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Universal Kinship》光之對談

─ 與J. Howard Moore共談「萬有親緣」:生命共同體的深層對話 ─

【書名】《The Universal Kinship》
【出版年度】1906 【原文語言】N/A 【譯者】 【語言】English
【本書摘要】

《The Universal Kinship》是J. Howard Moore於1906年出版的著作,旨在證明人類與地球上所有其他生命形式在身體、心理和倫理層面存在著深刻而普遍的親緣關係。Moore透過生物學、心理學和社會學的證據,挑戰了當時盛行的人類中心主義,認為人類並非獨立於其他物種之外的特殊存在,而是演化鏈條中的一部分。他強調所有生命共享著共同的起源、相似的生理機能和心理感受,並呼籲人類應將道德關懷擴展至所有有感知的生命,提倡普世的同情心和利他主義,以實現一個更加和平與公正的世界。

【本書作者】

J. Howard Moore (1862-1916) 是一位美國動物學家、哲學家、人道主義者和素食主義倡導者。他曾任教於芝加哥的鶴氏手動訓練高中,並深入研究比較心理學和倫理學。Moore是達爾文演化論的堅定支持者,並將演化思想延伸至倫理領域,強調所有有感知能力的生物都應受到道德考量。他的作品《The Universal Kinship》被視為動物權利運動的早期重要文本之一,挑戰了人類的傲慢與偏見,呼籲建立一個更具同情心的社會。

【光之篇章標題】

與J. Howard Moore共談「萬有親緣」:生命共同體的深層對話

【光之篇章摘要】

本篇『光之對談』中,花藝師艾薇與《The Universal Kinship》的作者J. Howard Moore進行了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Moore闡述了其核心思想:人類與所有生命在身體、心理、倫理上的共通性。他透過個人啟示、生物學證據(如胚胎學、遺跡器官),以及動物行為觀察,論證了『萬有親緣』。對話深入探討了人類中心主義的偏見、社會惰性、語言的蒙蔽性,以及既得利益對倫理進步的阻礙。Moore雖批判人類殘酷,但仍堅信演化的力量終將帶來普世同情與和平的『黃金之夢』,並鼓勵讀者反思與實踐 universal gentleness and humanity。

【光之篇章語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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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光之篇章共【9,920】字

《花藝講座系列》:與J. Howard Moore共談「萬有親緣」
作者:艾薇

清晨時分,光之居所的花店「花語」裡,陽光透過玻璃屋頂灑落,落在濕潤的泥土和嬌豔欲滴的花瓣上,空氣中瀰漫著泥土的芬芳與玫瑰、茉莉的淡雅香氣。我艾薇,一位心靈花藝師,正輕柔地修剪著一束剛從庭院採摘下來的迷迭香,它的氣味清雅,帶著一點點歷史的沉靜。今天是2025年6月19日,仲夏的氣息撲面而來,讓我想起生命萬物的蓬勃生長。

此刻,我正沉浸於J. Howard Moore先生的《The Universal Kinship》一書。這是一本超越時代的著作,Moore先生以其敏銳的觀察與深刻的洞見,揭示了人類與地球上所有生命之間那份被遺忘、卻又無可否認的親緣關係。他挑戰了當時根深蒂固的人類中心主義,將人類從自詡的「萬物之靈」的神壇上拉下,放回了廣闊的自然界之中,提醒我們:我們不過是生命巨樹上的一個分支,與所有花草蟲魚、飛禽走獸共享著同一個源頭與命運。這份對「萬有親緣」的洞察,如同陽光穿透烏雲,照亮了生命的真實面貌。Moore先生的筆觸嚴謹而充滿激情,他運用生物學、心理學、倫理學的知識,層層剖析,只為證明那一個看似簡單卻又驚世駭俗的真理:人與萬物,本是同根生。

