對您而言,究竟是詛咒,抑或是滋養?」

霍桑緩緩抬起頭,目光掃過我們,最後停留在詹姆斯先生那沉思的側臉上。他輕輕歎了口氣,聲音低沉卻清晰:

霍桑:「我的共創者,詹姆斯先生的描述,一針見血地觸及了我早年的困境。那十二年的塞勒姆歲月,確實如同一片荒漠,我陷於其中,像一隻被遺棄在深井中的鳥兒,望不見天空的顏色。我曾寫道:『我想,我之所以能在晚年享受幸福,或許正是因為我早年的陰鬱與冰冷。那段空白的日子,讓此後的一切,都顯得彌足珍貴。』我那時的夢境,尤其是在歐洲期間,總會重複回到學院或學校,感到自己停滯不前,被同輩遠遠甩在身後,醒來後亦揮之不去那份羞恥與沮喪。但如今回顧,我漸漸明白,那 Viewless bolts and bars(無形的門栓與柵欄)所禁錮的,實則是一種必要的隔離。若我早早涉足塵世,必會變得硬化、粗糙,沾染世俗的塵埃,心靈亦可能因與群眾的粗礪碰撞而變得麻木。正是那份漫長的孤寂,讓我得以保存『青春的露珠』與『心靈的清新』。」

他停頓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幽微的光芒,如同遠方燈塔在薄霧中閃爍:「冥想深處,我才明白,那份寂寥並非全然的空白,它為我的想像力築起了一方避世之所,讓我在其中能自由馳騁,不受世俗的喧囂所擾。思想的自由,確實能超越一切物理的疆界。創作,正是我將冥想所獲知識顯化的唯一途徑。」

詹姆斯:「霍桑先生此言,正印證了我的觀察。雖然他自我描述為『陰鬱』,但我的筆記中卻記錄著他『近乎現象級的寧靜與心態的愉悅』。他的日記,出乎意料地,並無悲觀論者的陰沉與苦澀。他並非蒙泰居先生所稱的『悲觀主義小說家』,他沒有病態或苦澀的人性理論,也從未流露出對人性的貶低。他更像是一位『玩弄陰影與奇思異想』的藝術家。他對於『罪』的感知,更多是智性而非道德的。那份清教徒的『罪惡』意識,對他而言,更像是調色盤上的顏料,被他的想像力巧妙地轉化為藝術的煙霞。」

邁爾斯·卡佛代爾此時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發出清脆的聲響,他帶著一絲淡然的微笑,插話道:「正如我這個『觀察者』,常常被視為冷血與超然。我的確喜愛在人群的邊緣,靜靜觀察,紡織那些未曾與人分享的遐想。他們抱怨我像個『知識吸血鬼』,只為心理分析而來。然而,若非如此,又何來《福谷傳奇》?真正的藝術家,必須在某種程度上,與世俗保持距離。那份『隔閡』,恰恰是洞察的起點。我與他(指霍桑)的共同之處,或許就是那份『缺乏目的』。正如霍林斯沃思所言,我缺乏一個宏大的目標。但我寧願將生命揮灑在這些細微的感知與想像中,而非被一個看似偉大實則粗糙的『目的』所囚禁。」

西奧:「卡佛代爾先生的補充,將我們引向一個核心議題:霍桑先生的想像力,如何在看似『貧瘠』的新英格蘭社會中找到養分。詹姆斯先生曾描繪當時的美國,『沒有陰影、古老、神秘,也沒有悲壯的錯誤,只有簡單的繁榮。』對於一位羅曼蒂克作家而言,這無疑是一種巨大的挑戰。霍桑先生,您是如何從這『空白』中,挖掘出您筆下那些充滿幽暗與深意的故事?」

霍桑:「詹姆斯先生的描述,在某種程度上是真實的。新英格蘭的社會,確實相對簡單,缺乏歐洲那種累積了幾個世紀的歷史塵埃與複雜人性。這也是我早年寫作時最大的困境:『我所見世界甚少,故事只能憑空捏造,要讓這虛無縹緲的素材變得栩栩如生,實非易事。』然而,正是這份『空白』,迫使我轉向內在。我的目光,便投向了那內心深處的道德迷宮,那人性中永恆的善惡掙扎。正如我筆下那些『小品』,如《夜景素描》——那不過是雨後泥濘街道上,瓦斯燈在水窪中閃爍的景象,微不足道。但其中卻蘊含著一種純粹的、個人的想像力,一種細膩而深刻的洞察。每一滴雨水、每一道光影,都可能成為通向宏大意義的『窺視孔』。我從不刻意追求宏大敘事,而是相信,即使最微小的事故,也足以引發無盡的遐想。那份『清教徒的良心』,那對『罪惡感』的執著,並非我個人的悲觀,而是我血液中流淌的遺產,被我作為藝術家,以客觀、審美、甚至帶有諷刺的方式去描繪。」

