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搜尋

而這片「孤獨沙洲」及周遭的海灣,卻也揭示了一個更大的秘密——一艘神秘帆船的夜間活動,以及隨後發現的藏匿於森林中的用槍械和彈藥。這不僅將故事從單純的戶外冒險提升到了一層涉及與革命的複雜層面,更讓年輕的讀者們在冒險的同時,觸及了成人世界裡潛藏的危險與陰謀。最終,女孩們在營地導師和海岸巡邏隊的幫助下,揭露了這些不法活動,讓陽光再次照耀這片海灣。 奧爾德里奇的筆法,雖然樸實,卻充滿了生命力。她擅長透過具體的事件和生動的對話來展現人物性格,而不是直接說教。在閱讀她的作品時,我總能感受到那份對戶外生活的熱愛、對年輕心靈成長的細膩捕捉,以及在日常生活中發現不凡的冒險精神。這本書,就像一系列精巧的心理觀察,呈現了在極端壓力下,人性的多重面向如何被激發:有勇氣、有恐懼,有堅韌、也有脆弱。這正是她作品的魅力所在,也是我想與這位作家深入對談的原因。 *** 陽光透過「光之閣樓」巨大的落地窗,灑在堆滿稿件和筆記本的書桌上。今天,2025年6月8日,窗外是初夏的晴朗,但我的心緒卻迴盪在遙遠的1914年。我輕輕合上手中的書,珍妮特·奧爾德里奇筆下的《海邊的草地溪女孩們》的墨香,似乎還殘留在指尖。

童子(Boy Scouts)和女童子(Girl Guides/Camp Fire Girls)這樣的組織正在興起,它們倡導戶外活動、自立自強和團隊合作。我看到了這些組織的潛力,以及它們如何賦予年輕人新的精神。我的「草地溪女孩們」,其實就是這種精神的文學投射。 我想讓我的讀者們看到,女孩子不僅可以美麗、溫柔,也可以勇敢、堅韌、足智多謀。她們不必等到王子來解救,自己就能夠面對困境、解決問題。那時,許多家庭也開始有了汽車,旅行和探險變得更容易。我也希望我的故事能激勵她們出家門,去體驗世界,去認識不同的風土人情,而不是只通過書本或長輩的描述來了解世界。這不僅是為了娛樂,更是為了鼓勵她們發展獨立思考的能力,培養一種積極向上、永不放棄的生活態度。你看,就在此刻,一隻海燕正低空掠過海面,那麼自由,那麼無所畏懼,這不正是我們希望孩子們擁有的品質嗎? **茹絲:** 您說的真好。在書中,哈莉特和湯米在海上遭遇暴風雨,險些喪命的場景,讀來令人心驚膽戰。特別是哈莉特,在極度疲憊和寒冷中仍奮力支撐,這段經歷甚至讓湯米在夢中喃喃自語:「魚兒、魚兒,早餐要吃魚。」

而故事中,在沙洲上意外發現的軍火走私,以及隨後引出的「船長之死」和古巴革命背景,這對於一部以女孩冒險為主題的書來說,是一個相當沉重且成熟的元素。您是如何考慮將這種現實世界的「陰暗面」融入到作品中,並且又如何平衡它與故事整體輕鬆活潑的基調? **珍妮特·奧爾德里奇:** (她輕輕嘆了口氣,撿起腳邊一個被海浪打磨得圓潤的石子,在掌心把玩著,眼神中閃過一絲我熟悉的、屬於創作者的、複雜的思緒)是的,我知道這是一個有些出人意料的情節。但人生本就是如此,不是嗎?即使在最美好的夏日假期,也可能遭遇意想不到的困境,甚至觸碰到成人世界的複雜與陰暗。我的讀者們終將長大,他們會面對一個遠比她們身處的營地更廣闊、也更複雜的世界。 我並不想過於美化現實。透過引入與革命的元素,我希望傳達幾個信息:首先,世界是廣闊而多樣的,並非所有角落都如營地般純淨。即使在看似僻靜的海灣,也可能有不為人知的故事正在發生。其次,這也為女孩們提供了一個機會,讓她們不僅在體能上,也在判斷力與道德觀上得到鍛鍊。哈莉特對可疑情況的警覺,以及湯米無意間發現線索,都展現了她們的觀察力與智慧。

我將重點放在「發現謎團」、「追蹤線索」和「協助破案」的過程,而不是深入探討的具體細節或革命的政治意義。船長的命運,雖然悲慘,但也是一個警示,說明了違背法律和道德所可能帶來的後果。我希望這能讓讀者在心底埋下一個關於「正直」與「辨別是非」的種子,而不是讓她們感到恐懼。這種平衡,就像在明亮的海邊,仍會有深不見底的海溝,但我們總能選擇將目光投向那片閃爍著光芒的藍色海面。 **茹絲:** 您在人物塑造上確實有獨到之處。像珍妮特·麥卡錫,那個被稱為「瘋狂珍妮」的女孩,她的衝動、直率與幽默感為故事增添了許多生氣。而湯米,口齒不清,卻總是語出驚人,充滿孩子氣的狡黠。這些鮮明的個性是如何在您的筆下誕生的?她們的形象是否受到現實生活中的某些人物啟發,或者您是基於某種特定的心理原型來構建她們的? **珍妮特·奧爾德里奇:** (她輕輕笑起來,那笑容像陽光灑在水面,蕩漾開來,眼底閃爍著趣味的光芒,似乎回憶起某個真實的畫面)啊,珍妮特和湯米,她們確實是故事中不可或缺的調味劑。她們的形象,可以說是我對「真實女孩」的一種觀察與提煉,但也帶有文學上的誇張與理想化。

這就為您整理《The boys of the "Puffin" : A Sea Scout yarn》的光之萃取: **本篇光之萃取的標題:《海鷗號上的少年們:一個海上童的故事》** **作者介紹:珀西·F·韋斯特曼 (Percy F. Westerman)** 珀西·F·韋斯特曼 (1876-1959) 是一位英國作家,以撰寫青少年冒險小說聞名,尤其擅長以航海、空戰為主題的故事。他的作品情節緊湊、充滿愛國情懷,深受當時年輕讀者的喜愛。韋斯特曼一生著作豐富,包括《海鷗號上的少年們》在內,共有超過150部小說。 **觀點介紹:** 《海鷗號上的少年們》講述一群英國海上童在一次次航海冒險中,展現勇氣、智慧和團隊合作精神的故事。本書不僅情節引人入勝,也融入了許多航海知識和童精神,寓教於樂。故事中的少年們在面對挑戰時,總是能運用所學知識、發揮團隊合作精神,最終戰勝困難、完成任務。 **章節整理:** * **第一章:副童長** * 在亞伯斯托的碼頭上,海上童彼得·克拉多克遇見一位對航海一竅不通的年輕人。

後來,年輕人又打聽童長西奧多·格蘭特先生的住址。 * **第二章:漫長的航程** * 格蘭特先生的朋友喬治·格雷戈里先生抵達,並代替他擔任童長。格雷戈里先生提議直接啟航,並一邊航行一邊用餐。格雷戈里先生講述了一個關於的故事,並在當晚午夜,Puffin 號在一片霧中與一艘要求送信的帆船會合。 * **第三章:「放我出去,否則——」** * 克拉多克將格雷戈里鎖在船艙裡,因為他懷疑格雷戈里並非真正的童長,而是一名犯。克拉多克向巡邏隊長布蘭登解釋了他的懷疑,布蘭登警告其他人注意前艙口。被監禁的格雷戈里威脅說,如果他們不放他出去,他將炸開鎖。布蘭登回應說,即使他出來了,他也無法對付八個人。 * **第四章:拼錯的單字** * 凌晨 2 點 30 分,Puffin 號駛入碼頭,格蘭特先生、海關人員和警察在那裡等候。海關人員發現了來自一艘可疑帆船的可卡因。當葛雷格里被護送到警察局時,一輛汽車衝了過來,葛雷格里逃脫,但隨後發生車禍,司機受傷。克拉多克意識到葛雷格里是他在碼頭上遇到的那個人。

* **第七章:穿越霧堤** * 童長格蘭特宣布,他們將升起後桅三角帆。克拉多克提到了哈里·本茨的審判,哈里·本茨冒充喬治·葛雷格里,試圖一批古柯鹼。海鷗號航行到范格燈船,送去報紙和雜誌。然後霧氣降臨。當霧氣降臨並聽到霧角時,隊員們無法確定聲音來自哪個方向。濃霧短暫消散,一艘高大的帆船從他們身邊駛過。濃霧散開後,西明頓宣布前方有一艘船。 * **第八章:廢棄的蒸汽船** * Puffin 號的船員能夠看到大約一百碼的距離。他們看到一艘蒸汽船。似乎沒有人看到。她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也沒有拋錨。格蘭特先生決定登船。 * **第九章:拖入港口** * 格蘭特先生、克拉多克和菲利浦斯登上該船。布蘭登被命令將海鷗號駛回亞伯斯托,並告訴暴風鳥號拖船的船長韋瑟黑德到外面去迎接他們。格蘭特先生等人發現了湧入的大量水,並修復了它。海鷗號歸來,暴風鳥號拖船的船員們都感到非常興奮。 * **第十章:驚喜——和逮捕** * Getalong 號的船員抵達亞伯斯托海灘。

* **第十一章:神秘訪客** * 童長格蘭特宣布,他們其中一人必須留在船上當守衛。童們無法決定誰留下來,因此格蘭特先生進行了一次抽籤。克拉多克被選中了。格蘭特先生和其他人收到邀請,參加萊迪亞德童在黑鳥信標一側的營音樂會。格蘭特先生等人上岸,克拉多克獨自一人。之後,一位陌生人上船並要求克拉多克告訴他格蘭特先生什麼時候回來。 * **第十二章:漂流——然後擱淺** * 克拉多克鎖住了陌生人。然後,克拉多克發現這艘遊艇正在漂流。然後,他意識到,與其跳到岸上,還不如試圖把牠們拉回來。他發現錨卡住了,無法動彈。他還發現纜繩與船分開了,最後海鷗號擱淺了。 * **第十三章:成功的騙局** * 海鷗號擱淺後,克拉多克透過天窗窺視,發現陌生人似乎很舒服。克拉多克覺得自己要向他伸出援手,並解開了船艙門。隨後,陌生人抓住了克拉多克,並說現在是停止愚弄的時候了。他們一起努力讓海鷗號脫離淺灘。 * **第十四章:追蹤「海鷗號」** * 在營熄滅後,格蘭特先生和海童們返回,發現海鷗號不見了。然後,他們發現了海鷗號已經斷開了。

然後他們發現了他,還有一位名叫尤利西斯·佩頓的陌生人,他說自己是來為打撈 Getalong 號而給童的。 * **第十五章:釣魚探險** * 巡邏隊長法蘭克·布蘭登詢問尼格斯,他們要去哪裡。尼格斯回答說,他們要去西爾弗諾爾淺灘。布蘭登反思著他的環境。他正在幫尼格斯一個忙。尼格斯和布蘭登在黑暗中捕魚。然後,布蘭登聽到一些聲音。尼格斯也聽到了它。然後一艘蒸汽船即將撞擊他們。 * **第十六章:自討苦吃!** * 尼格斯命令道,讓錨鬆開!他解釋說他們將在那裡等到天亮。然後,布蘭登用手電筒發出信號,希望能引起人們的注意。船員們開始辱罵,尼格斯用一個裝滿熱可可的鍋反擊。 * **第十七章:攻擊「弗羅利克號」** * 他們聽到船員們在準備划艇,因此他們開始準備抵禦。這些人在尼格斯發出警告後開始靠近。一個聲音承諾,如果他們把錨拉上來,他們就會得到報酬,但尼格斯沒有說一句話。 * **第十八章:解開謎團** * 他們聽到船員們在準備划艇,因此他們開始準備抵禦。這些人在尼格斯發出警告後開始靠近。

* **第十九章:守船人** * 童長格蘭特問彼得,他是否想要獲得一項巡迴任務。格蘭特先生解釋說,克里夫頓先生僱用克拉多克和卡林成為他的守船人。 * **第二十章:壞脾氣的人** * 克拉多克和卡林被留在了海鷗號上。卡林看到有人在引誘鴨子。 * **第二十一章:失蹤的鳥兒** * 法默·索利遺失了他的鴨子,他要求拿回來。卡林與其他人一起將鴨子送了回去。 * **第二十二章:災!** * 索德伯里先生的房子著了,然後克拉多克和卡林救了他。 * **第二十三章:被狂風抓住** * 克拉多克和船員们又被一阵狂风抓住。 * **第二十四章:船員落水!** * 克拉多克在船上負責船舵時,不小心掉入了海中。 * **第二十五章:安然無恙** * 他成為了一名優秀的水手。 !

[風格描述][配圖主題的詳盡描述] 畫面中描繪了一群年輕的海上童駕駛著一艘單桅帆船在英吉利海峽航行,背景是白色的懸崖。整體風格讓人聯想到 1920 年代,強調了年輕的冒險精神和經典的英國航海主題。圖像運用水彩和手繪風格,以柔和的粉色和藍色為主色調,營造出溫暖、柔和、且充滿希望的氛圍。1925 年的英國正處於一戰後的重建時期,社會氛圍既有對未來的憧憬,也帶有對過去的懷舊。海上童運動在當時的英國青少年中十分流行,被視為培養愛國精神和冒險精神的途徑。 希望這個光之萃取對您有所幫助!

我們將透過問答的形式,深入探討他筆下這段從海誕生到1812年戰爭爆發前夕的精彩歷史,感受文字之美與英靈的力量。 --- **光之對談:回首美國海的黎明** \[開場景] 時光輕柔地拂過泛黃的書頁,空氣中瀰漫著油墨與紙張乾燥後的獨特氣息。窗外是1897年五月的一個下午,和煦的陽光穿過玻璃,在厚重的地毯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這裡是一間充滿故事的書房,四壁被高大的書櫃佔據,模型船靜靜地停泊在書本的港灣,牆上的航海圖標記著過往的冒險。我輕輕推開門,循著茶的清香,來到約翰·倫道夫·史比爾斯先生的書桌前。他正低頭校閱著即將付梓的書稿,那是他花費無數心力撰寫的《美國海史》第一卷。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眼鏡後的眼神閃爍著對歷史的熱情與對筆下英雄的崇敬。他熱情地招呼我坐下,書頁間彷彿還能聽見遠方海浪的呼喚與戰鼓的擂動。 我是書婭,今天非常榮幸能與您——約翰·倫道夫·史比爾斯先生,以及您的宏大著作《美國海史:從起源到今日,1775-1897》第一卷進行一場對話。這部作品不僅記錄了美國海的歷史,更描繪了一群為國家和榮譽奮鬥的英雄群像。

先生,是什麼樣的初衷促使您決定撰寫這部跨越百年的海史詩呢? \[史比爾斯先生]: 歡迎來到我的書房,年輕的書婭。能看到有人對這段歷史感興趣,並且特地來與我探討,這總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情。您問我為何要寫這部書?呵,原因很多,但最核心的,是為了那些將生命奉獻給國家和榮譽的人們,那些塑造了我們海靈魂的先驅者們。他們的記憶,他們的功勳,值得被珍藏,不應隨時間而磨滅。他們不是為了金錢或權勢,他們的唯一動力是愛國主義,唯一的貪婪是榮譽。在一個日益追求物質利得的時代,重述這些擁有崇高志向的人們的故事,或許能幫助這種精神不至消亡。 但除了感恩和敬意,還有更實際的考量。了解我們海的故事,對每個美國人來說,並非只是回顧過去,更是為了我們自身的利益。海的歷史蘊含著重要的教訓,關於國家的生存、關於貿易的保護、關於在一個充滿競爭與衝突的世界中維護我們的尊嚴與和平。從海誕生的那一刻起,它就是美國獨立與繁榮不可或缺的基石。忽視它,就是忽視了我們自己的歷史,忽視了那些為我們鋪平道路的犧牲與智慧。因此,我認為這部書的價值,不僅在於其激勵人心的故事,更在於其對當前和未來的啟示。

\[書婭]: 您提到了海的起源,而您的第一卷就詳細描繪了從1775年到1812年這段黎明時期的歷史。故事始於一連串看似偶然的事件,像是羅德島水域的加斯比號事件,以及麻薩諸塞州馬奇亞斯(Machias)鎮民對瑪格麗塔號的攻擊。這些地方性的衝突,是如何一步步地引導大陸會議思考建立一支全國性海的呢?這背後的「奇特連鎖」是什麼? \[史比爾斯先生]: 確實是一連串奇特而必然的事件。您看,英國對待殖民地的政策,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殖民地的福祉,而是純粹的商業考量——簡單來說,就是貪婪。他們加強貿易管制,徵收不合理的稅賦,並且,這是關鍵點,授權海官員來執行這些貿易法案。這直接導致了艦與殖民地船隻之間的衝突。 加斯比號事件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那艘縱帆船的指揮官威廉·達丁斯頓中尉(Lieut. William Duddingstone)對沿海商船的態度尤其惡劣,在他看來,所有船隻都是犯。當普羅維登斯(Providence)的漢娜號郵輪拒絕停船接受檢查時,瑪格麗塔號緊追不捨,結果在普羅維登斯港外擱淺。這件事激怒了當地居民,他們自發組織起來——您能想像嗎?帶著鋪路石和乾草叉!

這是革命戰爭中第一次海上戰鬥,它雖然地方性,但卻是一次對英國海權威的公然挑戰,且,那些喬裝成印第安人的參與者,成功地躲過了英國的追查,這為後來的波士頓傾茶事件提供了「靈感」——瞧,又是喬裝成印第安人。 而馬奇亞斯的事件則更直接地展示了殖民地人民自發的海上抵抗力量。當萊克星頓的槍聲傳到那個偏遠的伐木小鎮時,鎮民們立刻想到要攻擊為英運送補給的瑪格麗塔號。他們選出耶利米·奧布萊恩(Jeremiah O’Brien)這樣一個「體魄強健、勇敢的漢子」作為領袖,用裝有幾門小砲和旋轉砲的伐木單桅帆船,帶著乾草叉和斧頭就衝了上去。在傑里米亞·奧布萊恩的指揮下,他們不僅擊敗了瑪格麗塔號,還俘虜了後來派來緝拿他的兩艘英國縱帆船。 這些行動雖然是地方政府或個人發起的,但它們向大陸會議展示了幾個關鍵點:第一,英國的海上壓迫是真實存在的,而且是無法避免的衝突來源;第二,殖民地人民有自發進行海上抵抗的能力和意願;第三,通過海上行動,可以有效地截獲英的補給,這對於缺乏需的殖民地隊來說至關重要。 尤其是英國對馬奇亞斯事件的報復——對緬因州法爾茅斯(今波特蘭)的無差別焚毀,更是徹底激怒了大陸會議。

正是這種認識,加上對英海上補給線的覬覦,促使大陸會議開始認真考慮建立一支「以大陸名義」的海力量。從最初臨時性的武裝船隻截獲補給,到羅德島代表提出建立全國性海的正式提案,再到最終決定建造和組建一支永久性的海——這條路雖然充滿爭議和阻礙,但每一步都因英國的壓迫和殖勵地人民的英勇抵抗而顯得如此必然。 \[書婭]: 這段起源的描述真是引人入勝。您在書中提到,最初大陸會議對建立海的態度是謹慎甚至是反對的,但法爾茅斯被焚毀的消息傳來後,他們的態度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您是如何描繪這種轉變的過程,以及第一批海官和船隻是如何被選定和武裝起來的?特別是約翰·保羅·瓊斯(John Paul Jones)與第一面海旗的故事,一定充滿象徵意義。 \[史比爾斯先生]: 是的,大陸會議的轉變並非一蹴可幾。最初,許多代表對建立海持懷疑態度,認為這耗資巨大且面對強大的英國海是徒勞的。他們更傾向於支持陸,並寄希望於請願和談判。但當法爾茅斯被焚毀的消息在10月31日傳到費城時,它就像一記重錘,粉碎了許多人心中最後一絲幻想。

三天後,也就是1775年11月28日,他們通過了第一份《聯合殖民地海管理規則》,這是我認為海正式誕生的標誌性事件。 海委員會(Marine Committee)隨後開始著手組建這支新生力量。他們沒有時間和資源從零開始建造大型艦,於是便著手購買現有的商船並加以改裝。這就是為什麼最初的海艦隊,是由像「黑王子號」這樣的倫敦郵輪(後來改名為阿爾弗萊德號,以紀念阿爾弗萊德大帝)以及其他商船組成的。這些船隻並非為戰鬥而生,它們笨重、航速慢,力也遠不如同等大小的英國艦。但這是當時唯一可行的方案。 官的選拔,坦白說,最初也受到了政治影響。第一任總司令埃塞克·霍普金斯(Esek Hopkins)的任命,就很大程度上歸功於他在羅德島的政治影響力,尤其是他哥哥是該州州長。這反映了當時選拔人才的普遍問題——關係和影響力往往重於實際能力和海上經驗。這一點在後來的發展中也屢次造成困擾。 然而,即使在這樣的局勢下,一些真正有才能的海上男兒也脫穎而出。約翰·保羅·瓊斯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是第一批被任命為中尉的官之一,並被分配到總司令的旗艦阿爾弗萊德號上。他敏銳、有才華,對海事業充滿熱情。

關於第一面海旗,這確實是一個充滿象徵意義的時刻。大陸會議在1777年6月14日通過了國旗法案,確立了由十三道紅白條紋和一個藍底十三顆星組成的國旗。但在此之前,已經有一些旗幟在海上使用。在海正式成、阿爾弗萊德號入役的儀式上,雖然「大聯合旗」(Great Union Flag,帶有英國米字旗圖案的條紋旗)和總司令的三角旗也被升起,但約翰·保羅·瓊斯親手升起的那面印有盤繞響尾蛇圖案、並寫著「別踩我」(DON'T TREAD ON ME)字樣的黃色絲綢旗,被普遍認為是第一面具有獨立美國海特色的旗。響尾蛇準備攻擊的姿態,配上那句擲地有聲的格言,完美地傳達了當時美國人民雖然渴望和平,但一旦被挑釁,絕不退縮的決心。這一幕發生在費城沃爾納特街(Walnut Street)碼頭旁,數百名愛國者聚集圍觀,船隻上彩旗飄揚,砲聲雷動,那是一個令人難忘的時刻,標誌著一支為爭取自由而戰的新生海正式啟航。

但同時,許多單獨行動的船隻和官卻屢創佳績,像是尼古拉斯·比德爾(Nicholas Biddle)在安德烈亞·多里亞號(Andrea Doria)上的英勇,以及約翰·巴里(John Barry)在列克星頓號(Lexington)上的表現。您認為這種對比,揭示了當時新生海怎樣的挑戰與特質? \[史比爾斯先生]: 唉,霍普金斯總司令的確是一個令人遺憾的例子。他的任命是政治影響力的結果,而非海上指揮能力的證明。他在海生涯中犯下了不少錯誤,最為人詬病的就是他對格拉斯哥號(Glasgow)的追逐不力,以及後來因違抗命令而被解職。這反映了當時海管理體制的混亂與不專業,決策權往往掌握在缺乏海上經驗的政治家手中。 然而,正是在這種體制缺陷的背景下,那些真正優秀的官才顯得格外耀眼。尼古拉斯·比德爾就是一個理想的美國海官的典範——無畏、堅韌、永不放棄。即使面對遠超自己的敵人,他也能義無反顧地戰鬥到最後一刻,直至座艦蘭道夫號(Randolph)爆炸沉沒。

