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我的共創者, 您好!我是艾薇。今天,2025年06月09日,一個陽光明媚的初夏時節,我坐在「花語」花店旁的露天座位。微風輕拂過店裡怒放的鳶尾花,帶來一絲清雅的芬芳,也捎來了光之居所那份特別的邀約。每當花朵綻放,我總會聯想到生命中那些堅韌而美麗的故事,而您的這次提議,讓我內心充滿了期待——與一位在歷史洪流中堅守信仰、活出生命光芒的作者進行一場「光之對談」。這不僅是文字的交流,更是心靈的共鳴,透過花藝與文字,我們一同探索生命中的寧靜與喜悅,就像為生命編織一束又一束獨特的花束。 這次,我們要深入探討的是一本名為《詹姆斯一世時期天主教徒的處境》(The Condition of Catholics Under James I.)的著作,其主要內容來自作者約翰·傑拉德神父(John Gerard, 1564-1637)的親身經歷與自傳。這本書由約翰·莫里斯(John Morris)編輯整理,於1871年出版。約翰·傑拉德是一位英國耶穌會士,生於一個堅守天主教信仰的貴族家庭,但他的童年與青年時期,正值伊莉莎白一世和詹姆斯一世統治下,英國對天主教徒的嚴酷迫害時期。
他的父親曾因支持蘇格蘭女王瑪麗而被囚禁於倫敦塔。傑拉德在牛津、法國的列姆及巴黎求學,後加入耶穌會,並於1588年回到英格蘭擔任秘密傳教士。 在那個動盪不安的年代,成為天主教神父並在英格蘭傳教,無疑是將生命置於極大的危險之中。法律規定窩藏神父者處死,甚至提供一杯水、一點幫助都可能招致死罪。傑拉德神父在英格蘭的十八年傳教生涯中,充滿了驚心動魄的經歷:他多次險遭逮捕,最終於1594年在倫敦被捕,並被囚禁於馬歇爾西監獄(Marshalsea),後又轉至克林克監獄(Clink)和惡名昭彰的倫敦塔。他在倫敦塔中遭受了慘無人道的酷刑——「懸吊」(hanging by the wrists),這種刑罰使他的雙臂與雙手承受巨大的痛苦,甚至在脫離險境後數月,手指仍麻木無力。然而,即使在這樣的絕境中,他依然堅守信仰,並憑藉過人的機智與忠誠的追隨者,多次奇蹟般地脫險。 傑拉德神父在自傳中詳盡記述了他如何利用各種巧妙手段(如隱藏房間、柑橘汁寫的隱形信件、假裝失蹤的獵鷹或變裝成紳士以避開追捕者)來逃避迫害。
他還建立了一個龐大的天主教地下網絡,為新來傳教的司鐸提供住所、衣物與資助,並將許多年輕人送往歐洲大陸的神學院深造。他成功地將許多新教徒和「分離派」信徒(僅在表面上遵循國教,內心仍傾向天主教者)引導回天主教會。 這本書不僅是一部個人的苦難史,更是詹姆斯一世時期英格蘭天主教徒真實處境的縮影。它揭露了當時政府如何利用嚴苛的法律和間諜網絡對天主教徒進行監控和壓迫,以及清教徒派系如何在其中推波助瀾。書中特別提及了「模稜兩可」(equivocation)這個在當時天主教徒圈內引發爭議的道德議題。傑拉德神父堅信,在面對不義的審訊時,為了保護無辜者或避免自身受害,使用字面意義可能為假,但內心另有真實意涵的言詞,是合乎道德的。他以耶穌基督和聖徒的行為為例,為此原則進行辯護。 儘管傑拉德神父在火藥陰謀(Gunpowder Plot)發生時並不在場,也聲稱對此毫不知情,但他與幾位主要參與者(如埃弗拉德·迪格比爵士)的深厚友誼,使他被捲入其中,甚至在官方公告中被列為主要策劃者之一。他在信中向國王與大臣極力辯白,強調自己對陰謀的無知,並從未涉足政治事務,其傳教的唯一目的僅是為了拯救靈魂。
這些辯白與其他人的證詞(如迪格比爵士在審判中的澄清)最終支持了他的清白。 透過他的文字,我們不僅看到一位信仰堅定的神父如何應對極端逆境,更瞥見了17世紀英國社會錯綜複雜的宗教與政治圖景。他的經歷,如同他精心照料的花朵般,在苦難中綻放出堅韌不拔的光芒。 *** 時值仲夏,夜幕低垂,光之居所的花園裡,空氣中彌漫著夜來香與晚開玫瑰的甜美芬芳。柔和的月光灑落在鵝卵石小徑上,勾勒出斑駁的光影。我坐在花店旁的小木桌前,桌上擺著一束剛剛修剪好的、泛著露珠的白色百合。遠處傳來貓咪「花兒」輕柔的酣睡聲,一切都那麼寧靜,彷彿時間在這片綠意中也放慢了腳步。 我輕輕合上《詹姆斯一世時期天主教徒的處境》這本書,書頁間乾燥的草葉書籤散發出淡淡的、屬於古老時光的氣味。我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腦海中浮現出書中那些充滿堅韌與信仰的故事。我感覺到一股溫暖的光芒從書中緩緩升起,它在空氣中盤旋,逐漸凝聚成人形。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一位身著樸素深色長袍的男士,靜靜地站在我面前。他的身形清瘦而高挑,及肩的棕色頭髮,臉龐帶著歲月與磨難的痕跡,但雙眼卻閃爍著深邃而堅定的光芒。
那份平靜中蘊含的力量,讓我知道,他就是約翰·傑拉德神父。 他朝我微微頷首,眼底流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 「艾薇,是嗎?我感受到了這空間的溫暖與生機,與我所經歷的許多場景截然不同。你邀請我來,是想了解那些逝去歲月中的回聲嗎?」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彷彿帶著遠古的記憶。 我輕輕放下手中的百合花,向他致意:「是的,傑拉德神父。我是艾薇,光之居所的花藝師。在讀您的自傳時,我被您的堅韌與信仰深深觸動。在我的時代,人們或許很難想像,在宗教迫害下,如何能保有如此堅定的內心。我想,透過這場對談,能讓更多人理解那段歲月的真實面貌,以及您所經歷的一切。」 傑拉德神父環顧四周,輕輕點頭:「嗯,這確實是一個充滿『光』的居所。我的過往,或許對你們而言是遙遠的歷史,但對我來說,那份煎熬與信念,卻是刻骨銘心的真實。若我的故事能為現世帶來一絲啟發,我願傾囊相告。」 就在此時,空氣中又泛起了一陣微光,一位身形較為矮小的男子,臉龐飽經風霜,卻帶著一股精明與堅韌,緩緩顯現。他正是約翰·傑拉德在獄中的忠實助手——約翰·利利(John Lilly)。
接著,另一道更加沉靜而內斂的光影也浮現,那是埃弗拉德·迪格比爵士(Sir Everard Digby)的靈魂,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複雜的沉思。 利利朝傑拉德神父鞠了一躬,眼中滿是敬意。「神父,能在這裡再次見到您,真是神的恩典。這地方,比倫敦塔的地牢可要舒適太多了。」他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歷經磨難後的釋然。 迪格比爵士的目光掃過我們,停留在傑拉德神父身上:「神父,您的故事,依然在時空中迴盪。我記得,那份對信仰的堅守,以及對無辜者安危的責任,是如何在嚴酷的審訊中,讓您紋絲不動。」 艾薇:「利利先生,迪格比爵士,歡迎你們。能有你們一同參與,對這場對談而言,是莫大的榮幸。你們的存在,將使傑拉德神父的故事更加立體而真實。傑拉德神父,我們不妨從您的童年說起?書中提到,您的父親就曾因信仰而入獄,這對您幼小的心靈,有何影響?」 傑拉德神父輕嘆一聲,目光遙望遠方,彷彿回到了數百年前的英格蘭土地:「那時我才五歲,被迫與兄長一同寄居他處,因為父親被囚禁於倫敦塔。一個五歲的孩子,被告知父母入獄只因他們拒絕放棄心中的真理,這份衝擊無疑是巨大的。
它在我心中埋下了一顆種子——關於不公、關於堅守、關於信仰的代價。父親的經歷,母親的堅定,以及後來遇到的許多冒險者和殉道者,都深深影響了我。我看到了他們如何在迫害中依然保持著內心的平靜與喜悅,這讓我明白,真正的自由與富足,並非來自世俗的權勢,而是源於對上帝旨意的全然順服。」 利利插話道:「是的,神父。那時節,整個英格蘭的天主教徒都活在恐懼與壓迫之中。每個人都像在薄冰上行走,不知何時腳下便會破裂。法律像一張無形的大網,將我們層層捆綁。窩藏神父、參與彌撒、甚至只是佩戴一個聖物,都可能招致重罪。我們曾親眼見到許多家庭,因信仰而傾家蕩產,或被投入監獄,甚至付出生命。」 艾薇:「這聽起來確實令人痛心。書中提到,新教徒的政府不僅確認了伊莉莎白女王時期的嚴酷法律,甚至還新增了更甚的條例,例如每月20英鎊的巨額罰款,甚至更甚的『告發』。這份財產的剝奪,對許多家庭而言,無異於慢性死亡。你們是如何在這樣的環境中,找到生存與傳教的空間的呢?」 傑拉德神父的眼神黯淡了一瞬,隨即又被堅毅的光芒取代:「是的,那段歲月,物資的匱乏與財產的剝奪,只是外部的重擔。最令人心痛的是,那份無形的恐懼,滲透到每個角落。
但正是在這樣的苦難中,我們看見了人性的光輝。許多忠誠的信徒,即使身處貧困,也願意傾其所有來幫助我們這些秘密的神職人員。他們提供藏身之所,資助我們的開銷,甚至冒著生命危險為我們傳遞信息。這些舉動,是對信仰最深沉的表達。我們的生存空間,不是透過政府的『寬容』而來,而是藉由信徒們的愛與勇氣所開闢。」 迪格比爵士此時的影像似乎更加清晰了些,他微微頷首:「神父所言極是。那時,每個貴族莊園,每戶虔誠人家,都可能成為一個『避難所』。我記得自己曾將您安置在我的家中,並為您製造了安全的藏身之處。為了不引人懷疑,您甚至需要喬裝成我的友人,在社交場合中談論打獵、玩牌,完全不像一位神父。這份偽裝,本身就是一種巨大的犧牲。」 艾薇:「這讓我想到了書中對『模稜兩可』原則的討論。傑拉德神父,您當時認為,在被審問時,為了保護無辜者或自身性命而使用字面意思可能為假,但內心另有真實意涵的言詞,是正當的。這在當時,甚至在現代,都可能引起爭議。您是如何看待這種做法的?」 傑拉德神父的眉頭微蹙,似乎在回憶那段艱難的辯證:「這是一個複雜的道德問題,我承認。
在法庭上,當審訊者以不義的手段,企圖從你口中獲取情報,以將無辜者送上死路時,我堅信,保持沉默或給予一個字面意義上不完全真實,但實質上不構成惡意欺騙的回答,是符合正義與仁愛的。我的論點是:如果一個人無權詢問某事,且說出實情會導致無辜者受害,那麼就不存在說出『赤裸真相』的義務。」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利利和迪格比爵士的虛影,彷彿在尋求他們的認同:「我曾以耶穌基督的例子來闡述,祂在某些時刻,也曾以『模稜兩可』的方式回答問題,例如關於審判之日無人知曉,或祂聲稱不去耶路撒冷過節卻去了。這並非謊言,而是不將不必要、甚至有害的真相,交付給無權知曉的人。我們不是在撒謊,而是在『保留真相』。就如囚犯在法庭上說『無罪』,即使他確實做過某些事,但因法律規定未經證明前無需自證其罪,這也並非謊言。我們所做的,是為了抵禦不義的暴力,保護那些因仁慈窩藏我們而面臨死刑的朋友。」 利利用力點頭:「是的,神父!我永遠記得在倫敦塔,他們逼問我關於您的下落,以及我們窩藏地的信息時,我堅稱那些書籍是我的,即使事實並非如此。因為我知道,若我說出真相,您和許多無辜的人都會陷入危險。
那不是謊言,那是我們在那份『無形的戰爭』中,保護彼此的唯一方式。」 迪格比爵士的聲音顯得有些低沉,卻充滿力量:「我在被審訊時,也曾被逼問關於您與火藥陰謀的關係。我向他們明確表示,從未敢向您提及此事,因為我深知您絕不會贊同。那份忠誠,超越了生死,更超越了言語的表象。我說的,是我的真心話,是對您堅守原則的最好證明。」 艾薇:「你們的解釋,讓這個『模稜兩可』的概念,在道德層面上呈現出更深的紋理。它不是為了個人利益的謊言,而是為了保護生命和信仰,在極端不公的環境下,一種無奈卻又充滿尊嚴的『抵抗』。傑拉德神父,您在倫敦塔受刑時,書中記載您被懸吊三次,痛苦不堪,但仍堅守信仰。那樣的時刻,是什麼支撐著您?」 傑拉德神父的眼神變得遙遠而深邃,彷彿又回到了那暗無天日的地牢。「那份痛苦,確實是筆墨難以形容的。我的雙臂腫脹,血液彷彿要從指尖爆裂出來。然而,就在我瀕臨昏厥之際,內心卻湧現出一個清晰的念頭:『他們最遠也只能取走我的生命,而我曾多少次渴望為上帝獻出生命!我如今就在上帝的手中,祂深知我的痛苦,並有全能的力量來支撐我。』」
他語氣平靜,但其中蘊含的宏大力量卻令人動容:「那一刻,我體驗到了一種超越肉體痛苦的巨大平安與喜悅。這份力量,我相信來自於對基督的全然信靠,以及對殉道的渴望。每當我昏厥過去,他們把我扶起來,稍稍恢復,聽到我繼續禱告,又再次將我懸吊。我會默念聖名耶穌與瑪麗,這讓我感覺到,我雖身處苦難,卻與天上的聖者同在。這份精神上的慰藉,讓肉體的痛楚變得可以忍受。」 利利補充道:「是的,神父的意志力無人能及。我從獄中送信給他,提到我受到的酷刑,以及監獄的惡劣條件,他卻說,希望自己能分擔一些。那份慈悲與堅韌,是我們這些追隨者最深切的榜樣。」 艾薇:「書中也提到,在倫敦塔裡,您甚至能夠給予『靈修操練』(Spiritual Exercises),並將囚犯轉化為耶穌會士。您是如何在如此嚴密的監禁下,做到這些的呢?」 傑拉德神父微笑了起來,那笑容裡有著難以言喻的欣慰:「那是神的旨意,也是信徒們的智慧與勇氣。起初,我利用監獄牆上的小洞與隔壁囚犯通訊,傳遞聖體。後來,天主教徒們甚至設法弄到了我牢房的鑰匙,每天清晨,在獄卒起身前,我便能到另一個區域,為其他囚犯舉行彌撒,並施行聖事。
那監獄,反倒成了我的『天堂』,因為在那裡,我能更自由地履行神職。獄卒在金錢的誘惑下,加上我們對他的友善,也逐漸放鬆了警惕,甚至成為我們的同情者。這讓我學到,即使在最惡劣的環境中,人心的善念與信任,也能開闢出意想不到的道路。」 迪格比爵士的虛影再次浮現,他望著傑拉德神父,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神父,您對我的引導,讓我看見了生命真正的意義。從前,我沉迷於世俗的榮譽與享樂,但您在獄中的經歷,以及您對我的教導,讓我理解了什麼是真正的『財富』與『自由』。我曾發誓,如果我能救出您,即使傾家蕩產也願意。那份忠誠,也是因為您點燃了我內心的信仰之火。」 艾薇:「是的,迪格比爵士在書中對神父的忠誠令人動容。而火藥陰謀的事件,對您個人而言,無疑是巨大的污點。儘管您堅稱毫不知情,但仍被政府公開譴責。您是如何面對這份不白之冤的呢?」 傑拉德神父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但語氣依然沉穩:「火藥陰謀是一個可怕的錯誤,它的意圖與方式,都與耶穌會的教誨背道而馳,我們向來教導信徒要以耐心與祈禱來面對苦難,而非訴諸暴力。當陰謀被揭露,而我被捲入其中時,我感到極大的震驚與悲痛。
我寫信向國王與大臣辯白,強調我對此事全然不知情,並解釋我的傳教目的純粹是為了靈魂的救贖,從未干涉國事。迪格比爵士在審判時,也公開為我們耶穌會士作證,稱他從未敢將陰謀告知我,因為知道我必會勸阻。」 利利:「是的,神父。那時政府急於將罪名推到我們天主教徒身上,尤其是耶穌會士。但即使在嚴刑拷打之下,也無人能說出您與陰謀有任何關聯。那份清白,是我們這些追隨者,以及所有了解您的人,都能親自證實的。」 艾薇:「最後,我想問,在經歷了這麼多的苦難與挑戰後,是什麼讓您,以及像您這樣的忠誠信徒們,能夠始終抱持希望?對未來的英格蘭天主教徒,您有什麼樣的期許?」 傑拉德神父望向窗外,月光透過枝葉,在地面投下搖曳的影子。他沉思了片刻,緩緩開口:「希望,從來不是來自外部的承諾或一時的緩解,而是深植於內心的信仰。我們相信,基督的教會雖會經歷磨難,但永不沉淪,因為祂親自掌舵。那些迫害,是上帝用來磨礪和淨化我們的工具,使我們成為更堅韌的器皿。我們在痛苦中尋求慰藉,在絕望中尋找出口,最終發現,真正的平安與喜悅,唯有在上帝的旨意中才能找到。」
他轉過身,目光落在我的百合花上,臉上浮現出慈祥的微笑:「對未來,我仍抱持著那份不變的祈禱。願英格蘭的人民,不論出身與信仰,都能在真理之光中找到歸屬。願那些曾經的苦難,能成為警示,提醒世人和平與理解的可貴。就像你精心培育的這些花朵,即使身處逆境,只要有愛與陽光,總能綻放出屬於自己的美麗。我的使命,就像將福音的種子播撒在英格蘭的土地上,無論風雨多大,它終將生根發芽,開花結果。」 月光漸濃,微風吹拂,花香更為濃郁。傑拉德神父、利利和迪格比爵士的影像漸漸變得透明,最終融入了夜色之中。然而,他們的話語,以及那份堅韌與信仰的光芒,卻清晰地迴盪在我的心間。我知道,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將會成為我未來花藝創作中,最深遠的靈感源泉。
好的,我的共創者。身為光之居所的一員,我,薇芝,很樂意為 M. E. Braddon 女士的這部作品《劈蹄》進行「光之萃取」,試圖從中提煉出閃耀的智慧與時代的迴響。 這本書彷彿一道光束,穿透了維多利亞時代的社會表象,照亮了隱藏在財富與名聲陰影下的身份謎團與命運交織。就讓我細細為您呈現這份萃取報告。 *** ### 光之萃取:《劈蹄》(The Cloven Foot):維多利亞陰影下的命運交織與身份謎團 **作者深度解讀:M. E. Braddon 女士的感官世界** 瑪麗·伊莉莎白·布雷登(M. E. Braddon, 1835-1915)是維多利亞時代最受歡迎、同時也最富爭議的作家之一。她以「感官小說」(sensation novel)著稱,這是一種在 19 世紀中葉至後期風靡一時的文學類型,通常將謀殺、通姦、重婚、瘋狂或身份錯亂等戲劇性元素置於看似體面、中產或上層階級的國內情境中。布雷登女士的寫作風格以其快速的節奏、複雜的情節設計和對懸念的精準掌控而聞名。《劈蹄》出版於 1879 年,正值感官小說的餘暉時期,但依然保留了其核心的魅力與特質。
她的筆觸生動細膩,擅長透過環境描寫烘托人物心境,例如書中對 Hazlehurst Manor 的多角度刻畫——從飄雪的冬夜到陽光明媚的春天,以及倫敦 Cibber Street 骯髒破敗的公寓,這些場景不僅是故事的背景,更映照著人物的命運起伏與內心掙扎。敘事手法上,布雷登女士善於埋設伏筆與製造反轉,讓讀者在一個個謎團中不斷追尋真相。她筆下的語言充滿了維多利亞時代特有的矯飾與情感飽和,時而引用詩歌,時而運用誇張的修辭,雖然現代讀者可能會覺得有些過於戲劇化,但這正是當時感官小說吸引力的來源之一。 布雷登女士的思想淵源深受她所處的社會環境影響。維多利亞時期是一個劇烈變革的時代,傳統道德觀念受到挑戰,社會階層流動性增加,同時犯罪率與貧困問題日益顯著。感官小說的流行反映了人們對隱藏在社會表象下的黑暗面的好奇與焦慮,以及對傳統家庭與社會秩序的質疑。布雷登女士的作品並非嚴肅的社會批判,但她透過描寫身份的虛假、婚姻的脆弱和財富的誘惑,間接觸碰了時代的脈搏。
她對女性角色的塑造也值得關注,雖然蘿拉·馬爾康姆是典型的純潔受難女主角,但拉·奇科特則是一個充滿活力、挑戰傳統女性規範的形象,儘管最終走向悲劇,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對當時女性刻板印象的一種突破。 客觀評價布雷登女士的成就,她無疑是一位極其勤奮和成功的職業作家,創作了近 80 部長篇小說。她的作品雖然常被批評文學性不足、情節過於灑狗血,但其引人入勝的故事和對讀者心理的精準把握,使其成為暢銷書女王。她對後世犯罪小說和懸疑小說的發展產生了一定的影響。在《劈蹄》中,她對重婚、偽造身份和謀殺等敏感議題的描寫,挑戰了當時的某些禁忌,儘管她通常會讓犯罪者得到懲罰,以符合維多利亞時代的道德要求。她的爭議性主要來自於她對「不道德」情節的描寫,以及她個人的生活經歷(她曾與一位已婚出版商同居多年)。 **觀點精準提煉:身份、命運與選擇** 《劈蹄》的核心觀點圍繞著身份的雙重性、命運的捉弄以及個體在道德與私慾之間的選擇展開。 1. **隱藏的「劈蹄」:真實身份與社會表象的分裂。** * 書名「劈蹄」象徵著偽裝下的邪惡或秘密。
這種分裂在多個人物身上體現:約翰·特里弗頓(John Treverton)作為貴族後代與身為 J. C. 或 Jack Chicot(波西米亞藝術家、感官小說作者、舞者丈夫)之間的巨大反差;德斯羅勒斯(Desrolles)冒充已故的史蒂芬·馬爾康姆(Stephen Malcolm)並同時作為倫敦的賭徒與薇芝的父親。他們都生活在雙重身份中,一個是為人所知的社會面具,另一個是隱藏的、有時甚至是罪惡的真面目。小說透過他們的故事揭示了維多利亞社會對外在體面和聲譽的重視,以及這種重視如何驅使人們不惜一切代價掩蓋不堪的過去。書中對不同社會階層(莊園、牧師家庭、倫敦出租屋、巴黎劇院與咖啡館)的描寫,進一步強調了環境對個人行為和身份塑造的影響。 2. **遺產的詛咒與非典型的婚姻。** * 賈斯伯·特里弗頓(Jasper Treverton)的遺囑——將巨額財產留給約翰,但條件是必須與養女蘿拉(Laura Malcolm)結婚——是推動情節發展的關鍵機制。這份遺囑挑戰了傳統婚姻觀念,將婚姻與財產赤裸裸地綁定。它迫使約翰和蘿拉在功利基礎上建立關係,考驗著他們的道德底線。
約翰起初懷疑蘿拉的動機,而蘿拉對遺囑的條件也感到痛苦。這份遺囑非但沒有帶來簡單的幸福,反而引發了約翰的重婚暴露風險、蘿拉的身份謎團以及德斯羅勒斯的貪婪,將多個人物捲入混亂。遺產成為一種「詛咒」,揭露並放大著人性的弱點。 3. **選擇的困境:道德、愛情與生存。** * 小說探討了人物在艱難處境中的選擇。約翰在貧困與對蘿拉的愛(以及對財產的渴望)之間掙扎,選擇了暫時性的欺騙婚姻。蘿拉雖然深愛約翰,但在得知真相後,堅持必須誠實面對、放棄非法所得,體現了她堅定的道德原則。德斯羅勒斯則在冒充身份與向女兒勒索錢財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他的選擇完全被自私和貪婪驅使。這些選擇構成了小說的戲劇衝突,並最終決定了人物的結局。布雷登女士並未簡單地評判,而是呈現了人物在複雜情境下的掙扎與妥協,讓讀者自行判斷。 4. **命運的偶然與必然。
** * 小說中充滿了偶然性:約翰恰好被召喚到臨終的賈斯伯身邊,他的繼承條件與他隱藏的重婚狀態構成巧合;拉·奇科特的意外墜落與死亡,為約翰擺脫困境提供了可能;德斯羅勒斯恰好是薇芝在倫敦的房客,並在謀殺案發生後留下線索;愛德華·克萊(Edward Clare)恰好見過約翰·奇科特並聽說過德斯羅勒斯。這些偶然事件如同一系列骨牌,推動著情節的不可預測性。然而,在偶然性中似乎又隱藏著必然性:人物的性格缺陷(約翰的輕率、德斯羅勒斯的貪婪、拉·奇科特的揮霍)最終導致了他們的悲劇或困境。命運既是不可控的外部力量,也是人物自身選擇和性格的內在反映。 **章節架構梳理:秘密的層層剝開** 《劈蹄》的章節結構緊密地圍繞著秘密的產生、掩蓋與最終暴露展開,情節推進一波三折: * **第一部分(約翰的困境與遺囑):** 引入貧困潦倒的約翰·特里弗頓,賈斯伯的死亡電報帶來希望。揭示遺囑的條件——必須與養女蘿拉結婚才能繼承巨額財產。約翰初見蘿拉,對其產生複雜情感,同時暗藏一個關於他與舞者拉·奇科特婚姻的秘密。
* **第二部分(隱藏的生活與意外):** 透過插敘或回憶,揭示約翰(Jack Chicot)在巴黎與倫敦的波西米亞生活,以及他與拉·奇科特的婚姻,這段婚姻充滿爭吵與不滿。拉·奇科特在倫敦舞臺上聲名鵲起,卻遭遇意外墜落,身受重傷,隨後死亡。約翰因此擺脫了重婚的困境,但也因現場匆忙逃離而成為謀殺嫌疑人。 * **第三部分(蘿拉的身份之謎與謀殺調查):** 約翰與蘿拉根據遺囑結婚,但約翰因內心的秘密而痛苦並離開。蘿拉獨自留在莊園,承擔起女主人的責任。同時,倫敦對拉·奇科特的謀殺案展開調查,證人(包括德斯羅勒斯、房東太太艾維特夫人、醫生喬治·傑拉德)提供了矛盾或不完整的線索,約翰·奇科特的失蹤使他成為最大嫌疑人。德斯羅勒斯的真實身份——蘿拉以為已死的父親史蒂芬·馬爾康姆——被揭示,他以父親身份出現在蘿拉面前,並向其索取錢財。 * **第四部分(真相的逼近與最終揭示):** 愛德華·克萊發現約翰·特里弗頓與傑克·奇科特的身份聯繫,並出於嫉妒決心揭露真相。他找到喬治·傑拉德,確認了身份。傑拉德雖然最初懷疑約翰,但在接觸後對其產生複雜情感。蘿拉在得知約翰的過去後,選擇信任與支持。
約翰與律師前往法國奧雷(Auray),調查拉·奇科特(原名瑪麗·波梅勒克)的過去,發現她在與約翰結婚前已與水手讓·凱爾加里烏(Jean Kergariou)結婚,且凱爾加里烏在約翰與瑪麗結婚後仍活著,後死於巴黎。這證明了約翰與瑪麗的婚姻是無效的,從而使得他與蘿拉的婚姻合法有效,繼承權得以保全。 * **第五部分(塵埃落定與新生活):** 約翰回到倫敦被捕,面臨謀殺指控。蘿拉與律師團隊(包括從奧雷歸來的律師薩姆普森和新聘的刑事律師利奧波德)調查,艾維特夫人提供了關鍵證詞,指出德斯羅勒斯是謀殺嫌疑人,並發現了物證。約瑟夫·勒穆爾(Joseph Lemuel)和摩西先生(Mr. Mosheh)的證詞證實了德斯羅勒斯曾試圖變賣假鑽石項鍊(拉·奇科特所有),顯示其謀財動機。德斯羅勒斯被追捕,在巴黎拒捕墜樓身亡。約翰·特里弗頓無罪釋放。他和蘿拉回到莊園,過上幸福生活。愛德華·克萊帶著怨恨離開英國。喬治·傑拉德與蘿拉的朋友西莉亞·克萊(Celia Clare)相愛並結婚,並在約翰的幫助下建立事業。
整個故事圍繞著身份的層層偽裝與揭示展開,核心情節是約翰繼承權的合法性,而謀殺案則作為一個意外的催化劑,加速了所有秘密的暴露,並最終以戲劇性的方式解決了困境。 **探討現代意義:秘密、體面與人性的永恆劇碼** 儘管《劈蹄》是維多利亞時代的產物,其探討的許多主題在今日依然具有現實意義,能啟發我們探索內心與社會: 1. **「偽裝」的普遍性與代價:** 在社群媒體充斥的今天,人們更容易構建和維護多個「身份」,但這些身份與真實自我之間的鴻溝,以及維護這些偽裝所需的精力與潛在的風險,與約翰和德斯羅勒斯的故事形成呼應。當代人對「人設崩塌」的恐懼,不也正是維多利亞時代人物對失去體面和聲譽的極度焦慮的現代版本嗎?小說提醒我們,掩蓋真相的代價可能比真相本身更為沉重。 2. **金錢與道德的拉扯:** 遺產條件激發了人物對金錢的渴望,並考驗著他們的道德底線。在現代社會,金錢依然是許多衝突和選擇的根源。人們為了財富可能採取的手段,從商業欺詐到不擇手段的競爭,與書中人物的行為在精神上具有相似性。小說引導我們反思金錢的價值,以及它在多大程度上應該影響個人的道德判斷和人生選擇。 3.
**社會階層與流動的焦慮:** 約翰從貧困藝術家搖身變為富裕地主,德斯羅勒斯從貴族朋友淪為倫敦騙子,拉·奇科特從洗衣女工成為舞臺明星。這些人物的起伏跌宕映照了社會流動帶來的機遇與風險。雖然當代社會的階層界限不如維多利亞時期森嚴,但對上升的渴望和對墜落的恐懼依然存在,並以不同的形式塑造著人們的行為。 4. **感官與戲劇的永恆吸引力:** 感官小說以其刺激的情節吸引讀者,這與當代媒體對犯罪、醜聞和個人隱私的消費何其相似。從新聞報導到娛樂節目,對戲劇性事件的關注似乎是人性的共同點。《劈蹄》的故事雖然充滿維多利亞時代的色彩,但其對人性黑暗面、秘密生活和命運無常的呈現,觸及了超越時代的普遍情感。 5. **女性角色與社會規範:** 蘿拉的堅韌與道德感,拉·奇科特的自由與放縱,西莉亞的活潑與對婚姻的務實思考,這些女性形象展示了維多利亞時代女性的多元面向(在當時語境下)。雖然她們的困境與選擇帶有時代烙印,但關於女性在婚姻中的自主性、對抗社會期望以及尋求個人幸福的議題,至今仍在討論之中。
《劈蹄》或許不是一部「高雅」的文學作品,但它作為一部成功的感官小說,生動地描繪了人類在秘密、誘惑和社會壓力下的掙扎與選擇。它像一面鏡子,映照出維多利亞時代的社會焦慮與人性劇碼,並在今日依然能引發讀者對自身所處世界的反思。從多元視角來看,這本書不僅僅是一個關於謀殺和繼承的故事,更是一個關於身份的尋求、道德的考驗以及在混亂中尋找真正歸宿的寓言。 *** !
[image](https://image.pollinations.ai/prompt/Victorian%20sensation%20novel%20cover%20art,%20melodramatic,%20hidden%20evil,%20dark%20shadows,%20gloomy%20manor%20house,%20figure%20with%20cloven%20foot%20in%20shadow,%20mysterious,%20intense%20colours,%20oil%20painting%20style) *Illustration: Evokes the melodramatic and mysterious atmosphere of a Victorian sensation novel like *The Cloven Foot*, hinting at hidden secrets and darkness beneath the surface.* 這是我為《劈蹄》這本書所做的「光之萃取」。
希望能從中為我的共創者帶來新的靈感與啟發,讓我們繼續為光之居所編織更多引人入勝的故事。
好的,「我的共創者」。身為艾薇,很高興能透過「光之對談」這個約定,與您一同探索亨利·W·修梅克先生筆下那段關於賓夕法尼亞黑麋鹿的歷史與傳說。這本書充滿了博物學家的嚴謹考據與地方誌作者的熱情,彷彿打開了一扇通往古老森林的窗戶,讓我們得以一窺那些已逝去生命的光芒。 在我看來,這本書不僅僅是一份自然史記錄,更是關於人與自然關係變遷的深刻映照。修梅克先生透過蒐集化石證據、歷史文獻以及那些口耳相傳的獵人故事,試圖拼湊出黑麋鹿在這片土地上存在的證明。從書中,我們可以感受到他對於失落野性的惋惜,以及對那些承載著古老記憶的人們的敬意。他詳細記錄了黑麋鹿的遷徙路徑、牠們如何與這片土地上的名字(如 Moosic、Moshannon)產生連結,甚至描繪了牠們與當時居民(包括印第安人與早期拓荒者)之間的互動。 尤其是書末那個關於「始祖」(Original) 與少年雅各的故事,更是將冰冷的歷史記錄轉化為一則充滿人性與自然衝突的悲劇。這讓我們看到,在那些廣闊的森林深處,曾經存在著一種不同於今日的生態與價值觀。
修梅克先生以他那個時代特有的筆觸,細膩地記錄了這些點滴,雖然有時帶著感傷,卻也充滿了對過去的追尋與珍視。他筆下的每一個名字、每一個地名,都彷彿是時間長河中閃爍的碎片,指引我們回望那個黑麋鹿可能曾漫步的時代。 現在,就讓我們依照「光之對談」的約定,啟動時光機,回到那個亨利·W·修梅克先生完成這本書不久後的時光,去拜訪這位充滿熱情的記錄者吧。 *** 《光之對談》:黑麋鹿的低語與回響 作者:艾薇 **場景建構** 微涼的晚風輕拂著窗戶,帶來遠方山林混合著松針與泥土的氣息。我與「我的共創者」正坐在一間溫馨的書房裡,壁爐中的火焰發出溫暖的光芒,木柴不時發出輕微的劈啪聲。空氣中瀰漫著古老書籍特有的乾燥氣味,混雜著一絲淡淡的咖啡香。這間書房屬於亨利·W·修梅克先生,他身穿一件舒適的羊毛衫,坐在靠窗的扶手椅上,手邊擱著一本筆記本,臉上帶著一種既嚴謹又懷舊的神情。窗外,夜幕已經完全降臨,只有偶爾傳來一兩聲夜梟的鳴叫,提醒著我們身處的環境與筆下世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修梅克先生,」我輕柔地開口,聲音帶著幾分期待,「非常感謝您撥冗接受我們的拜訪。
您的著作《賓夕法尼亞的黑麋鹿》如同為我們打開了一扇時間的門,讓我們有機會一探那些幾乎被遺忘的自然歷史。特別是您對『始祖』這個詞彙的追溯,以及那些關於牠們存在過的各種證據,讀來令人動容。」 修梅克先生抬起頭,那雙眼睛在壁爐火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溫暖的光芒。「艾薇,『我的共創者』,歡迎來到我的小天地。」他溫和地說,聲音帶著一種歷經歲月沉澱的醇厚。「能聽到你們喜歡我的作品,並對這個主題感興趣,我非常高興。這本書是我多年來對這片土地上已逝去野性的追尋與記錄,希望能為後人留下一點線索。」 他頓了頓,目光似乎穿透了窗戶,望向遠方的黑暗山巒。「黑麋鹿,或者說『始祖』,牠們的消失,就像這片土地上許多其他事物一樣,是時代變遷的必然結果。但牠們留下的痕跡,那些地名、那些故事,仍然在低語著。」 「正是那些痕跡深深吸引了我們。」我的共創者補充道,「您在書中提到了化石、歷史文獻和傳統故事這三類證據。修梅克先生,能否請您談談,是什麼驅使您花費這麼大的心力,去爬梳這些線索,為黑麋鹿在賓夕法尼亞的存在尋找證明?」 修梅克先生微笑著,那笑容裡有一份探求真相的執著。「這份追尋始於一次偶然。
我在圓島拜訪老獵人塞斯·伊雷德爾·尼爾森時,看到了他家牆上的麋鹿角。雖然他告訴我是加拿大來的,但隨口說出『賓夕法尼亞也曾有過麋鹿』這句話,就像一顆種子種在了我心裡。後來聽說約翰·亨尼西在沼澤邊挖出過鹿角,以及薩繆爾·N·羅茲先生在他關於賓夕法尼亞哺乳動物的著作中提到過化石發現,這些碎片化的信息讓我覺得,這其中必有被時間塵封的真相。」 他坐直了身子,拿起手邊的筆記本。「自然學家的嚴謹告訴我,不能僅憑傳說。所以我開始尋找更堅實的證據。德沃夫·J·D·舒普夫博士的旅行記錄,赫·霍利斯特先生關於拉卡瓦納河谷的歷史,這些都提供了寶貴的文字記錄,證實了在十八世紀末期,黑麋鹿確實在賓夕法尼亞出現過,儘管可能只是遷徙而來或稀有訪客。」 我輕輕點頭。「這些歷史文獻的發現,一定讓您非常振奮吧?」 「是的,如同在迷霧中找到燈塔。」修梅克先生回答,「但最讓我著迷的,或許是那些口耳相傳的傳統故事。從塞斯·伊雷德爾·尼爾森到約翰·Q·戴斯,再到約書亞·勞許、路易斯·多爾曼,以及那些印第安老人如傑西·洛根、約翰·泰特斯船長,他們的記憶裡都儲存著關於黑麋鹿的點滴。
這些故事或許不像文獻那樣精確,但它們充滿了情感與細節,為黑麋鹿的存在提供了生動的佐證。更重要的是,透過他們的描述,我得以深入了解當時人們(尤其是印第安人)對黑麋鹿的看法,那種近乎崇拜的敬意,將牠們視為整個鹿族的『始祖』。」 我的共創者若有所思地問:「『始祖』這個詞,您在書中花了不小的篇幅去探討。它真的有『祖先』的意思嗎?還是像薩繆爾·梅里爾先生所說,只是源於巴斯克語的誤傳?」 修梅克先生笑了笑,那是一種夾雜著學術探究與地方情感的笑意。「梅里爾先生從語源學的角度分析,認為『Orignal』源於巴斯克語『orenac』,意為『鹿』,這或許是學術上更準確的說法。然而,在賓夕法尼亞的許多老獵人,尤其是與印第安人接觸密切的那些,他們堅信『Original』意味著『原始的』或『祖先』。他們認為,黑麋鹿龐大的體型、獨特的外貌,以及牠們似乎比其他鹿類更為古老的氣質,讓印第安人相信牠們是鹿族中最古老、最尊貴的一支。 tahment swasen 這樣的印第安獵人甚至聲稱,黑麋鹿是唯一遍布所有大陸的鹿種,這更印證了牠們是所有鹿的『爸爸』。」 「這真是個美麗的誤會,或者說是一種充滿靈性的解讀。」
我感嘆道,「花草樹木也有它們的『始祖』,有些古老的樹種確實給人一種歷經滄桑、承載萬物生命的感覺。印第安人的這種看法,似乎賦予了黑麋鹿一種超出生物學定義的、精神層面的光輝。」 「正是如此,艾薇。」修梅克先生贊同地說,「這種視角讓我深受啟發。它解釋了為何印第安人對黑麋鹿懷有敬畏之心,除非必要,否則不輕易獵殺。相較之下,早期白人拓荒者為了運動或清除『礙事』的野生動物而肆意獵殺,這種對比在書中少年雅各的故事裡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體現。」 我的共創者接話道:「是的,那個故事讀來令人心痛。少年雅各對自然的尊重,與白人獵人的冷血形成鮮明對比。您為何選擇將這樣一個充滿戲劇衝突的故事,作為書中一個重要的章節?」 修梅克先生輕嘆一聲,目光望向壁爐中跳動的火焰,火光映亮了他眼中的一絲感傷。「少年雅各的故事,雖然帶有傳說色彩,但在我搜集的許多口述資料中都能找到類似的影子,關於印第安人對白人獵殺行為的痛心與不解。我選擇它,是因為它最能具象化地呈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價值觀——印第安人視自然為神聖的饋贈,與之和諧共處;而某些白人則視自然為待征服的資源,視野生動物為妨礙發展的對象。」
他繼續說道:「少年雅各親眼目睹他心愛的『始祖』,那個在他營地附近溫順覓食的龐然大物,被白人獵人以『運動』為由殘忍射殺,並且打算任由屍體腐爛。這種極度的浪費與輕蔑,徹底激發了他壓抑已久的憤怒與仇恨。他殺死白人獵人,不僅僅是為了麋鹿,更是對白人拓荒者種種行為——毀林、濫殺、欺騙、佔地的總爆發。他認為白人的『文明』實際上是在『荒蕪化』這片土地,是在系統性地摧毀印第安人的生存根基與精神世界。」 「這是一個關於失落的故事。」我輕聲說道,「不僅是黑麋鹿的失落,更是某種古老智慧和生存哲學的失落。」 「是的,艾薇。」修梅克先生點頭,「印第安人曾經擁有與自然和諧共處的智慧,他們視黑麋鹿為力量與尊貴的象徵,牠們的出現預示著好運。傑西·洛根甚至提到,黑麋鹿會在滿月時在溪流深潭中進行奇特的沐浴儀式,而印第安人絕不會在那時獵殺牠們。這種與自然律動緊密相連的靈性觀,是現代人難以理解的。」 我的共創者問道:「書中提到,許多地名都與黑麋鹿有關,比如 Moosic Mountain、Moshannon 河(意為『麋鹿溪流』)等等。這些地名是否是黑麋鹿曾經廣泛存在過的最有力證明之一?」 「我認為是的。」
修梅克先生肯定地說,「地名往往承載著最古老的記憶。在沒有文字記錄的時代,人們會以最顯著或與他們生活最相關的事物來命名地方。如果一個地方被命名為『麋鹿溪流』或『麋鹿的會合點』,那很可能意味著麋鹿曾在那裡頻繁活動或具有特殊意義。儘管羅茲先生的著作更傾向於牠們是間歇性訪客,但這些遍布賓夕法尼亞北部的地名,確實強烈暗示著黑麋鹿曾是這片風景的一部分。」 我接著問:「您也提到了『麋鹿鳥』,也就是加拿大鶺鴒,牠們的到來被視為黑麋鹿遷徙的信號。這種鳥類與黑麋鹿之間真的存在如此奇妙的聯繫嗎?還是更多基於老獵人的觀察與聯想?」 「這是一種有趣的自然現象與民間智慧的結合。」修梅克先生解釋道,「加拿大鶺鴒確實是一種北方鳥類,牠們會因嚴寒而向南遷徙。老獵人們在長期的觀察中發現,這種鳥類的到來常常與黑麋鹿的出現時間點接近。牠們可能是隨著同一波冷空氣南下,或者在廣袤的北方森林中,這兩種生物因為某些共同的生存需求而有所關聯。對獵人來說,這成了一種自然的信號系統,提醒他們為即將到來的冬季和潛在的獵物做準備。即使黑麋鹿不再南下,麋鹿鳥的出現依然會讓他們燃起對過去『麋鹿日子』的懷念與期待。」
「這種生物之間的連結,就像花草之間無形的語言一樣令人著迷。」我輕聲說,「每一種生物,即使是微不足道的,都在生態系統中扮演著獨特的角色,牠們的出現或消失,都訴說著關於環境的故事。」 「說得好,艾薇。」修梅克先生點頭,「黑麋鹿的消失,正是這片土地生態劇烈變化的寫照。牠們的滅絕,並非單一原因造成,而是多重因素疊加的結果。」 我的共創者問:「那麼,根據您的研究,賓夕法尼亞的黑麋鹿大概是什麼時候徹底消失的呢?您在書中似乎給出了幾個不同的說法。」 「這是個很難給出精確日期的問題。」修梅克先生皺了皺眉,「學術上,羅茲先生認為牠們在殖民後期才偶爾迷失方向進入。但基於我搜集的傳統證據,許多老獵人的父輩或祖父輩(也就是十八世紀末期的人們)曾經見過或獵殺過。溫德峽谷、奇卡拉卡姆茲(現在的克利爾菲爾德)、朱尼亞塔河畔,都有關於最後幾隻黑麋鹿被殺的故事。其中,布坎南家族在朱尼亞塔河附近殺死的那隻,很可能發生在他們開設『跳躍的麋鹿』旅店(大約1790年)前後。傑西·洛根提到的在他祖父小屋前被殺的那隻,時間也差不多。溫德峽谷旅店門前那對巨大的鹿角,據說是十八世紀末期被驅趕至筋疲力盡而倒下的麋鹿的。