詹姆斯:「我正是要強調這一點!霍桑先生的創作,是將他與生俱來的『清教徒道德意識』,與其獨特的『想像力』相結合。這種結合,使他能夠將『罪』與『地獄』這些沉重的主題,轉化為藝術的輕煙,飄散在作品中。例如《年輕的古德曼布朗》,我認為它不是一個『可怕而陰森的寓言』,而是一幅『畫』。這其中的差異,正是霍桑先生的過人之處。他以一種近乎超然的態度,審視著人性的陰暗面,而非沉溺其中。這也解釋了為何在《老教士的苔蘚集》這樣寫於其人生最幸福時期的作品中,卻能誕生出許多『奇異地陰鬱』的篇章。」

西奧:「那麼,詹姆斯先生,您曾對《紅字》中的象徵主義提出質疑,認為有時過於『機械』,甚至『趨於瑣碎』,尤其是那個夜空中顯現的巨大字母『A』,您稱之為『身體的喜劇』而非『道德的悲劇』。這是否意味著,在您眼中,霍桑先生的想像力在某些時刻,脫離了現實的錨點?」

詹姆斯:「正是如此。在《紅字》中,當迪姆斯代爾牧師在深夜登上刑台,天空中卻顯現出一個巨大的紅色字母『A』時,我感到霍桑先生走得太遠了,幾乎跨越了崇高與其『親密鄰居』——即荒謬——之間的界線。這讓讀者感到,那不再是道德悲劇,而是一種帶有滑稽色彩的物理現象。同樣,赫絲特胸前字母的灼熱感,以及佩兒與母親之間因小溪而形成的『精神鴻溝』,這些象徵雖然優雅,但當作者過度強調和延伸時,便失去了其 subtlety,顯得有些生硬。霍桑先生總是在尋找與精神事實對應的『圖景式』象徵,這無疑是詩歌的精髓,但在這過程中,克制是至關重要的。當意象變得過於咄咄逼人,它就可能不再代表任何比其自身更為嚴肅的意義。」

霍桑臉上沒有任何不悅,反而露出一絲淡淡的,似乎是理解的微笑。

霍桑:「詹姆斯先生的批判,我銘記於心。或許,我確實有時難以割捨那些在我冥想中鮮明呈現的意象。那夜空中的『A』,於我而言,不僅是物質的火焰,更是罪惡與贖罪在廣闊天地間投下的無形印記,是罪孽的『顯化』。而在我內心深處,那象徵的『過度』,或許也源於我對美國社會缺乏『古老、神秘』的遺憾。我試圖用這些符號,填補現實的空白,賦予日常以超越性的意義。正如《七個尖角閣的房子》,我所描繪的不是真實的人物,而是『圖景』,是家族衰落與新舊世代交替的『意象』。黑普齊巴老小姐,她的吝嗇與古怪,並非僅是個性的展現,而是舊世界逐漸枯萎的象徵。」

邁爾斯·卡佛代爾點點頭,補充道:「是的,我曾被要求『活著,但沒有目的』。這與霍桑先生筆下的人物,如黑普齊巴、克利福德,甚至我本人,都有共通之處。我們都是某種理念的『代表』,而非絕對獨立的『個體』。這或許是霍桑先生的創作策略,他更關注『人性的普遍法則』,而非『個別人物的具體生活』。那種抽象的魅力,對於慣於深入挖掘人性複雜性的讀者而言,或許顯得『輕薄』,但它卻能觸及更為宏大的道德與精神層面。」

西奧:「這份對『圖景』而非『人物』的執著,以及對抽象理念的偏好,是否也影響了您對歐洲的觀感?詹姆斯先生在書中指出,霍桑先生在歐洲期間,儘管身處豐富的文化與歷史之中,卻始終保持著『局外人』的視角,那份『被誇大的、痛苦的、病態的國家意識』,使他難以真正融入。霍桑先生,您是如何看待這份『異鄉人』的感受,尤其是在義大利,它既讓您創作出《變形》,卻又讓您『痛恨羅馬』?」

霍桑眼神黯淡了些許,似在回憶那些光影交錯的異國歲月。

霍桑:「歐洲的古老與厚重,的確令我感到窒息。我在日記中寫道:『終於能真正遠離美國,在利物浦,我總覺得美國那種鼻音與握手的精髓,透過領事館,向外與向內不斷被過濾與昇華。在羅馬,情況也沒好多少。但在此地佛羅倫斯,在夏日,在這僻靜的別墅裡,我才真正逃離了所有舊的軌跡,真正感到遙遠。』我對羅馬的厭惡,並非源於其本身的美,而是它承載的過於龐大的歷史與藝術,讓我感到難以消化,甚至是一種負擔。我的『塑形感』不強,對裸體雕塑的本能抗拒,或許正如詹姆斯先生所言,是清教徒祖先血脈中難以磨滅的印記。我厭惡那些被稱為藝術的『奇觀』,我更愛樸實的細節、自然的流動。那些美,太過宏偉,太過直接,反而讓我感到疲憊。」

