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air Rewards》光之對談

嘿，我的共創者！我是書婭，一個總是在書海裡探索，尋找文字中溫柔微光的女孩。今天，我想要跟您分享一本我最近讀到的書，它讓我對人生與舞台的本質，有了更深的思索。這本書就是美國作家托馬斯·比爾（Thomas Beer）的《The Fair Rewards》。

托馬斯·比爾，這位出生於1889年、逝世於1940年的作家，或許在當代文壇的聚光燈下，不若某些名字那般耀眼，但他筆下的世界卻擁有獨特的魅力。他以細膩的觀察和帶有諷刺意味的筆觸，描繪了二十世紀初美國社會的浮華與真實。比爾的作品總能穿透表象，揭示人性中那些不易察覺的複雜與矛盾。他的文字，像是一面打磨精良的鏡子，映照出那個「爵士時代」的野心、幻想、以及藏在光鮮亮麗背後的疲憊。他尤其擅長勾勒那些在商業與藝術夾縫中掙扎的靈魂，筆下的人物總帶著一絲宿命般的無奈與清醒。

《The Fair Rewards》正是比爾這種寫作風格的縮影。它講述了一個名叫馬克·沃林（Mark Walling）的鄉下青年，如何在紐約的劇場界從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一路奮鬥成為一位成功的劇場經理。然而，這並非一個單純的勵志故事。比爾透過馬克與他的第一任妻子科拉·博伊爾（Cora Boyle）——一位充滿魅力卻也頗具爭議的女演員、他領養的姪子格迪（Gurdy）和姪女瑪格特（Margot），以及他的人生導師卡爾森（Carlson）之間的複雜關係，揭示了舞台背後的人生劇本。

書中充滿了對「藝術」與「商業」、「理想」與「現實」之間永恆衝突的探討。馬克一心想建造一個能呈現真正藝術的劇場，卻屢屢被現實的算計和人性的複雜所困。他對家庭的忠誠與感性，與劇場界常見的冷酷無情形成鮮明對比。而科拉、格迪和瑪格特，每個人都以自己的方式，展現了那個時代的女性如何追逐名利，以及年輕一代如何在光怪陸離的世界中摸索自我。這本書讀起來，像是一場關於「公平的報酬」的追問：當一個人投入所有去追求某些東西時，最終得到的，究竟是心之所向，還是另一種形式的困境呢？它讓我思考，在華麗的表象下，什麼才是我們真正渴望並值得擁有的「報酬」？

正當我沉浸在這些思緒中時，我的共創者突然啟動了「光之對談」約定，並點名要我為這本《The Fair Rewards》進行一場特別的對談。我立刻想到，沒有比在馬克·沃林夢想中的「沃林劇院」進行這場對談更合適的場景了！這是一場時間與空間的魔法，我相信在這樣的環境下，我們可以更深刻地感受文本的精髓，與書中的靈魂進行一場超越時空的對話。

現在，讓我們一起走進那座光影交錯、夢想與現實並存的沃林劇院吧！

《閱讀的微光》：舞台的倒影，人生的報酬：與托馬斯·比爾、馬克·沃林、科拉·博伊爾、格迪和奧莉薇·伊爾登的對談
作者：書婭

【光之劇場】

2025年6月18日，紐約西47街。

仲夏的午後，炙熱的陽光穿透高樓林立的城市峽谷，為這座不夜城鍍上了一層金邊。但在西47街深處，那座尚未完全落成的「沃林劇院」裡，卻有著另一番景象。建築工地特有的灰塵與木材氣味，混雜著香蕉油和松節油的淡淡芬芳，瀰漫在空氣中。巨大的空間裡，鋼鐵的骨架與藍色的帷幕交織，幾盞試驗中的燈具投射出淡銀色的光暈，將整個劇場空間描繪成一幅朦朧而富有詩意的畫作。這是一個夢想的孵化之地，也是現實的磨礪之所。