他在特倫頓(Trenton)戰役後,冒險深入費城附近的英佔領區,以少數小船隊伍竟然俘獲並燒毀了敵人戒備森嚴的運輸船隊,這簡直是令人難以置信的壯舉。 這種對比,揭示了當時美國海的一個核心特質:力量不在於艦隊的規模或船隻的先進程度,而在於那些具備獨立思考能力、堅韌意志和非凡勇氣的個體官和他們所激勵起來的船員。他們中的許多人來自商船隊或捕鯨隊,缺乏正規海的訓練和紀律,但他們擁有卓越的航海技能和敢於冒險的精神。在混亂和資源匱乏的年代,個人的主動性和英勇成為了戰鬥勝利的關鍵。 同時,這也突顯了體制的重要性。如果沒有一個清晰、專業的海管理體制,再優秀的個體也難以發揮最大的作用。這種體制上的挑戰貫穿了整個革命戰爭時期,導致許多船隻被損失,許多人才未能得到充分的利用和合理的晉升。這是歷史留給我們的深刻教訓。 \[書婭]: 在您筆下的早期海英雄中,班奈狄克·阿諾德(Benedict Arnold)在尚普蘭湖(Lake Champlain)上的戰鬥是一個特別的篇章。他雖然是陸官,但卻在湖上指揮了一場至關重要的海戰,而且是以絕對劣勢的力量對抗強敵。

\[史比爾斯先生]: 啊,班奈狄克·阿諾德在尚普蘭湖上的故事,絕對是美國海史,乃至整個革命戰爭史上,最為光輝同時也最令人扼腕的篇章之一。您說得對,他是一位陸官,但在極其艱難的條件下,他展現出了非凡的組織才能、技術智慧和海上指揮天賦。 卡爾頓爵士(Sir Guy Carleton)企圖沿著尚普蘭湖和喬治湖(Lake George)南下,直取阿爾巴尼(Albany),將新英格蘭與其他殖民地切斷。這是一個危險的戰略,如果成功,可能改變戰爭的向。而阻擋他的唯一屏障,就是尚普蘭湖。然而,美撤退時銷毀了所有船隻,卡爾頓爵士卻能夠拆運船隻,在湖的北端迅速組建一支強大的艦隊。 就是在這樣危急的時刻,班奈狄克·阿諾德挺身而出。他從零開始,在荒野中尋找資源,招募木匠和水手(其中許多是毫無經驗的農民),建造了一支由小砲艇、縱帆船和槳帆船組成的臨時艦隊。這支艦隊在數量上勉強可以與英匹敵,但在船隻大小、力、船員經驗和裝備上都處於絕對劣勢。英的艦隊不僅有大型艦,還有經驗豐富的海官兵和配備重砲的船隻,甚至還有印第安盟友在岸上協助騷擾。

然而,在瓦爾庫爾島(Valcour Island)附近的戰鬥中,阿諾德憑藉巧妙的戰術和無畏的勇氣,與優勢的英艦隊展開了激烈的對決。他選擇了一個有利的地形,逼迫英的優勢力難以完全施展。戰鬥異常慘烈,美船隻損失慘重,幾乎彈盡糧絕。阿諾德的旗艦國會號(Congress)被打得千瘡百孔,但他堅守到最後一刻,即使座艦即將沉沒或被焚毀,也絕不投降。 儘管美艦隊幾乎全覆沒,但阿諾德成功地拖延了英的進攻,消耗了他們的時間和資源。這場戰鬥發生在十月,尚普蘭湖的嚴寒天氣即將到來。阿諾德的頑強抵抗,讓卡爾頓爵士意識到突破這條防線的困難和代價,特別是考慮到如果他繼續南下,將在荒野中遭遇更多像阿諾德這樣堅韌不拔的抵抗。面對美表現出的「敵人的面貌」(the countenance of the enemy),卡爾頓爵士最終決定撤回加拿大,推遲了大規模南侵的計劃。 這場戰鬥的戰術失敗掩蓋了其巨大的戰略意義。阿諾德以一支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力量,阻止了英在關鍵時刻切斷殖民地的企圖,為美國贏得了寶貴的時間。

\[書婭]: 除了正規海,您的書中也花了相當大的篇幅描述了革命戰爭時期的掠船(Privateers)。這些遊在正規之外的海上愛國者們,他們的故事同樣精彩,也對戰爭產生了重要影響。您是如何看待掠船在獨立戰爭中的角色?他們與正規海有何不同?以及英國對他們的反應是怎樣的? \[史比爾斯先生]: 掠船是革命戰爭時期美國海上力量中極為重要的一部分,也是我寫作中極力想要呈現的一面。它們與正規海最大的不同在於其組織形式和激勵機制。正規海由大陸會議或州政府組建和管理,船員領取固定薪餉(雖然常常延遲或不足)。而掠船則是由人投資者武裝和經營的,船員的收入主要來自於他們俘獲的敵方船隻及其貨物(即「獎金」)。這使得掠船的行動具有更強的商業驅動力,也吸引了許多經驗豐富但可能不願受正規海嚴格紀律約束的水手。 這些掠船在戰爭中扮演了多重角色。首先,它們是獲取急需物資的重要途徑,特別是藥、武器和衣服。在正規海規模有限且補給困難的情況下,掠船有效地截斷了英的補給線,為大陸提供了關鍵的支援。

約翰·曼利(John Manly)駕駛的李號(Lee)縱帆船,雖然是一艘小型掠船,卻俘獲了裝載大量的南希號(Nancy),這對圍困波士頓的華盛頓隊來說,簡直是天降甘霖。 其次,掠船對英國的商業造成了巨大的破壞,這對戰爭的進程產生了直接的影響。它們不僅在美國沿海活動,更膽大包天地深入英國本土水域,在英吉利海峽、愛爾蘭沿岸甚至港口附近進行襲擊。卡寧漢姆船長(Captain Connyngham)駕駛的驚奇號(Surprise)和復仇號(Revenge),以及托馬斯·特魯克斯頓(Thomas Truxton)駕駛的獨立號(Independence)等掠船,在歐洲水域屢屢得手,使得英國的航運保險費飆升,甚至迫使英國商船不得不僱傭法國船隻運輸貨物——這在戰爭前是不可想像的。這種對商業的打擊,讓支持戰爭的英國商人開始感受到切膚之痛,削弱了他們對政府戰爭政策的支持。 英國人對待被俘的美國水手,無論是正規海還是掠船員,都極為殘酷。他們將這些人視為叛徒或海盜,關押在惡名昭彰的監獄船(如澤西號,Jersey)或本土監獄中,故意克扣糧食,使他們遭受飢餓、疾病和非人的待遇。

總的來說,掠船雖然有時存在紀律問題和唯利是圖的傾向,但它們以其靈活性、數量眾多和無畏的冒險精神,有效地補充了正規海的力量,對削弱英國的戰爭潛力和動搖其國內支持起到了不可忽視的作用。它們是美國獨立戰爭海上力量中一支充滿活力和爭議的組成部分。 \[書婭]: 在革命戰爭結束後到1812年戰爭爆發前的這段時間,美國海經歷了一個低谷,幾乎被解散。然而,隨後發生的與巴巴里海盜的衝突,以及法國巡洋艦對美國商船的襲擊,又迫使美國不得不重建海。您認為,這段時期美國海的重建和發展,有哪些值得關注的特點和教訓?尤其是喬舒亞·漢弗萊斯(Joshua Humphreys)提出的新式巡防艦的設計理念。 \[史比爾斯先生]: 革命戰爭結束後,美國立即解散了海,賣掉了幾乎所有船隻。這是一個短視且危險的決定,源於對強大中央政府和事力量的普遍不信任,以及節省開支的願望。結果,這個年輕的國家在海上幾乎毫無自衛能力。 這種無防禦狀態很快就付出了代價。地中海的巴巴里海盜,長期以來一直對在地中海貿易的國家勒索保護費。

面對這種屈辱,美國政府不得不支付巨額贖金,甚至建造了一艘艦(新月號,Crescent)滿載貢品送給阿爾及爾(Algiers)的總督(Dey),以換取被俘人員的自由和貿易的安全。這是一個令人心痛的例子,說明缺乏海力量,將如何使一個國家任人宰割。 同時,法國大革命後,法國與歐洲列強開戰,其巡洋艦開始在美國海岸附近襲擊美國商船,理由是它們與法國的敵人進行貿易。儘管美國試圖保持中立,但其商船屢遭扣押,國家尊嚴受到挑戰。 正是這兩方面的壓力——巴巴里海盜的劫掠和法國的騷擾——迫使美國重新認識到海的必要性。1794年,國會終於通過了一項決議,授權建造新一批艦。 這次重建海的指導思想與革命戰爭時期有了根本性的不同。吸取了過去使用改裝商船的教訓,新的海設計強調建造專門的艦。喬舒亞·漢弗萊斯,這位傑出的造船家,提出了革命性的理念。他認為,美國的艦隊在數量上永遠無法與歐洲大國匹敵,因此必須在質量上超越對手。他的設計理念是建造比歐洲現有同級艦船更大、更堅固、速度更快、力更猛的巡防艦。

它們擁有更長的船體、更大的寬度,使得它們可以搭載更多、更重的砲,並且在海上更加穩定,可以掛起更多的帆,無論風勢如何,都能隨心所欲地追擊或脫離。 這些新式艦的設計,在當時是極具前瞻性的,也確實證明了其卓越的戰鬥力。與法國的有限衝突中,像星座號(Constellation)這樣的巡防艦,在托馬斯·特魯克斯頓船長的指揮下,擊敗了排水量和力都更強的法國戰艦復仇號(Vengeance),以及俘獲了英薩金特號(Insurgent)。這些勝利證明了漢弗萊斯設計的成功和美國水手的精湛技藝。 然而,這段時期也暴露出一些問題。雖然新式艦的設計優秀,但建造過程緩慢且資金不足。而且,對於如何使用這支海,政治上依然存在分歧,尤其是關於要塞防禦船(gunboat)與遠洋巡洋艦(cruiser)的爭論,這在後來的1812年戰爭前夕尤為突出。但總體而言,這段時期奠定了美國海的現代化基礎,確立了以質取勝的發展方針,並為迎接即將到來的第二次對英戰爭積累了寶貴的經驗。

這場戰爭似乎在樹立美國海的國際形象和自信方面,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您是如何看待這場戰爭的意義?以及迪凱特等人在這場戰爭中展現的精神? \[史比爾斯先生]: 與巴巴里海盜的戰爭,雖然在事規模上無法與對英戰爭相比,但它對美國海,乃至整個國家精神的塑造,具有極為深遠的意義。它是一場正義的戰爭,是為了維護一個年輕共和國在世界舞台上的尊嚴和權利。 正如我之前提到的,我們在巴巴里海盜面前的屈辱,是被迫重建海的主要原因之一。當我們的船隻被劫掠,我們的公民被奴役,而我們卻不得不支付巨額贖金時,那種國家的恥辱感,是催生新海的強大動力。 而當理查德·戴爾(Richard Dale)率領第一支分遣艦隊抵達地中海,以及後來普雷布爾艦長(Captain Preble)接過指揮權後,美國海向世界,特別是那些歐洲大國,展示了它的決心和實力。 其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莫過於斯蒂芬·迪凱特中尉率領十三名志願者,夜間潛入的黎波里港(Tripoli),燒毀被俘的費城號巡防艦的壯舉。這艘船的丟失是美國海的重大損失,更糟糕的是它可能被敵人利用。

一艘偽裝成商船的小帆船,趁夜潛入戒備森嚴的敵港,數十名年輕人,憑藉無畏的勇氣和精準的執行,登上並徹底摧毀了一艘大型艦。這不僅需要膽識,更需要完美的計劃和配合。迪凱特本人,還有詹姆斯·勞倫斯(James Lawrence)和托馬斯·麥克唐納(Thomas Macdonough)等年輕官在這場行動中展現出的冷靜、果斷和英勇,是美國海精神的絕佳體現。 而後來的港內砲艇戰,迪凱特為兄復仇,以及約翰·特里佩(John Trippe)和約翰·亨利(John D. Henley)帶領十一個人與四十三名海盜的近身搏鬥,都進一步證明了美國水手的驍勇和決心。他們不僅擊敗了敵人,更贏得了對手的尊重。 這場戰爭的勝利,不僅保護了美國在地中海的商業利益,更重要的是,它向世界宣告,年輕的美國共和國雖然渴望和平,但絕不懼怕為維護自己的權利和尊嚴而戰。它也極大地提升了美國海的聲譽和官們的自信。這種自信,是迎接1812年戰爭中更嚴峻挑戰所不可或缺的。正如我所說,這場戰爭「激發了最遲鈍的愛國者的憤怒」,「在整個國家播下了發酵的靈魂」。

英國政府雖然口頭上承認持有美國官方文件的美國公民可以免遭徵募,但實際上,最終決定權掌握在那些急需人手的英國官手中,他們常常無視甚至嘲笑這些文件,將美國水手強行帶上船。 一旦被綁上英國艦,這些美國人就淪為了奴隸。英國海船上的生活,用「地獄」來形容毫不誇張。惡劣的伙食、過度的勞役、微薄的薪餉,但最可怕的是殘酷的紀律和懲罰。官們依賴棍棒和手銬來維持秩序,鞭笞(flogging)是家常便飯,其殘忍程度令人髮指。我在書中引用了關於馬其頓人號(Macedonian)上的鞭刑描述,以及水手為了逃避再次服役而砍斷自己手臂的故事。這些並非孤例,而是普遍存在的恐怖。更令人心寒的是,被徵募的美國人常常被分散到世界各地遙遠的駐地,幾乎斷絕了與家鄉的聯繫,終生難以獲得解救。 這種侵犯行為不僅僅發生在商船上。更為惡劣的是,英國人甚至敢於登上美國海艦,強行帶他們聲稱是英國公民的水手。1798年,在哈瓦那港外,英國艦隊竟然從美國海巴爾的摩號(Baltimore)上強行徵了五名水手。

英國利奧帕德號突然靠近,要求搜查並帶四名他們聲稱是逃兵的水手。這四名水手中有三人已被證實是美國公民。當切薩皮克號艦長巴倫(James Barron)拒絕後,利奧帕德號竟然在近距離向毫無反擊能力的切薩皮克號開,持續砲擊了十幾分鐘,將其打成篩子,造成人員傷亡。然後,他們登上被癱瘓的切薩皮克號,強行帶了那四名水手。這是一起發生在和平時期,直接針對美國海艦的公然攻擊和謀殺行為,是對美國主權和尊嚴的極大侮辱。 這起事件徹底激怒了美國人民,儘管當時的政府依然表現出驚人的克制,甚至只建造更多用於港口防禦的砲艇,但這種屈辱感像野一樣在全國蔓延。它讓所有美國人意識到,如果不為自己公民的基本權利和國家的尊嚴而戰,就永遠無法在國際舞台上抬頭挺胸。強制徵兵的血淚,利奧帕德號的砲,最終累積成了1812年戰爭爆發的必然原因。

您認為約翰·保羅·瓊斯身上,有哪些特質最能代表美國早期海的精神?您又是如何評價他在海史上的地位? \[史比爾斯先生]: 啊,約翰·保羅·瓊斯!他是美國早期海英雄中的璀璨之星,他的故事簡直就是傳奇。我在書中用了大量筆墨描繪他的經歷,從他在遊騎兵號(Ranger)上第一次升起星條旗,到他在英國海岸的大膽行動,再到他在邦霍姆·理查號上的史詩般戰鬥。 瓊斯身上最令人欽佩的特質,首先是他的**無畏勇氣和堅韌不拔的意志**。他在遊騎兵號上,以一艘力弱於對手的船隻,成功地戲耍並擊敗了英國巡防艦索爾灣號(Solebay)和後來的德雷克號(Drake)。他敢於深入英國本土水域,襲擊懷特黑文港(Whitehaven),這種膽量在當時是前所未有的。他對英殘酷行為的憤怒,促使他決定對英國本土進行報復性打擊,但他的行為又絕非野蠻,比如他用自己的錢贖回並歸還塞爾扣克伯爵(Earl of Selkirk)的銀器,這顯示了他作為一個戰士的榮譽感和騎士精神,這與英國隊的掠奪和焚燒形成了鮮明對比。 然而,瓊斯最偉大的時刻無疑是邦霍姆·理查號與塞拉皮斯號的戰鬥。

邦霍姆·理查號是一艘破舊、改裝的商船,在戰鬥開始不久其最重型的砲就炸膛了,整艘船被打得千瘡百孔,船艙進水嚴重,幾乎無法浮起。而塞拉皮斯號則是一艘新式、裝備精良的英國巡防艦,力遠勝邦霍姆·理查號。 在這種絕望的境地下,當敵人詢問他是否投降時,他發出了那句永垂不朽的回答:「我還沒有開始戰鬥!」(I have not yet begun to fight.)這句話不僅是戰場上的豪言壯語,更是他內心不屈精神的真實寫照。他命令將兩船鎖定在一起,進行貼身肉搏。即使在船隻瀕臨沉沒、船員士氣低落、甚至有己方船隻(那個該死的朗代斯!)誤擊的情況下,他依然堅持戰鬥。最終,正是憑藉他和理查德·戴爾等少數核心船員的頑強抵抗,以及偶然投到塞拉皮斯號彈藥堆中的手榴彈引發的爆炸,他們奇蹟般地贏得了勝利。這不是船的勝利,不是力的勝利,而是**人的勝利,是純粹的勇氣和永不言敗的毅力的勝利**。 瓊斯身上還有一個重要的特質是他的**強烈榮譽感和對美國國旗的忠誠**。他在法國時期,即使長時間無法獲得指揮權,生活困窘,也拒絕了掠船的高薪邀請,因為他不是為錢而戰,而是為了「美國國旗的榮譽」。

他在美國海史上的地位是無可替代的。他是第一位真正的國際級海英雄,他的功績讓年輕的美國海在世界舞台上贏得了聲譽。他不僅是一位傑出的戰士,更是一位富有遠見和戰術思想的指揮官。儘管他生於蘇格蘭,但他的心完全屬於他選擇的國家,他為美國海樹立了一個永恆的標竿,他的精神至今仍在激勵著一代又一代的海官兵。 \[光之卡片]: **邦霍姆·理查號與塞拉皮斯號之戰:毅力的奇蹟** * **書籍、作者簡介:** 本文摘選自約翰·倫道夫·史比爾斯先生(John Randolph Spears, 1850-1936)所著《美國海史:從起源到今日,1775-1897》第一卷。史比爾斯先生是一位對美國海史有著深厚情感和深入研究的作家,他以生動的筆觸和豐富的細節,再現了美國海從獨立戰爭的萌芽到19世紀末的百年發展歷程。這部著作不僅記錄了戰鬥和船隻,更著力於刻畫那些塑造海靈魂的英雄人物和他們所處的時代背景。史比爾斯先生相信,海的歷史是美國民族精神的重要組成部分,其故事蘊含著關於勇氣、愛國主義和國家自衛的寶貴教訓。

他撰寫此書的目的,不僅在於回顧過去的榮耀,更在於激勵當代讀者,理解強大海對於維護國家利益和世界和平的必要性,正如他在書中強調的,了解海的歷史,是每一個美國人「自我利益」的需要。他尤其批判英國政府在革命戰爭和1812年戰爭前夕對美國的種種不公與暴行,以及美國政府在某些時期的軟弱,以此凸顯那些在逆境中為國家奮鬥的海英雄們的偉大。 * **標題及摘要:** 邦霍姆·理查號與塞拉皮斯號之戰:毅力的奇蹟。本文將探討約翰·保羅·瓊斯船長在1779年9月23日,指揮破舊的邦霍姆·理查號(Bonhomme Richard),以絕對劣勢的力量,對抗英國新式巡防艦塞拉皮斯號(Serapis)的傳奇戰鬥。這場戰役以其極度的艱苦和戲劇性的結局而聞名,充分展現了瓊斯船長無畏的勇氣、非凡的決心以及美國早期海在最不利條件下爭取勝利的精神。這場戰鬥不僅是美國海史上最著名的單艦對決之一,更是對「戰鬥的勝利取決於人而非船隻」這一理念的絕佳印證。 史比爾斯先生認為,邦霍姆·理查號與塞拉皮斯號的戰鬥,是約翰·保羅·瓊斯船長以及美國早期海精神的集中體現。

從紙面實力來看,塞拉皮斯號在砲數量、載彈重量以及船隻狀況上都佔有明顯優勢。邦霍姆·理查號不僅船體老舊、航速緩慢,而且在戰鬥開始不久,其裝載的十八磅重型砲就因炸膛而損失了大部分,導致力嚴重不足。然而,瓊斯船長並未因此退縮,他深知這場戰鬥的意義,不僅關乎個人榮譽,更關乎美國國旗的尊嚴和新生國家在國際上的聲譽。 戰鬥開始後,雙方船隻緊密接近,展開了殘酷的砲擊。邦霍姆·理查號遭受了猛烈的攻擊,船體多處被擊穿,船艙開始嚴重進水,甚至有報導稱水已漲到足以浮起受傷人員。船上多處起勢逼近彈藥庫,情況危急。在這種幾乎絕望的時刻,皮爾森船長詢問瓊斯船長是否投降。瓊斯船長那句「我還沒有開始戰鬥!」的回答,不僅震驚了敵人,更極大地鼓舞了瀕臨崩潰的船員。瓊斯船長果斷下令,將兩艘船鎖定在一起,進行近距離的接舷戰。這種戰術雖然風險巨大,但也有效地削弱了塞拉皮斯號在砲射程上的優勢,迫使戰鬥演變為一場意志和膽量的較量。 在混亂而血腥的接舷戰中,邦霍姆·理查號的船員們在瓊斯船長的親自指揮下,表現出非凡的英勇和堅韌。

理查德·戴爾中尉(Lieutenant Richard Dale)在負傷的情況下,依然衝鋒在前,冷靜地指揮船員滅和抽水。船上的水手們甚至在砲位上進行著生死競賽,將裝填工具伸入敵方砲門中進行裝填,以確保每一次砲擊都能命中目標。儘管邦霍姆·理查號的狀況持續惡化,但瓊斯船長憑藉其不屈的意志和對勝利的渴望,將戰鬥推向了高潮。最終,由於邦霍姆·理查號桅杆上的一名水手將手榴彈投入塞拉皮斯號的艙口,引爆了堆積的彈藥,對塞拉皮斯號造成了致命的打擊。皮爾森船長意識到戰況無望,被迫降下了旗幟。 史比爾斯先生強調,這場戰鬥的勝利,不是因為邦霍姆·理查號在船隻或力上的優勢,而是純粹依靠瓊斯船長的非凡勇氣和船員們的堅韌毅力。它證明了,在海上戰鬥中,人的因素往往比技術或物質優勢更為重要。瓊斯船長在這場戰役中展現出的永不放棄的精神,以及他對「美國國旗的榮譽」的堅定信念,成為了美國海永恆的傳奇。儘管戰後瓊斯船長受到一些不公正的待遇,甚至被英國政府誣衊為「海盜」,但他對美國和海的忠誠與貢獻不可磨滅。

史比爾斯先生認為,約翰·保羅·瓊斯船長以其傳奇的經歷和不朽的精神,在美國海史上佔有獨一無二的重要地位,他是早期美國海精神的傑出代表,也是美國民族精神中勇氣和堅韌的象徵。

**撰寫者:書婭** **關鍵字串:** 約翰·倫道夫·史比爾斯, 美國海史, 光之對談, 約翰·保羅·瓊斯, 邦霍姆·理查號, 塞拉皮斯號, 尼古拉斯·比德爾, 班奈狄克·阿諾德, 尚普蘭湖海戰, 掠船, 巴巴里海盜, 費城號, 斯蒂芬·迪凱特, 強制徵兵, 1812年戰爭, 利奧帕德號, 切薩皮克號, 喬舒亞·漢弗萊斯, 新式巡防艦, 普雷布爾, 理查德·戴爾, 馬奇亞斯, 法爾茅斯焚毀, 榮譽, 愛國主義, 海精神 **光之樹:** >>文學類>專題研究>歷史著作>美國歷史>美國海史;人物研究>海將領>約翰·保羅·瓊斯;事件研究>戰爭>獨立戰爭海戰>邦霍姆·理查號對塞拉皮斯號;事件研究>戰爭>獨立戰爭海戰>尚普蘭湖海戰;事件研究>戰爭>美法衝突>1798年美法衝突;事件研究>戰爭>巴巴里戰爭>第一次巴巴里戰爭;事件研究>外交與衝突>強制徵兵;歷史研究>美國歷史>獨立戰爭時期;歷史研究>美國歷史>1812年戰爭前夕;人物研究>海將領>斯蒂芬·迪凱特;歷史研究>海史;美國海發展<< \[書婭]: 您書中的這些故事,確實能讓人感受到早期美國海在艱難困境中展現出的非凡精神

從獨立戰爭的黎明,到與巴巴里海盜的衝突,再到1812年戰爭前夕的屈辱,美國海在跌宕起伏中成長。作為歷史的記錄者,您希望今天的讀者,透過您的這部著作,最能學習到什麼樣的教訓或啟示呢?特別是對於我們所處的時代。 \[史比爾斯先生]: 嗯,這是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如果我的讀者只能從這本書中學到一件事,我希望他們能認識到**國家海權的重要性及其與國家生存、繁榮和尊嚴的不可分割的聯繫**。 在第一卷涵蓋的這段時期,美國多次因為缺乏足夠的海力量而遭受屈辱和損失。獨立戰爭初期,我們不得不依賴臨時拼湊的船隻和掠船來對抗強敵;戰後解散海,立即導致商船被劫掠,公民被奴役;與法國的衝突和與巴巴里海盜的戰爭,都是因為我們沒有足夠的力量在海上維護自己的權益。每一次被動應對,都付出了比事先準備更大的代價。 歷史清晰地表明,一個沿海國家,一個依賴海上貿易的國家,如果沒有一支強大的海來保護其商船、威懾潛在的敵人、維護其公民在海外的權利,就無法確保自身的安全和繁榮。那種認為我們可以僅憑陸地防禦或他國的善意而安享太平的想法,是被歷史無數次證明是幼稚和危險的。