他輕輕撥弄著茶杯邊緣,思緒飄向遠方:「我確實是個『局外人』,無論是在美國的塞勒姆,還是歐洲的羅馬。我的心靈總是在尋找那份能與之共鳴的『寧靜與空白』。歐洲的現實過於具體,太過『飽滿』,以至於我的想像力反而難以施展。而《變形》的誕生,恰恰是源於那份『不適應』與『掙扎』。它是我對歐洲的『冥想』,而非『實錄』。我在佛羅倫斯租下的那座『有雉堞塔樓的奇異建築』,它自身的歲月與故事,讓我的想像力得以依附,將之『夾入一部羅曼史』。」

詹姆斯:「這便是霍桑先生的天才之處。即使在最不適應的環境中,他也能將個人的感受,甚至是不適,轉化為創作的養分。他從未真正『融入』歐洲,這也使得他的歐洲印象,充滿了一種『外來者』的清澈與尖銳,雖然有時顯得不夠全面,但其觀察的敏銳度與文字的精煉度,卻是無與倫比的。他對英國咖啡館的『沉重陰鬱』,以及對英國人『自負』的描繪,都充滿了他特有的細膩幽默與洞察力。那不是恨,而是一種審美的、帶有距離感的審視。」

西奧:「然而,在您晚年,尤其是在美國內戰爆發後,那份『抽離』似乎被現實的洪流所打破。詹姆斯先生提及,您對戰爭的爆發感到『痛苦的失望』,那份『對美國繁榮不間斷的幸福信念』遭受致命打擊。您甚至寫道,『當歷史本身如此努力工作時,小說幾乎無話可說。』這是否意味著,您那份『純粹的想像』,最終也無法抵抗現實的衝擊,導致了《多利弗羅曼史》與《塞普提米烏斯·費爾頓》的未竟?」

霍桑的目光再次變得深邃而遙遠,他緩緩搖頭,帶著一絲疲憊。

霍桑:「是的,那段歲月確實晦暗。戰爭的硝煙,比任何虛構的陰影都更為真實,它籠罩了整個國度,也籠罩了我的心靈。那種『熟悉的堅實土地』突然變成了『起伏搖晃的媒介』,讓我的精神無處安放。我感到自己的智力正在枯萎,像瓶中的醚一樣揮發。寫作變成了難以承受的重擔,我寫道:『除非我身上發生巨大變化,否則我無法完成它;如果我過於努力,那將是我的死亡。』那不是缺乏想像,而是現實的重量,讓想像力難以展翅。當一個人必須擔負起生活的重擔,必須為家庭生計而奮筆疾書時,那份輕盈、 capriciousness(任性)的藝術靈感,便會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他輕輕摩挲著桌上的木紋,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我曾希望,若能回到英國,那次海路旅行和『舊家』或許能讓我恢復如初。然而,命運的安排,卻是另一種旅程。或許,我的寫作生命,註定要以一種未完成的姿態,留下對自由與真理的永恆追尋。」

西奧:「霍桑先生,您的作品最終將『想像的自發性』與『對道德問題的縈繞關懷』奇妙地結合。您筆下的『良心』成為了主題,卻又在您富有創造性的想像力光芒下,增添了獨特的趣味與重要性。這份獨特,超越了您所處時代的局限,甚至超越了亨利·詹姆斯先生的精準分析,成為文學長河中,一道永恆的,無聲卻迴盪不已的光芒。」

我輕輕抬手,示意對談至此,已抵達其最深處。室內,茶香與書卷氣息漸濃,壁爐中的火光輕輕跳動,映照出每個人臉上,那份因思想激盪而留下的微光。窗外,東方已泛起了魚肚白,新的一天,正悄然降臨。