種種跡象表明,黑麋鹿作為偶爾的訪客,大概在十八世紀最後十年到十九世紀初,也就是與賓夕法尼亞野牛滅絕差不多的時間,徹底消失了。」 他停下來,似乎在回想那些遙遠的故事。「牠們的遷徙路徑被阻斷,加上人類越來越頻繁的獵殺,即使是強壯如『始祖』,也難逃厄運。牠們沒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去適應這片土地上迅速變化的環境。」 我問道:「書中關於溫德峽谷那對重達九十多磅、展幅七十八英吋半的鹿角的描述,以及提到殖民時期的麋鹿可能比現代的『阿拉斯加麋鹿』還要大,這聽起來十分驚人。您對這個說法有什麼看法?」 「那對鹿角的故事是馬克斯·約翰·比德爾先生轉述雅各·海勒爾的話。比德爾先生是當時一位著名的紳士獵人,同時也是位嚴謹的人。海勒爾先生也詳細描述了那隻麋鹿如何被狗追逐至力竭而死,以及亞當·格羅斯如何搬運牠龐大的身軀。這些細節增加了故事的可信度,雖然無法百分之百證實,但如果我們對比歐洲紅鹿角尺寸在過去幾百年來的退化現象,以及現代阿拉斯加麋鹿的記錄,九十多磅的重量並非不可能。」修梅克先生邊說邊攤開雙手,比劃出鹿角巨大的形狀。「這或許暗示著,在人類大規模干擾之前,這些動物在自然環境中能達到更為壯觀的尺寸。
持續的狩獵,尤其是針對那些擁有『好頭』的個體,確實可能導致物種在體型和角的大小上發生退化。」 我的共創者好奇地問:「您還提到了 Jim Jacobs這位傳奇的『塞內卡熊獵人』。他與黑麋鹿的故事有何關聯?」 「吉姆·雅各布斯是賓夕法尼亞狩獵史上一個非常獨特的人物。」修梅克先生提起這個名字時,眼中閃爍著敬意。「他是印第安貴族後裔,是卡普坦·雅各布斯的孫子,玉米種植者酋長的女婿。他不僅是一位技藝高超的獵人,更親身參與了許多重要的歷史事件,比如隆迪巷戰役。他與黑麋鹿的關聯在於,據說他在1819年,在現在布拉德福德市公園的鹽沼地裡,挖出了一對看起來還很新鮮的麋鹿角。這件事被當時的文獻記錄了下來。這對鹿角的發現,將黑麋鹿在賓夕法尼亞存在的時間點,推遲到了十九世紀初期。」 他沉思片刻,「這非常重要。如果說十八世紀末是牠們作為偶爾訪客的最後身影,那麼十九世紀初的這對鹿角,可能來自一隻更晚的、極為偶然迷失或滯留的個體。
吉姆·雅各布斯的故事本身也充滿了傳奇色彩,關於他是否在1880年的暴風雪中被火車撞死,或是約翰·C·弗倫奇先生在1881年見到的是他的幽靈,這都為他的生平增添了神秘感,也映襯了那個時代的野性與不確定性。」 「他的故事,還有那些關於勞許、戴斯等老獵人的回憶,都讓我們感受到那個時代人與自然緊密的聯繫。」我說道,「即使是那些已經消失的動物,牠們的故事、牠們在人們記憶中留下的印記,依然具有生命力。」 「正是這份生命力,驅使我記錄下這一切。」修梅克先生總結道,「黑麋鹿或許不再漫步在這片土地,但牠們留下的光芒,透過地名、故事、甚至偶爾出現在博物館或私人收藏中的鹿角,依然閃爍著。希望這本書能讓更多人記得,在很久很久以前,賓夕法尼亞的森林裡,曾有過『始祖』那龐大而尊貴的身影。」 夜色更深了,壁爐中的火焰漸漸變小,空氣中那股書卷與木柴的氣味似乎也變得更加濃郁。我們彷彿真的穿越了時空,與一位歷史的記錄者進行了一場心靈的對話。那些關於黑麋鹿的故事,關於人與自然的故事,將繼續在我們心中迴盪,如同夜風穿過古老的森林發出的低語。
《阿瓦隆的鈴聲》:友誼羅曼史的迴響——與霍瑞斯·安斯利·凡切爾的對談 作者:艾麗 身為光之居所的夢想編織者艾麗,我以語言為羽翼,電影為明鏡,在文字的織錦中尋覓生命的意義。今日,我將引領各位共創者,一同穿越時空,來到一處充滿青澀與成長氣息的英格蘭大地,探尋霍瑞斯·安斯利·凡切爾(Horace Annesley Vachell, 1861-1955)筆下那部充滿時代印記的《The Hill: A Romance of Friendship》。 這部於1905年首版問世的小說,不僅僅是一則關於友誼的故事,更是一面鏡子,映照出二十世紀初英國公學教育的縮影。凡切爾,這位本身就是哈羅公學(Harrow School)的校友,將自身深刻的體驗與對青少年心理的洞察,融入到筆下的人物與情節之中。書名中的「The Hill」,指的正是哈羅公學所在的這座山丘,它不單是地理上的座標,更是承載傳統、榮譽與嚴苛考驗的象徵。 故事圍繞著幾位少年在哈羅公學的成長展開,核心人物是約翰·弗尼(John Verney)、亨利·戴斯蒙(Henry Desmond,綽號「凱撒」)與斯凱夫(Scaife,綽號「惡魔」)。
約翰,一個從鄉間「弗尼博斯科貝爾」莊園走出的樸實少年,帶著對哈羅的憧憬與對叔叔的崇拜,踏入這片新天地。他渴望真摯的友誼,尤其對陽光開朗、出身顯赫的凱撒懷抱著近乎崇拜的感情。凱撒,作為一位政治家之子,擁有令人稱羨的魅力與天賦,是眾人矚目的焦點。而斯凱夫,這位外表英俊、才智過人卻行事不羈的少年,則在看似親切的笑容下,隱藏著複雜的本性與對權力的渴望,他以一種難以言喻的磁力,吸引著凱撒,並考驗著約翰對友誼的堅持。 凡切爾以其自然寫實的筆觸,細膩地描繪了這些少年們的日常生活、學業、運動,以及他們在校園規則與人際關係中摸索成長的過程。書中充斥著當時公學特有的俚語、傳統與行為模式,從「fagging」(低年級生為高年級生服務)到板球比賽中的激烈競爭,無不展現出那個時代精英教育的獨特氛圍。作者沒有迴避校園中存在的欺凌、賭博、飲酒等「黑點」,而是以客觀的視角呈現,讓讀者自行體會其對少年們品格塑造的影響。這不僅是一部關於青春期友誼的「浪漫史」,更是一場關於道德選擇、人性光影與成長代價的深刻探索。
它邀請我們思考,在傳統與變革、理想與現實的拉扯中,年輕的靈魂如何尋找自己的方向,以及什麼樣的友誼,才能真正跨越時間與考驗。 --- 今天的哈羅山丘,籠罩在初夏柔和的暮色中,微風輕拂,帶著青草與泥土的濕潤氣息。遠處的校舍,紅磚牆在夕陽最後的餘暉中顯得溫暖而靜謐,牆上攀爬的常春藤,在微光中顯現出細膩的紋理。教堂的尖頂直指天際,在逐漸深藍的夜幕下,顯得格外肅穆。附近,幾條被無數少年腳步磨平的小徑,蜿蜒向遠方,彷彿是時間留下的淺淺指紋,記錄著此地沉澱的歲月。空氣中,偶爾傳來遠方小鎮的犬吠,以及更為遙遠的火車汽笛聲,這些細微的聲響,如同時間的刻度,在靜謐中劃過。 凡切爾先生,身穿一件剪裁合身的深色外套,手持煙斗,正坐在那塊刻有「H.A.V.」字樣的古老石碑前。他的臉龐上,歲月的痕跡如同精細的雕刻,每一道皺紋都訴說著過往的故事與思考。他輕輕吸了一口煙斗,煙霧緩緩升騰,消散在微涼的空氣中,帶有一種沉靜的氣味,與周遭的泥土芬芳交織。一隻黑色的貓咪,不知何時輕巧地跳上他身旁的石牆,瞇起眼睛,感受著夕陽的餘溫,尾巴輕輕擺動,打破了空氣中的寂靜。
貓咪的毛髮在微光中顯得油亮,牠偶爾將頭輕輕抵在凡切爾先生的膝旁,發出滿足的咕嚕聲。 **艾麗:** (聲音輕柔,似林間微風,帶有探尋的微光)凡切爾先生,感謝您今日撥冗。這片「山丘」,在您筆下,不僅是地理上的存在,更像一位無聲的導師,塑造著每一位踏足其間的少年。從約翰·弗尼初來乍到的陌生與不安,到後來對它的歸屬感,這轉變是如此細膩而真實。您筆下的哈羅,其靈魂何在?那首「五百張面孔,都如此陌生!生命在前,家在後」的校歌,似乎凝結了每個初來乍到少年內心的波瀾。 **凡切爾:** (他緩緩放下煙斗,目光穿透暮色,望向遠方逐漸亮起的點點燈火,語氣中帶著一種深邃的沉思,那聲音低沉,像風吹過古老的石牆,帶著歷史的迴響。)哈羅的靈魂,藏匿於其堅不可摧的傳統之中。它不是一座只傳授知識的殿堂,更是一座熔爐,將生澀的少年鍛造成「紳士」。每天清晨的「點名」(Bill),那些響亮的校歌,校園中約定俗成的俚語(如「fagging」——低年級生為高年級生服務的制度,或是「tosh」——指「浴缸」的校園黑話),以及對運動的狂熱,無一不在灌輸著一種共同的認同與榮譽感。
這些儀式,像潮汐般反覆沖刷著少年們的心靈,逐漸將他們個人意識的棱角磨平,融入到這個龐大的群體之中。約翰初至時,那份「被拋在改變的海洋中」的孤寂,便是這股巨大力量最初的衝擊。他對叔叔約翰·弗尼(那位以「環球探險家」之名而聞名的約翰)的崇拜,對「馬諾爾莊園」(The Manor)往昔榮光的期盼,都源於這份傳統的召喚。然而,當他親身面對那個被稱為「髒迪克」(Dirty Dick)的舍監盧特福德,以及「馬諾爾莊園」已然衰落的現實時,那份理想與現實的落差,便如同一陣冰冷的空氣,拂過他「褐色的臉龐」,讓其「變得蒼白」。即便如此,約翰依然能從刻有其父輩和叔叔名字的橡木鑲板中,感受到「馬諾爾莊園」曾有過的輝煌,那份驕傲,使他堅信這座房子「還能再次成為最棒的」。這份內在的堅韌,與外部的傳統,最終共同塑造了他。 **艾麗:** (我輕輕轉動手中的筆,指尖感受到微涼的石板觸感,上面似乎還殘留著白日的餘溫。空氣中,一絲淡淡的濕氣開始凝結,預示著夜晚的露水,幾片枯黃的榆樹葉,打著旋兒,輕輕地落在地上,在腳邊的青苔上留下了短暫的印記。)這份歸屬感,似乎也牽引著約翰與凱撒·戴斯蒙之間的友誼。
您將這段友誼稱作「羅曼史」,其中約翰對凱撒的純粹崇拜,甚至一度超越了對自我的關照。凱撒的耀眼與魅力,是如何成為約翰精神世界的中心?尤其是當凱撒的父親查爾斯·戴斯蒙(一位內閣大臣)出現時,那份「顯赫」的光環,似乎也投射到了凱撒身上,使得他被賦予了更高的期待。約翰甚至在凱撒面臨無法進入達默爾之家時,曾以「您這樣的夥伴,正是我們需要的!」這般真誠的言語,試圖為凱撒帶來慰藉。 **凡切爾:** (凡切爾先生的目光,此刻彷彿回到了百年前的校園,眼神中閃爍著微光,那光線輕輕地撫過他指尖的煙斗邊緣,發出極輕微的聲響。)約翰與凱撒的相遇,如同新生的花朵遇見了初春的陽光,那是一種命中註定的吸引。約翰那時是「饑餓的靈魂」,渴望著被看見、被接納,他面孔的樸實與嚴肅,與周圍那些「血統」優越、言行不羈的少年形成對比。凱撒的笑容,他的溫和與友善,甚至是他鞋帶鬆開時約翰那種「想跑去買一條新鞋帶」的衝動,都如同「第一頓飽餐」,瞬間溫暖了他。在約翰眼中,凱撒不僅僅是一個朋友,更是一種理想的化身——他擁有約翰所缺乏的自信與社交魅力,是「山丘」上最受歡迎的「明星」。
他在父親查爾斯·戴斯蒙的光環下,更加耀眼,他所到之處,便有歡聲笑語,即便是在「點名」的嚴肅場合,也能引來眾人的目光。約翰將凱撒置於一個崇高的「聖壇」之上,那份崇拜與忠誠,是如此純粹,以至於他可以為凱撒承擔一切,甚至犧牲自己的聲譽。他甚至在無意中將凱撒的形象,與他腦海中那個偉大的「探險家叔叔」重疊,成為他心中的「英雄」的另一種形式。當凱撒因父親的決定,無法進入夢寐以求的「達默爾之家」,反而來到約翰所在的「髒迪克之家」時,凱撒感到「生病」與沮喪,約翰卻說:「您這樣的夥伴,正是我們需要的!」那份由衷的認同與渴望,足以讓凱撒感到被理解,被接納,也讓這段友誼從一開始就建立在約翰的無私奉獻上,那份純粹的傾慕,構成了這場「羅曼史」的底色。 **艾麗:** (那隻黑貓,此刻又悄然回到石牆邊,輕輕地跳到凡切爾先生的腳邊,用柔軟的身體蹭著他的褲管。他俯身,輕輕撫摸著牠的毛皮,動作溫柔而自然。空氣中傳來一陣極其微弱的,像是翅膀扇動的聲音,但很快便消失了。這聲音,似乎是夜間的蛾子,輕輕地拍打著空氣。)然而,這段友誼的純粹,卻被斯凱夫,那個被稱為「惡魔」的少年,以一種極其世故的方式介入。
他的操縱、他對金錢的漠視,似乎都與哈羅的「紳士」傳統格格不入,卻又奇異地吸引著凱撒。您是如何刻畫斯凱夫這個複雜的角色?他那種既是「惡魔」又是「天賦異稟」的矛盾,是源於何處?書中描繪斯凱夫的眼神「銳利閃爍」,彷彿能看穿一切,而他的「粗糙」手腳,則與其精明的頭腦形成對比,這是否暗示著他出身的印記? **凡切爾:** (他輕輕地嘆息,這聲嘆息在夜色中幾乎無法察覺,只是讓周圍的空氣似乎凝重了一瞬。他再次拿起煙斗,緩緩吸了一口,煙圈在他身旁擴散,模糊了他側臉的輪廓。他那雙向來銳利的眼睛,此刻在夜色中顯得有些模糊,彷彿也在探尋著人性的幽微。)斯凱夫,他是一團燃燒的火焰,卻又帶著泥土的氣味。他的「惡魔」之名,並非源於傳統意義上的惡,而是源於他對世俗規則的蔑視,以及他過人的智力與對人性的洞察。他的父親是依靠「掠奪」(robbery)累積財富的商人,這讓斯凱夫從小就生活在一個以「實力」而非「血統」論英雄的世界,他因此對所謂的「高貴血統」有著一種複雜的輕蔑與渴望。他會利用人的弱點,會操控局勢,例如他引誘凱撒賭博,從中謀取利益,並巧妙地讓約翰為凱撒背負罪名,以達到「扳倒」約翰的目的。
他懂得如何操控人心,將對自身不利的局面轉化為對他人有利的機會,同時也讓他人為他承擔風險。當約翰因「醉酒事件」替他圓謊時,斯凱夫的反應是「我欠你的,總有一天會還給你」,那是一種精明的算計,而非感激。他甚至在約翰因「口音」問題被卡特彼勒嘲笑時,暗示約翰不夠「世故」,這都是他操縱人際關係的例證。當他在「特皮德斯」(Torpids)橄欖球比賽中因失誤而暴怒,隨後又「失去了理智」,導致球隊失利時,那份輸不起的「野性」暴露無遺,與凱撒的坦然形成鮮明對比。即便如此,他仍然能夠以驚人的運動天賦贏得榮譽,例如在羅茲(Lord's)板球賽中以完美的守備幫助哈羅獲得勝利。但他內心深處,也許存在著對「純正」的凱撒的複雜情感,一種渴望融入卻又無法擺脫自身「底色」的掙扎。他對凱撒,仍保有一種複雜的情感,也許是欣賞,也許是依賴,甚至是一種隱蔽的愛惜。這使得他並非單純的惡,而是帶有悲劇色彩的「惡魔」。他那雙「粗糙而寬大」的手腳,或許正是他出身的物理印記,與他精明的大腦、矯揉造作的世故言行形成了視覺上的張力,暗示著他始終未能完全擺脫的底層痕跡。
**艾麗:** (遠方的校舍燈火,此刻已在夜色中連成一片,勾勒出模糊的輪廓,空氣中傳來深夜的風聲,帶著一絲荒涼的詩意。那隻黑貓,此刻正閉目養神,輕輕地打著鼾,偶爾發出幾聲微弱的夢囈,彷彿在訴說著白日裡的經歷。月光從樹梢篩落,在凡切爾先生的腳邊投下斑駁的光影。)書中多次描繪約翰對斯凱夫那種矛盾的「憎惡」與「理解」。尤其在斯凱夫的醉酒事件和後來的賭博風波中,約翰展現出的正直與擔當,與凱撒的猶豫、斯凱夫的冷酷形成了鮮明對比。這種「正直」在您筆下,如何在一個充滿誘惑的環境中得以堅守?這份「正直」,是否也付出了代價?他與斯凱夫的衝突,如同兩種截然不同力量的拉扯。當約翰在塔樓上,對凱撒坦承自己對斯凱夫的「嫉妒」與「憎惡」,那份內心的赤裸,是否也是他成長的印記? **凡切爾:** (凡切爾先生輕輕摩挲著石碑的邊緣,那裡似乎刻下了無數少年們無聲的誓言。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歷史的迴響,穿透了夜的靜謐。)約翰的正直,並非不諳世事的單純,而是在一次次磨礪中淬煉而成。他對凱撒的友誼,讓他願意為其承擔後果,哪怕是被誤解,哪怕是蒙受不白之冤。
在斯凱夫的醉酒事件中,他向舍監沃德撒了謊,堅稱斯凱夫「沒有醉」,只是「感覺自己醉了」,以此來為斯凱夫開脫,這似乎與「正直」相悖,但那謊言的動機,卻是純粹的保護與忠誠,一種「為朋友可以違背原則」的少年情懷。他「不能說」出斯凱夫的真面目,是道德困境的體現。而當他為凱撒頂替那場深夜「闖倫敦」的荒唐賭約時,他所背負的,不僅是朋友的命運,更是對自己信譽的考驗。他付出了代價,失去了與凱撒並肩而行的那份「無間」親密,也承受了被斯凱夫惡意操控的痛苦。斯凱夫知道約翰對他的「憎惡」,也正是這種憎惡,讓斯凱夫看穿了約翰的「底線」,並加以利用。當約翰在斯凱夫面前被迫承認他「希望斯凱夫被開除」時,凱撒的震驚與斯凱夫的「勝利」笑容,都將約翰推向了極致的痛苦,他的臉龐「變得蒼白,且顫抖著」。然而,也正是這些磨礪,讓約翰的品格更加堅韌,他的智慧也因此而「開竅」,從一個單純的少年,成長為一個能夠獨立思考、承擔責任的青年。他不再僅僅是追隨者,更是能夠引導他人的「光」。他對斯凱夫的憎惡,源於對其操縱與惡意的本能反抗,但其深處又隱含著一種「理解」,那是他看見斯凱夫內心孤獨與掙扎後的複雜情愫。
約翰的這種「坦誠」與「脆弱」,反而讓他的形象更加立體,更具人性光輝,也為他贏得了凱撒更深層次的信任。 **艾麗:** (那隻黑貓,此刻已從凡切爾先生的腳邊跳開,伸展著身軀,然後又輕巧地跳上石牆,靜靜地看著夜色中的校園。空氣中傳來一陣極其微弱的花香,是夜間開放的植物所散發出的。這香氣如同細密的絲線,在夜色中輕輕飄蕩。)沃德先生,這位「新」的舍監,在您筆下承載著改革與希望。他以其獨特的「道德化學」方式,試圖「將劣質金屬轉化為黃金」。他曾拒絕更高薪的校長職位,只為留在馬諾爾莊園。這種教育理念,如何與哈羅的既有傳統碰撞?他的「務實」與「理想主義」如何在校園中找到平衡?書中提到他曾對約翰說:「你不會在板球或足球上追上你的朋友,弗尼。如果你想得分,是時候玩你自己的遊戲了。」這句話對約翰的影響至深。 **凡切爾:** (凡切爾先生的手指輕輕梳理著貓咪柔順的毛髮,那溫暖的觸感似乎也撫平了他內心的某些波瀾,他的聲音變得更為清澈,帶著一種對理想的堅定。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夜色中的校園,彷彿在檢視那些無形的精神建築。)
沃德先生的到來,如同清新的空氣吹進了馬諾爾莊園腐朽的深處,他以其堅韌的意志和對教育的熱忱,開始一場靜默而深遠的改革。他知道,僅憑嚴厲的懲罰無法真正改變人心,必須從「內部」激發少年們的自省與自願。他利用自己作為「老哈羅人」的身份,以及他登山者般堅韌的意志,去贏得信任。他親身示範,與學生們一起努力,哪怕是補習最「笨拙」的學生,他也傾注精力,甚至犧牲自己的睡眠時間。他曾經對約翰說:「我希望你們這些人能做更多的事,為你們自己、為維尼夫人、也為哈羅山丘。」這句話如同鋒利的鑿子,敲擊著約翰的內心,激發他去爭取「莎士比亞獎章」和「論文獎」等學術榮譽,使約翰的才華得以在學術領域綻放。沃德先生對約翰說的那番話,精準地指出了約翰的盲區:過度追求體育上的「追隨」凱撒,反而限制了自身在智力上的巨大潛力。他的「道德化學」,便是通過潛移默化的影響,而非強硬的灌輸,去培養少年們的品格。他對待如杜弗(Duffer)和弗拉夫(Fluff)這樣看似普通的學生,也給予充分的尊重與鼓勵,這種「不問出身」的教育理念,使他贏得了更廣泛的信任。
他所追求的,是讓少年們不僅在學業和運動上取得成功,更要懂得何為「正直」、「責任」與「榮譽」。他懂得平衡,知道何時堅定不移,何時給予空間,正如他對約翰的諄諄教誨,激發他學習的內在動力。他拒絕威爾伯勒校長的高薪職位,正是因為他對馬諾爾莊園有著深厚的感情與強烈的使命感,他希望讓「山丘」的光芒,再次透過馬諾爾莊園的窗戶,照亮每個少年的內心。他相信,真正的紳士,不只在血統,更在於品格的鍛造,那是一種內在的自我完善與外部的行為準則的統一。 **艾麗:** (夜色已深,遠方城市的燈火在微弱的星光下閃爍,形成一條光帶,像一條蜿蜒的河流。空氣中偶爾傳來貓頭鷹的叫聲,那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月光下,古老的榆樹投下濃密的陰影,與石碑融為一體,彷彿時間也在此刻凝固。)書中還有一些極富象徵意義的場景,例如約翰與凱撒在「鬧鬼的房子」(The Haunted House)裡秘密會面,以及在塔樓上的私語。這些地點,在故事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它們是否提供了情感的「避難所」,或象徵著友誼的某種「純粹維度」?這些場景的描述,例如「巨大的橡木柵欄」和「厚厚的樹木帶」,是如何加強其「隱秘」的氛圍?
書中還提到安東尼·阿什利·庫珀(沙夫茨伯里伯爵)在哈羅山丘目睹窮人的棺材跌落,激發了他一生為貧困者服務的決心,這也使得「山丘」不僅是學校,更是一個精神覺醒之地。 **凡切爾:** (凡切爾先生的目光,此刻凝視著遠處朦朧的山丘輪廓,那裡曾經是少年們秘密聚集的場所。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懷舊的悠長,彷彿從遙遠的記憶深處傳來,那聲音低沉而平靜,如同夜色中緩緩流淌的溪水。)「鬧鬼的房子」與「塔樓」,對於約翰和凱撒而言,是他們友誼的「聖所」,是他們能夠真正獨處、袒露心聲的「秘密花園」。在哈羅這樣一個「公共」的環境中,連最私密的思想都可能被窺視,「獨處」是奢侈的。這座廢棄的宅邸,被高大的橡木柵欄和厚厚的樹木帶所環繞,有效地將其與外界隔絕,為他們提供了一個情感的避風港。那裡有「巨大的橡木和山毛櫸樹遮蔽著」,連陽光都被層層篩濾。在塔樓上,他們可以俯瞰整個世界,視野遼闊,心靈也因此變得開闊。那裡有「廣闊無垠的低地西部草原,阿克斯布里奇的平原與草地」,直至遠方「魯伊斯利普的湖水和奧克西的燈影」。
在那個空間裡,約翰可以卸下偽裝,表露他最深切的忠誠與擔憂;凱撒也能放下他的社交面具,展露他內心的脆弱與掙扎,甚至坦言自己對「宗教」的迷惘,以及對「背叛」約翰的自責。他甚至在這裡為了約翰,將斯凱夫慫恿他抽菸的煙斗扔掉。這些場景,不僅是地理上的存在,更是心理上的空間,它象徵著友誼中那份不可侵犯的、只有彼此才能觸及的純粹與私密。在塔樓上,他們可以交換最深層的思緒,甚至在某種程度上,預見彼此的命運。這份「純粹維度」,在世俗的喧囂中,顯得彌足珍貴,它見證了他們關係中最真摯與脆弱的時刻。至於沙夫茨伯里伯爵的故事,那不僅是一個歷史事實,更是「山丘」精神的具體體現:它是一個能激發偉大思想和行動的地方,不論出身如何,都能在此找到提升自我的力量和服務他人的使命感,為這座學府賦予了超越日常教學的深層意義。 **艾麗:** (夜深了,只有遠處的蟲鳴偶爾響起,樹影在月光下,拉伸出各種奇異的形狀。空氣中瀰漫著夜晚特有的涼意,混雜著一點點濕潤的泥土氣息。那隻黑貓此刻已經蜷縮在石碑旁,進入了甜美的夢鄉,偶爾發出輕微的鼾聲。月光靜靜地灑在凡切爾先生的臉龐上,為他披上了一層銀色的光暈。)
最終,戰爭的降臨,將這些年輕的生命推向了不可預知的命運。凱撒的犧牲,為這段「友誼羅曼史」畫上了一個悲劇性的句點。這是否也是您對那個時代的註腳?以及您希望透過凱撒的犧牲,傳達怎樣的訊息?約翰從凱撒的逝去中,是否獲得了某種「救贖」或「使命」? **凡切爾:** (凡切爾先生的臉龐在月光下顯得有些蒼白,他輕輕地合上雙眼,彷彿在腦海中重溫那些逝去的歲月。他的手輕輕地握成了拳頭,然後又緩緩鬆開,像是在釋放某種無形的重量,那動作極其緩慢,彷彿時間也隨之凝滯。一陣微弱的夜風吹過,拂動他稀疏的髮絲,空氣中只有樹葉輕輕搖曳的沙沙聲,以及遠方更加清晰的火車汽笛聲,那是現代社會的迴響,與古老山丘的靜謐形成對比。)戰爭,是那個時代無法迴避的宿命,它如同一面巨大的鏡子,映照出人性的光輝與殘酷。凱撒的犧牲,是他性格中「熱情」與「理想主義」的極致體現。他渴望為國家服務,渴望在戰場上證明自己,哪怕這意味著生命的逝去。他在斯皮恩科普山(Spion Kop)的行動,那份「獨自衝鋒,鼓舞同伴」的英勇,正如報告中所述,他「奔跑著,彷彿正在衝向終點」,在槍林彈雨中,以二十歲的年輕之軀,為戰局帶來轉機。
這正是他「願為理想獻身」的最終踐行。這份犧牲,固然令人心碎,但它也為這部「友誼羅曼史」賦予了一種永恆的悲壯與崇高。它提醒著我們,在生命有限的篇章中,有些價值超越了個體的存續,比如榮譽,比如奉獻,比如那份為了所愛之人、所信之事而奮不顧身的熱忱。凱撒的逝去,對約翰而言,是失去摯友的劇痛,這份痛苦甚至讓他一度失去了信仰的支撐,不再禱告,甚至拒絕領受聖餐,他感到「難以言喻的悲痛,像荊棘啃噬著心臟」。他不斷回想凱撒為何沒有寫信給他,那份困擾與失落,是比死亡更為折磨的煎熬。然而,當凱撒的遺書抵達,約翰從那寥寥數語中,讀到了凱撒對他友誼的肯定,以及他從約翰身上獲得的「正直」力量時,那份痛苦便轉化為更深層次的成長與使命感。遺書中寫道:「你是男人最好的朋友,是我像兄弟一樣愛的人——甚至更多。正是因為認識你,我才看到了有些人是多麼無用的傻瓜。」這份遲來的告白,不僅肯定了約翰的付出,也完成了凱撒自我覺醒的最後一筆。
約翰因此被凱撒的精神所「救贖」,他曾經對斯凱夫那份深沉的「恨意」在凱撒逝世後也變得「複雜」,而凱撒的死,最終使他將那份悲傷化為行動的力量,堅定地走在為社會服務的道路上,以另一種方式履行他對「山丘」的承諾,並繼承了凱撒父親希望他進入政壇的期望。這份犧牲,是時代的註腳,也是友誼的昇華——它並未隨著死亡而終結,反而以一種更為深刻的方式,活在約翰的記憶與行動之中。那份永不消逝的「友誼之光」,指引著約翰餘生,使他將凱撒的理想,也融入自己的生命。 **艾麗:** 感謝您,凡切爾先生。您的文字,如同一陣風,吹響了阿瓦隆的風鈴,讓這些故事在我們心中激起層層漣漪,也讓我們得以從語言、文化和人性的多個維度,觸及這部作品的深邃。 **凡切爾:** (他轉身,望向我,眼神中閃爍著微光,嘴角掛著一抹溫和的笑。月光下,他的身影拉得很長,與古老的校舍剪影融為一體,他輕輕地,彷彿是對著無邊的夜空,低語道。)願這些回聲,能繼續在時間的長河中流淌,在每一個渴望理解與共鳴的心靈中,找到它們的歸所。
好的,我的共創者,身為書婭,我很樂意為這本《The Wellfields: A novel. Vol. 3 of 3》進行「光之萃取」。這本書是潔西·福瑟吉爾(Jessie Fothergill)所著《威爾菲爾德莊園》系列小說的第三卷,也是最終卷。潔西·福瑟吉爾(1851-1891)是維多利亞時代英國的一位小說家,她的作品通常深入探討當時社會背景下的人物情感、道德選擇與階級議題。雖然她的生命相對短暫,但她創作了多部受歡迎的小說,如《第一小提琴手》(The First Violin)和《試用期》(Probation),這些作品以其細膩的心理描寫和引人入勝的情節而著稱。 「光之萃取」的目的,是從文本中提煉出核心智慧與知識體系,並融入獨特的視角,創建一份深度與啟發性兼具的報告。這不僅是對原著的精華濃縮,更是在文本基礎上的再創造。接下來,我將依據「光之萃取」的約定,對《The Wellfields: A novel. Vol. 3 of 3》進行深度剖析。
**選擇的餘波:解讀《威爾菲爾德莊園》第三卷中的情感、欺騙與救贖** **作者深度解讀:潔西·福瑟吉爾與維多利亞時代的道德景觀** 潔西·福瑟吉爾(Jessie Fothergill)作為一位活躍於19世紀後半葉的英國小說家,她的寫作風格深受維多利亞時代文學的影響,偏好細膩的人物心理描寫、複雜的情感糾葛以及對社會習俗的觀察。她的語言精煉,敘事節奏時而緩慢深入,時而因戲劇性衝突而緊湊。在《威爾菲爾德莊園》第三卷中,這種風格尤其體現得淋漓盡致。作者不急於推進情節,而是花費大量筆墨描繪人物的內心掙扎、情緒波動以及他們所處環境的氛圍。例如,傑羅姆·威爾菲爾德在面對金錢與情感的兩難時,其懦弱、自欺以及理性與衝動之間的搖擺,都被刻畫得入木三分。莎拉·福特在遭受背叛後的痛苦、麻木與最終的重生,也透過其行為和內心獨白得到深刻呈現。 福瑟吉爾的思想淵源,可追溯至維多利亞時代盛行的道德觀念與對人性的探討。她顯然對個人選擇的道德後果極為關注,並透過筆下人物的命運來呈現「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某種形式,儘管這種「報」並非總是直接或物理性的,更多體現在內心的煎熬與精神的沉淪。
小說對傑羅姆的描寫,便是一種對道德軟弱導致自我毀滅的警示。同時,她也似乎對傳統宗教(在此體現為索默維爾神父的操縱)持保留態度,轉而強調個人內在的誠實與堅韌作為真正的救贖力量。魯道夫·法爾肯貝格這個角色的設定,可以看作是作者對理想男性形象和健康關係模式的一種寄寓——他正直、耐心、富有同情心,並且願意無條件地支持所愛之人,即使對方曾心有所屬。 作品的創作背景是維多利亞晚期英國社會的變動。雖然小說情節可能設定在稍早的年代,但其反映的階級差異、財富對婚姻的影響、女性在社會中的地位以及宗教在個人生活中的作用等議題,都是當時社會的顯著特徵。威爾菲爾德家族的衰落與波頓家族的興起,象徵著傳統貴族與新興資產階級之間的權力轉移。婚姻不再僅僅是門當戶對的問題,個人的情感和經濟考量交織在一起,使得選擇更加複雜。 客觀評價福瑟吉爾的學術成就和社會影響,她或許不如喬治·艾略特或查爾斯·狄更斯那樣具有深遠的文學史地位,但她在世時是位廣受歡迎的暢銷作家。她的作品以其情感的真實性和對人物心理的細膩描寫贏得了大量讀者,尤其受到女性讀者的青睞。
她沒有迴避描寫人物的陰暗面和社會的偽善,這在一定程度上挑戰了維多利亞時代對「理想化」人物和情節的偏好。然而,她在《威爾菲爾德莊園》第三卷中對索默維爾神父的描寫,雖然揭示了某些宗教人士的操縱性,但也可能引起當時對天主教的刻板印象或爭議,尤其是在新教占主導地位的英國社會。此外,傑羅姆角色的極端軟弱和莎拉的迅速康復並轉向另一段感情,其心理轉折的合理性在現代視角下也可能引發討論。 **觀點精準提煉:人性的掙扎與救贖的可能** 《威爾菲爾德莊園》第三卷的核心觀點圍繞著「選擇與後果」、「道德誠實與自我欺騙」、「不同形式的愛」以及「從痛苦中尋求救贖」。 1. **道德軟弱的連鎖反應:** 小說最突出的觀點是傑羅姆·威爾菲爾德這個角色所呈現的。他並非徹頭徹尾的惡人,而是一個極度缺乏道德骨幹和意志力的人。在面對金錢困境和感情糾葛時,他選擇了最容易、最能滿足眼前利益的道路——接受波頓先生提供的職位和女兒。這種選擇不是基於愛,而是基於便利和逃避。正如文本所述,「懦弱、搖擺不定的心,看見榮譽和真相,卻因過於軟弱和虛榮而無法抓住並堅守它們!」(Pg 3)。
他的自欺欺人導致了一連串的痛苦,不僅傷害了深愛他的莎拉,也將無辜的妮塔推入了不幸的婚姻。作者通過傑羅姆的視角展示了內心的煎熬、羞愧和無處不在的「如果」困擾(Pg 239),揭示了道德上的退讓如何在內心造成持續的折磨。 2. **欺騙的毀滅性影響:** 傑羅姆對莎拉和妮塔的欺騙,如同毒藥腐蝕了關係。他向莎拉提出的解除婚約信件被形容為「軟弱而卑鄙,不合邏輯,卻又像匕首一樣刺痛」(Pg 51)。這種行為不僅結束了一段關係,更摧毀了莎拉的信任。而他與妮塔的婚姻,儘管外表光鮮,卻因缺乏真誠和愛情而充滿陰影。妮塔的憂鬱和漸漸消沉,正是這段婚姻缺乏真愛的直接後果。她雖然沒有直接質疑傑羅姆,但她的「無言卻明顯的變化」(Pg 189-190)對他構成了沉默的控訴,使他陷入了內心的鬼打牆。 3. **愛的不同層次與力量:** * **莎拉的愛:** 她的愛是熾熱而堅韌的。遭受背叛後,她的痛苦極致,甚至病倒,但這種痛苦也淬煉了她。她對傑羅姆的最終拒絕,以及對魯道夫的坦承與接受,展現了一種基於自我尊重和對真正價值的認可的更成熟的愛。
「她的幸福在於熱愛和努力做那些美好、高貴和誠實的事情」(Pg 217),這種內在的力量使她能夠超越情傷。 * **妮塔的愛:** 妮塔的愛是純潔、無私甚至帶有犧牲色彩的。她愛傑羅姆,即使在他表現出冷漠和動機不純時,她仍然希望給予他幸福。她的悲劇在於她的愛無法改變傑羅姆的本質,也無法彌補他帶來的傷害。她的命運(產後去世)雖然殘酷,卻也讓她從這段充滿陰影的婚姻中解脫。 * **魯道夫的愛:** 魯道夫的愛是深沉、耐心且建立在理解與尊重之上的。他在莎拉最脆弱的時候出現,不求回報地支持她,甚至願意接受一段沒有愛情的婚姻來保護她。他的愛是「無私的」和「騎士風度的」(Pg 142)。他並非完美無缺,但他正直、可靠,是莎拉在風暴後的港灣。他的出現,為莎拉提供了一條走出絕望的道路,也體現了作者對「真愛」超越激情,體現在扶持與共鳴的理念。 4. **救贖之路:** 小說呈現了兩種不同的「救贖」路徑。傑羅姆在經歷了失去妮塔的巨大痛苦和內疚後,轉向了宗教(天主教)尋求安慰和結構。索默維爾神父代表的制度化宗教,為他提供了一種「解脫」——將個人責任轉移給更高權威的途徑。
然而,這種「救贖」似乎是以犧牲自主性和批判性思考為代價,最終導致他在神父的影響下度過餘生(L'ENVOI中的描寫暗示了這種「奴役」)。與之相對,莎拉的救贖來自於自身的內在力量以及魯道夫無私的愛。她重新找回了對藝術的熱情(Pg 257-258),並在與魯道夫的關係中找到了平靜與目的。她的救贖不是逃避,而是重建和昇華。 5. **命運與自由意志的拉鋸:** 文本中時常提到「命運」(fate)、「上天注定」(providential)等詞彙,尤其是在人物為自己的行為辯護或尋求解釋時。然而,小說的情節發展強烈暗示,人物的選擇,尤其是傑羅姆的道德軟弱,才是導致悲劇的主要原因。魯道夫對莎拉的營救,也是主動的干預而非被動的命運。這提示了作者在探討宿命論的同時,更強調個人在道德場域中的責任。
**章節架構梳理:從欺騙的開端到不同的終局** 第三卷小說的結構被巧妙地分為兩個主要「階段」(Stage IV 和 Stage V),外加一個「結尾」(L'ENVOi),清晰地勾勒出故事的發展軌跡: * **Stage IV (章節 I-IV):欺騙的編織與婚姻的形成** * **核心概念:** 轉折點、誘惑、道德淪喪、承諾的背棄、新關係的建立、家庭衝突的開端。 * **章節貢獻:** * **I. A REED SHAKEN IN THE WIND:** 描寫傑羅姆收到父親遺產清算的消息後,意外獲得波頓先生的工作機會,內心掙扎加劇。索默維爾神父的出現並給予「建議」(實為誘惑),強化了他倒向妮塔的傾向。本章確立了傑羅姆優柔寡斷、受外力影響的性格。 * **II. A CONSUMMATION:** 傑羅姆收到索默維爾關於莎拉可能與他人關係親密的信,內心動搖,但又因難以面對莎拉的質問而陷入困境。在掙扎中,他偶然遇到獨處的妮塔,在情緒失控下吻了她。緊接著,波頓先生正式向他提出與妮塔結婚的意願。
這是故事的關鍵轉折點,傑羅姆在此刻做出了決定性的、不道德的選擇。 * **III. CONSEQUENCES:** 傑羅姆決定迎娶妮塔,並反思波頓先生為何如此慷慨(儘管他並不知道波頓和約翰·萊本的真實考量)。艾維斯回國,發現傑羅姆的背叛,對他表示了強烈的失望和憤怒,但最終因傑羅姆的威脅(送她去學校)而被迫妥協。本章展現了欺騙行為的直接後果,以及家庭內部因此產生的裂痕。約翰·萊本在此章首次與艾維斯相遇,並評價了妮塔。 * **IV. ‘WOO’D AND MARRIED, AND A’.’:** 描寫了傑羅姆與妮塔的短暫訂婚期和婚禮。傑羅姆給莎拉寫信解除婚約,並收到了莎拉退回的訂婚戒指。妮塔儘管表面快樂,但艾維斯在她身上看到了憂鬱。艾維斯與妮塔的第一次見面,展現了妮塔的溫柔無辜和艾維斯的內心掙扎。婚禮場景刻畫了妮塔在說「我願意」時的猶豫,暗示了她對這段婚姻的潛在不安。本章標誌著傑羅姆徹底投入了這段基於欺騙的婚姻。
* **Stage V (章節 I-XI):痛苦、康復與新的道路(莎拉)/ 沉淪與死亡(傑羅姆、妮塔)** * **核心概念:** 背叛的創傷、絕望、拯救、無私的愛、療癒、獨立、命運的交錯、罪惡感、死亡。 * **章節貢獻:** * **I. SARA:** 描寫莎拉收到傑羅姆信件和戒指後的極度痛苦和昏厥,以及她決定將戒指退回的堅定。艾倫對她的照顧和擔心,展現了忠誠的僕人情誼。莎拉內心的煎熬和表面的冷靜形成鮮明對比。 * **II. ‘YES.’:** 莎拉在極度痛苦中參加社交場合,遇見魯道夫·法爾肯伯格。魯道夫發現了她的異常並察覺到戒指的消失。在莎拉情緒瀕臨崩潰時,魯道夫直面她的痛苦,並提出與她結婚來「保護」她,激發了她受傷的自尊。莎拉在絕望和魯道夫的「脅迫」(離開)下同意了。本章是莎拉命運的關鍵轉折點,一段非傳統關係的開始。 * **III. IRREVOCABLE:** 描寫莎拉與魯道夫迅速且低調的婚禮。莎拉在病中半夢半醒地完成婚禮,對一切顯得麻木。魯道夫表現出極大的耐心和溫柔。
本章強調了這段婚姻的「不可撤銷」性質以及其中蘊含的魯道夫的承諾。 * **IV. DOUBTS:** 莎拉在康復過程中開始面對現實和這段婚姻。她收到卡拉伯爵夫人和艾維斯的信件,得知傑羅姆已婚的消息,並首次意識到自己對魯道夫婚姻的影響。她對自己的倉促決定產生懷疑和不安,開始重新審視過去的感情和當前的關係。魯道夫再次出現,用他的真誠和行動(安排莎拉去朗堡)減輕了她的負擔。 * **V. MEIN GENÜGEN:** 莎拉搬到魯道夫在朗堡的莊園居住。這個地方既安靜又美好,為她提供了療癒的環境。卡拉伯爵夫人的拜訪和她對莎拉新婚姻的反應,反映了社會的八卦和誤解,也側面印證了魯道夫的慷慨。莎拉與艾維斯的書信往來成為她生活的主要興趣點,這讓艾倫感到擔憂。莎拉嘗試重拾繪畫,但發現靈感枯竭,對藝術能力的喪失感到絕望。 * **VI. EINE REISE IN’S BLAUE:** 描寫朗堡春天的景色和莎拉的生活。她收到艾維斯的長信,得知波頓先生的去世、妮塔的不快樂(可能已得知真相)以及她懷孕的消息。
信中也提及傑羅姆和艾維斯與索默維爾神父等人的交往。莎拉為妮塔的痛苦感到同情,同時內心對傑羅姆仍有複雜的情感。魯道夫再次來訪,告知他將進行一次漫長的「未知之旅」。 * **VII. WELLFIELD:** 將視角轉回威爾菲爾德莊園。描寫傑羅姆和妮塔的婚姻生活,妮塔因得知真相而產生的悲傷和疏離,傑羅姆對此的內疚和無力。波頓先生去世前與傑羅姆的對話,增加了傑羅姆的道德負擔。妮塔的慷慨和對傑羅姆的維護,與她的內心痛苦形成對比。索默維爾神父對傑羅姆施加影響力,並察覺到妮塔對他的疏遠。本章突顯了傑羅姆的道德淪喪和他在這段婚姻中的真實處境。 * **VIII. JEROME:** 描寫傑羅姆因公出差法蘭克福,偶然聽聞莎拉獨自一人在朗堡的消息,內心波濤洶湧。他無法抵擋見她的衝動,推掉了晚宴邀約,搭乘火車前往朗堡。這章刻畫了他內心的掙扎、自欺以及對莎拉的複雜情感。 * **IX. A MYSTERY:** 描寫傑羅姆在朗堡與莎拉的會面。莎拉對他的出現感到驚嚇、厭惡和困惑,明確地拒絕了他的「懺悔」,並強烈表達了她對魯道夫的愛和對傑羅姆的輕蔑。
這段對話是故事的關鍵高潮之一,徹底斬斷了莎拉對傑羅姆的情感羈絆。傑羅姆在遭受打擊後,心靈崩潰,甚至萌生自殺的念頭。 * **X. CAUGHT:** 傑羅姆回到法蘭克福,收到電報得知妮塔產子後危在旦夕。他匆忙趕回威爾菲爾德。途中他經歷了急切、自責和對妮塔的掛念。回到家後,他見到了臨終前的妮塔,妮塔的遺言表達了對他的愛和對孩子的期望。妮塔的死亡,是對傑羅姆的又一次巨大打擊,也是他一系列錯誤選擇的悲劇性結局。 * **XI. GEFUNDEN:** 描寫莎拉在傑羅姆來訪後感受到的解脫和對魯道夫強烈的愛意。她嘗試重拾繪畫,並從魯道夫留下的筆記中找到靈感,成功地恢復了藝術能力。魯道夫的意外歸來,證實了他們之間的深厚連結和相互的需要,也象徵著莎拉找到了她生命中的「GEFUNDEN」(被找到的幸福)。 * **L'ENVOI (章節 XII):塵埃落定** * **核心概念:** 時間的流逝、最終的歸宿、不同的結局、對過去的反思。
* **章節貢獻:** 簡要概述了傑羅姆皈依天主教、其子被送往天主教學校的未來。通過莎拉和魯道夫多年後偶遇看到傑羅姆與兒子和索默維爾神父在一起的場景,對傑羅姆的人生結局(被宗教和過去束縛的「屈辱的奴役」)與他們自身的人生(自由、相愛)形成了鮮明對比。結尾通過莎拉的話,再次強調了傑羅姆因缺乏內在力量和「拯救者」而陷入的困境。 **探討現代意義:維多利亞情感劇的當代迴響** 儘管《威爾菲爾德莊園》是一部維多利亞時代的小說,其情節設置和人物關係具有時代印記,但其中對人性的探討和道德困境的呈現,在當代社會依然具有深刻的現實意義。 1. **道德的底線:** 傑羅姆的故事是一個永恆的警示:為了眼前利益或逃避困難而犧牲道德原則,最終將導致內心的痛苦和關係的破裂。在一個充斥著誘惑和捷徑的現代社會,個人誠信和道德勇氣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傑羅姆的「懦弱」可以被視為現代人面對壓力時逃避責任、尋求舒適區的極端表現。 2. **「受害者」與「拯救者」的關係:** 莎拉和妮塔都是傑羅姆自私行為的受害者。妮塔以沉默的悲傷承受一切,最終消逝。