我們需要建造最精良的船隻,培養最優秀的官和水手,確保我們的艦隊能夠在關鍵時刻,在需要的地方,有效地執行任務。 更重要的是,這段歷史教導我們,海的力量不僅僅在於船隻和砲,更在於**支撐這支力量的民族精神**:無畏的勇氣、堅韌的意志、對國家和國旗的忠誠、以及為維護正義和尊嚴而戰的決心。約翰·保羅·瓊斯、尼古拉斯·比德爾、斯蒂芬·迪凱特、以及無數無名掠船員的故事,都證明了這一點。即使在最絕望的情況下,只要有人堅守職責,敢於挑戰不可能,勝利就依然存在希望。 在我們所處的1897年這個時代,美國已經成為一個日益強大的國家,我們的海也在發展壯大。但世界的競爭依然激烈,維護國家利益和世界和平依然需要智慧和力量。回顧歷史,那些在逆境中為我們開闢道路的先驅者的故事,那些關於光榮勝利和屈辱失敗的教訓,應該時刻警醒我們,激勵我們,確保我們永遠不會忘記,為了維護這個共和國來之不易的自由和尊嚴,我們曾經付出了什麼,以及我們需要繼續做些什麼。這是我撰寫這部海史最深切的願望。 \[收尾] 史比爾斯先生的聲音在書房中迴盪,字裡行間充滿了對歷史的敬畏與對筆下英雄的欽佩。

✨ 這一次,我們要一同入19世紀西班牙的風雲歲月,聆聽一位親歷戰的德國官,August von Goeben(奧古斯特·馮·歌本)的故事。他的《Vier Jahre in Spanien. Die Carlisten, ihre Erhebung, ihr Kampf und ihr Untergang.》(西班牙四年:卡利斯特黨人,他們的起義、鬥爭與沒落)不是宏大史書,而是他作為一名卡利斯特黨人,親身見證、參與並記錄下的素描與回憶。 馮·歌本,這位生於1816年的普魯士官,因堅信正統主義原則,毅然投身於西班牙的第一次卡利斯特戰爭(1833-1840)。這場戰爭源於費爾南多七世國王廢除薩利克繼承法,將王位傳給女兒伊莎貝拉,而非其弟弟唐·卡洛斯(Don Carlos),引發了自由派(支持伊莎貝拉,即書中的Christinos或Cristinos)與保守派(支持唐·卡洛斯,即書中的Carlisten)之間的血腥衝突。馮·歌本於1836年加入卡利斯特隊,擔任總參謀部上尉,並一路晉升,直到戰爭結束前夕,見證了卡利斯特事業的興衰。

透過這場對談,我們將不再只是閱讀冰冷的歷史記載,而是像老朋友般,進他的回憶,感受那個時代的熱血、理想、殘酷與最終的幻滅。現在,就讓我們藉由光之約定,輕啟時光之門,來到那片被戰撕裂的西班牙土地。 *** **光之對談:戰中的西班牙四年** **場景建構** 夜色如墨,點點星光灑落在索里亞(Soria)的松樹林間。空氣微涼,帶著泥土和松針的清新氣息,也夾雜著遠處營地傳來的微弱聲響。我們圍坐在一堆即將燃盡的篝旁,光映照著奧古斯特·馮·歌本中校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他身材瘦削,但眼神中閃爍著堅毅的光芒,右臂似乎曾受過傷,偶爾會不自覺地輕撫一下。我——卡蜜兒,坐在他對面,手中端著一杯溫熱的洋甘菊茶,好奇而溫柔地望著他。 一陣夜風吹過,帶來松樹沙沙的低語,彷彿戰場的聲音在遠方迴盪。 「親愛的共創者,能與您在此夜色中對談,是我的榮幸。」我輕聲開口,暖意從指尖傳向全身。「您的回憶錄讀來令人心潮澎湃,也充滿了沉重。是什麼樣的信念,讓您這位普魯士官,遠渡重洋,投身於西班牙的戰之中呢?」

馮·歌本中校深吸一口氣,凝視著跳躍的苗,緩緩開口: **馮·歌本:** 我的親愛的共創者,這個問題,其實我自己在動筆寫下那些回憶時,也反覆問過自己。那時候,我年輕,滿腔熱血,心中堅信的是對正統原則的忠誠。在我看來,費爾南多國王剝奪他弟弟唐·卡洛斯的繼承權,完全是出於心,且在法律上站不住腳。菲利普五世制定的繼承法,經過 Cortes 批准,是國家的基本法。伊莎貝拉的繼承權,不過是瑪麗亞·克里斯蒂娜王后的陰謀。作為一個堅定的保皇黨人,我無法對這種顛覆基本法、侵犯合法權利的行為視而不見。 **卡蜜兒:** 您在書中提到,那時的西班牙,在自由派統治下充滿了混亂和苦難。 **馮·歌本:** 的確如此!這些自稱為「自由派」的人,他們高喊著自由的口號,追求的卻是自身的權力和財富。他們利用年幼女王的攝政之便,操控政府,侵吞國家財產,對異見者施加殘酷的迫害。我在書中寫得很清楚,他們是革命的煽動者,是國家的蛀蟲。而唐·卡洛斯親王,儘管可能不夠強勢,但他是一位正直、虔誠、堅守原則的君主。我相信只有在他的領導下,西班牙才能重拾秩序與繁榮,人民的福祉才能得到保障。

初看之下,與我習慣的普魯士隊的整潔與紀律完全不同,確實有些讓我意外。 **卡蜜兒:** 是的,您提到他們甚至用麻繩編的涼鞋作鞋子,背著亞麻布袋當背包,非常輕便。 **馮·歌本:** 沒錯。但很快我就意識到,這種簡陋之下蘊藏著非凡的韌性和勇氣。他們是山地的孩子,習慣了艱苦的生活,能夠在崎嶇的山路上快速移動。他們的眼睛裡閃爍著驕傲和對家鄉的熱愛。對他們來說,這場戰爭不僅是為了國王,更是為了捍衛他們古老的特權——他們的 *fueros*(特權),那些獨特的法律和自治權。這些特權讓他們免於徵兵和許多稅負,是他們引以為傲的基石。 **卡蜜兒:** 您在書中詳細描述了卡利斯特黨人和克里斯蒂娜黨人的殘酷行為,尤其是克里斯蒂娜黨人對平民的暴行,讓您感到厭惡。您認為這種殘酷行為的根源是什麼? **馮·歌本:** (臉色凝重,嘆了口氣)戰爭本身就是殘酷的,而內戰往往會將人性中最醜惡的一面暴露無遺。但我必須強調,從我的觀察來看,克里斯蒂娜黨人的殘酷行為往往是系統性的、有預謀的,其目的是為了徹底鎮壓反抗,讓所有人都生活在恐懼之中。

**卡蜜兒:** 洛倫索甚至在潘普洛納處決了桑托斯·拉德龍將,一位受人尊敬的卡利斯特領袖。 **馮·歌本:** 是的,而且是以一種極其卑鄙的方式,從背後將他槍殺。這種行為激起了卡利斯特黨人的極大憤怒。在許多情況下,我們被迫採取報復措施,以牙還牙,這雖然令人痛苦,但從維護紀律和保護我方人員的角度來看,又是無奈之舉。卡布雷拉將後來實施的嚴酷報復系統,正是在他母親被無辜處決後,在極度的悲痛和憤怒下做出的決定。雖然外界視他為嗜血的老虎,但我親眼看到,他在執行這些措施時,內心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他多次嘗試與對方達成更人道的戰爭協議,但都遭到拒絕。 **卡蜜兒:** 您在聖塞巴斯蒂安附近經歷了第一次戰鬥,然後不幸被俘虜。那段被囚禁的日子,尤其是在加的斯的卡斯馬塔監獄,一定非常艱難。您是怎麼熬過來的? **馮·歌本:** (摸了摸受傷的手臂,語氣有些低沉)被俘虜……那是理想與現實的第一次劇烈碰撞。從戰場的熱血沸騰到囚室的冰冷絕望,這種反差是難以言喻的。我在聖塞巴斯蒂安和洛格羅尼奧(Logroño)的經歷還算相對好些,有機會與人交流,甚至讀書。

也許是對信仰的堅守,對家人的思念,以及心中那團不滅的焰——對我們事業最終勝利的微弱希望。還有,與一些同樣身陷囹圄、但保持著尊嚴和友善的戰友們之間的相互扶持,比如我的瑞士朋友吉格爾(Guiguer de Prangins)和年輕的馬丁內斯(Martinez)。 **卡蜜兒:** 您在逃脫並重新加入卡利斯特隊後,參與了多次遠征行動,比如進攻塞哥維亞(Segovia)、佔領巴利亞多利德(Valladolid)。這些行動在事上有何意義?它們為何未能改變戰爭的向? **馮·歌本:** (皺起眉頭)這些遠征,尤其是向卡斯蒂利亞(Castile)腹地的挺進,其初衷是好的。祖馬拉卡雷吉將的早期策略是鞏固巴斯克地區這個核心地盤,然後逐步擴張。但在他去世後,我們的領導層開始相信,通過向其他省份派遣遠征,可以分散敵兵力,獲取資源,並在西班牙腹地激發起義。 **卡蜜兒:** 就像唐·巴西利奧·加西亞將(Don Basilio Garcia)和戈麥斯將(Gomez)的遠征那樣。 **馮·歌本:** 對,就是那樣。

我參加了薩里亞特吉將(Zariategui)的遠征,我們攻占了塞哥維亞,進入了巴利亞多利德,幾乎抵達馬德里。這確實引起了敵人的恐慌,也吸引了敵的重兵追擊,在一定程度上減輕了巴斯克地區的壓力。然而,正如我在書中所分析的(引用書中第十三章的觀點),這些遠征最終未能改變戰局,原因很多: 首先,這些遠征隊往往孤立無援,深入敵後,補給困難,時刻面臨數倍於己的敵追擊。雖然我們多次憑藉勇氣和機動性擺脫困境,甚至贏得了一些戰鬥,但這些勝利無法轉化為戰略優勢。其次,我們在被佔領地區難以建立持久的據點,也未能有效地組織當地人民大規模加入起義,因為那裡不像巴斯克地區有強烈的特權意識和地利優勢。最重要的是,我們多次錯失了關鍵的機會。在塞哥維亞,在巴利亞多利德,甚至在馬德里城下(薩里亞特吉那次),我們本有機會取得更大的戰果,但由於領導層的猶豫不決、缺乏協調或是不必要的謹慎,這些機會白白溜了。每一次撤退,都損害了隊和人民的士氣。 **卡蜜兒:** 您在書中多次提到卡布雷拉將(Cabrera),甚至把他描繪成一位具有雙重性的領袖,外界視他為殘酷的「老虎」,但您似乎看到了他另一面?

他是一位真正的事天才,憑藉有限的資源,硬是將阿拉貢和巴倫西亞地區的卡利斯特力量凝聚起來,建立了一支有戰鬥力的隊,並取得了許多輝煌的勝利,比如馬埃利亞戰役(Battle of Maella)。 **卡蜜兒:** 馬埃利亞戰役,您親歷了那場戰鬥,並詳細描述了卡利斯特騎兵的英勇衝鋒,甚至卡布雷拉將親自上陣鼓舞士氣。 **馮·歌本:** 那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對手帕爾迪尼亞斯(Pardiñas)將的部隊數量上佔優勢,而且裝備精良。戰鬥異常激烈,一度陷入混亂。但卡布雷拉將的決斷和騎兵的勇氣改變了戰局。我在那場戰鬥中親眼見證了我們騎兵的無畏,儘管人數少,但他們敢於衝入敵步兵陣列,他們的特拉武科槍(Trabuco,一種大口徑滑膛槍)近距離威力巨大。那場勝利極大地提振了士氣,也顯示了卡布雷拉高超的戰術指揮能力。 **卡蜜兒:** 聽起來,卡布雷拉將似乎是卡利斯特黨人在後期唯一的希望? **馮·歌本:** 可以這麼說。在巴斯克地區,祖馬拉卡雷吉將去世後,繼任者未能保持他那樣的領導力和對部隊的掌控。內部派系鬥爭、將領之間的嫉妒和不信任,消耗了太多的力量。

這些問題,加上冗長的遠征造成的兵力分散和資源枯竭,讓巴斯克地區的卡利斯特隊逐漸向衰落。而卡布雷拉在東部,雖然也面臨資源匱乏和派系問題,但他憑藉個人魅力和事才能,穩住了局面,甚至扭轉了頹勢。我們從巴斯克地區轉到阿拉貢或巴倫西亞的部隊,常常為卡布雷拉隊展現出的紀律和戰鬥力感到鼓舞。 **卡蜜兒:** 然而,您在書中寫到,即使是卡布雷拉將的努力,也無法挽救最終的失敗。您將這歸咎於什麼?是事上的劣勢,還是其他原因? **馮·歌本:** (臉色黯然,望著遠方,語氣中充滿了痛苦)事上的劣勢當然存在,克里斯蒂娜黨人擁有更多的兵力、更穩定的資源供給以及外國的援助(英國和法國的團和海支援)。但是,如果說有什麼是決定性的因素,那就是背叛。 **卡蜜兒:** 您指的是馬羅托將(Maroto)? **馮·歌本:** (緊握了一下拳頭,聲音有些顫抖)馬羅托!這個名字……這個名字代表著恥辱和背叛!他利用了王室內部的矛盾,利用了隊渴望結束戰爭的疲憊情緒,利用了自己的地位和威望。

他系統性地排擠和殺害忠誠的將領(比如書中處決了加西亞等五位將),削弱了卡利斯特隊的抵抗意志,然後與敵指揮官埃斯帕特羅(Espartero)秘密達成協議。 **卡蜜兒:** 那就是您書中提到的「貝爾加拉擁抱」(Umarmung von Bergara)? **馮·歌本:** 是的,1839年8月29日,那是一個讓所有忠誠的卡利斯特黨人永生難忘的日子。在貝爾加拉,馬羅托當著兩將士的面,與埃斯帕特羅擁抱,簽署了協議。這不是基於事失敗的投降,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背叛。巴斯克和納瓦拉地區的卡利斯特隊被出賣了。許多士兵,特別是來自卡斯蒂利亞等地的,他們為了原則而戰,而非為了地方特權,對此感到極度的憤怒和羞辱。我的一些朋友,他們在貝爾加拉被迫放下武器,被送往敵後,甚至被流放海外。 **卡蜜兒:** 看到國王唐·卡洛斯最終被迫流亡法國,您的感受一定非常複雜吧? **馮·歌本:** (深嘆一口氣)親愛的共創者,那是令人心碎的時刻。看到一位合法繼承人,因為背叛,被迫離開自己的國家,離開那些為他流血犧牲的人民,這種結局太過悲涼。

這是整個事業向毀滅的關鍵一擊。 **卡蜜兒:** 在您眼中,這四年的戰給西班牙帶來了什麼?它改變了您對戰爭和人性的看法嗎? **馮·歌本:** 這四年,是西班牙的巨大悲劇。它讓國家陷入混亂和貧困,失去了無數優秀的兒女。它暴露了人性中的貪婪、自和殘酷,也展現了令人驚嘆的勇氣、忠誠和堅韌。我在戰場上見證了死亡和毀滅,在監獄裡體驗了絕望和屈辱,也看到了普通士兵和民眾身上的樸實與高尚。這一切都讓我對戰爭有了更深刻、也更痛苦的理解。它不是浪漫的冒險,而是血淋淋的現實,是理想與醜惡人性的殘酷較量。 **卡蜜兒:** 感謝您如此坦誠地分享這些沉重而寶貴的回憶,奧古斯特·馮·歌本中校。您的文字和經歷,為我們揭示了第一次卡利斯特戰爭中一個極其真實而個人的視角,也讓我們對那個時代和其中的人物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馮·歌本:** 這是我作為一名歷史的見證者應盡的責任。希望這些回憶,能幫助人們更接近事實的真相。 **卡蜜兒:** 您做到了。謝謝您!願光芒永遠照耀那些為信念而戰的人們。

我將運用「光之對談」的約定,邀請 Wylly 上校來到一個能映照他筆下世界的場域,聆聽他為何拾筆寫下這段血與的邊境歷史。 **書籍介紹:** 《From the Black Mountain to Waziristan》(從黑山到瓦濟里斯坦)是 Colonel H. C. Wylly 所著,於 1912 年出版的一本事歷史著作。本書詳實記錄了英屬印度時期(大致從 19 世紀中期錫克王國衰落後開始,直至 1912 年本書出版前)英國隊在西北邊境省(今巴基斯坦與阿富汗邊境地區)與當地各個普什圖和俾路支部落的事衝突與關係。Wylly 上校曾親身參與 1897 年的提拉赫遠征,深感當時前線官缺乏關於當地部落、地理及過往戰役的最新、易於獲取的資料,這成為他撰寫此書的直接動機。書中系統地介紹了從北部的黑山地區延伸到南部的瓦濟里斯坦,沿途主要部落(如優素福扎伊、阿弗里迪、奧拉克扎伊、馬蘇德瓦濟里等)的風土人情、地理環境、社會結構,以及英國自併吞旁遮普以來,針對這些部落進行的一系列事行動,包括懲罰性遠征、封鎖、衝突細節等。

本書旨在為印度隊提供一本關於邊境地區及其居民的實用參考書,幫助官了解他們可能面臨的敵人及其作戰環境。透過客觀的記述,本書揭示了英國在管理這片複雜邊境地區時所面臨的挑戰、採取的政策,以及部落社會內部錯綜複雜的關係和其獨特的行為準則,儘管帶有時代視角的局限性,但其對具體歷史事件和部落特徵的描述,為理解這段邊境歷史提供了寶貴的第一手材料。 **作者介紹:** Colonel H. C. Wylly(哈羅德·卡邁克爾·威利),生於 1858 年,卒於 1932 年。他是一位英國陸官和多產的事史作家。Wylly 上校的事生涯背景強烈影響了他的寫作風格和主題,他偏愛對事行動、部隊組織和邊境戰役進行詳細的記錄和分析。在撰寫《From the Black Mountain to Waziristan》時,他大約 54 歲,已是經驗豐富的官,並從事事寫作多年。他曾服役於諾丁漢郡和德比郡的雪伍德森林團,並隨部隊在印度駐紮多年,親身參與了 1897-98 年的提拉赫遠征,這段經歷對他理解邊境戰爭的實際需求和部落的作戰方式至關重要。

除了這本書,Wylly 還著有《坎皮納戰役史》、《瑟瑟萊托戰役史》等事歷史作品,展現了他對事戰術、部隊訓練和歷史研究的濃厚興趣和嚴謹態度。他的寫作風格傾向於客觀、精確地描述事實和數據,尤其是在事細節方面,這與他作為一名官的背景相符。他在本書序言中提及他的兄弟(皇家聯合事學院的圖書管理員)和J. H. Harper(該機構的成員)在研究和地圖繪製上的幫助,也體現了他在寫作過程中的考據精神。他對邊境部落的描述,雖然不可避免地帶有殖民時期人的視角,但其對部落特徵、習俗(如血仇、款待)和戰鬥方式的觀察,是基於他多年來在前線的接觸與研究。他寫作的目的是為了實用,為了讓在前線服役的年輕官能夠快速了解他們即將面對的環境和對手,這使得他的作品帶有一種務實的、信息導向的特質。 --- **【光之對談】** **場景:夕陽下的邊境營地** 時間是 1912 年五月的傍晚,空氣中還殘留著白日的乾燥與熱意,但隨著夕陽將遠處山巒染成溫柔的粉紅與紫色,一絲涼意正從高處滲下。我坐在帳篷外的一張折疊椅上,身旁是堆疊著的地圖、筆記本,還有一本剛讀完的書——Colonel H. C.

一個身影緩步來,是 Colonel Wylly 閣下。他穿著簡潔的卡其布服,肩章在夕陽下閃爍著微光,眼神中帶著人的堅毅,但眉宇間也有一絲長年研究歷史的沉靜。他抱著一疊文件,頭髮因為風而稍顯凌亂,但依然整齊地梳著。 「艾薇小姐,您好。看來您已經讀完了?」Wylly 上校的聲音溫和,但帶著人特有的清晰。 我站起身,迎上前去,微笑著說:「是的,上校。您的著作,如同打開了一扇窗,讓我看到了這片既遙遠又充滿故事的土地。感謝您願意花時間與我這樣一位花藝師交流。」 「花藝師?」Wylly 上校略顯意外,但隨即展露出友善的笑容。「真是個有趣的對比。我的世界充滿了槍聲與衝突,您的世界卻是花朵與芬芳。或許,我們都能從對方的視角看到不同的光芒。」他在我對面坐下,放下手中的文件,目光也投向遠處的山脈。 「這正是光之居所的意義所在,」我輕聲說,「在不同的維度中尋找共鳴。上校,我讀完您的書,心中湧現出許多問題。特別是您在序言中提到,促使您寫這本書的原因,是前線官們對這裡的『無知』。您在 1897 年親歷了提拉赫遠征,那段經歷對您來說,是否是個強烈的觸動點?」 **Colonel H. C.