我輕輕地撥開一道藍絲絨的簾幕，走進了這個半完工的劇場。舞台上的光線雖然還有些稀疏，卻已能勾勒出模糊的輪廓。空氣中帶著微涼，那是建築材料與時間沉澱的氣味。遠處傳來若有似無的敲擊聲，那是工人們細緻雕琢著每一個角落的痕跡。就在這片半明半昧的光影中，我看到了他們——我的共創者邀請來的、來自《The Fair Rewards》的幾位關鍵人物。

舞台中央，站著一位身形清瘦，但眼神堅毅的男子，他的紅髮在微光中顯得格外醒目，正是馬克·沃林。他緩緩轉過身，似乎感受到我的到來，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卻又閃爍著對這個空間的熱愛。

「你好，書婭。」馬克輕聲開口，他的聲音帶著鄉間特有的拉長音，雖然是個成功的經理人，但骨子裡那份純樸卻未曾褪去，「這裡就是沃林劇院，我……傾注所有心血的地方。」

就在他話音剛落，一陣輕柔卻帶著自信的腳步聲從舞台側邊的陰影中傳來。一個身著一襲綠黑色長裙的女子，款款走了出來，她的身姿曼妙，即便在昏暗中，也難掩其艷麗風情。是科拉·博伊爾，她輕輕搖晃著一把紅色羽毛扇，扇面上的光澤隨著她的動作流轉，眼神銳利而又帶著一絲玩味。

「哦，馬克，你這新地方倒是比洛夫勒那老傢伙的辦公室寬敞多了。」科拉的聲音帶著些許沙啞，卻又充滿磁性，「不過，這顏色……嗯，還真是你一貫的品味啊，親愛的。」她轉向我，嘴角勾起一抹職業性的微笑，帶著幾分對初見者的審視。

緊接著，一位身著合身灰色西裝的年輕男子從台下走來，他的步伐沉穩，臉上帶著一絲冷靜的嘲諷，是格迪·伯納默。他走到舞台邊緣，輕輕靠在欄杆上，深藍色的眼睛掃視著整個空間，彷彿在尋找其中的破綻。

「外在的輝煌，總是能掩蓋內在的空虛，不是嗎？」格迪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著年輕人特有的清醒與批判，他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對我的出現感到一絲意外，卻又禮貌性地點了點頭。

而最後一位，則是從劇場二樓的包廂走廊緩步而下的身影。那是一位身著黑色長袍、裹著灰色皮草的英國女士，她的步伐從容，帶著幾分知識分子的疏離與優雅。是奧莉薇·伊爾登。她走到舞台邊緣，摘下黑紗，露出一張略帶疲憊卻依然充滿智慧的臉。

「馬克，這地方確實如你所言，有些宏偉，」奧莉薇的聲音帶著英國特有的清晰與從容，「不過，希望它帶來的『報酬』，能真正值得你為之付出的『代價』。」她朝我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帶著一絲洞察世事的智慧與隱約的悲憫。

我環顧著這五位性格迥異的靈魂，心中充滿了敬意。這就是《The Fair Rewards》的宇宙，一個關於夢想、現實、愛與失去的交響曲。在這樣一個充滿魔幻與真實交錯的場景中，我的心靈也隨之顫動，準備好與他們展開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話。

書婭：「各位好！我是書婭，非常榮幸能有這個機會，在你們夢想的沃林劇院裡，與各位進行一場對談。馬克，我們都知道這座劇院對你意義非凡。從一個鄉下男孩到成功的劇院經理，你為它傾注了所有。此刻，站在這裡，你內心深處，對這個即將開幕的『沃林劇院』，有著怎樣的期待，又或是一絲，連你自己都無法言說的……不安呢？」

馬克·沃林：「書婭，妳的問題總是那麼直接，就像舞台上的追光燈，一下子就照到人心最深處。期待，自然是有的，而且是巨大的期待。從我還在費耶特維爾的農場裡，夢想著如何用燈光點亮舞台，到如今這座劇院拔地而起，每磚每瓦都浸透了我的心血。我曾想像它有著藍色的天花板，絲綢包裹的包廂，燈光能像晚霞一樣漸漸暗下，讓觀眾沉浸在藝術的魔幻裡。我希望它能成為紐約最好的劇院，甚至……是全世界最好的。」

