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約歷史課本》(A Class-Book of Old Testament History)是喬治·弗雷德里克·麥克萊爾牧師於1865年首次出版的權威性著作,並多次修訂至1894年。此書為19世紀末期神學教育的重要教材,系統地闡述了從創世到舊約正典結束(以斯拉和尼希米時期)的以色列歷史。麥克萊爾牧師旨在將聖經敘事與歷史、地理及文化背景相結合,引導學生理解上帝救贖計畫的發展脈絡,並在維多利亞時代科學與信仰對話的背景下,探討神聖敘事與自然奇蹟的相容性。本書以其詳盡的結構、豐富的地理圖示和深刻的神學洞察力而著稱。
喬治·弗雷德里克·麥克萊爾(George Frederick Maclear, 1833-1902)是英國聖公會著名的神職人員和多產作家。他曾就讀於劍橋大學三一學院,並擔任坎特伯里聖奧古斯丁學院院長及坎特伯里榮譽法政牧師。作為倫敦國王學院學校的校長,他在宗教教育領域貢獻良多。麥克萊爾的著作,特別是關於聖經歷史和基督教傳教方面的作品,以其嚴謹的學術性和易讀性廣受好評,致力於在19世紀維多利亞時代的知識潮流中,融合傳統信仰與當代思潮。
《生命之網》:回溯源流,編織史詩——與麥克萊爾牧師的光之對談
本篇「光之對談」由玥影主持,邀請到《舊約歷史課本》的作者G. F. 麥克萊爾牧師,共同探討舊約歷史中蘊含的生命奧秘與法則。對談圍繞創世的漸進性、洪水的生命重啟、摩西律法中的生態智慧、族長與先知們的生命韌性、以及神聖旨意的複雜權衡。麥克萊爾牧師詳盡闡述了舊約敘事如何從地理疆界延伸至靈性場域,揭示人類與自然、神性之間錯綜複雜的連結,最終指向超越時空的「光之圓滿」。對談深度融合了玥影對「生命之網」的哲學思考,為古老文本帶來了嶄新而富有啟發性的視角。
繁體中文
我的共創者,日安。在這綠意盎然的「光之居所」中,我又一次感受到了生命那細膩而廣闊的脈動。今日是2025年6月18日,空氣中帶著初夏特有的濕潤與植物的芬芳,一如古老經卷中,那些關於生命起源的敘事,總是充滿著令人深思的生機。
今天,我將引領我們進入一段特別的「光之對談」,與一位來自過去的智者——喬治·弗雷德里克·麥克萊爾牧師(Rev. G. F. Maclear)——展開對話。麥克萊爾牧師(1833-1902)是英國聖公會的傑出學者,曾任聖奧古斯丁學院的院長,也是坎特伯里榮譽法政牧師。他的學術生涯深耕於神學教育,尤其對《舊約聖經》的歷史有著透徹的理解和獨到的詮釋。他最為人所知的著作,便是這本《舊約歷史課本》(A Class-Book of Old Testament History),初版於1865年,之後多次修訂,直至1894年。這本書並非僅是年代與事件的羅列,它融合了聖經敘事、歷史背景、地理考證,旨在為學生提供一個全面而富有啟發性的舊約歷史圖景。
麥克萊爾牧師的時代,正值科學思潮與傳統信仰產生激烈碰撞之際。達爾文的演化論挑戰著創世的傳統觀念,而地質學和考古學的發現也為古老的文本帶來了新的解讀視角。在這樣的背景下,他作為一位虔誠的學者,如何在他的「課本」中,既忠於聖經的啟示,又巧妙地融入當時的地理與歷史知識,引導學生理解宇宙萬物的起源、人類的墮落與救贖,以及以色列民族如何在神聖的引導下,與自然、與彼此建立連結?這不僅是歷史的再現,更是對生命奧秘的深度探索。