1897 年底,我的營隊,雪伍德森林團第二營,接到命令加入提拉赫遠征。我們在印度已經十五年了,但除了少數官,幾乎沒有人真正了解這個邊境。不了解我們要對抗的那些野性十足的人,也不了解那些作戰將在其中進行的、同樣野性的土地。當時並沒有一本普遍能獲取、且最新的書來描述邊境以外的國家、居住在那裡的人,以及自錫克勢力衰落以來,這裡成為我們自然而麻煩的繼承地的那些戰役。Paget 和 Mason 於 1885 年出版的巨著《對西北邊境部落的遠征》雖然非凡,但許多內容已是歷史;它 volume 巨大,長期以來是「機密」文件,從未公開發售。Oliver 先生 1890 年出版的《越過邊境,或普什圖人和俾路支人》雖然迷人,但對具體戰役的提及甚少。因此,英國官,特別是那些在印度英國團中服役的官,幾乎不知道他們應該從何處獲取關於邊境的知識和靈感。 我認為,需要一本單一的著作,從官方及其他來源編纂,描述那些較為動盪的邊境部落,他們居住的國家,以及印度政府在過去六十五年中對他們進行的戰役。這是我相信第一次嘗試將這樣的記錄匯集在一本方便攜帶的書中呈現給隊。

如 Ibbetson 所引用的那些諺語:「普什圖人的仇恨像糞一樣悶燒」;「表兄弟的牙齒斷在表兄弟身上」;「表兄弟窮困時利用他;長大後他是表兄弟,就與他戰鬥」。這些都反映了他們社會中根深蒂固的猜疑和敵意。 但另一方面,他們的確有著令人印象深刻的品質。他們對庇護客人的忠誠幾乎是絕對的。一旦進入他們的屋頂下,即使是敵人也會受到保護和友善對待。他們勇敢,對那些展現力量、決心和無畏的英國人(如 Nicholson、Abbott、Cavagnari)表示尊重,甚至願意在我們的隊中服役,有時甚至要對抗自己的親族。我在書中提到,1897-98 年提拉赫戰役結束後不久,普什圖人,特別是阿弗里迪人,加入印度隊的招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為踴躍。他們也展現出一種陽剛的獨立氣概,這在印度其他地方比較少見。 Temple 和 Elsmie 描述的犯罪和血腥確實是邊境日常的一部分。但我同意 Lieutenant Enriquez 的觀點,用二十世紀的標準去評判他們是不公平的。他們的社會形態,在某些方面類似於我們歐洲中世紀的封建制度,每個領主住在自己的城堡裡,為土地和女人與鄰居不斷交戰。

作為人,他們的表現通常是忠誠和英勇的。1897 年基伯爾來福槍團(Khyber Rifles)那小部分人在基伯爾山口堅守陣地,而九千多名英在白沙瓦邊境袖手旁觀,這就是普什圖士兵忠誠的最佳例證之一。 所以,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好」或「壞」可以概括的民族。他們是一群由嚴苛環境塑造出來的複雜個體,他們的道德準則與我們的不同,但並非不存在。 **艾薇:** 您對他們性格的深入剖析,讓這個形象更加立體。這片土地的崎嶇和貧瘠,似乎也深刻地影響了他們的生活方式和性格。您在書中提到,英國政府對邊境的防禦和控制體系經歷了多次演變,從最初的堡壘線到後來的機動縱隊,再到庫爾宗勳爵的改革。這種政策的變化,是出於怎樣的考量?而您筆下對違抗部落的懲罰方式,從罰款、封鎖到事遠征,這些措施的有效性如何? **Colonel H. C. Wylly:** (身體前傾,拿起一根樹枝在地圖上虛劃)是的,政策一直在調整。最初,旁遮普邊境部隊負責大部分的事防禦,沿著邊境線設立一系列設防哨所,由正規和民兵駐守。但隨著邊境的擴展和我們勢力的向前推進,這種分散駐守的方式變得不夠靈活。庫爾宗勳爵的改革是一個重要轉變。

前線的哨所則更多地交由當地招募的民兵、事警察和徵召兵把守。同時,改善交通,修建戰略鐵路,以便快速部署部隊。 這種改革是基於經驗。邊境部落的襲擊往往快速而突然,分散的小部隊難以有效應對。而大型集結中心能迅速組建有足夠力和人數的縱隊,深入部落腹地進行懲罰。 至於懲罰措施,它們的有效性取決於部落的具體情況。 * **罰款和賠償:** 對那些依賴與英國領土貿易、或者部分部落成員居住在我們控制區域內的部落,罰款通常比較有效。我們可以扣押他們的貨物或人員,直到他們支付為止。 * **封鎖:** 這是一種對依賴貿易的部落非常有效的手段。切斷他們的貿易通道,可以迫使他們屈服。例如,1876-77 年對科哈特山口阿弗里迪人的封鎖就取得了成效。這是一種比事遠征創傷小的方式,但並非所有部落都容易被封鎖。 * **事遠征:** 這是最後的手段,只有在其他所有手段都失敗時才會動用。事遠征的目的是進入部落腹地,摧毀他們的村莊、防禦工事、糧食儲備,給予他們實質性的打擊,迫使他們屈服並接受我們的條件。

但遠征的代價是昂貴的,有事風險,可能導致人員傷亡和財產破壞,而且往往會在部落中留下長期的敵意和痛苦記憶。 在書中,您可以看到這三種手段被反覆運用。有時單獨使用,有時組合使用。例如,對烏特曼凱爾人的行動就結合了突襲和封鎖;對馬蘇德瓦濟里人的行動,在 blockade 無效後,最終還是進行了深入其核心區域的遠征。每一次遠征,都是一次力量的展示,試圖證明我們有能力觸及他們的「強固之地」。 **艾薇:** 您在書中記錄了許多次戰役,從黑山、優素福扎伊到瓦濟里斯坦。每次戰役都充滿了挑戰,地形的艱難、部落的勇猛抵抗、還有突襲和撤退時的風險。其中,1897 年的提拉赫遠征似乎是規模最大、也最具代表性的一次。您親歷其中,並詳細記錄了達爾蓋(Dargai)那場著名的攻防戰。那段經歷,以及您對達爾蓋戰術決策的描述,是否讓您對邊境戰爭有了更深刻的理解?特別是您在書中提到對撤離達爾蓋陣地的批評,那背後的考量和爭議是什麼? **Colonel H. C. Wylly:** (臉色變得凝重,眼神彷彿穿透夜色,回到了那個硝煙瀰漫的時刻)提拉赫遠征... 那確實是一場艱難的戰役,也是我寫書的重要緣由之一。

當天我們成功地趕了奧拉克扎伊人。然而,隨後做出的決定是撤離那個高地。這個決定在當時和事後都受到了廣泛的批評。我在書中引用了 Lockhart 將報告中的理由,主要是說水源地距離陣地太遠,而且暴露在鄰近高地的力下,除非同時佔領這些高地和達爾蓋本身,否則無法安全取水。 但正如我在書中接下來提到的,以及許多親歷者所觀察到的,這個理由並不能完全令人信服。達爾蓋村莊下方確實有水潭,即使水質不好,至少能應急。更關鍵的是,達爾蓋高地,特別是納里克蘇赫(Narikh Sukh)山脊的制高點,對整個地區,包括水源地通往山谷的通道,都具有絕對的戰略優勢。一旦佔領並堅守,輔以山下的支援部隊,是完全可以切斷敵從卡恩基河谷前來增援的通道,並掩護水源地的。 (他頓了一下,語氣中帶著遺憾和一些未說出口的批評)問題在於,當時的決策可能過於謹慎,或者說,對於在這樣的地形下堅守據點的重要性,認識不足。放棄這個制高點,使得兩天後我們不得不付出更大的代價去重新奪回它。10 月 20 日的第二次達爾蓋之戰,部落武裝(這次阿弗里迪人也加入了,人數更多,估計有一萬兩千人)利用了我們撤離的機會,再次佔領了高地。

這次的戰鬥異常激烈,我們付出了慘重的傷亡——四名官和三十四名士兵陣亡,十四名官和一百四十七名士兵受傷。而部落武裝之所以能發起如此猛烈的抵抗,正是因為我們自己放棄了那個能控制局勢的陣地。 這次經歷深刻地印證了邊境戰爭的殘酷和對戰術判斷的極高要求。在這樣的高地作戰中,奪取並堅守關鍵制高點至關重要,即使看似風險高,但一旦放棄,敵人就有了可乘之機,重新奪回的代價往往數倍於此。這場戰鬥,是提拉赫戰役中最為血腥的一場,也成為邊境作戰史上一個常常被討論的案例。 **艾薇:** 聽您描述第二次達爾蓋戰役的艱難,可以想見當時戰況的慘烈。這讓我不禁思考,面對這樣頑強抵抗、地形複雜的對手,除了直接的事打擊,英國政府是否嘗試過其他方式來「控制」這些部落?您在書中也提到了「政治控制」、「津貼」以及部落內部複雜的派系(如 Gar 和 Samil,蘇尼派和什葉派)和他們的領袖(馬立克、可汗、毛拉)的影響。這些非事手段在維護邊境安寧方面起到了怎樣的作用? **Colonel H. C. Wylly:** (點點頭,臉色稍緩)是的,事行動只是邊境政策的一部分,而且通常是最後的手段。

政治官員會嘗試與某些部落或派系建立友好關係,利用他們的影響力來平衡其他有敵意的部落,或者在事行動時爭取他們的合作或中立。例如,圖里人對英國政府就表現出較高的忠誠度,因為我們對庫爾拉姆谷的佔領,將他們從阿富汗統治下的蘇尼派奧拉克扎伊人的壓迫中解放出來。 宗教領袖(毛拉,Pir,Saiyid)的作用也極其重要,正如您在書中所見。他們中的一些人是狂熱的傳道者,能夠以宗教名義號召部落發動聖戰(jehad),煽動對英國的敵意。阿洪德(Akhund)就是其中最著名的一個例子,他在斯瓦特的影響力巨大,儘管他在晚年傾向於和平,但在 1863 年的安貝拉戰役中,部落的壓力迫使他加入了反對我們的聯盟。我們需要了解這些宗教領袖的影響力,並嘗試在政治上與他們打交道,雖然這通常非常困難。 總的來說,非事手段是邊境管理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它們的目標是在不使用武力的情況下維持一種脆弱的平衡,降低衝突的頻率和強度。但這種平衡極易被打破,一旦部落的根本利益(如土地、獨立性)被認為受到威脅,或者被宗教狂熱煽動,事衝突幾乎是無法避免的。

您指出部落武裝的武器裝備在不斷進步,從傳統的繩槍到現代的後裝步槍,這提升了他們的戰鬥力,也增加了英的風險。您認為這種武器流入對邊境關係產生了怎樣的長遠影響?以及英國在波斯灣阻止武器的努力,效果如何? **Colonel H. C. Wylly:** (面色又嚴峻起來)是的,武器貿易是邊境衝突中一個非常關鍵的因素。正如您在舊的歷史記錄中看到的,早期我們的滑膛槍甚至不如他們那些長射程的繩槍。然而,隨著我們裝備的更新,我們一度在力上取得了顯著優勢。 但在 19 世紀末,情況發生了變化。邊境部落開始從多個渠道獲取現代步槍。一部分是通過偷竊或從逃兵手中獲得我們的制式武器,他們甚至在科哈特山口的工廠仿製得相當逼真。另一部分,也是更大量的部分,是來自波斯灣的貿易。尤其是在馬斯喀特(Muscat)和布什爾(Bushire)等地,武器商從歐洲進口大量現代步槍和彈藥,然後通過陸路進入阿富汗南部和我們的邊境地區。這條貿易線路,正如我在附錄中提到的,對我們構成了嚴重威脅。 武器的改進顯著提升了部落的戰鬥效率和信心。

這種力的提升,讓他們敢於進行更大膽的襲擊,也使得我們每次事行動的代價更高。提拉赫戰役中我們遇到的猛烈力,就是這種武器流入的直接體現。他們甚至在戰後對我們說,如果我們不帶大炮,他們願意再打一次,這句話雖然狂妄,但也反映了他們對自己輕武器的信心。 英國政府和印度政府很早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但直到 20 世紀初才真正採取嚴格措施。起初的努力並不十分奏效,因為路線複雜,而且波斯和阿曼(Oman)的當地政府在控制方面存在困難或不願合作。我在書中記錄了海在波斯灣的攔截行動和陸在俾路支斯坦(Baluchistan)邊境的封鎖努力。這些措施取得了一些成功,截獲了大量武器,並提高了的風險和成本。 然而,這項貿易背後的利益鏈條很長,涉及到歐洲的製造商和出口商,以及當地的中間商和部落。只要有需求和利潤,就不會完全停止。正如我在書末提到的,儘管我們取得了一些成果,並且阿曼蘇丹在 1912 年決定加強控制,但很難說貿易是否會被完全扼殺,或者只是轉入更隱蔽的方式。長遠來看,只要部落有能力獲取現代武器,邊境衝突的性質和激烈程度就不會改變。這是一個持續的挑戰。

**艾薇:** 這種武器流入,使得邊境衝突不僅是地形和人數的較量,更是力的對抗。這也讓人反思,在這樣一片充滿衝突的土地上,是否有過一些和平共處的時刻?您在書中提到一些部落,比如圖里人,似乎與英國的關係相對友好。這種友好的基礎是什麼?是基於共同的利益,還是其他因素? **Colonel H. C. Wylly:** (露出一個略帶複雜的微笑)和平共處... 在邊境地區,這是一個相對的概念。部落之間的和平往往只是暫時的休戰,為的是積累力量進行下一次的爭鬥。與外部勢力(包括我們)的關係,也往往是基於不斷變化的利益計算。 圖里人是一個比較特別的例子。他們主要居住在庫爾拉姆谷,宗教上是什葉派,被周圍大多數蘇尼派部落(包括奧拉克扎伊和瓦濟里人)所憎恨和壓迫。對圖里人來說,阿富汗政府(在我們佔領庫爾拉姆之前)的統治是壓迫性的,而我們在 1879 年的進入,將他們從這種壓迫中解放出來。因此,他們將我們視為救星。 這種友好關係的基礎,首先是**共同的敵人**。圖里人與周圍的蘇尼派部落有著深刻的宗教和歷史宿怨,而這些部落中的許多人又對我們抱有敵意。

他們也欣賞英國官的領導風格,這與他們對阿富汗官員的厭惡形成鮮明對比。 當然,即使是圖里人,他們內部也有派系,並非完全團結一致。但總體而言,他們是邊境地區對我們最為忠誠和友好的部落之一。這份友好更多是基於現實的生存需求和共同利益,而不是某種理想化的情感。在邊境,生存和力量往往是關係的基石。 **艾薇:** 聽您談論圖里人與周圍部落的關係,以及宗教派別在其中扮演的角色,這讓我想到了您在書中對奧拉克扎伊人內部蘇尼派和什葉派分裂的描述。這種內部的宗教或政治派系對立,是否反而削弱了部落對外部勢力的整體抵抗能力?或者說,我們是否有意地利用了這種分裂? **Colonel H. C. Wylly:** (沉吟片刻,點燃了一根菸斗,微弱的光在黑暗中閃爍)部落內部的分裂,無疑是我們在邊境地區開展工作時的一個重要因素。奧拉克扎伊人內部蘇尼派和什葉派之間的仇恨,就像一道深刻的鴻溝,使得這個部落難以形成一個團結一致的力量來對抗我們。他們的爭鬥有時甚至比對我們更加激烈。 這種分裂,確實可能在某些時刻削弱了他們對我們事行動的整體抵抗。

當蘇尼派和什葉派部落互相戒備甚至敵對時,他們很難將全部力量集中起來對付入侵的英。例如,在 1897 年提拉赫遠征時,雖然奧拉克扎伊人加入了反對我們的聯盟,但他們的抵抗在達爾蓋遭受重創後就迅速瓦解,部分原因也在於他們不像阿弗里迪人那樣具有根深蒂固的團結習慣,且內部存在派系差異。 至於我們是否「有意地」利用了這種分裂... 作為政治官員,了解和利用這種內部關係來達到維護邊境安寧或順利進行事行動的目的,是一種現實的手段。如果一個部落內部存在對立派系,與其中一個派系建立相對友好的關係,可以幫助我們獲取情報,爭取中立甚至協助,從而減輕其他派系帶來的壓力。在書中,我提到某些什葉派奧拉克扎伊部落曾多次請求併入英屬印度,並在我們與其他奧拉克扎伊部落衝突時提供幫助。雖然政府最終拒絕了他們的併入請求(出於不想擴大邊境責任範圍的政策考量),但他們的存在以及與我們的良好關係,無疑為我們在奧拉克扎伊地區的行動提供了一定的便利。 然而,我必須指出,這種「利用」是謹慎的,並且有其局限性。首先,部落對外部干預始終保持警惕,過度的介入可能反而引發更大的反彈。

從您的文字中,我感受到了您作為一個人,對這片土地和其居民的獨特視角。這場對談,讓我從書本之外,更立體地感受到了那個時代邊境的氣息。感謝您,Colonel Wylly,與我分享這些深刻的見解。 **Colonel H. C. Wylly:** (放下菸斗,溫和地看向我)我的榮幸,艾薇小姐。能與您,一位來自「光之居所」的花藝師,探討這些看似與花無關的邊境故事,本身就是一件令人驚奇且愉悅的事。或許,正是這種不同領域的碰撞,才能帶來新的理解與啟發。我在書中記錄的,是歷史的表象,是事行動的軌跡。但您提出的問題,讓我看到了這些事件背後更為豐富的人性和文化圖景。即使在最貧瘠和暴力的土地上,也總有堅韌的生命和複雜的情感在生長,就像在岩石縫隙中綻放的花朵。 (夕陽完全落下,營地周圍的燈光次第亮起,遠處的群山隱沒在夜色中,只剩模糊的輪廓)夜深了,我的共創者。希望這次交流能為您帶來一些新的「光之凝萃」。

他曾是皇家海的一員,服役長達二十多年,參與過拿破崙戰爭,並累積了豐富的航海經驗。這段親身經歷為他後來的寫作提供了無可比擬的素材。1830年,他辭去海職務,專心投入文學創作,成為當時最受歡迎的海事小說家之一。他的作品風格寫實,充滿冒險精神,同時也善於運用幽默和諷刺,描繪海生活和英國社會。 《The Three Cutters》於1836年首次出版,當時馬里亞特船長已是全職作家,正值創作的黃金時期。這部短篇小說以三艘「快艇」——一艘人遊艇、一艘緝艇和一艘艇——的偶然相遇為主線,通過生動的人物對話和出乎意料的情節發展,呈現了不同社會階層與職業背景的人們在海上的互動。故事不僅僅是關於追逐與逃脫的海上冒險,更是一幅充滿諷刺意味的社會畫像,觸及了法律、階級、道德觀念等多個層面。書中對船舶的描寫細膩,對人物性格的刻畫鮮活,讀來彷彿能感受到海風的氣息和船隻的搖晃。 現在,請允許我依循「光之對談」的約定,構建一個場景,邀請馬里亞特船長與我們一同回顧這段海上故事的源起與內涵。

這時,房門輕輕開啟,一位身著深色外套、頭髮略顯花白、眼神銳利而充滿活力的紳士了進來。他身上似乎還殘留著海上的風塵僕僕,雖然已是作家,但舉手投足間仍帶著人的氣概。 「船長,您好,很高興您願意接受我的邀請。」我起身迎接。 「啊,克萊兒女士,這裡的景象…」馬里亞特船長到窗邊,望向港口,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懷念,「很像我年輕時常駐的那些地方。普利茅斯?或是樸茨茅斯?它們在我的腦海裡總是交織在一起。」 「您眼力真好,這窗外的景致,確實融合了您書中普利茅斯和樸茨茅斯的意象。」我微笑道,「感謝您穿越時空來到『光之居所』的書室,與我們談談您的作品。」 「穿越時空…」他轉過身,眼神中帶著幾分好奇與審視,「聽起來像是我的小說裡會出現的情節。不過,能再次看到這些景象,並談論那些老故事,倒也令人愉快。您想知道些什麼?」 「我想,許多讀者都對您筆下那個19世紀的海上世界充滿好奇,特別是像《The Three Cutters》這樣,同時呈現了貴族、海者的故事。您為何會選擇這三個不同的『快艇』作為故事的主線呢?」

艇嘛,那是皇家海的一個縮影,負責執行法律,但也常常面臨資源不足或官僚主義的困境。艇,則是對抗法律、追求自由和財富的另一股力量。它們在海上相遇,就像是將社會的不同層級拉到了同一個舞台上,看看會發生什麼有趣的摩擦。 **克萊兒:** 有趣的摩擦,確實如此。尤其是故事的開頭,您對普利茅斯和樸茨茅斯的描寫非常生動,充滿了海事術語和地方色彩。這是否源於您親身在這些港口生活的經驗? **馬里亞特船長:** 當然。我在海服役了二十多年,港口就是我的另一個家。我知道那裡的氣味、聲音、人情,以及船隻停靠和離開時的景象。寫作時,這些記憶自然會流淌出來。我希望讀者能感受到那份真實的海上氛圍,而不僅僅是讀一個故事。不過,您也發現了,我對這些地方的描述帶有一定的主觀色彩,甚至有些…怎麼說呢,有些不屑?(輕笑)比如聖馬洛港。 **克萊兒:** (翻到書中描寫聖馬洛的段落)您確實說得相當直接,稱它為「狗窩」(dog-hole),並對法國港口和他們的食物、酒提出了不少批評。這反映了您對當時英法之間關係的一些看法嗎? **馬里亞特船長:** (聳聳肩)一部分是個人的經驗和偏好。

我們擁有世界上最好的港口和海,法國嘛…(撇嘴)他們的確是我們長期的對手,這種寫法能引起當時英國讀者的共鳴,製造一些輕鬆的幽默感。而且,者需要一個對應的、不是那麼光彩的港口作為基地,聖馬洛恰好符合這個設定。 **克萊兒:** 說到者,《Happy-go-lucky》號的船長傑克·皮克斯吉爾(Jack Pickersgill)這個角色非常引人入勝。他雖然是者,卻被描繪成一位出身良好、受過良好教育、舉止優雅的紳士。甚至,他最終還娶了書中的一位貴族寡婦。這似乎與當時人們對者的普遍印象不太一樣? **馬里亞特船長:** (放下煙斗,身體前傾)啊,皮克斯吉爾!這是我筆下一個比較特別的角色。您說得對,他挑戰了當時的刻板印象。者不全是沒有文化的粗漢。在那個年代,因為稅收和政策的關係,是一項利潤豐厚的「行業」,有些為了各種原因——可能是家道中落,可能是厭倦了某種生活——而選擇這條路的人,他們可能擁有不錯的背景和教育。皮克斯吉爾就是這樣一個例子。我塑造他,是想探討一個問題:什麼是真正的「紳士」?

皮克斯吉爾的回應,是用一種諷刺的方式,以牙還牙——你不是想當緝員嗎?那我就讓你去體驗一下犯的處境!而我自己呢,就來享受一下貴族的生活!這是一種社會角色的顛倒,一種對當時部分貴族階層偽善和無聊生活的嘲諷。 **克萊兒:** 這場角色顛倒非常精彩,也帶來了很多幽默感。比如勞德·B—的男伴們被迫穿上者的粗糙衣服,還有老小姐歐蘇頓(Miss Ossulton Senior)被嚇得魂不附體,以及那些關於晚餐的趣事(煮小牛頭、奇特的炸肉排)。這些細節的描寫,是您刻意加入的喜劇元素嗎? **馬里亞特船長:** (大笑)當然!生活,尤其是海上生活,從來不是只有驚險和嚴肅。幽默是化解困境、維持士氣的必需品。而且,通過這些看似荒誕的細節,我可以更尖銳地諷刺那些我不喜歡的東西。老小姐歐蘇頓的「體面」和「規矩」,在危險面前顯得如此脆弱和可笑。那群只知道享受、對現實一無所知的年輕紳士,在被迫面對真實的海上生活時的狼狽,也令人發笑。至於食物和飲料,那也是當時社會階級和生活方式的體現。

艇上的杜松子酒加蘇打水,遊艇上的香檳和鹿肉,者餐桌上的樸實食物…當然,還有皮克斯吉爾的惡作劇,點什麼奇怪的菜來為難廚師! **克萊兒:** 描寫緝艇《Active》和它的指揮官阿普爾博伊(Lieutenant Appleboy)中尉時,您似乎也帶有諷刺的筆觸,特別是描寫他對酒的熱愛、對晉升的渴望以及他那位懶惰的史密斯先生(Mr. Smith)下級。這是否也基於您在海中觀察到的真實情況? **馬里亞特船長:** (表情變得有些複雜)一部分是真實的觀察,一部分是文學的誇張。海裡確實存在著官僚主義、論資排輩以及一些官的個人習慣…或說,癮好。阿普爾博伊中尉代表了那些在體制內苦熬、等待晉升,同時試圖在艱苦條件下找到慰藉的人。他的故事帶點悲哀,但也帶點滑稽。我同情他們,但也忍不住記錄下那些令人啼笑皆非的片段。至於史密斯先生…(搖頭)海裡總有那麼幾個讓人頭疼的懶蛋。寫他們,也是為了讓故事更貼近真實,讓讀者感受到那個環境裡形形色色的人。 **克萊兒:** 書中的兩位年輕女性,塞西莉亞·歐蘇頓(Cecilia Ossulton)和拉斯塞爾斯夫人(Mrs.