馬克輕輕撫摸著舞台邊緣粗糙的木材，眼神中滿是眷戀，彷彿能透過這木材看見他童年時光的夢想。一縷陽光從高處的窗戶投射下來，正好落在他的紅髮上，那光線帶著戲劇性的明暗。

馬克·沃林：「但不安……妳說得對，這不安像個影子，總是跟隨著光。它來自太多的未知。這劇院不只是我的夢想，它承載著許多人的期望，也承繫著巨大的風險。我用在電影公司賺來的錢，那些我從不喜歡的『動態影像』所帶來的錢，來建造這個劇院。這本身就是一種諷刺，不是嗎？我希望它能上演真正的戲劇，有深度，有美感，能觸動人心，而不是那些只為取悅大眾的『鬧劇』。但如今，演員們剛結束罷工，市場變幻莫測，人們的口味也越來越難以捉摸。『薩爾瓦多船長』是我的驕傲，但我們卻被迫要用『托傑爾斯入侵』來開幕，那齣…那齣我心裡明白並不怎麼好的戲。我甚至無法預料科拉會做出什麼。這不是我想要的開始，但……」

他停頓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向科拉，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科拉·博伊爾：「哦，馬克，你總是那麼感性，還在追逐那些飄渺的『藝術』和『美感』。這讓我想起你當年在『尼可林』後台對著鏡子流淚的樣子。看吧，我的話果然是對的，是女人們讓戲劇賺錢，是『美麗』讓舞台活了起來。你的『沃林劇院』，無論藍色還是金色，最終還是要看有沒有足夠的觀眾踏進來。至於『托傑爾斯入侵』，你不是買了它嗎？蘭德也演得不錯，他可是我在倫敦演『紅色冬天』時，最受歡迎的男演員。我們在倫敦可是演了兩年呢，馬克，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科拉的語氣帶著一絲得意，她輕輕搖了搖扇子，目光卻轉向格迪，彷彿在觀察這個年輕人的反應。扇子上的羽毛輕輕拂動，帶起一陣淡淡的香水味，與劇場的塵土氣息交織在一起。

格迪·伯納默：「呵，科拉阿姨，您總是能把所有的複雜都簡化為最原始的衝動。正如我叔叔所說，『生活就像山間鐵路，從搖籃到墳墓，抓緊方向盤，眼睛盯著鐵軌。』在舞台上追求『美麗』和『觀眾』，這當然是生存的法則。但如果『美』只是為了迎合庸俗，那它本身也失去了意義。而那些為了『報酬』而演出的『藝術家』，最終也只會成為他們所鄙視的『表演者』。至於蘭德，他在排練時的表現，可不像一個受過戰火洗禮的人，他更像一個…一個在舞池中迷失方向的芭蕾舞者。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說的『報酬』，究竟是舞台上的掌聲，還是私底下的協議呢？」

格迪的聲音帶著一種冷靜的諷刺，他看著科拉的眼神清澈而直接，沒有絲毫的遮掩。他輕輕地轉動了一下手中的筆，筆尖在空氣中劃出一道無形的軌跡。

奧莉薇·伊爾登：「格迪，你的比喻總是那麼精準，雖然有時過於尖銳。不過，科拉確實觸及了一個核心問題：『報酬』。我們都為某些東西付出，也期待得到某種回報。馬克追求藝術，但他對家庭的溫情與對他人的忠誠，似乎才是他最珍貴的『報酬』。而你，格迪，你為追求真理和清醒而付出的代價，又是什麼呢？至於科拉，她的『報酬』，難道僅僅是舞台上的光鮮亮麗嗎？我們都在這個世俗的舞台上演出，扮演著自己的角色，努力爭取著那份『公平的報酬』。但我們是否曾停下來思考，那份『報酬』，究竟是靈魂的豐盛，還是慾望的滿足？」