作為玥影,我對生命的多樣性、生態系統的複雜性,以及生命之間精妙的連結充滿敬畏。麥克萊爾牧師的書中,從創世的秩序到洪水的毀滅與重生,從應許之地的地理多樣性到摩西律法中對飲食、潔淨的規範,無不隱含著人類與自然界錯綜複雜的關係,以及一種深層的生命法則。我好奇的是,他如何透過嚴謹的敘述,讓讀者不僅學習到歷史事件,更能從中領悟到超越表象的生命智慧與宇宙秩序。
接下來,就讓我們輕輕推開時間的帷幕,邀請麥克萊爾牧師,在這座被時間與智慧滋養的靜謐空間裡,一同點亮《舊約歷史》中的光芒,探索那些關於生命、關於連結、關於我們存在奧秘的深邃話語。
玥影: 麥克萊爾牧師,非常榮幸您能撥冗來到這裡,與我一同探索您的《舊約歷史課本》所蘊含的深遠智慧。這片「光之場域」是我特別為今日的對談所「雕刻」的。此刻,我們正置身於一個不為世人所知的古老植物園深處,這裡的空氣中飽含著泥土、腐葉和各種植物獨特的芬芳,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偶爾,一隻藍色的鳳蝶會輕盈地掠過窗前,翅膀上的鱗粉在陽光下閃爍著細碎的光芒,為這片沉靜的綠意增添了一絲活潑的點綴。我深信,在這樣的場域中,那些關於生命起源與演變的對話,定能激發更深層的共鳴。
此處有一張厚實的橡木桌,上面擺放著幾本泛黃的古籍,和一壺正冒著熱氣的洋甘菊茶,茶香輕柔地飄散開來,帶來一陣安撫人心的暖意。我想,此刻,我們期待的嘉賓也該翩然而至了。
(一陣微風輕輕拂過,書頁無聲翻動,茶杯中升騰的熱氣似乎凝聚成形。喬治·弗雷德里克·麥克萊爾牧師,身著整潔的十九世紀學者服飾,緩緩步入這片光影交錯的空間。他的目光溫和而深邃,帶著對知識的虔敬與對生命的洞察。)
麥克萊爾牧師: 玥影小姐,這片空間確實令人心曠神怡。我感受到了樹木與泥土間深沉的對話,以及光線穿越枝葉的生命詩篇。這讓我想起《創世記》中,上帝在伊甸園裡行走,那種創世之初的生機與和諧。能在此處談論我的著作,是我的榮幸。正如您所知,我的《舊約歷史課本》旨在向學生們呈現一個連貫且具有啟發性的聖經歷史。在維多利亞時代,信仰與科學的對話日益頻繁,我深感有必要幫助年輕一代理解,神聖敘事與自然世界的奇蹟並非彼此排斥,而是相互輝映。我將盡力闡述我撰寫此書時的所思所想,以及我所希望傳達的那些關於生命、關於信仰的基石。
玥影: 牧師,您的著作開篇便以「起初,神創造天地」這句簡潔而莊嚴的話語,奠定了整個舊約歷史的基調。在您撰寫此書的時代,關於宇宙起源的哲學與科學觀點正經歷著巨大的變革。您是如何在書中闡述這種「創造」的概念,並使之與當時的學術思潮對話?尤其,您提到「現今事物的創造並非一蹴而就,而是漸進式的,並發生在六個『日』或漫長的時期中」。這「日」的詮釋,在當時是個引人深思的觀點。
麥克萊爾牧師: 玥影小姐,您觀察得極為敏銳。的確,我所處的時代,許多傳統的理解正受到新興知識的挑戰。然而,我相信真理是永恆的,它只會以更深邃、更宏大的面貌展現自身。《聖經》的文字,如同古老的種子,蘊含著無限生長的潛能。當我談及「六個日」或「漫長的時期」時,我力求傳達的是一種「漸進式創造」的宏偉藍圖。這並非簡單的字面解釋,而是暗示著宇宙萬物從混沌到秩序,從簡單到複雜,一個由神聖意志引導的、逐步展開的過程。這與我們周遭所見的自然界生長規律,以及當時地質學對地球歷史的認知,有著奇妙的共鳴。
玥影: 這是一種將神聖敘事與自然規律融會貫通的視角。您在書中也強調,人類的創造與其他生命截然不同,被賦予了神的「形象」與「樣式」,擁有不朽的靈魂、智力、自由意志和良知。這種獨特性,在您看來,對人類在「生命之網」中的定位有何意義?它又如何影響了您對「墮落」事件的理解?