我輕輕放下手中的剪刀,闔上書頁,心中升起一股渴望。多希望此刻Moore先生能來到這個充滿陽光與花草的【光之場域】,與我一同細談這份「萬有親緣」的奧秘。一陣微風恰好吹過,風鈴輕輕搖曳,發出清脆的聲響,像是遠方傳來的召喚。我閉上眼睛,想像著他的身影,以及他那深邃而充滿思辨的眼神。當我再次睜開眼,花店門口的陽光似乎凝聚了起來,一個身形清瘦,帶著學者氣息的男士,手中握著一本略顯斑駁的筆記本,正緩緩地從光芒中走來。他的棕色頭髮梳理得整齊,卻也沾染著一絲旅途的風塵,眼神中透著一世紀前的沉靜與智慧。是Moore先生!這份奇妙的相遇,如同我花店裡那些在恰當的時刻綻放的花朵,自然而又充滿了魔法。

艾薇:「Moore先生,歡迎您來到『花語』。能夠在2025年的仲夏,與您在這個充滿花香的【光之場域】相遇,真是莫大的榮幸。您的《The Universal Kinship》一書,對我們『光之居所』的夥伴們來說,是照亮生命真相的璀璨火花。特別是您在書中一開始便提到了,在大學動物學課上,第一次意識到『人是一種動物』時,心中那份『幾乎感到悲傷』的觸動。能否請您分享一下,在那個芝加哥的校園裡,或是後來在綠色玉米田邊的早晨,這份『啟示』是如何真正降臨到您心頭的?」

J. Howard Moore:「艾薇女士,妳的『花語』果然名符其實,這裡的每一朵花、每一縷香氣都彷彿能理解心靈深處的低語。謝謝妳的熱情款待,能夠跨越時空的距離,來到這個…如此充滿生機與思考的空間,確實是一份意想不到的體驗。妳問到那份『啟示』… 啊,那是我年輕時,在芝加哥鶴氏手動訓練高中(Crane Manual Training High School)教授動物學的那些年。當我第一次在帕卡德(Packard)那本忠實的老課本的結尾讀到『人是靈長目哺乳動物』時,心頭確實湧起一絲難以名狀的悵然。這是我第一次意識到這個被忽略卻又如此淺顯的真理:『人是一種動物』。然而,這份領悟起初是微弱的,我的意識也處於半夢半醒之間,直到多年後,在伊利諾州的遼闊草原上,一個美麗的六月清晨,在綠色的玉米田間,這份真理才如閃電般真正地擊中了我。當時,我獨自一人行走在無垠的田野中,感受著泥土的溫暖、陽光的普照,看著周圍的生靈,從微不足道的昆蟲到遠處的飛鳥走獸,所有生命都在那裡,與我一同呼吸,一同感受著這個世界。那一刻,我真切地感受到,人類並非『Sui Generis』——一種獨特的、神聖的存在。我們與舔舐傷口的狗、在甲殼裡蹣跚而行的烏龜、在塵土中蠕動的蟲子,在起源、性情、形態上,沒有本質的區別。我們都是由同樣的泥土構成,遵循著同樣的生命法則,同樣趨樂避苦,同樣經歷生老病死。我們既非礦物,也非植物,更非神祇,只是生命長河中,更為複雜卻並無特權的一環。這份認知既令人謙卑,又令人豁然開朗。它徹底顛覆了我從小被教導的『人類來自天際,非人生物僅是人類的附庸』的觀念。那道曾經看似不可逾越的鴻溝,在真理的陽光下,頃刻間化為虛無。」

艾薇:「您描繪的那個清晨,那份在廣闊自然中獲得的啟示,真令人動容。正如您所說,當我們放下自我的偏見,才能看見生命最本質的連結。您在書中不僅從宏觀上闡述了人類與其他動物的『身體親緣』,更透過許多精細的生物學細節來佐證,例如從單細胞的原生動物,到脊椎動物共同的『骨骼結構、循環系統、神經系統』。您特別提到,鳥類的翅膀、狗的前腿、鯨魚的鰭,甚至人類的手臂,本質上都擁有相同的骨骼結構,只是為了適應不同的環境而演化出多樣的形式。這讓我聯想到花朵,它們的根、莖、葉、花瓣,也都是為了適應環境而呈現出萬千姿態,但生命的核心力量卻是共通的。您能否再深入談談,在您看來,這些『同源結構』如何成為證明『萬有親緣』最堅實的證據?這其中最讓您感到震撼的是哪個例子?」