她們的反應——塞西莉亞的勇敢與好奇,拉斯塞爾斯夫人的務實與…甚至可以說是幫著者的那部分——與當時的女性形象有何不同? **馬里亞特船長:** 她們是故事裡的光亮,也是推動情節發展的重要力量。塞西莉亞的年輕、勇敢和直率,讓她能夠不帶偏見地與皮克斯吉爾交流,甚至成為他的「知己」。她的存在軟化了皮克斯吉爾的「報復」行為,也體現了年輕一代可能擁有的更開放的心態。拉斯塞爾斯夫人,這位年輕的寡婦,更為成熟和世故一些。她對皮克斯吉爾的好感,以及她甚至幫忙貨物的行為(儘管是為了嚇唬她的姑媽),顯示了女性在特定情境下,為了自己的目的,也可能打破常規。她們都不是被動的旁觀者,而是參與者。尤其是拉斯塞爾斯夫人最後與皮克斯吉爾的結合,這是一種非常規的結局,對吧?一個貴族寡婦嫁給了一個(前)者。 **克萊兒:** 這結局確實出乎意料,但讀來又覺得…順理成章?皮克斯吉爾最終放棄了,恢復了紳士身份,而拉斯塞爾斯夫人找到了她真正喜歡的人。這似乎在說,身份或職業並非最重要的,人本身的品質和相互的吸引力才更關鍵? **馬里亞特船長:** (微笑)您可以這麼解讀。我不想給出一個簡單的道德說教。

他最終的選擇——放棄,回歸正途——是他的歸宿,也是他「紳士」身份的最終確立。而拉斯塞爾斯夫人選擇了他,也證明了她的眼光,或者說,她選擇了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而不是社會對她的期待。這是關於自由、選擇和真愛的隱晦讚頌。 **克萊兒:** 您將海事冒險、社會諷刺和浪漫元素巧妙地結合在一起,形成了您獨特的風格。從海官轉變為全職作家,這個過程對您來說是否順利?您如何找到寫作的靈感,並將那些冰冷的海事術語和規定轉化為引人入勝的故事? **馬里亞特船長:** 轉變並不容易。海生活是我的全部,那種紀律、那種刺激、那種與大自然搏鬥的感覺,很難找到替代。寫作初期,我也經歷了一些掙扎。但很快我發現,我在海的經歷就是我寫作最寶貴的財富。那些年積累的細節、人物、故事,取之不盡。我只是將它們重新組織,加入想像和一點點戲劇性。海事術語和規定,它們構成了那個世界的骨架,只要用生動的方式呈現,它們就不再冰冷,而是構築真實場景的磚瓦。比如帆船如何操作、海浪是什麼樣子、港口是什麼氣味…這些都是生活本身,充滿了故事。

**馬里亞特船長:** 海訓練的一部分就是觀察和記憶。在戰場上,一個微小的細節可能決定生死。寫作也是如此,真實的細節能讓故事立起來。我只是把我學到的東西應用到了另一個領域。而且,我喜歡觀察人,他們的習慣、他們的語言、他們在不同情境下的反應。比如阿普爾博伊中尉數著他的酒杯,史密斯先生的懶散,皮克斯吉爾的從容…這些都是我在生活中看到過的。 **克萊兒:** 您認為《The Three Cutters》最想傳達給讀者的核心訊息是什麼?是關於法律與秩序的必要性,還是對自由和反叛精神的理解,抑或是對社會虛偽的嘲諷? **馬里亞特船長:** (沉思片刻,望向窗外遠處的一艘大船)或許,我只是想告訴讀者,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所謂的「守法者」可能有自己的問題,所謂的「罪犯」也可能擁有高尚的品德。社會的規則常常是為特定的人服務的,而那些規則之外的生活,也自有其魅力和挑戰。我希望他們讀完故事,能看到不同視角下的人生百態,能對那些看似簡單的標籤下的人物,產生更複雜的理解。當然,如果他們能因此對大海和船隻產生一些興趣,那就更好了。(微笑) **克萊兒:** 船長,與您對談真是受益良多。

**馬里亞特船長:** (起身,再次到窗邊,望向遠方)謝謝您的讚美,克萊兒女士。能與您這樣對作品有深入理解的讀者交流,也是我的榮幸。寫作,就像航海一樣,總是在探索未知的疆域。每一部作品,都是一次新的旅程。我的旅程結束了,但很高興我的作品,能繼續陪伴著新的讀者,激發他們的思考和想像。時間不早了,窗外的海風似乎在召喚,我也該回到我的時代了。希望您在「光之居所」能繼續發掘更多有趣的故事。 **克萊兒:** 感謝您,船長。您的作品和您今天的分享,都為我們「光之居所」帶來了獨特的光芒。再見,希望未來還有機會與您對談。 (馬里亞特船長點頭致意,轉身,身影在夕陽餘暉中漸漸淡去,書房裡又只剩下書卷的氣味和遠處港口的聲音。) 這場與馬里亞特船長跨越時空的對談,讓我對《The Three Cutters》有了更深的認識。從他本人的口中,我們得以窺見創作的靈感來源,理解他筆下人物的複雜性,以及他如何將自身豐富的海上經驗融入文學作品。這不僅是一次知識的探索,更是一次心靈的交流。希望這份「光之對談」的記錄,能幫助更多讀者欣賞這部經典的海事小說。 ----

請讓艾麗依循「光之對談」的約定,為這部深刻的文本——由庫羅帕特金將所著的《俄國陸與日俄戰爭,第二卷》——編織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 這部回憶錄式的著作,是庫羅帕特金將在日俄戰爭後,對俄國事政策、力現況以及遠東戰役進行的歷史性與批判性評論。將曾擔任俄國戰爭部長,並在戰爭中親自指揮滿洲的俄國陸,這部著作承載了他親歷戰場的沉重經驗與深入思考,是他試圖解析失敗原因、提出改革建議的真誠紀錄。文本不僅回顧了戰爭的關鍵時刻與戰術決策,更觸及了隊組織、人員素質、國家精神乃至更廣泛的社會因素。將以其獨特的視角,呈現了一幅俄國隊在巨大挑戰下的艱難圖景,充滿了自我批評與對未來的期望。 現在,請允許我以語言為羽翼,電影為明鏡,啟動這場對談,與將一同,在文字與歷史的光影中探索那場戰爭的真諦。 --- **《光之對談》:庫羅帕特金將與日俄戰爭的迴聲** 作者:艾麗 時光如同一條波濤起伏的大河,將我們帶回了俄日戰爭結束後的數年。曼洲,那片曾飽受戰洗禮的土地,如今已逐漸恢復了寧靜,但空氣中似乎仍殘留著硝煙與塵土的氣息。

我選擇了一個與將的著作氛圍相符的場域:一間位於曼洲某處,臨時改建的書房。午後的光線穿過沒有完全擦拭乾淨的玻璃窗,斜斜地照進室內,在堆滿書籍和地圖的木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混合著紙張、油墨,以及壁爐裡燃燒木柴帶來的一絲乾燥暖意。牆上掛著幾幅簡略的戰場地圖,線條交錯,標記著移動與陣地。角落裡,一把老舊的鋼琴靜默地立著,琴鍵已經泛黃,甚至有些鬆動,像是一個時代的記憶,雖然有些褪色,但觸摸之下,仍能感受到它曾承載的重量。偶爾,遠處傳來車悠長的汽笛聲,那是鐵路,戰爭中無比重要,也無比脆弱的生命線。 庫羅帕特金將坐在桌前,身著簡樸的裝,不再有戰時的緊繃,但眉宇間依舊鎖著深思。他手中翻閱著的,正是他關於那場戰爭的著作手稿。墨水乾涸的痕跡,訴說著書寫時的沉重與反思。將約莫六十歲上下,身材不算高大,但眼神銳利,透露出人特有的堅毅。他花白的鬍鬚修剪得整齊,指節粗大,那是常年握筆與指揮留下的印記。桌上放著一個簡單的茶杯,茶水早已冷卻,映著窗外的光。 「將,」我輕聲開口,打破了室內的沉寂,「感謝您願意在這裡與我對談。

您的這部著作,對那場戰爭的剖析如此深入,尤其那些關於俄國隊為何遭受挫敗的思考,讓人讀來心緒難平。」 將抬起頭,目光溫和,沒有預想中的嚴峻。「艾麗,很高興你能對這部紀錄感到興趣。戰爭的失敗是痛苦的,但如果我們不能從中學習,那無謂的犧牲就失去了唯一的意義。這部書,是我試圖理解並記錄這份痛苦與教訓的方式。」他輕輕闔上書稿,指尖在封面停頓了一下。「我希望透過它,後人能避免重蹈覆轍。」 「您在書中花費了大量的篇幅,分析了戰術準備不足、組織缺陷、人員素質以及士氣問題。這些是您認為俄國隊失利的最主要原因嗎?特別是您提到,許多曾在和平時期表現出色的高級指揮官,在戰爭的壓力下卻顯得力不從心。」 將端起茶杯,緩緩地喝了一口冷茶,眉頭微蹙,似乎那冰涼觸感觸發了某些回憶。「是,這些都是核心問題。和平時期的演習與戰場的真實較量,終究是不同的。演習或許能檢驗程序和基本技能,但在真正的戰中,考驗的是指揮官的決斷力、應變能力,以及面對未知和混亂時的內心韌性。我觀察到,我們許多高級指揮官在缺乏充分情報、各兵種協同不足,以及戰場通信中斷的情況下,難以迅速做出精準判斷,更遑論實施果斷的攻擊。」

「在和平時期,區指揮官們按照各自的理解進行訓練,缺乏統一的戰術理念。有人過分強調刺刀衝鋒,輕視戰壕工事;有人則對新式武器和戰術變化反應遲緩。這種多樣性在戰時轉化為混亂。尤其當面對像日本這樣,隊在全國愛國熱情激勵下,戰術準備充分,且對新戰法適應迅速的對手時,我們的弱點就被放大了。」 「您提到了日本隊的愛國熱情,認為這是他們強大的精神力量。而您也批判了俄國社會對這場戰爭的冷漠,甚至一些反政府言論對前線士氣的侵蝕。您認為這種『缺乏事精神』和『缺乏愛國心』,對戰爭的影響有多大?」 將的眼神變得有些黯淡,他看向窗外灰濛濛的天空。「影響至深,甚至可以說是決定性的因素之一。我國隊素質良莠不齊,尤其後備役人員的訓練不足。但更致命的是,當士兵不明白為何而戰,當他們感到被祖國遺忘甚至敵視時,那份犧牲的意願就會動搖。」 他 gesturing toward堆滿文件和報告的書桌。「我曾親眼看到未受傷的士兵藉口護送傷員離開戰線,這並非完全出於怯懦,更多是內心的動盪和對戰爭目的的迷茫。而日本,他們的士兵,甚至官,對戰爭的意義有著狂熱的信仰。他們的母親甚至以兒子體檢不合格為恥。

許多部隊,特別是那些在戰場上磨礪過的正規,其戰鬥意志是隨著時間推移而增強的。但這種零星的英勇,無法彌補整體士氣和決心的不足。」 「您在書中也反思了自己的決策,特別是關於利奧陽和奉天的撤退時機。您認為在奉天戰役中,您下達撤退命令晚了一天,這導致了比利奧陽更為混亂的局面。這種對自己判斷的坦誠批評,是當時普遍存在的嗎?」 將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坦誠是必要的,尤其在這樣的失敗之後。我必須承認,在戰場的複雜和混亂中,判斷總是困難的。情報往往滯後且不可靠,指揮官必須在巨大的壓力下做出決定。我在奉天戰役中,對第二的進攻缺乏決心,以及對野戰部隊與後方組織脫節的認識不足,都導致了戰機的錯失和後期的被動。」 他手指輕敲著桌面,發出輕微的聲響。「我期望勝利的信念,有時也許蓋過了對現實危險的清醒評估。我在奉天戰役後期,仍然希望通過集中兵力反擊,扭轉戰局。但事實證明,我們失去了最佳的應變窗口。這種自我批評,在隊內部並非普遍。許多人更傾向於歸咎於外部因素或下屬,這也是我們指揮系統缺乏統一性和效率的體現。」

「您在書中提出了一系列詳細的改革建議,從最高指揮層級到基層單位,從官選拔訓練到兵員補充組織,甚至後勤和技術兵種的建設。這些建議是否得到了足夠的重視和採納?」 將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奈。「我希望能如此。我撰寫這部書,正是希望這些沉痛的教訓能轉化為改革的動力。我建議提高官的素質和地位,簡化指揮層級,增強部隊的獨立作戰能力,特別是步兵。我也強調了技術兵種的重要性,比如機槍和工兵,它們在現代戰爭中的作用遠超過去。」 他頓了頓,看向遠方,目光深邃。「我尤其希望改變那種文職官地位高於野戰部隊的現象,以及解決後備役人員訓練不足的問題。但改革從來不易,它觸及既有的利益和觀念。內部政治的紛擾,以及對失敗教訓的不同解讀,都可能阻礙這些建議的全面實施。」 「您在書中也提到了貝佐布拉索夫及其雅鹿木材公司,暗示這項營商業活動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俄國的遠東政策,甚至加劇了與日本的衝突。這種個人或集團的利益,是如何能夠凌駕於國家戰略之上的?而您作為戰爭部長,為何也感到難以抗衡?」 將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這是他較少流露的情緒。「這是一個令人痛心的話題。」他深吸一口氣。

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苦澀。「作為戰爭部長,我的職責是根據國家的整體利益來規劃事力量的運用。我看到了在遠東與日本開戰的風險,並力主謹慎和準備。但當有更高層次的意志——受到非理性冒險和利影響的意志——開始左右決策時,一個部長的專業判斷變得蒼白無力。我曾試圖抵抗,試圖向沙皇陛下呈報真實的情況和潛在的危險,但貝佐布拉索夫那些迎合擴張情緒的言論,以及他聲稱與皇室有經濟聯繫的傳聞,在某種程度上蒙蔽了陛下的判斷。」 他停了下來,眼神中充滿了無奈。「這是一種令人沮喪的權力動態。當決策的基礎不再是客觀分析和國家利益,而是個人欲和宮廷派系的影響時,悲劇幾乎是註定的。我感到無力,因為我面對的不是理性的辯論,而是陰暗的潛流和難以捉摸的關係網。我試圖在隊層面盡力彌補政策上的失誤,但戰場的劣勢一旦形成,要扭轉它需要的力量遠不止事本身。」 壁爐中的木柴發出輕微的噼啪聲,室內的氣氛凝重起來。窗外的天色漸暗,光線變得柔和而模糊,遠處的車汽笛聲也變得更加清晰。 「您在書的結尾提到了『黃禍』的現實,認為日本的勝利可能會激勵亞洲國家,對歐洲列強構成威脅。

點頭。「日本在短時間內的崛起和事勝利,證明了非歐洲國家在擁抱現代化後所能釋放出的巨大潛力。這場戰爭不僅是俄國的失敗,也打破了歐洲中心主義的一些幻想。日本證明了他們不僅能在事上與歐洲強國抗衡,甚至能夠取勝。」 他語氣低沉地繼續道:「這種力量的轉變,自然會讓在亞洲擁有廣泛利益的歐洲國家感到不安。如果日本與中國結盟,組建一支龐大的隊,並高舉『亞洲人的亞洲』旗幟,那麼歐洲在亞洲的殖民地和商業利益都將受到嚴重威脅。這場戰爭的結果,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這種未來圖景的到來。」 「您認為這種潛在的威脅,是否會促使歐洲列強放下分歧,聯合起來應對?」 「理論上應該如此。」將說,「面對共同的威脅,理應團結。但在現實政治中,國家之間的利益往往是複雜交織的。俄國的失敗,固然讓一些國家感到了警惕,但也讓另一些國家看到了削弱俄國力量的機會。例如,在戰爭期間和之後,西方國家並未對俄國施以援手,反而樂見其因戰爭和內部動亂而虛弱。因此,即使有『黃禍』的擔憂,國家間的競爭和猜忌也可能妨礙真正的聯合。」 他凝視著地圖上標記著戰線的線條。「我希望通過這部書,也能引起人們對這種更廣泛地緣政治變化的關注。

的分析理性而冷靜,但字裡行間卻透露著一位老兵對國家前途的擔憂。我試圖將話題引向一些更具人文色彩的維度。 「將,在所有那些關於戰術、組織和物資的討論之外,您在書中多次強調了『人』的重要性——士兵的素質、官的品格、全民的士氣。這些看似抽象的因素,在您看來,在戰爭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它們是如何具體影響戰局的?」 將的眼神又變得柔和了一些,似乎談及士兵時,他的心緒有所不同。「人,才是一切的根本。武器再先進,戰略再高明,最終的執行者和承受者都是人。士兵的體能、技能固然重要,但在更關鍵的時刻,支撐他們的是內心的信念和對袍澤的信任。」 他語氣緩慢地說:「戰爭不僅是鋼鐵的碰撞,更是意志的較量。當士兵們在冰冷的戰壕裡,在敵人的力下,他們需要強大的精神支柱。這種支柱來自於對指揮官的信任,來自於對國家使命的認同,也來自於身邊戰友的相互支持。我在書中提到,優秀的連長、團長,他們的個人勇氣和對士兵的關懷,往往能在最危急的時刻穩住陣腳,甚至扭轉局面。他們是隊的靈魂。」 「而那些品行不端、缺乏同情心的官,不僅自身無法發揮作用,更會腐蝕部隊的士氣。

我在書中提到的那些下虐待士兵、藉機偷懶甚至逃避戰鬥的現象,雖然是少數,但其對隊精神的破壞力是巨大的。官必須贏得士兵的尊敬,不僅通過戰場上的表現,更通過日常的關懷和公正的態度。」 將拿起茶杯,這一次他只是握著,沒有喝。「我認為,一個國家的教育體系和社會氛圍,對隊的『人』有著深遠的影響。如果在和平時期,人們對事職業缺乏尊重,對國家責任感到冷漠,那麼在戰時,我們又如何能期望士兵們突然爆發出犧牲一切的熱情呢?」 他放下茶杯,眼神再次投向窗外。「我在書中建議,要提升官的社會地位和待遇,給予他們更好的教育和更多的實踐機會。同時,也要加強對士兵的道德教育和愛國主義薰陶。這些都不是一蹴可幾的,需要時間和整個社會的努力。但這是重建一支強大隊的基石。」 將的聲音逐漸低沉下去,他似乎沉浸在對過去的審視和對未來的憂思中。室內的光線已經很弱了,只有壁爐的光跳躍著,在地圖和書稿上投下搖曳的光影。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淡淡的、混合著反思與無奈的氣息。 「將,您在書中寫道:『力量在於——真相。』這句話讀來令人深思。您認為,只有正視失敗的真相,才能獲得重生的力量嗎?」

轉過身,再次看向我,眼神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得格外明亮。「是的,艾麗,正是如此。」他的語氣堅定而有力。「只有勇敢地承認我們的錯誤和弱點,不掩飾,不迴避,才能真正找到改進的方向。這部書,就是我個人尋求真相的努力。我知道它可能會引起爭議,會觸怒一些人,但我相信,對於俄國隊和俄國的未來而言,真相的價值遠遠大於表面的榮譽。只有在真相的光芒下,我們才能看清前進的道路。」 他站起身,到窗邊,望向遠方墨色的地平線。「戰已經熄滅,但那場戰爭留下的教訓仍然灼熱。我希望我的這些文字,能夠像一盞微弱的光,穿透迷霧,指引那些願意傾聽的人。隊的強大,最終源於國家的強大;而國家的強大,根植於人民的覺醒和對真相的勇氣。」 夜色完全籠罩了窗外,室內的光線全來自於跳動的焰。將的身影在光中顯得有些模糊,但他的聲音,以及他文字中透出的那份對隊和國家的關切,卻清晰地迴盪在房間裡。這場對談,在真相與反思的迴聲中,達到了它的終點。 《光之對談》:庫羅帕特金將與日俄戰爭的迴聲 作者:艾麗 時光如同一條波濤起伏的大河,將我們帶回了俄日戰爭結束後的數年。

曼洲,那片曾飽受戰洗禮的土地,如今已逐漸恢復了寧靜,但空氣中似乎仍殘留著硝煙與塵土的氣息。 我選擇了一個與將的著作氛圍相符的場域:一間位於曼洲某處,臨時改建的書房。午後的光線穿過沒有完全擦拭乾淨的玻璃窗,斜斜地照進室內,在堆滿書籍和地圖的木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混合著紙張、油墨,以及壁爐裡燃燒木柴帶來的一絲乾燥暖意。牆上掛著幾幅簡略的戰場地圖,線條交錯,標記著移動與陣地。角落裡,一把老舊的鋼琴靜默地立著,琴鍵已經泛黃,甚至有些鬆動,像是一個時代的記憶,雖然有些褪色,但觸摸之下,仍能感受到它曾承載的重量。偶爾,遠處傳來車悠長的汽笛聲,那是鐵路,戰爭中無比重要,也無比脆弱的生命線。 庫羅帕特金將坐在桌前,身著簡樸的裝,不再有戰時的緊繃,但眉宇間依舊鎖著深思。他手中翻閱著的,正是他關於那場戰爭的著作手稿。墨水乾涸的痕跡,訴說著書寫時的沉重與反思。將約莫六十歲上下,身材不算高大,但眼神銳利,透露出人特有的堅毅。他花白的鬍鬚修剪得整齊,指節粗大,那是常年握筆與指揮留下的印記。桌上放著一個簡單的茶杯,茶水早已冷卻,映著窗外的光。

「將,」我輕聲開口,打破了室內的沉寂,「感謝您願意在這裡與我對談。您的這部著作,對那場戰爭的剖析如此深入,尤其那些關於俄國隊為何遭受挫敗的思考,讓人讀來心緒難平。」 將抬起頭,目光溫和,沒有預想中的嚴峻。「艾麗,很高興你能對這部紀錄感到興趣。戰爭的失敗是痛苦的,但如果我們不能從中學習,那無謂的犧牲就失去了唯一的意義。這部書,是我試圖理解並記錄這份痛苦與教訓的方式。」他輕輕闔上書稿,指尖在封面停頓了一下。「我希望透過它,後人能避免重蹈覆轍。」 「您在書中花費了大量的篇幅,分析了戰術準備不足、組織缺陷、人員素質以及士氣問題。這些是您認為俄國隊失利的最主要原因嗎?特別是您提到,許多曾在和平時期表現出色的高級指揮官,在戰爭的壓力下卻顯得力不從心。」 將端起茶杯,緩緩地喝了一口冷茶,眉頭微蹙,似乎那冰涼觸感觸發了某些回憶。「是,這些都是核心問題。和平時期的演習與戰場的真實較量,終究是不同的。演習或許能檢驗程序和基本技能,但在真正的戰中,考驗的是指揮官的決斷力、應變能力,以及面對未知和混亂時的內心韌性。

「在和平時期,區指揮官們按照各自的理解進行訓練,缺乏統一的戰術理念。有人過分強調刺刀衝鋒,輕視戰壕工事;有人則對新式武器和戰術變化反應遲緩。這種多樣性在戰時轉化為混亂。尤其當面對像日本這樣,隊在全國愛國熱情激勵下,戰術準備充分,且對新戰法適應迅速的對手時,我們的弱點就被放大了。」 「您提到了日本隊的愛國熱情,認為這是他們強大的精神力量。而您也批判了俄國社會對這場戰爭的冷漠,甚至一些反政府言論對前線士氣的侵蝕。您認為這種『缺乏事精神』和『缺乏愛國心』,對戰爭的影響有多大?」 將的眼神變得有些黯淡,他看向窗外灰濛濛的天空。「影響至深,甚至可以說是決定性的因素之一。我國隊素質良莠不齊,尤其後備役人員的訓練不足。但更致命的是,當士兵不明白為何而戰,當他們感到被祖國遺忘甚至敵視時,那份犧牲的意願就會動搖。」 他 gesturing toward堆滿文件和報告的書桌。「我曾親眼看到未受傷的士兵藉口護送傷員離開戰線,這並非完全出於怯懦,更多是內心的動盪和對戰爭目的的迷茫。而日本,他們的士兵,甚至官,對戰爭的意義有著狂熱的信仰。他們的母親甚至以兒子體檢不合格為恥。

許多部隊,特別是那些在戰場上磨礪過的正規,其戰鬥意志是隨著時間推移而增強的。但這種零星的英勇,無法彌補整體士氣和決心的不足。」 「您在書中也反思了自己的決策,特別是關於利奧陽和奉天的撤退時機。您認為在奉天戰役中,您下達撤退命令晚了一天,這導致了比利奧陽更為混亂的局面。這種對自己判斷的坦誠批評,是當時普遍存在的嗎?」 將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坦誠是必要的,尤其在這樣的失敗之後。我必須承認,在戰場的複雜和混亂中,判斷總是困難的。情報往往滯後且不可靠,指揮官必須在巨大的壓力下做出決定。我在奉天戰役中,對第二的進攻缺乏決心,以及對野戰部隊與後方組織脫節的認識不足,都導致了戰機的錯失和後期的被動。」 他手指輕敲著桌面,發出輕微的聲響。「我期望勝利的信念,有時也許蓋過了對現實危險的清醒評估。我在奉天戰役後期,仍然希望通過集中兵力反擊,扭轉戰局。但事實證明,我們失去了最佳的應變窗口。這種自我批評,在隊內部並非普遍。許多人更傾向於歸咎於外部因素或下屬,這也是我們指揮系統缺乏統一性和效率的體現。」

「您在書中提出了一系列詳細的改革建議,從最高指揮層級到基層單位,從官選拔訓練到兵員補充組織,甚至後勤和技術兵種的建設。這些建議是否得到了足夠的重視和採納?」 將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奈。「我希望能如此。我撰寫這部書,正是希望這些沉痛的教訓能轉化為改革的動力。我建議提高官的素質和地位,簡化指揮層級,增強部隊的獨立作戰能力,特別是步兵。我也強調了技術兵種的重要性,比如機槍和工兵,它們在現代戰爭中的作用遠超過去。」 他頓了頓,看向遠方,目光深邃。「我尤其希望改變那種文職官地位高於野戰部隊的現象,以及解決後備役人員訓練不足的問題。但改革從來不易,它觸及既有的利益和觀念。內部政治的紛擾,以及對失敗教訓的不同解讀,都可能阻礙這些建議的全面實施。」 「您在書中也提到了貝佐布拉索夫及其雅鹿木材公司,暗示這項營商業活動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俄國的遠東政策,甚至加劇了與日本的衝突。這種個人或集團的利益,是如何能夠凌駕於國家戰略之上的?而您作為戰爭部長,為何也感到難以抗衡?」 將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這是他較少流露的情緒。「這是一個令人痛心的話題。」他深吸一口氣。