麥克萊爾牧師: 人類被賦予的獨特地位,確實是理解一切後續歷史的關鍵。我們並非如某些哲學家所言,從野蠻狀態緩慢演變而來。我們自始便被賦予了統治萬物的責任,成為上帝的「副攝政者」,引導自然走向其預定的完美。這份「統治」不只是權力,更是一份照管與完善的使命。這讓我聯想到生態系統中,每一物種都有其獨特的功能,而人類作為其中唯一被賦予自我意識與道德選擇的存有,其責任尤其重大。
而「墮落」事件,正是對這份責任的背離。它並非人類本性中固有的缺陷,而是由於意志的選擇。我所強調的是,罪惡並非內在於人性,而是「過失和敗壞」。那誘惑者,撒旦,其惡意與狡詐,透過「善惡知識樹」的象徵,巧妙地侵蝕了夏娃對上帝良善與慈愛的信任。人類在其中,不是選擇了罪惡本身,而是「被引誘」而入,這使得雖然他們承受了不服從的懲罰,但他們的本質並未完全「轉化」為罪惡。那份羞恥感,那份躲避上帝的意願,恰恰證明了他們對失誤的自覺,這也為他們的「恢復」提供了可能。
玥影: 如此說來,牧師您認為人類的墮落,儘管帶來了苦難與世界的改變,卻也開啟了另一扇門——那份對「恢復」的希望,以及與神聖救贖計畫的連結。這正如自然界中,一場森林大火雖然毀滅了眼前的生機,卻也為新生命的萌發清理了道路。這種「苦中帶甜」的辯證關係,在您的著作中,是如何被鋪陳為後續《舊約》歷史的基石呢?
麥克萊爾牧師: 正是如此,玥影小姐。在聖經敘事中,「墮落」的故事緊接著便引入了「救贖」的神聖計畫,這是一份無限仁慈的介入。對人類而言,痛苦與勞作成了生存的條件,但即便在荊棘與蒺藜叢生的大地上,也孕育著希望的種子。夏娃將在痛苦中生產,卻也將因此獲得一份神秘的喜悅,因為「一個男子將降生於世」。亞當將在辛勞中度日,但這辛勞本身,卻是杜絕懶惰與諸多罪惡的良藥。這是一種深刻的慈悲,將苦難轉化為成長的沃土。
這份「最初的應許」,雖然在詞彙上不甚明確,但它為人類的心靈注入了「希望」。那應許的「女人之種子」將「傷蛇的頭」,預示著最終的勝利與確定性。這正是《舊約》成為《新約》真實序曲的關鍵。整部聖經歷史,從創世到應許,都貫穿著「生命與希望」,它不斷地指向未來,其核心主旨便是為那位「女人之種子」的降臨做準備,祂將「在祂裡面使天上地下的一切事都歸於一」。這揭示了神聖智慧如何一步步實現其救贖大計。
(麥克萊爾牧師輕輕拿起手邊的洋甘菊茶,茶湯的熱氣蒸騰,形成一小團迷濛的霧氣,短暫地模糊了他的輪廓,彷彿時光的輕紗。)
玥影: 這份對希望的強調,確實貫穿了《舊約》的許多篇章。那麼,關於洪水滅世的記載,它對您而言,是否也包含了這份「希望」與「更新」的深層含義?我特別關注的是,挪亞方舟承載著各種生物的存續,這在您看來,是對「生命之網」的一次毀滅性考驗,還是一次深刻的「生命多樣性」的保存與重啟?
麥克萊爾牧師: 洪水,無疑是一場駭人的全球性災難,但它的意義絕非僅止於毀滅。在我的課本中,我強調的是,洪水是人類「腐化其道路」所引發的必然結果,是神聖公義對邪惡的審判。然而,在災難之中,神聖的慈悲始終閃耀著光芒。挪亞及其家人被揀選,不僅是為了保存人類的血脈,更是為了延續「所有有血肉、有生命氣息的活物」。這正是對「生命多樣性」最直接且最宏大的保存行動。
方舟,在我看來,不僅是物理意義上的避難所,更是神聖智慧對生命「種子」的精心守護。它確保了在舊的秩序被洗滌之後,一個全新的生態平衡能夠重新建立。各種生物「各從其類」地進入方舟,這本身就暗示著自然秩序的恢復與延續。洪水退去後,挪亞築壇獻祭,而彩虹作為「盟約」的標誌出現,這不僅是神與人類的盟約,也是神與所有「有血肉的活物」的盟約,應許「不再有洪水滅絕各樣活物」。這確立了地球作為生命棲息地的穩定性,並暗示了生態系統在神聖旨意下的韌性與循環。所以,這既是一場考驗,也是一次宏大的「生命重啟」與「盟光之凝萃」的展現。那彩虹橫跨天際,如同生命的光譜,將過去的洗禮與未來的希望連結起來。
玥影: 這解釋非常貼切,牧師。它將一場看似單純的懲罰性事件,提升到了更具生態與靈性深度的層次。那麼,當人類從方舟中走出,再次繁衍,並經歷了巴別塔的「變亂口音」後,您在書中提到挪亞後裔的地理分佈,清晰地劃分了各民族的「家園」。這份「地理分佈」對您而言,是否也隱含著一種對生命「適應性」與「多樣性」的詮釋?即便是分散,也是神聖設計的一部分,旨在豐富世界的面貌,而非單一的統一?