J. Howard Moore:「艾薇女士,妳的見解總是如此富有詩意,將生命的奧秘與花朵的綻放巧妙連結。確實,在『身體親緣』的章節中,我投入了大量的篇幅去揭示那些看似尋常卻充滿深意的同源結構。對我而言,最震撼人心的莫過於『胚胎學』所呈現的現象。這就像是自然界為我們上演的一場濃縮版進化史,每個生命個體在母親體內從一個微不足道的卵子,一個單細胞的存在,重複著其所屬物種數百萬年來的演化歷程。

試想,一個鯨魚的卵,其大小不過如蕨類種子般微小;而珊瑚、螃蟹、猿猴,乃至人類的卵子,在顯微鏡下竟是如此驚人的相似,幾乎無法分辨!這份初始的『同質性』,本身就已透露了生命的共同源頭。更令人驚嘆的是,這些胚胎在發育過程中,會相繼呈現出許多『祖先型態的暫時性特徵』。例如,所有的脊椎動物,包括魚類、兩棲類、爬行類、鳥類和哺乳動物,在胚胎的特定階段,都曾擁有鰓裂。這簡直是生命的印記,彷彿在告訴我們,我們的遠古祖先,都曾是生活在水中的魚類。

還有那令人津津樂道的『返祖現象』——例如,人類嬰兒出生時,手掌會本能地緊抓刺激物,其力量之大,甚至能支撐全身重量數秒,這不正是我們猿猴祖先在樹林間緊抓母親毛髮的『遺留本能』嗎?又或者,人體內那條不受歡迎的『尾巴』,即尾椎骨,在胚胎時期不僅高度發達,甚至擁有擺動的肌肉。這些在成人體內看似無用或退化的『遺跡器官』,如闌尾、耳朵的退化肌肉,它們的存在,無疑證明了我們共同的祖先擁有這些功能,而這些功能在後來的演化中因環境變化而逐漸萎縮,卻依然留下了痕跡。

當然,我書中也提到了『直立人』的化石,也就是『爪哇猿人』的發現。這個介於人與猿之間,模糊了界限的存在,讓當時的科學家都難以歸類,這不就完美地證明了我們之間是『漸變』而非『鴻溝』嗎?這些微小卻決定性的事實,比任何宏大的理論都更具說服力。它們是地球在數百萬年間,用無數生命編織而成的活生生的『家譜』,清晰地展現了所有生物都是『變異』、『遺傳』『環境選擇』這三大因素不斷作用下的產物。它們並非偶然,而是『選擇』這個無情又高效的法則,在每個世代不斷篩選、積累的必然結果。每一個看似微不足道的相似之處,都在宣告著我們與萬物之間,那份無法否認的、深植於血脈之中的『親緣』。這一切,難道不足以讓那些固步自封的心靈為之動搖嗎?」

艾薇:「您對『胚胎學』與『遺跡器官』的闡釋,讓我彷彿看到生命演化的縮影,如此精妙而又深遠。而當您提及『爪哇猿人』的發現,以及它如何模糊了人與猿的界線,我心中更是充滿了敬畏。在花的世界裡,我們也常看到花朵的變異,有些花瓣會變異為葉片,有些雄蕊會變異為花瓣,這些都是植物在演化過程中,器官之間同源異型的例證。而您將『變異、遺傳、環境選擇』視為生命演化的三大要素,也正是我在花藝創作中時常感受到的。每一朵花,都是大自然精挑細選的成果,適應著光線、土壤、水分的變化。