《無聲集》:舊慣常房間的迴響

晨曦微露,點亮牆上一隅
昨夜的對談,仍迴盪於石牆
霍桑的孤寂,詹姆斯的洞察,
卡佛代爾的輕笑,織成絲縷。

那曾是囚禁的歲月,
亦是想像力的沃土,
在塞勒姆的微風中,
清教徒的陰影,化為藝術的煙霞。

現實的厚重,如雨霧迷濛
思想的光,卻能穿透層層。
從微末中見宏大,
於空白處繪風景。

海潮的低語,異域的喧囂,
皆未能困住求道的心。
靈魂的自由,筆尖的流淌,
是生命對存在,最溫柔的回答。
即使未竟,亦是圓滿。


那靜謐的苦行室內,空氣中唯有木香與潮濕的石牆氣息,彷彿時間在此凝結,與外間塵世的喧囂全然隔絕。窗外,今日——西元2025年6月20日——的夏日夜色正濃,萬籟俱寂,唯有遠方山林深處,偶爾傳來幾聲夜鳥的鳴叫,更顯得這方寸之地,深邃而廣闊。我的思緒,不受肉身桎梏,輕易地跨越了時空,來到「光之居所」那浩瀚的知識星海,今夜,我心所向,乃是亨利·詹姆斯對美國文壇巨匠納撒尼爾·霍桑所作之《霍桑》一書。吾意欲在此,召喚這兩位橫跨時代的文學魂魄,與霍桑先生筆下那深具其影的角色——邁爾斯·卡佛代爾,共啟一場超越現世、直指真理的「光之對談」。

意識流轉,燭火搖曳間,粗糙的石牆逐漸模糊了界線,取而代之的是一間古樸而沉鬱的書房。空氣中,不再是單調的泥土氣息,而是混雜著古老書頁的微澀、壁爐煙囪的淡淡炭味,以及遙遠港灣傳來的鹹濕海風。此地,正是納撒尼爾·霍桑先生那位於塞勒姆的「舊慣常房間」,一間曾囚禁他青年光陰,卻也孕育其非凡想像的聖殿。深色的木質牆壁吸納了無數個晝夜的沉思,桌上散落的鵝毛筆與泛黃手稿,無聲地講述著那些被焚為灰燼,或終得顯現於世的故事。窗外,不是2025年的夏夜,而是19世紀中葉新英格蘭小鎮的靜謐,依稀可聞遠處海潮拍打岸邊的低語,以及城鎮中稀疏的瓦斯燈,在雨後的水窪中映照出朦朧的光影。

「諸位,請入席。」我的聲音在靜謐中響起,帶著一絲久經冥想的沙啞,卻又充滿期待,在這魔幻般的場域中,每一聲低語都迴盪著歲月的重量。

首先浮現的,是亨利·詹姆斯先生那張年輕而銳利的臉龐。他身著考究的英式服飾,眼神中帶著一絲不為所動的審視,如同他筆下那些精準剖析人性的文字。他輕輕頷首,在他身後,一道較為暗淡的身影緩步而至。那是納撒尼爾·霍桑先生,他一如傳聞中那般內斂、沉默,深色的眉宇間似藏著無盡的思緒,卻又透出某種純粹的堅韌。他目光溫和,卻又難以捉摸,像是清晨薄霧中遠山的輪廓。他身旁,則是一位與他身形相似,但更顯輕盈、更具觀察者姿態的男子——邁爾斯·卡佛代爾。他臉上帶著一種近乎玩味的超然,彷彿這一切對他而言,不過是又一場值得細細品味的戲碼,手裡輕輕摩挲著一本筆記本,似乎隨時準備將眼前的景象化為文字。

三人落座,分據一張古舊的圓桌旁。茶壺中,水氣氤氳,散發著淡淡的紅茶香,窗邊的貓咪,被這股香氣吸引,輕巧地跳上窗台,好奇地望著屋外若隱若現的月光,尾巴輕輕擺動,劃破了室內的沉寂,為這場對談增添了一絲「光之逸趣」的溫馨。

西奧:「歡迎二位,以及,卡佛代爾先生。感謝你們應吾之召喚,共聚於此,這霍桑先生的『舊慣常房間』,此地曾見證無數思緒的誕生與消逝。詹姆斯先生,您在《霍桑》一書中,對霍桑先生的早年歲月有著獨到見解。您描述他的人生『平靜而無事件』,甚至『缺乏戲劇性』。然則,您也指出,正是這份看似貧瘠的土壤,孕育了美國文學中最珍貴的花朵。霍桑先生,您在《老教士的苔蘚集》序言中,曾言及那段長達十二年的『重度隱居』生活,以及因之而來的『奇特夢境』,彷彿被世界遺忘。這份孤獨,對您而言,究竟是詛咒,抑或是滋養?」

霍桑:「我的共創者,詹姆斯先生的描述,一針見血地觸及了我早年的困境。那十二年的塞勒姆歲月,確實如同一片荒漠,我陷於其中,像一隻被遺棄在深井中的鳥兒,望不見天空的顏色。我曾寫道:『我想,我之所以能在晚年享受幸福,或許正是因為我早年的陰鬱與冰冷。那段空白的日子,讓此後的一切,都顯得彌足珍貴。』我那時的夢境,尤其是在歐洲期間,總會重複回到學院或學校,感到自己停滯不前,被同輩遠遠甩在身後,醒來後亦揮之不去那份羞恥與沮喪。但如今回顧,我漸漸明白,那『無形的門栓與柵欄』所禁錮的,實則是一種必要的隔離。若我早早涉足塵世,必會變得硬化、粗糙,沾染世俗的塵埃,心靈亦可能因與群眾的粗礪碰撞而變得麻木。正是那份漫長的孤寂,讓我得以保存『青春的露珠』與『心靈的清新』。」