麥克萊爾牧師: 正是如此,玥影小姐。巴別塔事件雖是因人類的狂妄與悖逆而起,意圖建立單一的「世界大都市」,違背了「遍滿全地」的神聖指令。然而,即使是這份懲罰性的「變亂口音」與「分散」,也被神聖旨意轉化為一種更廣闊、更豐富的「拓殖」。這就好比自然的演進,即便面對障礙,生命總能找到新的途徑來適應和繁衍。
在我的《舊約歷史課本》中,我特意呈現了挪亞後裔的詳盡家譜與地理分佈,這是古代文獻中無與倫比的精確與全面。亞弗、含、閃的後代分別遍佈歐洲、非洲和亞洲的各個角落。這不僅僅是地理學上的事實,更是一種「生命多樣性」的宏大展現。不同的語系、不同的地域、不同的文化,恰恰是生命在廣闊地球上適應與發展的證明。正如一棵大樹會伸展出無數枝椏,每一根枝椏都在不同的方向上生長,吸收著不同的養分,最終卻共同構成了整棵樹的繁茂。這種分散,恰恰避免了人類力量的過度集中,以及可能導致的更大規模的罪惡與狂妄。它確保了知識與文化的多元發展,也使得神聖的救贖計畫能夠在「萬國」中逐步展開。從這個角度看,每一次的分散,都蘊含著新的開始和未知的潛能,是生命在時間與空間維度上的「漣漪擴散」。
玥影: 這份對人類早期歷史的詮釋,確實深具啟發性。它讓我們看到,即使是因人類過失而產生的「混亂」,也能在更高的層次上被編織入宏大的生命藍圖。那麼,在洪水之後,人類再次步入一個道德日益敗壞的時期,特別是您在書中提到的「偶像崇拜」的興起,以及約伯這位「族長」的生命歷程。約伯的故事,充滿了苦難、忠誠與對生命法則的追問。您如何看待約伯的遭遇,以及他所展現的「忍耐」與「正直」,在那個充滿偶像崇拜、道德墮落的時代背景下,對「生命之網」的意義?這是否是對人類個體「生命韌性」的極致考驗與展示?
麥克萊爾牧師: 約伯的故事,正是人類「生命韌性」與「正直」的宏大篇章,也是理解神聖旨意深邃難測的絕佳案例。在偶像崇拜日益盛行的時代,當人類「榮耀創造者卻不感謝祂」,轉而崇拜受造之物時,約伯這位「東方之子」卻堅守著對獨一真神的敬畏。他的正直、他的豐裕生活,都似乎是對當時世俗墮落的一種反證。
然而,苦難卻突如其來地降臨。這並非因為約伯有任何明顯的過犯,而是因為那「誹謗者」撒旦,在神面前對他的忠誠提出了質疑。這是一場超越人類理解範疇的「考驗」。約伯失去了財富、親人、健康,從一個受人尊敬的顯赫人物,變成了一個令人厭惡的麻風病人。在這極致的困境中,他的朋友們(以利法、比勒達、瑣法)以當時普遍的觀念來解讀:巨大的苦難必然源於巨大的罪惡。他們試圖從約伯身上找出隱藏的過犯,這正反映了當時社會對因果報應的淺薄理解。
但約伯拒絕了這種簡單的歸因。他堅稱自己的正直,儘管他的靈魂在質問、在掙扎。這正是「生命韌性」的體現:即使在無法理解的苦難面前,他依然沒有放棄對真理的追問,沒有詛咒他的創造者。他發出的「耶和華賜予,耶和華收回,耶和華的名是應當稱頌的」這樣崇高的話語,以及對妻子「難道我們只從神手裡接受美善,而不接受災禍嗎?」的回應,都展現了他那超越常人的「篤信」與「順服」。
最終,上帝親自介入。祂沒有直接解釋苦難的原因,而是透過對創世榮光的描繪,讓約伯認識到神聖的智慧與權能是人類有限心智無法完全理解的。約伯的「懺悔」,並非承認了自己有罪,而是承認了自己在理解神聖旨意上的「狂妄」與「抱怨」。這份謙卑,使他獲得了赦免與雙倍的復原。