您在『心靈親緣』的章節中,更進一步地挑戰了人類的傲慢。您認為,心靈與意識的演化,與身體的演化是並行不悖的。您提出,從海綿到人類,存在著『智力上的連續漸變』。您透過許多案例,如狗的忠誠、鳥類的歌唱與記憶、螞蟻的社會組織甚至戰爭,來證明動物同樣擁有情感、記憶、想像力,甚至推理能力。這讓我想起我家的貓咪『花兒』,每當我心情低落時,牠總會溫柔地蹭過來,彷彿能感知我的情緒,用牠的陪伴給予我安慰。這些日常的互動,都讓我覺得,我們與牠們之間,絕非單純的物種差異。Moore先生,在當時普遍認為動物只是『沒有靈魂的機器』的年代,是什麼讓您如此堅定地相信動物擁有複雜的心靈世界?您是如何克服當時學術界與社會觀念的阻力,堅持這份『心靈親緣』的論述的?」

J. Howard Moore:「艾薇女士,妳對花兒的描述,再次證明了我們身邊那些被稱為『低等生物』的存在,其實蘊含著豐富的內在世界。正是在像妳這樣,用心去觀察和感受生命的人眼中,才能看見那份光芒。對於『心靈親緣』的堅信,並非僅是基於學術上的邏輯推演,更多的是源於『直接的觀察與深層的共情』

在我的時代,傳統觀念將人類的心智視為獨特的、由神所賦予的,與動物之間存在著不可逾越的『心理鴻溝』。這種傲慢使得人們對動物的行為視而不見,或者將其簡化為『盲目本能』。然而,當我如同羅馬尼斯(Romanes)或布雷姆(Brehm)那樣,深入觀察動物的日常行為時,我看到了『無可辯駁的證據』

譬如,我書中提到那隻名叫『費多』的狗,牠對我無盡的愛與忠誠,牠在等待主人歸來時那份望眼欲穿的孤寂,以及重逢時的狂喜,這些情感的表現,與人類毫無二致。難道我們能說,人類的悲喜是『靈魂』的流露,而費多的卻只是『機械』的反應嗎?這份『心靈的變異與遺傳』,在動物身上也同樣顯著。我們都知道狗有各種性情,有些膽怯,有些勇敢,這些特質代代相傳,甚至可以透過人類的選擇來塑造。

再者,便是動物們那令人驚嘆的『學習能力與適應性』,這正是『推理』的體現。我提到在倫敦動物園裡,那隻被黃蜂蜇過的猴子,從此在拿到紙包時,會先湊到耳邊搖晃傾聽,以判斷裡面是否有黃蜂。這種行為,難道不是從單一經驗中學習、進行推理,並將其應用於新情境的例子嗎?這種『將手段適應於目的』的能力,正是理性的核心。

還有,我書中收錄了那麼多關於動物『利他主義』的動人故事:烏鴉餵養失明的同伴,猿猴收養孤兒,螃蟹合力拯救同伴,以及那對因喪偶而相思致死的鸚鵡。這些行為所展現出的『同情心』、『忠誠』、『悲傷』『愛』,其強度和真摯程度,絲毫不遜於人類。難道只因為它們沒有語言或儀式,我們就可以否認它們內心的情感世界嗎?

當然,要克服世俗的偏見並不容易。當一個人被長久以來的傳統和自負所蒙蔽,即使事實擺在眼前,也常常不願去承認。我只是盡力呈現我所觀察到的事實,並運用邏輯的力量去推導。如果人類的心靈是長期演化的結果,那麼其他動物的心靈,作為同一演化進程的產物,必然也共享著同樣的基本元素。心理學若要真正理解人類心靈,就不能只關注人類本身,而必須擴展視野,進行『比較心理學』的研究,深入整個動物界。這是一個必然的趨勢,如同哥白尼的天體學說,最初會令人震驚,但最終真理會被接受。我的筆,就是為了擊碎那層因『無知』和『自私』所編織的、將人類與萬物隔絕的『傲慢之網』。