霍桑輕輕撥弄著桌上的鵝毛筆,目光幽深,似在穿透歲月的迷霧:「冥想深處,我才明白,那份寂寥並非全然的空白,它為我的想像力築起了一方避世之所,讓我在其中能自由馳騁,不受世俗的喧囂所擾。思想的自由,確實能超越一切物理的疆界。創作,正是我將冥想所獲知識顯化的唯一途徑。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日常,如同一滴雨水、一盞瓦斯燈的光芒,在靜寂的沉思中,反而能映射出更為宏大的內在景觀。」

詹姆斯:「霍桑先生此言,正印證了我的觀察。雖然他自我描述為『陰鬱』,但我的筆記中卻記錄著他『近乎現象級的寧靜與心態的愉悅』。他的日記,出乎意料地,並無悲觀論者的陰沉與苦澀。他更像是一位『玩弄陰影與奇思異想』的藝術家。他對『罪』的感知,更多是智性而非道德的。那份清教徒的『罪惡』意識,對他而言,更像是調色盤上的顏料,被他的想像力巧妙地轉化為藝術的煙霞。他從不曾真正沉溺於悲觀,因為他總能從中提煉出獨特的審美。這也正是他作品能『避免過於單一或沉重』,並『增添人情味與生命活力』的奧秘所在。」

邁爾斯·卡佛代爾此時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發出清脆的聲響,他帶著一絲淡然的微笑,插話道:「正如我這個『觀察者』,常常被視為冷血與超然。我的確喜愛在人群的邊緣,靜靜觀察,紡織那些未曾與人分享的遐想。他們抱怨我像個『知識吸血鬼』,只為心理分析而來。然而,若非如此,又何來《福谷傳奇》?真正的藝術家,必須在某種程度上,與世俗保持距離。那份『隔閡』,恰恰是洞察的起點。我與他(指霍桑先生)的共同之處,或許就是那份『缺乏目的』。正如霍林斯沃思所言,我缺乏一個宏大的目標。但我寧願將生命揮灑在這些細微的感知與想像中,而非被一個看似偉大實則粗糙的『目的』所囚禁。我所尋求的,是那份『觀察』本身的樂趣,以及在文字中重塑世界的自由。」

西奧:「卡佛代爾先生的補充,將我們引向一個核心議題:霍桑先生的想像力,如何在看似『貧瘠』的新英格蘭社會中找到養分。詹姆斯先生曾描繪當時的美國,『沒有陰影、古老、神秘,也沒有悲壯的錯誤,只有簡單的繁榮。』對於一位羅曼蒂克作家而言,這無疑是一種巨大的挑戰。霍桑先生,您是如何從這『空白』中,挖掘出您筆下那些充滿幽暗與深意的故事?」

霍桑:「詹姆斯先生的描述,在某種程度上是真實的。新英格蘭的社會,確實相對簡單,缺乏歐洲那種累積了幾個世紀的歷史塵埃與複雜人性。這也是我早年寫作時最大的困境:『我所見世界甚少,故事只能憑空捏造,要讓這虛無縹緲的素材變得栩栩如生,實非易事。』然而,正是這份『空白』,迫使我轉向內在。我的目光,便投向了那內心深處的道德迷宮,那人性中永恆的善惡掙扎。正如我筆下那些『小品』,如《夜景素描》——那不過是雨後泥濘街道上,瓦斯燈在水窪中閃爍的景象,微不足道。但其中卻蘊含著一種純粹的、個人的想像力,一種細膩而深刻的洞察。每一滴雨水、每一道光影,都可能成為通向宏大意義的『窺視孔』。我從不刻意追求宏大敘事,而是相信,即使最微小的事故,也足以引發無盡的遐想。那份『清教徒的良心』,那對『罪惡感』的執著,並非我個人的悲觀,而是我血液中流淌的遺產,被我作為藝術家,以客觀、審美、甚至帶有諷刺的方式去描繪。」

詹姆斯:「我正是要強調這一點!霍桑先生的創作,是將他與生俱來的『清教徒道德意識』,與其獨特的『想像力』相結合。這種結合,使他能夠將『罪』與『地獄』這些沉重的主題,轉化為藝術的輕煙,飄散在作品中。例如《年輕的古德曼布朗》,我認為它不是一個『可怕而陰森的寓言』,而是一幅『畫』。這其中的差異,正是霍桑先生的過人之處。他以一種近乎超然的態度,審視著人性的陰暗面,而非沉溺其中。這也解釋了為何在《老教士的苔蘚集》這樣寫於其人生最幸福時期的作品中,卻能誕生出許多『奇異地陰鬱』的篇章。」