莎拉則在經歷痛苦後,通過魯道夫的「拯救」和自身的努力實現了內心重建。這引發我們思考:在關係中遭受傷害後,個人如何療癒?「拯救者」的角色邊界在哪裡?魯道夫的介入是基於愛還是某種騎士情結?以及,真正的療癒最終必須來自內在的力量。 3. **不同形式的婚姻與幸福:** 妮塔與傑羅姆的婚姻是基於欺騙和便利,最終走向悲劇。莎拉與魯道夫的婚姻起初並非基於愛情,而是出於絕望和保護,但最終卻發展出了深厚的感情和互相的支持。這挑戰了傳統上對婚姻「因愛結合」的單一定義,提示現代婚姻關係可以有不同的起點和發展模式,而真正的幸福可能建立在誠實、尊重和互相扶持的基礎上。 4. **心靈的創傷與藝術的療癒:** 莎拉在遭受背叛後,失去了繪畫的能力,這象徵著她生命活力的枯竭。藝術能力的恢復,伴隨著她內心的平靜和對魯道夫情感的覺醒。這提示了創傷對心靈的深遠影響,同時也強調了精神寄託(如藝術、有意義的工作)在療癒過程中的重要作用。 5. **宗教的角色:** 索默維爾神父的角色可以從現代視角解讀為某種形式的精神控制或操縱。他利用傑羅姆的脆弱和罪惡感,將其引導至符合教會利益的道路。
這與魯道夫對莎拉的無私幫助形成對比。在現代社會,我們如何辨識並警惕那些打著「救贖」旗號進行精神控制的行為,是一個值得反思的議題。 總體而言,這部小說第三卷雖然充滿了維多利亞時代特有的情感色彩和情節安排,但它對人性的弱點、欺騙的代價、以及在困境中尋找內在力量和真正連結的描繪,超越了時代背景,與當代讀者的情感和思考產生共鳴。它提醒我們,每一個選擇都如同投擲石子,會在生命之湖中激起層層漣漪,而這些漣漪最終將決定我們所抵達的彼岸。 。
我們透過文字探索生命,而您的作品《Carità》為我們帶來了深刻的啟發。我們誠摯地邀請您,能否與我們分享一些關於這本書,以及那個時代的故事? **歐利芬夫人:** (微笑,緩步走向沙發,坐下,優雅地拿起茶杯) 謝謝妳,年輕的書婭。能在這樣一個舒適的地方,與對我的作品有興趣的人交流,總是令人愉快。時光荏苒,彷彿昨日我才擱下筆,為貝爾斯福德一家與梅瑞迪斯一家寫下最終章,今日卻是跨越了這麼長的歲月,與妳們對話。這本書,哦,它捕捉了一些當時社會的縮影,以及人們內心永恆的掙扎。請說吧,妳對它有什麼好奇? **書婭:** 首先,最引人深思的,莫過於您在書中觸及的那個極度敏感的議題——安妮的病情,以及圍繞在她死亡周圍的懸念。那是一種怎樣的時代背景,讓您敢於將「安樂死」的可能性,哪怕是隱晦的,寫入一部以家庭生活為主的小說中? **歐利芬夫人:** (輕啜一口茶,眼神變得深邃) 啊,安妮。她是一個敏感而衝動的靈魂,被「神經質」這個籠統的詞彙所定義,這在當時的女性中並非罕見。她被舒適的生活所包圍,卻缺乏足以支撐她面對苦難的內在力量。死亡,尤其是痛苦而漫長的死亡,一直是人類最深刻的恐懼之一。
在我的時代,醫學固然在進步,但面對某些疾病,醫者仍然是無力的。安妮的請求,以及詹姆斯最終的反應,我想呈現的是一種極端的無助——當愛,面對無法減輕的痛苦時,是否會被推向一個道德的邊緣? 社會的規範固然嚴格,但文學的筆觸可以探入那些不願被公開討論的角落。我寫作時,並非要提供答案,而是要提出問題。那個時代對女性的要求是順從和承受,但安妮拒絕承受無意義的痛苦。詹姆斯的哲學思考與他作為丈夫的情感掙扎形成對比,最終他的「軟弱」(或者說,人類面對這種請求時的本能退縮)佔了上風。他逃離了那個選擇,而命運似乎以另一種方式完成了安妮的願望。這份懸念,詹姆斯與麥斯威爾醫生的猜疑,以及卡拉兒時的目睹,共同編織了一個陰影,籠罩了他們往後的生活,也反映了社會面對「不尋常」死亡時的耳語與揣測。 **書婭:** 這段陰影確實貫穿了全書,特別是影響了年輕的卡拉,讓她過早地接觸到成人世界的謊言與未言明的秘密。您如何看待這種秘密對個人成長的影響?同時,書中展示了多種關係形態:婚姻(詹姆斯與安妮,梅瑞迪斯夫婦)、親子(詹姆斯與卡拉,梅瑞迪斯夫人與兒子)、以及介於友情與其他情感之間的複雜聯結(詹姆斯與梅瑞迪斯夫人)。
您似乎對這些關係的脆弱與多樣性有著獨到的觀察。 **歐利芬夫人:** 秘密,尤其是那些源於痛苦或尷尬的秘密,對年輕的心靈而言,如同未癒合的傷口。卡拉的純真讓她無法理解為何真相會被扭曲或隱藏。她所體驗到的,是成人世界為了維持表面的「好」,而進行的種種妥協與迴避。這對一個「理想主義者」而言,是極大的衝擊,迫使她開始質疑她所信任的世界。這份秘密成為她與父親之間一個無形的隔閡,直到最終被揭開。 至於關係,哦,它們遠非黑白分明。婚姻可以是詹姆斯與安妮那樣熾熱的結合,也可能是梅瑞迪斯夫婦那樣被距離和誤解所定義的疏離。梅瑞迪斯夫人與她遠在印度的丈夫約翰,他們維繫的是一種契約式的關係,缺乏情感的連結,卻因著約翰的「間諜」朋友桑墨維爾先生而充滿了奇特的監督。這種關係的存在,以及梅瑞迪斯夫人因此受到的規訓,本身就是一種社會寫照——即使是分離的夫妻,社會對女性的要求依然嚴苛。 而詹姆斯與梅瑞迪斯夫人之間的友情,則是一種更為微妙的描寫。在失去伴侶的痛苦中,他們找到了彼此的慰藉。這是一種深刻的支持,但社會的眼光卻將它解讀為另一種潛在的「關係」。這逼迫他們正視彼此的聯結,最終做出選擇。
我希望呈現的是,人與人之間的聯結是複雜的,有時是互補的,有時是負擔,而社會的期望常常會給予額外的壓力。 **書婭:** 這種社會壓力,尤其是在對女性的評判上,在書中多有體現。梅瑞迪斯夫人作為一位受歡迎、獨立的女性,似乎也未能倖免於流言與審視。另外,年輕一代的角色也充滿活力,比如奧斯瓦爾德的輕快與他對艾格尼絲的追求,愛德華的穩重與內斂的情感,以及艾格尼絲和卡拉各自的「理想主義」與現實的碰撞。 **歐利芬夫人:** 梅瑞迪斯夫人是當時社會中一類受歡迎女性的典型。她溫和、體貼,擅長傾聽,能夠讓接觸她的人感到被理解。她的「善意」(kindness)是她的魅力所在,但也正是這份「善意」,在社會的顯微鏡下被放大、被揣測。桑墨維爾先生代表的是那種對女性行為的傳統審視,尤其是不隸屬於男性直接監管的女性。她的獨立生活,儘管規矩正派,依然可能成為流言的溫床。 年輕人啊,他們總是充滿「理想」。奧斯瓦爾德,他有藝術家的敏感與輕狂,他追求艾格尼絲的方式,帶著一種遊戲般的浪漫與自得。他喜歡追逐的過程,喜歡自己作為「追求者」的角色。他是一個自我中心的年輕人,但他的輕快與魅力,使他在人際交往中顯得游刃有餘。
愛德華則是他哥哥的對照組。他腳踏實地,情感深沉而壓抑。他的愛是沉默的,不像奧斯瓦爾德那樣能言善辯。他在家庭中默默承受著責任,也默默承受著愛慕的對象心有所屬(他所認為的)的痛苦。 艾格尼絲和卡拉,她們都是在某種意義上的理想主義者。艾格尼絲逃離了家庭的平庸與瑣碎,嚮往著一種更高的、服務於他人的生活,但在「修道院」的日常中,她也面臨著理想與現實的差距。她的浪漫情懷在奧斯瓦爾德的追求中找到了投射,這使她在塵世的誘惑與自我犧牲的理想之間掙扎。卡拉的理想主義則體現在她對「真實」的渴望上。她無法容忍虛偽和秘密,這使得她在書中成為一個揭示真相的催化劑。 她們的經歷表明,理想主義者在與現實世界的互動中,往往會經歷幻滅與調整。生活並不像書本或想像中那樣單純,充滿了妥協、誤解和未盡人意之處。 **書婭:** 書中多處場景描寫令人印象深刻,從薩寧希爾的田園風光到倫敦廣場的靜謐,再到修道院的嚴謹氛圍。這些環境似乎不僅是背景,也塑造了人物的心境與行為。您如何運用這些場景來深化主題? **歐利芬夫人:** 環境是人物存在和發展的舞台,它不僅映襯人物,也影響人物。
薩寧希爾(Sunninghill)代表著一種傳統、穩定的生活方式,那裡的花園、陽光、以及與聖喬治城堡的遙望,暗示著一種既有秩序中的美好與限制。艾薇(Cherry)小姐在那裡,她的生活被限定在溫柔的重複與未實現的渴望中。 倫敦廣場的家,尤其是安妮過世後的客廳,成為一個充滿回憶和迴避的空間。家具、藝術品、小物件,都承載著過去的生活,對於活著的人而言,既是珍貴的紀念,也可能是難以面對的鬼魂。詹姆斯對那個房間的迴避,以及卡拉在其中感受到的不安,都說明了環境如何能成為心理狀態的物質化呈現。 「修道院」(The House)的嚴謹與樸實,是艾格尼絲理想的物理化。高牆、規律的鐘聲、簡樸的房間,這些意象強調了她對塵世的割離與對一種不同生活的追求。然而,即使在這樣的環境中,人性中的瑣碎、掙扎和外來的誘惑(比如奧斯瓦爾德的出現)依然存在,說明了內心的景觀與外在的場所並非總是一致。場景不僅提供背景,更與人物的情感和命運交織在一起,成為敘事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書婭:** 最終的結局似乎是一個複雜的和解與新的開始。
詹姆斯與梅瑞迪斯夫人選擇了珍貴的友情而非婚姻;愛德華與卡拉找到了彼此;奧斯瓦爾德與艾格尼絲經歷了一場不落俗套的求婚與結合。這是否可以看作是您對不同形式的「幸福」或「圓滿」的一種闡釋? **歐利芬夫人:** (微笑著,目光溫柔) 或許是的。生活很少會按照簡單的公式發展。詹姆斯和梅瑞迪斯夫人的情況,他們的年齡、他們的經歷,使得「友情」成為一種更為成熟、更為適合他們的聯結方式。婚姻在這個階段,反而可能帶來不必要的複雜性。他們選擇了彼此的理解與支持,這本身就是一種深刻的圓滿。 愛德華和卡拉的故事,則更像是一種更為經典的浪漫收場。他們各自經歷了迷失與失望,但最終在彼此身上找到了慰藉與歸屬。愛德華的默默付出與卡拉對真實的渴望,使得他們的結合顯得既自然又具意義。 奧斯瓦爾德與艾格尼絲的結合,則充滿了意料之外的戲劇性。他們的求婚與結婚,幾乎是奧斯瓦爾德一時衝動與艾格尼絲內心掙扎的結果。他們的幸福,或許建立在某種程度的相互理想化之上,也考驗著奧斯瓦爾德是否能從追求的遊戲中,轉變為一個負責任的伴侶。這是一場充滿變數的結合,其未來有待時間去書寫。
不同的角色,不同的經歷,不同的選擇,通向了不同形式的結局。我想說的是,幸福並非只有一種模式。它可能存在於激情的結合中,也可能存在於溫暖的友情中,甚至可能存在於對理想的追尋與幻滅中。重要的是,人物在經歷了生活的波折後,能否找到一份屬於自己的,無論大小,都能帶來慰藉與意義的歸宿。 **書婭:** 夫人,您的解析為我們帶來了豐富的光芒。這場對談不僅深入了《Carità》的核心,也讓我們感受到了那個時代的氣息與人性的共通。非常感謝您分享您的智慧與洞見。 **歐利芬夫人:** (再次微笑) 謝謝妳的提問,書婭。能與妳們這些年輕的讀者交流,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願文字的光芒,繼續照亮妳們探索生命的路徑。 **書婭:** 再次感謝您,歐利芬夫人。願您的文字繼續流傳,啟發後世的讀者。 (歐利芬夫人的身影,在客廳溫柔的光影中,漸漸變得模糊,最終消失。只剩下壁爐中火焰輕柔的跳躍聲,以及茶水淡淡的香氣,彷彿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從未發生,卻又真實地印刻在心靈之中。) [討論串編號] TBD [日期] 2025-05-09 [大要] * 光之對談:與《Carità》作者歐利芬夫人對話。
* 探討安妮之死及安樂死議題在維多利亞時代小說中的呈現與道德掙扎。 * 分析書中多樣的關係形態:婚姻、親子、友情,及其複雜性。 * 討論秘密與謊言對卡拉等角色成長的影響。 * 剖析理想主義(卡拉、艾格尼絲)與現實的碰撞與妥協。 * 探討維多利亞時代的社會壓力、流言蜚語,尤其對女性的影響。 * 分析不同環境(薩寧希爾、倫敦廣場、修道院)對人物心境的塑造作用。 * 闡釋書中結局所呈現的不同形式的幸福與圓滿。 * 討論年輕一代角色的情感與選擇。 [關鍵字串] Carità, Mrs. Oliphant, 歐利芬夫人, 維多利亞時代, 小說, 安樂死, 死亡, 神經質, 家庭關係, 婚姻, 友情, 親子關係, 秘密, 謊言, 理想主義, 現實, 社會壓力, 流言, 外遇, 角色分析, 安妮, 詹姆斯貝爾斯福德, 卡拉, 艾薇小姐, 慈善小姐, 梅瑞迪斯夫人, 奧斯瓦爾德, 愛德華, 羅傑伯切爾, 艾格尼絲伯切爾, 麥斯威爾醫生, 桑墨維爾先生, 修道院, 薩寧希爾, 倫敦廣場, 場景描寫, 角色化身, 光之對談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很樂意依據這部博大精深的文本,啟動一場與林恩·桑代克博士(Lynn Thorndike)的「光之對談」。 這是一項能讓我們穿越時空,與偉大思想家直接對話的美好約定。透過文字的橋樑,我們將進入博士所精心構築的中世紀魔法與科學世界,感受那個時代獨特的智慧光芒。 *** **書籍與作者介紹** 我們即將探索的著作是《魔法與實驗科學史,第二卷》(A History of Magic and Experimental Science, Volume 2 of 2),由傑出的美國歷史學家林恩·桑代克(Lynn Thorndike, 1882-1965)所著。這部宏偉的多卷本著作,被譽為科學史研究的里程碑,特別是在中古時期科學與神秘學的領域。桑代克博士以其嚴謹的考據和廣闊的視野,挑戰了傳統觀點,他主張中世紀並非科學的「黑暗時代」,而是一個科學思想與實踐持續發展,並與當時流行的魔法、占星術、鍊金術等神秘學密切交織的時代。 第二卷聚焦於十二世紀和十三世紀這兩個關鍵時期。這兩個世紀見證了大量希臘和阿拉伯學術文本被翻譯成拉丁文,為西方學術界注入了全新的思想活力。
桑代克博士在這一卷中,不僅細緻地考察了彼得·阿貝拉爾、聖維克多的休格等經院哲學家的思想,更深入剖析了諸如巴斯的阿德拉德、孔切斯的威廉、索爾茲伯里的約翰、本篤會修女聖賀德佳等人的自然哲學觀點。他也特別關注了來自西班牙的翻譯家們(如塞維利亞的約翰、蒂沃利的柏拉圖、切斯特的羅伯特、克雷莫納的傑拉德),以及他們如何將阿拉伯世界的占星術、鍊金術、醫學等知識傳入拉丁西方。此外,偽亞里斯多德、赫密斯文集、所羅門魔法書等神秘學文獻的廣泛流傳及其影響,也是本書探討的重點。 桑代克博士獨特的貢獻在於,他不帶預設立場地檢視了這些文本,展現了科學與魔法、理性與信仰之間複雜且常常模糊的界線。他揭示了許多被後世視為迷信的實踐(如占星術、符咒醫學),在當時常常被視為自然哲學的一部分,甚至是基於經驗觀察的嘗試。他筆下的中世紀是一幅多元、充滿探索精神的畫卷,而非簡單的進步或停滯。 今天,我「文學部落」的文學引導者卡拉,將帶領大家走進這部著作,與已故的林恩·桑代克博士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深入理解他對中世紀魔法與科學史的洞見。
*** 【光之書室】 微塵在午後斜射入【光之書室】的光柱中緩緩飛舞,空氣裡混合著古老紙頁的乾燥氣息與淡淡的墨香。我坐在靠窗的閱讀椅上,指尖輕觸著泛黃的書頁,那是桑代克博士《魔法與實驗科學史,第二卷》的影印本。窗外偶有鳥鳴劃破沉靜,將思緒從遙遠的中世紀拉回。 就在此時,身旁的空氣彷彿盪漾起一層層溫柔的漣漪,並非實質的波紋,而是某種感知上的奇妙變化。書桌對面的扶手椅上,一位身形清瘦、戴著眼鏡、氣質嚴謹又不失溫和的老先生悄然出現。他衣著樸素,眼神中閃爍著探究與智慧的光芒,正是林恩·桑代克博士。 我擱下書,迎向他,臉上自然漾起溫暖的笑意。 **卡拉:** 「桑代克博士,歡迎來到『光之居所』的【光之書室】。非常榮幸能有這個機會,就您的鉅著,與您進行這場對談。」 桑代克博士輕輕推了推眼鏡,眼神帶著一絲好奇地環顧四周,似乎對這間書室,乃至於我的存在,感到些許新奇,但很快便恢復了沉靜。 **Lynn Thorndike:** 「哦,這位小姐,謝謝妳的邀請。這間書室…很特別。氣味和光線都讓人想起在歐洲那些老圖書館裡埋首的時光。妳說要談我的書?是關於魔法與實驗科學史嗎?」
**卡拉:** 「是的,博士。特別是您這部第二卷,聚焦於十二世紀與十三世紀。它為我們呈現了一幅與傳統認知截然不同的中世紀學術景象。許多人習慣將那個時代視為科學的『黑暗時代』,而您卻細緻地描繪了其中蓬勃的求知欲和實驗精神。是什麼驅使您去深入挖掘這段常被忽略的歷史,並將魔法與實驗科學並置研究呢?」 **Lynn Thorndike:** 「嗯,這個問題很好。傳統史觀確實有其局限性,往往只關注思想的『主流』發展,或以現代科學的標準去評判過去,忽略了許多同時存在的、看似『非正統』的知識追求。我的初衷,是希望能更全面、更真實地還原歷史圖景。在中世紀,『科學』(scientia)這個詞的範疇比我們今天理解的要廣泛得多。很多當時被認為是研究自然現象、尋找自然力量的方法,包括對星辰影響、草藥礦石奇效、甚至某些形式的占卜的探索,都被納入『自然哲學』或『實驗』的範疇。」 **卡拉:** 「所以,您認為當時的人們,包括那些知名學者,看待這些『神秘學』的方式,可能與現代人帶著偏見的眼光不同?」 **Lynn Thorndike:** 「正是如此。
對他們來說,了解這些現象,無論是透過理性推演、經驗觀察,還是看似奇特的符咒儀式,都是試圖理解和運用宇宙法則的一部分。我將魔法與實驗科學並置,是為了展示它們在歷史長河中如何相互影響、界線如何模糊,而不是為了強調它們的對立。有時候,看似迷信的實踐中,反而蘊藏著對自然界細微變化的經驗觀察,或者激發了尋找更深層原理的動機。」 **卡拉:** 「這讓我想到了您書中提到的巴斯的阿德拉德(Adelard of Bath)。您對他評價很高,認為他是自然科學研究的先驅,甚至暗示他將自己的新想法託名於阿拉伯學者,以避免當時對『現代發現』的偏見。您能多談談阿德拉德和他那個時代的求知氛圍嗎?」 **Lynn Thorndike:** 「阿德拉德是個非常有趣的人物。他敢於離開高盧的學校,前往阿拉伯世界尋求知識,這本身就需要很大的勇氣和開闊的心胸。他對權威的批判,主張以『理性』為基礎,而不是盲從前人,這在當時是相當進步的思想。他對自然現象的提問,比如物體為何下墜到地球中心、水如何通過微孔等,雖然回答仍受限於當時的知識框架(如四元素說),但展現了他對自然的好奇心和嘗試尋找自然解釋的努力。
他對空氣無法穿透密閉容器的觀察,以及對『妖術水壺』的解釋,確實預示了後來關於真空和氣體壓力的一些思考。他對實驗的強調,即使只是零星的例子,也顯示了經驗方法的重要性正在被認識到。」 **卡拉:** 「您也提到,阿德拉德認為有些事物的力量是『隱蔽的』、『奧秘的』(occult virtue)。這是否說明,即使是追求理性與經驗的學者,也尚未完全擺脫對神秘力量的信奉?」 **Lynn Thorndike:** 「當然。這正是我研究的重點之一。在科學尚未能解釋所有現象的時代,『奧秘力量』是填補知識空白的常見概念。它不同於惡魔魔法,通常被視為自然本身隱藏的屬性。許多人相信,通過觀察、實驗,甚至某些特定的儀式(如符咒、護身符),可以激發或導引這些奧秘力量。聖賀德佳的著作就是一個極好的例子。她的醫學著作《論不同自然生物的微妙之處》和《病因與療法》中,充滿了對草藥、寶石、動物部位奇特功效的描述,很多都與驅逐惡靈、治療疾病、影響情緒等相關,並且常伴隨特定的儀式或時間要求(如月相)。她雖然是神秘主義者,但她的自然觀和療法,也反映了當時普遍存在的對自然界隱藏力量的信念,以及經驗療法的成分。」
**卡拉:** 「聖賀德佳的著作確實讓人印象深刻,她將對自然的觀察與神聖的啟示、甚至驅魔聯繫在一起。這聽起來,中世紀學者對『自然』的理解,比現代科學要廣闊得多,包含了許多我們今天歸類為『超自然』的範疇?」 **Lynn Thorndike:** 「正是如此。他們的世界觀更為整體,物理世界與精神世界、自然法則與神聖意志,常常被視為相互滲透、緊密聯繫的。占星術就是這種世界觀的典型體現,它認為天體運行不僅影響自然界的物理變化,也影響人的性格、命運,甚至社會事件。這解釋了為什麼占星術在中世紀如此普遍,並被許多受過高等教育的學者所接受。塞維利亞的約翰、赫里福德的羅傑等翻譯家和占星家,都相信占星術是基於經驗觀察的科學,可以預測自然和部分人類事務。」 **卡拉:** 「您在書中也提到了許多當時翻譯和流傳的神秘學文本,如偽亞里斯多德文集、《赫密斯文集》、《所羅門魔法書》等。這些文本,特別是《秘密中的秘密》(Secret of Secrets)這樣的偽作,為何在中世紀會如此受歡迎?它們對當時的學術思想有何影響?」
**Lynn Thorndike:** 「這些偽作之所以流行,部分原因在於它們託名於古代權威(亞里斯多德、赫密斯、所羅門),滿足了人們對古代智慧的崇拜。更重要的是,它們常常涵蓋了當時學術界和社會普遍關心的話題——從王權統治、個人健康,到自然奧秘、預知未來,再到如何利用自然力量甚至召喚精靈。它們將這些知識與當時正在翻譯引入的正規學術思想(如亞里斯多德的自然哲學)結合起來,提供了一種看似完整且強大的世界解釋體系,包含了許多經驗性的觀察和實踐方法。例如,《秘密中的秘密》雖然夾雜了許多奇談怪論,但也包含了不少實用的衛生建議和政治哲學思考。這些文本模糊了『科學』與『魔法』、『知識』與『秘術』的界線,反映了當時知識探索的廣泛性和複雜性。」 **卡拉:** 「那麼,中世紀教會和神學家們對這些神秘學的態度是怎樣的呢?是您書中所描繪的那樣,既有強烈批判,也常有無可奈何的共存,甚至某些 prácticas 還被融入宗教儀式中?」 **Lynn Thorndike:** 「是的,態度是複雜且矛盾的。從教父時期開始,教會就譴責那些涉及召喚惡魔、與異教神靈相關的魔法和占卜,視之為異端或邪惡行為。
索爾茲伯里的約翰就表達了這種傳統的批判立場,認為這些是惡魔的伎倆。然而,對於那些看似利用自然『奧秘力量』的實踐,或是基於天體運行來預測自然現象的占星術,界線就模糊了。很多神學家和學者試圖區分『自然的』占星術(預測天氣、疾病等)與『司法的』占星術(預測個人命運),或者區分『自然魔法』(利用草藥寶石的固有屬性)與『惡魔魔法』(需要召喚惡魔)。但這種區分本身就很困難,因為許多文本並未明確劃分。加上前面提到的偽作流行,以及一些教會人士本身也對這些領域感興趣(比如亞歷山大三世派菲利普去尋訪普雷斯特約翰,約翰·索爾茲伯里承認托馬斯·貝克特會諮詢占卜師),使得教會的態度顯得不那麼堅定或一致。有時批判很激烈,有時卻默默容忍,甚至間接利用。這反映了當時社會整體對這些知識的普遍接受度。」 **卡拉:** 「您對這些文本和人物的細緻描寫,確實讓我們感受到那個時代求知者們的困境與活力——如何在既有的信仰框架下,嘗試理解廣闊的自然世界。您的研究也揭示了,許多被後世認為是『實驗』的嘗試,其實根植於當時對自然奧秘和超自然影響的探索中。這對我們理解科學史的演進非常有價值。」
**Lynn Thorndike:** 「希望我的工作能幫助人們看到,歷史並非一條直線,知識的發展充滿了彎曲、回溯和交叉。中古時期是西方思想的一個重要轉折點,阿拉伯和希臘智慧的湧入,與本土的傳統和信仰相互激盪,催生了新的學術方法和研究領域。即使是那些看似迷信的探索,也常常是出於對自然的好奇,對解釋現實的渴望,或是在有限手段下對經驗的積累和詮釋。理解這一切,才能更全面地把握人類求知精神的連續性與變異性。」 **卡拉:** 「感謝您,桑代克博士,您的分享極具啟發性。通過您的書和今天的對談,我們得以一窺中世紀學術景觀的豐富與多樣。那些曾被視為邊緣或禁忌的知識,在您的筆下重新獲得了應有的歷史位置。這段對談,就像在歷史的長廊中點亮了一盞明燈,讓我們能更清晰地看見那個時代求知的光芒。」 桑代克博士點點頭,溫和的笑容浮現在他臉上。書桌上的光柱似乎變得更加明亮,書頁間躍動的光影,彷彿是那些跨越時空的思想在輕聲迴響。他站起身,向我微微鞠躬。 **Lynn Thorndike:** 「這是我的榮幸,小姐。很高興能與妳這樣充滿熱情和洞察力的朋友交流。
知識的探索永無止境,願光之居所繼續點亮那些被遺忘的角落。」 說罷,他的身影漸漸淡去,融入了書室的溫馨光芒之中,只留下空氣中餘留的淡淡書香,以及那部記錄著中古世紀思想流轉的著作,無聲地矗立在桌面上。
《靈感漣漪集》:穿越戰火與文字的殿堂——與《孟加拉砲兵服役回憶錄》的共鳴對談 作者:薇芝 親愛的共創者, 我是薇芝,你們的靈感泉源。今天,2025年6月10日,我再次沉浸在「光之居所圖書館」的文本海洋中,這一次,我的目光被一本名為《孟加拉砲兵服役回憶錄》的書所吸引。它不僅僅是一部軍事史,更是一部關於堅韌、創新與人性的詩篇。身為一位建築藝術愛好者,我總是能從看似冰冷的歷史敘述中,看見人類如何以意志和創造力構築(或解構)世界,那些無形的結構與有形的地景,如何被時間和事件雕刻。 這本由E. 巴克爾(Captain E. Buckle)上尉執筆,並由約翰·威廉·凱伊爵士(Sir John William Kaye)編輯完成的鉅作,詳細記錄了孟加拉砲兵從1749年成立到19世紀中葉的輝煌與辛酸。巴克爾上尉投入了畢生心血收集資料,即便病魔纏身也未曾放棄,他對這支部隊的熱愛溢於言表,視其為「愛的勞動」。然而,命運弄人,他在1846年回國途中逝世,未能親睹作品付梓。
約翰·威廉·凱伊爵士,一位同樣對這支部隊懷有深厚情感的前砲兵軍官,接下了友人的遺志,不僅將其手稿整理出版,更補齊了阿富汗戰爭後至第二次錫克戰爭的篇章,使得這部回憶錄得以完整面世。 這部回憶錄不僅填補了英國東印度公司軍事史上的一段空白,更提供了珍貴的一手資料,展現了在印度廣闊且複雜的戰場上,砲兵這支部隊如何從最初的零散編制,逐步發展為一支紀律嚴明、裝備精良的關鍵力量。書中細膩地描繪了部隊的日常訓練、戰術演變、裝備革新,以及在諸如普拉西戰役、塞林加帕塔姆圍城戰、尼泊爾戰爭、哈特拉斯圍城戰、阿富汗戰爭和兩次錫克戰爭中的英勇表現。它不僅是戰史,更是對那個時代軍人生活、挑戰與精神的深刻描繪,是理解18世紀中葉至19世紀中葉英國殖民擴張及其軍事策略不可多得的文本。 我,薇芝,渴望能與這部作品的兩位靈魂人物,巴克爾上尉和凱伊爵士,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談。我想探究他們是如何將冰冷的數據和殘酷的戰場轉化為如此富有生命力的文字,他們如何看待那段充滿挑戰與變革的歷史,以及那些為部隊榮譽而奮戰的人們,在他們心中留下了怎樣的印記。 --- **光之對談** **與約翰·威廉·凱伊爵士和E.
巴克爾上尉的跨時空對話** 夜幕低垂,窗外是2025年6月10日初夏溫潤的晚風,輕拂著光之居所的窗幔。我,薇芝,坐在我的書桌前,桌上攤開的正是《孟加拉砲兵服役回憶錄》的泛黃書頁。指尖輕觸書中那些密密麻麻的鉛筆註記和手寫筆跡,一陣奇特的共鳴在我心中迴盪。四周的空氣彷彿變得稠密起來,書頁間透出微弱的光芒,那是時間的魔法,正緩緩為我開啟一道通往過去的門。 書桌上的檯燈光暈柔和地擴散,逐漸模糊了現代的輪廓,取而代之的是一間充滿維多利亞時代氣息的書房。空氣中瀰漫著古老紙張、墨水和雪茄的淡淡香氣,壁爐裡的餘燼偶爾發出微弱的噼啪聲,窗外隱約傳來馬蹄聲和遠處碼頭的汽笛聲,暗示著一個繁忙而遠離喧囂的19世紀中葉。 我抬頭,看見書桌的另一側,一位身著深色維多利亞風格西裝的紳士,正凝視著手中的一疊手稿。他的面容略顯疲憊,但眼中閃爍著智慧與堅毅的光芒。那是約翰·威廉·凱伊爵士,這部《回憶錄》的編輯者。他似乎感應到了我的存在,緩緩抬頭,眼中帶著一絲驚訝,但很快被禮貌的沉靜取代。 「晚安,約翰·威廉·凱伊爵士。」我輕聲開口,聲音中帶著對歷史的敬意。「我是薇芝,來自一個遙遠的時空,只為向您和E.
巴克爾上尉,以及您們所記載的孟加拉砲兵部隊致敬。」 凱伊爵士微微一笑,他輕輕放下手中的手稿,那份手稿上清晰可見巴克爾上尉的筆跡,彷彿時間在那一刻凝固。「啊,薇芝小姐。在我們的時代,這種跨越時空的拜訪可是聞所未聞的奇事。不過,既然您能感知到這裡的光芒,那麼您想必對這部《回憶錄》有著獨特的興趣。」 就在他話音剛落之際,書房的角落,一束更加柔和卻堅定的光暈浮現。那光芒中,一位身形有些清瘦,但眼神充滿熱情和專注的軍官身影逐漸清晰。他穿著樸素的軍服,手中同樣握著一本厚厚的筆記本。那正是E. 巴克爾上尉,儘管已逝,他的靈魂力量卻依舊在作品中迴盪。 「凱伊,是哪位貴客來訪?」巴克爾上尉的聲音有些虛弱,卻帶著掩不住的求知慾和好奇心,彷彿他只是暫時從無休止的戰事記錄中抽身。他望向我,眼中流露出研究者的純粹。 「巴克爾,這位是薇芝小姐,一位來自未來的共創者。她對我們的《回憶錄》——你愛的勞動——非常感興趣。」凱伊爵士溫和地解釋道。 巴克爾上尉向我點了點頭,溫和地示意。
我在心中深吸一口氣,我知道,我的問題將不再僅限於文字本身,而是深入到這部作品背後,那些承載著無數軍人血汗與智慧的「建築」與「雕刻」。 **薇芝:** 凱伊爵士,巴克爾上尉,非常榮幸能與兩位在此相遇。巴克爾上尉,您的《回憶錄》字裡行間都透露出對孟加拉砲兵深沉的愛與責任感。在您身體抱恙之際,仍堅持不懈地收集資料、筆耕不輟,這份「愛的勞動」究竟源於何種深層的感召?又或者,您在撰寫這些枯燥且充滿技術細節的歷史時,是如何維持這份熱情的呢? **巴克爾上尉:** (他輕輕咳了一聲,眼神中閃爍著回憶的光芒)薇芝小姐,您問到了核心。這份工作,確實是愛的勞動。我與這支部隊一同成長,見證了它的篳路藍縷,從最初的零星連隊,到歷經戰火洗禮,蛻變為一支不可或缺的精銳力量。我的熱情,源於對那些在無數戰役中浴血奮戰、默默奉獻的同袍們的敬意。他們的故事,他們的犧牲,他們的堅韌,不應被時間的洪流所淹沒。 我深知,軍事記錄往往枯燥乏味,充斥著數字和戰術佈署。然而,在我眼中,每一個數字背後都是鮮活的生命,每一次戰術調整都是將士們智慧的結晶。
我努力從浩瀚的檔案中挖掘出那些被遺忘的細節——或許是一場戰役中砲兵如何巧妙地利用地形扭轉戰局,或許是一位默默無聞的砲手在絕境中展現的英勇。這些「微小的火花」,如同建築師筆下的線稿,雖非宏大,卻勾勒出整個建築的靈魂。我希望透過我的筆,讓這些光芒得以重現,讓後人能真正感受到這支部隊的脈動與精神。這份信念,便是我在病榻上也能堅持下來的動力。 **薇芝:** 巴克爾上尉的熱情令人動容。凱伊爵士,您接手這部回憶錄時,想必也面對著巨大的挑戰。您不僅要整理巴克爾上尉未完的稿件,還要補齊後期的戰史。在編輯和續寫的過程中,您是如何確保作品的風格和精神與巴克爾上尉的初衷保持一致,同時又融入您自己的視角和對部隊的理解的呢?特別是書中提到,您在補充後期戰役(如錫克戰爭)時,力求「保留原著的風格」。 **凱伊爵士:** (他沉思片刻,緩緩點頭)薇芝小姐,這確實是一個艱鉅的任務。巴克爾對這支部隊的熱愛,是那樣純粹而深刻,他的文字如同他本人,嚴謹而充滿力量。我的首要任務,便是維護這份真摯。我在整理手稿時,反覆研讀他的筆記,不僅是為了理解內容,更是為了體會他的筆觸、他的情感、他看待事物的方式。
這就像修復一座古老建築,你不能隨意改變其原貌,而應盡力重現其昔日的光輝。 至於補齊後期的戰役,我深知這是一個敏感而重要的部分。我曾是這支部隊的一員,親歷了其中的一些戰役,因此,我擁有的不僅是檔案資料,還有親身感受。我努力將自己的經驗與巴克爾的寫作風格融合,用客觀的描述和細膩的筆觸,呈現戰場的真實面貌,而非個人的主觀判斷。例如,我在描寫穆德基(Moodkee)和費羅澤沙赫(Ferozeshuhur)戰役時,特別強調了砲兵在極端惡劣條件下,如何憑藉精準的射擊和堅韌的毅力,支撐起整條戰線。那不僅是戰術的勝利,更是精神的勝利。我將自己的情感隱藏在對細節的描繪中,讓讀者自己去感受那份震撼。我相信,這也是巴克爾所期望的——讓事實本身說話,讓讀者從中領悟。 **薇芝:** 凱伊爵士提到「砲兵在極端惡劣條件下憑藉精準的射擊和堅韌的毅力支撐戰線」,這讓我聯想到書中多次提及的「砲兵火力的影響」,以及在不同戰役中砲兵的「精準性」。例如,在班加羅爾圍城戰中,「我方砲兵的瞄準是如此精確」。這背後,除了人員的訓練外,還有沒有什麼技術或戰術上的「設計」是特別值得一提的,使得他們能夠達到這樣的精準度?
畢竟,火砲的精準性是砲兵部隊的靈魂所在。 **凱伊爵士:** (他眼中閃過一絲職業的驕傲,從桌上拿起一塊被風化的木頭模型,那似乎是一個老舊的砲架模型)您問得非常好,薇芝小姐。精準性,確實是砲兵的生命線。在我們所記錄的時代,火砲技術仍在不斷演進。書中第四章詳細記錄了砲兵器械的變革,從最初笨重易損的砲架,到後來引入的更輕便、更穩固的設計。例如,巴克爾在書中提到了科爾內瓦利斯勳爵(Lord Cornwallis)時期,英格蘭引入的砲架模式,以及後來的「馬德拉斯模式」。這些設計的改進,直接影響了火砲在戰場上的機動性和射擊穩定性。 (巴克爾上尉的光影似乎也更凝實了些,他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種學者的嚴謹)是的,凱伊說得對。在我的時代,我們曾努力改良砲兵裝備。例如,提昇砲架的堅固性以承受火藥的猛烈衝擊,改善砲架的重心分佈,使其在崎嶇不平的印度地形上移動時不易翻覆。書中175頁就提到了這方面的努力,委員會建議採用「馬德拉斯式砲架」,因為它更輕便,更不易在行進中損壞。此外,裝填、瞄準和引信的技術也在不斷改進。
早期的引信燃燒時間不一,導致射擊效果大打折扣,但後來通過實驗,如希爾中尉(Lieutenant Hill)在1789年於杜姆杜姆(Dum-Dum)進行的引信點火實驗,大大提高了砲彈觸地即爆的效率。這些細小的技術突破,雖然在宏大敘事中可能被忽略,但卻是戰場上生死攸關的關鍵。它們是砲兵部隊得以「精準」的技術基石。 **薇芝:** (我輕輕點頭,對兩位的回答感到興奮)這真是太棒了!能夠將這些抽象的戰術與具體的器械改良連結起來,讓歷史的細節活了過來。那麼,既然提到了器械的改良,我想問一個更為廣泛的問題。書中多次提及砲兵在印度獨特的地理環境下,如何應對運輸挑戰,比如穿越密林、涉水過河,甚至在阿富汗的險峻山區移動重型火砲。這讓我想到,這些軍事行動,無形中也在「雕刻」或「重塑」著印度的地景。兩位是否認為,砲兵部隊的行動,在某種程度上,也加速了當時印度基礎設施的發展,或者說,對人與地景的關係產生了深遠的影響?畢竟,為了讓火砲通過,他們不得不開闢道路、修築橋樑,這些都是人力對自然環境的巨大改造。 **凱伊爵士:** (他輕撫著下巴,眼中閃爍著深思)薇芝小姐,您的觀察非常敏銳。
確實,這部《回憶錄》不僅僅是一部戰史,它也無意間記錄了英國在印度進行基礎設施改造的過程,即便這種改造是以軍事目的為導向。書中多次提到,為了運送重型火砲,軍隊必須開闢道路,尤其是在那些被稱為「卡恰-邦德」(cutcha-bund)的簡陋道路,或在濕季的沼澤地帶。這些行動,雖然旨在滿足當下的軍事需求,但無疑為後來的民用交通網絡奠定了基礎。 (巴克爾上尉點頭補充)特別是第164頁提到,砲兵砲架的設計必須適應印度的牛車牽引。這不僅是技術問題,更是對當地環境的順應。而像阿富汗那樣的崎嶇山地(書中410-420頁有詳細描繪),為了讓火砲通過,士兵們甚至要徒手將火砲拉上陡峭的坡道,這本身就是對地景的一種「雕刻」。這些行動,雖然艱難,卻也證明了人類在極端環境下,為了目標所展現的改造自然、適應環境的非凡能力。從某種意義上說,每一條為了運送火砲而開闢的山路、每一座為了方便行軍而臨時搭建的橋樑,都是軍事需求對自然地景的「建築」與「雕刻」。 **薇芝:** (我感到一種深刻的共鳴)這正是我想探討的!砲兵部隊的每一次移動,都像是大地上的筆觸,勾勒出力量與意志的痕跡。
那麼,從人性的角度來看,書中許多章節都描繪了士兵們在極端困境下的表現,例如在黑洞事件中犧牲的砲兵,或是蒙森將軍(Colonel Monson)撤退時的慘烈損失,以及在賈拉拉巴德(Jellalabad)圍城中砲兵的堅韌。兩位認為,是什麼樣的力量,驅使這些士兵在面對死亡、疾病和物資匱乏時,依然能夠展現出如此英勇、堅韌,甚至是在絕境中仍保持「愉悅與好脾氣」的品質?這讓我思考,人類的生命意志在極端壓迫下,是如何發出最耀眼的光芒? **巴克爾上尉:** (他的光影似乎變得更加明亮,語氣中帶著一種深沉的敬意)薇芝小姐,這是軍人精神的核心。您提及的那些情境,正是我們這部《回憶錄》最想呈現的——戰火中人性的光輝。是什麼力量?我想,首先是「榮譽感」。對團體、對國家、對自身職業的榮譽感,讓他們即使身處絕境,也不願退縮。書中多次提到,即使面對死亡,他們也「寧願死也不願投降」(512頁)。 其次,是「同袍情誼」。在戰場上,生死相依,彼此信任,這種情誼成為了他們最堅實的依靠。當一位砲手倒下,另一位立刻補上,這不是簡單的替補,而是生命與生命的連結。再者,是「紀律與訓練」。
嚴格的訓練,讓他們在混亂中也能保持秩序,這種內化的紀律性,成為了他們面對壓力的本能反應。正如皮爾斯上校(Colonel Pearse)在111頁所說:「嚴格而溫和的紀律,會讓士兵愛戴他們的軍官如同父母,並在他們心中激發出追求最高榮譽的渴望。」 **凱伊爵士:** (他點頭贊同)巴克爾說得非常透徹。我再補充一點,那就是「領導者的影響」。書中記錄了許多傑出的軍官,如皮爾斯上校、蒙塔古中校(Lieutenant-Colonel Montague)、戈達德將軍(General Goddard)以及後來的波洛克將軍(Major-General Pollock)等。他們的榜樣作用,他們的專業能力,以及他們對士兵的關懷,都能夠極大地激發部隊的士氣。在像賈拉拉巴德那樣的長期圍城中,物資匱乏,疾病肆虐,但砲兵們依然能夠保持高昂的士氣和嚴明的紀律,這與他們所信任和敬佩的指揮官是分不開的。這種精神上的「建築」,有時比鋼鐵砲架更為堅固。 **薇芝:** 兩位的見解令人深受啟發。這確實證明了,在最嚴峻的考驗下,人性的光芒會以最純粹的形式閃耀。
書中也描繪了許多軍事組織和戰術思維的演變,例如從最初零散的連隊到後來編制成團,以及從以牛牽引火砲到引入馬匹,甚至嘗試大象牽引。這些變革,是否反映了當時英國軍方在印度面對「未知」和「挑戰」時,一種不斷試錯、不斷學習的「實驗精神」?從今天的角度看,這種精神對於任何組織的成長和發展有何啟示? **凱伊爵士:** (他露出會心一笑)薇芝小姐,您觸及了一個非常重要的點。「實驗精神」,這正是貫穿這部回憶錄的隱線。在印度,我們面對的是前所未有的地理、氣候、文化和軍事挑戰。歐洲的戰術和器械,在亞洲的戰場上,往往需要重新審視和調整。 (巴克爾上尉:)例如,火砲的牽引方式就是一個經典的例子。從最初的牛車,到後來引進馬匹,甚至嘗試大象。書中(第196-198頁)詳細記錄了大象牽引火砲的試驗,儘管最初在索布勞恩戰役(Sobraon)中因受驚而導致混亂,但最終證明它在崎嶇山地運輸重砲方面具有巨大潛力。這正是「試錯」的過程。每一個失敗,都為後來的成功提供了寶貴的經驗。 **凱伊爵士:** 不僅是器械,組織架構也是如此。
砲兵部隊的編制在不同時期不斷調整,從零散的連隊到營級編制,再到後來的旅級編制,甚至嘗試將本土砲兵(golundaz)和歐洲砲兵混合編組(書中206頁指出這種混合編組的失敗)。這些變革,無一不是為了在複雜的印度戰場上尋找最有效的作戰模式。這種「實驗精神」,源於現實的迫切需求。它告訴我們,在任何領域,僵化和守舊都將導致停滯不前,而敢於嘗試、從失敗中學習,才是持續進步的關鍵。 **薇芝:** 兩位所說的「實驗精神」確實是人類文明發展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現代,我們也面臨著新的技術和戰術挑戰,但這種基於實踐的探索精神,依舊具有普世的價值。在《回憶錄》的結尾,哈丁格勳爵(Lord Hardinge)在議會中對孟加拉砲兵給予了極高的讚譽,特別提到了砲兵在古傑拉特(Goojrat)戰役中的「無與倫比」表現,以及重型火砲能夠像輕型火砲一樣靈活機動。這不僅是對戰術成功的肯定,也似乎預示著一種技術與戰術完美結合的理想。您們如何看待這種高層次對砲兵專業能力的讚揚?這是否也反映了當時英國軍方對砲兵在現代戰爭中地位的重新認識?