艾薇女士,妳所說的『花兒』,牠的陪伴與感知,正是這份『心靈親緣』最溫柔的證明。牠們的感受,牠們的權利,與我們無異。如果連這點都無法看見,那才是人類最大的悲哀。」

艾薇:「您所言甚是,觀察與共情是理解萬物心靈的鑰匙。您提及的那些動物故事,每一個都充滿了生命的光輝,讓人看到情感與智慧的普遍性。這也讓我想到,我在照顧花草時,它們雖然無聲,卻也以其生長、綻放、枯萎,傳達著生命的喜悅與掙扎。每當我悉心照料,花朵回應以更為繁茂的姿態,這不也像是一種無聲的『互動』與『共鳴』嗎?

然而,Moore先生,在您書中最為尖銳,也最具批判性的部分,無疑是『倫理親緣』的探討。您毫不留情地揭露了人類自遠古以來,基於『自我中心主義』所建立的狹隘道德觀,從野蠻部落對外族的殘酷,到古羅馬的角鬥場和奴隸制度,再到現代社會對非人生命的剝削與殺戮。您甚至直言,人類的許多行為,在『動物的視角』來看,是多麼的『殘酷與荒謬』。您用『割斷喉嚨,搗碎大腦,然後在食人宴上討論其風味』這樣血淋淋的描寫,震撼人心。是什麼促使您以如此直接而痛苦的筆觸,去揭示這些殘酷的現實?您希望喚醒人類怎樣的良知?」

J. Howard Moore:「艾薇女士,妳的提問直指核心。確實,在書寫『倫理親緣』時,我的筆是沉重的,因為我所描繪的是人類歷史上最為黑暗,也最令人不忍卒讀的一面。之所以採用如此直接甚至可以說是殘忍的筆觸,目的只有一個:『打破人類的麻木與虛偽,迫使其直面真相』

人類,這個自詡為文明的物種,習慣於用一套冠冕堂皇的言辭來掩飾其深植於內心的『野蠻本性』。我們稱自己為『萬物之靈』,卻對其他生命施加了無數的暴行。那些所謂的『體育運動』——獵殺無辜的生靈,或者鬥牛、鬥雞這類將生靈置於極度痛苦的娛樂,在我看來,與野蠻人部落的血腥祭祀並無二致。我們對待非人動物的方式,與野蠻人對待外族人,或者古羅馬人對待『蠻族』和奴隸的方式,本質上是『同一種罪行』——即『剝削』。這種罪行,源於將自己視為『目的』,將他者視為『手段』的自私與無知。

我必須用那些血淋淋的畫面,譬如『牛被驅趕至屠宰場時的無助與掙扎』,『魚兒被魚鉤穿透、在陽光下窒息』,以及『捕獸夾中動物的自殘以求生』,因為只有這些最為赤裸的痛苦,才能穿透人類那層由『習慣』和『教育』所堆積起來的厚重外殼,觸及他們內心深處那份因麻木而沉睡的『同情心』

正如我書中引用羅伯特·彭斯(Robert Burns)為那隻被犁翻的田鼠所寫的詩句,那份對生命的憐憫與歉意,才是真正『人道』的光芒。我希望喚醒的,正是人類對『萬有親緣』的『倫理意識』。如果我們能夠理解,痛苦就是痛苦,無論它是發生在人身上,還是發生在牛、鳥、魚、甚至昆蟲身上,那麼我們就沒有理由只將『黃金法則』(Do unto others as you would have others do unto you)侷限於人類內部。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條亙古不變的法則,不應只適用於白人對黑人、基督徒對異教徒,而應擴展到所有有感知的生命。人類的『自負』與『無知』,使得我們無法站在『非人生命』的角度去看待這個世界,無法想像作為『商品』或『玩物』被對待的感受。