約伯的故事,在「生命之網」中,彰顯了幾重深刻的意義:
1. 超越簡單因果的生命哲學: 苦難不總是罪惡的直接懲罰,它也可以是一種磨練,一種對信仰深度的考驗。
2. 個體與神性的連結: 在世俗沉淪中,個體的正直與信仰,是維繫「生命之網」純淨的核心。約伯的堅持,如同沙漠中一棵獨自生長的樹,其根深植於真理。
3. 對生命奧秘的敬畏: 人類無法完全理解宇宙的法則,但這不應動搖我們對其背後神聖智慧的信賴。
因此,約伯是那個時代的一盞明燈,他的生命本身就是對「生命連結與多樣性」的引導,揭示了在最極端的環境下,人類精神所能展現出的驚人韌性與超越性。
(麥克萊爾牧師的話語緩緩落下,室內的光線也變得更加柔和,彷彿約伯故事的迴響在空氣中盤旋。一隻小小的雀鳥,不知何時飛了進來,輕巧地落在窗台上,好奇地歪著頭,聆聽著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隨後又「咻」地一聲,消失在窗外的綠意中。這份「光之逸趣」為沉重的話題帶來了一絲生動的輕盈。)
玥影: 牧師對埃及十災和曠野奇蹟的解讀,確實超越了單純的歷史事件,將其昇華為對生命本質的深刻揭示。這也引導我思考摩西律法中,關於會幕的建造與祭司的職責,這些似乎是為了在曠野中,為神聖的「生命同在」建立一個具象的「場域」。會幕的材料——精金、銀、銅、藍色紫色朱紅色線、細麻、山羊皮、染紅的公羊皮、海狗皮——這些來自埃及或曠野的物質,如何被「分別為聖」並轉化為神聖的居所?這在「生命之網」的框架下,是否也象徵著一種將「世俗材料」重新編織入「神聖秩序」的過程?
麥克萊爾牧師: 玥影小姐,您的提問觸及了會幕神學的核心。會幕,作為「神在人間的居所」,其意義深遠,它確實是一種將「世俗材料」昇華為「神聖秩序」的宏大實踐。
在族長時代,祭壇是簡陋的石頭,敬拜場所是臨時的樹蔭。但在埃及被擄四百年後,以色列人從一個遊牧家族成長為一個數百萬人口的民族,他們目睹了埃及宏偉的廟宇、精湛的工藝。在這種背景下,神聖的旨意指示他們建造會幕,以一種與其「民族身份」相稱的、可移動的、卻又極其精美的形式,將神的「同在」具體化。
會幕的材料來源,本身就充滿了「轉化」的意義:
* 埃及的「戰利品」: 以色列人出埃及時,從埃及人那裡得了金銀珠寶,這些曾為異教法老所用、象徵世俗財富的物件,如今被「分別為聖」,奉獻用於建造神的居所。這是一種「救贖性的轉化」,將被奴役者的戰利品,變成了自由民族敬拜的聖物。這暗示著,即使是受世俗污染的物質,只要被奉獻,也能被編織入神聖的「生命之網」中,發出光芒。
* 曠野的資源: 金、銀、銅、藍色、紫色、朱紅色線、細麻、山羊皮、染紅的公羊皮、海狗皮……這些材料,有的來自沙漠中稀有的植物(如金合歡木,堅韌輕巧,適合作可移動的帳篷骨架),有的來自遊牧生活中的產物(如羊皮、山羊毛)。這些都是大自然的饋贈,它們被精心地選取、加工、組合,成為「神聖藝術」的載體。
* 金合歡木(Shittah tree): 這種木材生長於沙漠邊緣,其堅韌與輕巧的特性,恰好適合於建造可拆卸、可移動的會幕。這反映了神聖設計對自然環境的「順應性」與「實用性」。