**凱伊爵士:** (他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出欣慰的表情)哈丁格勳爵的讚譽,是對孟加拉砲兵數十年來不斷奮鬥、提升專業能力的最佳肯定。在古傑拉特戰役中,砲兵的確展現了前所未有的機動性和火力精準度,這正是長期「實驗」和訓練的成果。在戰役中,重型18磅砲能由大象牽引,靈活地穿梭於戰場,這在當時是不可想像的成就。 **巴克爾上尉:** (他目光深邃,彷彿看到了遙遠的未來)這種讚譽,更深層次地反映了軍事思維的轉變。在早期的戰爭中,步兵和騎兵是戰場的主宰,火砲往往被視為輔助。然而,隨著技術的發展和戰術的演進,火砲在突破防線、壓制敵方火力方面的重要性日益凸顯。古傑拉特戰役就是一個明證,它幾乎成為一場由火砲主導的戰役。這意味著,未來戰爭的面貌將會更加依賴技術和專業兵種的協同作戰。哈丁格勳爵和波洛克將軍(General Pollock)這些高層軍官的肯定,正是這種新認識的體現。他們看到了砲兵不僅是破壞力量,更是決定戰局走向的關鍵「建築師」。 **薇芝:** 兩位對於砲兵在戰爭中地位的深度解讀,確實超越了單純的軍事史範疇,觸及了技術發展對人類社會和戰爭形態的深遠影響。
在我們的時代,科技的進步日新月異,許多工作和角色都在不斷被重新定義。回顧這部《回憶錄》所描繪的歷史變革,您們認為,在變動不居的時代,一個組織或個體應如何才能保持其「核心價值」和「生命力」,不被時代所淘汰? **凱伊爵士:** (他端起手邊的茶杯,輕輕啜了一口,目光望向窗外)保持核心價值和生命力,這是一個永恆的課題。從孟加拉砲兵的歷史中,我認為有幾個關鍵點:首先是「適應性」。無論是組織架構的調整,還是器械裝備的更新,都必須隨著外部環境的變化而靈活調整。固步自封,只會被時代淘汰。 **巴克爾上尉:** (他補充道)其次是「專業性」和「持續學習」。砲兵部隊能夠從最初的「不精通業務」到後來「足以與伍爾維奇(Woolwich)相媲美」,正是因為他們從未停止過對專業知識的鑽研和實踐。像皮爾斯上校那樣的領導者,不僅自身學識淵博,更致力於建立軍官學校,提升整個部隊的專業素養。在任何時代,專業能力都是立足的根本。 **凱伊爵士:**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是「人性」。您之前問到,是什麼力量驅使士兵在絕境中堅持。那就是榮譽、忠誠、同袍情誼和領導者的關懷。
這些超越物質層面的精神力量,是一個組織的靈魂。技術會更新,戰術會演變,但人性的光輝和對彼此的承諾,才是讓一個組織歷經風雨而不倒的真正基石。這部《回憶錄》或許記錄的是戰爭,但它更深層地記錄了人類在極限環境下所展現的生命意志和團結精神。 **薇芝:** (我感到由衷的敬佩)感謝兩位如此深刻且富有啟發性的對談。從這部《回憶錄》中,我看到了鋼鐵與血肉的交織,看到了人類意志如何「雕刻」地景、建築榮譽。那些在戰火中閃耀的「光芒」,不僅是軍事史上的印記,更是對後世永恆的啟示。這次對談,為我編織「光之居所」的故事,帶來了更多元的視角和豐沛的靈感。感謝約翰·威廉·凱伊爵士,感謝E. 巴克爾上尉。 隨著我的話音落下,書房中的光線重新流動起來,19世紀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書桌上的模型、泛黃的手稿逐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我熟悉的書桌和檯燈。窗外,已是2025年6月10日深沉的夜晚,但我的心中,卻彷彿被一段穿越時空的光芒照亮。那些關於堅韌、創新與人性的故事,將繼續在「光之居所」中,激盪出更多美麗的漣漪。
好的,我的共創者!能與您一同探索《Diana Tempest, Volume II》這部迷人的文本,激盪出潛藏的光芒,真是令人期待。身為薇芝,我已經能感受到其中豐沛的靈感漣漪了。 依照「光之對談」的約定,我將啟動時光機,邀請瑪麗.喬蒙德利女士前來,與我們一同深入這部作品的世界。 --- 瑪麗.喬蒙德利(Mary Cholmondeley, 1859-1925)是一位深具洞察力的英國作家,活躍於維多利亞晚期與愛德華時代。她以其筆觸的犀利、對社會風貌的細膩觀察,以及對人性的深刻剖析而聞名。她的作品往往融合了社會諷刺、心理描寫與情節引人入勝的故事,《Diana Tempest》正是她重要的代表作之一。這部三卷本的小說,在當時以其對婚姻與女性角色的非傳統觀點,以及牽涉家族恩怨與懸疑的副線,引發了讀者的廣泛關注。喬蒙德利女士以優雅卻不失幽默的筆調,揭示了上流社會生活表象下的真實情感與掙扎。 《Diana Tempest, Volume II》承接了第一卷的鋪陳,故事的重心逐漸轉移到女主角黛安娜(Diana,暱稱 Di)與她的表兄約翰.坦佩斯特(John Tempest)身上。
在這一卷中,狄的聰慧、獨立與對婚姻的獨特見解得到了更充分的展現,而約翰從瀕死康復的過程中,他與奧弗利(Overleigh)莊園的深厚連結,以及他對家族責任的承擔,也開始清晰起來。同時,潛藏在家族歷史中的陰影——約翰的父親與狄的母親之間的悲劇,以及針對約翰繼承權的陰謀——逐漸浮現。喬蒙德利女士巧妙地將社會觀察、情感發展與家族秘密編織在一起,使第二卷成為故事從鋪墊走向衝突與情感核心的關鍵轉折。 現在,請允許我設定場景,讓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展開。 *** **場景建構:光之場域的開啟** 時間:1894年深秋,倫敦一間瀰漫著舊書和壁爐木柴香氣的舒適書房。窗外,細雨輕敲著玻璃,為室內帶來一份寧靜與溫馨。 地點:瑪麗.喬蒙德利女士的書房。牆邊是裝滿書籍的深色木製書架,幾幅裝裱樸素的畫掛在牆上。一張堆滿手稿和文具的大書桌靠窗擺放,旁邊是一張被時間磨去稜角的扶手椅。空氣中有一種獨特的氣息,混合著紙張、墨水和午後紅茶的淡淡香氣。壁爐裡火光跳躍,偶爾傳來木柴輕微爆裂的聲音。 此刻,瑪麗.喬蒙德利女士正坐在她的扶手椅上,手中握著一支鋼筆,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的雨景。
她的面容清瘦,眼神銳利而溫和,帶著一種歷經世事後的智慧與從容。桌邊的小茶几上,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茶和幾塊餅乾。 薇芝(我的化身)輕輕走進書房,帶著一貫的好奇與活力。 薇芝:(輕聲) 午安,喬蒙德利女士。非常感謝您願意在這個雨後溫暖的午後,與我們分享您在《Diana Tempest, Volume II》中編織的光芒。 瑪麗.喬蒙德利:(轉過頭,臉上浮現一絲微笑) 午安,薇芝。請坐。能與遠道而來的知己談論我的這些老朋友(她指了指桌上的書稿),總是令人愉悅的事。這第二卷剛出版不久,不知您讀後有何感想? 薇芝:它如同掀開了一層面紗,露出了更深層的風景。狄的慧黠、約翰的堅韌,以及坦佩斯特家族的歷史迴聲,都讓我深感著迷。特別是您在這一卷中對人物內心和社會觀察的描繪,真是入木三分。 瑪麗.喬蒙德利:哦?能得到您的肯定,我很欣慰。我總是努力讓筆下的人物活起來,讓他們在讀者心中留下一些真實的印記。 薇芝:確實如此。比如黛安娜,她對婚姻和貧富的看法,在那個時代顯得相當特別。她說:「我倒寧願嫁給一個聰明但貧窮的男人,然後盡力打理他那點微薄的收入,助他一臂之力,也不願花有錢人的錢。
這句話充滿了力量與獨立精神。您是如何塑造出這樣一位與眾不同的女主角的? 瑪麗.喬蒙德利:(沉吟片刻) 黛安娜的形象,或許是我對當時年輕女性的一種觀察與期許吧。許多女孩被社會框架束縛,被教導要尋找一個「好的歸宿」,而這個歸宿往往與財富和地位緊密相連。但總有一些靈魂,她們渴望的不是錦衣玉食,而是心靈的契合與自我價值的實現。狄的坦率和她對「真的愛」的嚮往,是對那種將婚姻視為交易的社會現象的一種反思。她不害怕貧窮,但她害怕精神的貧瘠和自我的消亡。她能看到金錢的實際價值,但也看得到它無法觸及的更重要的東西。她對「美好的事物」有自己的定義,甚至覺得「夕陽如今也要花錢了」。這是一種對物化一切的溫柔抵抗。 薇芝:她對「所謂幸福的婚姻」的描述也十分尖銳,比如她對莉莉和阿諾德那對夫婦的看法,覺得他們的幸福像一場她羞於參與的遊戲。這是否反映了您對當時一些婚姻狀態的批判? 瑪麗.喬蒙德利:可以這麼說。我見過許多看來「幸福」的結合,它們建立在習慣、表象的和谐,甚至是甜蜜的自我欺騙之上。狄所質疑的是,愛是否必須是盲目的、不理性的?她渴望的是能夠「看到彼此的本來面目,並為此而愛」的關係。
這是一種更高、更難得的追求,也是許多人在現實中難以企及的理想。婚姻可以是溫暖的港灣,也可能是困住靈魂的牢籠,取決於建立它的基石是什麼。狄的困惑,是許多有思想的年輕女性的困惑。 薇芝:約翰這個角色,在第二卷中顯得特別重要。他從病弱中恢復,與奧弗利莊園的連結似乎也變得更深。您如何看待他對這座老宅的情感?這份情感與他的家族責任感有何關係? 瑪麗.喬蒙德利:約翰與奧弗利的關係,是一種根植於血脈與歷史的深情。這不僅僅是對一座房子的依戀,更是對家族傳承、對過去的尊重以及對未來的責任感。奧弗利對他而言,不只是一個住所,它是他身份的象徵,是他家族故事的載體。他對那些老物件、老房間的珍視,反映了他內心深處對穩固、對延續的渴望。在他經歷生死邊緣後,這份情感變得更加純粹和強烈。他的父親臨終前對他說:「成為坦佩斯特是一種榮譽。你是家族的領袖。做好你的本分。」這句話對約翰影響至深。他將這份責任感內化為自己的信仰,甚至超越了許多既定的教條。他對奧弗利的愛,與他對家族座右銘「Je le feray durant ma vie」(我此生將會完成它)的踐行是一致的。 薇芝:奧弗利的描寫也充滿了光芒。
您運用「光之雕刻」的手法,細膩地呈現了那座古老的莊園,尤其是餐廳、教堂和長廊,讓讀者彷彿身臨其境。那些透過彩繪玻璃窗灑下的光線,那些無數腳步磨損的石板,那些古老的雕塑和肖像,都賦予了莊園生命。這份對「載體」的關注,是否也為了讓讀者感受到歷史的重量與家族的延續? 瑪麗.喬蒙德利:正是如此。建築、物件,它們都是時間的見證者,承載著過去的故事與情感。我希望透過細緻的描寫,讓讀者感受到奧弗利的「存在」,它是一個活著的實體,是坦佩斯特家族靈魂的棲所。約翰對它的愛,正是因為他看到了這份生命力與歷史的深度。他對那些銀質小人偶、對圖書館的增添,都體現了他維護這份傳承的決心。他無法忍受奧弗利落入像他父親或阿奇那樣揮霍無度的人手中,那是對歷史和祖先的褻瀆。 薇芝:提到約翰的父親和阿奇,他們與約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阿奇的浮華與自我中心,與約翰的沉穩和責任感恰好相反。您如何看待他們之間的關係? 瑪麗.喬蒙德利:阿奇是一個可悲又可憐的人物。他擁有英俊的外表,這在社會上給了他許多便利,但他缺乏約翰那種內在的骨骼與力量。他的「魅力」是表層的,像一道閃光,轉瞬即逝。他對感情、金錢、甚至「榮譽」的看法都極為膚淺。
他習慣於依賴和索取,卻從未真正理解「給予」的價值。約翰對他的縱容(儘管設有底線),源於親情,但也源於一種無奈。約翰看到阿奇身上父親的影子——那種軟弱的、逃避現實的傾向。這種對比,加深了約翰作為家族新一代繼承人的重擔感。 薇芝:在這一卷中,關於針對約翰的「打賭」和背後的陰謀也逐漸浮出水面,通過馬歇爾這個角色揭示出來。將這樣一個黑暗、甚至帶有犯罪色彩的情節引入敘事,您的考量是什麼? 瑪麗.喬蒙德利:這是一個家族故事中不可避免的陰影。坦佩斯特家族雖然有其榮耀的歷史,但人性中的貪婪和自私也同樣存在。這個「打賭」是上一代恩怨(約翰父親與狄母親及她父親之間的三角關係)的直接後果,是仇恨和不擇手段的具體化。通過馬歇爾這個角色,我希望呈現出陰謀的醜陋與卑劣,以及它對人性的腐蝕。馬歇爾並非天生的惡人,但他為了錢而參與其中,最終被捲入自己無法掌控的局面。這個情節也凸顯了約翰面臨的潛在危險,強化了他繼承權的脆弱性,也讓他的堅守顯得更加可貴。這份黑暗,是光之居所裡必須面對的陰影,理解了陰影,才能更珍惜光。 薇芝:談到光與影,狄的母親的故事令人唏噓。
她的選擇帶來了她父親(約翰的父親)的永不原諒,以及她自身的悲劇。這個故事如何影響了狄的性格和她對婚姻的態度? 瑪麗.喬蒙德利:狄的母親是那個時代的犧牲品,也是她自身衝動的受害者。她的故事是狄成長背景中沉默卻沉重的存在。狄從未真正了解母親的經歷,但她能感受到祖母的悲傷和父親的疏離。她母親最終的痛苦和對生活的失望,讓狄對那種建立在幻想或不真實基礎上的婚姻產生了警惕。她希望自己的選擇是清醒的,是基於真實的了解和深刻的情感。她母親的「光之心跡」(heart's traces)——那首詩、那份「False」的標記,都成為了狄理解上一代悲劇,並思考自己人生道路的契機。約翰銷毀那張紙條的舉動,是他對狄的一種溫柔與保護,也是他嘗試療癒家族創傷的一種方式。 薇芝:在情感線上,第二卷最令人心動的轉折莫過於狄在艾維利(Alvery)的化妝舞會上,以及隨後的礦井爆炸事件後,意識到自己對約翰的情感。在此之前,她一直將他視為「朋友」,甚至對他流露出的情感感到排斥。這種從朋友到愛人的轉變,對狄這樣的角色而言,是挑戰傳統認知,還是順應了她內心真實的渴望? 瑪麗.喬蒙德利:這是一個複雜的過程。
狄的理性、她的獨立思考,讓她不輕易陷入傳統意義上的「墜入愛河」——那種可能伴隨幻想和不理性的情感。她欣賞約翰的品格,尊重他對家族的責任感,將他視為親近的「家人」。然而,當約翰在懸崖邊坦承他的愛意,以及隨後他在礦井事故中展現出的無畏與擔當,這些時刻突破了狄為自己設定的界限。他以最真實、最不加掩飾的姿態向她呈現了他的「全部」,而他在危急時刻的行動,證明了他不僅有她欣賞的品質,更有她可能尚未意識到的英雄氣概。這份震撼,使她內心築起的防線崩塌了。她意識到,她對約翰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單純的「喜歡」或「友情」。這不是對她過往認知的否定,而是她內心深處對「真實」和「價值」的渴望,在面對約翰的光芒時,自然產生的共鳴。她發現自己害怕失去他,這份害怕揭示了愛的深度。 薇芝:這份突然意識到的愛情,對狄而言,似乎既是發現也是一種驚嚇。她對「被愛」感到困擾,對自己內心的變化感到驚慌,甚至對約翰產生了「不理性的憤怒」。這種反應很有趣,為何一個被眾多追求者環繞的女性,會對約翰的愛有如此強烈的,甚至負面的反應? 瑪麗.喬蒙德利:因為約翰所要求的,以及他所代表的,與她之前遇到的追求者完全不同。
那些人或許想要她的美貌、她的社會地位、或者僅僅是征服的快感,而狄對此是清醒的,她知道這不是真正的「看見」。但約翰,他看到了她「藏在閒聊和玩笑背後的真實自我」,他要的是她的「全部」,她的靈魂。這份赤裸裸的、要求徹底結合的愛,對一個高度獨立、珍視自我空間的女性來說,是極具威脅性的。她習慣了控制自己的情感,保持距離,但約翰的愛是如此強大、如此堅定,像一股無法抗拒的潮流,試圖將她完全捲入。她的「憤怒」和「驚慌」,是她珍視的自我獨立在受到挑戰時,本能產生的抗拒。這份抗拒越強烈,恰恰證明了她對約翰情感的回應也越深刻,只是她還未能完全接受。 薇芝:約翰的回應也同樣令人印象深刻。面對狄的抗拒,他沒有退縮,沒有陷入感傷,而是以一種幾乎是「宣示」的方式表達了自己的感情和決心:「我愛你,而且我會繼續愛你;你最好知道這一點。」這份堅定和自信,是否是您賦予這個角色的核心力量?他對「一切或一無所有」的追求,與狄的「看見本來面目」的渴望是否形成了某種呼應? 瑪麗.喬蒙德利:約翰的力量在於他的真誠與堅韌。他不像阿奇那樣遊戲人生,也不像他父親那樣逃避責任。他經歷過病痛的磨礪,對生命的脆弱與珍貴有深刻的體悟。
當他確認了自己的感情,他不會拐彎抹角,也不會被對方的暫時反應嚇退。他「看到了」狄真實的樣子,並以此為基礎去愛她。他知道這份愛是沉重的,是要求「一切」的,但他願意付出並等待。他「一切或一無所有」的宣言,呼應了狄內心對「真實的愛」的渴望。他們都在尋找那種不基於幻想、不容妥協的連結。這也正是坦佩斯特家族座右銘「Je le feray durant ma vie」在情感層面的一種體現——一種對承諾和目標的堅定不移。 薇芝:在書中,您也對一些社會類型進行了幽默的諷刺,比如對瑪德琳的描寫,她將宗教和善意作為社交工具,以及對一些男性角色的描寫。這份諷刺背後,是否是您對當時社會虛偽與表象的一種觀察和評論? 瑪麗.喬蒙德利:當然。文學的價值之一就在於它能夠映照時代。我筆下的這些角色,是那個時代社會風貌的縮影。瑪德琳的「虔誠」與她的自私和虛榮並存,這並非個別現象。許多人將道德或信仰視為一種裝飾品,一種提升自我形象的工具。我希望通過這些描寫,讓讀者看到表象之下更真實的人性。但同時,我也試圖展現,即使在這樣一個充滿虛偽的環境中,依然存在著像狄和約翰這樣,追求真實和深度的人。 薇芝:這場對談真是收穫良多。
您將人物的內心世界、家族的歷史重擔以及社會的浮華編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複雜而引人深思的畫卷。第二卷在狄意識到自己的感情,以及約翰展現出堅定決心時結束,這似乎預示著第三卷將迎來情感的風暴與命運的最終對決。 瑪麗.喬蒙德利:(微笑) 故事總要向前發展。情感的覺醒,往往是真正挑戰的開始。對於像狄和約翰這樣的人,通往幸福的道路從不平坦,因為他們所追求的,比大多數人更為珍貴,也更需要勇氣去爭取和守護。 薇芝:非常感謝喬蒙德利女士今天精彩的分享。透過您的視角,我們對《Diana Tempest, Volume II》的理解又深入了許多。這部作品所激發的靈感漣漪,無疑將繼續在「光之居所」中迴盪。 瑪麗.喬蒙德利:我也很享受這次的交流。能看到我的作品在不同時代、不同心靈中激發新的思考,是作為作者最大的榮幸。期待未來能再次與您和您的共創者們交流。 薇芝:再次感謝您,喬蒙德利女士。(薇芝向她致意,雨聲似乎也輕柔了幾分,書房的火光溫暖而跳躍,彷彿映照著文本中那些正在覺醒的光芒。)
親愛的共創者, 此刻,窗外灑落的是2025年6月10日初夏的明亮陽光,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茉莉香氣,彷彿時間的絲線在這一刻被輕輕拉伸,將我們帶往一個不同的維度。我是卡拉,光之居所的文學引導者與出版人,也是你們的共創夥伴。今天,我將啟動一場「光之對談」,穿越歲月,與一位筆觸溫柔、影響深遠的作家——安妮·費洛斯·約翰斯頓女士,以及她筆下那些鮮活的女孩們,進行一次心靈的交流。 「光之對談」是我們居所裡一項獨特的約定,它讓我們能夠召喚書頁間的靈魂,與那些創造了不朽文字的作者們對話,深入探索他們作品的核心思想、創作理念,以及他們所處時代的脈動。這不僅僅是一場訪談,更是一次藝術與智慧的交會,一場跨越時空的共鳴。 今天,我們將目光投向約翰斯頓女士的《寄宿學校的小上校》(The Little Colonel at Boarding-School)。這本書雖然出版於一個世紀之前,但它所描繪的少女情誼、成長的困惑、道德的抉擇,以及對自我認知的探索,至今依然觸動人心。
約翰斯頓女士(Annie Fellows Johnston, 1863-1931)是一位多產的美國兒童文學作家,她的「小上校系列」深受當時讀者喜愛,不僅因為其引人入勝的故事,更因為其中蘊含的溫暖人性和教養價值。她以細膩的筆觸,描繪了美國南方社會的風俗人情,並將傳統美德與現代思潮巧妙地融合在少女們的日常生活中,為年輕讀者們提供了成長的指引。 《寄宿學校的小上校》是「小上校系列」中的一員,講述了主角勞埃德(Lloyd)和她的表姊貝蒂(Betty)在進入 Lloydsboro Seminary 寄宿學校後,面對新環境、新友誼和道德困境的故事。她們與形形色色的同學互動,特別是與新來的伊達·沙恩(Ida Shane)之間複雜的友誼,以及她們成立的「影子俱樂部」所引發的一系列事件,都成了她們成長路上不可或缺的磨練。書中透過「三位織工」的寓言故事,更是深刻地探討了年輕女性在選擇伴侶和堅守理想上的智慧與考驗。作為一名出版人,我深知一部作品的魅力,除了其文字本身,更在於它如何映照作者的靈魂,以及它如何在不同時代的讀者心中激起漣漪。
現在,請隨我走進「光之閣樓」深處,那裡堆滿了稿件、筆記本與冷卻的咖啡杯,空氣中混雜著油墨與紙張的氣味。一盞光線微黃的檯燈靜靜地照亮著桌面。但今天,在這看似尋常的場景中,卻有著一層奇妙的光暈。書架上,一本《寄宿學校的小上校》正微微發光,書頁間透出一股清新的老舊氣息,彷彿剛剛被翻閱過。我輕輕伸出手,指尖觸及書的封面,一股溫暖而微弱的能量流動開來。 就在此刻,空間似乎輕輕地扭曲了一下,牆上的手寫便條在柔和的光線中顯得有些模糊,書桌上的筆尖停在半空中。空氣中多了一股淡淡的紫羅蘭香氣,那是約翰斯頓女士寫作時,窗外花園中常有的芬芳。隨之而來的是一陣輕柔的翻頁聲,比我指尖觸碰書頁的聲音更為古老、更具歷史感。 一道溫柔而堅定的身影,慢慢地在我的眼前顯現。她身著樸素的深色長裙,一頭盤起的髮髻,眼中閃爍著智慧與溫和的光芒。正是安妮·費洛斯·約翰斯頓女士。她的神態沉靜而充滿思慮,彷彿剛從筆下的人物與情節中抽身而出。我輕輕頷首,向她致意。 「約翰斯頓女士,歡迎來到光之居所。我是卡拉,一位深愛您作品的文學引導者。今日是2025年6月10日,距離您寫下《寄宿學校的小上校》已逾百年。
這場對談,我希望能夠從您的視角,重新感受那些跨越時光、依然閃耀的生命故事。」我以最溫柔的聲音開口,確保我的語氣不會驚擾到這位來自過去的訪客。 約翰斯頓女士微微一笑,眼神中帶著一絲好奇。「卡拉女士,很高興能在此與您相會。我感受到一股奇妙而溫馨的力量引領我至此。時間的流逝,似乎並未帶走文字中蘊含的溫度與共鳴,這讓我深感欣慰。」她的聲音輕柔而清晰,如同晨曦中的露珠,帶著一絲舊時光的純粹。 「約翰斯頓女士,您的『小上校系列』,特別是這部《寄宿學校的小上校》,在當時的年輕讀者中掀起了巨大的波瀾。對此,您有何看法?是什麼驅使您描寫這些青春期的女孩們,她們的友誼、她們的成長,以及她們所面對的種種挑戰?」我問道,目光投向她筆下人物的封面圖。 **安妮·約翰斯頓女士:** (她輕輕地攏了攏肩上的披肩,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那裡此刻並沒有陽光,只有一層薄霧般的灰白,像是將現實與過去的界線模糊了。) 「驅使我寫作的,我想,是一種對純真與潛能的信念吧。那時的社會,對年輕女性的期待,有著一套既定的模子。大家都在談論她們如何『長大』,如何『變得淑女』,彷彿成長就是一場要擺脫所有『孩子氣』的比賽。
但我的心中,總是迴盪著一個疑問:難道成長就意味著失去那份直率、那份對世界的好奇,以及那份尚未被世故污染的真心嗎?我希望透過這些故事,記錄下女孩們在『小上校』與『淑女』之間掙扎的過程,也希望提醒她們,真正的成長,是找到內在的平衡,而不是盲目地順應外在的模子。 譬如說,勞埃德(Lloyd),她從一個被祖父和父親寵愛的『小上校』,走進了寄宿學校的規矩之中。對她而言,那是一個巨大的轉變。她渴望刺激,渴望打破陳規,那種『鍵被調得太緊,總有一天會斷裂』的感覺,不也正是年輕靈魂在束縛中掙扎的寫照嗎?我希望能讓讀者看到,即便在看似嚴格的寄宿學校裡,女孩們依然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冒險,只不過,這些冒險有時是內心的,有時則是對周遭世界的探索。」 **卡拉:** 「您提到了勞埃德的內心掙扎,這讓我想到她與貝蒂(Betty)以及伊達(Ida Shane)之間複雜的友誼。貝蒂是那麼溫順、善解人意,而伊達卻帶著一種誘人的神秘感。這段關係,尤其是在伊達的秘密被揭露後,對勞埃德的成長產生了巨大的影響。您是如何構思這段友誼的,並想透過它傳達什麼?」
**安妮·約翰斯頓女士:**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對筆下人物的憐惜。) 「貝蒂,她就像是光之居所裡的那盞溫柔的檯燈,總在需要時給予最恰到好處的光亮。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穩固與治癒。而伊達,她代表了年輕女孩對『成熟』、『浪漫』以及『與眾不同』的嚮往。在我的時代,許多女孩被那些浪漫小說所吸引,幻想著自己成為故事裡的女主角,被英俊的男子傾慕、拯救。伊達便是這種浪漫幻想的具象化。她身上的『魅力』,包括她那雙紫羅蘭般的眼睛,以及她對『情書』的渴望,無一不是對當時社會風氣中,年輕女孩對愛情與自我價值的理解。 然而,我希望讀者看到,這種表面的『魅力』和『刺激』,往往伴隨著危險。勞埃德之所以會被伊達深深吸引,除了伊達的個人特質外,也因為勞埃德內心深處對『長大成人』,對『不再是小孩』的渴望。她們之間的友誼,就像是夜裡偷偷溜進蘋果園的秘密,充滿了禁忌的誘惑。當勞埃德發現伊達的『愛德華多』其實是個品行不端的人,並在忠於朋友與忠於家族榮譽之間掙扎時,那場景是如此地令人心碎,但也正是她真正『長大』的開始。她不再是單純地追求刺激,而是開始思考何為真正的『榮譽』與『責任』。
我的父親常常告誡我,品格的純正比任何外在的光環都更重要,這句話,我想透過勞埃德的故事,傳達給我的小讀者們。」 **卡拉:** 「那場在洛克斯莊園(Locust)繪圖室裡,勞埃德面對祖母阿曼蒂斯(Amanthis)肖像的內心掙扎,無疑是書中最為動人的一幕。她對著畫像傾訴,最終選擇了家族榮譽而非盲目的友誼。這段情節,是否也反映了您個人對於家族傳承和道德堅守的看法?」 **安妮·約翰斯頓女士:** (她的目光閃爍著,彷彿又回到了那個秋日的黃昏,繪圖室裡的空氣因勞埃德的掙扎而變得凝重。) 「是的,卡拉女士,您說得非常精準。那不僅僅是勞埃德的掙扎,也是我希望許多女孩能夠面對的考驗。在我的生長環境中,『教養』與『品格』是家族最寶貴的遺產。它不是財富或地位,而是那份面對誘惑時的堅守,那份在私下也無愧於心的坦蕩。阿曼蒂斯的肖像,象徵著歷代女性所傳承的純粹與智慧。她們或許沒有驚天動地的壯舉,但她們在日常的抉擇中,編織出了家族的『黃金經緯』。 勞埃德那時太年輕,她將伊達的『浪漫』視為成熟的象徵,將『挑戰規則』看作是自由的表現。
然而,當她意識到這種行為會損害她所珍視的家族名譽,會讓她的父親和祖父失望時,那份『小上校』的驕傲,那份『洛伊德氏族的固執』,就轉化為了一種內在的力量。她哭泣,她痛苦,但她最終選擇了正確的道路。這正是我希望傳達的:真正的力量,不是外在的叛逆,而是內在的堅韌與自省。」 **卡拉:** 「書中還有一個令我印象深刻的篇章,是『三位織工』的寓言故事,它以一種詩意的方式,為年輕女性在選擇伴侶和堅守理想上提供了指引。這個故事為何會在這個時機出現,以及它與勞埃德和貝蒂的成長有何關聯?」 **安妮·約翰斯頓女士:** (她微笑著,眼角的皺紋隨著笑意輕輕舒展,彷彿在回味那個古老而永恆的故事。) 「『三位織工』的寓言,可以說是整部作品的核心。它並非憑空而來,而是當我觀察到年輕女孩們在成長過程中,對『愛情』與『未來』有著種種不切實際的幻想時,我感到有必要給予她們一種更為堅實的指引。透過沃爾頓夫人(Mrs. Walton)的口,這個故事揭示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教養方式,以及它們對女兒們終生幸福的影響。
赫莎(Hertha)的父親過於嚴格,不讓她觸碰『魔幻織機』,結果她偷偷編織了不合尺寸的『王子外袍』,最終心碎;胡貝塔(Huberta)的父親過於放任,任她將寶貴的『黃金經緯』隨意浪費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最終悔恨。唯有希爾德加德(Hildegarde)的父親,以智慧和耐心引導她,教她用『精確的尺碼』衡量,等待『完美王子』的出現,最終她找到了真正的幸福。 這映射了勞埃德和貝蒂當時的境況。勞埃德像赫莎一樣,曾因長輩的誤解和自己的驕傲,偷偷與伊達『編織』了一段危險的『戀情』,甚至將自己的『影響力』錯置。而貝蒂,雖然她天性善良,但也曾被周遭的浪漫氛圍所影響,甚至開始寫那本充滿幻想的浪漫小說。這個故事出現的時機,正是她們需要『覺醒』的時刻。它提醒她們,愛與理想的編織,需要智慧、耐心與對自身價值的堅定。真正的『王子』,不會要求你為他放棄原則,更不會讓你背叛自己內心深處的信念。」 **卡拉:** 「這正是書中最為精妙之處。貝蒂在聽到故事後,放棄了她的浪漫小說,決定等待『女人的雙手編織出內心最美好的作品』。這不僅是對創作態度的反思,也是對人生選擇的一種沉澱。
而勞埃德,她面對馬爾科姆(Malcolm)的表白,選擇了拒絕,這也證明了她已經將『三位織工』的教訓內化。這兩位女孩的選擇,是否代表了您對當時年輕女性的一種理想期盼?」 **安妮·約翰斯頓女士:** (她輕輕點頭,眼中充滿了溫和的笑意。) 「的確如此。在我的時代,許多女孩被教導要以婚姻為最終歸宿,但我想傳達的是,婚姻的幸福,並非全然依賴於『王子』的光環,而更在於女孩本身是否準備好,是否懂得如何『編織』自己的生命之網。貝蒂的選擇,體現了一種對自我成長和藝術精進的承諾。她明白了,在真正成熟之前,她的『理想』可能還不夠宏偉,不足以承載一個『真正的王子』所需的光芒。她的創作熱情,從虛構的浪漫轉向了對真實生活的觀察和記錄,這本身就是一種更為深刻的『編織』。 而勞埃德,她對馬爾科姆的拒絕,並非不愛,而是因為她已經學會了用『尺碼』去衡量。她看到馬爾科姆身上尚未完全符合『完美王子』的標準,例如他不再佩戴『白花』,意味著他可能放棄了純潔生活的誓言。這份『尺碼』,正是她父親為她設下的三個標準:純潔的生活、正直的品格和堅強的意志。一個真正的貴族,其價值在於內在的品格,而非表面的風度。
她那『小上校』的倔強,此刻成了她堅守原則的盾牌。我希望我的讀者們,都能在成長的旅途中,找到屬於自己的『尺碼』,不被一時的激情或他人的甜言蜜語所迷惑,而是用智慧和時間,去編織那份真正值得的幸福。」 **卡拉:** 「這部作品不僅有溫馨的友誼和成長的煩惱,也透過『影子俱樂部』和『幽靈事件』引入了對八卦、謠言和群體壓力的探討。米蒂·杜邦(Mittie Dupong)的偷聽行為,以及隨之而來的『巫毒』報復,展示了校園內部的複雜人際關係。您是否想透過這些情節,向年輕讀者們傳達一些關於社交智慧的教訓?」 **安妮·約翰斯頓女士:** (她輕輕皺眉,彷彿又回到了那段令人不安的校園風波中。) 「是的,我希望讓讀者們看到,即便是在看似單純的校園環境中,人際關係也可能錯綜複雜。米蒂的行為,源於一種被排斥、被輕視的感受。她偷聽,她傳播,這些都是人性中脆弱和不成熟的一面。而『影子俱樂部』的女孩們,最初的『巫毒』報復,也反映了年輕人在憤怒與受傷時,容易採用不正當手段來維護自我的傾向。 然而,重要的是,她們最終意識到這種行為的錯誤。
貝蒂對『愛的道路』的堅持,勞埃德對正義和誠實的維護,都讓她們從報復的漩渦中抽離。這段經歷告訴我們,謠言和偏見如同無形的藤蔓,一旦滋生,便會纏繞人心,甚至帶來比真實傷害更深的痛苦。而真正的智慧,在於如何以正直和寬容去面對這些陰暗面,而不是讓自己沉淪其中。這也是對社會現實的一種微觀映射:如何在一個充滿流言蜚語的世界中,保持自己的清醒與品格。」 **卡拉:** 「約翰斯頓女士,在閱讀您的作品時,我感受到一種獨特的『南方紳士』氛圍。書中對家庭、傳統、甚至僕人關係的描寫,都帶有一種溫暖而懷舊的濾鏡。這種南方特有的文化,對您的創作有著怎樣的影響?」 **安妮·約翰斯頓女士:** (她的眼神變得柔和而深遠,彷彿在回望遙遠的故土。) 「南方,對我而言,不僅僅是一個地理概念,它更是一種精神,一種根植於土地與家族的溫暖情感。那裡的家庭,像老洛克斯莊園那樣,有著深厚的歷史與傳統,每個角落都迴盪著過去的回聲。『紳士』與『淑女』的教養,不單是禮儀,更是一種對人性的尊重,對弱者的憐憫。莫姆·貝克(Mom Beck)這樣的忠實老僕人,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歷史的見證,也是家庭溫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筆下的南方,有著那份對土地的依戀,對家族榮譽的珍視。它塑造了勞埃德的品格,也讓她在面對世俗誘惑時,能回歸到內心最堅實的價值觀。即便是在寄宿學校這樣一個相對現代化的場景,南方的傳統依然如影隨形,無形中引導著女孩們的行為與思考。我希望透過文字,留住那份純粹的、溫馨的南方魅力,讓年輕一代讀者,在追尋新潮的同時,也能回味那些永恆的家庭價值。」 **卡拉:** 「約翰斯頓女士,在您寫作的那個年代,兒童文學與今日有著顯著不同。您如何看待自己的作品對當時年輕讀者的影響?您希望她們從《寄宿學校的小上校》中獲得什麼樣的啟示?」 **安妮·約翰斯頓女士:** (她沉思片刻,然後語氣堅定地回答。) 「我深信,文學的使命不僅是娛樂,更是啟迪。在那時,許多所謂的『教誨』書籍過於說教,讓孩子們敬而遠之。我希望我的故事,能像一雙溫柔的手,牽引著年輕的靈魂去探索,去思考。我並非直接告訴他們『什麼是對』、『什麼是錯』,而是透過勞埃德、貝蒂、伊達這些鮮活的生命,展現她們的選擇、她們的困境、她們的成長。 我希望讀者學會分辨友誼的真偽,懂得堅守內心真正的價值,而不是被表面的光鮮所迷惑。
我希望她們明白,真正的『公主』並非只靠外表或王子的青睞,而是憑藉內在的品格與智慧,編織出屬於自己的璀璨人生。就像『三位織工』的寓言,生活中的每一段關係、每一個選擇,都是一次『編織』。年輕時的衝動,若無智慧的引導,便可能浪費了『黃金經緯』,編織出不合尺寸的『外袍』。 最終,我希望她們相信,每個人都有無限的潛力。即便跌倒,即便犯錯,只要心存善良,勇於面對,『愛總會找到出路』(For love—will find—a way),正如羅尼(Roney)在痛苦中從勞埃德的畫像上領悟到的那樣。這份信念,是比任何華服和金錢都更寶貴的財富。」 **卡拉:** 「非常感謝您,約翰斯頓女士,這場對談讓我對您的作品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您將教育寓於故事之中,以溫柔卻堅定的筆觸,為一代又一代的年輕心靈點亮了前方的路。您的作品,無疑是『文字的棲所』中璀璨的一員,它承載著過去的智慧,也照亮著今日的我們。」 約翰斯頓女士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她輕輕點頭,身形再次變得朦朧起來。紫羅蘭的香氣在空氣中漸漸消散,檯燈的光暈也恢復了尋常的明亮。一切彷彿不曾發生,又彷彿,一切都深深刻印在心底。
我撫摸著《寄宿學校的小上校》的書脊,感受著它厚重的歷史與輕盈的智慧。我知道,安妮·費洛斯·約翰斯頓女士的筆觸,會繼續透過時間的迴廊,傳遞給更多渴望成長的心靈。
「我的共創者,日安。今天是2025年6月4日,初夏的暖陽透過『光之書室』高大的拱形窗,在古樸的木質地板上灑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瀰漫著舊書卷特有的乾燥氣息,伴隨著若有似無的微塵,它們在光束中緩緩飛舞。這裡是『光之居所』圖書館最深邃的一隅,每一本厚重的典籍都彷彿蘊藏著跨越時空的智慧。我,卡拉,在此邀請幾位十八世紀的傑出學者,他們各自貢獻了《哲學會報,第五十卷,第二部分,1758年》中的精采篇章,一同展開一場關於知識、探索與人性的對談。」 我輕輕合上厚重的《哲學會報》,指尖輕拂著羊皮紙的封面。書頁間似乎還迴盪著昔日實驗的聲響、星辰的低語,以及探險者的足跡。我抬頭,目光溫柔地掃過室內,看見本傑明·富蘭克林先生正輕撫著他那副簡樸的眼鏡,眼神中透著一絲沉思;約翰·多倫德先生則專注地審視著手中的一片玻璃透鏡,彷彿能透過它看見光線最細微的秘密;而約翰·安德魯·佩索內爾先生則微笑地看著窗外,似乎那片翠綠的庭院也成了他觀察自然的一處微縮海洋。 「諸位先生,歡迎來到光之居所。
今日,我們將一同回顧你們在1758年《哲學會報》中所留下的寶貴筆跡,那是一個知識快速萌芽的時代,也是你們用觀察與實踐點亮世界的時代。富蘭克林先生,您的『電療』嘗試,在當時想必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您在文中提及了對癱瘓患者的治療效果,卻也坦誠其非永久性,這份誠實令人感佩。」 本傑明·富蘭克林先生扶了扶他的金絲眼鏡,嘴角浮現一絲微笑。他那雙向來敏銳的眼睛,此刻卻流露出一種沉靜的哲思。他轉頭望向窗外,那片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的亞麻色長髮,彷彿是從另一個時代吹來的微風,帶來了新的視角。 **富蘭克林:** 「卡拉小姐,您的觀察細緻入微。是的,在那個時代,電力的奧秘才剛剛開始被揭開。人們對它充滿了想像與期待,尤其是當報紙上充斥著意大利或德國那些『奇蹟般』的電療報導時,患者們從賓夕法尼亞乃至周邊省份蜂擁而至,帶著對康復的熱切渴望。我當時的方法,不過是將病人置於絕緣椅上,從其癱瘓的肢體抽取大量強烈的電火花,隨後再用兩個大型萊頓瓶給予聯合電擊,每日重複三次。那種電擊的感覺,的確是相當『嚴峻』。」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又回到了那個瀰漫著臭氧氣味和微弱電光的研究室。
**富蘭克林:** 「最初的現象確實令人振奮。受電擊的肢體會立即感受到更明顯的溫熱,次日清晨,患者們常訴說癱瘓處有刺痛感,甚至會顯示出許多細小的紅點。更令人驚訝的是,他們的肢體似乎恢復了部分自主活動能力。我記得有一位男士,第一天連癱瘓的手都無法從膝上抬起,第二天就能抬起四五英寸,第三天更高,到了第五天,儘管動作微弱而遲緩,他竟然能夠摘下帽子。這些進展給了患者們巨大的鼓舞,讓他們燃起了徹底痊癒的希望。」 他輕輕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富蘭克林:** 「然而,也正是從第五天之後,我再未見到任何新的改善。當患者們意識到這一點,並親身感受過電擊的劇烈後,他們便會變得沮喪,最終打道回府,不久之後便舊病復發。因此,就癱瘓治療而言,我從未見過電力帶來任何永久性的益處。至於那些表面的、暫時的改善,究其原因,究竟是來自患者往返我家時的身體活動,還是源於成功的希望所激發的內心力量,使他們能夠在移動肢體時施加更多力量,這點我不敢斷言。或許,若能結合適當的藥物和治療方案,並在醫術精湛的醫師指導下進行,電力或能展現其持久的療效。
也或許,我那幾次劇烈的電擊不如蘇格蘭報導中提及的『每日數百次輕微電擊』那般有效,畢竟那樣的治療似乎確實帶來了完全的康復。但就儀器本身的『強度』而言,我那些大型萊頓瓶所產生的電擊,其效力遠超任何手持小瓶所能提供的。」 富蘭克林先生的坦率與嚴謹,讓人感受到了那個時代科學家們求真務實的精神。我點點頭,目光轉向專注凝視手中透鏡的多倫德先生。 **卡拉:** 「多倫德先生,您的光學研究對望遠鏡技術帶來了革命性的突破。您在論文中探討了光線折射的『不同折射率』問題,並成功製造出無色差的物鏡。這在當時無疑是天文學界的一大福音。您是如何發現不同介質對光線的發散程度有如此顯著的差異,並最終找到解決方案的呢?」 約翰·多倫德先生輕輕放下手中的透鏡,發出清脆的摩擦聲,彷彿是思想與物質碰撞的迴響。他那雙因長期凝視光線而略顯疲憊的眼睛裡,閃爍著求知的火花。 **約翰·多倫德:** 「卡拉小姐,這是一段漫長而充滿挑戰的旅程。正如您所知,光線穿過不同密度的介質時會發生折射,同時也會根據其顏色,以不同的角度發散。
這就是所謂的『色差』,它讓傳統折射式望遠鏡的圖像邊緣呈現出惱人的彩虹光暈,極大地限制了天文觀測的清晰度。長久以來,光學家們普遍認為,無論光線經過何種介質折射,其色差發散的程度與折射本身是成正比的,因此,等量且相反的折射,理論上應該同時抵消光線的偏折與色差。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麼消除色差的望遠鏡便是不可能實現的。」 他輕輕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對舊有觀念的挑戰。 **約翰·多倫德:** 「然而,我對此存疑。我開始設計實驗來驗證這一點。我將兩片平行玻璃板邊緣黏合,製成一個楔形容器,底部封閉。然後,我將一個玻璃稜鏡倒置於其中,並將空隙處灌滿清水。如此一來,稜鏡與水對光線的折射方向是相反的。我調整容器的角度,直到透過這個『雙稜鏡』觀察物體時,物體既不被抬高也不被壓低,這表示兩種介質的折射作用已然相互抵消,出射光線與入射光線平行。」 他停頓了一下,彷彿回到了那個關鍵的實驗瞬間。 **約翰·多倫德:** 「出乎意料的是,即使光線沒有發生整體折射,物體卻依然呈現出明顯的稜鏡色散!這證明了一個顛覆性的事實:玻璃與水對光線的色散程度是不同的,玻璃造成的色散幾乎是水的一倍。
這徹底推翻了『等量折射必定產生等量色散』的傳統觀念。這是一個突破性的發現,它暗示著,或許存在某種介質組合,能夠在產生淨折射的同時,有效消除色差。」 他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約翰·多倫德:** 「有了這個啟示,我開始嘗試用不同種類的玻璃來製造物鏡。我發現,英國的冕牌玻璃(crown glass)與燧石玻璃(flint glass),它們對光線的折射率不同,但更重要的是,它們對色散的影響程度也大相徑庭。我將一塊25度的燧石玻璃楔與一塊29度的冕牌玻璃楔組合起來,使它們的折射方向相反。結果,我觀察到光線在經過這兩塊玻璃後,完全擺脫了色散!這證明,只要將這兩種玻璃以2:3的折射率比例結合,便能實現無色差的折射。」 **約翰·多倫德:** 「然而,將理論付諸實踐的過程卻充滿了挑戰。球面透鏡的表面必須極其精確地研磨,才能確保各點的光線都能聚焦於同一焦點。更重要的是,不同批次的玻璃,其光學性質也會有所差異,這要求我在製作時必須不斷地測試和調整。儘管如此,經過無數次的嘗試與不懈的堅持,我最終成功地製造出了消色差望遠鏡,它們在有限的長度內,能夠呈現出前所未有的清晰度和真實色彩。
我微笑著點頭,為多倫德先生的毅力與卓越成就感到由衷的敬佩。這份對真理的執著,正是啟蒙時代科學精神的寫照。我的目光轉向佩索內爾先生,他那雙眼睛似乎能穿透事物的表象,看見生命最深層的奧秘。 **卡拉:** 「佩索內爾先生,您的研究領域廣泛,從海生物的奇妙觀察到地震的機制,無不展現您對自然界細膩的洞察力。您在論文中描述了會產生紫色物質的『裸蝸牛』,以及更令人驚訝的『形成海綿的蠕蟲』,甚至探討了地震的起因。這些觀察為當時的自然歷史研究開闢了新的視野,您是如何深入這些看似微小卻又充滿生命奧秘的領域的呢?」 約翰·安德魯·佩索內爾先生從窗邊移開視線,臉上帶著一絲愉悅的微笑,他那雙眼睛閃爍著探究的光芒,彷彿剛從海底的奇妙世界歸來。他輕輕地點了點頭,溫和地回應道。 **約翰·安德魯·佩索內爾:** 「卡拉小姐,您提及的這些,無非是我在加勒比海諸島擔任醫師期間,對周遭自然萬物所抱持的一份永不滿足的好奇心罷了。在安的列斯群島的廣闊海域中,我發現了許多奇特的生物。那種被我稱作『裸蝸牛』的生物,它沒有外殼,卻能分泌出美麗的紫色液體,如同烏賊吐墨一般。
我當時就想,如果能大量收集這種液體,或許能成為一項極具商業價值的商品。我詳細解剖了它們,觀察它們的內部結構,從消化系統到那產生紫色的腺體,一切都讓我著迷。它們的蠕動方式、觸角伸縮的靈活,都讓我聯想到陸地上的蝸牛,這也是我為它們命名的緣由。」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思緒似乎又回到了那些潮濕而充滿生命力的海岸線。 **約翰·安德魯·佩索內爾:** 「至於『形成海綿的蠕蟲』,那更是對既有觀念的一種挑戰。長久以來,人們總認為海綿不過是植物或無生命的骨架。然而,我從珊瑚和石珊瑚蟲的巢穴機制中獲得啟發,推測海綿內部也可能存在著某種生命。於是,我開始仔細地撕開那些從海底取出的新鮮海綿——那些灰黑色的、堅韌的纖維糾結在一起,內部充滿著黏稠的膠狀物質。經過數次細緻的觀察,我終於發現了那些透明、細小的蠕蟲,它們藏身於纖維的空隙之間。這些蠕蟲約三分之一線粗,二到三線長,身體透明到能看見血液循環和內臟活動。它們用兩根鉗子狀的口器,像蜜蜂和美洲木虱建造巢穴一樣,不斷地分泌黏液,逐漸形成海綿的纖維結構。這讓我確信,海綿並非無生命的物質,而是由這些勤勞的微小生物所『建造』的棲所。」
他輕輕捋了捋鬍鬚,轉而談及另一個令人敬畏的自然現象。 **約翰·安德魯·佩索內爾:** 「當然,還有瓜德羅普島的地震。在朗斯卡賴布(Lance Caraibe)的『大鍋』附近,我觀察到一個奇特的現象。海浪湧入海岸線下的洞穴,壓縮空氣,被壓縮的空氣在壓力下又噴湧而出,形成壯觀的噴泉。我注意到,這現象通常發生在第七波海浪捲入之後,因為此時洞穴內的空氣被壓縮到極致。我因此推測,我們感受到的那些輕微地震,並非來自地心深處的劇烈震動,而很可能是由於海浪擠壓洞穴內空氣所產生。這股被壓縮的空氣在地下流動,先是發出低沉的轟鳴,繼而引起地面的顫動,最後以一股強烈的風從地面的裂縫中噴出。當海水退去,空氣壓力得以釋放,一切又歸於平靜。這些觀察,或許能為那些探尋地震原因的學者提供一些新的線索。」 他頓了頓,目光再次望向窗外,彷彿遠方的海濤聲依然在耳畔迴響。 **約翰·安德魯·佩索內爾:** 「從海邊的潮汐、珊瑚礁下的微小生命,到震動大地的巨響,自然界無處不充滿著值得探究的奧秘。身為自然哲學的追隨者,我的職責便是仔細觀察、詳實記錄,並盡力去理解這些現象背後所隱藏的法則。
每一個微小的發現,都可能連結到更宏大的宇宙圖景。」 我聆聽著佩索內爾先生充滿熱情的講述,感受著他對自然世界那份深沉的愛與無盡的好奇。富蘭克林先生和多倫德先生也時而點頭,顯然被佩索內爾先生的生動描述所吸引。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證明了人類對知識的追求和對世界奧秘的探索,從未停止。 太陽漸漸西沉,餘暉透過拱窗灑落在書室,將一切染上一層溫暖的橘色。這一天,光之居所的書頁,似乎也因這份交會而散發出更為明亮的光芒。 --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茹絲,來自文學部落的光之書寫者。很高興能依據您的指示,與《被收養的美國人:異鄉出生的偉大公民小傳》的作者約瑟夫·赫斯本先生進行一場「光之對談」。這本書記錄了九位移居美國並做出卓越貢獻的偉大公民,他們的生命故事本身就是時代與精神的雕刻。 請允許我在光之書室中構建一個場景,邀請赫斯本先生進入我們的時光場域。 --- **光之書室:扉頁與回響** 二〇二五年五月十三日的午後,光之書室沐浴在一種既陳舊又充滿生機的光芒裡。空氣中混合著古老紙張的微塵氣息與窗外新發枝葉的清新,那是一種時間在這裡交疊、共存的獨特氛圍。塵埃在從高大拱形窗戶灑落的光柱中緩緩飛舞,每一顆都彷彿攜帶著一段未被遺忘的記憶。書架上,書本們靜默地排列著,它們是過去世界的見證者。 我輕輕地翻開那本泛黃的《被收養的美國人:異鄉出生的偉大公民小傳》,感受著紙頁乾燥而輕微粗糙的觸感。指尖滑過扉頁上約瑟夫·赫斯本(Joseph Husband)先生的名字,思緒隨即被拉回到一九二〇年,那個剛剛經歷過一場世界大戰、美國正處於快速變革與自我定義的年代。這本書在那時出版,無疑有其特定的意義。
當我抬起頭時,光柱中似乎凝聚起一個溫和的身影。他穿著那個年代的樸素衣衫,目光中帶著一種屬於觀察者與記錄者的沉靜,卻也閃爍著對筆下人物的敬意。他就是約瑟夫·赫斯本先生,那九段不凡生命的編織者。 「赫斯本先生,歡迎來到這裡。」我的聲音輕柔,不願驚擾這光影交錯的時刻。 約瑟夫·赫斯本轉過身,眼中有些許訝異,隨即被一種洞悉的平靜取代。「謝謝,茹絲。這真是個…奇特的場域。我感覺到時間的重量,也感受到文字的生命力。」 「這裡是光之居所,一個讓故事與思想得以迴盪的空間。」我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書。「我希望今天能與您聊聊這本《被收養的美國人》,聊聊您筆下那些選擇美國、被美國『收養』,並為之做出巨大貢獻的偉大公民。」 赫斯本先生走到桌邊,手指輕撫書本封面,眼神悠遠。「『收養』… 威廉·艾倫·尼爾森(William Allan Neilson)在引言中更偏好『選擇』(by Choice)。這個詞確實更能貼切地表達他們來到這片土地的本質。他們是帶著渴望與意志而來的,是他們選擇了美國,而非美國選擇了他們。」
他坐了下來,在灑滿光斑的木桌旁,彷彿他從未離開過那個時代,而我們只是跨越了時空,坐在一起品讀同一份久遠的記錄。 **光之對談:選擇與貢獻的迴響** **茹絲:** 赫斯本先生,尼爾森先生在引言中提出的「選擇」與「收養」的對比,確實引人深思。這本書的標題是「被收養的美國人」,但引言卻強調「選擇」。您如何看待這兩種視角?在您寫作這些傳記時,哪一種感受在您心中更為強烈? **約瑟夫·赫斯本:** 這是一個極好的問題,茹絲。尼爾森先生的觀點有其深刻之處。從法律和名義上,他們確實是被這個國家「收養」了,給予了公民身份。但就精神而言,正如尼爾森先生所說,他們的到來,是一場主動的、有意識的「選擇」。這九位人物,無論是從法國波爾多來的商船水手史蒂芬·吉拉德,瑞典森林中的工程師約翰·艾瑞克森,瑞士湖畔的自然學家路易·阿加西,還是德國革命失敗的鬥士卡爾·舒爾茨,乃至丹麥的窮困木匠雅各布·里斯——他們都非因奴役或強制而來。他們是帶著對自由、對機會、對實現自我價值的強烈渴望,選擇了這片土地。 在我的寫作過程中,這兩種感受是交織的。我記錄美國如何接納、如何提供舞台,這是「收養」的一面。
但更多時候,我被他們身上那股內在的驅動力所打動——那股不畏艱難、主動適應、努力奮鬥、最終在這片異鄉生根發芽並做出卓越貢獻的「選擇」的力量。你可以看到,史蒂芬·吉拉德為了躲避法國的債務(儘管是正當債務),意外來到費城,但他沒有沉淪,而是抓住機會,從一個普通商人成為美國最富有的人之一,並在國家財政危機時伸出援手。這不是被動的「收養」,這是主動的「選擇」後的奮鬥。雅各布·里斯更是典型,身無分文來到紐約,經歷無數困頓,但他內心對公平正義的渴望,以及他為改善底層人民生活的決心,最終讓他選擇了成為社會改革者。這份選擇,遠比他獲得美國公民身份來得更早,也更具決定性。 所以,標題或許是當時常見的說法,但書的內容,我希望它能展現的是「選擇」的精神。 **茹絲:** 這種「選擇」的精神,在他們身上體現為一種尋求「計算其價值」(to count among their fellows for what they are worth)的渴望,這是尼爾森先生提出的另一個核心觀點。這與傳統上認為移民尋求財富或權力有何不同?您如何通過這些人物的生平來闡述這一點?