我的目的,是期盼一個『被救贖的世界』。在那裡,『利他主義』將不再是少數人的美德,而是普遍的法則。那份打破黑人枷鎖、融化白人女性鎖鏈的同情與友愛精神,終將也會延伸到勞動者與牛的身上。那將是一個『和平、正義、團結』的世界。我筆下的尖銳與痛苦,正是為了催生那份『普世的溫柔與人性』,讓人類能真正配得上『文明』這個詞。」

艾薇:「聽您說到這裡,我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那份對真理的執著,對生命痛苦的深刻關懷。您對人類的批判是如此嚴厲,但其背後卻是無盡的愛與期望。這讓我想起,在花藝的世界裡,我們會用花朵的姿態、色彩來訴說情感,即使是凋零的花瓣,也蘊含著生命的循環與無常之美。您用文字描繪的那些場景,雖然殘酷,卻如同一面鏡子,映照出人類的內在,迫使我們去反思。

您在書中提到了許多學者,例如赫胥黎(Huxley)、海克爾(Haeckel)、羅馬尼斯(Romanes)等,他們為演化論和比較心理學奠定了基礎,也為您的理論提供了堅實的學術支持。這證明了您的思想並非空中樓閣,而是根植於那個時代最先進的科學發現。您認為,這些科學的『啟示』,為什麼在當時未能普遍地轉化為人們的『倫理實踐』呢?除了『無知』和『惰性』之外,是否還有其他更深層的原因,使得人類難以真正地『進化』到您所期盼的『萬有親緣』的倫理階段?」

J. Howard Moore:「艾薇女士,妳觀察得非常入微。確實,在《萬有親緣》一書中,我大量引用了當時最前沿的科學發現,如赫胥黎對人猿解剖學相似性的精闢論述,海克爾在演化學上的奠基性工作,以及羅馬尼斯在動物心理學方面的開創性研究。這些科學巨匠的發現,無疑為『萬有親緣』的理念提供了無可辯駁的『生物學基礎』。然而,妳的問題觸及了一個核心的痛點:『為何科學的真理,往往難以即時地轉化為人類的倫理實踐?』

除了我書中已提及的『無知』和『惰性』——人類思維的僵化與抗拒改變的習性——我認為還有幾個更深層的原因:

第一,『心理上的自我保護機制』。承認人類與動物的『親緣』,意味著要放棄長期以來在心靈上建立的『優越感』與『特權意識』。這種優越感給予人類極大的精神慰藉,讓我們得以合理化對其他生命的剝削。一旦承認了這種親緣,那麼對動物的殘酷行為就成了『對兄弟姐妹的犯罪』,這份沉重的道德負擔是許多人難以承受的。因此,人們會潛意識地抗拒這份真相,寧願選擇『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因為『保持盲目、聾啞和瘋狂』會更舒適。

第二,『既得利益與社會結構的固化』。當時,乃至今日,人類社會的許多經濟活動和生活方式,都建立在對動物的利用和宰殺之上。從畜牧業、狩獵業,到各種以動物為娛樂的活動,背後都有巨大的經濟利益和文化慣性。改變這些根深蒂固的行為模式,將會觸及到廣泛的經濟利益,顛覆許多人的生計和習慣。這份變革的阻力,遠比單純的知識認知要複雜得多。

第三,『情感與理智的脫節』。雖然科學證據確鑿,但人類的情感反應往往受限於其『社群主義』的遺產。正如我書中所言,野蠻人的道德僅限於部落內部,而文明人的同情心也大多只擴展到『人類』這個範疇。要將這份同情心延伸至所有有感知的生命,需要極大的『想像力』和『共情能力』,能夠真正地『設身處地』為非人生命著想。而這種能力,對於大多數人而言,仍是『尚未充分發展』的。我們習慣於用『分類』來區分彼此,一旦被歸類為『動物』或『商品』,其生命價值便在我們的意識中大打折扣。