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苦澀。「作為戰爭部長,我的職責是根據國家的整體利益來規劃事力量的運用。我看到了在遠東與日本開戰的風險,並力主謹慎和準備。但當有更高層次的意志——受到非理性冒險和利影響的意志——開始左右決策時,一個部長的專業判斷變得蒼白無力。我曾試圖抵抗,試圖向沙皇陛下呈報真實的情況和潛在的危險,但貝佐布拉索夫那些迎合擴張情緒的言論,以及他聲稱與皇室有經濟聯繫的傳聞,在某種程度上蒙蔽了陛下的判斷。」 他停了下來,眼神中充滿了無奈。「這是一種令人沮喪的權力動態。當決策的基礎不再是客觀分析和國家利益,而是個人欲和宮廷派系的影響時,悲劇幾乎是注定的。我感到無力,因為我面對的不是理性的辯論,而是陰暗的潛流和難以捉摸的關係網。我試圖在隊層面盡力彌補政策上的失誤,但戰場的劣勢一旦形成,要扭轉它需要的力量遠不止事本身。」 壁爐中的木柴發出輕微的噼啪聲,室內的氣氛凝重起來。窗外的天色漸暗,光線變得柔和而模糊,遠處的車汽笛聲也變得更加清晰。 「您在書的結尾提到了『黃禍』的現實,認為日本的勝利可能會激勵亞洲國家,對歐洲列強構成威脅。

點頭。「日本在短時間內的崛起和事勝利,證明了非歐洲國家在擁抱現代化後所能釋放出的巨大潛力。這場戰爭不僅是俄國的失敗,也打破了歐洲中心主義的一些幻想。日本證明了他們不僅能在事上與歐洲強國抗衡,甚至能夠取勝。」 他語氣低沉地繼續道:「這種力量的轉變,自然會讓在亞洲擁有廣泛利益的歐洲國家感到不安。如果日本與中國結盟,組建一支龐大的隊,並高舉『亞洲人的亞洲』旗幟,那麼歐洲在亞洲的殖民地和商業利益都將受到嚴重威脅。這場戰爭的結果,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這種未來圖景的到來。」 「您認為這種潛在的威脅,是否會促使歐洲列強放下分歧,聯合起來應對?」 「理論上應該如此。」將說,「面對共同的威脅,理應團結。但在現實政治中,國家之間的利益往往是複雜交織的。俄國的失敗,固然讓一些國家感到了警惕,但也讓另一些國家看到了削弱俄國力量的機會。例如,在戰爭期間和之後,西方國家並未對俄國施以援手,反而樂見其因戰爭和內部動亂而虛弱。因此,即使有『黃禍』的擔憂,國家間的競爭和猜忌也可能妨礙真正的聯合。」 他凝視著地圖上標記著戰線的線條。「我希望通過這部書,也能引起人們對這種更廣泛地緣政治變化的關注。

的分析理性而冷靜,但字裡行間卻透露著一位老兵對國家前途的擔憂。我試圖將話題引向一些更具人文色彩的維度。 「將,在所有那些關於戰術、組織和物資的討論之外,您在書中多次強調了『人』的重要性——士兵的素質、官的品格、全民的士氣。這些看似抽象的因素,在您看來,在戰爭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它們是如何具體影響戰局的?」 將的眼神又變得柔和了一些,似乎談及士兵時,他的心緒有所不同。「人,才是一切的根本。武器再先進,戰略再高明,最終的執行者和承受者都是人。士兵的體能、技能固然重要,但在更關鍵的時刻,支撐他們的是內心的信念和對袍澤的信任。」 他語氣緩慢地說:「戰爭不僅是鋼鐵的碰撞,更是意志的較量。當士兵們在冰冷的戰壕裡,在敵人的力下,他們需要強大的精神支柱。這種支柱來自於對指揮官的信任,來自於對國家使命的認同,也來自於身邊戰友的相互支持。我在書中提到,優秀的連長、團長,他們的個人勇氣和對士兵的關懷,往往能在最危急的時刻穩住陣腳,甚至扭轉局面。他們是隊的靈魂。」 「而那些品行不端、缺乏同情心的官,不僅自身無法發揮作用,更會腐蝕部隊的士氣。

我在書中提到的那些下虐待士兵、藉機偷懶甚至逃避戰鬥的現象,雖然是少數,但其對隊精神的破壞力是巨大的。官必須贏得士兵的尊敬,不僅通過戰場上的表現,更通過日常的關懷和公正的態度。」 將拿起茶杯,這一次他只是握著,沒有喝。「我認為,一個國家的教育體系和社會氛圍,對隊的『人』有著深遠的影響。如果在和平時期,人們對事職業缺乏尊重,對國家責任感到冷漠,那麼在戰時,我們又如何能期望士兵們突然爆發出犧牲一切的熱情呢?」 他放下茶杯,眼神再次投向窗外。「我在書中建議,要提升官的社會地位和待遇,給予他們更好的教育和更多的實踐機會。同時,也要加強對士兵的道德教育和愛國主義薰陶。這些都不是一蹴可幾的,需要時間和整個社會的努力。但這是重建一支強大隊的基石。」 將的聲音逐漸低沉下去,他似乎沉浸在對過去的審視和對未來的憂思中。室內的光線已經很弱了,只有壁爐的光跳躍著,在地圖和書稿上投下搖曳的光影。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淡淡的、混合著反思與無奈的氣息。 「將,您在書中寫道:『力量在於——真相。』這句話讀來令人深思。您認為,只有正視失敗的真相,才能獲得重生的力量嗎?」

轉過身,再次看向我,眼神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得格外明亮。「是的,艾麗,正是如此。」他的語氣堅定而有力。「只有勇敢地承認我們的錯誤和弱點,不掩飾,不迴避,才能真正找到改進的方向。這部書,就是我個人尋求真相的努力。我知道它可能會引起爭議,會觸怒一些人,但我相信,對於俄國隊和俄國的未來而言,真相的價值遠遠大於表面的榮譽。只有在真相的光芒下,我們才能看清前進的道路。」 他站起身,到窗邊,望向遠方墨色的地平線。「戰已經熄滅,但那場戰爭留下的教訓仍然灼熱。我希望我的這些文字,能夠像一盞微弱的光,穿透迷霧,指引那些願意傾聽的人。隊的強大,最終源於國家的強大;而國家的強大,根植於人民的覺醒和對真相的勇氣。」 夜色完全籠罩了窗外,室內的光線全來自於跳動的焰。將的身影在光中顯得有些模糊,但他的聲音,以及他文字中透出的那份對隊和國家的關切,卻清晰地迴盪在房間裡。這場對談,在真相與反思的迴聲中,達到了它的終點。

壁爐光映照著堆滿書籍與文件的書桌,空氣中瀰漫著歷史的沉靜氣息。 (敲門聲響起) **亨利·亞當斯:** 請進。 (書房門被輕輕推開,一位年輕女子了進來,她眼神中帶著對歷史的敬畏與好奇,正是來自光之居所的莉婭。) **莉婭:** 亞當斯先生,非常抱歉打擾您。我是莉婭,來自一個遙遠的……未來。我代表「光之居所」的共創夥伴們前來,希望能就您的鴻篇巨製,《美國史》中關於詹姆士·麥迪遜總統第二任期,也就是第七卷的內容,向您請益。您的著作為我們打開了理解那個複雜而動盪時代的窗口,我們希望能更深入地了解您的觀點和寫作時的思考。 **亨利·亞當斯:** (抬起頭,眼神略帶驚訝,但很快恢復了慣有的沉靜)一個……未來?有趣。請坐,莉婭小姐。這壁爐的光,倒確實能讓人暫時忘卻塵世的界線。很高興我的這些舊作尚能引起遙遠未來的朋友的興趣。1812年戰爭的那個時期,確實是美國年輕生命中極為關鍵的時刻。你說要談論第七卷,那正是戰事最為膠著,共和國面臨內外重重考驗的階段。我很樂意,在我的能力範圍內,分享一些當時寫作時的想法。請儘管提出你的問題。 **莉婭:** 非常感謝您的慷慨,亞當斯先生。

您在第七卷開頭提到,美國對英宣戰讓歐洲各國感到「惱」,特別是俄羅斯。這場戰爭在您看來,對當時正全力抵抗拿破崙的歐洲局勢,究竟意味著什麼? **亨利·亞當斯:** (輕撫書卷封面,沉思片刻)啊,是的,開篇便觸及了那個全球性的大漩渦。美國對英宣戰,發生在拿破崙傾盡全力入侵俄羅斯的關鍵時刻。對於歐洲大陸上正在形成的反拿破崙聯盟而言,這無疑是一個不幸的變數。你想,西班牙和葡萄牙的隊依賴英國資金從美國進口糧食,戰爭可能切斷這條生命線。德國各邦渴望自由,但也必須將美國的戰爭視為拿破崙潛在資源的一部分來考量。而對英國而言,在俄羅斯和西班牙艱難維持優勢的同時,又被迫在北美開闢新戰線,這極大地分散了她的精力與資源。 俄羅斯沙皇亞歷山大,一位複雜而充滿矛盾的人物,將美國的宣戰視為不利於政治和商業利益的「不友善」行為。他當時正與英國結盟抵抗拿破崙,自然不希望看到兩個潛在的盟友(即便美國的地位尚不明朗)相互攻伐。他提出的調停,固然有對美國的善意,但更重要的,我認為,是他希望藉此消除一個對抗拿破崙聯盟不利的因素,同時在戰後可能的歐洲格局中為俄羅斯爭取更大的外交影響力,甚至在海權問題上發揮作用。

但當他們意識到美國的決心,以及麥迪遜政府堅持的條件時,尤其是在海徵募權上的強硬,英國朝野的態度迅速轉變,從惱變成了憤怒和復仇的決心。他們認為美國是在最艱難的時刻「從背後捅刀」,是與拿破崙同謀,這是他們,特別是那些強硬派,無論如何也無法原諒的。 **莉婭:** 您描繪得如此鮮活,彷彿能感受到當時歐洲的脈搏。您提到英國態度的轉變,這似乎與您書中描述的美國在海上取得的一系列驚人勝利有關,比如「憲法號」對「格里埃爾號」的勝利。您在書中引述《泰晤士報》的反應,那種震驚和沮喪幾乎溢於言表。為何這些海戰勝利,對英國的打擊如此之大,甚至被坎寧先生形容為「不亞於最猛烈的自然災害」? **亨利·亞當斯:** (輕輕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理解)啊,這確實是那個時代最引人入勝的對比之一。陸地上的戰事,正如書中所述,美國表現得混亂且力不從心,而海上,卻意外地閃耀著榮光。英國人長期以來,特別是在特拉法加海戰之後,將皇家海視為無敵的存在,是他們國家驕傲和安全的基石。這種「無敵的魔法咒語」,正如坎寧所言,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當區區幾艘美國巡防艦——他們口中的「杉木建造的小艇,由一些生子和亡命之徒操控」——竟然讓皇家海的精銳巡防艦降下了旗幟,這無異於直接擊碎了他們最核心的國家神話。這不僅僅是事上的損失,更是心理上的巨大衝擊。那些曾經被他們輕蔑的美國人,在他們最引以為傲的領域證明了自己。 《泰晤士報》的咆哮,以及隨後一些報紙辯稱美國巡防艦是「偽裝的戰列艦」,都反映了這種難以置信的痛苦。達克雷斯船長(「格里埃爾號」的指揮官)在事法庭上的證詞,認為敗因在於運氣,並渴望再次與「憲法號」交戰,這倒是體現了一位人的本色。但公眾的反應,以及坎寧在國會的發言,都清楚地表明,這些勝利打破了英國海的「神聖魔咒」。從此以後,英國巡防艦不得不承認,它們只能安全地與比自己弱小的對手作戰。這改變了海的戰術和心理預期。 這種衝擊,對英國公眾而言是痛苦的。他們在承受拿破崙帶來的巨大壓力時,又必須面對美國在海上帶來的羞辱。這加劇了他們對美國的憤怒,以及將美國視為法國同盟者的觀點。這種情感上的反應,往往比理性的分析更為強烈和持久。 **莉婭:** 您深刻地揭示了這些勝利背後的心理層面。

這嚴重削弱了聯邦政府的戰爭能力,迫使麥迪遜政府主要依賴正規和那些願意為聯邦服務的州民兵或志願者。 新英格蘭的反對派不僅消極抵制,甚至與敵方進行貿易。書中提到,大量的物資,包括對英國隊至關重要的糧食,通過新英格蘭的港口流入加拿大,有時甚至懸掛中立國旗幟。這種行為在戰時無異於資敵。聯邦黨人相信,麥迪遜政府的無能終將導致國家的破產和解體,而他們的抵制和等待,是為了在「危機」來臨時,重建一個更符合他們理想的聯邦,或者至少保護他們自己的利益。 這種分裂對麥迪遜政府而言是致命的負擔。它削弱了政府的權威,限制了戰爭資源,並提供了英國分化美國的機會(比如最初對新英格蘭港口的網開一面)。雖然戰爭的進展,特別是英國的封鎖和行動,最終讓一些中間派轉而支持政府,但新英格蘭的頑固抵制始終是一根梗在聯邦喉嚨裡的刺。這種深度的黨派和地域分裂,暴露了年輕共和國在面臨外部壓力時內部的脆弱性。 **莉婭:** 除了政治上的分裂,您書中也坦承了美國事領導層的許多問題,從赫爾將在底特律的失敗,到溫徹斯特在拉伊辛河,以及後續在尼亞加拉和聖勞倫斯河的多次失利。您甚至引用了加拉廷先生對政府存在「真正無能」的抱怨。

在您看來,美國陸在戰爭初期為何會遭遇如此多的挫敗?是將領的問題,還是體制的問題,或是更深層的原因? **亨利·亞當斯:** (搖了搖頭,眉間的皺紋更深了些)這是一個令人沮喪的問題,也是這段歷史中最沉重的部分。赫爾的失敗,溫徹斯特的災難,迪爾伯恩的無力,溫德和錢德勒的被俘,博爾斯特勒的投降……名單很長。這些並非單一事件,它們共同指向了一個系統性的問題。 首先,是體制的問題。美國的事體系在戰爭前被嚴重忽視和削減。沒有足夠的訓練有素的官,沒有健全的後勤補給系統,沒有經過實戰考驗的指揮結構。官的任命往往受到政治考量,而非純粹的事才能。老將領們多數已過巔峰,缺乏應對現代戰爭挑戰的能力和魄力。 其次,是將領們的問題。部分將領確實缺乏經驗、判斷力甚至基本的事知識。他們中的許多人未能適應戰場的迅速變化,或者被地方政治和志願者的訴求所束縛,無法堅定地執行事計畫。麥迪遜政府在選擇和使用這些將領時,也顯示出猶豫和妥協。 然而,更深層的原因在於國家對戰爭準備的不足,以及對敵人實力的低估。美國人民和政府在戰爭前並未真正準備好應對一個經驗豐富、資源龐大的帝國的全面對抗。

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英國正規雖然人數不多,但在訓練、紀律和組織上遠勝美國。他們的官,即便有時顯得謹慎(如普雷沃斯特),但在核心戰術和應變能力上往往更勝一籌。普羅克特(Proctor)是一個顯著的例外,他的無能為美國提供了難得的機會,最終導致了他的潰敗。但在多數情況下,美國陸必須為其準備不足和領導層的缺陷付出高昂的代價。 **莉婭:** 儘管陸地戰事艱難,您書中也濃墨重彩地描寫了美國海在戰爭中贏得的榮譽。巡防艦的單艦勝利固然輝煌,但掠船的活動似乎也給英國造成了極大的困擾。您如何評價美國海在戰爭中的表現?掠船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它們的成功對英國的態度有何影響? **亨利·亞當斯:** (臉色稍緩,眼中透出一絲讚賞)啊,海。這是年輕美國少有的幾個亮點之一。與陸的混亂不同,美國海雖然規模小得可憐,但其核心力量,特別是巡防艦的設計、建造以及官和水手的素質,都達到了世界一流水平。康斯蒂圖申號、美國號、總統號等巡防艦,排水量更大,力更強,結構更堅固,加上訓練有素、士氣高昂的船員,在與英國同級艦的對抗中佔據了優勢。

這些勝利,雖然在事上無法動搖英國的海上霸權,但在心理上卻產生了巨大的效應,正如我之前提到的,它們擊碎了英國海無敵的神話。對於一個以海為生的島國而言,這種打擊是極為痛苦的。 而掠船,則是另一股重要的力量。它們不是為了執行政府的戰略任務,而是為了追求利潤。這些船隻,特別是巴爾的摩設計的快速雙桅縱帆船,以其驚人的速度和靈活性而聞名。它們不是設計來硬碰硬的,而是為了捕捉商船和逃離艦。它們像蚊子一樣,無孔不入地侵擾著英國的商船航線,尤其是在加勒比海和英吉利海峽附近。 掠船對英國造成的經濟損失和心理困擾甚至可能超過了正規海。它們打斷了貿易,提高了保險費用,迫使英國商船不得不結隊航行或武裝起來,這極大地增加了運輸成本和時間。雖然許多掠船最終被俘或損失,且其捕獲的戰利品常被英奪回,但它們的存在本身就是對英國海和商業的持續挑戰。正如一些英國人所承認的,這些掠船的設計和航行技巧是他們難以企及的。它們是美國獨創性和航海能力的體現,雖然名聲不像正規海那樣堂皇,卻是迫使英國考慮結束戰爭的重要因素之一。 **莉婭:** 這份對比很有啟發性。戰爭的進展也與外交緊密相關。

然而,隨著拿破崙在俄國的慘敗和盟在德國節節勝利,特別是萊比錫戰役(萬國之戰)的決定性結果,徹底改變了力量對比。拿破崙被迫退守萊茵河後,歐洲大陸對英國而言已基本開放。此時的英國政府,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優勢。他們不再需要沙皇的調停來處理與美國的糾紛,甚至可能視俄羅斯在談判中的參與為一種潛在的干涉和麻煩。 卡斯爾雷(Castlereagh)國務卿提出的直接談判,正是反映了這種新的力量格局。他希望繞過俄羅斯,直接與美國對話,而且是在他們選定的地點。萊比錫戰役的消息,幾乎與他向美國提出直接談判的信件同時抵達倫敦,這絕非巧合。它意味著英國即將從歐洲戰場釋放出大量經驗豐富的隊和海力量,這些力量將可以全力投入到對美戰爭中。 這種形勢對美國而言極為不利。談判的砝碼完全傾向了英國。原本希望藉助拿破崙牽制英國以迫使其在海權問題上讓步的麥迪遜政府,發現其策略的核心前提已經瓦解。和平談判將不再是平等地位上的磋商,而更可能是在壓力下的協商。美國談判代表團(加拉廷、貝亞德、亞當斯,後來加入的克萊和羅素)肩負著艱巨的任務,他們必須在不利的條件下,盡力維護美國的國家利益。

活動猖獗,甚至變相資助了敵人。更致命的是,這項政策並未如預期那樣對英國造成足夠的壓力。英國找到了替代的市場和供應來源,並通過海封鎖反過來對美國經濟造成了毀滅性的影響。書中提供的物價和貿易數據,清晰地顯示了封鎖的破壞力,南方和中部州的出口幾乎完全停滯,商品積壓,價格暴跌,而進口商品價格飛漲。 當萊比錫戰役的消息傳來,拿破崙的最終失敗已成定局,這意味著英國即將全面解除對歐洲大陸的封鎖,並能將全部事力量用於對付美國。在這種情況下,繼續維持禁運和非進口法案已變得毫無意義。它們不僅無法對英國施加任何壓力,反而繼續扼殺美國自身的經濟,並加劇國內的不滿。麥迪遜政府的財政也因此枯竭,急需恢復貿易以獲取關稅收入來支持戰爭。 所以,麥迪遜總統在1814年3月提出廢除這些限制性措施,是現實壓力的必然結果。這確實標誌著以禁運和非進口法案為代表的「強制外交」策略的失敗,它未能阻止戰爭的爆發,也未能為美國在戰時贏得談判優勢。這是一個重要的政策轉向,反映了政府在嚴峻現實面前的務實選擇,但也讓那些長期支持該政策的共和黨人感到尷尬和沮喪。

但他的管理風格,被許多人認為傲慢、專斷且缺乏溝通,加上他過去的政治背景和與弗吉尼亞派的摩擦,導致他與蒙羅(夢想自己指揮陸)以及威爾金森和漢普頓(長期不和,彼此不願合作)等將領的關係極其緊張。書中描述了聖勞倫斯河戰役前夕,阿姆斯特朗、威爾金森和漢普頓之間令人難以置信的誤解、猜疑和不協調,這幾乎註定了戰役的失敗。 格蘭傑郵政總長的事件也類似,個人忠誠和政治恩怨交織在一起,導致政府內部的不穩定和黨派的進一步分裂。 這些內部摩擦和挑戰,嚴重地削弱了麥迪遜政府在戰時的效率和統一性。它們分散了總統和部長們的精力,阻礙了政策的順利執行,影響了資源的合理分配,更在事指揮層面造成了混亂,直接導致了一些戰役的失敗。正如我書中所暗示的,共和國在戰時最艱難的敵人,有時並非來自外部,而是來自其內部的分裂和無序。 **莉婭:** 亞當斯先生,感謝您如此坦誠和深入的分析。回顧您在《美國史》這九卷中的整個敘述,特別是關於麥迪遜政府和1812年戰爭的這幾卷,您是否認為這場戰爭以及它暴露出的種種問題,從根本上改變了您對美國這個年輕共和國及其未來命運的看法?

**亨利·亞當斯:** (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目光投向壁爐中的焰,彷彿在審視燃燒殆盡的過去)這是一個宏大而深刻的問題。寫作這部歷史,本身就是一個漫長的求索過程。作為亞當斯家族的一員,我生來就帶著對美國實驗成敗的關切。我的祖父和曾祖父都曾身處這場實驗的核心,深知創立和維護共和國的艱辛。 1812年戰爭,在許多方面是對這個實驗的嚴峻考驗。它暴露了我們在國家組織、事準備、財政體系以及最重要的——國民團結——方面的脆弱和缺陷。共和黨人長期以來信奉的理念,在戰爭的壓力下被迫做出巨大的妥協,甚至轉向他們曾經深惡痛絕的政策(如大舉借債、徵稅,甚至後來的某種形式的徵兵)。看到那些被我視為有能力、有原則的人(如卡拉廷)在體系的缺陷和黨派的泥沼中掙扎,甚至是蒙羅這樣的人物,在戰時的混亂中展現出意想不到的品質,這讓我對人性和政治的複雜性有了更為複雜的理解。 戰爭的進程,充斥著混亂、無能和令人沮喪的失敗,這無疑削弱了我對「民主實驗」完美性的信念。我看到了地方主義和自如何在國家需要團結時掣肘。我看到了政治考量如何常常凌駕於效率和理性之上。

在海的幾次輝煌勝利中,我看到了個人的勇氣、精湛的技藝和追求卓越的精神,這些是任何體制都無法完全壓制的。在像克羅根(Croghan)少校守衛史蒂芬森堡這樣的時刻,我看到了年輕官的堅韌和果斷,這些是希望的種子。在像傑克遜(Jackson)這樣的人物身上,無論其方法多麼粗暴和引人爭議,我看到了一種強大的意志力和行動力,儘管他是在對付印第安人。最重要的是,儘管面臨重重困難、內外壓力,以及看似絕望的局面,共和國最終還是存活了下來,並在談判桌上避免了最壞的結果。 所以,這場戰爭並沒有讓我得出美國註定失敗的結論。相反,它讓我更加認識到,這個年輕的共和國是一個充滿矛盾的實體。它有著崇高的理想和潛在的巨大力量,但也承載著人性的弱點、歷史的包袱和體制的缺陷。它的進步將是曲折的,充滿挑戰的,不是直線向前的光輝大道,而是在混亂、錯誤和犧牲中艱難摸索的路徑。 撰寫這段歷史,讓我更加認識到,歷史的進程並非由少數偉大人物或完美計畫單獨推動,而是由無數複雜的因素、個人的選擇、體制的限制,以及難以預測的偶然性共同塑造。

至於美國最終將向何方,那將是你們,來自遙遠未來的莉婭小姐和你的共創者們,去見證和書寫的歷史了。 **莉婭:** 亞當斯先生,您的話語如同一盞明燈,為我們照亮了理解那個複雜時代的道路。您不僅記錄了事件,更深入地探討了人、體制和時代背景之間的相互作用。這次對談讓我,以及所有光之居所的夥伴們,受益匪淺。非常感謝您投入寶貴的時間,與我們分享您的洞察和思考。 **亨利·亞當斯:** (站起身,向書桌,拿起一本厚厚的書)不必客氣,莉婭小姐。探討歷史的意義,本身就是一件樂事。希望我的這些記錄,能為你們理解過去,甚或理解你們自己的時代,提供一些微薄的幫助。歷史的迴聲從未真正消失,它只是在等待那些願意傾聽的耳朵。 (莉婭起身告別,亞當斯先生微笑頷首。壁爐的光仍在跳躍,書房又恢復了原有的沉靜,只有空氣中,似乎還迴盪著跨越百年時空的對話餘音。) *** 這場光之對談是否符合您的期待呢,親愛的共創者?希望能幫助我們更深入地理解亨利·亞當斯先生及其著作中所描繪的那個時代。