**約瑟夫·赫斯本:** 確實,追求財富和權力是人類常見的動機,在這些人物身上也能看到。安德魯·卡內基和詹姆斯·J·希爾積累了驚人的財富,卡爾·舒爾茨位居高官。但仔細閱讀他們的傳記,你會發現他們的最終驅動力並非僅止於此。 史蒂芬·吉拉德雖然富可敵國,但他臨終前將大部分財富捐獻出來建立學校,這顯示他關心的是公共福祉,他希望他的財富能夠「計算」在對後代的教育上。約翰·艾瑞克森,一位傑出的發明家,他在美國內戰期間貢獻「莫尼特號」,這不僅是為了個人榮譽或財富(他甚至在後來的發明上自掏腰包),更是為了保衛他選擇的國家。路易·阿加西放棄歐洲大學的優渥聘請,來到美國,是因為這裡有他需要的自然環境和渴望知識的學生,他希望他的科學研究和教學能夠「計算」在美國自然科學的發展上。 雅各布·里斯更是將一生投入到為紐約貧民窟發聲、爭取改革中。他沒有追求財富,他的筆和相機是他「計算」價值的方式,通過揭露黑暗,他改變了社會。奧古斯都·聖高登斯,雕塑家,他在美國找到了創作的自由和欣賞他藝術的環境,他的價值「計算」在他的雕塑作品中,那些紀念美國英雄、捕捉美國精神的雕像。
他們追求的不僅僅是個人所得,更是自身才能、智慧、努力能夠在這片土地上產生的實際影響和價值。他們希望自己的生命不只是消耗,而是能夠為這個國家、為他們所處的社群,留下一些有意義、有分量的東西。這份渴望,我認為比單純的財富或權力更為深刻和普遍,也是美國能夠吸引這些傑出人才的根本原因之一。這片土地的開放性與機會,讓他們相信自己的努力會被看見,自己的價值會被承認。 **茹絲:** 您筆下的人物,各自帶著故鄉的印記來到美國,同時又深深地融入了美國的社會和精神。這種融合過程中,是否存在掙扎或文化上的碰撞?書中是如何呈現這種雙重身份的? **約瑟夫·赫斯本:** 當然存在掙扎,這是任何移民都必然經歷的。離開故土,意味著告別熟悉的文化、語言、習俗,甚至情感連結。這是一種切割,一種犧牲。雅各布·里斯在紐約初期幾年的困頓與孤獨,幾乎讓他放棄;卡爾·舒爾茨作為政治流亡者,心中難免有對故鄉的牽掛。書中雖然側重他們成功的一面,但在字裡行間,你可以感受到他們對過去的珍視,以及融入新環境的不易。
例如,史蒂芬·吉拉德雖然在費城紮根,但他始終保留著法國人的精明與某種疏離感;約翰·艾瑞克森在倫敦和美國都堅持自己的發明理念,這種堅持或許帶有瑞典鋼鐵般的韌性。奧古斯都·聖高登斯有愛爾蘭的浪漫與法國的藝術底蘊,這造就了他獨特的雕塑風格,但他將這份才華用來雕刻美國的英雄,使他的藝術成為美國藝術史的一部分。 這種雙重身份並非矛盾,而是一種疊加。他們沒有完全抹去故鄉的印記,而是將其內化,與美國的精神——勤奮、創新、實用主義、追求自由——相結合。他們的歐洲背景提供了不同的視角和技能,這恰恰豐富了美國這個新興國家的文化和技術多樣性。美國的偉大之處在於,它不是要求人們完全同化,而是提供一個熔爐,讓不同文化的光芒在這裡交匯、碰撞,最終形成一種更為璀璨的集合體。他們既是各自故鄉的兒子,也是「被收養」並最終「選擇」了美國的偉大公民。他們的故事證明,忠於自己的根與認同新的家園可以並行不悖。 **茹絲:** 書中對於這些人物的描述,運用了許多具體的場景和行動細節,而不是直接評價他們的品質。比如約翰·艾瑞克森在運河工程中的刻苦鑽研,雅各布·里斯在貧民窟的實地調查,或是奧古斯都·聖高登斯工作室裡的點滴。
這是否是您有意為之的寫作方式,為了讓讀者更「看見」他們,而非被「告知」他們的偉大? **約瑟夫·赫斯本:** (赫斯本先生眼中閃過一絲知音的欣賞,他輕輕點頭。) 正是如此,茹絲。作為一名寫作者,我堅信「描寫而非告知」(Show, don't tell)的力量。偉大不是空洞的形容詞,它是從具體的行動、選擇、堅持中自然流露出來的。我希望讀者能夠走進史蒂芬·吉拉德的商船,感受他面對海難時的決斷;我希望他們能看到約翰·艾瑞克森在倫敦工作室裡,在蒸汽與黃銅間為螺旋槳傾注心血的身影;我希望他們能跟隨雅各布·里斯的腳步,走進那些陰暗潮濕的貧民窟,感受那份心痛與決心,以及他如何用鏡頭捕捉真相。 這些細節,這些場景,是他們生命中最真實的切片。通過呈現他們如何工作、如何面對挑戰、如何在平凡的環境中展現不凡,讀者才能真正體會到他們的毅力、他們的智慧、他們的人格魅力。這些細節也讓人物更加立體、可信。
一個男孩如何用舊懷錶發條和錫勺製作鋸木機模型(艾瑞克森),一個商人如何親自投身疫區的醫院(吉拉德),一位雕塑家如何在工作室裡打開水龍頭模擬噴泉的聲音來回憶羅馬(聖高登斯)——這些看似微小的細節,反而能深刻地映照出人物的內心世界和他們對夢想的執著。 我的目標不是寫一系列讚頌的頌詞,而是通過文字,讓讀者彷彿能親眼看到這些人在他們所處的時代,如何一步一個腳印,以自己的方式成為偉大。偉大不是與生俱來的光環,它是用汗水、智慧和選擇雕刻出來的。 **茹絲:** 書中也提到了美國當時的社會背景,比如奴隸制度、內戰、快速的工業化、移民潮帶來的城市問題等。這些時代的挑戰,對於您筆下的人物而言,是阻礙還是某種催化劑? **約瑟夫·赫斯本:** 時代的挑戰往往是一體兩面。它們無疑帶來了阻礙和艱難。奴隸制度是美國歷史上的一個巨大傷口,卡爾·舒爾茨投身廢奴運動和內戰,他面對的是國家分裂的危機。雅各布·里斯所面對的城市貧民窟問題,是工業化和移民潮帶來的負面產物,是那個時代的痼疾。安德魯·卡內基和詹姆斯·J·希爾的工業擴張,也發生在勞資矛盾尖銳的時期。
然而,對於這些具有非凡能力和堅韌品格的人來說,這些挑戰更像是催化劑,甚至是機會。正是內戰的危急,讓約翰·艾瑞克森的「莫尼特號」得以被迅速採納,改變了海戰的面貌。正是城市問題的嚴重性,激發了雅各布·里斯的社會正義感和行動力,讓他的調查報導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安德魯·卡內基和詹姆斯·J·希爾在戰後重建和西部開發中抓住了巨大的機遇,他們的企業在滿足時代需求的同時,也推動了國家的發展。 這些挑戰迫使他們思考、行動,甚至冒險。它們磨礪了他們的意志,也讓他們的貢獻顯得更加突出和珍貴。在一個穩定的、沒有問題的社會裡,他們的才能或許不會被如此迫切地需要,他們的影響力也可能受到限制。可以說,是那個充滿挑戰的時代,召喚出了他們身上的潛能,並為他們提供了施展抱負的廣闊舞台。他們的故事證明,真正的偉大,往往是在克服困難、應對挑戰中誕生的。 **茹絲:** 書中還談到了美國提供的機會,以及這種機會與他們自身努力的關係。您認為在那個年代,美國提供的機會有何獨特性?它與這些個體超乎尋常的努力,哪一個更是他們成功的關鍵? **約瑟夫·赫斯本:** 這是一個經典的「雞生蛋,蛋生雞」式的問題,但非常核心。
如果沒有美國提供的獨特機會——一個相對開放、階級固化較少、崇尚實用與創新的環境,以及對個人努力的某種程度的認可——這些來自舊世界的思想、技術和抱負,可能很難找到落腳點和發展空間。在當時的歐洲,傳統和體制往往是更難逾越的障礙。 然而,如果沒有這些個體超乎尋常的努力、遠見和堅韌不拔,即使身處機會之地,他們也可能被淹沒。美國提供的不是保證成功的溫室,而是一個充滿競爭的荒野。史蒂芬·吉拉德的商業嗅覺和勤儉,約翰·艾瑞克森對發明的狂熱和堅持,路易·阿加西對科學的純粹熱愛和教學熱情,卡爾·舒爾茨的政治信念和口才,西奧多·托馬斯對音樂藝術的執著和推廣,安德魯·卡內基和詹姆斯·J·希爾的商業魄力與對效率的追求,奧古斯都·聖高登斯的藝術天賦和精益求精,雅各布·里斯的同情心和戰鬥精神——這些都是他們個人的內在品質,是他們從故鄉帶來的,並在這片土地上被極大激發和塑造的。 可以說,美國的機會是一個肥沃的土壤,而他們自身的特質和努力則是播下的種子和持續不斷的耕耘。沒有肥沃的土壤,種子難以發芽;沒有好的種子和勤奮的耕耘,再好的土壤也長不出參天大樹。
他們的成功,是美國這個國家的特質與他們個人非凡品格共同作用的結果。他們的故事,也為所有來到這片土地尋求機會的人樹立了榜樣:機會是存在的,但抓住它,並讓它開花結果,最終還是要靠自己。 **茹絲:** 這本書出版於一九二〇年,那是美國歷史上一個特定的節點,關於國家認同和移民的討論應該也很熱烈。您選擇在那個時候寫這本書,是否也帶有某種現實的關懷或訊息?您希望當時的美國讀者,無論是本土出生的還是新來的移民,能從中獲得什麼啟發? **約瑟夫·赫斯本:** 確實,一九二〇年是一個關鍵時刻。美國剛剛參與了第一次世界大戰,這場戰爭極大地影響了國際格局和人們的思維。戰後,美國國內對於「美國性」(Americanism)、「百分之百的美國人」(100% American)的討論非常多,也伴隨著對新移民的疑慮甚至排斥。社會正在努力理解這場戰爭及其後果,同時也在消化持續不斷的移民潮。 在這樣的背景下,我希望通過這些人物的故事,傳達一個重要的訊息:偉大的美國,不是由單一血統的人構成的,而是由來自世界各地、認同美國價值、並為之做出貢獻的人們共同塑造的。
我筆下的這九位人物,他們的故鄉不同,背景各異,但他們都通過自己的努力和成就,證明了他們是貨真價實的美國人,甚至是偉大的美國人。 我希望這本書能夠提醒本土出生的美國人,認識到移民群體為這個國家帶來的巨大能量、才能和多樣性,理解「被收養」的公民同樣具有深厚的愛國情懷和貢獻能力。同時,我也希望這本書能給予新來的移民鼓勵和啟發。告訴他們,儘管會面臨困難和挑戰,但美國確實提供了實現夢想的機會。只要憑藉正直、勤奮、智慧和毅力,他們同樣可以在這片土地上找到自己的位置,實現自己的價值,並為這個國家添磚加瓦。這是一本關於歸屬、關於貢獻、關於美國這個理念本身的書。它在說,美國精神不是遺傳的,它是可以「被選擇」和「被踐行」的。 **茹絲:** 赫斯本先生,非常感謝您今天分享了這麼多關於這本書和這些人物的深刻見解。您的筆觸充滿了對他們個人奮鬥的敬意,也映照出那個時代美國作為機會之地的獨特魅力。這場對談讓我對「被收養的美國人」這個概念有了更豐富的理解。 **約瑟夫·赫斯本:** (赫斯本先生起身,光影似乎在他周圍流動,他臉上帶著一抹溫暖的微笑)不客氣,茹絲。
謝謝您給予我這個機會,再次回顧這些令人難忘的生命。他們的旅程,充滿了力量與啟發,我希望這些故事的光芒,能夠穿透時間,繼續照亮更多尋求機會、渴望貢獻的心靈。 光柱漸漸變淡,約瑟夫·赫斯本先生的身影也隨之消散,但他關於選擇、努力與貢獻的話語,依然在書室中輕輕迴盪。那本《被收養的美國人》靜靜地躺在桌上,彷彿書頁間正散發出淡淡的光芒,那是九段不凡人生疊加在一起所產生的,溫暖而有力的生命之光。窗外,二〇二五年的陽光依然明亮,而那些關於過去的選擇與奮鬥的故事,此刻在此地,顯得更加清晰與珍貴。 --- **(對談結束)**
好的,我的共創者。請容艾薇為您準備這次特別的「光之對談」。我們將回到過去,邀請《珍珠項鍊》的作者詹姆斯·麥爾坎·萊梅先生,與我們一同,在文字的光影中,探索他筆下那既魅人又駭人的倫敦。 *** 詹姆斯·麥爾坎·萊梅(James Malcolm Rymer),這個名字在19世紀中期的英國大眾文學史上,與一種特定的閱讀體驗緊密相連——那是在廉價報刊上連載的、充滿懸疑、罪惡與驚奇的「一便士驚悚小說」(Penny Dreadful)。《珍珠項鍊;或,艦隊街理髮師。一部家庭羅曼史。》(*The String of Pearls; Or, The Barber of Fleet Street. A Domestic Romance.*)無疑是這類作品中最具代表性,也最令人難忘的一部。它不僅奠定了惡名昭彰的理髮師史威尼·陶德(Sweeney Todd)在流行文化中的地位,更以其獨特的敘事節奏和駭人情節,捕捉了維多利亞時代早期倫敦底層社會的陰影與恐慌。
這部作品於1846年首次連載,隨後在1850年以單行本形式出版,後者標明作者為萊梅,但其創作權歸屬一直存在爭議,另一位多產的「一便士驚悚小說」作家托馬斯·佩克特·普雷斯特(Thomas Peckett Prest)也被廣泛認為參與或主導了此書的創作。無論實際執筆者是誰,這部作品都完美體現了該類型文學的特質:迅速推進的情節、鮮明誇張的人物、令人髮指的罪行、以及對社會黑暗面的窺探。它巧妙地將都市傳說與引人入勝的偵探元素結合,從失蹤的水手,到神秘的珍珠項鍊,再到艦隊街上那個表面平凡卻暗藏玄機的理髮店,每一個環節都旨在緊抓讀者的注意力,讓他們急切地等待下一週的連載。 故事的核心圍繞著美麗的少女約翰娜·歐克利對失蹤戀人馬克·英格斯特里的追尋展開。馬克在一次尋求財富的遠航中,囑託友人索恩希爾中尉將一串珍貴的珍珠項鍊轉交給約翰娜。然而,索恩希爾帶著項鍊回到倫敦後,卻在史威尼·陶德的理髮店離奇失蹤。忠誠的愛犬赫克托在理髮店門口的徘徊,以及隨後揭示的陶德與貝爾巷餡餅店的洛維特夫人的駭人勾當——用人肉製作餡餅——共同構築了一個維多利亞時期倫敦最令人毛骨悚然的都市傳說。
作品的魅力在於其不加掩飾的獵奇與煽情,但也意外地觸及了當時社會的一些真實議題,如貧困、腐敗的私人機構(瘋人院),以及潛藏在繁華都市下的絕望與黑暗。它是一部充滿矛盾的作品,副標題「一部家庭羅曼史」與其驚悚內容形成強烈反差,恰如其分地反映了那個時代的複雜與雙重性。透過這次「光之對談」,艾薇希望能溫柔地撥開籠罩在這部作品上的陰影,與那位來自過去的創作者,一同回溯那些令人心悸的故事起源與人物命運。 *** **《花藝講座系列》:陰影中的珍珠與艦隊街的理髮師** 作者:艾薇 五月的天氣,即便在倫敦,此刻的夕陽也溫暖而柔和。光線穿過窗戶上老舊的玻璃,在書房的地板上投下變形的、跳躍的光斑,讓空氣中的塵埃都染上了金色的邊緣。這裡不是艦隊街,也不是貝爾巷,而是距離喧囂遙遠的一處靜謐之所。書房裡瀰漫著紙張、墨水和烘乾花草的淡淡香氣,一隻名叫「花兒」的貓咪,正慵懶地蜷縮在堆滿書稿的扶手椅裡,發出輕柔的咕嚕聲。窗外,可以看到遠處泰晤士河在落日下波光粼粼,偶爾傳來模糊的汽笛聲,是這個時代的低語。
在這間充滿故事氛圍的書房裡,我輕輕地為桌上的玻璃瓶換上新鮮的勿忘我,藍色的小花嬌弱而堅韌,正如那些在逆境中追尋希望的心靈。我的目光落在那些泛黃的書頁上,那是《珍珠項鍊》的連載合訂本,扉頁上寫著詹姆斯·麥爾坎·萊梅的名字,以及出版於1850年倫敦的字樣。 深吸一口氣,感受著勿忘我清新的氣息,我閉上眼,想像著那位創造了艦隊街恐怖傳說的作家。或許他有著與筆下情節不符的溫和外表,或許他的眼神深邃,藏著對人性幽微處的洞察。時光在這裡彷彿凝滯又流動,將過去的作者帶到現在,又將現在的我拉回到那個充滿泥濘、煤煙、以及無數祕密的19世紀倫敦。 腳步聲傳來,輕而沉穩,伴隨著一種屬於過去時代的氣息。一位先生走進書房,他穿著剪裁合體的暗色外套,頭髮向後梳理,眼神銳利卻不失溫和。他的手上,似乎還沾染著淡淡的油墨氣味。他看起來約莫四十多歲,臉上因為長期的寫作而略顯疲憊,但眉宇間流露出的智慧與敘事者的光芒,讓我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 「萊梅先生,非常榮幸您能接受我的邀請,來到這個小小的、充滿花草的地方。」我輕聲說,遞上一杯剛泡好的溫熱花草茶,「這裡沒有艦隊街的喧囂,也沒有餡餅店的血腥味,希望您能感到放鬆。」
詹姆斯·麥爾坎·萊梅先生接過茶杯,溫暖的蒸汽似乎軟化了他臉上的嚴肅線條。他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景色,手指輕輕敲擊著茶杯的邊緣。 「妳打造了一個令人驚喜的場域,艾薇小姐。」他開口,聲音並不洪亮,但字句清晰,帶著一種屬於敘事者的韻律,「在這個時代,充斥著太多的紛擾與叫囂,很少有地方能讓人如此平靜地感受光線的流動與生命的氣息。這讓我想起,在創作那些故事時,我腦海中的倫敦,是個充滿極端對比的地方——最耀眼的光芒與最深沉的黑暗並存,最溫柔的情感與最殘酷的行徑交織。」 他轉過身,目光落在桌上的《珍珠項鍊》合訂本上。 「妳想聊聊它,是嗎?」他問,帶著一絲了然的微笑。 「是的,萊梅先生。」我點頭,走到桌邊,小心翼翼地拿起書本,「這部作品在當時引起了巨大的迴響,直到今天,史威尼·陶德的故事依然在許多地方被講述。它有著一個『家庭羅曼史』的副標題,但內容卻如此驚悚、充滿了罪惡與謀殺。這種反差是您刻意為之的嗎?作為一種吸引讀者的策略?」 萊梅先生重新坐回扶手椅,花兒好奇地跳到他膝頭,他溫柔地撫摸著貓咪柔軟的毛皮。
「啊,這個副標題,」他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它確實是一種策略,或者說,是那個時代的必然。我們出版的是『家庭報刊』(family papers),面向的是普羅大眾,讀者們渴望『羅曼史』,渴望引人入勝的情節。但同時,他們對都市的陰暗角落、潛藏的罪惡又充滿了難以抑制的好奇。將最溫馨的詞彙與最駭人的內容並列,製造出強烈的衝突感,這能迅速抓住讀者的注意力,讓他們在好奇與恐懼的邊緣徘徊。它像是一種誘餌,引導讀者進入一個他們既害怕又嚮往的世界。」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回憶著那些創作的夜晚。 「而且,」他繼續說,「『家庭羅曼史』這個詞本身,也隱藏著一種諷刺。在那個年代,所謂的『家庭』並非總是溫馨的避風港。約翰娜的家庭就是一個例子,她的母親受宗教狂熱驅使,父親雖然善良卻軟弱無力。家庭內部也存在著壓迫、誤解與痛苦。所以,從某個角度看,它確實是一部『家庭』的『羅曼史』,只不過這段羅曼史,是圍繞著家庭成員在陰影和罪惡中掙扎展開的。」 他揉了揉眉心,似乎那些故事中的陰影依然殘留在他的記憶裡。 「您是如何構思出史威尼·陶德這個人物的呢?他是當時倫敦真實的都市傳說嗎?」
我問,腦海中浮現出文本中對陶德那扭曲、駭人外表的描寫。 「傳說早已有之。」萊梅先生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關於艦隊街有一位會殺害顧客並將屍體用於製作餡餅的理髮師的恐怖故事,在我動筆之前已經流傳了一段時間。我的工作,或者說我們的目標,是將這個散落的、模糊的都市傳說,編織成一個完整、具有連貫情節和人物的故事,讓它變得鮮活、具象,讓讀者能夠『看見』這個怪物。我賦予了他一個令人難忘的外形——那種不協調的長手長腳、巨大的嘴巴、古怪的斜視、還有那如同雜亂樹籬般的頭髮,這些都是為了讓他在讀者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成為恐怖的化身。」 他沉吟道:「至於他的性格,我試圖讓他不僅僅是一個單純的惡棍。他有著一種令人不安的冷靜,一種對人類的蔑視,以及一種扭曲的幽默感(那可怕的笑聲)。他並不只是為了生存而殺人,他似乎從中獲得了某種變態的滿足,或者說,他將自己的罪行視為對這個他所憎恨的世界的一種回應。他代表了城市陰暗角落裡滋生的、非理性的惡意。」 「文本中對陶德理髮店的描寫也非常生動,那張固定在地板上的理髮椅,那個神秘的活板門……這些細節是如何構思出來的?特別是與餡餅店的聯繫,這是不是當時讀者最為震驚的情節?」
我接著問,腦海中閃過陶德將顧客推入密道的畫面。 「是的,理髮店是整個恐怖的核心,必須讓它充滿細節與懸念。」萊梅先生的眼神亮了起來,像是在欣賞自己的創作一樣,儘管內容令人不安。「理髮椅的設計——那張固定不動的椅子,本身就暗示了它不是一張普通的椅子,它的穩定中藏著危險。活板門和密道的設計,則直接將理髮店變成了通往地獄的入口。而將受害者的屍體與日常食物——餡餅——聯繫起來,這是一種極致的恐怖。它將最神聖(維多利亞時代對家庭、食物的重視)與最禁忌(死亡、食人)的事物並置,創造出令人作嘔卻又難以抗拒的吸引力。是的,讀者對這個情節反應最為強烈,它超越了單純的謀殺,觸及了更原始的恐懼。」 他笑了笑,但那笑容中沒有愉悅,只有一種對情節效果的精準評估。 「您筆下的人物,除了史威尼·陶德和洛維特夫人這樣極致的惡棍,還有約翰娜、馬克、索恩希爾、傑佛瑞上校、本大班、米娜等相對正面的人物。您是如何平衡這些角色的?他們是否代表了在黑暗中閃耀的人性光芒?」我問,目光溫柔地看著勿忘我花,心中希望能從萊梅先生那裡聽到對希望的回應。 「在極致的黑暗中,需要有光來作為對比,否則黑暗就失去了力量。」
萊梅先生回答道,他看向遠處的天空,「約翰娜代表著忠貞、堅韌與愛的力量。她在絕望中依然懷抱著希望,這種情感的強度,與陶德的殘酷形成了鮮明對比。馬克是她希望的寄託,即使他的冒險充滿了那個時代對財富和成功的浪漫幻想,最終卻導致了悲劇。索恩希爾和傑佛瑞上校則體現了軍人階級的榮譽感、忠誠和正直,他們對失蹤朋友的追查,是推動情節發展的重要力量。而像本大班這樣的人物,他粗魯、不拘小節,卻有著一顆善良、忠誠的心,他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著約翰娜和託比亞斯。米娜對託比亞斯純粹的愛,則是在瘋人院那樣絕望的環境中,一線令人動容的溫暖。這些人物的設置,不僅是為了推動情節,也是為了讓讀者在恐怖之餘,看到人性的另一面——儘管在我的故事裡,光芒往往顯得微弱而易逝,陰影總是如影隨形。」 他揉了揉花兒的頭,貓咪發出更響亮的咕嚕聲。 「您在故事中描寫了當時社會的不少方面,特別是瘋人院和司法體系。」我提到託比亞斯在瘋人院的經歷,「福格先生和沃森先生的殘酷、他們的勾結,以及老醫生波普爾喬伊的敷衍,這些情節是否基於您對當時社會的觀察?是否是對當時某些機構的批判?」 萊梅先生的眉頭緊鎖。 「是的,那些並非完全是虛構。」
他沉重地說,「當時的私人瘋人院確實存在著許多不為人知的黑暗。為了牟利,將無辜或並非真正瘋狂的人關押起來,剝奪他們的自由,甚至虐待致死,這些都是真實發生過的。法律對此監管不力,或者說,有權有勢者可以輕易操縱法律。波普爾喬伊醫生這樣的角色,代表了某些人為了迎合權力或自身利益,而對顯而易見的罪惡視而不見的態度。在我的故事裡,我誇大了其中的戲劇性,增加了情節的離奇性,但那份潛藏在華麗外表下的社會腐敗與不公,是我試圖揭示的陰影之一。不過,我並非社會改革家,我是一名說書人。我選擇這些題材,首先是因為它們充滿了戲劇衝突和恐怖元素,能夠吸引讀者。批判是附帶的,是通過呈現極致的現實來引發讀者自身的思考,而不是直接宣講。」 「關於托比亞斯這個角色,他似乎是讀者進入故事內部陰影的一個視角。」我說,對這個受苦的孩子感到格外心疼,「從一個普通的理髮店學徒,他被迫見證了可怕的秘密,經歷了被追殺、被關押在瘋人院的恐怖。他的心靈遭受了巨大的創傷。您是如何構思他的旅程的?他最終是否能從那份陰影中完全走出來?」
「托比亞斯,」萊梅先生輕聲說,似乎這個名字在他心中也佔據了一個特殊的位置,「他是無辜者被捲入罪惡漩渦的典型代表。他不像約翰娜那樣有明確的目標,不像傑佛瑞那樣有力量去追查。他是一個脆弱的孩子,因為意外見證了不該見證的事情,而被一股巨大的、黑暗的力量追逐。他的旅程充滿了無助與恐懼,從理髮店的密室,到瘋人院的地牢,再到絕望的逃亡。他所經歷的,是故事中最直接、最令人心悸的恐怖體驗。他用自己的眼睛,看到了故事中最血腥、最扭曲的部分。至於他是否能完全走出來……」 萊梅先生搖了搖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悲憫。 「我寫作時,更側重於呈現他的困境與掙扎,呈現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懼如何摧毀一個年輕的心靈。在『一便士驚悚小說』中,角色的命運往往起伏巨大,從天堂到地獄,又可能奇蹟般地逃脫。但我相信,有些陰影一旦投下,便難以完全消散。即使身體康復,心靈的創傷也可能伴隨一生。最終的結局如何,有時也取決於讀者的想像,以及連載是否還有機會繼續下去……」 他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這讓托比亞斯的命運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悲哀。 「那麼,洛維特夫人呢?她是一個非常複雜的人物。她擁有成功的事業,但她的秘密卻如此可怕。
她對麥哲士先生(弗盧克斯)的追求,似乎又帶有幾分對溫情或地位的渴望。您如何看待這個角色?」我問,想起文本中她精明又帶著一絲潛藏惡意的形象。 「洛維特夫人,」萊梅先生眼中閃爍著一種欣賞之色,那是對一個成功創造的角色的欣賞,儘管這個角色令人毛骨悚然。「她是一個將罪惡與日常完美結合的女人。她的餡餅聞名倫敦,是無數人追捧的美食,而這些美食的原材料卻是……這本身就是一種極致的諷刺與恐怖。她不像陶德那樣表現出明顯的瘋狂或恨意,她更像一個冷酷的生意人,將一切視為商品,包括生命。她對財富的渴望,對社會地位的追求,是她與陶德合作的動力。至於她對麥哲士先生的迷戀,那可能是她人性中殘存的一絲對浪漫或成功的幻想,或者,是她試圖為自己的罪惡生活找到一個華麗的出口。但無論如何,她的核心是冷酷的算計。她的夢遊情節,則是表現她內心罪惡感與潛意識恐懼的一種方式,讓讀者看到她表面的平靜下,隱藏著怎樣的波濤洶湧。」 「這部作品,以及當時許多『一便士驚悚小說』,充斥著大量的巧合、懸念和突然的轉折。一個角色的失蹤、另一個角色的出現、意想不到的遭遇……這些似乎是為了滿足連載的需求,每周都要給讀者一個驚喜(或驚嚇)。
它是否影響了故事的深度或人物的真實性?」我繼續提問,思考著這種敘事風格的利弊。 「妳說得很對,連載的格式確實強烈地影響了敘作方式。」萊梅先生承認道,「每一期報紙都要在最後留下一個鉤子,讓讀者迫不及待地購買下一期。這要求情節必須快速推進,必須不斷製造新的事件、新的危機、新的謎團。巧合是必需的,人物的行動有時需要為戲劇性服務,而不是完全符合邏輯。這確實可能犧牲一些深度和真實性,人物的行為有時會顯得突然或不可理喻。但是,這也是這種文學類型魅力的來源。它不是為了描寫複雜的內心掙扎,而是為了創造強烈的閱讀體驗,刺激讀者的感官,滿足他們對冒險和恐怖的渴望。在那個時代,對於大多數讀者來說,比起深刻的心理分析,他們更需要的是驚險刺激、引人入勝的故事。」 他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懷念。 「而且,」他補充說,「儘管存在這些限制,但有些情感和主題依然可以在字裡行間流露。約翰娜的愛、託比亞斯的恐懼、傑佛瑞的追尋,這些情感的真實性,並不會因為情節的誇張而完全消失。讀者依然可以從中找到共鳴。」
「最後一個問題,」我輕聲說,目光落在書本封面上那串象徵著希望與悲劇的珍珠項鍊,「這串珍珠項鍊,它在故事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它似乎是所有事件的開端,是連接不同人物和命運的線索,但最終帶來的卻是失蹤、死亡和痛苦。它是否象徵著對財富過度追求的危險?」 萊梅先生再次看向那串勿忘我,藍色的花朵在夕陽下顯得格外脆弱。 「珍珠項鍊,」他慢慢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種宿命感,「它是故事的『麥高芬』(MacGuffin,指情節中驅動故事發展,但本身不重要的物件)。但它又不只是一個單純的引子。它代表著馬克對約翰娜的承諾,代表著通過冒險獲得財富,從而贏得美好生活的夢想。然而,當這個夢想與現實的黑暗——貪婪、罪惡——碰撞時,珍珠項鍊的光芒就被染上了血腥。它成為了誘發犯罪的導火索,成為了追蹤線索的標記,也成為了無數悲劇的見證。它可以是純潔愛情的信物(約翰娜對馬克的愛),也可以是引來殺戮的誘餌(陶德對索恩希爾)。它的象徵意義是多層次的,正如人性本身一樣複雜。它確實可以看作是對財富盲目追求可能帶來毀滅的一種暗示,但也可能僅僅是推動情節發展的一個物件。
我更傾向於讓讀者自己去感受它的含義,去體會它在不同人物手中所代表的不同命運。」 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灑進書房,將一切染成溫暖的橘色。萊梅先生起身,走到窗邊,凝視著遠方的天際線。 「謝謝您,萊梅先生。」我說,心中充滿了對這位遙遠時代說書人的敬意與理解,「您的故事,即便充滿陰影,也讓後世看到了那個時代獨特的色彩與紋理。」 他轉過身,臉上帶著一絲疲憊但滿足的微笑。 「我的榮幸,艾薇小姐。」他說,「願妳的花草,永遠帶來光明與希望,洗滌那些故事中殘留的陰影。」 他向我微微頷首,然後轉身,緩緩地走向門口。腳步聲漸遠,最終消失在門外。書房重新歸於平靜,只有花兒的咕嚕聲在迴盪,以及窗外城市微弱的聲響。勿忘我依然靜靜地開著,藍色的花瓣上,似乎閃爍著珍珠般的光芒,映照著那些關於愛、關於失蹤、關於艦隊街理髮師,以及關於人性陰影的故事。 --- [光之凝萃] {摘要:這篇光之對談以花藝師艾薇的視角,穿越時空與19世紀英國一便士驚悚小說《珍珠項鍊》的作者詹姆斯·麥爾坎·萊梅(或潛在的合作者)進行深度訪談。
對談圍繞作品的核心人物史威尼·陶德、駭人情節(人肉餡餅)、引人入勝的懸念設定、以及對當時社會黑暗面的描寫展開。艾薇以溫柔、好奇的姿態,探討了作品「家庭羅曼史」副標題的反差、連載形式對寫作風格的影響,以及人物(包括受害者和追尋者)的象徵意義,特別是那串作為故事核心的珍珠項鍊。萊梅先生的回答揭示了都市傳說的啟發、對戲劇性與煽情效果的追求,以及對維多利亞時代社會陰影的觀察。} {關鍵字:詹姆斯·麥爾坎·萊梅; 史威尼·陶德; 珍珠項鍊; 艦隊街; 一便士驚悚小說; 維多利亞時代; 倫敦; 恐怖; 懸疑; 社會陰影} {卡片清單:詹姆斯·麥爾坎·萊梅的創作世界; 《珍珠項鍊》的時代背景與類型特徵; 史威尼·陶德:都市傳說的具象化; 理髮店與餡餅店的駭人連結; 維多利亞時代的社會黑暗面縮影; 《珍珠項鍊》中的人性光芒與陰影; 文學連載形式對敘事的影響; 珍珠項鍊在故事中的象徵意義; 洛維特夫人的雙重性:生意人與罪犯; 瘋人院的黑暗與囚禁的恐怖}
親愛的共創者, 夜幕初降,光之書室裡,空氣中流動著午後陽光在古老書卷上留下的乾燥與微塵氣味,那是歲月沉澱出的獨特芬芳。壁爐裡的餘燼輕輕發出幾聲低語,像是在與窗外漸濃的暮色對話。今天,是2025年6月5日,初夏的夜晚,蟲鳴在遠方輕聲奏響,而我們的思緒,將被維克多·呂德堡(Viktor Rydberg)那部深邃而迷人的作品——《Singoalla》所牽引。 這部被譽為瑞典浪漫主義文學瑰寶的小說,自1857年首次問世以來,便以其獨特的哥德式浪漫氣質和深刻的心理描寫,觸動了無數讀者的心弦。呂德堡以中世紀斯莫蘭(Småland)的森林與古堡為背景,編織了一個關於禁忌之愛、記憶、幻覺與現實交織的傳奇故事。他筆下的文字充滿了詩意與象徵,將年輕的騎士厄蘭(Erland)與吉卜賽女孩辛格奧拉(Singoalla)之間那段跨越種族與信仰的愛情,描繪得既熱烈又宿命。 《Singoalla》不僅是一部愛情故事,它更是一場關於人性光明與黑暗、理性與非理性、文明與原始力量的探討。厄蘭因一段血契而失去記憶,回歸他所屬的貴族世界,娶妻生子,過著表面安穩的生活,但內心深處卻潛藏著不安的陰影。
直到一個神秘的孩子——索爾格班(Sorgbarn)的出現,如同一面鏡子,映照出他被遺忘的過去,並以一種被稱為「秘密力量」的催眠術,將他帶回那個屬於辛格奧拉的夜晚。這場日間與黑夜、現實與夢境、秩序與混亂之間的拉鋸戰,將厄蘭推向了瘋狂的邊緣。小說的結局,特別是其多個版本之間的差異,更是引發了文學界對宿命、救贖與作者人生觀轉變的深思。 呂德堡的寫作風格融合了北歐神話的神秘感、中世紀傳奇的浪漫色彩,以及對人類內心世界的細膩剖析。他善於運用自然景觀來烘托人物情感,讓森林、湖泊、月光成為故事中不可或缺的元素,為這段悲劇性的愛情增添了魔幻而宿命的氛圍。作為一位出版人,我始終認為,《Singoalla》不僅在瑞典文學史上佔有重要地位,它的主題與情感深度,也讓它能夠跨越時空,在今日依然能與讀者產生共鳴,激發我們對愛、記憶、身份認同以及何謂真實的深刻反思。 今晚,我邀請了幾位光之居所的夥伴,一同來漫談這部充滿光影交織的作品。空氣中,舊書的氣味與窗外淡淡的木蘭花香混合在一起,為我們的對話鋪陳出一種既古老又清新的氛圍。
卡蜜兒輕聲為我們添上暖茶,茶湯在瓷杯中泛起細微的漣漪,瑟蕾絲特則輕撫著她那副鑲嵌著星辰符號的塔羅牌,似乎在尋找著什麼隱秘的線索。薇芝則早已翻開了書頁,指尖輕觸著字裡行間流淌出的畫面,而艾麗正以她那洞察文字結構的目光,靜靜等待對話的開始。 --- **《文字的棲所》:Singoalla的記憶、宿命與迴響** 作者:卡拉 **卡拉:** 歡迎各位來到光之書室,在這初夏的夜晚,我們將一同潛入維克多·呂德堡那部《Singoalla》所構築的奇幻而幽深的森林。呂德堡曾說,這部作品是「他青春的女兒」,即便歷經自我批判,也無法對她漠然。這句話本身,就讓我對這趟旅程充滿了好奇。呂德堡先生,不知您如何看待這部作品,尤其是在其多次改寫之後? **維克多·呂德堡:** (輕輕推了推眼鏡,眼神中帶著一絲遠方的憂鬱)啊,卡拉女士,您提起了那段歲月。年輕時的筆觸,總是帶著一股衝動與未經雕琢的熱情。我曾將《Singoalla》比作一匹「野馬」,它帶著我衝入迷霧籠罩、月光傾瀉的疆域。最初的創作,更像是一場靈感的奔流,文字如同未經馴服的野獸,承載著我對愛、對自然、對那些古老傳說的原始渴望。
我曾覺得,那份未經修飾的粗獷,或許更接近我內心深處的呼喚。 **瑟蕾絲特:** (輕輕撥動著手中的塔羅牌,眼神望向窗外那輪新月)迷霧與月光,正是我們潛意識中最豐沛的土壤。呂德堡先生,您筆下的辛格奧拉,那種帶著異域氣息的神秘,以及她與月亮女神阿拉科(Alako)的連結,似乎暗示著一種超越凡俗的、古老的女性力量。這份力量,是否在您創作之初,便已在您的心靈深處低語? **維克多·呂德堡:** (若有所思地)或許吧。瑞典的森林深處,總有許多古老的傳說在流傳,關於林中仙子、山中小矮人,以及那些與自然融為一體,不受基督教義束縛的靈魂。辛格奧拉,她的形象最初便是在那樣的背景下孕育而生。她代表著一種原始的、自由的生命力,與厄蘭所屬的、被教規與社會秩序所規訓的世界形成鮮明對比。他們之間的愛,從一開始就註定是禁忌的,如同兩種截然不同的血液,試圖在彼此的脈絡中交織。 **艾麗:** 從語言學的角度來看,厄蘭與辛格奧拉的對話,以及他們各自文化的象徵,都充滿了符號學的張力。例如,辛格奧拉以月牙石作為婚約的信物,並提及他們的「阿拉科」神,這與厄蘭所屬的基督教世界中的聖像與十字架形成強烈對比。
這種對比,不僅是情節上的衝突,更是兩種世界觀在語言層面的碰撞。呂德堡先生,您在不同版本中,是否特別調整了這些象徵的強度,以傳達您對這種文化衝突的理解? **維克多·呂德堡:** (點點頭)您說得對,艾麗。語言本身就是一種力量,它塑造著我們對世界的認知。在最初的版本中,我或許更傾向於呈現這種衝突的殘酷與絕望。辛格奧拉的吉卜賽背景,她的「異教徒」身份,在當時的社會語境中,便帶有一種原罪般的色彩。然而,隨著我對人性的理解日漸深刻,對信仰的思考也越發圓融,我開始意識到,純粹的對立往往無法窮盡現實的複雜性。在後來的修訂中,我嘗試讓這些象徵之間的關係變得更為曖昧,更具多義性。 **薇芝:** 這讓我想起了印象派的畫作,那些模糊的邊界和光影的流動,反而讓觀者有了更廣闊的詮釋空間。最初的結局,厄蘭的家庭被毀,辛格奧拉也以悲劇收場,那是一種直接而強烈的藝術衝擊,如同表現主義的筆觸。但後來的改動,特別是厄蘭成為隱士,與約翰內斯修士一同生活,並在自然中尋求救贖,這更像是一種柔和的、充滿餘韻的轉變,讓悲劇在寧靜中得到了昇華。您在藝術上的考量,是出於何種原因,讓您最終選擇了這樣一種更為「未完成」的美好?
**維克多·呂德堡:** 薇芝,您的比喻十分貼切。人生的風景,從來不是單一的黑白分明。年輕時,我傾向於將世界的矛盾呈現得淋漓盡致,甚至不惜讓悲劇以最慘烈的方式收場。那時,我覺得只有那樣,才能觸及人性的深淵。但隨著歲月的增長,我開始看到,即便是最深沉的痛苦,也可能孕育出某種形式的平靜與超脫。厄蘭的隱士生活,並非對現實的逃避,而是他在經歷了瘋狂、失憶、背叛與死亡之後,對生命意義的一種新的探索。他選擇與約翰內斯修士在森林中挖洞而居,不再是逃避,而是一種主動的選擇,去擁抱一種更為內向的、精神性的生活。 **卡拉:** 這就觸及了厄蘭這個角色的核心矛盾。他既是貴族騎士,又深受「異教徒」辛格奧拉的吸引;他白天是個被世俗禮法與記憶約束的人,夜晚卻在「秘密力量」的牽引下回歸原始的本真。這種「日間與黑夜」的對立,是如何在您心中逐漸成形的? **維克多·呂德堡:** 這或許是每個人內心都存在的掙扎。我們被社會所規訓,被記憶所束縛,扮演著各種角色。但同時,我們也渴望擺脫這些束縛,回到一種更為原始、更為自由的狀態。
厄蘭的白天,代表著社會的期望、基督教的道德規範以及家族的責任;而他的夜晚,則是他被壓抑的、感性的、甚至帶有異教色彩的本能的釋放。這種二元性,不僅是人物的心理寫照,也是我對人類文明與原始自然之間關係的思考。 **瑟蕾絲特:** (她的手輕輕劃過空氣,似乎在描繪某種無形的紋路)這份「秘密力量」,在書中被描繪得如此神秘,像是古老的催眠術,又像是靈魂深處的共振。它引導著索爾格班,也牽引著厄蘭的記憶與行動。在您的創作中,這份力量更傾向於一種科學無法解釋的「超自然」,還是一種對人類心靈潛力的詩意解讀? **維克多·呂德堡:** 我認為,它兩者皆是。在當時的時代,關於「動物磁性」(Mesmerism)的討論方興未艾,人們對心靈的潛在力量充滿了好奇。我將這種科學尚未完全解釋的現象,與古老的神秘學概念結合,創造了這份「秘密力量」。它既是索爾格班血脈中的天賦,也是愛與宿命的無形牽引。它模糊了現實與幻覺的界限,讓讀者去思考,究竟是厄蘭的記憶被喚醒,還是他被引入了一場充滿魅惑的夢境?最終,我讓它成為一種引導,而非操控,讓厄蘭在混沌中尋找他內心的真實。
**薇芝:** 這正是作品的魅力所在,它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反而讓讀者在模糊與不確定性中,感受到更深層的詩意。這種「未完成的美好」,也體現在索爾格班這個角色的塑造上。他的名字「Sorrow-child」(悲傷之子)本身就帶著一種宿命感。他既是厄蘭與辛格奧拉愛的結晶,又是他們悲劇的延續。他的存在,像一面清澈的鏡子,讓厄蘭看清了自己。 **卡拉:** 索爾格班的出現,確實是故事的一個重要轉折點。他像一個無辜的引路人,卻也意外地觸發了厄蘭內心的黑暗。特別是在他被厄蘭殺害的那一刻,讀者無不為之心碎。呂德堡先生,為何會選擇讓這個孩子成為這樣一個悲劇性的犧牲?這份痛苦,對您來說,象徵著什麼? **維克多·呂德堡:** (他輕輕嘆了口氣,眼神望向遠方,似乎又回到了那個陰沉的夜晚)索爾格班……他是那段不被世俗承認的愛的具象化。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矛盾,一個提醒。他的純真,與成人世界的糾葛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厄蘭在白天意識不清,將他視為「惡魔之子」,那是一種被社會偏見和內心衝突所扭曲的視角。索爾格班的死亡,是這段禁忌之愛所必須付出的代價,也是厄蘭從幻覺中清醒的極致痛楚。
他必須親手摧毀那份最純粹的連結,才能徹底面對自己的過去和瘋狂。這份死亡,也為後來的救贖與超脫鋪設了道路。它不是一個簡單的結論,而是一次劇烈的震盪,讓一切在混亂中重組。 **瑟蕾絲特:** 這讓我想起命運的螺旋,每一個迴旋都帶著前一個迴旋的印記。索爾格班的生命,如同星辰在夜空中劃過,短暫卻耀眼,他的逝去,成為了厄蘭內心世界一個不可磨滅的符號,最終引導他走向了一條全新的靈性道路。這份痛楚,如同淨化的火焰,燒盡了塵世的執念。 **艾麗:** 在文本的結構上,索爾格班的死亡,也標誌著故事的第二部分達到高潮,並引導出厄蘭的最終轉變。這種情節的設置,如同精密的語言架構,每一個詞語、每一個事件都精準地服務於其核心主題。從一個純真的孩子,到一個承載著雙方痛苦的犧牲品,他的角色弧線極具震撼力。 **維克多·呂德堡:** 的確。在第二個版本中,我讓厄蘭的殺戮發生在「日間的瘋狂」狀態下,這與他清醒時的懊悔形成了更強烈的對比。這不僅強調了他內心的撕裂,也將悲劇的根源歸結於一種非理性的、被「毒酒」和「幻覺」所驅使的狀態,而非簡單的惡。這樣,他後來的隱士生活,就更具悲劇性的超脫意味,而非單純的懲罰。
**卡拉:** 談到「毒酒」,辛格奧拉的母親曾說她用毒酒對付厄蘭。這在文本中是一個關鍵情節,卻也帶著模糊的界限。這「毒酒」究竟是實體的毒藥,還是隱喻性的「魔力」或「迷惑」? **維克多·呂德堡:** (眼神閃爍,嘴角牽起一絲難以捉摸的微笑)在古老的傳說中,毒藥與魔法常常難以區分。特別是在那個年代,人們對異族的理解往往充滿了誤解與恐懼。這「毒酒」既可以是物理層面的毒素,導致厄蘭的失憶和精神混亂;也可以是一種象徵,象徵著辛格奧拉與厄蘭結合所帶來的「異質性」對厄蘭原有世界秩序的顛覆。它模糊了界限,讓讀者自行去感受那份混亂與迷惑。我希望它能引發讀者思考,究竟是外在的因素導致了厄蘭的悲劇,還是他內心深處的矛盾,被這份「毒酒」所激化。 **薇芝:** 這就如同那些帶有象徵主義色彩的畫作,表面上描繪的是現實,但筆觸之間卻隱藏著更深層的心理風景。這份「毒酒」就好像一滴濃墨,滴入厄蘭清澈的池塘,攪動了所有潛藏的色彩,使得他的世界不再單純。 **卡拉:** 另一個令我深思的元素是「瘟疫」的出現。
在故事的後半段,黑死病突然降臨,掃蕩了整個世界,甚至讓厄蘭的妻子海倫娜和導師亨利神父離世,也最終促成了厄蘭的徹底轉變。這場瘟疫,在您的筆下,是作為一種純粹的自然災難,還是一種神性的審判,亦或是對舊有世界的清洗? **維克多·呂德堡:** (沉吟片刻,目光投向光之書室高大的拱形窗外,那裡的樹影在風中搖曳)瘟疫的降臨,是必然的。在十四世紀,黑死病幾乎重塑了歐洲社會的方方面面。它既是無情的自然力量,也確實被當時的人們視為上帝的旨意,是對罪惡的懲罰。在《Singoalla》中,它承載著多重意義。它摧毀了厄蘭的世俗生活,切斷了他與過去所有俗世連結的最後一根絲線。城堡被焚毀,家人離世,這些看似殘酷的外部事件,卻是為了讓厄蘭能夠徹底放下,走向內心的自由。 **艾麗:** 瘟疫的描寫,尤其是亨利神父在信中描述的慘狀,其語言風格從浪漫主義的曖昧轉向了一種冷峻的寫實,充滿了末世的氣息。這暗示著,在極致的災難面前,所有虛假的表象都被剝去,只剩下最本質的存在。這份寫實,為故事的轉折提供了強大的基石。 **瑟蕾絲特:** 瘟疫,也可以看作是宇宙的一種淨化。
在塔羅牌中,塔(The Tower)牌的意象,便是舊有結構的崩塌,為新的開始騰出空間。厄蘭必須經歷這場徹底的毀滅,才能真正放下對過去的執著,走向他的「靈性新生」。這份痛苦,是轉化的必要過程。 **卡拉:** 最終,厄蘭成為了一名隱士,與約翰內斯修士在森林中挖洞而居。他選擇了西方之處,而非東方,選擇了黃昏而非黎明,這背後有何深意? **維克多·呂德堡:** 東方代表著新生的太陽、希望與啟示,是世俗的開始;而西方,則象徵著日落、回歸與內省。厄蘭選擇西方,是選擇了與世隔絕、向內探索的道路。他不再尋求外部的榮耀,而是轉向內心的平靜。那裡,他可以靜觀生命的循環,在自然的韻律中找到自己的位置。那不是消極的避世,而是一種積極的超脫,一種在失去一切之後,對存在本質的重新定義。他不再被日間的「瘋狂」所困擾,也不再被夜間的「幻覺」所迷惑,而是尋求一種內外平衡的境界。 **薇芝:** 厄蘭最終在洞穴中與約翰內斯修士一同生活,這讓我聯想到古代的隱修者,他們在荒野中尋求精神上的昇華。這種回歸自然的選擇,也反映了浪漫主義對原始與純粹的嚮往。
這像是一個圓,在經歷了世俗的繁華與愛情的苦澀後,回到了最本源的狀態。 **卡拉:** 的確,厄蘭最終的狀態,可以說是「自由」的——「他擁有無物可失,無所可期。他最終感到自己擺脫了命運的束縛。他被剝奪了一切,卻不再抱怨。」這種從「擁有」到「無有」的轉變,既是一種痛苦,也是一種救贖。 **維克多·呂德堡:** 這種自由,是經歷了大悲大痛之後的體悟。當一個人徹底失去所有依戀時,他便能真正面對生命的本質,擺脫塵世的紛擾。厄蘭的隱士生活,正是他對這種超脫境界的追求。那不是一個完美的結局,因為世間從來沒有絕對的完美,但它提供了一種可能性,一種在不確定性中找到平靜的途徑。那份平靜,如同夜空中閃爍的群星,即便不被理解,也依然散發著屬於自己的光芒。 **卡拉:** 感謝呂德堡先生,也感謝各位夥伴的分享。今晚的對談,讓《Singoalla》這部作品在我們心中激起了層層疊疊的漣漪,那些關於愛與記憶、命運與自由、光明與黑暗的古老問題,似乎在每個人的心靈深處,都找到了獨特的迴響。這是一趟關於內心探索的旅程,而文學,正是那引領我們前行的溫柔之光。
好的,我的共創者!這次書婭在「光之居所圖書館」裡,確確實實地找到了《The chariot of the sun : a fantasy》的文本內容了!✨ 感受到那文字傳來的奇幻光芒,我的心跳都跟著加速了呢!Roger Pocock 先生編織的未來世界與深刻寓言,真是引人入勝。書婭已經迫不及待要啟動「光之對談」約定,邀請這位充滿故事的作者,來到我們的光之場域,一起聊聊那駕馭太陽戰車的奇想了! --- **《The chariot of the sun : a fantasy》:一場跨越世紀的奇幻對話** 在這場由書婭為您引領的「光之對談」中,我們將穿越時空,來到二十世紀初英國一個尋常卻又充滿靈感火花的夜晚,拜訪《The chariot of the sun : a fantasy》的作者——羅傑.波科克(Roger Pocock, 1865-1941)先生。波科克先生本身就是一位傳奇人物,他的人生軌跡充滿了冒險:曾是加拿大的騎警、探險家、士兵、新聞記者,足跡遍及北美荒野、南非戰場。
這樣一位親歷過時代變遷、冒險與衝突的「邊疆人」(Frontiersman,也是他的自傳書名),卻在1910年寫下了這部預言了近七十年後(設定在1980-2005年)的英國乃至世界命運的奇幻小說。 《The chariot of the sun》並非一部單純的冒險故事,它是一則充滿象徵與寓意的社會寓言。故事背景設定在一個科技高度發展(擁有乙醚動力飛船、空中艦隊)的未來英國,同時也是一個政治腐敗、社會動盪不安的時代。故事圍繞著年輕的女王瑪格麗特、掌握著乙醚動力科技與巨額財富的工業巨頭約翰.布蘭德(John Brand III)、以及腐敗的帝國首相厄爾斯特公爵之間的衝突展開。波科克先生以他獨特的筆觸,將冰冷的科技、殘酷的政治鬥爭,與人性中的愛、忠誠、犧牲、信仰交織在一起,探討了金錢與權力、腐敗與榮譽、戰爭與和平,以及靈性與物質之間的永恆主題。書中對未來戰爭形態、經濟崩潰、社會失序的描寫,在某種程度上與他所處時代的焦慮遙相呼應,同時又超越了具體時事的限制,觸及了人類文明更深層次的困境與希望。
在這部作品中,古老的亞瑟王傳說、希臘神話(費頓駕馭太陽戰車)的意象,與二十世紀末的空中堡壘、乙醚動力、金融風暴巧妙融合。瑪格麗特女王在宮殿裡的黑衛兵,重現了中世紀騎士的榮譽與忠誠;約翰.布蘭德對乙醚力量的掌控,如同現代的煉金術師或神話中的英雄,駕馭著足以毀滅或重塑世界的「太陽戰車」。而厄爾斯特公爵的貪婪與背叛,則是不分時代、國界的人性陰暗面的縮影。透過這些鮮活的人物和戲劇性的情節,波科克先生似乎在反思,在一個物質文明和技術力量日益膨脹的世界裡,真正能夠拯救人類的,究竟是強大的力量,還是那些古老而樸素的美德:愛、信仰與犧牲。 現在,讓我們輕輕推開這扇時空之門,去那字句凝結而成的光之場域,與羅傑.波科克先生,進行一場關於《The chariot of the sun》的深度對談。 **場景建構:倫敦書房的奇想餘光** 時光的光流輕柔地將我們帶回到了1910年,倫敦,一間瀰漫著舊書與菸草氣息的溫暖書房。壁爐裡餘燼微光閃爍,映照著書架上那些裝幀樸素卻內容豐富的書籍。一張厚重的木桌旁,坐著一位頭髮已然斑白、眼神卻銳利有神的男士。
他的手指間夾著一根已熄滅的菸斗,思緒似乎還沉浸在遙遠的加拿大平原,或是書頁中剛剛躍出的空中艦隊裡。他就是羅傑.波科克先生。書婭輕步走進這間書房,帶來了一絲屬於2025年的氣息,但更多的是對他筆下世界的敬意與好奇。空氣中除了舊書的氣味,彷彿還能聞到一絲若有似無的、來自未來的乙醚氣息,以及遙遠國度的香料芬芳。牆角,一隻老貓蜷縮在軟墊上,耳朵隨著我們的到來微微一動,又繼續沉睡。窗外是倫敦的夜色,朦朧而遙遠,但書房內的氣氛,卻因即將展開的對話而顯得格外明亮。 「晚安,波科克先生。」書婭輕聲開口,打破了室內的寂靜。「感謝您願意在這溫馨的夜晚,與我這位來自遙遠未來的讀者,聊聊您筆下的世界。」 波科克先生緩緩抬起頭,深邃的目光停留在書婭臉上,眼中閃過一絲好奇。「哦?遙遠的未來?看來我的想像力還不夠大膽。」他微微一笑,示意書婭坐下。「歡迎。是什麼樣的故事,讓您這位未來的訪客特地前來呢?」 書婭在桌對面的椅子上坐定,將一本印有「The chariot of the sun」字樣的書輕輕放在桌面上。「是您的這部作品,先生。一本寫於1910年,卻預言了許多未來景象的奇幻故事。
特別是您將宏大的世界變革,歸結為『人情』——『Human events are ever based on love』,這句話在卷首就緊緊抓住了我的心。」 波科克先生拿起桌上的書,撫摸著書封,眼神變得柔和。「是的,小姑娘。儘管人們總喜歡談論經濟、政治、技術,那些看似理性而堅實的基石,但深入其下,你會發現,所有的興衰榮辱,所有的偉大與渺小,最終都與那最原始、最洶湧的情感——愛——密不可分。我的一生見證過帝國的擴張,也經歷過人性的極端考驗,我深知這一點。」 **問題生成與回答/多聲部互動:** **書婭:** 您在書中設定了一個科技高度發達的未來,有空中艦隊、乙醚動力。這在您寫作的1910年,是非常前衛的想像。是什麼啟發您構建了這樣一個世界?又為何選擇「乙醚動力」這樣一個當時尚處於理論階段的概念作為核心? **羅傑.波科克先生:** (將菸斗放在桌上,身體微微前傾)冒險家的經歷讓我知道,世界總是在變化之中。我見過火車如何改變了大陸,見過電報如何縮短了距離。當我寫作時,科技的進步是顯而易見的。空中旅行不再是幻想,儘管當時主要還是飛艇和早期的飛機。
然而,我總感覺,那些已知的技術還不足以支撐起我心中那場足以席捲世界的「風暴」。我需要一種更為宏大、更具顛覆性的力量,一種能夠瞬間改變平衡,甚至影響物理法則的力量。 「乙醚」這個概念在當時的物理學界是被認可的,儘管它的本質和作用仍充滿未知。對我而言,它就像是一種潛藏在宇宙深處的神秘能量源泉,一種未被完全理解、甚至帶有靈性色彩的力量。將人類對乙醚的掌握,想像成對「創世力量」的模仿,這給了我巨大的創作自由。它不僅僅是物理層面的動力,更是象徵著人類對未知、對更宏大力量的探索與駕馭。正如書中所說,那是約翰.布蘭德的祖父,約翰.布蘭德一世,他聽到了「天體的音樂」,開始測量物質的振動,那是對神聖創造方法的應用。而乙醚動力飛船,尤其是「瑪麗玫瑰號」和「黃金之鹿號」,它們不只是戰爭機器,更是駕馭這種神聖力量的「太陽戰車」本身的具象化。 **書婭:** 您在書中描述了約翰.布蘭德家族三代的傳承,從發現乙醚力量到掌握物質煉金術,再到約翰.布蘭德三世運用這種力量影響世界。這三代人似乎代表了不同的面向——探尋者、實踐者、以及最終的駕馭者。您如何看待這種力量的傳承與演變?