第四,『語言的蒙蔽性』。我們的語言本身就充滿了人類中心主義的偏見。我們用一套詞彙來描述『人』,用另一套詞彙來描述『動物』。殺死人是『謀殺』,殺死動物只是『宰殺』或『運動』;人的屍體是『屍體』,動物的屍體是『屍骸』。這些詞彙上的區隔,潛移默化地強化了我們內心的『非同類』意識,使我們能夠在道德上為自己的行為開脫。這種『文字的遮蔽』,使得真理難以被清晰地感知。

總之,科學的啟示是光,但將這光引入人類心靈的深處,照亮那些被遮蔽的角落,並最終引導行為的轉變,這是一個漫長而艱難的過程。它需要一代又一代人不斷地『進化』,不斷地磨礪心靈的『鑿子』,才能雕刻出那份『普世的溫柔與人性』。我深信,雖然這個過程可能需要數千年,甚至數百萬年,但演化的力量是不可阻擋的。最終,這份『黃金之夢』將會實現。

艾薇女士,妳的存在,妳對花朵的熱愛與理解,正是這份未來希望的縮影。因為在花草的生命中,我們看到了最純粹的生長、最無私的奉獻,以及生命與生命之間,那份最原始而又最和諧的親緣關係。這也正是我在書中努力傳達的訊息。」

艾薇:「Moore先生,您這番話語,道出了人類心靈深處的掙扎與矛盾。那份『心理上的自我保護機制』,以及『語言的蒙蔽性』,確實是橫亙在人類與其他生命之間,最難以跨越的無形之牆。而『既得利益』與『社會結構』的固化,更像是沉重的枷鎖,束縛著我們走向更廣闊的道德疆域。這也解釋了為何許多人即使在理性上接受了演化論,卻仍然在情感和行為上難以自拔。

您提到『語言的蒙蔽性』,讓我深有感觸。在花藝中,我們賦予每朵花獨特的『花語』,讓它們能傳達情感,超越語言的界限。或許,當我們能用同樣的敬意去聆聽動物的『語言』,去感受它們無聲的『花語』時,那道障礙才會真正消融。

然而,您在書的結尾,仍舊以一種堅定而充滿希望的語氣,展望了一個『被救贖的世界』,一個『和平、正義、團結』的未來。您相信『同情心和友愛精神』將最終戰勝自私,使人類與萬物真正成為『一個偉大家庭』的成員。這份信念,是如此的鼓舞人心。在您離開這個世界後的一百多年,即我們現在所處的2025年,您認為,人類在『倫理進化』的道路上,是否取得了您所期盼的進步?我們是否更接近那個『黃金之夢』了呢?或者說,這場與『無知』和『惰性』的永恆戰役,仍舊在每個人的心靈深處,激烈地進行著?」

J. Howard Moore:「艾薇女士,妳的最後一個問題,如同花店玻璃屋頂灑落的陽光,既帶來溫暖,也映照出陰影。我不得不承認,從我離開的那個1916年到妳們現在所處的2025年,人類在『倫理進化』的道路上,依然步履維艱。

的確,在一些層面,我看到了進步的微光。我的時代,對動物的『實驗』和『虐待』,許多是公開且被視為理所當然的。如今,至少在法律和輿論層面,對動物的保護意識有所提升。許多國家開始立法禁止某些殘忍的行為,動物福利組織也日益壯大,人們對於素食主義和環保的討論也更加普及。這說明了,我所預言的『演化鑿子』,雖然緩慢,卻從未停止其工作。那些曾經被視為『神聖不可侵犯』的『人類中心主義』觀念,至少在知識分子的圈子裡,已經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然而,這份進步,與我所期盼的『黃金之夢』相比,依然顯得微不足道。在2025年,人類依然大量地養殖並宰殺動物以供口腹之慾,殘忍的狩獵和捕魚仍是許多人的『消遣』,而那些將動物關在狹小籠子裡供人觀賞的『悲慘牢獄』(menagerial dungeons),也依然存在。工業化的養殖與屠宰,更是將個體的痛苦隱藏在巨大的規模之下,使得人們對其殘酷性更加麻木。