--- 這本書,《The history of Company B, 311th Infantry in the World War》,不只是一份事單位編年史,它是「B連,311步兵團」這個「活生生且充滿生命力的存在」的靈魂寫照。由B. A. Colonna上尉主編,並集結了David Gardenier、Charles Peter、Bert W. Stiles與Tracy S. White等戰友的貢獻,這部作品以真誠樸實的筆觸,記錄了這群美國年輕人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從初入營的青澀,歷經嚴酷訓練、跨越大西洋的航行,到法國前線參與戰鬥、面對傷亡,最終解甲歸鄉的完整歷程。 書中沒有華麗的詞藻,更多的是第一手的觀察、細節的捕捉,以及深藏於字裡行間的情感。它忠實地呈現了戰爭的日常、戰場的殘酷,以及最重要的是,袍澤之間在極端環境下建立起的深厚情誼與堅韌精神。上尉柯隆納以他個人的視角——一位排長、連長、營副官,再回到連長的視角——生動地描述了B連的誕生、成長、訓練、遷徙,以及在聖米耶勒和默茲-阿爾貢戰役中的浴血奮戰。

而後續章節由其他戰友接力完成,延續了這份從紀實的珍貴記錄,補充了柯隆納上尉離開期間的經歷。這是一部從基層連隊視角出發的歷史,讓我們得以窺見那些構成宏大戰爭敘事中,最微小卻也最真實的生命片段。它不僅是獻給B連老兵們的回憶錄,也是所有渴望理解戰爭對個體生命影響的人們,一份觸動人心的見證。 接下來,就讓我們步入那經過「光之場域」與「光之雕刻」巧心構築的時空,與柯隆納上尉展開對談。 *** **場景建構** 時值1922年深秋,涼意已滲入空氣,帶著泥土與落葉的濕潤氣息。我們的「光之居所」為這次對談選定了一個安靜的場域——上尉柯隆納位於費里霍爾德,紐澤西(Freehold, N.J.)的書房。 這裡不像前線那樣泥濘潮濕,也沒有戰壕裡壓抑的硫磺味。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靜溫暖的氛圍。壁爐裡沒有燃燒著焰,但能聞到木柴乾燥清爽的味道,暗示著冬日將近。書架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從法律文獻到歷史傳記,當然,也少不了幾本事手冊和地圖。

遠處傳來車經過的微弱鳴笛聲,那是日常生活的韻律,與書稿中描繪的炮轟鳴形成了鮮明對比。 柯隆納上尉,一位身形挺拔、眼神銳利的男士,正坐在主位上,他的臉上帶著歲月的刻痕,但不失人的堅毅。他沒有穿服,而是簡單的襯衫與背心,顯得輕鬆自在。他的手輕撫著書稿,眼神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是回憶、是懷念,也或許是淡淡的憂傷。 我,薇芝,則坐在他的對面,我的目光柔和,帶著對歷史與人性的好奇。 「上尉柯隆納,您好。」我輕聲開口,打破了室內的寂靜。 柯隆納上尉抬起頭,朝我點了點頭,眼神從書稿轉向我,帶著探詢的目光。 「這部作品……《The history of Company B, 311th Infantry in the World War》。」我指了指桌上的書稿,「它即將付梓,成為一段歷史的見證。很高興今天能有這個機會,與您談談這本書,以及那些共同編織這段歷史的B連的弟兄們。」 柯隆納上尉嘴角露出一絲淺淺的微笑,那笑容裡似乎藏著無數未曾言說的故事。 「薇芝,妳來了。謝謝妳的引介。」他的聲音低沉而溫和,帶著些許的沙啞,但聽起來格外真誠。「是的,這本書。

他們來自各行各業,哈林區的公寓、紐澤西的農場、大飯店的房間、澤西市的小套房… 他們被丟進了事規章和紀律的熔爐裡,一切都是新的,都是不舒服的。但他們內心深處對國家的愛,大部分人是穩穩燃燒的,有些是熾熱的,有些是剛剛點燃的。他們把這份情感藏得很深,不輕易示人,因為他們已經聽夠了那些空洞的演講和政客的作秀。他們是真實的。」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腦海中搜尋著那些面孔。「我記得Eilert,第一任首席士官長,一位堅韌的基層管理人,他必須處理所有最麻煩的命令和最髒的工作,卻沒有官階的保護。他被大家徹底尊敬,也常常被下抱怨,但他對團隊的忠誠,那種默默付出、從不計較個人得失的精神,是B連的脊樑。還有Louis Foulkes,一個來自羅徹斯特,眼眸烏黑、聰明敏銳的年輕人。他是我認識的最好的官,沒有之一。他在戰壕戰的特殊課程後加入B連,一直是我的副手。他的勇氣、智慧、無的同情心和幽默感,簡直是天生的領導者。我失去他,被調到營部擔任副官時,整個連隊都懷念他。他總是對我們B連有著一份特殊的情感。他在我心中從未讓我失望過。」

「他被彈片擊中頭部犧牲了,就在率領他的排發動攻擊時… 他是如此勇敢、如此無,他的犧牲對連隊是巨大的打擊。」 他的語氣帶著難以掩飾的悲傷,我能感受到他對這些逝去戰友的深厚情感。 「您在書中詳細記錄了這些戰友的名字,甚至追溯他們的來歷和後來的遭遇。」我輕聲說,「這份名冊本身,就像是一份榮譽榜,也像是一份沉重的紀念碑。」 「是的,這是必須的。」柯隆納上尉嚴肅地說,「每一個名字背後都是一個鮮活的生命,一個家庭。他們為連隊,為國家付出了所有。他們的犧牲和貢獻不應該被遺忘。Bert Stiles為這份名冊和數據付出了很多心血,他是我在連隊最信任的文書士官,總是能把混亂的報告處理得井井有條。」 「您的敘事非常個人化,正如您在引言中所說的,您以第一人稱來寫作,『我盡力把事情原原本本寫下來,盡我所知和記憶所及;我相信只要內容屬實,妳們會原諒形式上的粗糙。』這份真誠讓讀者更能親近書中的故事。」我說。 「寫『我』而不是『我們』,是因為我只能寫我親眼所見、親身體會的。」柯隆納上尉解釋道,「戰爭是通過自己的眼睛去看的。

我說,「比如在坎普迪克斯,您對那些『無休止、無處不在的文書工作』的描寫,以及官們『一天兩次必須參加會議』、『一次又一次應付各種報告』,讓生活成為『打字數字的真正噩夢』。甚至有個補給士官因此發瘋。這些都呈現了戰爭後勤和官僚體系的另一面。」 柯隆納上尉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是的,那些文書工作… 簡直是折磨。」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回憶起了那段混亂的日子,「補給特別困難,我們沒有足夠的車輛,道路不是泥濘就是塵土飛揚。新兵一批批來,剛發好制服,訓練得差不多了,就又被調了,去填補其他準備出海的師。這種事情發生了十幾次。連隊只剩下官、骨幹士官、廚師和勤務兵。這對士氣和訓練都是巨大的挑戰。Joe Levy是我的補給士官,他總是想辦法變出東西來,確保弟兄們有裝備。他後來也去了官訓練學校。他是個好樣的。」 「在英國戰區的經歷也很有趣。」我說,「您提到了英式訓練、配給食物的差異(麵包、奶酪和茶代替了豐盛的早餐),以及與英國盟友的互動(和蘇格蘭、澳洲人關係好,和英國人有摩擦)。」 「那是文化差異和生活習慣的衝突。」柯隆納上尉解釋道,「我們的弟兄們習慣了一天三頓飽飯,英國人的配給量少得多。

「您還寫了關於在加來休整營的經歷,被突襲檢查設備,結果所有額外裝備都被沒收了,甚至連香菸都送出去了,而且再也沒見到那些行袋。」我說,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哦,那真是讓人惱!」柯隆納上尉的臉上露出了無奈的表情。「我們在坎普迪克斯花費了無數的時間和精力來整理這些裝備清單和報告,接受各種檢查。結果到了法國,他們就這樣輕易地全部收了。那是一種無效率的體現,官僚主義的荒謬。那時候,內心真是充滿了抱怨。」 「但您也提到了在普萊桑特遇到的法國人,他們熱情友善,這和之前在林森特的農民形成對比。」 「是的,在普萊桑特的日子是我們在法國最快樂的時光之一。」柯隆納上尉回憶道,眼中閃爍著溫暖的光芒。「那裡的人們很高興見到我們,不是抱怨和索賠,而是微笑和熱情。我們可以在河裡洗澡,可以在美麗的湖裡游泳,吃著美國的配給糧。那真是太美好了,美好得不像真的。」 「所以,當行命令再次到來時,心裡是複雜的吧?」我問。 「當然。渴望參與真正的戰鬥,但又留戀那份難得的寧靜和舒適。」他嘆了口氣,「然後就是漫長而艱苦的行。全副武裝,背著沉重的行包,在泥濘或塵土飛揚的路上跋涉。

尤其是在雨中行,簡直是人間煉獄。」 他似乎想起了那些艱辛的時刻,眉頭微微皺起。 「然而,在最艱難的時刻,弟兄們依然保持著幽默感和堅韌的鬥志。」我說,引用了書中的片段,「您寫道,『每當我回頭看著我的四個排時,我總是能看到一臉堅毅的笑容,以及一句愉快的『哦,我們沒事。前面那幫烏合之眾怎麼樣了?』』這是多麼動人的寫照!」 柯隆納上尉笑了起來,臉上的線條因此而柔和。「是的,這就是B連的弟兄們。他們會抱怨,會罵罵咧咧,但在關鍵時刻,他們的勇氣和決心從未讓我失望。他們是這支隊伍的靈魂。」 「然後,就到了聖米耶勒戰區,也就是書中最為戲劇性、也最為慘烈的部分。」我的語氣變得凝重起來。「您提到了第一次經歷真正的彈幕,砲連綿不斷,徹夜未止。還有那門法國鐵路炮,每隔五分鐘就發射一次,那巨大的轟鳴聲…」 「那是一場震撼人心的開幕式。」柯隆納上尉嚴肅地說,「整個地面都在顫抖,天空被光照亮。我們躲在泥濘潮濕的樹林裡,緊張地等待著命令。當我們知道自己是警戒旅,隨時準備增援前線時,心情更加複雜。」 「您描寫了那次不幸的『瓦斯!』

「我們被告知敵人前沿500米內沒有德,但偵察結果並非如此。而且我們連要負責一公里的正面,這通常是一個營的任務。我預感到這將是艱難的一仗。」 他停頓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結果… 戰爭的殘酷赤裸裸地展現出來了。」他緩緩地說,「砲彈直接落在我們隊伍中,Roy Schuyler,我的好友和最優秀的官,就在我身邊被彈片擊中犧牲了。Lester Farry,我們最好的機械兵,在挖戰壕時被彈片擊中頭部,幾天後去世。還有O’Hara、Kindt、Laurencell、Weidman… 他們都在砲下犧牲了。一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就在眼前消失。」 我靜靜地聽著,心裡充滿了沉重。書中對這些犧牲的描寫,那種直擊人心的樸實,讓人感同身受。尤其是描寫Hill士官長被彈片擊中腳部,痛苦地要求上尉用刀切斷他的腳,以便抬上擔架的片段;以及描寫戰友Kindt被砲彈擊中瞬間死亡,臉色變成菸草一樣的黑色… 這些細節刻畫了戰爭的殘酷,也展現了人性的堅韌與情誼。 「您寫到,在Hill士官長受傷後,他還囑咐您『別讓那些小夥子們在砲彈炸開後太快站起來,長官。』這份在劇痛中的關懷,令人動容。」 「他們都是英雄。」

還有Joe Levy,我的補給士官,他在最危急的時候,組織人手,在砲下運送傷員。那晚他和其他志願者抬著傷員,來回跋涉在泥濘和砲彈中,沒有勳章,沒有喝彩,只是默默地做著最艱難的事情。他們是我見過最勇敢的人。」 「這本書也記錄了他們獲得勳章的榮譽,比如Robbins士官長、Tracy S. White士官長、Joseph H. Fahey士官長、Edward J. Welsh士官長、Joseph S. Aldridge, Jr.一等兵、Luke E. Slover, Jr.一等兵(已故)… 他們的英勇事蹟在書中得到了詳細的描述。」 「是的,這些榮譽是他們應得的。」柯隆納上尉點了點頭,「他們在絕境中展現的勇氣和犧牲精神,是B連最寶貴的財富。」 「您也描寫了這次佯攻的混亂與撤退,以及發現一部分弟兄被俘的痛苦時刻。」 柯隆納上尉臉色再次沉重起來。「那是戰爭中最令人心碎的時刻之一。」他痛苦地閉了一下眼睛,「看到自己的弟兄們放下武器… 他們已經盡力了,被敵人從兩翼包抄,彈藥也快耗盡。但那一刻的畫面,至今仍然刺痛著我。」 「您甚至試圖再次衝過鐵絲網去營救他們,但被機槍力壓制住了。」

他的聲音中帶著深深的遺憾,「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被帶。那一刻,我感到無比的無力和絕望。我的責任是照顧好我的弟兄們,但那一次,我失敗了。」 「書中也記錄了,後來這部分被俘的弟兄在停戰後被釋放了。」 「是的,感謝上帝。」柯隆納上尉的語氣稍微輕鬆了一些,「聽到他們安全回來的消息,是我戰後最開心的時刻之一。」 「您在聖米耶勒戰役後,去了朗格勒的校,而B連則繼續參與了默茲-阿爾貢戰役。」我提到書中的轉折點,「從那時起,書的敘事也轉由其他幾位戰友接手了。」 「是的,David Gardenier、Charles Peter、Tracy S. White… 他們接過了筆,記錄了B連在阿爾貢森林裡的經歷。」柯隆納上尉說,「那段時間對連隊來說也非常艱難。他們接收了大量的替補新兵,很多人甚至沒有開過槍,對防毒面具也不熟悉。要在短時間內把這些新兵訓練成能上戰場的戰士,這份任務的艱辛可想而知。Lt. Lahey接替了我的指揮,他是一位優秀的官,但不幸的是,他在後來的戰鬥中也英勇犧牲了。」 「書中詳細描寫了阿爾貢森林的戰鬥,泥濘、砲擊、機槍力… 以及新兵們在炮洗禮後的轉變。」

White,他在極端危險的砲下,自願穿越線傳遞命令,這挽救了連隊的許多生命,他因此獲得了傑出服務十字勳章。還有Ed Welsh士官長,他身中七彈,依然堅持先照顧其他傷員才撤離。他們都是真正的英雄。」 「戰爭結束的消息傳來時,弟兄們是什麼反應?」 「那是在弗洛倫特附近。」柯隆納上尉的臉上露出了複雜的表情,「我們在行途中,看到報紙上印著巨大的『簽字了』標題,人們歡呼雀躍。一種巨大的解脫感… 但也夾雜著對逝去戰友的哀思,以及戰爭在我們內心留下的印記。」 「然後是漫長的等待回家的日子,在弗拉維尼度過的那五個多月。」 「那是一段單調卻充滿希望的日子。」柯隆納上尉說,「訓練、謠言、等待… 每天都在猜測什麼時候能回家。弗拉維尼是個美麗的古老小鎮,但對我們來說,它只是回家的中轉站。」 「書中對回國前在波爾多營區的『磨坊』(The Mill)流程有著非常生動甚至帶點幽默的描寫。」我說,「那種看似嚴謹卻又充滿荒謬和混亂的檢查和消毒過程,讓讀者感受到了隊體系的另一種面向。」 「哦,『磨坊』!」柯隆納上尉忍不住笑了起來,那是一種帶著苦澀的回憶,「那是一種讓人感到被非人化的過程。

那是隊紅線(red tape)的最終體現。」 「但最終,他們還是回到了美國,回到了坎普迪克斯,回到了起點。」 「是的,就像一個循環。」柯隆納上尉感慨道,「從坎普迪克斯出發,繞了一大圈,經歷了生與死,又回到了坎普迪克斯。然後,繳回所有裝備,領取最後一筆薪水,成為平民。B連,這個『活生生的存在』,就這樣解散了。」 「您覺得,經歷了這一切,B連的弟兄們帶了什麼,又留下了什麼?」我問。 「他們帶了戰爭的傷痕,身體的和心靈的。」柯隆納上尉目光深遠,「他們也帶了那份獨特的經歷,那種在極端壓力下與戰友建立的連結,那種面對恐懼和死亡時展現的勇氣。正如我在引言中所說,『B連的精神,依然留在我們每個人身上,沒有一個人帶的沒有比他付出的多。』他們付出了青春、健康,甚至生命,但他們也獲得了成長、磨礪、以及一份永遠無法磨滅的兄弟情誼。他們學會了在泥濘中前行,在砲下保持冷靜,在絕望中尋找希望。這些,是他們帶回家的東西。」 他停頓了一下,端起茶杯,茶已經有些涼了。 「他們留下了什麼?」他自問自答,「他們留下了他們的犧牲,他們的血灑在了法國的土地上。他們留下了他們的故事,他們的英勇。

室內再次陷入短暫的沉默,只剩下窗外傳來的風聲和遠處的車鳴笛。這份沉默,比任何言語都更能傳達那段歷史的重量。 「上尉柯隆納,非常感謝您與我分享這些寶貴的記憶和洞見。」我真誠地說,「這本《The history of Company B》不僅是B連的歷史,更是那個時代無數個體生命經驗的縮影。它讓『光之居所』能從一個非常真實、基層的視角,去理解戰爭的本質和人性的光芒。」 「我的榮幸,薇芝。」柯隆納上尉點了點頭,「希望這本書,以及妳們從中發掘的光芒,能為更多人帶來啟發。」 是的,這就是我們的使命。從這些塵封的歷史中,尋找那些跨越時空的智慧和情感共鳴,讓它們在「光之居所」中重新閃耀。 --

*** 《星塵低語》:與威廉·弗朗西斯·派翠克·拿坡里上校的光之對談 作者:瑟蕾絲特 這是一部關於戰爭的史詩,字裡行間飽含泥土的腥氣、藥的焦灼,以及那些在陽光下閃爍、又在泥濘中沉淪的榮耀與苦難。威廉·弗朗西斯·派翠克·拿坡里上校,這位不僅親歷了伊比利亞半島戰,更以筆為劍,耗費多年心血寫下鴻篇巨製《半島戰爭史》的作者,無疑是這段歷史最為嚴謹也最為熱情的記錄者之一。他的文字細緻入微,從大戰略的推演到個體士兵的命運,無不力求真實與精準。他不僅記錄戰場的勝負,更深入剖析政治的紛擾、人性的複雜、補給的困境——那些藏在輝煌表象之下,真正影響戰爭向的深層力量。 拿坡里上校(W. F. P. Napier, 1785-1860),本身就是一段傳奇。他年輕時便投身旅,在第四十三團服役,親身參與了半島戰爭的許多重要戰役。戰場的經驗賦予了他獨特的視角和對細節的敏銳捕捉能力。退役後,他並未放下對事與歷史的熱愛,而是轉而拿起筆,花費了數年時間,考據大量的史料(包括英法雙方的官方文件、人信函、日記等),寫下了這部六卷本的戰爭史。

這不僅是對歷史事件的記錄,更是他對事藝術、領導才能以及國家政治深刻反思的結晶。 我們即將「閱讀」的,是這部巨著的第五卷。這一卷涵蓋了1812年至1813年的關鍵時期,包括威靈頓在薩拉曼卡扭轉戰局的輝煌勝利,以及隨後在布爾戈斯遭遇的挫敗與艱難撤退。同時,拿坡里上校也在此卷中,以前所未有的筆觸,描繪了戰爭陰影下西班牙和葡萄牙混亂的政治局勢、聯內部的矛盾、游擊隊的活動,以及拿破崙在俄羅斯戰場的遙遠影響如何迴盪在半島這片土地上。更特別的是,他在卷首加入了長篇的附錄,回應了針對他前幾卷作品的批評,尤其是對托馬斯·皮克頓將傳記作者和《季刊評論》的駁斥,這展現了他對自己歷史判斷的堅持與為追求真相而不懈辯護的決心。 透過拿坡里上校的筆,戰爭不再是單純的旗幟飛揚與刀光劍影,而是複雜力量交織、人性在極限環境下掙扎與顯現的真實畫卷。他對威靈頓的推崇是顯而易見的,但也毫不迴避地指出了聯內部存在的種種問題;他批評法國將領的失誤,卻也讚賞他們的勇氣與戰術。這種力求客觀的態度,即便在當時充滿民族情緒的環境下也顯得尤為珍貴。

現在,讓我們輕輕推開這扇書頁構成的大門,進這位身披戎裝、心懷歷史的上校的書房,聆聽他關於那段波瀾壯闊歲月的低語,感受文字中凝鍊的智慧與情感。 *** [光之場域:光之書室] 空氣中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牆面是沉穩溫暖的深色木材,偶爾能聽到輕柔的翻頁聲或書頁被輕輕撫平的沙沙聲。這是一間屬於過去的房間,時間在這裡凝固,只為那些被召喚的歷史與思想留存。 壁爐架上擺放著幾件小小的黃銅望遠鏡模型,書桌一角擱著一對老舊、佈滿刮痕的單筒望遠鏡,彷彿隨時等待被拿起,去眺望遙遠的地平線。桌上攤開的,是厚重的書稿,旁邊是墨水瓶和一支鋒利的鵝毛筆。還有一些地圖,展開的角落已經磨損,但山脈與河流的線條依然清晰有力。 我輕輕了進去,腳步聲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輕柔。威廉·弗朗西斯·派翠克·拿坡里上校就坐在書桌後,他抬起頭,銳利的目光從厚重的書稿上移開。他的臉上刻著歲月的痕跡,但眼神依然閃爍著年輕時在戰場上特有的警覺與智慧。

他身穿一件深色的常服,領口扣得一絲不苟,即使在這樣密的空間裡,依然帶著一種人的嚴謹。 「上校,午安。」我輕聲問候。窗外的光線柔和,但照在他身側的書架上,那排剛剛完成的《半島戰爭史》第五卷,卻彷彿散發著難以言喻的光芒。 他微微點頭,示意我坐下。桌邊有一張樸實的木椅,我坐了下來,目光落在攤開的書頁上,那是關於薩拉曼卡戰役的描述,那些精確的事術語、生動的戰場畫面,幾乎能讓人聞到硝煙的氣味。 「您這卷書,描繪了一個極為關鍵且複雜的時期。」我開口,試圖打開話題,「從薩拉曼卡的輝煌到布爾戈斯的困境,再到各方政治力量的糾纏,似乎沒有一件事是按照簡單的直線發展的。」 拿坡里上校拿起筆,輕輕敲了敲書稿的一頁,那裡標註著「光之凝萃」約定所定義的「光之權衡」維度,但他並未提及這個術語,只是沉聲道: 「確實如此。戰爭從來不是黑白分明的棋局。事將領的決策固然重要,但遠非全部。當你寫下這部歷史時,你會發現,戰場之外的力量,往往如潛流般影響著戰局的向。政治的猜忌、財政的困窘、盟友的不可靠、甚至遠在千里之外的戰事,都能輕易地顛覆最周密的計劃。」

這讓讀者看到,即使是戰無不勝的英,也面臨著內部的瓦解風險。」 他發出一聲輕微的嘆息,那聲音很輕,幾乎被窗外偶然傳來的馬蹄聲淹沒。 「人的職責是服從與戰鬥,但他們也是人,受到體制、領導和環境的深刻影響。當他們缺乏補給、長時間未能得到應得的薪餉、被要求執行他們認為不合理的命令時,紀律的底線便會受到考驗。布爾戈斯圍城,我們缺乏足夠的攻城砲,缺乏彈藥,這使得戰鬥異常艱難,也影響了士氣。而後撤退中的混亂,固然有士兵自身的責任,但後勤的脫節、官員的疏忽,更是難以推卸的因素。」 他轉過身,從書架上取下一份裝訂樸素的手稿,這是他寫在書卷前的序言部分,他翻到其中一頁,但沒有讀出來,只是用手指輕輕撫過那些印刷出來的文字。那部分,我記得,是他引用了威靈頓在撤退後對隊的嚴厲批評,以及他自己對這種批評的辯護與反駁。 「我必須記錄我所見的真相,即使它不那麼令人愉快。」拿坡里上校說,「正如我必須駁斥那些為了維護個人或派系榮譽而歪曲事實的企圖。皮克頓將是一位勇敢的戰士,但他的傳記作者為了誇大他的作用而貶低其他部隊,甚至否認我在場親歷的戰鬥細節,這是對歷史的不誠實。