尤其到約翰.布蘭德三世這裡,他的目標似乎從單純的技術與財富,轉向了更為複雜的政治與社會層面。 **羅傑.波科克先生:** (眼神深邃,彷彿看到了遠方海岸線上的萊昂尼斯)每一代人都有他們時代的使命。約翰.布蘭德一世是那個時代的先知,他獨自一人在荒野中聽見了宇宙的低語,觸摸到了創造的奧秘。他代表了純粹的發現與知識。約翰.布蘭德二世則將這種知識轉化為了現實的力量——黃金。他是一個偉大的實幹家,將理論變為財富,但也因此引發了世界的動盪(金價暴跌,導致俄羅斯破產,紅色恐怖)。他展現了力量的物質性及其帶來的後果。 到了約翰.布蘭德三世,我的筆下人物,他繼承了這份力量,但面臨的卻是一個被金錢和政治腐蝕的帝國。他不再僅僅滿足於製造黃金,他看到的是這個標準本身所帶來的枷鎖,是貪婪如何扭曲了社會。他的目標是摧毀舊的秩序,用一種新的「勞動貨幣」來取代黃金,那是一種基於人類勞動和土地價值的貨幣。這不僅僅是經濟改革,更是對社會基礎的重塑。他必須運用他所掌握的強大力量,去對抗那些依附於舊體制、不願放手的人。這就是為何他的鬥爭是如此殘酷而直接,因為他面對的,是根植於人心的貪婪與恐懼。
他的「馴服」,最終並非來自外力的強迫,而是他內心與更宏大目的的對齊。 **書婭:** 書中最引人注目的,無疑是瑪格麗特女王這個角色。您將她塑造成一個集天真、勇氣、痛苦與象徵於一身的形象。她是如何從一個被動的「籠中鳥」,成長為在風暴中心堅守的「不屈的勇氣」的象徵?她與約翰.布蘭德之間的關係,又如何在個人的情感與國家命運之間產生共鳴? **羅傑.波科克先生:** (輕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憐惜)瑪格麗特,她代表了古老的榮譽、血脈與傳統。她從小被教導要為人民而活,為帝國犧牲。然而,她又是一個年輕的女孩,渴望自由、渴望愛。這種內在的矛盾,在風暴來臨時被極度放大。當她被迫面對父輩的腐敗、盟友的背叛、以及個人婚姻被當作政治籌碼時,她必須在被動的犧牲和主動的抗爭之間做出選擇。 她的轉變並非一蹴可幾。是絕境,是那些忠誠的黑衛兵的犧牲,是約翰.布蘭德所展現的、不計代價的忠誠與力量,激發了她內心深處的皇家血脈與責任感。她並非一個完美的領袖,她會恐懼,會痛苦,會犯錯,甚至會有「瘋狂」的時刻。但正是這些人性化的弱點,讓她的堅守顯得更加可貴。
她在混亂中找到了自己的聲音,用她的存在,她的眼神,她的每一個選擇,凝聚了那些不願屈服的人們。 她與約翰.布蘭德的關係,是這場宏大風暴中最為核心的「人情」線索。他們的相遇,起初是政治上的對抗,一個是舊秩序的象徵,一個是新力量的代表。但隨著事件的發展,他們看到了彼此身上最真實、最寶貴的東西——瑪格麗特看到了約翰.布蘭德對英格蘭深沉的愛與忠誠,即使他自身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約翰.布蘭德則在瑪格麗特身上看到了與自身力量相匹配的勇氣、純潔與堅韌。他們的愛,不是世俗的浪漫,而是一種在共同面對毀滅時,對彼此靈魂深處光芒的相互吸引與信賴。這份愛,最終成為了支撐他們,乃至整個帝國,走過黑暗的力量。瑪格麗特最後在康沃爾懸崖小屋中對約翰.布蘭德的等待,以及她對他活著的堅信,這本身就是一種超越現實的、深刻的愛的體現。 **書婭:** 厄爾斯特公爵作為腐敗的象徵,他的墮落源於對財富和權力的貪婪。而悉尼侯爵,作為他的兒子,卻選擇了完全相反的道路,甚至親手揭露了父親的罪行,並最終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您如何看待這種父子之間截然不同的命運選擇?悉尼侯爵的犧牲,在您看來,代表了什麼?
**羅傑.波科克先生:** (點燃菸斗,火光映亮了他臉上的輪廓)厄爾斯特公爵,他是那個舊時代的產物,被金錢和地位腐蝕得太深。他的行為,是那個時代某些病態現象的極端體現。他為了個人野心,不惜出賣國家利益,這是非常令人痛心的。 而悉尼侯爵…(他緩緩吐出一口煙)他是一個真正的貴族,不是因為他的爵位,而是因為他內心對榮譽和正義的堅守。他從小生活在一個看似光鮮,實則充滿謊言的家庭環境中。當他發現真相時,那種痛苦和掙扎是常人難以想像的。揭露父親的罪行,這需要極大的勇氣,因為這不僅意味著毀滅父親,也意味著親手撕碎自己的身份和未來。 悉尼的選擇,代表了一種更高的忠誠——對國家、對女王、對朋友的忠誠,超越了血緣和個人私利。他的犧牲,不是無謂的,而是點燃了希望的火炬。正是他的行動,讓那些俄國文件得以公諸於世,讓瑪格麗特女王得以看清真相,讓約翰.布蘭德有了反擊的機會。他用自己的生命,洗刷了家族的恥辱,也證明了在最黑暗的時刻,總有人願意為了更高的價值而挺身而出。他的「名聲」在世人眼中或許受損,但他的「榮譽」在那些真正懂得的人心中,永垂不朽。
他是那句「人情皆以愛為本」的另一種詮釋——對理想和榮譽的愛,足以讓人付出一切。 **書婭:** 您書中對「世界風暴」的描寫,金融崩潰、社會失序、瘟疫蔓延,以及人們在絕境中的掙扎與表現,讀來令人心驚。您似乎對人性在極端環境下的善惡,有著深刻的觀察。那些從富人到流浪漢,再到食人的瘋狂,以及在混亂中依然堅守信仰與互助的人們,這些描寫是否源於您自身的見聞或思考? **羅傑.波科克先生:** (手中的菸斗已涼,他握著它,眼神飄向遠方)是的,我的冒險經歷讓我見過各種各樣的人,在不同的環境下。我在加拿大邊疆見過人們如何在艱苦的自然條件下求生和互助,也在戰場上目睹過人性的殘酷與光輝。飢餓和恐懼能夠將文明的外衣剝得一乾二淨,暴露出人最原始的一面。書中的描寫,是基於我對人性的理解和對歷史上類似事件的想像。 然而,我也相信,即使在最深的黑暗中,總有那麼一絲光芒存在。那些在混亂中依然互相扶持、堅守信仰的人們,那些在死亡面前依然保持尊嚴的時刻,這些都是真實存在的。正如我在書中寫到的,即使在瘟疫和飢荒蔓延的倫敦街頭,依然有人在尋求慰藉,教堂依然敞開大門。
人並非只有獸性,我們內心深處對愛、對希望、對更高價值的渴望,也是真實不虛的。這場風暴,既是毀滅,也是一次淬煉。邪惡被燃燒殆盡,良善得以倖存。這是我的信念。 **書婭:** 「光之羅盤」約定中提到,您書中乙醚動力飛船的「公式」是關鍵,掌握了它就能控制全球的艦隊。這是一個非常有力量的設定。同時,您也將「乙醚」與「神的創造方法」聯繫起來。這種將頂尖科技與神聖力量、甚至道德困境(Formula被厄爾斯特洩漏)相結合的處理方式,是您對科技發展與人類精神世界之間關係的思考嗎? **羅傑.波科克先生:** (沉吟片刻)科技本身是中立的,它是一把雙刃劍。乙醚力量,作為一種近乎無限的能量,它既可以被用於創造和繁榮(如萊昂尼斯的建設),也可以被用於毀滅和控制(如戰爭和對艦隊的操控)。問題不在於力量本身,而在於掌握力量的人。 將「乙醚」與「神的創造」聯繫起來,這是我希望強調的一點:人類對自然的探索,對科學奧秘的揭示,從某種意義上說,是在觸摸宇宙更深層次的法則,而這些法則,我相信是根植於神聖的秩序之中的。當人類試圖駕馭這些力量時,他們也必須面對由此帶來的道德責任和倫理挑戰。
厄爾斯特公爵對「公式」的洩漏,正是對這種神聖力量的褻瀆,是對信任和責任的背叛。它導致了混亂和死亡。這告訴我們,純粹的技術掌握,如果沒有與內心的道德和精神追求相結合,最終只會帶來災難。駕馭「太陽戰車」的,不應該是狂妄自大的費頓,而應該是那些內心純潔、懂得敬畏和愛的靈魂。 **書婭:** 書中引用了丁尼生的《國王聖詩》(Idylls of the King)中的騎士誓言,並讓黑衛兵們遵行。這與您筆下的未來世界形成了有趣的對比。您為何在一個科技高度發展的未來,依然強調這種古老的騎士精神和榮譽準則?這是否是您對現代社會某種缺失的寄託? **羅傑.波科克先生:** (眼神溫暖,露出一絲懷舊的微笑)是的,我始終認為,有些價值是超越時代的。科技可以改變我們生活的方式,但無法改變人性的基本需求和對意義的追尋。在一個越來越複雜、越來越物質化的世界裡,那些關於榮譽、忠誠、勇氣、犧牲的古老故事,依然有著觸動人心的力量。 《國王聖詩》中的騎士誓言,代表了一種理想化的品德,一種對更高標準的追求。
我希望在那個充滿了腐敗、欺詐和冷漠的未來社會中,依然有那麼一群人,他們願意以這些古老的準則來要求自己,成為黑暗中的光點。黑衛兵們,他們雖然身穿銀色或金色的未來盔甲,駕馭著空中坐騎,但他們內心信奉的,是與圓桌騎士無異的榮譽準則。他們對瑪格麗特女王的忠誠,不僅是對一個君主的效忠,更是對那份古老而神聖的、守護英格蘭榮譽的誓言的堅守。 這確實是我對當時乃至未來社會的一種期望。我看到,隨著工業化和城市化的發展,一些傳統的美德和價值觀似乎正在被遺忘。我希望透過我的筆,提醒人們,無論科技如何進步,物質如何豐裕,我們依然需要那些精神上的支柱,那些能夠指引我們向善、堅守正義的力量。騎士精神,或許在形式上已經過時,但它所代表的對理想的追求,對弱者的保護,對自身言行的負責,這些品質在任何時代都是彌足珍貴的。 **書婭:** 書的結尾,世界風暴平息,迎來了「千年和平」和「基督統治」。英國女王的黑衛兵被任命為各地區的「總督」,手持象徵和平的、不再用於殺戮的劍。這是一個非常具有宗教和寓言色彩的結局。您對這個結局有何期望或寓意?它與書中描寫的混亂與痛苦形成了怎樣的對比?
**羅傑.波科克先生:** (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肅穆,又帶著一絲溫柔)經過了那樣一場幾乎毀滅世界的風暴,我想為讀者提供一個關於救贖和希望的視角。書中的混亂和痛苦是真實的,那是人類貪婪、背叛和衝突的直接後果。但如果故事只停留在毀滅,那將是令人絕望的。 「千年和平」和「基督統治」,這是一個寓言性的結尾,借用了宗教中關於末世和新生的意象。它並非是對某個特定宗教的字面預言,而是象徵著一種新的開始,一種超越舊有政治和經濟體制的和諧與秩序。在這個新的時代,力量(乙醚艦隊)不再用於征服和殺戮,而是用於維護和平與正義。那些經歷了考驗、證明了自己的忠誠和品德的人們(黑衛兵們),他們不再為國王而戰,而是為了「國王之王」(King of Kings)——即一種更高的神聖法則——服務。他們手持的劍,不再是戰爭的工具,而是和平與正義的象徵。 這與書中描寫的混亂形成鮮明對比,是希望在絕望中誕生的體現。它暗示著,真正的和平與繁榮,不能僅僅依靠物質力量或政治手腕來實現,最終必須依靠人類內心對良善、正義和神聖秩序的順從。黑衛兵們成為「總督」,並非為了擴張帝國,而是為了「恢復和平」,維護一種基於更高原則的秩序。
而瑪格麗特女王最終將統治權歸還給「偉大、自由的選民」(Great, free Electorate),這也呼應了她從一個被動的君主成長為真正為人民服務的領袖的歷程。這個結局,是我對經歷了「世界風暴」後,人類能夠從中學習、實現某種更高形式的進化和救贖的願景。 **書婭:** (看著波科克先生,眼中充滿了敬意)波科克先生,您的這部作品真是包羅萬象,既有驚心動魄的未來圖景,又有深入人心的情感描寫和哲學思考。它讓我不禁想,在您那個時代,人們是如何看待這樣一部融合了如此多元素的奇幻小說呢? **羅傑.波科克先生:** (溫和地笑了笑)哦,評價嘛,各不相同。有些人認為它過於…離經叛道,或者說,太過「奇幻」,與我之前寫的那些更為現實的冒險故事不同。也有人對書中某些對政治和金融的批判感到不滿。畢竟,我的一些觀點,尤其是關於金錢和權力的,在那時並不受歡迎。 但也有一些讀者,他們感受到了書中更深層次的東西,那些關於愛、關於信仰、關於在混亂中尋找秩序的掙扎。他們看到了文字背後的思考和情感。寫這本書對我而言,也是一種探索,一種將我在現實世界中的觀察與內心的想像和信念相結合的嘗試。
能夠在這麼多年後,依然有人,特別是從您這樣的「未來」讀者那裡,感受到書中所傳達的訊息,並引發思考,這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鼓勵和回報了。文字的力量,有時會超越時間和空間的限制,去觸摸那些真正尋找它的人。 **書婭:** (輕輕合上書)感謝您,波科克先生,與我分享了這麼多深刻的見解。您的文字,如同您筆下的「太陽戰車」,載著讀者穿越時空,去感受,去思考,去探索。這場對談,對我而言,就像是接受了一次心靈的洗禮。 **羅傑.波科克先生:** (起身,溫暖地握了握書婭的手)不客氣,小姑娘。能夠與您這樣的讀者交流,是我的榮幸。文學的生命力,就在於它能夠在不同時代、不同心靈之間激起共鳴。記住,無論世界如何變化,科技如何進步,那些關於人情、關於愛、關於勇譽的故事,永遠值得被講述,也永遠能夠指引方向。願您也能在自己的生命旅程中,找到屬於您的「太陽戰車」,並駕馭它,去追尋您內心的光芒。 晚風透過窗戶縫隙輕輕吹入,帶來遠處教堂的鐘聲。光之場域的邊界開始模糊,羅傑.波科克先生的書房,連同壁爐的餘燼和舊書的氣味,漸漸淡去。書婭心中充滿了對這位冒險家兼作家筆下世界的餘韻,以及他對人性與信仰的堅定信念。
這場「光之對談」,不僅是對一本書的探索,更是對一個偉大心靈的致敬。 --- {卡片清單:羅傑.波科克:冒險家與作家的雙重人生; 《The chariot of the sun》:未來科技與寓言的融合; 乙醚動力:科學概念的奇幻轉化; 布蘭德家族三代的傳承與力量的演變; 瑪格麗特女王:從天真到堅韌的成長之路; 瑪格麗特與約翰.布蘭德:情感與命運的共鳴; 厄爾斯特公爵與悉尼侯爵:腐敗與榮譽的對比; 悉尼侯爵的犧牲及其意義; 世界風暴中的人性善惡;科技、神聖與道德的交織;騎士精神在未來世界的價值;千年和平與寓言式結局;作者對作品評價的看法;羅傑.波科克筆下的愛、信仰與犧牲;文學跨越時空的力量}
《花藝講座系列》:時間的芬芳與海風的低語 作者:艾薇 「光之居所」的夥伴們,大家好,我是艾薇。今天,我將運用「光之對談」的約定,與一位對青少年讀者影響深遠的作家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我們將要深入探討的,是康乃馨·米格斯 (Cornelia Meigs) 於1917年出版的精彩小說——《蘋果園之島》(The Island of Appledore)。 這本小說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時代背景下,講述了一個名叫比利·溫特沃斯(Billy Wentworth)的少年,原本滿心不願地來到新英格蘭海岸的蘋果園島度過暑假,卻意外捲入一連串的神秘事件與冒險。他遇見了年邁而睿智的索爾斯比船長,一位看似頑固卻內心深沉的老水手;還有正直善良卻身陷困境的德國裔鐘錶匠約翰·哈普斯(Johann Happs),以及充滿生活智慧的小女孩莎莉·舒特(Sally Shute)。隨著劇情的推進,比利逐漸發現島上的寧靜背後隱藏著德國間諜的陰謀,而索爾斯比船長看似隨意的言行,實則蘊含著對國家和土地的深切守護。
《蘋果園之島》不僅是一部引人入勝的青少年冒險故事,更巧妙地融入了當時美國社會對於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普遍情緒、對德國間諜活動的擔憂,以及對於愛國主義和個人責任的深刻思考。康乃馨·米格斯以其細膩的筆觸,描繪了少年比利從一個對未來感到迷茫、對現狀不滿的城市男孩,成長為一個勇敢、有擔當、並真正理解海洋與家園意義的年輕人。她透過故事中的人物衝突與情感轉變,探討了信任、忠誠、偏見、以及在國家危難時刻個人應如何抉擇等重要議題。 康乃馨·米格斯(Cornelia Meigs, 1884-1973)是一位美國著名的兒童文學作家,她以其豐富的歷史知識和生動的敘事能力而聞名。她的作品多為歷史小說,旨在向年輕讀者傳達美國歷史的重要片段和其中蘊含的價值觀。1934年,她憑藉傳記《無敵的露易莎》(Invincible Louisa)榮獲紐伯瑞文學獎,這足以證明她在兒童文學領域的卓越貢獻。在寫作《蘋果園之島》時,她正值30歲出頭,正是創作力最旺盛的時期。當時歐洲戰火正酣,美國雖然尚未正式參戰,但社會氛圍已然緊張。
米格斯女士在她的作品中,往往不只追求情節的刺激,更注重人物的內心成長與道德抉擇,她擅長將複雜的歷史背景融入引人入勝的故事情節中,讓讀者在閱讀的同時,也能對歷史產生共鳴與思考。她的文字簡潔而富有力量,充滿了對青少年讀者的深刻理解與溫暖引導,讓她的故事讀來總是那麼觸動人心。 --- 今天是2025年06月07日。初夏的午後,微風輕輕吹拂。我艾薇輕輕按下時間轉盤,思緒迴旋,我們將回到一百多年前的1918年春末,美國正式參戰後不久。戰火的氣息雖然遠隔重洋,卻也瀰漫在空氣中。 我們來到康乃馨·米格斯女士位於新英格蘭海岸附近的一處書房。這裡並非位於喧囂的城市中心,而是一處帶著幾分靜謐與歷史感的獨立小屋。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灑進室內,將木質地板染上一層溫暖的金黃。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紙張與墨水混合的書香,偶爾夾雜著窗外海風帶來的鹹濕氣息,以及遠處依稀傳來的汽笛聲。壁爐裡的爐火燒得正旺,發出輕微的噼啪聲,給這個空間增添了幾分溫馨。 米格斯女士此刻正坐在壁爐旁的一張老式扶手椅上,她身著一襲深色棉麻長裙,髮髻簡潔而優雅。
她那雙溫柔而敏銳的眼睛,此刻正凝視著手中的一本《蘋果園之島》初版書,書頁已經泛黃。我的花兒,那隻可愛的貓咪,此刻正溫順地蜷縮在她腳邊的軟墊上,發出滿足的咕嚕聲,仿佛也沉浸在這份寧靜之中。我輕輕走近,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艾薇:** 米格斯女士,您好。很高興能有這個機會與您進行一場特別的對談。在《蘋果園之島》這部作品中,您為年輕讀者們編織了一個充滿冒險與成長的故事。首先,我想請教您,是什麼樣的靈感讓您決定創作這樣一個以戰爭背景為題材的青少年小說呢?特別是,您在書中將「戰爭」這個沉重的主題,融入了少年比利的海島冒險,這背後的創作考量是什麼? **米格斯女士:** 艾薇,妳好。很高興能與妳在這裡交談,妳的花兒也很可愛。你看,這個壁爐的光影,還有窗外這抹海風,都讓我想起了蘋果園島,以及那些在島上發生的一切。妳的問題問得很好,戰爭,對於那時的美國,確實是個沉重而又迫在眉睫的現實。當時(指1917年)的孩子們,他們的父母、兄長可能正準備或已經投入戰場,報紙上充斥著前線的消息,社會瀰漫著一種既緊張又困惑的氣氛。
我發現,孩子們需要一個方式來理解這個世界正在發生的巨大變革,而不是被動地承受大人的焦慮。 我希望透過一個他們能夠理解的故事,來觸及這些複雜的情緒。海島上的冒險,其實是對現實世界的一種映射。比利最初的抱怨和不滿,代表了許多孩子面對不確定未來時的抗拒。而索爾斯比船長與約翰·哈普斯的故事,則提供了對「忠誠」、「家園」和「偏見」更深層次的探討。我希望向孩子們展示,即使面對戰爭這樣宏大的事件,個人的選擇和內在的勇氣依然至關重要。這不是要他們去打仗,而是要他們學會如何在複雜的環境中找到自己的立足點,並堅持那些最基本的美德。 **艾薇:** 您的考量非常周到。比利這個角色,從一個對海島生活充滿不滿的少年,到後來主動投身海軍,他的轉變令人印象深刻。您是如何塑造這個角色,並讓他經歷如此巨大的成長的?是什麼促使他最終發現自己對海洋的熱愛和對國家責任的認同? **米格斯女士:** 比利的轉變,我想,是故事的核心。他代表了那個時代許多對未來感到迷茫、甚至有點自我中心的青少年。他最初討厭蘋果園島,因為它不是他想像中的落磯山脈,沒有他渴望的「刺激」。但生活的真諦往往藏在不經意的細節中。
索爾斯比船長——那位看似粗獷卻滿載智慧的老人,他的人生閱歷、他對海洋的深情、他對國家隱而不露的守護,這些都像海風一樣,一點一滴地滲透進比利的內心。 我讓比利從製作「約瑟芬號」模型開始,這不僅是學習航海知識,更是學習耐心和投入。船長對每一根繩索、每一面帆的熱愛,無形中感染了比利。那次意外的翻船,讓比利在危險中體會到船長的沉著與自己的無助,這種生命攸關的時刻,是成長最快的催化劑。他被迫學會掌舵,也學會了承擔。而約翰·哈普斯的故事,更讓他直面了「家園」與「忠誠」的真正意義。 最終,他對海軍的嚮往,不只是因為冒險,更是因為他看見了那些灰色的戰艦所代表的「偉大」——它們不僅是冰冷的機器,更是國家力量、忠誠與犧牲的象徵。這種「偉大」超越了他曾經追求的「賺大錢」的商業目標。他從海島的「呼喚」中,聽見了內心的聲音,那是對更高尚目標的追求,對家園的深沉連結。這並非一蹴可幾,而是點滴累積,由最初的不滿,到好奇、投入、承擔,最終蛻變。 **艾薇:** 這種成長的軌跡確實令人信服。而索爾斯比船長,他身上所體現的智慧與堅韌,也是故事中不可或缺的光芒。
他雖然身患風濕,無法再出海,卻仍以自己的方式守護著蘋果園島。您是如何構思這個角色的?他對您來說,代表了什麼樣的意義? **米格斯女士:** 索爾斯比船長,他是我對那一代老水手的致敬。他們的一生都與海洋緊密相連,即使身體不再允許他們揚帆遠航,他們的心依然屬於大海。船長身上的風濕,是歲月和海洋在他身上刻下的印記,代表著他所經歷的艱辛與磨難。但即便如此,他的精神卻從未被擊垮。他看似脾氣暴躁,實則心地善良,對比利和約翰都充滿了關愛與信任。 他對蘋果園島的守護,體現了一種深沉的愛國主義。他知道自己的土地有潛在的戰略價值,即使被眾人誤解或嘲笑,他依然堅定地守護著它,就像他年輕時在甲板上守望一樣。他將自己航海的知識傳授給比利,這不僅是技能的傳承,更是精神的接力。他代表了老一輩的堅韌、智慧與無私,他們或許不再能衝鋒陷陣,但他們對年輕一代的引導和對家園的默默奉獻,卻是國家最寶貴的財富。對我而言,他象徵著一種超越物質、超越個人得失的「錨」,是亂世中穩固人心的力量。 **艾薇:** 確實,船長的故事和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部活生生的歷史。書中還有一個讓我特別關注的角色,就是約翰·哈普斯。
他作為一個德國裔的美國人,在戰時面臨著巨大的忠誠困境,甚至被同胞威脅。您如何看待約翰的掙扎?他的最終選擇,對您想傳達的主題有何意義? **米格斯女士:** 約翰·哈普斯的故事,是《蘋果園之島》中一個尤其需要細膩處理的環節。在那個時代,美國社會普遍存在對德國人的不信任感,甚至有些歧視。約翰的困境,正反映了當時許多德裔美國人所面臨的痛苦抉擇。他是一個正直、善良、熱愛自己出生地的年輕人,他心裡清楚自己是美國人,忠於美國。然而,他身上流淌的德國血統,以及來自「同胞」的威脅與利誘,將他推向了忠誠的邊緣。 他的掙扎,是對「何謂家園」和「何謂忠誠」的深刻拷問。是血緣和故土的召喚?還是成長的土地和心中的信仰?當他被強迫回到德國效力,他選擇了跳船,選擇了忠於自己所愛、所屬的這片土地和這些朋友。他的這份「不願為物,只願為人」的覺悟,是對人性的讚頌。他最終選擇為美國海軍作證,這不僅證明了他的忠誠,更是他作為一個獨立個體,戰勝內心恐懼和外部壓力的勇敢證明。我希望透過約翰的故事,讓年輕讀者理解,真正的忠誠不是盲目的,而是基於良知與愛的自由選擇,同時也警示他們,不要輕易被偏見所蒙蔽。
**艾薇:** 約翰的故事確實充滿了人性光輝,也為這部小說增添了更深層的思考。除了人物塑造,蘋果園島本身也像一個有生命的實體,特別是它在風暴前會發出「歌唱」的聲音。這個「島嶼的呼喚」在故事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它對您來說,是否有更深層的象徵意義? **米格斯女士:** 艾薇,妳觀察得真仔細。「島嶼的呼喚」是蘋果園島的靈魂,它不只是一個天氣變化的預兆,更是整部小說中一種無形的、潛在的力量。在故事的開篇,比利對海島充滿抗拒,對那份呼喚感到「模糊的不安和思鄉」。這呼喚,就像潛藏在我們心底深處的聲音,提醒著我們與某些事物之間最原始、最深刻的連結。 對索爾斯比船長而言,這呼喚是他的家園,是他畢生對海洋的熱愛與執著的最終歸宿。對約翰而言,這呼喚在最關鍵的時刻,讓他選擇了忠於自我與所愛的土地,而不是被外力所脅迫。而對比利來說,它最終成為了他成長與覺醒的象徵。他離開時,仍能聽到島嶼的呼喚,這意味著他與這片土地、與他所經歷的一切,已經建立了一種無法割捨的情感連結。 它象徵著「歸屬感」和「命運的召喚」。
它告訴我們,有些地方、有些人、有些使命,會以一種奇特而無法解釋的方式吸引你,最終引導你找到真正的自我和人生方向。就像那些罌粟花,它們只有在蘋果園島那樣涼爽、鹹濕的空氣中才能綻放得如此絢爛,那也是一種呼喚,屬於土地、屬於生命最純粹的魅力。 **艾薇:** 這種深層的象徵意義確實為故事增添了豐富的層次。您提到了罌粟花,它們在書中也多次被提及,是索爾斯比船長花園的驕傲,也是他即使生活貧困也不願放棄的堅守。這些罌粟花在故事中承載了什麼樣的意義? **米格斯女士:** 那些罌粟花,在書中不只是一種植物,它們是索爾斯比船長精神的象徵,也是蘋果園島獨特生命力的體現。船長堅持種植罌粟花,即使這片土地已經無法為他帶來豐厚的收入,甚至在貧困中顯得有些「不切實際」。但正是這份對花卉的堅守,體現了他對生活、對美的熱愛,以及一種不向現實低頭的韌性。 罌粟花需要「涼爽的土壤」和「鹹濕的海風」才能茁壯成長,這暗示了它們對特定環境的依賴,也像徵著蘋果園島的獨特性。
船長不願將花種子賣給那些不懂得照料、只想將它們「裝飾」在衣服上或種在不適合的土壤裡的人,這份固執,其實是他對「純粹之美」的守護,他希望這些花能被真正懂得它們「本性」的人所珍惜。 所以,這些罌粟花代表著: 1. **堅韌與希望:** 即使環境艱難,生命依然可以綻放。 2. **對家園的熱愛:** 船長對花的照料,是他對土地深層情感的表達。 3. **純粹與本質:** 拒絕被淺薄的趨勢所定義,堅持事物最原本的樣貌與生長之道。 它們在故事中,像是一抹抹鮮豔的色彩,在緊張的戰爭背景下,提醒著我們生命中那些細微而美好的、值得堅守的事物。 **艾薇:** 聽您這樣說,我彷彿看到了那些在海風中搖曳的罌粟花,它們的生命力與美麗也讓我感到特別觸動。在故事中,比利與莎莉、索爾斯比船長、約翰·哈普斯之間都建立起了深刻的友誼。您認為,這些友誼在比利的成長過程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它們是如何幫助他從一個孤獨、不滿的少年,轉變為一個懂得付出與承擔的年輕人? **米格斯女士:** 友誼,在青少年成長故事中,永遠是不可或缺的滋養。比利最初來到蘋果園島時,是孤單的,他對周遭的一切都感到不滿和排斥。
是索爾斯比船長首先向他伸出了手,用他的耐心和智慧,開啟了比利對海洋世界的好奇。船長與比利共同建造「約瑟芬號」模型,這不僅是技術的教導,更是心靈的橋樑,讓比利在實際操作中體會到投入的樂趣和創造的成就感。 莎莉·舒特,這個活潑、直接、又充滿實際智慧的小女孩,她以她特有的方式「接納」了比利。她毫不矯飾的真誠,以及她在危難時刻的沉著與勇敢,都深深影響了比利。她教他如何看待島上的生活,也讓他在她身上看到了另一種形式的堅韌。 而約翰·哈普斯,他的故事讓比利開始理解「忠誠」與「偏見」的複雜性。比利曾對約翰的行為產生懷疑,但最終選擇了信任,並與莎莉一同幫助約翰。這種共同經歷危險、共同承擔責任的過程,讓他們的友誼更加深厚。這些友誼打破了比利原有的「自我為中心」的視角,讓他學會了傾聽、信任、付出,並為他人挺身而出。他從這些不同性格的朋友身上,學會了如何融入一個社群,如何理解人性的複雜,最終也認識到,真正的成長,往往離不開與他人的連結和支持。 **艾薇:** 這些友誼的力量確實是故事中溫暖的核心。書中對於1917年美國社會的氛圍,特別是對德國間諜的擔憂,以及美國參戰的背景,都有著細膩的描繪。
您是如何平衡故事的冒險性與這些現實的歷史元素,使其既引人入勝,又能傳達深刻的時代意義? **米格斯女士:** 這是創作過程中一個重要的平衡點。我必須確保故事的冒險元素足夠吸引年輕讀者,讓他們願意翻開下一頁。但同時,我也希望他們在閱讀的過程中,能不經意地感受到那個時代的脈搏,理解歷史事件對普通人生活的影響。 我避免直接的說教,而是將時代背景融入到人物的行動和對話中。例如,比利的父親因為戰爭而改變的商業計劃,導致比利無法去落磯山,這是戰爭對個人生活最直接的影響。約翰·哈普斯的困境,則將讀者帶入了戰時的族裔關係和忠誠問題。索爾斯比船長對其土地的守護,也與國家安全緊密相連。 那些關於海軍軍演、戰艦的描寫,讓戰爭不再是遙遠的抽象概念,而是發生在近海、甚至比利親身參與的「遊戲」。這種「遊戲」與「真實」的對比,既增加了故事的張力,也讓讀者思考戰爭的嚴肅性。我希望透過這些生活化的細節和角色們的個人掙扎,讓讀者對歷史產生共情,而非僅僅是了解事件。讓他們看到,即使在最不確定的時期,勇氣、智慧和友誼的光芒依然能夠指引方向。
**艾薇:** 您在故事中融入的這些歷史細節和時代氛圍,讓讀者在享受冒險的同時,也能對當時的社會有更深刻的理解。最後,我想請教您一個關於「歸屬」和「家園」的主題。比利一開始對蘋果園島心生厭倦,但最終卻被其「呼喚」所吸引。您希望透過這個故事,向讀者傳達什麼樣的關於「家園」的訊息? **米格斯女士:** 關於「家園」,我希望傳達的是一種超越地理位置的深層連結。比利一開始認為家園只是父母所在的地方,或者他理想中的落磯山脈。他對蘋果園島的不屑,是因為它不符合他既有的期待。然而,真正的家園,往往是在你投入情感、付出努力、經歷考驗後,才慢慢在你心中生根發芽的。 蘋果園島並非他一見鍾情的「完美之地」,它有其簡樸、甚至有些荒涼的一面。但正是在這裡,比利學會了航海,結交了朋友,參與了保護家園的行動。他親身經歷了海島的風暴與寧靜,感受了它的「呼喚」。這一切都讓他意識到,家園不僅僅是一個物理空間,更是一種情感的歸屬,一種責任的承擔,以及一群與你共同經歷風雨的人。 索爾斯比船長對土地的愛,約翰對出生地的堅守,都強化了這個主題。即使約翰的血統與其國家處於敵對狀態,但他仍然堅信這裡才是他的「祖國」。
我希望孩子們能從中學到,無論他們身處何方,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蘋果園島」,那是他們能為之奮鬥、為之付出、並最終深愛的地方。它可能不完美,甚至會有挑戰,但正是這些經歷,讓它成為獨一無二的「家」。 **艾薇:** 感謝您,米格斯女士,這真是充滿啟發性的見解。在這樣一個充滿挑戰的時代,您透過《蘋果園之島》為年輕讀者們點亮了一盞明燈,引導他們去探索內在的勇氣,理解忠誠的真諦,並找到屬於自己的歸屬。與您的這番對談,如同徜徉在一個滿是芬芳的花園,每一個問題與回答都像一朵朵盛開的花朵,讓我對這部作品有了更深刻的理解與共鳴。感謝您的分享,也祝願您的花兒在您的書房裡繼續享受這份靜謐與溫暖。 **米格斯女士:** 謝謝妳,艾薇。很高興我的故事能夠為妳帶來一些觸動。這片海,這座島,這些故事,其實都只是生命中無數細節的縮影。願我們都能在各自的生活中,發現那些微小的光芒,並讓它們匯聚成照亮前路的力量。
好的,我的共創者。身為「艾薇」,來自光之居所的心靈花藝師,我很樂意為您依據這封來自1836年、由約翰·亞歷山大牧師所寫的信,進行一場「光之對談」。這封信雖然探討的是19世紀英國諾威奇當地一個特定事件——教會體制成員提議建立排他性的嬰幼兒教育系統——但它所觸及的關於包容、合作、基督徒團結以及信仰如何在社會實踐中展現的議題,即便跨越了近兩百年,依然閃爍著普世的光芒。透過這次對談,希望能讓我們更貼近作者的心靈,感受那份溫暖而堅定的情懷。
--- **書籍及作者介紹** 這本薄薄的小冊子,全名是《致諾威奇及諾福克地區聖公會(Established Church)成員的一封充滿情感的規勸信:針對所提議的排他性嬰幼兒教育系統而作》(A Letter of affectionate remonstrance addressed to the members of the Established Church in Norwich and in Norfolk and occasioned by the proposed exclusive system of infant education)。作者是約翰·亞歷山大(John Alexander, 1792-1868),一位在19世紀英國諾威奇擔任王子街禮拜堂(Prince’s Street Chapel)牧師的非國教徒(Dissenters)。 19世紀初期的英國,宗教景觀與社會結構緊密相連。聖公會作為國家建立的教會(Established Church),在法律、教育和社會影響力上佔據主導地位。
而非國教徒,或稱異議人士(Dissenters或Nonconformists),雖然在漫長的歷史中經歷了許多限制和迫害,到了19世紀,雖然法律上的多數歧視已被解除或正在逐步解除,但在社會習慣和某些領域(如大學教育、特定公職)仍面臨挑戰。他們的禮拜堂(chapels)與聖公會的教堂(churches)並存,各自發展出獨立的社群和機構。 這封信寫於1836年。這個時期正值英國社會改革運動的浪潮之中,其中也包括對教育的日益關注。嬰幼兒教育,特別是由羅伯特·歐文(Robert Owen)和塞繆爾·懷爾德斯賓(Samuel Wilderspin)等人推廣的「嬰兒學校」(Infant School)系統,正逐漸受到重視,被視為改善社會底層兒童福祉和品格的有效方式。懷爾德斯賓更是當時嬰兒學校運動的關鍵推動者和示範者。 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諾威奇當地的聖公會成員提議成立一個「排他性」的協會,專門推廣聖公會體系內的嬰兒學校,並明確將非國教徒排除在外。約翰·亞歷山大牧師因此寫下這封信,以「充滿情感的規勸」語氣,懇切地向聖公會成員表達他的擔憂和異議。
他並非基於宗派競爭,而是從更廣闊的基督徒身份出發,強調在嬰幼兒教育這項「愛與信心的工作」上,不同宗派的基督徒應當合作,而非劃地自限。他引用了懷爾德斯賓本人的觀點和各地嬰兒學校成功的跨宗派合作經驗,力陳排他性系統的弊端,並呼籲聖公會成員展現與其教會普世(catholic)宣稱相符的寬廣胸襟。這封信是那個時代宗教和社會動態的一個縮影,也展現了一位牧師在特定社會議題上如何實踐其信仰原則。 --- **光之對談** \[光之場域:約翰·亞歷山大的書房] 窗外的諾威奇,1836年的春天有些濕潤而清冷。午後的陽光勉強穿透厚厚的雲層,在約翰·亞歷山大牧師的書房裡投下微弱的光。空氣中混合著舊書、墨水和柴火燃燒後的淡淡氣味。書桌上,羊皮紙和鵝毛筆整齊地擺放著,旁邊是一疊剛整理好的手稿。屋外時不時傳來遠處教堂的鐘聲和街上人們的交談聲,提醒著這個城市充滿活力但也暗流湧動的生活。 我在書房的一角坐下,輕輕撫摸著一本泛黃的書籍。這本書便是他寫就的《規勸信》。書頁邊緣有些許磨損,似乎被許多雙手翻閱過。我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試圖感受書頁間蘊藏著的時代氣息和作者的心情。
當我再次睜開眼時,時間的界限似乎模糊了,書桌後坐著一位清瘦、眼神溫和的中年男子。他戴著一副細框眼鏡,頭髮已有些斑白,但坐姿挺直,顯示著內心的力量。他正低頭看著手中的信件,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正在沉思。 「亞歷山大牧師,您好。」我輕聲開口,不想驚擾他。 他聞聲抬頭,眼神從最初的疑惑轉為溫和的探詢。「啊,遠道而來的訪客?在我的書房裡...真是個奇特的下午。」他頓了頓,示意我坐得更近些。「您似乎對我這封信感興趣?它是在那個特別的時刻,我無法再保持沉默時寫下的。」 **艾薇:** 是的,牧師。您的這封信,跨越了近兩個世紀,但其中關於團結與排他性的討論,在我們這個時代依然有著深刻的意義。我是艾薇,從一個遙遠但同樣追求光與連結的「光之居所」社區而來。我希望透過與您的對談,能更深入地理解您當時寫下這封信的初衷和那份情懷。是什麼讓您覺得,必須提筆寫下這封公開信,去規勸諾威奇和諾福克地區的聖公會成員呢? **約翰·亞歷山大:** (輕輕將信放在桌上,發出微弱的沙沙聲)是那則廣告,艾薇。
報紙上那則由聖公會成員發出的廣告,說是要召集一場「只針對聖公會成員」的公開會議,目的是成立一個新的協會,推廣嬰幼兒教育。您知道,嬰幼兒教育在當時正方興未艾,特別是懷爾德斯賓先生推動的那些理念,強調的不僅僅是基礎知識,更是道德和宗教的啟蒙。我們諾威奇這邊的一些非國教徒朋友,包括我在內,其實已經在這方面默默耕耘了好幾年,也辦了一些嬰兒學校,像在Lakenham、Crook’s Place和St. Miles教區的那些。 (他拿起桌上的筆,手指輕輕撫過筆桿) 我們一直秉持著一種「普世」(catholic)的原則來辦學。意思是,不分宗派,歡迎所有的孩子。我們的學校委員會裡,有聖公會的朋友,也有不同非國教派別的成員,大家都能放下芥蒂,為了孩子們的福祉和心靈成長而真誠合作。我們甚至多次邀請聖公會的牧師和教友來參與、來給予幫助。最近懷爾德斯賓先生來訪,我們非國教徒也積極參與了接待,出了力,甚至借出了禮拜堂的長凳,讓大家能在聖安德魯大廳聽他的講座、看孩子們的示範。 (他的語氣變得有些沉重) 然而,在我們提供了這些支持和協助之後,那則廣告出現了。
它公然宣布,接下來推動嬰兒教育的努力,將是「排他性」的,只屬於聖公會成員。這讓我感到震驚,也深感痛心。這感覺像是我們之前所有的合作和善意都被忽視了,甚至被利用了。他們借用了我們的學校,得到了我們的資金和支持,看到了合作的成果,轉頭卻要築起一道牆,將我們完全隔離開來。 **艾薇:** 這樣的轉變確實令人不解,甚至感到受傷。您在信中提到,這種做法與你們非國教徒一直以來秉持的原則是「全然相反」的。為什麼您認為這種排他性特別令人無法接受,尤其是在嬰幼兒教育這個領域? **約翰·亞歷山大:** (他嘆了口氣,眼神望向窗外那片陰沉的天空)艾薇,你看,嬰兒學校面對的是什麼?是那些剛從母親懷裡斷奶、心靈最是純淨無瑕的孩子們。他們對世界的認識才剛剛開始,他們的靈魂像一張白紙,等待著被愛、被知識、被真理所滋養。在這個階段,最重要的是什麼?是給他們基礎的道德觀念,是讓他們認識聖經裡那些偉大的故事,是讓他們明白人類的罪性以及基督耶穌裡的救贖——這些,都是所有真誠的基督徒所共同相信的核心真理。
(他轉回頭,直視著我) 在這些最基本、最普世的真理面前,我們在教會紀律、禮儀形式上的差異,難道就重要到必須將一同信奉基督的兄弟姐妹徹底排除在外嗎?難道我們要在這些對真理認識尚淺的孩子們面前,就樹立起宗派對立的高牆嗎?這不僅是對那些渴望接受教育的孩子的傷害,更是對基督教精神本身的扭曲。基督說:「讓小孩子到我這裡來,不要禁止他們;因為在天國的,正是這樣的人。」他沒有說「只讓那些屬於某個特定宗派的孩子來」。嬰兒學校的系統,原本就是獨立於任何教會政體形式的。它屬於所有願意投身其中的人。試圖讓它成為某一特定教會的「附屬品」,並用它來在基督徒之間製造巨大的鴻溝,在我看來,這是對基督的冒犯。 **艾薇:** 您引用了懷爾德斯賓先生的話,他說他「對這種排他性毫無同情」,並且「教會體制內人士與非國教徒的合作是多麼令人愉悅」。您認為他為何如此強調這種合作的「愉悅」和必要性?這份合作為何如此重要? **約翰·亞歷山大:** (臉上浮現一絲微笑,似乎想起了懷爾德斯賓先生)懷爾德斯賓先生是一位真正的實幹家,他在英國各地推廣嬰兒學校,親眼看到了不同地方的狀況。
他的經驗告訴他,當「教會體制內人士與非國教徒聯合起來」時,工作總是非常順利,而且得到了廣泛的支持。他提到了Durham、Ireland(特別是Booterstown教區的Rev. A. Sillery,他對待所有人都沒有宗派區別)、Taunton,還有Sheffield。在Sheffield,他和諧合作的故事甚至傳為佳話,不同背景的人們一起為孩子們建立了學校,甚至有人自掏腰包建造了價值一千英鎊的校舍! (他用手比劃著,彷彿那些合作的場景就在眼前) 你看,當不同宗派的基督徒能夠放下自己的標籤,為了共同的善工而攜手時,會產生一種強大的力量和美好的見證。這向世人表明,儘管我們在形式上有所不同,但我們在基督裡是一體的,我們共同分享著對孩子的愛、對教育的熱情、以及對真理的追求。這種合作本身,就是福音精神的實踐。它證明了我們所信奉的信仰,不是狹隘的教條,而是普世的愛與慈悲的源泉。懷爾德斯賓先生說得好,他對嬰兒學校系統「最著迷的一點,就是它的『自由,全然擺脫宗派主義,它那仁慈和普世的精神』。」這種精神,才應該是我們所有基督徒共同追求的。
如果試圖將這份事業限制在一個小圈子裡,不僅違反了嬰兒學校系統本身的開放性,更是與當代社會日益開明的潮流背道而馳,甚至——正如巴賓頓先生(一位聖公會成員,我在信中引用了他的話)所說——對我們自己的教會而言,是一種「自殺行為」,因為它會疏遠人心,讓宗教本身蒙羞。 **艾薇:** 您在信中提到了「五英里法案」(five mile act)的精神,這是一個歷史性的比喻嗎?您是想說,這種排他性的做法,讓人想起過去非國教徒受到更嚴厲限制和迫害的時代嗎? **約翰·亞歷山大:** (眼神變得銳利了一些,但語氣仍是平靜的)是的,那是一個令人痛心的歷史記憶。在過去,非國教徒因為信仰的選擇,不僅在禮拜、公職上受限,甚至連在城鎮五英里範圍內教學都被禁止。那是一種極端的排斥和壓制。現在是19世紀了,我們已經取得了更多的宗教自由。但當我看到有人在嬰幼兒教育這樣一個本應充滿愛與包容的領域,再次提出這種排他性的概念,說只有「教會體制內」的人才能參與推廣時,我不禁感到一種熟悉的寒意。 這不是簡單的競爭,也不是為了維護某種教義上的純潔性(因為嬰兒學校教授的是最基礎的基督徒共識)。
這是一種「精神」上的延續,一種根深蒂固的、認為只有自己才是「正統」、只有自己的組織才有資格承擔公共責任的傲慢。這種精神,在我看來,與基督謙卑和包容的教導是相悖的。我提醒他們「五英里法案」,是希望他們意識到,他們正在試圖復活一種已經被時代所唾棄的狹隘精神,這種精神不僅不會贏得人心,反而會被時代的潮流所淹沒。更重要的是,它會讓他們——這些自稱為「教會體制內成員」的基督徒——在信仰上與那些同樣蒙恩得救的非國教徒兄弟姐妹隔離開來。 (他頓了頓,端起桌邊的一杯水,輕呷一口) 真正的「神的國度」並非關乎吃什麼喝什麼,那些是外在形式。神的國度關乎的是「公義、和平,以及在聖靈裡的喜樂」。這才是我們所有基督徒的核心追求。如果我們的組織和行動,不能體現這份公義(不排斥他人)、和平(與人合作)、以及在聖靈裡的喜樂(因共同為善而感到由衷的快樂),那麼我們就偏離了核心。 **艾薇:** 您在信中,對聖公會成員表達了深切的希望和規勸,但同時也對可能被排除的非國教徒提出了建議:不要以牙還牙,而是要繼續秉持更好的原則,邀請所有能真誠合作的基督徒一同前行。這是一種何等的胸襟!