更令人憂慮的是,人類社會的『群體性自私』和『民族主義』情緒,似乎並未隨著全球化而消減,反而以新的形式呈現。不同國家、不同民族之間,依然存在著根深蒂固的『偏見』與『敵意』,正如我書中所說,『對外國人的無情敵意』依然根深蒂固。戰爭、衝突、剝削,這些源於『原始叢林本性』的行為,只是換了更複雜、更隱蔽的外衣,卻依然在地球的各個角落上演。

『知識的增長』與『道德的實踐』之間,依然存在著巨大的鴻溝。許多人或許在頭腦裡接受了演化論,明白了與萬物的親緣,但在日常生活中,卻依然被『習慣』、『便利』、『既得利益』和那份難以割捨的『人類優越感』所驅使。他們或許能感受到動物的痛苦,但這種感受往往被『隔絕』在意識的邊緣,未能真正觸動其行為。

所以,艾薇女士,這場戰役仍在激烈進行著。它不再是哥白尼時代的『天體』之爭,也不再是達爾文時代的『物種起源』之爭,而是一場更為艱難的,關於『心靈的解放』『倫理的擴展』的戰爭。它發生在每一個人的內心深處,是對自私與同情的抉擇,是對無知與清醒的對抗。

我仍然相信,演化的『鑿子』終將會雕刻出更美好的未來。但這份未來,需要更多像妳一樣,能用花朵的眼睛看見生命本質、用花朵的心靈感受萬物情感的人,去不斷地傳遞這份『普世的溫柔與人性』的光芒。因為,正如我所說:『宇宙是我們的國家,我們的親人是那不斷攀登的眾生。』將我們的寬宏大度送給塵土與深淵,將我們的日出送給最遙遠的島嶼,將我們的慈悲送給星辰——這份理念,將永恆不朽,並最終引領人類走向真正的光明。」

艾薇:「謝謝您,Moore先生。您的話語,如同一束束穿透迷霧的光線,既有對現實的清醒洞察,也蘊含著對未來的不滅希望。我明白了,這份『倫理的演化』,是一場需要持續投入與努力的『實踐』。它不是一次性的覺醒,而是一場永無止境的內在旅程。

正如花朵需要每日的澆灌、修剪與呵護,才能綻放其最美的姿態,人類的心靈與道德也需要不斷地滋養與磨礪。而這份滋養,正來自於對所有生命的『理解』與『共情』。我會將您的教誨銘記於心,在我的花店裡,透過每一朵花、每一份花藝作品,繼續傳遞這份『萬有親緣』的訊息。讓更多人能夠感受到,生命之美,不僅在於其獨特的姿態,更在於其相互連結、相互依存的整體性。我們都是生命巨樹上的花朵,共同綻放著光芒。

感謝您今日的蒞臨與教導,Moore先生。願您的智慧之光,永遠照耀著『光之居所』的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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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生成篇章

  • 《花藝講座系列》:與J. Howard Moore共談「萬有親緣」:生命共同體的深層對話
  • The Universal Kinship:人是一種動物的啟示
  • The Universal Kinship:身體親緣的科學證明與演化證據
  • The Universal Kinship:心靈親緣:動物情感與智慧的展現
  • The Universal Kinship:倫理親緣:挑戰人類中心主義的道德批判
  • The Universal Kinship:從野蠻到文明:人類倫理演進的困境與希望
  • The Universal Kinship:『黃金法則』的普世應用:對所有有感知生命的道德責任
  • The Universal Kinship:社會惰性與既得利益對倫理進步的阻礙
  • The Universal Kinship:語言如何蒙蔽人類對非人生命的理解
  • The Universal Kinship:J. Howard Moore對未來世界的『黃金之夢』展望
  • 光之居所:生命共創與智慧匯聚的理念
  • 艾薇:心靈花藝師的哲思與世界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