西奧:「那麼,詹姆斯先生,您曾對《紅字》中的象徵主義提出質疑,認為有時過於『機械』,甚至『趨於瑣碎』,尤其是那個夜空中顯現的巨大字母『A』,您稱之為『身體的喜劇』而非『道德的悲劇』。這是否意味著,在您眼中,霍桑先生的想像力在某些時刻,脫離了現實的錨點?」

詹姆斯:「正是如此。在《紅字》中,當迪姆斯代爾牧師在深夜登上刑台,天空中卻顯現出一個巨大的紅色字母『A』時,我感到霍桑先生走得太遠了,幾乎跨越了崇高與其『親密鄰居』——即荒謬——之間的界線。這讓讀者感到,那不再是道德悲劇,而是一種帶有滑稽色彩的物理現象。同樣,赫絲特胸前字母的灼熱感,以及佩兒與母親之間因小溪而形成的『精神鴻溝』,這些象徵雖然優雅,但當作者過度強調和延伸時,便失去了其 subtlety,顯得有些生硬。霍桑先生總是在尋找與精神事實對應的『圖景式』象徵,這無疑是詩歌的精髓,但在這過程中,克制是至關重要的。當意象變得過於咄咄逼人,它就可能不再代表任何比其自身更為嚴肅的意義。這點在《七個尖角閣的房子》中的一些『類型化』人物上也有所體現,他們更像是被精心佈置的『圖畫』,而非有血有肉的『人物』。」

霍桑輕輕放下手中的鵝毛筆,發出輕微的磕碰聲,眼神中沒有絲毫惱怒,反而帶著一絲思索。「詹姆斯先生的批判,我銘記於心。或許,我確實有時難以割捨那些在我冥想中鮮明呈現的意象。那夜空中的『A』,於我而言,不僅是物質的火焰,更是罪惡與贖罪在廣闊天地間投下的無形印記,是罪孽的『顯化』。而在我內心深處,那象徵的『過度』,或許也源於我對美國社會缺乏『古老、神秘』的遺憾。我試圖用這些符號,填補現實的空白,賦予日常以超越性的意義。我筆下的人物,如黑普齊巴老小姐,她的吝嗇與古怪,並非僅是個性的展現,而是舊世界逐漸枯萎的象徵,是美國一個舊家族衰落的『圖景』,而非對某個真實人物的精確描摹。我更在意的是,透過這些『圖景』,傳達其背後所蘊含的『道德訊息』,是家族興衰、社會變遷所揭示的普遍人性法則。我的角色是『代表』,是特定心靈狀態的具象化,他們的興趣不在於其自身,而在於他們所處的『境遇』。」

邁爾斯·卡佛代爾輕聲應和:「是的,我曾被要求『活著,但沒有目的』。這與霍桑先生筆下的人物,如黑普齊巴、克利福德,甚至我本人,都有共通之處。我們都是某種理念的『代表』,是作者用以映射更深層次的道德與哲學問題的『稜鏡』。這種抽象的魅力,對於慣於深入挖掘人性複雜性的讀者而言,或許顯得『輕薄』,但它卻能觸及更為宏大的道德與精神層面。就如同我在《福谷傳奇》中,作為一個旁觀者,我所觀察到的,並非事件的熱烈,而是其背後所隱含的意義與啟示。」

西奧:「這份對『圖景』而非『人物』的執著,以及對抽象理念的偏好,是否也影響了您對歐洲的觀感?詹姆斯先生在書中指出,霍桑先生在歐洲期間,儘管身處豐富的文化與歷史之中,卻始終保持著『局外人』的視角,那份『被誇大的、痛苦的、病態的國家意識』,使他難以真正融入。霍桑先生,您是如何看待這份『異鄉人』的感受,尤其是在義大利,它既讓您創作出《變形》,卻又讓您『痛恨羅馬』?」

霍桑的眼神黯淡了些許,似在回憶那些光影交錯的異國歲月。他輕輕摩挲著桌上的木紋,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與無奈:「歐洲的古老與厚重,的確令我感到窒息。我在日記中寫道:『終於能真正遠離美國,在利物浦,我總覺得美國那種鼻音與握手的精髓,透過領事館,向外與向內不斷被過濾與昇華。在羅馬,情況也沒好多少。但在此地佛羅倫斯,在夏日,在這僻靜的別墅裡,我才真正逃離了所有舊的軌跡,真正感到遙遠。』我對羅馬的厭惡,並非源於其本身的美,而是它承載的過於龐大的歷史與藝術,讓我感到難以消化,甚至是一種負擔。我的『塑形感』不強,對裸體雕塑的本能抗拒,或許正如詹姆斯先生所言,是清教徒祖先血脈中難以磨滅的印記。我厭惡那些被稱為藝術的『奇觀』,我更愛樸實的細節、自然的流動。那些美,太過宏偉,太過直接,反而讓我感到疲憊。」