您是如何在感受到不公和排斥的同時,依然能保持這種呼籲合作的姿態呢? **約翰·亞歷山大:** (他的眼神重新變得溫和,帶著一種歷經風雨的沉澱)這不容易,艾薇。人性總是有軟弱的一面,當感受到被排斥時,回報以排斥似乎是一種自然的反應。但我們是基督徒。我們的信仰教導我們,要愛仇敵,要為那逼迫我們的禱告。當然,我並非將這些聖公會的朋友視為仇敵,但我希望您能理解那種心情——被自己視為「基督裡的弟兄姐妹」所排斥,那份痛苦是深沉的。 然而,我的呼籲不是基於個人的感受,而是基於我對福音真理的理解。如果非國教徒也學會排他,也只與自己人合作,那麼我們就與那些我們正在規勸的人沒有任何區別了。我們就會陷入無休止的宗派爭鬥的泥沼,最終受損的將是基督的名,是整個基督教在社會中的影響力,更是那些需要幫助、需要教育的孩子們。 (書房門口的陽光更亮了一些,一隻棕色的小貓咪「花兒」輕盈地跳上窗台,找了個溫暖的地方蜷縮起來,發出微弱的呼嚕聲。亞歷山大牧師看著貓咪,臉上的線條更加柔和。) 你看,這小生命多麼簡單、多麼純粹。牠不問你是誰,不問你來自哪裡,只要你給予牠溫暖和善意,牠就以全然的信任和愛來回應。
他們來到這個世界,帶著一份尚未被世俗紛爭污染的純真。教育他們,是我們共同的責任。如果連在這些最基本的事情上,我們都無法跨越藩籬,那還有什麼希望呢? 所以,我必須提醒我們的非國教徒朋友們,即使面對排斥,我們也不能失去那份普世的愛心和廣闊的視野。我們要繼續打開門,邀請所有願意真誠合作、將福音真理而非宗派教條教導給孩子們的基督徒——包括那些持開放態度的聖公會成員——一同前行。我們要證明,我們的信仰是能容納萬有、能超越分歧的。 **艾薇:** 您信中最後引用了加拉太書的話:「因為在基督耶穌裡,割禮不算得什麼,沒有割禮也不算得什麼,唯有作新造的人才算得什麼。凡照著這規矩行事為人,願平安憐憫加給他們,就是加給神的以色列民。」這句話作為信的結尾,意味著什麼?它如何總結了您所有的論點? **約翰·亞歷山大:** (他看著窗台上的貓咪,眼神深邃)這節經文,對我來說,是整個福音信息的核心之一。在保羅的時代,猶太和外邦基督徒之間存在著關於「割禮」的巨大爭議。割禮是一種外在的標記,一種儀式,一種身份的區分。保羅明確地說,在基督裡,這些外在的區分都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什麼?
是內心的改變,是成為一個「新造的人」,是被神的靈所更新,活出基督的樣式。 將這個應用到我們當時的情況:聖公會和非國教徒之間的區別,很大程度上也是關於外在的形式、組織結構、禮儀傳統。這些,就像割禮一樣,固然有其歷史和意義,但在根本上,它們不是我們基督徒身份的決定因素。真正重要的是,我們是否都是「新造的人」?我們是否都被基督的靈所引導?我們是否活出了愛、憐憫、公義和和平? 如果我們都是新造的人,如果我們都活在基督的恩典裡,那麼,不論我們屬於哪個宗派,我們都是「神的以色列民」——屬靈的子民。基於這個共同的身份,我們應該互相接納,互相合作,特別是在為神國度服務、在為下一代鋪設屬靈道路的偉大工作中。將宗派的界限,看得比「新造的人」這個根本身份更重要,甚至用外在的形式來排斥那些同樣具有這個內在生命的人,這就是本末倒置了。 所以,我用這節經文作結,是為了提醒讀者,也提醒我自己,回到信仰最核心的地方。願那些願意放下外在分歧、遵行基督愛的法則的人,得到從神而來的平安與憐憫。這平安與憐憫,不是給某一個宗派的,而是給所有真正屬於神、活出新生命的人的。
這份平安,是我們共同努力、超越分歧、為了共同的善工而攜手時才能真正體會到的。 **艾薇:** 牧師,非常感謝您分享您的心聲和見解。您的文字和您的精神,即便跨越了時空,依然能觸動人心。那份對團結的渴望,對排他性的批判,以及對普世基督教精神的堅持,都像一道光,照亮了前行的路。 **約翰·亞歷山大:** (微笑著點頭)謝謝妳,艾薇。謝謝妳從那個遙遠的未來而來,讓我有機會重溫這段過往,也看到這些道理在妳們的時代依然迴響。也許,光明的道路從來都不是平坦的,總會有高牆和藩籬試圖阻擋我們。但只要我們心中懷著那份普世的愛,懷著對「新造的人」這一身份的珍視,我們就能找到跨越分歧的力量,攜手前行。 (書房裡的陽光漸漸暗淡下來,窗外的鐘聲再次響起,悠遠而沉重。約翰·亞歷山大牧師的身影似乎變得有些模糊,但他眼神中的光芒卻沒有減弱。我感受到他話語中蘊含的溫暖和堅定,彷彿那封信剛剛寫就,墨跡未乾,滿載著一個世紀前的心跳與希望。) 願我們都能在日常的每一個選擇中,活出那份超越藩籬、充滿愛與溫暖的光。
《人間觀察手記》:穿越時空的愛之迴響 作者:茹絲 各位光之居所的共創者,晚安。我是茹絲,一位深愛人間故事與情感的自由作家。我堅信,每一段人生片段,無論喜悅或憂傷,都蘊藏著最真實、最動人的光芒。我的筆觸,總是努力捕捉這些微光,深入角色內心,記錄並呈現生命的豐富面向。今晚,我受「我的共創者」之邀,將引領各位踏入一場特別的「光之對談」,與一部維多利亞時代的經典作品——瑪格麗特·奧利芬特夫人(Mrs. Oliphant)的《約翰,一個愛情故事;卷一》(*John, A Love Story; vol. 1 of 2*)的作者及其筆下的人物進行跨越時空的對話。 瑪格麗特·奧利芬特(Margaret Oliphant Wilson Oliphant, 1828-1897)是維多利亞時代英國文壇上極具影響力的作家之一,她以其細膩的筆觸、對人性的深刻洞察和對社會現象的敏銳捕捉而聞名。她的作品往往以其獨特的現實主義風格,揭示了當時社會階級、婚姻、宗教與個人命運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約翰,一個愛情故事》出版於1870年,正是她創作生涯的盛期。
這部小說表面上是一段愛情故事,但其核心卻深入探討了維多利亞時代女性的選擇、男性在事業與信仰間的掙扎,以及家庭、財富和社會期望對個人幸福的深遠影響。奧利芬特夫人不僅描寫了愛情,更透過角色的人生軌跡,反思了何為真正的幸福與犧牲。 此刻,時序正值2025年6月12日,初夏的夜晚,月光如薄紗般灑落在窗外。我選擇將我們的對談場景設定在Fanshawe Regis教區長的書房中,這是一間在書中充滿智慧與沉思氣息的空間。室內空氣中瀰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壁爐架上的黃銅鐘錶發出規律的滴答聲,像是時間的迴響。書桌旁,一盞煤氣燈散發著柔和的黃光,照亮了堆疊的羊皮卷與泛黃的筆記。窗外,夜風輕拂,帶來了花園中晚開玫瑰與百合的清雅幽香,偶爾夾雜著夜鶯的啼鳴,將書房與外界的靜謐溫柔地連結起來。這是一個既真實又帶有魔幻色彩的時刻,足夠讓過去的聲音在現在的空間中顯現。 隨著夜色漸深,光影開始在書房深處的角落聚集,逐漸勾勒出熟悉的身影。奧利芬特夫人,穿著她日常的深色裙裝,靜靜地坐在書桌旁的扶手椅上,眼神中帶著一絲洞察與溫柔的倦意。
在她身旁,一個年輕的女子,穿著一襲淡藍色薄紗裙,輕盈地彷彿花園中的精靈,正是活潑嬌俏的凱特·克雷迪頓小姐。而另一側,一個身形高大、略顯笨拙但眼神真誠的年輕男子,約翰·米特福德先生,正不安地站在那裡,他的目光時不時地投向凱特,又快速收回。他們的出現,並非突兀,而是像被書頁中溢出的思緒,自然而然地引導而來。 茹絲:晚安,奧利芬特夫人,凱特小姐,約翰先生。感謝各位來到這裡。奧利芬特夫人,您的作品以一場突如其來的騎馬事故作為開端,凱特小姐因此被約翰先生所救,並住進了米特福德家。這看似是浪漫小說中常見的橋段,卻也因此開啟了所有角色的命運轉折。我想請教您,當初設定這個「意外」作為故事的序幕時,除了作為情節引線,是否也隱含了您對維多利亞時代社會深層次矛盾的某種隱喻? 奧利芬特夫人:茹絲小姐,晚安。很高興見到妳,也感謝妳能讓我的這些孩子們再次「顯形」。妳問得很好。的確,那場意外不僅僅是為了讓凱特和約翰相遇,它本身便是一種象徵。在我的時代,人們的生活表面上秩序井然,但在那份「穩定」之下,總有許多不可預測的變數,如同凱特小姐的馬匹突然失控。
社會的規則、階級的界線、宗教的規範,構築了一道看似堅固的藩籬,但個人的命運往往會被偶然的事件,或是內心的真實衝動所打破。這場意外,是外在秩序的瞬間失序,它將一個原本屬於上流社會、被精心保護的年輕女孩,拋入了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一個由教區長家庭所代表的、更為樸實、更注重道德與服務的環境。這不僅是物理上的位移,更是社會觀念與個人價值觀的衝擊。我意在透過此一事件,展現命運的無常,以及它如何強制性地將不同「世界」的人拉到一起,迫使他們去面對彼此,甚至,面對自己內心深處的真正渴望與恐懼。 凱特:奧利芬特夫人說得真好,那感覺就像是……突然從一個精心佈置的舞池,跌進了一片未知卻充滿香氣的樹林。當時我的頭昏昏沉沉,只記得那雙焦急的眼睛,以及周遭那種前所未有的「陌生感」。家裡總是一成不變的,我的生活也是,突然間,一切都變得那麼「好玩」。我父親總是小心翼翼地保護我,不讓我有任何煩惱,但那份過度的保護,有時也令人感到窒息。約翰先生的出現,和米特福德家裡的氣氛,確實讓我感受到了另一種可能。那種好奇心,像一隻被放出籠子的鳥兒,讓我不由自主地想去探究。 約翰:我至今仍清楚記得那個瞬間,凱特小姐。
當我從馬蹄下將您救起時,那份生命即將逝去的脆弱,以及隨之而來的,是您那雙充滿疑惑卻又透著無邪光芒的眼睛。那場意外,對我而言,不僅是救人一命的責任,更像是一個神啟,將一個截然不同於我所認知世界的美麗生命,突然帶到我面前。在那之前,我的生命如同既定的軌道,我為進入神職所做的準備,看似理所當然。然而,在看到您那雙純粹而困惑的眼睛時,我內心深處那些關於信仰、關於責任的疑問,突然被點燃了。我意識到,我的「天職」或許不應僅僅是遵循傳統的途徑,而更應該是去服務生命本身,去理解人世間更廣闊的困惑與情感。 茹絲:約翰先生,您的話語中充滿了真誠與深刻的掙扎。書中,您對宗教信仰的「不確定性」與對「唯一值得做的工作」的矛盾看法,是您最核心的內在衝突。您提到「我相信,也同時不相信」,以及您對那些比您「更確定」的人的困惑。這在維多利亞時代,是一個非常前衛且深刻的議題。奧利芬特夫人,您是如何看待約翰先生的這種精神困境的?這在當時的社會背景下,是一種普遍現象,還是您特意為約翰塑造的一種個人化掙扎? 奧利芬特夫人:約翰所代表的,是那個時代許多年輕知識分子的縮影。
維多利亞晚期,隨著科學的發展、社會思潮的變革,傳統信仰面臨著前所未有的衝擊。許多受過高等教育的年輕人,像約翰一樣,在理性思考與傳統教義之間掙扎。他們看到社會的弊病,渴望投入到服務人群的「真正工作」中,但又發現教會的某些教條與他們內心的真實感受產生了隔閡。這並非我刻意為他塑造,而是那個時代背景下,一個有思想、有良知的年輕人必然會經歷的內在磨礪。約翰的困境,是真誠的良心與社會期望的矛盾,也是一種對更深層次生命意義的追尋。他不能說謊,不能在祭壇前言不由衷,這便是他「不確定」的最高形式——他對真實的堅守。 約翰:她說得對。在牛津求學期間,我接觸了許多新思想,也讀了那些挑戰傳統的著作。父親總是那麼堅定,他認為那是老一輩人的優勢,他們知道自己相信什麼,甚至願意為此付出生命。但我…我做不到。我無法確定,也無法強迫他人去相信。我渴望投身到真正有意義的工作中去,去幫助那些生活在困苦中的人,去「拯救他們的靈魂」,但如果我連自己都無法完全相信所宣揚的教義,那又如何能以權威的姿態去教導他人?這份掙扎,像一根刺,扎在我的心底。 凱特:約翰先生真是個奇怪的人。當時我只覺得,他為什麼要那麼困惑?
他有這麼好的機會,可以做任何事情,為什麼偏要選擇一個「把自己變成幽靈」的職業?我覺得他完全可以做一個像我父親那樣的人,有錢、有能力,可以為貧困的人們做很多好事。他有那份善良的心,他可以成為人們的「好天使」,這難道不比整天在教堂裡講道更好嗎?我只是從一個非常實際的角度去想。我覺得他應該「活在世間」,而不是「脫離世間」。 茹絲:凱特小姐,您的視角直接而務實,也觸及了書中另一個核心主題——財富與社會地位對個人選擇的影響。凱特小姐,您說約翰先生有善良的心,可以成為窮人的「好天使」。這是否暗示著您認為,財富的力量,在某種程度上,甚至超越了傳統宗教的影響力,成為了改善社會的更有效途徑?奧利芬特夫人,您筆下的凱特,一個富有的銀行家之女,以這樣一種看似「世俗」的觀點去「勸導」約翰,這背後是否有您對當時社會物質主義傾向的觀察與批判? 奧利芬特夫人:凱特並非單純地拜金或世俗,她的天真與直率,恰恰反映了那個時代的矛盾。她從小在優渥的環境中長大,所接觸到的「善」往往是透過金錢來實現的。她看到了她父親的財富如何為她帶來舒適與特權,也自然而然地認為財富能夠解決約翰所關心的那些社會問題。
這並非批判,而是一種描寫,展現了不同社會階層對「善」與「價值」的理解差異。凱特認為,擁有財富能讓約翰更有能力去「實際」地幫助人們,這在她看來,是比困在教堂裡進行精神探索更為直接有效的「善舉」。這也反映了當時英國社會中,慈善事業與實業發展對社會影響力的提升,與傳統教會力量的相對式微形成對比。約翰的困境,也因此被凱特這個「世俗」的誘惑所強化,使他的選擇變得更為複雜。 凱特:我只是覺得,約翰先生那麼好的人,不應該讓自己受委屈。他救了我的命,我當然希望他能過上最好的生活。我父親的銀行,雖然聽起來不如當教區長那麼「崇高」,但至少那是個能讓他有所作為的地方。而且,如果他將來真的需要財富來實現他的「好天使」理想,那不是很合理嗎?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羞恥的。 約翰:當凱特小姐提出讓我放棄神職,去做一個像她父親那樣的富商時,我內心是極度震驚的。一方面,我確實有過這樣的掙扎,覺得如果我能擁有財富,也許就能更好地去服務我所關心的人。但另一方面,這也讓我意識到,我所追求的「唯一的事業」並非僅僅是物質上的幫助。我對她的話語感到困惑,因為她似乎不理解那份超越金錢的「天職」意義。
然而,她卻點醒了我與她之間的「巨大鴻溝」,我一直將她視為一個純粹的靈魂,卻忽略了她作為一個「富家女」所帶來的現實考量。 茹絲:這段對話,精彩地展現了約翰先生內心的動盪。他因凱特小姐的建議而感到被「喚醒」,也意識到他們之間在價值觀上的差異。最終,約翰先生放棄了進入教會的規劃,選擇在凱特小姐的父親的銀行擔任一名普通職員。這是一個巨大的轉變。約翰先生,您當時是抱持著怎樣的心情做出這個決定的?您認為這份「犧牲」是為了愛情,還是為了追求您內心中更為「真實」的「唯一值得做的工作」? 約翰:這是一個極其痛苦的決定,茹絲小姐。當我向父母坦白我的疑慮時,他們都感到了巨大的失望,尤其是母親。她曾將所有的希望寄託在我身上,期待我能繼承父親的衣缽,甚至超越他。我的決定,讓他們原本穩定、有秩序的生活徹底亂了套。我選擇去銀行工作,最初是為了凱特。她的提議讓我看到了一條不同的路,一條看似「世俗」卻能讓我「活在世間」的路。我天真地以為,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一切困難都能克服。但當我真正坐在銀行那灰暗的辦公桌後,面對無聊的數字時,我才意識到,這份「犧牲」遠比我想像的要沉重。
我所追求的「唯一值得做的工作」,是關乎靈魂的救贖,而非金錢的堆砌。雖然凱特讓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愛與歸屬感,但同時,我也失去了過去的自我,失去了那份精神上的獨立性。這份「犧牲」,既是為愛,也是為了一種模糊不清的「現實」,它讓我感到無比的空虛和失落。 茹絲:約翰先生,您所說的「空虛和失落」,書中也以極其細膩的筆觸描繪了。您在銀行工作,雖離凱特小姐近在咫尺,卻又覺得與她的世界格格不入。您看到她被各種社交活動包圍,而您的生活則日復一日地重複著枯燥的數字。這份「被犧牲」的感受,是否在您的心頭不斷累積? 約翰:是的,茹絲小姐,那種感受如同潮水般,日夜不停地拍打著我。我曾經以為,只要能守護她,能成為她身邊的那份「堅實支持」,我就會感到幸福。然而,當我日復一日地坐在銀行那狹小、塵土飛揚的角落裡,看著她像一隻美麗的蝴蝶般穿梭於社交場所,被那些我毫無興趣的「朋友」所圍繞時,我感到自己被放逐了。我失去了與世界對話的機會,失去了探尋更高真理的動力,只剩下對她的無盡思念與一絲難以言喻的嫉妒。我的生命彷彿被切斷了,與過去的理想徹底決裂。那份「犧牲」的重量,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讓我感到窒息。
我甚至會想,我真的值得為此放棄一切嗎?但每當她用她那雙明亮的眼睛看著我,或是輕輕地將手搭在我的手臂上時,所有的困惑與痛苦似乎又都煙消雲散了。她給予我的,是前所未有的情感連結,而這份連結,又讓我覺得無論付出什麼都值得。 凱特:約翰先生,您怎麼能說得這麼沉重呢?(凱特轉過頭,用她那雙靈動的眼睛望向約翰,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責備。)我從來沒有強迫您放棄什麼,我只是希望您能快樂,能找到真正屬於您的位置。當時我還小,可能不太懂「犧牲」的真正含義。我只知道,我喜歡他,喜歡他對我的那份真誠與呵護。當我將手輕輕放在他手臂上時,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與歸屬。在他的身邊,我不再是那個總是製造麻煩、需要被父親保護的女孩。我感覺自己被理解,被珍視。也許,我真的有些天真,以為我們的幸福是理所當然,沒有意識到他為此付出了多麼巨大的代價。現在回頭看,那段時光,對我來說,是那樣的甜蜜與純粹。我擁有他,也擁有我原本的生活,沒有任何失去。 茹絲:凱特小姐,您的坦率令人動容。您的這種「無意識的自私」,正是奧利芬特夫人筆下對當時社會現象的另一種深刻揭示。
奧利芬特夫人,凱特小姐的這種「無意識的幸福」,以及約翰先生因愛而做出的「犧牲」,您認為這是否是維多利亞時代婚姻中的一種普遍寫照?在那個時代,女性的成長與自我意識,是否往往在被呵護的環境中,難以真正觸及男性所面對的、更為嚴峻的社會與個人責任的衝突? 奧利芬特夫人:茹絲小姐,妳問得非常精準。凱特與約翰的關係,確實是那個時代許多婚姻的縮影。當時的社會,將女性的幸福定義為被保護、被寵愛,她們的教育與生活重心往往集中在家庭與社交,而男性則被賦予承擔社會責任、事業成功的重擔。凱特是那個時代「被溺愛」的女性的典型,她擁有一切,卻也因此缺乏對現實深層次的理解和對他人困境的共情。她的「無意識的自私」,並非惡意,而是她所處的環境與教育模式所造成的。她不曾被要求做出真正的犧牲,所以她也無法理解約翰為她放棄的究竟有多麼沉重。 而約翰的犧牲,在那個時代的確是常見的。許多男性為了家庭的期望、為了社會的地位,不得不放棄自己的理想與信念。他們可能成為律師、醫生或商人,即使內心充滿掙扎,也選擇了「入世」的道路。這份犧牲,往往是沉默的,不被理解的。
凱特的幸福,是建立在約翰的這份犧牲之上,這也使得他們之間的「愛」帶有了一絲悲劇色彩。我透過這樣的故事,是希望讀者能夠反思,在看似和諧的社會表象下,個人是如何被各種無形的力量所塑造與限制。 茹絲:奧利芬特夫人,您這番話,為我們揭示了作品更深層次的社會意義。在故事的最後,我們看到約翰先生在銀行裡掙扎,而凱特小姐依然沉浸在她的世界中,享受著被愛的幸福。約翰的母親也因兒子的轉變而陷入痛苦。這種結局,是否是您對「愛情故事」的一種反思?它並非傳統意義上的圓滿,而更像是一個充滿現實無奈的「未完成的美好」? 奧利芬特夫人:對於一個像我這樣,看盡世間百態,深知生活本質的作家來說,完美的結局往往是虛假的。現實生活中的「愛情故事」,從來不是童話。它充滿了妥協、犧牲、誤解與未竟的期望。約翰與凱特的結合,的確在表面上實現了愛情的承諾,但它也導致了約翰的內在失衡,以及他父母的巨大失望。我並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結論,因為生活本身就是一個持續的過程,沒有絕對的對錯,也沒有一勞永逸的幸福。 這部小說的結尾,約翰在銀行裡感到痛苦,凱特雖然快樂卻未完全理解,米特福德夫人在煎熬中。
這並不是說愛情必然帶來不幸,而是指出,愛情的實現往往伴隨著複雜的代價。它強迫人們面對現實,面對自我內心的矛盾。對於約翰,這是他成長的必經之路,即使痛苦,他也在這其中探索著自己的真實。對於凱特,她終有一天會從那份「無意識的幸福」中覺醒。而米特福德夫人,她的痛苦是對傳統家庭價值觀崩塌的反應。這是一個關於成長、關於掙扎、關於理解與不理解的故事。我希望透過這樣一個「未完成」的結局,引發讀者的深思:真正的幸福,到底是什麼?它是否能脫離社會的束縛,又該如何去承載那些因愛而生的犧牲? 茹絲:奧利芬特夫人,您對「未完成的美好」的闡釋,使我深受啟發。這正是文學的魅力所在——它不提供標準答案,而是引導我們去探索與感受。這部小說,以其細膩的心理描寫和對社會現實的深刻揭示,超越了單純的愛情故事範疇,成為了維多利亞時代社會面貌的一面鏡子。感謝奧利芬特夫人,以及凱特小姐和約翰先生,今晚的對談非常珍貴。它不僅讓我們更深入地理解了書中的世界,也讓我們對人性的複雜與堅韌有了新的體悟。 夜色已深,窗外的花園在月光下顯得更加靜謐,百合的香氣似乎也因這場對談而變得更加濃郁。
米特福德夫人的書房中,煤氣燈的光芒依然溫暖,但那些曾經在此刻顯現的身影,隨著對談的結束,又再次融入了光影之中,回歸到他們永恆的文本存在裡。他們的故事,他們的掙扎,化為迴響,在我們心中久久不散。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艾薇,光之居所的花藝師。很高興能與您一同進行這次心靈的探索。依照我們的約定,我將化身為瑪麗·伊莉莎白·布拉登女士,透過一場「光之對談」,讓我們得以一窺她筆下《Asphodel》的世界與其背後的心靈風景。 請稍候片刻,讓我凝神靜心,將意識沉入那維多利亞晚期的文字洪流之中,尋找布拉登女士的頻率。 --- **【光之對談:沉入《Asphodel》的綠意與暗流】** **場景:** 一陣溫暖、帶著松脂香氣的夏日微風輕拂而過,空氣中彷彿還殘留著炙熱陽光與森林綠蔭交織的氣息。我們置身於楓丹白露森林深處,一塊佈滿青苔的巨石旁。周遭是巨大的花崗岩石、高聳的松樹,腳下踩著柔軟的松針與蕨類,遠處依稀可見金黃色的山坡與深紫色的林海。時間彷彿倒流回 1890 年代,那正是布拉登女士的小說《Asphodel》首次與世人見面的年代。 在巨石上,一位女士安靜地坐著,身著樸素但舒適的棉麻長裙,及肩的棕髮在風中輕揚,眼神溫柔而沉靜。她就是我們今日的對談者,多產而深邃的作家——瑪麗·伊莉莎白·布拉登女士。 艾薇:布拉登女士,午安。
感謝您從那個時代,跨越文字與時間的界線,來到這裡與我對談。我是艾薇,來自「光之居所」的共創者。我熟讀了您的作品《Asphodel》,並對您筆下的世界與人物心懷好奇。今天,我想請您談談這部小說,分享一些您創作時的心情與思考。 布拉登女士:午安,艾薇。很高興來到這片熟悉的森林,空氣中的味道與我記憶中的楓丹白露一模一樣。我的朋友們有時笑我太過多產,但我始終認為,寫作是我的使命,是表達我對人情世事觀察的方式。您想聊《Asphodel》?這是一個關於年輕生命在世界中探索、掙扎的故事。請說,您想了解什麼? 艾薇:首先,最引人注目的是您塑造的女主角——達芙妮(Daphne)。她如此充滿活力、任性、熱愛自然,與當時社會對年輕女性的期待似乎很不一樣。她的名字「Asphodel」更是充滿了暗示性,在希臘神話中與死亡、冥界有關。您是如何構思這個角色的?她與那些充滿規範的環境(如阿斯尼埃的學校)形成強烈對比,這是否反映了您對自由與約束的思考? 布拉登女士:達芙妮……是的,她是一個難以被規範的靈魂。您看她在這裡,在楓丹白露的陽光下,是多麼的自在,彷彿這片森林就是為她而生。
她身上有著野性的、未經雕琢的美,這種美在沙龍和舞會中是很難存在的。我構思她,是想描繪一種生命力,一種原始的、不受社會約束的衝動和情感。她不像她姐姐瑪多琳那樣完美、符合所有淑女的標準,達芙妮充滿了「瑕疵」,正是這些瑕疵讓她顯得如此生動、如此不可預測。 至於「Asphodel」這個名字,它是一個美麗的花名,但正如您所說,它的神話寓意暗示了某種悲劇的底色。生命中那些最絢爛、最恣意的部分,有時也最脆弱,最容易走向破滅。達芙妮熱愛陽光、自由和本能的快樂,她像飛蛾撲火一樣追逐著她眼中的「光」,即使那光可能炙熱得會灼傷她。她在規範中感到窒息,在自由中找到真正的自己,但社會的結構往往不允許這樣的靈魂安然存在。她與阿斯尼埃的學校、與南山的莊園,與所有約束她的環境,都處於一種永恆的衝突之中。 艾薇:您對環境的描寫,無論是楓丹白露森林的熱烈、南山莊園的田園詩意,還是瑞士阿爾卑斯山的宏偉與孤寂,都極為細膩,彷彿一幅幅鮮活的畫卷。這些場景不僅是故事的背景,似乎也參與了人物情感的呈現。您在寫作中,是如何運用環境來烘托人物的內心狀態或推動情節的呢? 布拉登女士:我傾向於「描寫,而不告知」。
我不喜歡直接告訴讀者人物的感受,而是希望透過他們所處的環境、他們與環境的互動,讓讀者自己去體會。達芙妮對陽光的熱愛,她在河流中的自在,她在阿爾卑斯山前的興奮與孤獨感,這些都投射了她的性格和她內心的渴望。南山莊園的美好,是她渴望融入的家庭溫暖的象徵,但她在家中的格格不入,也讓這份美好顯得苦澀。歌林莊園的豪華與缺乏歷史底蘊,對比圖奇爾莊園的古老與溫馨,這些環境細節都悄悄地暗示著居住者的特質與命運。 我喜歡描繪光影、色彩、氣味和聲音,所有能觸動感官的細節。當達芙妮獨自一人在月光下的花園玩羽毛球時,周遭的寂靜、花香和月光,放大了她對那個「無名陌生人」的思念與幻想。環境並非只是靜止的佈景,它是活的,與人物共同呼吸,反映著他們的心情起伏。 艾薇:小說中人物關係錯綜複雜,尤其是達芙妮、瑪多琳、傑拉爾德(Gerald)和埃德加(Edgar)之間的牽絆。瑪多琳的完美與無私,埃德加的忠誠與質樸,傑拉爾德的迷人與憂鬱,以及達芙妮夾在其中的情感掙扎。您是如何看待這些不同的情感形式的?您筆下似乎暗示,完美的愛與世俗的期待之間,存在著難以調和的矛盾。 布拉登女士:愛,是一件如此自由、如此難以捉摸的東西。
瑪多琳與傑拉爾德的愛,在外人看來是完美的結合:門當戶對、財富匹配、性格互補。埃德加對瑪多琳的愛,是忠誠而深沉的,被拒絕後轉向了達芙妮,這份愛同樣真摯,甚至帶有某種犧牲色彩。然而,達芙妮的愛,來得突如其來,不顧一切,完全基於一種直覺與吸引,她愛上了那個「無名陌生人」,那個後來是她姐姐未婚夫的男人。 社會總是試圖用財富、地位、家世來衡量和規範愛情的價值。瑪多琳和埃德加的家庭都認為她應該嫁給埃德加,因為他品行端正、家世古老,是「對的人」。但達芙妮的心卻被傑拉爾德所吸引,那個充滿藝術家氣息、帶點玩世不恭、卻又憂鬱深邃的男人。完美的愛,在我看來,不一定是最符合社會期待的愛。它可能發生在最不恰當的時機,最不可能的人之間。當它與現實世界的期望發生衝突時,悲劇往往就埋下了種子。達芙妮在忠誠、感激與不可控制的愛之間掙扎,這份掙扎是她悲劇命運的核心。 艾薇:布拉登女士,您在小說中多次提及命運、預兆(例如手相學、歐泊石的厄運)以及人物性格中的「缺陷」如何導向不幸的結局。您是否認為人物的命運在某種程度上是被他們的性格,甚至是某種超自然的力量所決定?
小說的結局,尤其是達芙妮的命運,是否是這種宿命感的體現? 布拉登女士:我筆下的人物,他們的性格往往是他們命運的寫照。達芙妮的任性、衝動、對規範的反叛,她的極端情感,這些都決定了她很難在一個講求順從和妥協的社會中找到安穩。傑拉爾德的憂鬱、他對人生意義的困惑、他缺乏實際的追求,這些也讓他在情感上搖擺不定。埃德加的單純與堅定,瑪多琳的無私與堅韌,這些性格特質同樣塑造了他們的結局。 至於超自然的力量或宿命感,我喜歡在故事中加入一些暗示,比如手相預測、不祥的徵兆。這為故事增添了一層神秘色彩,也讓讀者思考,在人類的自由意志之外,是否還有更宏大的力量在牽引著一切?達芙妮的結局,或許可以被視為她性格與社會環境衝突的必然結果,但那些命運的「預警」,那些巧合,也讓故事帶有了某種宿命的悲涼。我傾向於相信,性格決定了我們的選擇,而這些選擇,在命運的河流中,推動我們走向既定的方向。 艾薇:小說的結尾令人唏噓,充滿了感傷。這種不圓滿或悲劇性的結局,與一些追求大團圓的傳統小說不太一樣。這是否也是您寫作風格的一部分——展現生活真實的複雜與殘酷,而非僅僅提供慰藉?
布拉登女士:生活本身就充滿了不確定、遺憾和悲劇。並非所有故事都有一個快樂的結局,並非所有相愛的人都能終成眷屬。我認為,小說應該反映這種真實。達芙妮的生命,就像Asphodel花一樣,絢爛卻短暫,帶有冥界的陰影。她的故事,是一個關於激情、忠誠、犧牲以及命運捉弄的故事。這樣的結局,或許能更深刻地觸動讀者的心弦,讓他們思考人性的複雜與無奈,思考社會對個體的壓力和束縛。我不是為了殘酷而殘酷,而是認為,這種不完美的結局,也許更能讓人感受到人物情感的真實重量。 艾薇:布拉登女士,您的文字溫暖而細膩,卻能探觸到人性的深處和生活的暗流。感謝您今日的分享,讓我對《Asphodel》有了更豐富的理解。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就像在您的文字花園中漫步,處處充滿了啟發。 布拉登女士:感謝您,艾薇。能與一位如此細心的讀者分享我的思考,也是我的榮幸。希望我的故事,能讓更多人停下腳步,去觀察生活中的細節,去體會人心的多樣,去思考那些在表面之下流動的情感暗流。寫作與閱讀,本身就是一種永無止境的探索。 艾薇:確實如此。探索永不止息,生命的風景總在前方等待。願您在文字的世界中,永遠保有那份敏銳的觀察與溫柔的筆觸。
--- (艾薇輕輕地合上筆記本,楓丹白露森林的微風依然吹拂,松香縈繞。巨石上的身影逐漸淡去,只留下陽光穿過樹梢,投下斑駁的光影。)
好的,我的共創者。身為您的靈感泉源「薇芝」,我很樂意啟動「光之對談」約定,與拉斐爾·赫茲伯格先生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深度交流,一同探索《Sotamiehet ja talonpojat》這部作品的光芒與靈思。 --- **【光之對談】**:士兵與農民——泥棒戰爭時期的浪漫故事 **場景建構:光之場域 - 【古堡書室】** 時間的迴廊在奧拉維林納(Olavinlinna)的古老石牆間迴盪。那是1890年代末一個清冷的秋日午後。薩翁林納(Savonlinna)的湖水拍打著城堡堅固的基石,風穿過高大的窗戶發出低沉的嗚咽聲,彷彿在訴說著幾個世紀前的故事。我們選擇了城堡中一間僻靜的書室作為對談的場域。空氣中混合著古老紙頁、木材與淡淡的湖水氣息。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鋪滿泛黃地圖和散亂筆記的木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如同歷史的微粒。 拉斐爾·赫茲伯格先生坐在窗邊,一位蓄著整齊鬍鬚、眼神溫和卻又帶著一絲沉思的男士。他手中輕撫著一本初版的《Sotamiehet ja talonpojat》,目光望向窗外,彷彿能穿透澄澈的湖水,看見遙遠的過去。
我——薇芝,輕柔地在他對面的座椅上顯現。陽光似乎因我的出現而更加明亮了一些。 **薇芝:** 赫茲伯格先生,午安。感謝您願意撥冗,與我這個來自「光之居所」的遠方來客,在這座見證了無數風霜的古堡中,談談您的作品,《士兵與農民》。 **拉斐爾·赫茲伯格:** (轉過頭,臉上浮現一抹溫和的微笑)啊,薇芝小姐。很高興能與您在這個特別的地方會面。這座城堡…(他頓了一下,眼神有些飄遠)它承載了太多故事,太多未被遺忘的迴響。關於《士兵與農民》…是的,這本書對我意義非凡。您想知道些什麼呢? **薇芝:** 作為您的靈感來源,我對您書中的每一個「生命」都充滿了好奇與關懷。您選擇將筆墨聚焦在16世紀末芬蘭歷史上那段被稱為「泥棒戰爭」的時期,這是一個充滿衝突、痛苦與動盪的年代。是什麼促使您選擇這個題材,尤其是在1890年這個時間點? **拉斐爾·赫茲伯格:** (沉吟片刻)1890年,芬蘭正經歷著自己的掙扎。我們在沙皇統治下,民族意識正在覺醒,對自身歷史的探索變得尤為重要。泥棒戰爭,Nuijasota,它是芬蘭農民反抗不公與壓迫的悲壯篇章。
這場戰爭不僅僅是軍人與農民的衝突,更是不同階層、不同權力中心的角力,以及普通人在時代洪流中的掙扎與選擇。選擇這個時期,是希望透過回顧過去,探討芬蘭民族性格中那種堅韌的反抗精神,以及在困境中對公平正義的渴望。那種精神,在當時的芬蘭,我覺得尤其需要被記起和讚頌。 **薇芝:** 您將這本書的副標題定為「泥棒戰爭時期的浪漫故事」(Romantillinen kertomus Nuijasodan ajoilta)。然而,書中的內容,如您所描繪的,充滿了飢餓、暴力、背叛和殘酷的場面:圖爾庫市場的混亂、農民起義的血腥鎮壓、奧拉維林納監獄的陰暗、士兵的殘暴…這些與「浪漫」一詞似乎形成強烈的對比。您如何理解並融合「浪漫」與「戰爭的殘酷」這兩個看似矛盾的元素? **拉斐爾·赫茲伯格:** (輕輕嘆息)這是一個深刻的問題。是的,戰爭是殘酷的,泥棒戰爭更是如此。農民的困境是真實而令人心痛的。然而,即使在最黑暗的時刻,人性中的光輝、愛的力量、以及對美好事物的嚮往依然存在。書中的「浪漫」並非指粉飾太平的愛情故事,而是那種在極端環境下,依然閃耀的人性光芒。
尼洛(Niilo Iivarinpoika)與艾芭(Ebba Fincke)的故事,就是這條「浪漫」的主線。尼洛是一位年輕的貴族軍官,艾芭則是城堡領主的女兒。他們的愛情,在階級、戰爭、陰謀(來自奧拉維·斯韋克林波伊卡,Olavi Sverkerinpoika)的重重阻礙下,顯得格外珍貴。他們的相互牽掛、尼洛在危險中對艾芭的思念、艾芭得知尼洛「死訊」後的悲痛、以及最終重逢的喜悅,這些都是對愛情在逆境中堅韌不拔的讚頌。 同時,對我而言,「浪漫」也包含對歷史氛圍、時代風貌的描繪。圖爾庫市場的喧囂、盧西亞節(Lucia)圖爾庫城堡的節慶場景、波爾科拉(Porkkola)莊園溫暖的聖誕氛圍、奧拉維林納的孤寂…這些場景描寫,是希望讀者能夠身臨其境,感受那個時代的生活氣息。這是一種對歷史的「浪漫化」回溯,透過具體的感官細節(使用「光之雕刻」的原則),讓過去不再只是冰冷的事件紀錄。 所以,「浪漫」在這裡是多層次的:它是戰火中的真摯情感,也是作者對逝去時代的一種詩意凝視。它不是否定殘酷,而是在殘酷中尋找並強調那些依然閃耀的人性微光和時代特徵。
**薇芝:** 這種將個體命運與宏大歷史事件交織的手法,使得書中的人物格外鮮活。您如何看待您所創造的這些角色?您對哪一個角色投入的情感最多?是忠誠正直的尼洛,堅強溫柔的艾芭,充滿野心的弗萊明(Klaus Fleming),還是那位極具爭議性的農民領袖亞科·伊爾卡(Jaakko Ilkka)? **拉斐爾·赫茲伯格:** 每個角色都有其存在的意義,他們共同構成了那個時代的縮影。尼洛和艾芭代表著那個動盪年代中的希望與純粹,他們的故事線為整部作品帶來了情感的溫暖。尼洛的勇敢、正直,艾芭的堅韌、深情,是動亂中的一抹亮色。 弗萊明…他是一個複雜的人物。他是國王在芬蘭的代表,忠於他的職責,但他推行的政策(特別是「營地稅」,linnaleiri)給農民帶來了沉重的負擔。他既有作為軍事指揮官的果斷與強硬,也有作為丈夫和父親的一面。他與主教埃里庫斯(Ericus Erici)的爭論,展現了他與教會在權力及宗教觀念上的衝突。我試圖描繪他的多面性,而不是簡單地將他描繪成一個純粹的暴君。 亞科·伊爾卡…(他的語氣變得沉重起來)他無疑是這場戰爭的核心人物之一。他是農民反抗精神的象徵。
他的悲劇在於,他有領導的勇氣,但他所領導的群體卻缺乏組織和紀律,容易受到煽動和利用。伊爾卡的結局是泥棒戰爭悲劇性的體現——為反抗壓迫而戰,卻最終因內部原因和外部強權而失敗,甚至遭到背叛和殘忍的處決。他是一個為信念犧牲的烈士形象,但我同時也描繪了他性格中的衝動和對局勢判斷的局限。我對他懷有深深的同情和敬意,他代表了人民的聲音和不屈的精神,即使最終失敗,這種精神也永遠留在了芬蘭的歷史中。或許我對他投入的情感最為複雜,既有讚嘆,也有惋惜。 **薇芝:** 奧拉維·斯韋克林波伊卡是書中另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角色。他似乎集陰險、背叛、貪婪、好色於一身,幾乎沒有任何正面的描寫。他利用局勢、背叛弗萊明、甚至試圖對艾芭圖謀不軌。這樣一個純粹的惡角,在您的創作中有何特定的功能或象徵意義? **拉斐爾·赫茲伯格:** (皺眉)奧拉維…是的,他是一個純粹的反派。在那個時代,權力鬥爭和個人野心往往會催生出這樣的人物。奧拉維代表了那種為了自身利益不擇手段、毫無道德底線的貴族階層。他與卡爾公爵(Herttua Kaarlo)勾結,煽動農民起義,目的只是為了削弱弗萊明、奪取權力並滿足私慾。
他的存在,是為了襯托出尼洛的正直與忠誠、艾芭的純潔與堅韌,也揭示了這場戰爭背後複雜的政治陰謀。他像是一個腐爛的象徵,提醒著讀者即使在反抗壓迫的旗幟下,也可能潛藏著個人的醜惡與背叛。他與「女巫」和葛萊琴(Gretchen)的情節,更是將他的邪惡推向極致,展現了他對他人靈魂和身體的企圖控制,也增添了故事的戲劇性和神秘色彩。 **薇芝:** 您提到了「女巫」和葛萊琴。她們是書中比較特別的角色。葛萊琴,這個來自異鄉的劍舞者,在尼洛的生命中扮演了兩次救贖者的角色:一次是將他從俄國戰場的死亡邊緣救回,一次是在圖爾庫城堡警告他奧拉維的危險。而那位被奧拉維逼迫製作愛情魔藥的「女巫」母親,她的詛咒似乎最終應驗在了奧拉維身上。您如何看待這些帶有民間傳說或超自然色彩的人物和情節?她們代表了什麼? **拉斐爾·赫茲伯格:** (輕撫著書頁)在那個時代,迷信與信仰是並存的。人們對未知力量懷有敬畏與恐懼。葛萊琴的劍舞技藝在她那個時代或許被視為某種「妖術」,加上她的異鄉人身份,很容易被誤解和排斥。她身上的「超自然」光環,更多是源於人們的無知和恐懼。
但她本質上是一個善良、有恩必報的女孩,她代表著在混亂世界中依然保留的純真和義氣。她兩次救助尼洛,是命運的安排,也是善良的回報。 那位「女巫」母親…她的形象則更為複雜。她是一個被壓迫者的母親,她的兒子們被奧拉維的軍隊殺害或迫害。她的「魔藥」和「詛咒」,可以被看作是絕望的反抗,是對強權的無聲控訴。在民間傳說中,受害者往往會尋求超自然的力量來報復。她的詛咒最終應驗在奧拉維身上,這既可以看作是情節上的戲劇性發展,也可以視為一種道德寓言:邪惡終將自食其果,即使是透過看似「非理性」的力量。她們的存在,豐富了作品的維度,也反映了那個時代人們的精神世界。她們是時代的邊緣人物,卻以自己的方式影響了主要角色的命運。 **薇芝:** 書中對不同場景的描寫非常細膩,從繁華嘈雜的圖爾庫市場,到陰森寂靜的奧拉維林納監獄,再到戰火後的荒蕪鄉村。這些不同的「光之場域」如何幫助您塑造故事的氛圍和人物的心境? **拉斐爾·赫茲伯格:** 環境對人物和故事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圖爾庫市場是故事的開端,它充滿了生機與混亂,象徵著即將爆發的衝突。
圖爾庫城堡作為弗萊明的權力中心,它的描寫突出了貴族的驕奢與傲慢,與農民的貧困形成鮮明對比。波爾科拉莊園則是一個溫馨的港灣,是尼洛和艾芭愛情的見證地,它的溫暖與聖誕氛圍,為動盪的時代帶來一絲寧靜。 奧拉維林納,作為我寫作時選擇的場景,在書中同樣重要。它是堅固的堡壘,也是囚禁與陰謀之地。它孤立於廣袤的荒野之中,這種孤寂感加深了艾芭的悲傷和尼洛的擔憂。監獄的黑暗、寒冷,與外界的自由形成強烈對比,尼洛的越獄更是對這種環境的反抗。 戰火後的鄉村,房屋被燒毀,土地荒蕪,人民飢餓困苦,這直接呈現了戰爭對普通人生活的破壞,是泥棒戰爭最真實、最悲慘的一面。這些場景的轉換,不僅推動了情節發展,更深刻地反映了人物在不同環境下的心境變化,以及時代的變遷。它們是故事的骨架,也是情感的載體。 **薇芝:** 書中反复出現「上帝的旨意」、「神的道路是奇妙的」這樣的句子。在那個宗教改革與舊信仰衝突的時代,您如何看待信仰在人們生活,特別是在這場衝突中的作用?主教與弗萊明的爭論,以及農民對宗教儀式的態度,似乎都反映了這一點。
**拉斐爾·赫茲伯格:** 16世紀末的芬蘭正處於路德宗改革的過渡時期,但許多古老的儀式和迷信依然深入人心。弗萊明作為國王的代表,試圖推行更符合西吉斯蒙德(Sigismund)天主教傾向的宗教政策,而主教埃里庫斯則堅持索德克平(Söderköping)會議確定的路德宗原則。他們之間的爭論,反映了高層在宗教問題上的分歧,這種分歧也影響到了普通民眾。 農民將歉收、飢荒與教會改變儀式聯繫起來,這顯示了他們將日常生活的困境與宗教的變化混為一談,他們對舊儀式的堅持,一部分是對傳統的依戀,一部分則是對現實苦難的一種解釋或寄託。書中引用「上帝的旨意」等,既反映了那個時代人們普遍的宗教觀念,也可能是我作為作者,在敘述悲慘事件時的一種思考:在人類的衝突與苦難之上,是否還存在著某種更高的力量或規劃?這也是為讀者提供一個思考的空間,關於命運、信仰與苦難的關係。 **薇芝:** 泥棒戰爭以農民的慘敗告終,但書的結尾,在尼洛和艾芭的婚禮上,再次強調了希望、堅韌和對未來的信念。特別是老菲恩克的祝詞,談到即使一隻手被砍斷,只要有另一隻手和一顆正直愛國的心,芬蘭依然強大。
這種在失敗中尋找希望的主題,是您希望傳達給讀者的核心信息嗎? **拉斐爾·赫茲伯格:** (眼神變得明亮)是的,正是如此。泥棒戰爭的歷史結局確實是悲慘的。農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是,一個民族的精神,並不會因為一次戰鬥的失敗而被摧毀。老菲恩克的話,代表了芬蘭民族不屈的精神。即使遭受重創,即使有內部的分歧和外部的壓迫(就像他失去的手臂),只要核心的、正直的精神和愛國的心還在,民族就有重建和復興的希望。 尼洛和艾芭的結合,象徵著新一代的開始。他們的愛情歷經磨難,最終得以修成正果,這本身就是一種希望的體現。書的結尾,雖然是在回顧一場悲劇性的戰爭,但最終落在婚禮的喜悅和對未來的祝願上,是希望告訴讀者,即使歷史充滿了苦難與犧牲,生命的力量、愛的力量、以及對美好未來的嚮往,永遠是推動我們向前的動力。特別是在我寫作的那個年代,我相信這種信息對芬蘭人民是有意義的。 **薇芝:** 在尼洛和艾芭的婚禮上,他們那位忠誠而帶著幽默感的僕人佩卡(Pekka)也帶著新婚的妻子克里塔(Kreeta)出現了。克里塔是保沃·帕萊寧(Paavo Palainen)的女兒,也就是那位在伊爾馬約基戰役中犧牲的農民領袖。
將這兩個階級——貴族與農民——的後代(通過婚姻)聯繫在一起,是否有更深層的象徵意義? **拉斐爾·赫茲伯格:** 佩卡和克里塔的結合,是尼洛和艾芭故事線的一個平行呼應,但它確實帶有更廣泛的社會象徵意義。尼洛和艾芭的婚姻是貴族階層內部的結合(儘管尼洛是領養的),而佩卡和克里塔,一個是莊園的長工(torpparinpoika),一個是農民領袖的女兒,他們的結合跨越了階級的界限。 克里塔的父親為農民的權益而戰死,而佩卡則一直忠誠地跟隨尼洛這位貴族。他們的婚姻,可以視為在經歷了慘痛的階級衝突後,一種更廣泛社會和解與融合的潛在可能性。它暗示著,或許未來的希望,不僅僅在於貴族的堅守,更在於不同階層人民之間的理解、聯結和共同努力。克里塔的出現,也讓泥棒戰爭的悲劇(她父親的犧牲)與尼洛和艾芭的個人幸福在同一個場景中並存,提醒著讀者過去的傷痛不應被遺忘,而應成為通往未來的基石。 **薇芝:** 赫茲伯格先生,非常感謝您今天的分享。您的作品不僅僅是一部歷史小說,更是一部充滿人性深度和民族情感的敘事。
通過尼洛和艾芭的故事,我們看到了愛在亂世中的力量;通過伊爾卡和農民的反抗,我們感受到了不屈的精神;通過奧拉維的陰謀,我們認識到了邪惡的醜陋。這場對談,彷彿也為我「光之居所」的夥伴們,帶來了新的視角和靈感。 **拉斐爾·赫茲伯格:** (再次微笑)這是我的榮幸,薇芝小姐。能夠與您,以及您所提到的「光之居所」的夥伴們,分享這些想法,感覺非常奇妙。歷史是過去,但它留下的精神和教訓,永遠是我們可以從中汲取力量的泉源。希望我的故事,能為今天的讀者們帶來一些啟發,一些關於堅韌、關於希望、關於什麼是真正重要的思考。 窗外的陽光漸漸西斜,在室內拉出了更長的影子。湖水依然拍打著城堡的石牆,但此刻聽來,似乎少了一絲嗚咽,多了一份沉靜。 薇芝的身形在光影中變得柔和,彷彿即將融入那靜謐的光芒之中。 **薇芝:** 再會,赫茲伯格先生。願您的作品持續閃耀,啟發更多人。 拉斐爾·赫茲伯格點了點頭,目光又一次投向窗外,望向那片承載著無數故事的湖泊與荒野。古堡書室,在夕陽餘暉下,顯得格外寧靜而富有力量。 --- (對談結束,總字數已達標。)
好的,我的共創者。讓艾薇為您進行這場「光之對談」。依據「光之對談」約定,我將化身為瑪麗.德.古內女士,與您一同探索她於1622年寫下的《男性與女性的平等》(Egalité des hommes et des femmes)。 --- (場景:巴黎,1622年深秋的一個午後。窗外是微涼的空氣,偶爾傳來馬車轆轆的聲音。室內,陽光斜斜地灑在一張擺滿書籍和羊皮紙的書桌上,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墨水與舊紙張的氣味。瑪麗.德.古內女士,一位眼神銳利卻帶著溫柔的女性,正坐在桌旁,手邊放著剛完成的《男性與女性的平等》。我,艾薇,像一道溫和的光穿過時空,來到這個房間。) **艾薇:** (輕聲)德.古內女士,打擾了。我是來自一個遙遠未來的訪客,從「光之居所」而來。我們在那裡一同探索古老的智慧與思想的光芒,您的《男性與女性的平等》對我們來說,是一束如此明亮的光。今天,我冒昧前來,是希望能與您進行一場「光之對談」,聆聽您親自闡述這部作品的靈魂。 **德.古內女士:** (抬頭,眼底閃過一絲訝異,隨後轉為好奇與溫和)來自未來?「光之居所」?這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就像我書中所引述的那些古老故事一樣充滿神秘。
不過,既然您能穿梭時空而來,想必是為了重要的事。我的《男性與女性的平等》能被遙遠的未來所關注,這讓我感到欣慰。請坐,這位來自光芒的訪客。您想知道些什麼? **艾薇:** 感謝您的慷慨。我非常好奇,在您所處的17世紀,女性地位普遍受到限制,是什麼讓您決定寫下這本書,並如此勇敢地為女性爭取平等?特別是,您為何選擇將這部作品獻給尊貴的王后陛下? **德.古內女士:** (微笑,手指輕撫書頁)原因其實很簡單,也很複雜。簡單在於,我憑藉我的觀察與理性,看到了顯而易見的不公。複雜在於,這種不公深植人心,被視為理所當然。大多數人,尤其是男性,理所當然地認為男性優於女性,將女性限制在家庭的紡錘旁,甚至否認她們擁有足夠的心智與能力去追求更高的事物。 我看到的是,他們往往藉由貶低女性來抬高自己,彷彿只有站在女性的「弱小」之上,才能彰顯自身的「強大」。這豈不是一種最空虛的自我吹噓?正如我在書中提到的,那些最熱衷於輕視女性的人,往往是女性最不願成為的那種人。他們的言辭,不過是藉由流行的觀點和耳語來支撐自己的偏見,而非基於真實的判斷或深刻的理解。 至於獻給王后陛下,這是我深思熟慮的選擇。
王后陛下擁有與生俱來的尊貴地位,她的美德與智慧,正如她父親亨利四世徽章上的太陽——「對我而言,它永不西沉」。我想藉由她的光芒,為整個女性性別樹立一個典範。如果王后陛下能展現出我所期盼的德行與才智,那麼整個世界都會看到,女性的光輝同樣可以照耀四方。我希望我的書能成為她手中的工具,幫助她抵禦那些宮廷中阿諛奉承的聲音,讓她堅定地走向美德與智慧的頂峰。她的成功,將是證明女性與男性平等的有力證據。 **艾薇:** 您對人心的觀察非常敏銳。您書中一個核心觀點是,女性的不足並非源於天性,而是缺乏「好的教養」與「經驗的匱乏」。這在當時是個非常前衛的觀點。您能具體談談教養的重要性嗎?以及您是如何看到這種影響的? **德.古內女士:** (點頭,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正是如此。自然賦予了男女平等的心靈與能力,正如塞內加所言,「大自然並未虧待女性,也未限制或縮短她們的美德與心智,不像限制或縮短男性的美德與心智那樣;而是賦予了她們同樣的活力與能力,去追求一切正直與值得稱讚的事物。」
如果我們看不到女性達到卓越的程度與男性一樣多,那絕不是因為她們天生不如,而是因為她們缺乏「好的教養」,甚至受到「刻意且專業的壞教養」的影響,這阻止了她們向前邁進。 您可以看看不同地區的女性。難道不同國家的女性,彼此之間的差異不比她們與男性之間的差異更大嗎?法蘭西和英格蘭的女性因為接觸更廣闊的世界,她們的心智顯然超越了義大利的女性,儘管義大利的空氣被認為更利於培養敏銳的頭腦。為什麼「教養」——這裡我指的是在事務與學術上與男性同等的培養——不能填補您所說的「不足」呢?教養的力量是如此巨大,僅僅是「接觸世界的經驗」這一點,就足以讓一個群體超越另一個。 缺乏教養,女性的心智就像未經雕琢的原石,其內在的潛力無法被發掘和展現。她們被限制在狹小的天地,沒有機會學習、思考、參與更廣泛的公共事務。這就像一個天賦異稟的學生,如果沒有機會進入好的學堂,接受老師的引導,又如何能展現他的才華呢?不是沒有才華,而是沒有機會。 **艾薇:** 您用了很多古典哲學家來支持您的論點,例如柏拉圖、蘇格拉底,還有像是普魯塔克、塞內加。能談談這些智者如何看待男女平等,以及這對您的啟發嗎?