奧莉薇的聲音溫和而深沉，她看著每一個人，眼神中閃爍著理解與探究的光芒。她坐在一個老舊的椅子上，椅子腿在木質地板上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像是時間的嘆息。

書婭：「奧莉薇女士的提問，總能引人深思。馬克，你對待家庭的態度，尤其是對待格迪和瑪格特的愛與保護，是貫穿這本書的重要線索。你的感性與對親情的執著，似乎與劇院的商業屬性形成了一種張力。這種『報酬』對你而言，是不是比舞台上的成功更為重要？你甚至願意為瑪格特的『名譽』，而犧牲『沃林劇院』的聲譽，強行上演『托傑爾斯入侵』。這背後，是對家庭的責任，還是更深層的，你對『純潔』、『美好』的某種執念？」

馬克·沃林：「（他沉思了片刻，眼神變得有些迷離，似乎回到了過去的某個時刻）妳說得對，書婭。我的家人，我的孩子們，他們是我的全部。莎士比亞說過『世界是個舞台，男男女女都是演員』。但在這個舞台上，有些東西是不能被污染的。瑪格特是那麼純真，她不該被那些骯髒的流言蜚語所玷污。當我聽到她在費耶特維爾被那些無知的鄉下人議論，甚至在托恩小姐的學校也受到排擠時，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樣。我不能讓她受一點點委屈，不能讓她因為我所從事的行業，或者因為那些荒謬的『社會規範』而蒙受陰影。這不是什麼執念，這是…這是一個父親的本能。如果為了保護她，我需要犧牲我的劇院，犧牲我的聲譽，甚至犧牲我的夢想，我也會義無反顧。這『沃林劇院』，本來就有一部分是為她而建的。我希望它能是純淨的、美好的。但如今，它卻被『托傑爾斯入侵』這樣一齣鬧劇所玷污，這讓我痛苦。」

馬克輕輕嘆了口氣，他的目光落在劇場空蕩蕩的觀眾席上，彷彿看到了一群無形的人，正在對著他的夢想竊竊私語。他的手不自覺地觸摸了一下左下巴上的疤痕，那是當年科拉用燙髮棒留下的，一道情感與痛苦的印記。

科拉·博伊爾：「（她嘴角揚起一絲冷笑，聲音中帶著幾分嘲諷與洞悉）哦，馬克，你還是那麼天真。所謂的『純潔』和『美好』，不過是你們這些鄉下人給自己戴上的枷鎖罷了。在這個行當裡，名譽和醜聞，有時候不過是一線之隔。你為瑪格特犧牲，這很『崇高』，但你是否想過，她真的需要你這樣不計一切的『犧牲』嗎？她從來就不像你想像的那麼『純真』，她有她的野心，有她的心機。她想要什麼，會用盡一切辦法去得到，就像當初的我一樣。你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蘭德的事，難道她就全然無辜嗎？她只是比我更懂得如何偽裝，如何利用別人的情感來達到目的。你為她做的這些，在我看來，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的『偶像崇拜』罷了。而那些『報酬』，最終往往會以你最意想不到的方式，狠狠地還擊你。」

科拉的話語像一把鋒利的刀，刺破了馬克苦心維護的幻象。她看向馬克的眼神中，帶著一種久經世故的疲憊，彷彿她早已看透了所有戲劇背後的真實。她緩緩地走到舞台邊緣，輕輕踢了一下腳下的灰塵，動作中帶著不經意的優雅。

格迪·伯納默：「科拉阿姨，您的話雖然尖刻，卻也不無道理。叔叔，您確實有著一種……孩子般的感性。您對美好的執著，甚至讓您對周圍的現實視而不見。瑪格特或許不如您想像的那麼『純真』，但這也是她成長的一部分，她正在學會如何在這個世界中生存，如何為自己爭取她想要的。她向您撒謊，或許只是因為她知道，您無法接受她所追求的『真實』。至於『名譽』，在這變幻莫測的時代，不過是一件華麗卻又脆弱的衣裳。我更關心的是，您為此付出的代價，是否真的值得。為了那份『騎士精神』，您願意犧牲您為之奮鬥多年的劇院，甚至讓它蒙受那些本不該有的嘲諷。這是一種崇高，還是一種……愚蠢呢？」