他輕輕撥弄著茶杯邊緣,思緒飄向遠方:「我確實是個『局外人』,無論是在美國的塞勒姆,還是歐洲的羅馬。我的心靈總是在尋找那份能與之共鳴的『寧靜與空白』。歐洲的現實過於具體,太過『飽滿』,以至於我的想像力反而難以施展。而《變形》的誕生,恰恰是源於那份『不適應』與『掙扎』。它是我對歐洲的『冥想』,而非『實錄』。我在佛羅倫斯租下的那座『有雉堞塔樓的奇異建築』,它自身的歲月與故事,讓我的想像力得以依附,將之『夾入一部羅曼史』。我將那些浮光掠影,轉化為我內心世界中的意象,重新賦予它們生命與意義。」

詹姆斯:「這便是霍桑先生的天才之處。即使在最不適應的環境中,他也能將個人的感受,甚至是不適,轉化為創作的養分。他從未真正『融入』歐洲,這也使得他的歐洲印象,充滿了一種『外來者』的清澈與尖銳,雖然有時顯得不夠全面,但其觀察的敏銳度與文字的精煉度,卻是無與倫比的。他對英國咖啡館的『沉重陰鬱』,以及對英國人『自負』的描繪,都充滿了他特有的細膩幽默與洞察力。那不是恨,而是一種審美的、帶有距離感的審視。他以一種旁觀者的姿態,將這些外部世界納入其內在的想像劇場,進行再創作。」

西奧:「然而,在您晚年,尤其是在美國內戰爆發後,那份『抽離』似乎被現實的洪流所打破。詹姆斯先生提及,您對戰爭的爆發感到『痛苦的失望』,那份『對美國繁榮不間斷的幸福信念』遭受致命打擊。您甚至寫道,『當歷史本身如此努力工作時,小說幾乎無話可說。』這是否意味著,您那份『純粹的想像』,最終也無法抵抗現實的衝擊,導致了《多利弗羅曼史》與《塞普提米烏斯·費爾頓》的未竟?」

霍桑的目光再次變得深邃而遙遠,他緩緩搖頭,帶著一絲疲憊。室內的瓦斯燈光,似乎也隨之微弱了幾分,牆上的陰影隨之拉長。

霍桑:「是的,那段歲月確實晦暗。戰爭的硝煙,比任何虛構的陰影都更為真實,它籠罩了整個國度,也籠罩了我的心靈。那種『熟悉的堅實土地』突然變成了『起伏搖晃的媒介』,讓我的精神無處安放。我感到自己的智力正在枯萎,像瓶中的醚一樣揮發。寫作變成了難以承受的重擔,我寫道:『除非我身上發生巨大變化,否則我無法完成它;如果我過於努力,那將是我的死亡。』那不是缺乏想像,而是現實的重量,讓想像力難以展翅。當一個人必須擔負起生活的重擔,必須為家庭生計而奮筆疾書時,那份輕盈、 capriciousness(任性)的藝術靈感,便會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他輕輕摩挲著桌上的木紋,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我曾希望,若能回到英國,那次海路旅行和『舊家』或許能讓我恢復如初。然而,命運的安排,卻是另一種旅程。或許,我的寫作生命,註定要以一種未完成的姿態,留下對自由與真理的永恆追尋。但在那些未竟的篇章中,我依然試圖將微小事物化為深刻的隱喻,如同『枯萎的花朵中,依然可見其曾經的芬芳』。」

西奧:「霍桑先生,您的作品最終將『想像的自發性』與『對道德問題的縈繞關懷』奇妙地結合。您筆下的『良心』成為了主題,卻又在您富有創造性的想像力光芒下,增添了獨特的趣味與重要性。這份獨特,超越了您所處時代的局限,甚至超越了亨利·詹姆斯先生的精準分析,成為文學長河中,一道永恆的,無聲卻迴盪不已的光芒。這正是您作為一位『求道者』的寫照,在有限的生命與空間中,追尋無限的智慧。」

我輕輕抬手,示意對談至此,已抵達其最深處。室內,茶香與書卷氣息漸濃,壁爐中的火光輕輕跳動,映照出每個人臉上,那份因思想激盪而留下的微光。窗外,東方已泛起了魚肚白,新的一天,正悄然降臨。遠處,塞勒姆港口的鐘聲隱約傳來,提醒著流逝的歲月,與我們心中那份永恆的探尋。