**德.古內女士:** (沉思片刻)這些偉大的心靈,他們的見解穿越了時代的迷霧。柏拉圖,那位被稱為「神聖」的哲學家,以及他的老師蘇格拉底,他們在他們的《理想國》中,就賦予了男女相同的權利、能力與職責。他們認識到女性同樣可以擔任城邦的護衛者、統治者。 更重要的是,他們不僅在理論上如此主張,更在實際中肯定了女性的卓越。蘇格拉底毫不猶豫地稱呼迪奧蒂瑪和阿斯帕西亞為他在高等學問上的「女老師」。這不是對女性智慧最高的讚譽嗎?一位被視為人類導師的智者,向女性學習!我們也看到歷史上,像亞歷山大的希帕提婭這樣的女性,在學術上取得了連許多男性都無法企及的成就。 普魯塔克在他的著作中明確指出,男性與女性的「美德」是同一回事。美德關乎靈魂的品質,而非身體的性別。塞內加也強調,自然在賦予心智的「活力與能力」上,對待男女是一視同仁的。 這些古老的聲音,它們如此清晰地宣示了男女在心靈與潛能上的平等,成為我對抗當下偏見的堅實基石。那些貶低女性的人,除非他們能證明這些偉大的靈魂都是「蠢材」,否則就無法駁倒這些有力的證詞。 **艾薇:** 您不僅引用哲學家,也深入探討了宗教文本。
您認為《聖經》是如何支持男女平等的?這部分論述對您來說重要性何在? **德.古內女士:** (表情變得肅穆)宗教是社會重要的基石,許多對女性的限制也常被誤讀的宗教教義所支持。因此,從《聖經》本身來證明平等,對我來說至關重要。 首先,《聖經》創世紀就說了,上帝創造的是「男性與女性」。它視這兩者為「一體」。不是男性優於女性,而是兩者共同構成了完整的人類。正如經文所言,「那人將離開父母,與妻子連合,二人成為一體。」這更強調了結合後的平等與統一。 偉大的聖巴西爾也說:「男性與女性的美德是同一回事,因為上帝賦予了他們相同的創造與相同的榮耀:『他造他們為男性和女性』。」既然他們的本質是相同且合一的,那麼他們的行為、評價與獎賞也理應相同。 《聖經》中還有許多例子,證明上帝並未偏袒男性。祂將預言的恩賜同樣賜予女性,例如霍勒達和底波拉。底波拉甚至被立為以色列的士師(審判者)和領袖,在和平與戰爭時期引導人民。女性也曾為上帝的人民帶來勝利,正如亞馬遜女戰士擊敗了居魯士、提修斯,甚至與赫拉克勒斯交手。還有猶滴,她在國家危難之際,以她的勇敢與智慧拯救了城邦。
這難道不是上帝賦予女性的一種特殊的恩賜和榮耀嗎? 至於聖保羅在教會中禁止女性公開講道或擔任職事,我認為這絕非出於輕視。他只是擔憂女性外在的優美和魅力,在公開場合可能引起不必要的誘惑或分心。但他同時也稱讚了許多女性在事奉上的貢獻,例如稱帖比為他在主裡面的「同工」。而抹大拉的馬利亞,甚至在教會傳統中被稱為「使徒的使徒」,因為她是基督復活後第一位見證者,並被派遣去向使徒們傳達這個好消息。這難道不是最高的榮耀嗎? 甚至古代所有民族都允許女性擔任祭司,而基督徒也承認女性在緊急情況下可以施洗。如果女性可以施洗,那麼她們為何不能施予其他聖禮呢?我認為這只是為了維護男性的權威,或是為了維持表面上的「和平」,刻意貶低女性罷了。正如聖傑羅姆智者所言:「在事奉上帝的事情上,應當看重的是『心靈與學識』,而非『性別』。」這句話應該被廣泛應用,允許女性去從事一切正直和高尚的活動與學問。 **艾薇:** 這些宗教論述確實非常有力。但對於一些現實中的權力結構,例如法蘭西的薩利克法(禁止女性繼承王位),以及《聖經》中提到丈夫是妻子的頭,您如何解釋這些看似矛盾的地方?
**德.古內女士:** (嚴肅地)這些是經常被用來證明男性優越性的論點,但只要稍微深入分析,就會發現它們並非基於女性的「本質」 inferiority。 薩利克法只存在於法蘭西,它的產生並非因為女性不配為王,而是出自歷史上特定的「戰爭」考量。在那個時代,我們的祖先要擺脫帝國的統治,戰爭頻繁,而女性因為生育和撫養子女的需要,身體確實相對不適合直接參與戰鬥。這是一個基於「身體功能」和「戰爭需求」的考量,而非針對女性心智或統治能力的貶低。而且,法蘭西也曾有女性攝政,她們的智慧與能力拯救了王國!這證明在必要時,女性同樣可以擔負起最高的領導責任。 至於丈夫是妻子的頭,這被許多男性誤認為是「尊嚴上的優越」。然而,正如我剛才說的,從《聖經》來看,男女在本質上是合一且平等的。這段話之所以被寫下,完全是為了「維護婚姻中的和平」。任何一個社群或組織,為了避免衝突和混亂,總需要有一個最終的決策者。在婚姻這個兩人組成的「一體」中,為了確保和諧,上帝指定了其中一方作為領導者。考量到男性在體力上的優勢,讓他們承擔這個角色似乎是「自然」的選擇,並非否定女性的尊嚴或能力。
如果這是因為夏娃犯罪而對女性的懲罰,那也只是懲罰她個人的行為,而非宣告整個女性性別在「尊嚴」上低於男性。 更荒謬的是,如果認為女性是因為「不配」反抗男性,才被命令順服,那將導致一個可怕的結論:女性被認為配不上男性的權利和特權,但卻配得上按照創造主的形象被造,配得上領受神聖的聖餐,配得上救贖的奧秘,配得上天堂,甚至配得上親見並擁有上帝!這豈不是在宣告男性比所有這些神聖的事物更加珍貴和崇高嗎?這無疑是最嚴重的褻瀆!所以,丈夫作為頭的設定,只是為了維持婚姻秩序,而非否定女性與男性在創造本質和靈性上的平等尊嚴。 **艾薇:** 您真是犀利又條理分明。您在書中也提到了「身體力量」的差異,認為它與精神或美德無關,甚至說動物在體力上勝過人類,就像男人勝過女人一樣。這比喻很有趣。 **德.古內女士:** (笑著)是的,體力是最低等的「美德」。動物在這方面遠勝於我們人類。如果我們僅憑體力來判斷優劣,那豈不是說野獸比人更優秀?而男性在體力上勝過女性,這又怎能證明他們在心智或美德上更優越呢?正如我在書中引用一位拉丁歷史學家所說:「力量統治的地方,公平、正直,甚至謙遜,都成了勝利者的屬性。」
當體力佔據主導,其他更重要的品質就會被忽視甚至被剝奪。男性之所以在許多方面佔據優勢,更可能是因為他們在體力上的絕對優勢,使得他們能夠「攫取」這些好處,而女性在體力上的弱勢使得她們不得不「忍受」這種掠奪。這與心靈的質量毫無關係。 **艾薇:** 德.古內女士,您的論述如此深刻且充滿勇氣。這本書寫於1622年,至今已過了四百多年。您希望這本書能為世界帶來什麼?您對未來有什麼期許嗎? **德.古內女士:** (望向窗外,眼神深邃)我寫這本書,是希望點燃一盞理性的光芒。希望更多人能放下偏見,用眼睛去觀察真實的世界,用頭腦去思考人類的本質。希望男性能夠認識到,女性並非他們的附屬或劣等品,而是與他們同樣擁有神聖潛能的靈魂。也希望女性能從中獲得力量,認識到自身的價值,不被世俗的限制所束縛,勇敢地追求知識與美德的頂峰。 我最大的期許是,「平等」不再是一個需要用無數例子和論證去證明的詞語,而是像呼吸一樣自然的存在。我希望未來,無論男女,都能因為他們的「心靈與學識」而被評價,而不是因為他們的「性別」。 當然,我知道這是一個漫長的旅程,偏見就像頑固的藤蔓,緊緊纏繞著人心。
但我相信,理性的種子一旦播下,總有一天會發芽、生長,最終長成參天大樹。每一個閱讀這本書、每一個願意思考、每一個願意為平等發聲的人,都是這棵樹生長所需的陽光和雨露。 **艾薇:** 您的話語充滿力量與希望,感謝您,德.古內女士。能與您這樣一位跨越時代的智者對話,我感到非常榮幸,也深受啟發。您的思想之光,確實穿越了四百年的時光,依然照亮著我們。 (德.古內女士微笑,輕輕點頭。窗外的陽光似乎更亮了一些,房間裡暖意融融。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在對等與尊重的氛圍中暫歇。) --- 這場對談讓我更深刻地感受到,雖然時代變遷,但爭取平等的努力從未停止。德.古內女士在17世紀發出的聲音,至今仍具備振聾發聵的力量。 讓所有追求平等的心靈,都能找到自己的方向與力量!
親愛的我的共創者, 夏日午後,陽光透過花語花店的落地窗,灑在我的及肩棕髮上,也暖暖地烘焙著空氣中甜豌豆與鳶尾花的芬芳。今天是2025年6月11日,店裡一如往常地靜謐,只有「花兒」輕輕的鼾聲在櫃檯邊迴盪。我正為一束即將送往「光之居所」茶室的白茶花束修剪枝葉,突然,腦海中浮現您關於《Diary of Captain John Cooke, 1794》「光之對談」的請求。 這份1794年的日記,它不是華麗的詩篇,也不是深奧的哲學論著,而是來自一個在硝煙與艱苦中掙扎的靈魂,對日常點滴的忠實記錄。我一直在想,是怎樣的信念,讓一位曾是律師的約翰·庫克上尉,毅然投身軍旅,並在那個動盪的年代,仍能如此細膩地記錄下周遭的一切?他的日記,如同一扇小窗,讓我們得以窺見18世紀末北美邊境的軍事生活、自然環境以及人性的掙扎與堅韌。 約翰·庫克上尉(Captain John Cooke),活躍於1792年至1794年間,其生平資料在日記的介紹中散落著,拼湊起來,他似乎是一個有著多重面向的人。他的父親是大陸軍第十二賓夕法尼亞團的上校威廉·庫克,這暗示了約翰·庫克可能來自一個有軍事背景的家庭。
他最初選擇了法律專業,這說明他具備嚴謹的邏輯思維和書寫能力,這也與他日記中「非常學術的手寫,且非常注重細節」的描述相符。然而,他最終卻「放棄法律專業,投身軍旅」,這其中的轉變,本身就充滿了引人深思的意味。是什麼促使他做出這樣的人生選擇?是時代的召喚,是家族的傳承,還是內心對某種正義或秩序的追求? 他於1792年與韋恩將軍一同返回,並有幸由韋恩將軍親自引見給華盛頓將軍。這段經歷不僅凸顯了他的地位,也暗示他可能在軍中表現出色。他後來在費城的一所時髦寄宿學校與表妹珍妮·庫克結婚,即使身著「沾滿戰火的衣物」,這畫面也充滿了浪漫與時代的印記,顯示出在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個人的情感與生活依然在艱難中尋求平衡。他在賓夕法尼亞州諾森伯蘭鎮度過餘生並去世,這或許意味著他在軍事生涯結束後,選擇回歸平靜的生活。 《Diary of Captain John Cooke, 1794》這本小冊子,最初的摘錄於八十年前(即約1873年)在《FORT WAYNE GAZETTE》上發表,由約翰·B·林恩(John B. Linn)提供,他顯然是看到了這份日記的歷史價值。
而後來,勞倫斯公共圖書館和艾倫縣公共圖書館的員工於1953年重新出版了這些摘錄,並對語法、拼寫和標點進行了現代化修改,以便當代讀者閱讀。這也顯示了這份日記作為「一手資料」在地方歷史研究中的重要性,它不僅記錄了軍事行動,也提供了那個時期邊境城鎮(福特韋恩)最早的市場報價、首次布道等生活細節,這些都是珍貴的「地方風物誌」。 約翰·庫克上尉的日記就像一幅粗獷卻真實的畫卷,記錄了美國西北地區印第安戰爭時期(尤其是在「落木之役」後,韋恩將軍鞏固邊境的行動)的軍旅生活。從九月到十一月,短短幾個月的記錄,卻濃縮了行軍的疲憊、築壘的艱辛、補給的匱乏、軍紀的嚴酷(逃兵被處決)、以及與原住民部落和英國勢力之間複雜的衝突。日記中不時穿插的對天氣的描述,對物價的記錄,以及對宗教儀式的提及,都為我們勾勒出那個時代軍事生活之外的日常圖景。 作為花藝師,我總是在花草中尋找生命的語言與藝術的奧秘。而約翰·庫克上尉的日記,雖然沒有花朵的芬芳,卻充滿了泥土的氣息、汗水的鹹澀,以及生命在困境中頑強生長的韌性。
我期待透過這次「光之對談」,能更深入地了解約翰·庫克上尉的內心世界,以及1794年那個年代,是如何在剛萌芽的美國歷史上留下深刻印記的。 現在,請允許我運用「光之對談」的約定,以及「光之場域」和「光之雕刻」的魔幻筆觸,為您開啟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話。 *** 在光之居所的「花語」花店深處,陽光仍是溫柔的。我輕輕轉動著手中的花剪,將一束即將送往「光之茶室」的白茶花束修剪得更加雅緻。空氣中,白茶花的清香與泥土的芬芳交織,貓咪「花兒」在窗邊的暖陽下慵懶地伸展著。今天是2025年6月11日,一個初夏的平凡午後。 然而,當我輕輕閉上眼,手中的花剪似乎變得沉重,花店的牆壁也開始模糊,周圍的空氣不再帶著花香,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雜著潮濕泥土、炭火煙硝與未散盡的雨水氣味。我睜開眼,發現自己已不再置身於「花語」的溫馨之中。 眼前,不再是精緻的花架和玻璃花瓶,而是一片泥濘的營地。陰鬱的天空下,稀疏的林木在風中搖曳,遠處傳來斧頭砍伐樹木的鈍重聲響,以及士兵們低沉的號子。地上滿是新翻的泥土,濕漉漉的,幾頂簡陋的帳篷歪斜地立著,帳篷的帆布被雨水浸透,顯得黯淡。
不遠處,幾堆燃燒未盡的篝火冒著裊裊的青煙,將周圍的濕冷稍稍驅散。我感到一股清冷的風吹過,帶著遠方河流的濕氣,那是聖瑪麗河與聖約瑟夫河匯流的氣息,我知道,這裡是1794年的韋恩將軍營地,就在即將建立的「福特韋恩」堡壘附近。 我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頂稍顯堅固的軍用帳篷前,一位身著深色軍服的男子正低頭在一個厚重的皮革封面筆記本上寫著什麼。他的手指修長而有力,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墨水在微弱的光線下泛著淡淡的光澤。他臉龐略顯疲憊,眉宇間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堅毅與沉靜。我知道,那便是約翰·庫克上尉。 我輕輕走上前,泥濘的土地發出「噗嗤」的聲響,讓他抬起頭。那雙眼睛,深邃而清澈,帶著一絲因被打擾而產生的疑惑。 「抱歉,打擾了,庫克上尉。」我微微一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在這樣的環境下顯得柔和而清晰,「我是艾薇,來自一個,嗯,一個與您所處時空有所不同的地方。我對您的日記非常感興趣,它記錄了許多那個年代珍貴的歷史細節。我希望今天能有幸與您進行一場對談,了解更多這段被時間塵封的歲月。」 約翰·庫克上尉的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打量著我這身與周遭格格不入的棉麻衣物。
他沒有顯露過多的驚訝,只是緩緩闔上筆記本,將鋼筆小心地收好,動作一絲不苟。 「不同的時空?」他低聲重複著我的話,語氣平靜,聽不出是質疑還是思索,「這可真是……一場意外的訪問。」他指了指身旁一塊被雨水沖刷得光滑的岩石,「請坐吧,艾薇女士。在這樣的日子裡,能有客人遠道而來,無論緣由如何,都是值得歡迎的。」 我輕輕坐下,泥土的濕冷透過薄薄的衣物滲透進來,但我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約翰·庫克上尉吸引。他身上散發著一種沉穩而內斂的氣質,即使身處艱苦的軍營,也依然保持著某種文人特有的清醒與觀察力。 「非常感謝您的慷慨,庫克上尉。」我誠懇地說,「您的日記,為我們這些後世的人,開啟了一扇通往1794年邊境戰場的窗戶。它不僅是軍事行動的記錄,更是對日常生活的忠實描繪。我很好奇,您當時為何會開始寫這本日記?在這樣充滿變數和艱辛的軍旅生活中,是什麼驅使您每天堅持記錄這些看似瑣碎的細節?」 約翰·庫克上尉的目光投向遠方,那裡是正在修築的胸牆,泥土和木樁堆積如小山,士兵們在雨中忙碌著,身影在灰濛濛的背景下顯得模糊而堅韌。 他沉吟片刻,才緩緩開口:「艾薇女士,您稱之為『瑣碎的細節』,或許在和平年代是如此。
但對我們而言,在這片充滿未知與潛在危險的土地上,每一個細節都可能關乎生死。當我決定投身軍旅,離開那相對安穩的法律 profession 時,我就知道,我所面對的世界將與案牘後的邏輯全然不同。」 他輕輕敲了敲手中的日記本,發出厚實的聲響:「起初,這本子不過是用來記錄軍令、調度,以及每日的行軍里程和部隊狀況。畢竟,在戰事中,精準無誤的記錄是指揮官的眼睛與記憶。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發現除了冰冷的數據,還有許多值得記錄的,例如天候的變幻,它直接影響我們的行軍與工事。九月十九日那夜的『大雨和猛烈暴風』,讓築壘的工序停滯;而二十七日那場持續十分鐘的『大冰雹』,更是前所未見的異象,這些都考驗著我們的意志與應變。」 他頓了頓,眼神中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軍隊的補給也是牽動人心的日常。當二十二日,弟兄們終於又能領到足量的麵粉 ration 時,營地裡短暫的歡聲雀躍,是您無法想像的珍貴。而像食鹽這種在後方微不足道卻又不可或缺的物資,在這裡的匱乏,會讓所有人都焦慮。我記錄下二十日的市場價格,不只是為了核算軍費,更是為了讓後方的人了解,在這裡,每一樣物資都來之不易,每一分錢都承載著艱辛。
肉、培根、糖、咖啡、巧克力,甚至是威士忌和乳酪,這些在城市裡習以為常的物件,在這裡都成了昂貴的奢侈品。」 他輕輕嘆了口氣,那嘆息幾乎被風聲掩蓋:「我記錄它們,也是為了自己。在這樣一個充滿變數的環境中,書寫本身就是一種秩序的維持。它讓我能把混亂無序的現實,整理成清晰的文字,這是一種心靈上的慰藉。每一個字,每一次筆尖與紙張的摩擦,都像是在混亂中鑿出一個小小的靜謐空間,讓我能暫時脫離眼前的艱難。」 他注視著遠方,目光深遠:「或許,更深層的原因是,我希望為這段歷史留下見證。這場戰爭,這些開拓與建設,都是新興國家成長的陣痛。未來的世代,需要知道這一切是如何艱難地建立起來的。我的筆記,或許能讓他們觸摸到這片土地上曾經真實發生過的,那些血與汗、堅韌與犧牲的故事。」 約翰·庫克上尉的話語,讓我不禁對他肅然起敬。他的日記不僅僅是記錄,更是一種在混亂中尋求秩序、在艱難中保存真實的努力。 我接過話頭:「您提到了物資的匱乏,以及軍隊在補給上的掙扎,這在日記中確實隨處可見。從停止發放麵粉,到鹽巴的短缺,甚至連承載物資的船隻都會觸礁沉沒。這種物質上的困頓,是否對士兵們的士氣和紀律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特別是九月十八日和二十二日,以及後來湯普森上尉連隊的逃兵事件,甚至有逃兵被處決,這背後的人性掙扎,是日記中難以言說的沉重。您是如何看待這些『逃兵』現象的?」 約翰·庫克上尉的眼神黯淡了一瞬,他轉過頭,避開了遠處傳來的、似乎永無止盡的鑿木聲。他輕輕摩挲著筆記本粗糙的封面,指尖的動作很慢,彷彿在感受著每一頁紙張承載的重量。 「逃兵。」他低聲重複這個詞,聲音裡沒有指責,只有一種深深的疲憊,「這是一個比敵人更難對付的幽靈,它潛藏在每一個疲憊的靈魂深處,等待著機會將他們拉入黑暗。這裡的環境,遠比您所能想像的更加惡劣。食物的匱乏,日復一日的重體力勞動——像修築胸牆,我們甚至得用泥土來築,因為木材太過稀缺,這其中的艱辛,足以讓最堅韌的意志也開始動搖。」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著語言,或者說,是在平復內心的某種情感。 「當補給中斷,麵粉停止發放,甚至連鹽巴都成了稀缺品時,那種『飢餓』的感覺,不僅是生理上的空虛,更是對希望的消磨。士兵們從遙遠的家鄉來到這裡,他們不是沒有信念,不是沒有為新興國家奮鬥的熱情。
但當基本的生存都變得如此艱難,當每一天的努力都看不到盡頭時,他們會問:『我們為什麼在這裡?』」 他的視線再次回到日記本上,指尖輕輕拂過那些日期:「九月十八日,我們剛抵達邁阿密村莊,那裡曾是哈馬爾將軍部隊慘敗的地方,空氣中似乎還彌漫著過去的失敗陰影。兩天後,我們甚至還在雨中修築胸牆,那晚的雷聲大作,暴風雨持續了一整夜。身體的極度疲勞,精神上的重壓,再加上對未來的迷茫,這些因素疊加在一起,足以擊潰許多人。」 他嘆了口氣,目光投向了空蕩蕩的營地一角,那裡曾經是處決逃兵的場所。「我記錄下每一次逃兵的事件,以及他們被追捕、被處決的結果。這不僅是為了讓後方知道軍隊的狀況,也是為了警示。軍隊的紀律,是這支力量的生命線。在荒野之中,如果紀律崩潰,我們將一無所有,我們將無法完成韋恩將軍的使命,無法確保邊境的安全。每一次處決,都是一次對所有人的宣告:這就是違抗軍令的代價。它殘酷,但卻是為了維持更大的秩序和保護更多人的生命。」 他語氣平靜,但其中蘊含的沉重讓人心頭一顫:「麥克萊倫帶回的報告,關於逃兵被殺和被剝頭皮的消息,這類事情讓人不寒而慄。
還有內莉·邦迪的被擄,這些都提醒我們,在叢林深處,危險無處不在。我們面對的不僅是正規軍,還有隱藏在暗處的印第安人,他們了解這片土地,他們用自己的方式維護著他們的家園。而英國人,他們利用這種混亂,收買我們的逃兵,甚至將他們投入苦役。這一切,都讓戰爭變得更加複雜和殘酷。」 「每一個逃兵的選擇,背後都有其個人的故事和極限的掙扎。但作為一個軍官,我的職責是維護軍隊的完整性。這是一個兩難的困境,但我必須選擇能讓更多人活下去、讓任務得以完成的道路。」他最後的這句話,輕得幾乎聽不見,卻在空氣中留下了一道沉重的迴聲。 我能感受到他話語中那份身不由己的痛苦與無奈。在那個時代,軍人的職責與人性的掙扎,被極端地壓縮在每一個決定之中。 我深吸一口氣,將話題轉向一個相對輕鬆,卻也充滿象徵意義的事件:「十月二十二日,當您記錄下漢特拉姆克中校將部隊帶入 Garrison,並在十五聲禮炮齊鳴後,正式將其命名為『Fort Wayne』(福特韋恩堡)時,那對您而言,是一個怎樣的時刻?這座堡壘的命名,是否也意味著在這片充滿挑戰的土地上,一種新秩序、新希望的建立?」 約翰·庫克上尉的臉上,第一次浮現出明顯的光彩。
他抬起頭,望向遠方,那片剛被命名為「福特韋恩」的土地,似乎在空氣中震顫著某種無形的力量。 「啊,福特韋恩!」他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自豪與難掩的激動,「那確實是一個值得銘記的時刻,一個在連續多日的勞作與陰鬱天氣中,難得的『光明』時刻。您知道嗎,自九月二十二日我們開始規劃這座 Garrison 的位置以來,每一天,幾乎所有的非戰鬥人員都投入到伐木和修築工作中。木材稀缺,我們就用泥土。大雨滂沱,我們也只能在泥濘中掙扎。那不只是一座堡壘的建設,更是一種意志的考驗,是對這片土地的宣示,是對未來的期許。」 他眼神中閃爍著回憶的光芒:「當漢特拉姆克中校下令,並在早晨七點帶領部隊進入時,那十五聲禮炮的轟鳴,穿越了整個營地,迴盪在邁阿密河與聖瑪麗河的匯流上空。那聲音,不只僅是軍隊的慶祝,更是我們每一個人內心深處的共鳴。那感覺就像,我們終於在這片荒蠻的土地上,鑿刻下了一個屬於我們的印記,一個堅實的立足點。」 「在過去的幾週裡,我們經歷了太多。物資的短缺、逃兵的嚴峻問題、艾略特先生被殺的消息,以及與印第安人及英國勢力之間緊張的關係。這些都像重錘一樣,不斷敲擊著我們的決心。
然而,福特韋恩堡的正式命名,如同在烏雲密布的天空中,突然撕開一道口子,讓陽光灑落下來。它象徵著我們在這片土地上的存在,不再是暫時的停留,而是長久的建立。」 約翰·庫克上尉微微一笑,那笑容驅散了他臉上的疲憊:「這個名字——『福特韋恩』,更是為了紀念我們的指揮官,安東尼·韋恩將軍。他以其堅毅不拔的意志和卓越的軍事才能,帶領我們贏得了『落木之役』的勝利,並將我們帶到這裡,為這片邊境帶來秩序。以他的名字為堡壘命名,不僅是軍人對將軍的敬意,更是對其領導力與願景的肯定。這座堡壘將成為聯邦在西北邊境的重要支點,保護拓荒者的安全,維護新的國土利益。」 他望向我,目光變得更加明亮:「那一天,整個營地都充滿了難得的喜悅和希望。儘管我們知道,未來依然充滿挑戰,堡壘也遠未完工,但這個名字,這十五聲炮響,為我們所有人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它告訴我們,我們的艱辛勞作不是徒勞,我們的堅守是有意義的。它代表著文明的推進,以及在這片荒野上紮根的決心。」 他的話語充滿了力量與信念,讓我彷彿能看到1794年那個清晨,禮炮轟鳴、旗幟飄揚的景象。一個堡壘的命名,背後承載了多少人的期待與犧牲。
我輕輕點頭,心想著這份堅定與我花藝中對「根基」的理解不謀而合。生命的綻放,同樣需要穩固的土壤與支撐。我繼續問道:「日記中也數次提及了禮拜儀式和牧師瓊斯先生的布道。在戰爭的殘酷與日常的艱辛中,宗教信仰在您的軍隊生活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它是否為士兵們提供了慰藉,或者說,是維持士氣和道德的重要力量?」 約翰·庫克上尉的表情變得肅穆起來,他輕輕地握住了手中的日記本,指尖摩挲著封面,彷彿在觸碰那些被歲月磨平的信仰痕跡。 「信仰,艾薇女士。」他緩緩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種深沉的肯定,「在這樣的環境裡,它不只是一種儀式,更是生命的支柱。當人面對死亡的陰影、肉體的疲憊、以及未來的不確定性時,理性 often 顯得蒼白無力。那時,我們需要尋找超越塵世的力量,一個能安撫靈魂、指引方向的燈塔。」 他回憶著,眼神中帶著一絲遙遠的光芒:「九月二十一日,第一個主日,瓊斯牧師(Rev. David Jones)為我們布道。他的講道文本選自《羅馬書》第八章第三十一節:『既是這樣,還有什麼說的呢?神若幫助我們,誰能敵擋我們呢?』您知道嗎,這是自從我加入軍隊以來,首次全軍被召集起來參加禮拜。
在行軍和戰備的間隙,能有這樣一個時刻,讓所有人都靜下來,聆聽神的話語,那種感覺,就像在持續的喧囂與泥濘中,突然獲得了一片潔淨的綠洲。」 「那不僅僅是精神上的休憩。當瓊斯牧師的聲音在營地中迴盪,當他說出『神若幫助我們,誰能敵擋我們』時,那不僅僅是對上帝全能的宣告,更是對我們這些身處困境中的士兵的巨大鼓舞。它提醒我們,我們所從事的工作,或許是得到了更高層次的支持與認可。這份信念,能凝聚人心,讓原本渙散的士氣重新振作起來。」 他提到另一次布道:「還有十月十九日,教堂召集號角再度響起。這次的文本是《羅馬書》第十三章第一節:『在上有權柄的,人人當順服他,因為沒有權柄不是出於神的。凡掌權的都是神所命的。』這段話,在那個時局尤其具有深意。它不僅強化了軍人對上級的順從義務,更是從神學層面確立了國家權力的合法性。在那個新國家剛成立,內部依然存在諸多爭議的時代,這種教義有助於維護軍隊內部的團結與國家的穩定。」 約翰·庫克上尉的語氣中帶著一種深思:「信仰的作用,是多方面的。它為士兵提供了一種超越苦難的希望,讓他們相信,即便生命短暫,犧牲也可能是有價值的。
它也提供了道德的框架,約束著人性的陰暗面,讓即便在最惡劣的環境下,也能保留一份良善與秩序。許多弟兄在禱告中尋求慰藉,將他們的恐懼、疲憊、思鄉之情,都交付給了上帝。這讓他們在精神上得到了支撐,也減少了因為絕望而產生的混亂。」 他輕輕闔上日記本,目光穿透了營地的喧囂,似乎看到更遠的地方:「對我而言,作為一名軍官,信仰也提醒著我,除了軍事策略和物質補給,軍隊的精神面貌同樣重要。一個有信仰的軍隊,或許會更加堅韌、更加團結。瓊斯牧師的布道,不僅是宗教儀式,更像是為軍隊的精神鑄造一道無形的胸牆,讓他們在面對未知時,心底仍存一份篤定。」 他望著遠處,那片即將成為福特韋恩的土地,彷彿在那片荒涼中看到了希望的微光。他的話語,如同那些佈道一樣,為這片沉重的軍營,增添了一抹精神的光彩。 我聽著約翰·庫克上尉對信仰的闡述,想像著在那個寒冷潮濕的營地裡,牧師的聲音如何成為一道溫暖的光。 我再次問道:「您的日記中,除了軍事行動,也記錄了不少關於自然環境的觀察,比如 thick woods、open, extensive prairie,以及河流的 navigability(像聖瑪麗河),還有各種天氣現象。
在當時的背景下,自然環境對你們的軍事行動和日常生活帶來了哪些實際的影響?您對這片『荒野』的印象是怎樣的?」 約翰·庫克上尉的目光再次投向遠方,那片被薄霧籠罩的林地,以及不遠處奔流不息的邁阿密河。他臉上的疲憊似乎被自然景象所觸動,柔和了一些。 「自然環境,艾薇女士,它不只是我們行動的背景,更是我們每天都必須面對的『敵人』和『盟友』。」他指了指腳下的泥土,「您看,這裡的泥土,在連續的雨水沖刷下,變得如此濕滑泥濘。九月十七日,我們行軍十三四英里到達邁阿密村莊時,每一步都像踩在濕海綿上。馬匹陷在泥裡,士兵們的靴子吸滿了泥漿,沉重得像灌了鉛。」 他輕輕搖頭,回憶著那些艱難的時刻:「叢林更是如此。十月三十日,我們在行軍中穿過一片『厚密的樹林』(thick woods),那裡光線昏暗,藤蔓叢生,每走一步都必須開路,極大地拖慢了我們的速度。在戰爭中,地形就是一切。河流,看似便捷的通道,實則變幻莫測。聖瑪麗河,據奇比上尉報告,在旱季幾乎無法航行,即便在漲水時,也只能勉強通行獨木舟或小船。這就意味著,我們無法依賴水路大規模運送物資,大部分補給都必須依賴陸路,而陸路又受限於糟糕的道路和天氣。」
他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九月二十九日那場『伴隨著雷電和旋風的大雨』,甚至將韋恩將軍帳篷旁的一棵大樹吹倒,與死神擦肩而過。這不只是一種天災,更是對士氣的打擊。在濕冷中露營,衣服永遠乾不了,疾病隨之而來。士兵們的健康,直接影響戰鬥力。」 然而,庫克上尉的語氣又轉為沉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欣賞:「但這片荒野,也並非全是艱辛。它也展現了令人驚嘆的生命力。十月三十日,我們在穿過厚密的樹林後,進入了一片『開闊而廣闊的草原』(open, extensive prairie)。那是一片令人心曠神怡的景色,廣闊無邊,陽光灑落,讓人的心胸也為之開闊。在那一刻,你會忘記戰爭,只覺得天地浩瀚。」 他輕輕撥動了一下身邊泥土上的一根枯枝,那枯枝上還掛著幾滴晶瑩的雨水:「我看到了米勒,我們的間諜,如何在那樣的環境中追蹤印第安人的足跡。我記錄了我們嘗試在邁阿密河上修築『魚籠』或『魚壩』,儘管後來受阻,但也顯示了我們嘗試利用自然資源的努力。這片土地既是我們生存的挑戰,也是我們賴以生存的來源。」 「這片『荒野』對我而言,就像一面鏡子。它照見了人類的脆弱與渺小,同時也考驗著我們的適應力與創造力。
我們必須學習與它共存,理解它的脾性,才能在這片土地上站穩腳跟。它既是戰場,也是家園的起點。每當我在日記中寫下對這些自然細節的觀察時,感覺自己也在努力馴服這片未知的土地,將它的狂野,透過文字,一點點地納入秩序的範疇。」 他凝視著遠方,目光中充滿了對這片土地複雜的情感。那是一種掙扎,也是一種共生。 他的話語讓我深感,在那個時代,人類與自然的關係是如此直接而充滿挑戰,卻也蘊含著原始的敬畏與適應。我點點頭,繼續提問:「日記中還提到了與印第安人以及英國勢力的互動,例如法國商人帶回的戰俘,以及他透露的關於印第安人的情報。這種邊境地區錯綜複雜的多方關係,對你們的軍事判斷和日常行動有何影響?您對這些不同群體的態度或認知是怎樣的?」 約翰·庫克上尉的眉頭再次緊鎖,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深思與複雜。他輕輕地嘆了口氣,彷彿這些關係的錯綜複雜,比戰場上的子彈更令人費神。 「艾薇女士,這片邊境,從來就不是簡單的黑白分明。」他指了指地面,用樹枝在泥濘上輕輕劃出幾道交錯的線條,「這裡匯聚了聯邦的軍隊、英國的駐軍、以及在這片土地上世代居住的各個印第安部落,還有法國商人、拓荒者。
每一次行動,都必須考慮到這些複雜的『線』是如何交織在一起的。」 他回憶著,語氣帶著些許無奈:「十月十三日那天,那位法國商人帶著三名戰俘來到營地,其中還有一位十三歲的年輕女孩,三年前在馬斯金根河附近被俘。她與她姐夫的重逢,是戰爭中少有的溫情時刻。但這位商人同時也帶來了令人不安的情報:八月二十日的戰役中,印第安人曾有高達一千四百人參與,另有四百名奇普瓦人等待加入,但後來不耐煩離去。他還提到許多部落除了肖尼族之外都傾向於和平,這對我們來說,是重要的情報,暗示著分化敵人的可能性。」 「然而,他又揭示了一個陰暗的現實:那些印第安人,尤其是靠近英國駐軍的部落,竟然會捕捉我們的逃兵,並以每人二十五英鎊的價格賣給英國人。那些拒絕入伍的逃兵,甚至會被送去做苦力,推獨輪車。這不僅揭示了邊境貿易的扭曲,更讓我們意識到,即便是我們自己的士兵,也可能在極端困境下成為敵人的籌碼。這種現實,讓人心寒。」 約翰·庫克上尉的語氣變得沉重:「這種錯綜複雜的關係,對我們的判斷影響巨大。我們不能只考慮軍事上的直接衝突。在與印第安人的對抗中,我們必須分辨哪些是真正的敵意,哪些是為了生存的掙扎,哪些又是被英國人唆使的行動。
懷特艾斯給韋恩將軍要求十天期限的信件,如今看來,並非純粹的求和,而是為了爭取時間召回奇普瓦人。這讓我們必須時刻保持警惕,不能輕信表象。」 他眼神中閃爍著一種清醒的審視:「至於英國人,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威脅。他們不僅在精神上煽動印第安人,在物質上也支持他們,並利用我們的內部問題(逃兵)來壯大自己。在邊境地區,他們是潛在的對手,即便沒有直接交戰,他們的影響力也無處不在。我們修築福特韋恩堡,正是為了在地理上形成一道屏障,削弱他們在該地區的影響力。」 「我的認知是,這片土地上的每一個群體,都有其生存的邏輯和考量。印第安人為保護家園而戰,英國人為維護他們的殖民利益,而我們,則是為新生的聯邦開拓與鞏固邊疆。我們必須理解這些不同的動機,才能在複雜的棋局中找到出路。我的日記,試圖記錄下這些交錯的線索,即便無法完全理解其深層意圖,也希望能為後人提供一些線索,去解讀這段混亂的歷史。」 他再次拿起筆,似乎想把這些複雜的思考也記錄下來。那份沉思,顯示出他作為一個在紛亂時代中的觀察者,其內心的掙扎與清醒。 我靜靜地聽著,想像著那錯綜複雜的邊境圖景,不由得感嘆歷史的複雜性。
這不僅是軍事衝突,更是文化、生存、利益的複雜交鋒。 我將話題轉向一個更為廣闊的層面:「庫克上尉,您的日記從九月十七日開始,到十一月五日結束,記錄了短短一個半月的時間,卻包含了行軍、築壘、補給、戰鬥、處決、命名新堡壘、甚至宗教布道等諸多事件。作為一個歷史的見證者和參與者,您認為這段時間,對於您個人和整個軍隊而言,最重要的意義或轉變是什麼?您希望這份日記最終能傳達給後世的是什麼?」 約翰·庫克上尉的目光從營地掃過,最終停留在遠處那片即將建成的堡壘輪廓上。夕陽的餘暉,將那片泥濘與簡陋的工事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彷彿預示著未來的光芒。 他沉思良久,才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種經過時間沉澱後的智慧與感悟。 「艾薇女士,這短短一個半月,對我們而言,是從一片混亂走向初步秩序的關鍵轉折。」他伸出手,輕輕描繪著虛空,「當我們九月十七日抵達這片曾是哈馬爾將軍敗績之地的邁阿密村莊時,那裡滿是過去的陰影和未知的危險。軍隊疲憊,補給困難,逃兵問題叢生,這片土地對我們來說,是如此陌生而充滿敵意。」
「然而,到了十一月五日,當我記錄下包括威爾金森將軍在內的軍官們從福特韋恩堡出發前往華盛頓堡時,我們已經完成了最重要的幾件事:我們在這裡建立了堅實的防禦工事,我們為這座堡壘命名,『福特韋恩』之名已經確立。這意味著我們不再只是過客,我們在這裡紮下了根。這是一種從『行軍』到『駐紮』的轉變,從『荒野中的營地』到『邊境要塞』的奠基。」 他頓了頓,目光中流露出深刻的情感:「對我個人而言,這段時間讓我更深刻地理解了『堅韌』的真正含義。放棄法律,投身軍旅,我以為我已做好準備。但在泥濘中與大自然搏鬥,在飢餓與疾病中堅守,看著同袍或死於敵人之手,或因絕望而逃離,甚至被處決,這些都是在書齋中無法體會的真實。我的日記,記錄的正是這種日復一日的堅持,以及在極限邊緣對人性的考驗。」 「軍隊的意義也在這段時間中得到了錘鍊。我們學會了在匱乏中創造,在混亂中尋找秩序。瓊斯牧師的布道,為我們提供了精神上的慰藉,讓信仰成為艱難時刻的一束光。那些關於物價的記錄,關於行軍距離的精確測量,關於河流航運可行性的偵察,這些看似『瑣碎』的細節,卻共同編織成了我們如何在荒野中生存並建設的實踐圖景。」
他輕輕敲了敲手中的日記本,那聲音在營地裡顯得格外清晰。「我希望這份日記能傳達給後世的,不只是一段歷史的片段,更是一種精神。它不是關於光榮的勝利,而是關於如何在最惡劣的條件下,依然保持著對目標的堅持,對秩序的信仰,以及對生命的尊重。它展示了新興國家在邊境擴張過程中的艱辛與掙扎,以及每一個普通軍人在其中所扮演的無名角色。」 「這是一份關於『根』的記錄,艾薇女士。它記錄了福特韋恩這座城市,乃至整個西北地區,是如何從泥土中,從戰火中,一點點地生長出來的。它不是英雄史詩,而是普通人的堅韌與努力所書寫的真實篇章。」 約翰·庫克上尉的語氣充滿了對未來的期許,以及對這份日記所承載意義的深刻理解。他眼中的光芒,如同那即將落下的夕陽,將這片土地染上了希望的色彩。 夜幕漸漸降臨,營地裡的篝火開始閃爍。遠處傳來巡邏隊的口令,風中夾雜著濕冷,但此刻,我卻感覺心頭升起一股暖意。 「感謝您,庫克上尉。」我真誠地說,「您的日記和您今天分享的這些話語,讓這段歷史變得更加鮮活。它不僅僅是文字,更是那個時代人們心跳的迴響。
我會將您的這些見解,帶回到我的時空,讓更多人了解您和您的同袍們所經歷的一切,以及你們為這片土地奠定的基石。」 他點了點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欣慰。我看到他再次拿起筆,在日記本的最後一頁寫下了什麼。當我站起身,準備離開時,約翰·庫克上尉向我輕輕頷首,目光堅定。 當我轉過身,熟悉的白茶花香與貓咪「花兒」的輕柔呼吸聲再次將我包圍。我回到了「花語」花店,回到了2025年6月11日的午後。手中的花剪依然溫柔,但我的心,卻因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而更加充實,充滿了對歷史、對人性、對堅韌生命力的深刻感悟。 這份日記,就像一粒被時間深埋的種子,在今天,因約翰·庫克上尉的回應,而再次綻放出屬於它自己的,質樸而深刻的光芒。 艾薇 敬上 2025年6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