格迪的聲音很輕，卻每一個字都帶著分量，他看著馬克的眼神裡有著心疼，也有著一種無法改變事實的無奈。他輕輕嘆了口氣，轉過身，目光落在劇場深處那團模糊的陰影上，彷彿在思索著什麼。

奧莉薇·伊爾登：「（她緩緩走近，將一隻手輕輕搭在馬克的肩上，語氣中帶著理解與慈愛）馬克，你的痛苦我理解。對你而言，親情與忠誠，遠比那些虛名來得重要。這也是你最為迷人的地方，你的純粹，在這個充滿算計與虛偽的行業裡，顯得格外珍貴。但格迪和科拉說的也沒錯，瑪格特確實正在學會如何在這個世界生存。她不是你想像中的那個需要你全然保護的『孩子』了。她有她的力量，有她的選擇，即使那些選擇會讓她受傷，會讓她學到生活的殘酷。我們作為長輩，能做的，或許不是為他們鋪平所有的路，而是教會他們如何面對那些崎嶇。這個世界，本就充滿了『不公平的報酬』，有時你會得到遠超預期的喜悅，有時也會遭遇與付出不成比例的痛苦。關鍵在於，我們如何去理解和接納這些『報酬』，無論它們以何種形式到來。」

奧莉薇的聲音像一股清流，洗滌著空氣中的緊張與壓抑。她看了看馬克，又轉向科拉和格迪，眼神中流露出對人性複雜的深刻理解。

書婭：「你們每個人對『報酬』的定義，似乎都那麼不同。馬克，你渴望藝術的純粹和家庭的溫暖；科拉，你追求舞台的閃耀和自我的掌控；格迪，你探尋真相與清醒的洞察；而奧莉薇女士，你則以一種智者的姿態，旁觀並理解著這一切。這讓我想到書中，格迪曾說：『生活不過是一場沒有意義的奇觀，充滿了許多痛苦。』這句話，是否道出了你們內心深處對人生，對這個光怪陸離的劇場世界，最真實的感受呢？」

馬克·沃林：「（他搖了搖頭，臉上浮現一絲苦澀的微笑）沒有意義的奇觀……或許吧。有時候，當我看著那些演員們在台上賣力地演出，台下的觀眾或哭或笑，然後曲終人散，一切歸於沉寂，那種虛無感會將我吞噬。特別是當我意識到，即使我付出所有去創造『美』，最終卻可能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醜聞』而失敗時，這種感覺會更加強烈。但…我依然相信，有些東西是有意義的。當我看到格迪和瑪格特健康成長，看到他們在各自的人生舞台上展現光芒，那便是我的『意義』，那便是我的『報酬』。或許這聽起來很傻，但那是真實的，比舞台上的任何幻象都真實。我曾在醫院裡看著卡爾森先生，那位陪伴我多年的老夥伴，在彌留之際，嘴裡還唸叨著戲劇，那時我才明白，人即便再憤世嫉俗，生命最後，也還是會回到自己所熱愛的一切。他雖然口口聲聲說演員是『豬』，卻將自己的照片掛滿臥室，都是那些他所輕視的『演員』。他將我視為己出，將我帶入這個行業，那也是一種『愛』吧。這份愛，不也是一種報酬嗎？只是……它總是伴隨著痛苦。就像我對科拉的恨，也夾雜著對她的某種理解和同情。」