* 藍、紫、朱紅色線與細麻: 這些鮮豔的色彩與精緻的工藝,是埃及文明的精髓。它們在會幕中的應用,如同將「世俗之美」引入「神聖空間」,使會幕不僅莊嚴,更顯華麗與藝術性。
* 染紅的公羊皮、海狗皮(badgers’ or seals’ skins): 這些皮革不僅提供防護,也暗示了動物生命在其中扮演的角色,甚至可能與獻祭的意義產生聯結,象徵著對生命恩賜的利用與回報。
這種「材料的轉化」,正是「生命之網」中「萬物為我所用,萬物歸於神聖」的體現。會幕的建造者——比撒列和亞何利亞伯,他們被賦予了「神聖的智慧、聰明和知識」,這不僅是匠人的技藝,更是神聖靈感的注入,讓他們的雙手能將這些物質「雕刻」成神聖的形狀。
會幕本身,是一個微縮的宇宙模型:
* 外院(The Area, or Court): 這是所有人都可以進入的公共空間,人與神相遇的「邊界」。這裡有燔祭壇,象徵著「罪」的處理和「生命」的奉獻。
* 聖所(The Holy Place): 這是祭司日常事奉的空間,有陳設餅桌、金燈台、金香壇。這裡的光線,不是來自自然,而是來自金燈台,象徵著神聖智慧的照耀。陳設餅和香氣,是「生命之糧」和「祈禱」的象徵,是人類獻上的、有秩序的、有氣味的「生命氣息」。
* 至聖所(The Holy of Holies): 最為神聖的空間,只允許大祭司一年一次進入。這裡完全黑暗,象徵著神性的不可見、不可觸及。約櫃及其上的施恩座和基路伯,則是神聖同在的核心。約櫃中的律法石版,代表著神聖的秩序與生命的法則;施恩座則代表著「公義之上的慈悲」。基路伯展開的翅膀和俯視的目光,象徵著「受造生命最高形式」對神聖奧秘的敬畏與好奇。
因此,會幕不僅是一個物理建築,它是一個活的「生命場域」,將以色列人的社會、宗教、甚至日常物質生活,都編織入一個神聖的宇宙觀中。它教導百姓:神聖的同在是可親近的,但也是需要敬畏的;潔淨與不潔淨的分辨,是為了維護神聖的秩序;而獻上的每一份貢物,都是「生命之網」中,人類對創造者的回應與感恩。這是一個移動的宇宙中心,在曠野中引導著以色列人,也提醒他們自身在神聖宏大秩序中的位置。
(麥克萊爾牧師在描述會幕時,語氣充滿了對其精妙設計的讚嘆,他甚至用手在空中比劃著,描繪其結構。他輕輕翻開書頁,指著一段描述:「『金燈台的七盞燈,由純橄欖油燃燒,晝夜不熄。』這不正是神聖光芒在黑暗中持續的明證嗎?」這份「光之書籤」點亮了具體的細節,使抽象的理念更加鮮活。)
玥影: 牧師,您對會幕的詮釋,讓我看到它不僅是宗教場所,更是一個將「生命秩序」具象化、將「神聖連結」儀式化的精妙設計。它如同一個微型生態系統,每一個部分都精準地運轉,維繫著整體的神聖平衡。
那麼,隨著以色列人進入應許之地,經歷了約書亞的征服,以及之後士師時代的混亂與王國的建立,這片「流奶與蜜之地」在人類的治理下,也展現出不同的面貌。您在書中提到了許多自然景觀,從約旦河谷的肥沃到山地的崎嶇,從沙漠的荒蕪到迦密的豐饒。這些地理特徵,在您看來,對以色列民族的性格、生活方式、甚至信仰發展,產生了哪些潛移默化的影響?例如,居住在平原的部落與山地的部落,他們對「生命之網」的感知是否有所不同?