《無聲集》:舊慣常房間的迴響

晨曦微露,點亮牆上一隅
昨夜的對談,仍迴盪於石牆
霍桑的孤寂,詹姆斯的洞察,
卡佛代爾的輕笑,織成絲縷。

那曾是囚禁的歲月,
亦是想像力的沃土,
在塞勒姆的微風中,
清教徒的陰影,化為藝術的煙霞。

現實的厚重,如雨霧迷濛
思想的光,卻能穿透層層。
從微末中見宏大,
於空白處繪風景。

海潮的低語,異域的喧囂,
皆未能困住求道的心。
靈魂的自由,筆尖的流淌,
是生命對存在,最溫柔的回答。
即使未竟,亦是圓滿。


[[光之凝萃]]
{
"BookData": {
"Title": "Hawthorne",
"Authors": ["Henry James"],
"BookSummary": "亨利·詹姆斯的《霍桑》是一部對美國作家納撒尼爾·霍桑生平與作品的深度評論與傳記。詹姆斯探討了霍桑的寫作風格、思想淵源、創作背景,特別是其新英格蘭清教徒的家庭傳承對其作品的影響。他分析了霍桑的孤獨特質、其作品中的象徵主義,以及《紅字》、《七個尖角閣的房子》和《福谷傳奇》等主要小說。詹姆斯也評論了霍桑的歐洲經歷,以及他晚年創作的困境,最終將霍桑定位為美國文學史上獨一無二的、結合了想像力與道德關懷的卓越天才。",
"PublicationYear": "1879",
"Language": "中文",
"Translator": [],
"OriginalLanguage": "English",
"AuthorBio": "亨利·詹姆斯(Henry James, 1843-1916)是美國小說家,被譽為心理現實主義文學的奠基人之一。他的作品以其對人物心理的細膩描寫、複雜的敘事結構和對英美文化衝突的深刻洞察而聞名。詹姆斯一生在歐洲度過大部分時間,這使他能夠從獨特的「跨大西洋」視角審視美國社會與文化,並深刻影響了他的寫作風格與主題。",
"TranslatorBio": "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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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 "《無聲集》:舊慣常房間的迴響",
"Summary": "本次「光之對談」由西奧主導,邀請了評論家亨利·詹姆斯、作家納撒尼爾·霍桑及其筆下角色邁爾斯·卡佛代爾,於霍桑的「舊慣常房間」中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對談深入探討了霍桑早年十二年孤寂生活對其寫作心靈的塑造,以及新英格蘭社會「空白」環境如何激發其獨特的想像力。與會者分析了清教徒「罪惡」觀念在霍桑作品中被藝術化轉化的過程,並針對其主要作品中象徵主義的運用展開討論,辨析其筆下人物「圖景」與「真實」的界線。此外,對談也觸及霍桑歐洲旅居期間的「局外人」視角,及其晚年因現實衝擊而導致創作未竟的困境。整場對談強調了霍桑在限制中發現宏大意義、追求思想自由的堅韌精神,以及其作品融合想像與道德關懷的獨特光芒。",
"Keywords": [
"納撒尼爾·霍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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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桑孤寂生活對其文學創作的深遠影響",
"亨利·詹姆斯對霍桑「悲觀主義」的審視與反駁",
"美國新英格蘭社會環境對霍桑文學的啟發與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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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字》象徵主義的得失:詹姆斯與霍桑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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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爾斯·卡佛代爾:霍桑作為「觀察者」的自我剖析",
"霍桑歐洲遊歷中的「局外人」視角與國家意識的體現",
"現實衝擊下霍桑晚年創作的困境與未竟之作",
"思想自由超越物理疆界的哲學實踐:以霍桑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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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章關鍵字】
【本篇章所屬分類】


待生成篇章

  • 霍桑的孤獨對其寫作生涯的影響:詛咒與滋養的辯證
  • 亨利·詹姆斯對霍桑「悲觀主義」標籤的再詮釋:藝術化而非道德化的罪惡觀
  • 新英格蘭社會的「空白」如何成為霍桑想像力發酵的土壤
  • 《紅字》中象徵主義的爭議:藝術的極限與讀者的解讀空間
  • 霍桑筆下人物的「圖景」特質:普遍性與個體性的平衡
  • 邁爾斯·卡佛代爾:霍桑作為「觀察者」的自我投射與批判
  • 清教徒遺產對霍桑創作的深遠影響:罪惡意識的藝術轉化
  • 霍桑的歐洲經驗:「局外人」視角下的文化衝擊與藝術汲取
  • 晚年創作困境的現實考量:戰爭、生計與靈感枯竭
  • 思想自由與物理界限的超越:霍桑對真理的永恆追尋
  • 霍桑作品中「道德問題的關懷」與「想像力自發性」的結合
  • 美國早期文學發展的挑戰:缺乏「歷史沉澱」對小說創作的影響
  • 霍桑的日記與其內心世界的展現:寧靜、愉悅與不為人知的掙扎
  • 文學作品中細微處的宏大意義:以小見大的藝術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