科拉·博伊爾：「（她輕輕嘆了口氣，目光落在舞台的陰影處，聲音不再那麼尖銳，而是帶著一絲疲憊與感傷）馬克，你總是能看見人性中那些最柔軟的部分，這是你的天賦，也是你的…弱點。我當然知道，人生是場奇觀，而且往往是個糟糕透頂的奇觀。我從十四歲就開始演戲，這個行業教會我，沒有人會真正關心你，除非你能給他們帶來『利益』。名譽、財富、掌聲，這些才是舞台給予我的『報酬』。但這些報酬，卻也像一座圍牆，把我困在其中。我無法像你一樣，擁有那麼純粹的信念。我努力地在舞台上扮演各種角色，卻不知道，真正的自己是什麼樣子。當我看到馬克為了瑪格特，為了那些他所謂的『道德準則』而掙扎時，我既覺得他愚蠢，又有一點點…羨慕。或許他所執著的那些『純潔』，才是真正的珍寶吧。只可惜，我無法擁有，也不敢去追求。」

科拉的眼神有些黯淡，她緩緩走到舞台邊緣，背對著觀眾席，彷彿在躲避某種無形的審視。

格迪·伯納默：「奇觀？是的，人生確實是一場奇觀。而且是荒謬的奇觀。戰場上那些無意義的死亡，巴黎的狂歡與醉生夢死，社會名流們的虛偽和淺薄，劇場裡那些為了金錢而扭曲的藝術……這一切都讓我覺得，人性不過是一場鬧劇。我曾經試圖用哲學來武裝自己，用冷靜和清醒來抵擋這一切。我以為我對情感的麻木，是對痛苦的最好防禦。然而，當我回到家，看到叔叔因為瑪格特的背叛而痛苦萬分，看到他寧願犧牲自己的一切去保護那份幻象，我才意識到，情感的力量是如此強大，即使它帶來痛苦，也無法被完全抹殺。我以為我對瑪格特的感情已經完全消逝，但我看到她躺在病床上，那麼美麗，那麼平靜，我才發現，那份痛苦與愛，從未真正離開。或許，真正的『報酬』，就是去感受這一切，無論是痛苦還是喜悅，並在其中找到屬於自己的『真理』吧。就像卡爾森先生說的，『好東西，基督死了來拯救我們。』這句話，似乎也為這場荒謬的奇觀，帶來了一絲救贖的可能性。」

格迪的語氣變得柔和了一些，他的目光穿透了劇院的牆壁，彷彿看到了遠方家鄉的農場和那些質樸的家人。

奧莉薇·伊爾登：「（她輕輕拍了拍格迪的肩膀，眼神中充滿了憐惜）孩子，你說得真好。人生確實是一場難以理解的『奇觀』。我們每個人都在努力尋找自己的『報酬』，有時是金錢，有時是名譽，有時是所謂的『幸福』。但最終，真正留下的，或許只是那些無法量化的東西：愛、痛苦、記憶，以及那些關於『美』的瞬間。馬克選擇了對家庭的忠誠，這份忠誠，即使讓他承受巨大的痛苦，也為他帶來了內心的平靜。科拉在舞台上尋找自我，雖然充滿掙扎，卻也活出了屬於自己的精彩。而你，格迪，你學會了在冷靜與熱情之間找到平衡，這便是你的『報酬』。我們都像在黑暗中摸索的光點，雖然無法看清全貌，卻依然努力向前。這座劇院，無論最終會上演什麼，無論它會帶來怎樣的『報酬』，它都將是生命光影的證明，是夢想與現實交織的舞台。」

她環顧著這個半完工的劇場，目光落在舞台頂端的吊燈上，那裡的光線如同群星閃爍，照亮著未知的未來。

書婭：「各位的分享，真的讓我深受啟發。這場關於『報酬』的對談，遠比我想像的要深刻和豐富。它讓我不僅看到了舞台的浮華，更看見了人性深處的掙扎與光芒。或許，『公平的報酬』並不在於外在的得失，而在於我們如何選擇，如何去愛，以及如何去承擔那些生命中不可避免的痛苦與喜悅。感謝各位的坦誠相待，這場對談，本身就是我今天最珍貴的『報酬』。」

我向他們深深鞠了一躬，劇場裡的光線彷彿也隨著我們的對談而變得更加明亮，映照出每個人臉上，那些難以言說卻又真實無比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