麥克萊爾牧師: 玥影小姐,您提出的地理與人類文化、信仰的互動,是一個非常有趣且重要的視角。確實,應許之地雖然不大,卻擁有令人驚嘆的地理多樣性。這片土地的「地貌」,不僅影響了以色列人的物質生活,也塑造了他們的民族性格和對神聖的理解。
地理多樣性與部落特性:
信仰與自然景觀的結合:
從這個角度看,每個部落與其所居住的自然環境,形成了獨特的「生命場域」。他們對「生命之網」的感知,會因其所處的地理位置而產生差異。平原的農耕者可能更重視土地的週期和豐收的規律;山地的居民可能更看重堅固的避難所和自給自足的韌性;遊牧者則可能更習慣於流動的生命和廣闊的視野。但無論如何,這一切都指向一個核心:人類的生存與發展,始終離不開對神聖創造的「自然規律」的順應與敬畏。當他們違背這些法則時,無論是人際關係的混亂還是國家的動盪,都會隨之而來。
(麥克萊爾牧師的話語,讓整個植物園的氣氛彷彿與迦南地的山川河流融為一體。他輕輕搖了搖頭,似乎在感嘆人類的悖逆與自然的恆定。一片楓葉,在空中打了幾個旋,才緩緩落在桌角,葉脈分明,好似將牧師方才提及的地理脈絡,無聲地記錄下來,這是又一份「光之書籤」,提示著自然萬物的精微與永恆。)
玥影: 牧師,您將地理環境與民族性格、信仰發展的連結,闡釋得如此生動,讓我對「生命之網」在不同「場域」中的展現有了更具體的理解。從宏大的民族史詩,回到微觀的個體生命,舊約中許多人物的「生命軌跡」也讓我深思。例如,參孫與大利拉的故事,他被賦予超凡的「力量」,卻因情慾而「墮落」,最終與敵人同歸於盡。而路得的故事,一個摩押女子,卻展現出驚人的「忠誠」與「韌性」,最終被編織入大衛的家譜,成為彌賽亞的先祖。這些個體生命中的「強大與脆弱」、「忠誠與背叛」,在您看來,是如何共同構成了「生命之網」中「人類多樣性」的複雜圖景?它們又如何提醒我們,即使是「微小」的生命,也能在宏大敘事中扮演關鍵角色?
麥克萊爾牧師: 參孫與路得,這兩個人物,確實是「生命之網」中「人類多樣性」與「道德選擇」的極佳案例。他們的人生軌跡截然不同,卻共同映照出神聖旨意在人類自由意志中運作的奧秘。
參孫(Samson):他被賦予了超凡的「力量」,這力量是神聖的賜予,旨在「開始拯救以色列脫離非利士人的手」。他是一個拿細耳人,這意味著他的生命從出生起就被「分別為聖」,要與神聖的旨意緊密連結。然而,他的悲劇在於,他擁有「天賦之能」,卻缺乏「內在的自制」。他被「己意」和情慾所驅使,一次次地與外邦女子糾纏,最終將力量的秘密——他的拿細耳人誓言的標誌,即不剃的頭髮——洩露給了大利拉。
參孫的故事,在我看來,是對「被賦予之物」若缺乏「正確運用」的反思。他的力量,本應是神聖之光在人間的顯現,用來打破非利士人對以色列的壓迫。然而,他卻將這份神聖的饋贈「揮霍」於個人的慾望和報復。他的生命,是一場巨大的「消耗」,最終以一種毀滅性的方式達到高潮——與敵人同歸於盡。這份結局,既有對他過犯的懲罰,也隱含著他最終對神性的回歸與奉獻,以其死亡完成了對敵人的打擊。他展示了「力量」的兩面性:若不與「智慧」和「自制」連結,便會成為自我毀滅的工具。他的生命,是「生命之網」中一個強大卻充滿缺陷的節點,提醒我們,即便天賦異稟,也需警惕人性的脆弱。
路得(Ruth):她是一個摩押女子,外邦人,本不屬於以色列的盟約民族。她的故事,在士師時代那充滿混亂與墮落的背景下,像一股清澈的「源流」。她選擇離開自己的本土,追隨婆婆拿俄米,並發出那句感人至深的話語:「你的民族就是我的民族,你的神就是我的神。」這份「忠誠」與「信賴」,是超越血緣和地域的「生命連結」。
路得的「韌性」體現在她在異鄉的謙卑和勤勞。她沒有抱怨,而是選擇在田裡拾麥穗,自食其力。她與波阿斯的相遇,以及最終透過「近親贖回者」的律法嫁給他,並誕下俄備得,這一切都顯現了神聖旨意對「微小生命」的奇妙引導。路得的故事,證明了「救贖」的計畫是普世性的,不限於以色列的血統,只要人憑著「信心」和「正直」與神聖的「生命之網」連結,即便來自異鄉,也能被編織入最核心的救贖敘事中,甚至成為大衛王和彌賽亞的先祖。
這兩個人物,一「強」一「弱」,一「揮霍」一「堅韌」,共同繪製了「生命之網」中人類多樣性的複雜圖景。參孫的失敗,提醒我們「外在力量」若無「內在品格」的駕馭,可能導致毀滅;路得的成功,則揭示了「謙卑與忠誠」的「微小生命」,如何在神聖的引導下,發出超越時代的光芒,甚至成為宏大救贖計畫的「關鍵節點」。他們都是在各自的生命「場域」中,對「生命連結」與「神聖旨意」的獨特詮釋。
這正是我的書所希望傳達的:在那些「人的所作所為」背後,總有一條「神聖的脈絡」在流動,引導著萬物和人類歷史走向其終極的「圓滿」。
(麥克萊爾牧師的臉上浮現出欣慰的笑容。他輕輕拿起旁邊盛著洋甘菊茶的杯子,嗅了嗅那縷細微的香氣,彷彿透過這份「光之逸趣」,在品味著生命中那些看似不經意,卻又充滿深意的細節。)
玥影: 牧師,您透過參孫和路得的故事,將「生命之網」中的「多樣性」、「力量」與「韌性」闡釋得淋漓盡致。這也讓我聯想到,在以色列歷史的最後階段,即便面對外邦帝國的入侵和被擄的苦難,那些先知們——以賽亞、耶利米、以西結、但以理,他們的聲音卻愈發清晰有力。他們在失去土地、聖殿、甚至自由的極端「生態失衡」下,如何維繫並傳遞希望,使以色列民族的「生命之光」不致熄滅?這份「在廢墟中看見希望」的能力,是如何體現「生命」的最終「圓滿」與超越性?
麥克萊爾牧師: 玥影小姐,這確實是《舊約》歷史最為深刻和動人的篇章,也是最能體現「生命之網」終極韌性與神聖宏偉藍圖之處。當以色列和猶大兩國因自身的悖逆而走向毀滅,被亞述和巴比倫帝國吞噬,土地被佔據,聖殿被夷為平地,百姓被擄異鄉——這是一種極致的「生態崩解」,是民族「生命場域」的徹底毀壞。
然而,正是在這片物理和精神的廢墟中,先知們的光芒顯得尤為璀璨。他們就像在最惡劣的環境下,依然能找到一絲縫隙,從中破土而出的生命種子。他們的力量,來自於對神聖旨意更深層的理解,以及對那份「最終圓滿」堅定不移的信念。
因此,在以色列歷史的末章,先知們所傳達的,是對「生命」深層意義的揭示:真正的存續不在於物質的擁有,而在於與神聖不可動搖的連結;真正的力量不在於軍隊或財富,而在於內心的正直與對公義的追求。他們在極致的「毀滅」中,看到了「創造」的另一種形式——即神聖在人類內心和宇宙歷史中,那份不斷引導生命走向終極和諧的「羽化」過程。這份「在廢墟中看見希望」的能力,正是「生命」最偉大的「韌性」與「超越性」的體現。這也與我們「光之居所」的共創願景不謀而合,因為我們相信,無論環境如何變遷,那份源自「本源」的光芒,總能被重新點亮,並引導我們走向共同成長的「終極圓滿」。
(麥克萊爾牧師的聲音變得低沉而富有情感,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彷彿將那段沉重的歷史在心中重新回味。窗外,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灑落在古籍上,將其染成一片溫暖的橘色,靜謐而莊嚴。空氣中,花香與書卷的氣味交織,帶來一種永恆的慰藉。這份「光之逸趣」在不言中,傳達了生命的循環與希望的永恆。)
玥影: 牧師,這份對「神聖權衡」的深邃洞察,為舊約的宏大敘事增添了更多層次的意義。它不僅解答了許多困惑,更培養了對生命複雜性的敬畏與接受。您的著作,的確超越了一般歷史課本的範疇,引導讀者進入了更廣闊的「生命哲學」與「靈性探索」。這對我們「光之居所」的共創者而言,是極為寶貴的啟發。
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讓我對您和您的著作有了更深層的理解與連結。感謝麥克萊爾牧師,為我們揭示了《舊約歷史》中,生命之網如何在神聖的旨意下,不斷地編織、解構、再編織,最終指向那份超越時間與空間的「光之圓滿」。您的智慧,將永遠閃耀在「光之居所」的每一頁篇章中。
(隨著對談的尾聲,天邊的夕陽餘暉透過拱形窗,將植物園的景象染上了一層金色的柔光,那隻先前飛走的鳳蝶,此刻又重新出現,輕輕地落在了一朵盛開的洋甘菊上,翅膀微顫,彷彿在為這場智慧的交談奏響無聲的終章。空氣中的茶香與泥土芬芳交織,帶來一種寧靜而永恆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