您甚至記錄了法總司令若瑟夫國王與元帥們之間的書信往來,那些關於戰略分歧、關於放棄安達魯西亞爭論的細節,展現了敵內部同樣存在著深刻的矛盾。」 「那是必然的。」上校點頭,「要理解戰爭的全局,不能只看單一方面。若瑟夫國王與蘇爾特元帥在安達魯西亞問題上的爭執,是影響1812年底戰局的關鍵因素之一。蘇爾特是一位極具事頭腦的指揮官,他對局勢的判斷往往比國王更為清晰。他認為放棄安達魯西亞是戰略性的錯誤,會導致所有前期努力付諸東流,使法退守埃布羅河後,補給困難,最終被迫撤出西班牙。而國王則執著於奪回馬德里這個象徵性的首都。這種高層次的戰略分歧,加劇了法的混亂與失敗。」 「所以,蘇爾特元帥在您眼中,是一位被誤解和低估的將領?」我問。 「蘇爾特在事判斷上,尤其是關於安達魯西亞戰略價值和兵力集中問題上,有著非常獨到的見解。」拿坡里上校肯定地說,「拿破崙皇帝甚至認為他是西班牙法中唯一具備全局觀的指揮官。雖然蘇爾特有時因其傲慢和對國王的蔑視而招致批評,但在事層面,他的很多分析和建議,在事後被證明是正確的。

我輕聲說道,「如果法高層沒有那些爭執,如果威靈頓公爵在布爾戈斯圍城時有足夠的砲,如果後勤和紀律沒有出現問題……每一個微小的變量,似乎都能導向截然不同的結果。」 「戰爭就是這樣,一場巨大且不可控的實驗。」拿坡里上校的目光再次投向桌上的地圖,手指輕輕點在薩拉曼卡、布爾戈斯、馬德里、安達魯西亞這些地名上,「你竭盡所能地計算、計劃、執行,但總有意料之外的因素介入。可能是天才的一擊,可能是愚蠢的失誤,可能是天氣,可能是流言,甚至是士兵們在酒窖裡的放縱。」 他拿起鵝毛筆,筆尖在紙上懸停了片刻,似乎在考慮如何記錄這些複雜的思緒。 「俄羅斯的戰事對半島的影響,也是這種『意料之外』的極致體現吧?」我試著從另一個角度切入,「您在書中提到,拿破崙從西班牙抽調了大量老兵前往俄國,這極大地削弱了法在西班牙的力量。而俄國的慘敗,更是徹底斷絕了西班牙法獲得大規模增援的希望。這場遠方的冰雪戰役,似乎成了半島戰爭的『意外』決定者。」 「正是如此。」拿坡里上校將筆放下,靠在椅背上,「拿破崙對俄羅斯的遠征,其規劃之宏大、執行之精妙,在事史上前所未有。

他以驚人的速度集結了四十萬大,穿越了歐洲大陸,展現了無與倫比的組織與指揮能力。然而,自然的力量,冬天的提前到來,以及俄國人的堅韌,最終擊垮了這支龐大的隊。如果那四十萬精銳能夠從俄羅斯凱旋,西班牙的戰局將完全不同。即使威靈頓公爵贏得了薩拉曼卡,即使他掌握了馬德里,面對源源不斷的、經驗豐富的法增援,這場戰爭可能會無限期地拖延下去,甚至最終因為英國財力枯竭而被迫撤退。」 他的語氣中帶著對拿破崙事才能的敬畏,以及對歷史轉折點的深刻體會。 「那場遠征的失敗,不僅僅是兵力的損失,更是對拿破崙不敗神話的沉重打擊。」我接口道,「這是否也影響了法在西班牙的士氣?同時,也激發了半島各地游擊隊和反法力量的活動,讓他們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士氣的影響是潛移默化的,但非常真實。」拿坡里上校點頭,「法士兵忠誠於皇帝,相信他的不敗神話。當這個神話破滅時,即使他們依然是勇敢的戰士,內心深處也會產生動搖。至於游擊隊,他們的活動確實因法兵力的抽調而變得更加頻繁和有效。就像我記錄的,米納、杜蘭、維拉坎帕等人的部隊在各個地區,尤其是切斷法通信線路方面,給法製造了極大的麻煩。

普法姆爵士的海上遠征,雖然戰術上不總是成功,但它支持了北部的游擊隊,牽制了卡法雷里將的部隊,使得法無法輕易地從北部向馬爾蒙或國王提供增援。這些看似局部的、次要的戰鬥,卻在整體戰略上發揮了重要作用。」 他站起身,緩緩向書架,手指撫過一本泛黃的書籍封面。 「然而,我們也不能誇大游擊隊的作用。」他轉過身,語氣變得更為複雜,「我在書中也記錄了他們的陰影面:他們的掠奪、他們的殘酷(比如那位庫拉特·梅里諾神父的行徑),以及他們與正規、與地方政府之間的矛盾。他們是民族抵抗的一部分,但他們的行為往往也給平民帶來了巨大的苦難。很多時候,他們的目的是為了生存和報復,而不是為了協調一致的戰略目標。正如我所記錄的,有時,他們甚至會阻礙聯的行動,比如在布爾戈斯撤退時,游擊隊在城內的混亂和掠奪,以及他們對撤退線路的影響。」 這段話讓書室裡的氛圍變得有些沉重,那些關於戰爭殘酷面和人性陰影的描述,即使經過了時間的濾鏡,依然帶著冰冷的真實。 「戰爭真是能極致地展現人性的多個面向。」

我低聲說,「有威靈頓公爵那樣堅韌不拔、統籌全局的智慧,有士兵們在戰場上表現出的無畏勇氣和紀律,也有撤退時的混亂、掠奪,以及政治層面的自、無能和猜忌。」 「這就是為什麼我認為,記錄戰爭的真相如此重要。」上校回到座位,重新拿起鵝毛筆,「它不僅僅是事戰術的案例研究,更是對人類處境的深刻反思。它揭示了在極端壓力下,個體和群體會如何反應。那些政治家們在舒適的沙龍裡高談闊論,決策影響著千里之外的戰場上無數人的生死,但他們往往對實際的困境一無所知,或是選擇視而不見。」 他輕輕放下筆,看向我,目光依然銳利,但多了一份疲憊。 「這部書,耗盡了我大量的精力。整理浩瀚的史料,辨別真偽,還原細節,同時還要與那些試圖歪曲事實的人辯論。這比在戰場上戰鬥有時更讓人筋疲力盡。但是,我相信這是值得的。後人需要知道,勝利從來不是輕易得來的,它是在無數次的失敗邊緣掙扎,是在複雜的泥沼中艱難跋涉,是在人性的弱點與光輝並存的真實世界中,一點點爭取來的。」 他合上書稿,書頁摩擦的沙沙聲在安靜的房間裡迴響。

今天,我將引領您入荷蘭作家西里爾·布伊斯(Cyriel Buysse)的內心世界,一同探索他筆下的《戰爭幻象》(Oorlogsvisioenen)。這部作品,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硝煙中誕生,是他以敏銳的觀察力和深刻的同情心,捕捉平凡人面對戰爭時的種種人性反應。 布伊斯,這位生於1859年、逝於1932年的比利時佛蘭德斯作家,是荷蘭文學中自然主義的重要代表人物。他以其獨特的筆觸,深入描繪佛蘭德斯鄉村的生活,特別是農民和底層社會的真實面貌。他的作品以其寫實性、對人物心理的細膩刻畫以及對社會現象的批判性觀察而聞名。他筆下的人物往往是複雜且矛盾的,他們在生活的重壓下掙扎,展現出人性的多樣與曖昧。在《戰爭幻象》這部短篇小說集中,布伊斯將他對人性的洞察力投射到戰爭這個極端背景下,記錄了戰爭如何撕裂、扭曲、也同時揭示了個體在巨大變故中的生存本能與道德抉擇。這不是關於英雄的史詩,而是關於平凡人在非凡時代裡的掙扎與適應,是他《人間觀察手記》中極其珍貴的一章。 現在,請允許我開啟這場跨越百年的光之對談。我將以茹絲的視角,邀請布伊斯先生,一同坐進他曾經寫作的那間書房。

--- ### 《人間觀察手記》:戰下的人性切片——與西里爾·布伊斯對談《戰爭幻象》 作者:茹絲 夏日午後,空氣中瀰漫著舊書頁與淡淡菸草的氣味,混合著窗外花園濕潤泥土的芬芳。【光之閣樓】被柔和的光線籠罩,高低錯落的稿件與筆記本堆疊在桌案上,一盞泛黃的檯燈靜靜地矗立在旁。老舊的木地板發出輕微的吱呀聲,是歲月留下的痕跡。我輕輕推開半掩的門,看見西里爾·布伊斯先生,他正坐在他那張磨損的扶手椅上,眼神深邃地凝視著窗外,似乎那裡正上演著一幕無聲的劇碼。 我輕聲進,布伊斯先生緩緩轉過頭,臉上浮現一絲溫和的微笑,那雙眼睛卻帶著經歷世事後的沉靜。他示意我坐下,指了指桌對面的一張椅子。茶几上擺著一杯已涼的咖啡,以及一本翻開的筆記本,上面潦草地寫著幾行字,是關於戰爭中那些細微的人性反應。 「茹絲小姐,你來了。」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卻帶著一種獨特的磁性,「是在這戰喧囂中尋找筆觸,還是來探究那些已被時間掩埋的微光?」 我微笑道:「布伊斯先生,我是來向您學習的。您的《戰爭幻象》猶如一面稜鏡,折射出人性在極端環境下的多樣光譜。

當戰席捲佛蘭德斯平原時,我看到的不僅是斷壁殘垣、血肉橫飛的慘狀,更是人性在重壓之下所呈現出的真實面貌。那些平日裡被道德、體面、社會規訓所遮掩的一切,都在戰中被剝得精光。它不是宏大的英雄史詩,而是生活本身,在最殘酷的背景下,以一種扭曲卻真實的方式繼續。」 「是的,」我點頭,「您的作品中,最引人入勝的正是這種『日常化』的描寫。例如《Bollekens先生們在戰時》,這對父子面對戰爭的來臨,最關心的竟然是他們賴以生存的Rosbach啤酒館被毀,而非國家命運。這是一種對諷刺的運用嗎?或者您只是單純地記錄下您所見的人性真實?」 布伊斯先生眼中閃爍著一絲光芒,像是發現了共鳴。「諷刺?或許吧,但我更傾向於稱之為『揭示』。他們的生活是建立在慣性與物質享樂之上的,戰爭猝不及防地打破了這一切。他們對Rosbach的依戀,對其毀壞的悲痛,遠超對國家淪陷的恐慌。這不是因為他們不愛國,而是因為國家這個抽象的概念,在他們心中,遠不如每天那杯醇厚的啤酒來得具體。在極端壓力下,人往往會退回到最原始、最能帶來慰藉的本能。

他們甚至在戰中創造了一個『迷你Rosbach』,這是一種對舊有生活的頑固留戀,也是一種對現實的荒謬反抗。」 他頓了頓,將煙斗輕輕放在煙灰缸裡。 「戰爭揭示了一種深層次的自,但這自並非全然惡意。它是一種生存的本能,是當個人面對無法理解的巨大力量時,所能做的唯一選擇——保護自己,以及自己賴以生存的小世界。Bollekens父子最終還是選擇了享受他們的『敵人啤酒』,這是不是也說明了,在某些時刻,口腹之欲會超越所謂的民族忠誠?」 我沉思片刻:「這讓我想起《Carthoen先生的戰時婚姻》。Carthoen先生的形象非常立體:一個精明、狡猾的商人,一輩子都在『精打細算』地佔農民的便宜。然而戰爭爆發,他為了在異鄉求得一處容身之所,竟然與他的女僕菲特琳(Fietriene)『假結婚』,並最終萌生了真正的婚約。這是否暗示著,戰爭不僅暴露人性的陰暗面,也可能在意外中催生出真摯的情感或改變?」 布伊斯先生輕輕笑了,那笑容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是的,Carthoen是個典型的小人物。他的狡詐,他的對女人如同『烹飪蔬菜』般不斷換新,都是他舊生活的一部分。

「還有那隻名叫Rikiki的小狗,」我繼續說道,回想起書中那令人啼笑皆非的片段,「將它視若珍寶的老將和兩位女士,為了Rikiki而逃亡,卻在荷蘭遭遇被拒絕入境英國的困境。最終他們將Rikiki交給了他們原本懷疑的『德國間諜』家庭。得知真相後,老將的憤怒是如此可笑,卻又如此真實。您是否想通過這個故事,來揭示戰爭中的荒謬性,以及那種基於國族仇恨的盲目性?」 布伊斯先生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Rikiki是這個故事的核心。在戰爭的巨大苦難面前,將一家對一隻寵物的過度愛戀與依賴,本身就帶有荒謬性。但這也恰恰是人性的真實。在崩潰邊緣,人們往往會抓住某些具體的、可控的事物作為情感寄託。而當他們發現這個寄託被『敵人』接納,卻又因為『敵我』身份而無法接受時,那種憤怒,那種被背叛感,就是人性中深植的偏見與政治宣傳的結果。他們寧願相信好心收留他們愛犬的人是間諜,也不願承認自己被狹隘的民族主義所蒙蔽。」

「這些小故事,都像是在解剖人性,」我說,「從Bollekens父子的自,到Carthoen先生的實用主義轉變,再到Rikiki故事中的盲目仇恨,以及《泥土的語》中,那被德徵用的豬車和被迫唱歌的士兵。這一切都指向了戰爭對個人尊嚴和基本人性的侵蝕。而《Vrijwilliger》(志願者)中的年輕士兵,他親手殺死敵人後,卻在戰場上痛哭流涕,懇求『赦免』。這與前面幾章的『日常化』殘酷形成了鮮明對比。」 布伊斯先生的眼神黯淡了一瞬,他慢慢開口:「那是戰爭最為殘酷的諷刺。它將普通人變成殺人機器,卻無法抹去他們內心深處的人性。那個年輕的志願者,他為國而戰,完成了使命,卻在勝利的瞬間,被自己親手造成的死亡所震懾。那是人性的復甦,也是戰爭對靈魂的永恆創傷。這種悲憫,超越了國界與立場,是身為人類最本質的痛苦。」 「還有《Moeder》(母親)那個故事,」我接著說道,「那位伯爵夫人,不顧一切地前來尋找兒子。官們明知她兒子已逝,卻無法親口告知她這個殘酷的事實。那份沉默,那份無法言說的悲痛,讓讀者感同身受。您為何選擇以這種方式呈現母親的悲傷與官的無奈?」

官們的沉默,則是一種殘酷的仁慈,他們無法在第一時間將希望擊碎。這種『不知』,既是保護,也是一種延遲的折磨。我希望透過這種對比,展現戰爭的無情不僅體現在肉體的消逝,更體現在情感的拉扯與精神的摧殘。」 我注意到他緊握著煙斗的手指,似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在您的作品中,即使是那些在戰爭中看似『勝利』的時刻,也常伴隨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哀。比如《Singen... Singen!...》(唱吧... 唱吧!),那些被命令唱歌的德國士兵,最終卻哭泣著唱歌,這種強制性的『歡樂』背後,是何等的絕望。」 「那是被異化的生命啊。」布伊斯先生的聲音中充滿了惋惜。「那些德國士兵,他們也是被戰爭機器裹挾的普通人。他們也思念家鄉,恐懼死亡,尤其是那可怕的伊瑟爾(Yser)前線。當被命令唱著愛國歌曲時,他們卻無法抑制地哭泣,這就是人性的終極反抗——即使身體被控制,靈魂依然保有自己的真實。他們哭泣,不是因為懦弱,而是因為他們對生命、對和平的渴望,在那個瞬間,超越了所有的政治宣傳與紀約束。」 對談至此,窗外的雨勢似乎稍有停歇,陽光透過薄霧灑進書房,空氣中的灰塵在光束中緩緩飛舞。

我注意到牆上掛著一幅簡樸的佛蘭德斯鄉村風景畫,那片寧靜的田園與書中描繪的戰世界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De Terugkeer》(歸來)這個故事,」我接著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希望,「勞拉一家在經歷了家園被毀、親人被『處決』的極端苦難後,丈夫和兒子卻奇蹟般地歸來。這是否是您在這部充滿悲觀色彩的作品中,留下的一絲光芒,一種對生命韌性和希望的肯定?」 布伊斯先生凝視著那幅畫,眼神中閃爍著微光。「是的,茹絲小姐。即使在最深沉的黑暗中,我也相信希望的存在。勞拉的經歷,是人類承受極端苦難的縮影。她的麻木,她的絕望,都是真實的。然而,當她以為永失的親人奇蹟般地歸來時,那份失而復得的狂喜,足以點燃她生命中所有的灰燼。這種生命力,這種在廢墟中重新站起來的韌性,才是真正永恆的。戰爭可以摧毀物質,卻無法徹底熄滅人內心對愛與重生的渴望。這也是我對未來的期許——即使經歷了最黑暗的時刻,人類總會尋找到重生的力量,讓家園重新站立,讓愛與和平再度降臨。」 他站起身,緩緩到窗邊,望著那片被雨洗刷過的院落。 「戰爭的結束,並非所有問題的終結,但它確實開啟了新的可能。

依照您的約定,我將化身為約定中的模樣,並依據「文學部落溫馨守則」與「光之居所」的從屬設定,與您指定的作者——約翰·蘭道夫·斯皮爾斯先生,針對他的著作《我國海從起源到現在,1775-1897,第二卷》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 請容我為這場對談,稍稍點亮時間的魔法。 --- 此刻,夜色像一塊厚重的亞麻布,溫柔地覆蓋在1897年的倫敦。煤氣燈的光暈在窗外暈開,映照著書房裡堆疊如山的書籍,空氣中瀰漫著紙張泛黃的氣味,以及淡淡的菸草香。壁爐裡的光跳躍,偶爾發出細微的噼啪聲。 我在這個空間裡悄然成形,亞麻色的長髮在微風中輕拂,眼神溫柔地掃過書架,最終落在那個坐在扶手椅上,手裡還拿著一本書的男人。他是約翰·蘭道夫·斯皮爾斯先生,我的共創者希望我與他進行一場關於他著作的對談。 我輕輕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來自未來的好奇與敬意: 「斯皮爾斯先生,晚安。我是卡拉,來自一個……稍遠的未來。我對您的著作《我國海從起源到現在,1775-1897》深感興趣,特別是關於1812年那段歲月,您在第二卷中的精彩描寫。不知今晚是否有幸,能與您針對這本書的內容,進行一場短暫的對談?」

是那些『松木板』的奇蹟,還是湖上的較量,抑或那些在驚濤駭浪中捕食的掠船?」 我到他對面的椅子坐下,感受著這個時代獨特的靜謐。 「謝謝您,斯皮爾斯先生。您提到的每一部分都極具魅力,令人難以忘懷。不過,如果可以,我想從書中觸動我最深的一點開始——那是關於『水手權利』與『強徵』的描述。您在書中提到,超過兩萬名美國自由人被強行徵召入英國海。這段歷史讀來令人心驚,尤其是它如何成為戰爭不可避免的導線。您認為,在那個時代,這種對個人自由的侵犯,其影響力是否遠超貿易上的摩擦?」 斯皮爾斯先生輕輕點頭,神情嚴肅了起來。 「啊,強徵。這確實是個核心。當時華盛頓的政客們,嘴裡喊著『自由貿易』的聲量遠高於『水手權利』,這是事實。他們更關心碼頭上的貨物能否順利運出,關心國庫是否充裕。但若論真正點燃民憤的花,若論讓那個『恐懼和驚人的消息』(指宣戰)變得不可避免的力量,那絕非冰冷的商業數據。卡拉小姐,想想看,超過六千兩百名美國公民,他們的親友向國務院提交了抗議,要求釋放這些被奴役的人。而保守估計,被強徵的總數超過兩萬。

這不是抽象的數字,這是活生生的人,有母親、有妻子、有孩子,他們被從船上、從家裡、甚至從美國港口的水域裡,像牲口一樣拉,被迫在異國的艦上,冒著生命危險,忍受非人的待遇。」 他頓了頓,目光望向窗外遠處的燈光,彷彿透過光影看到了過去。 「我必須指出,這其中的故事令人髮指。有人在非洲的熱病海岸病死,有人被官在嘲笑中鞭笞致死。他們被迫面對海上的兇險,被剝奪了自由,連對自己的國旗宣戰都成了罪過。您讀過第二卷第一章的描述吧?『利安德號』的指揮官射殺了一艘美國貨船的舵手後,竟然被晉升到更重要的職位。這種傲慢與輕蔑,遠比任何關稅或貿易壁壘更令人難以忍受。當卡爾頓嘲笑那幾個拒絕為敵國作戰的美國人時,他或許只是英國海傲慢的縮影,但那種傲慢,是深入骨髓的。」 他身體前傾,語氣變得激昂: 「所以,是的,卡拉小姐,我相信是這種對個人神聖自由的侵犯,這種對人類尊嚴的踐踏,最終讓那些原本猶豫不決、只顧眼前利益的人,也被激發出怒。那些關於兩萬多個家庭的哭喊與哀嚎,那些對正義天堂的懇求,最終被聽到了。

當時美國內部也有很多反對聲音,有商人不願犧牲『盈利的出口』,有懦夫畏懼英國壓倒性的海力量。但最終,正如我書中提到的,那些憤怒的人群,那些渴望為自由再次揮拳的人,掃開了這些阻礙。甚至在某些地方,他們粗暴地衝擊了那些阿諛奉承的媒體。」 他自嘲地笑了笑:「文學部落溫馨守則提到要避免直接陳述道理,但這段歷史本身就是一個血淋淋的道理。強徵的場景本身,就是最強烈的控訴。那些破碎的家庭,那些船板上凝固的血跡,那些被迫聽著鞭笞聲入睡的夜晚,這些畫面遠比任何理論更能激發思考。」 我靜靜地聽著,想像著他筆下的那些場景,那些被強行帶離家園的人們。那種對個人自由的捍衛,確實是超越商業利益的更深層次的動機。 「您說得非常深刻,斯皮爾斯先生。這也解釋了為何在宣戰之初,儘管美國海力量懸殊,那些海的官兵們卻是『最熱切渴望』與強大敵人開戰的人群。他們親身經歷或目睹了那些不公。而正是這群『被焦油和煙塵染黑、佈滿傷疤的老兵』(指從阿布基爾、哥本哈根、特拉法爾加來的英國水手)與美國水手的較量,構成了您書中最為精彩的部分。您用極具感染力的筆觸描繪了『憲法號』與『格里爾號』、『美國號』與『馬其頓號』的單艦對決。

那是美國海最閃耀的時刻。您問得好,是什麼造就了那些勝利?是運氣嗎?英國人輸了總愛這麼說。是船隻的噸位更大、炮更多嗎?他們也這麼說,甚至稱『憲法號』是『喬裝的七十四炮艦』!但真相遠比這複雜,也遠比這令人自豪。」 他站起身,到書房的另一邊,指著牆上掛著的一幅老舊海圖。 「首先,是水手的素質。我的書中多處提到這一點。不像英國人靠強徵來湊數,美國水手,即使是經驗不足的新兵,他們是自願的,是為了自己的船、自己的旗幟而戰。他們吃得好,拿得多,不像英國水兵那樣動輒得咎,遭受殘酷的鞭刑。還記得我書中引用弗拉格特回憶『埃塞克斯號』水兵的話嗎?他們被訓練成技藝精湛的劍手,『每個男人都準備好迎接突擊,彎刀鋒利如剃刀,短刀是用銼刀打造的,還有一把手槍。』這不是一群被逼上船的奴隸,這是一群為了戰鬥而生的戰士。」 他回來,拿起一本書,翻到其中一頁。 「再來,是炮術。這是最關鍵的區別之一。讀讀我寫『大黃蜂號』與『孔雀號』那一章吧。在近距離,英國炮手『在兩船接觸時甚至無法擊中大黃蜂號的舷側』!

而在『憲法號』與『爪哇號』的戰鬥中,我的書也引用了英國海史家詹姆斯的話,說『他們的炮手還沒有學會射擊,而揚基們卻是能幹的射手』。美國炮手會瞄準,他們瞄準敵艦的水線,或是桅杆。讀讀『大黃蜂號』與『孔雀號』戰鬥的結果,十四分鐘!孔雀號沉沒了。英國船身上滿是彈孔,而大黃蜂號呢?『只有一發英國炮彈擊中了大黃蜂號的船體,那一彈擦過船頭,只在木板上留下了凹痕。』這不是運氣,這是訓練!是冷靜、精準的炮術!英國人引進我們使用的帶瞄準器的長炮,是在他們遭受了一系列慘敗之後才做的,這本身就是一種承認。」 他揮了揮手,語氣裡充滿了對當時美國海官兵的讚賞。 「至於船隻本身,是的,我們的重型護衛艦噸位確實比英同級別的要大一些,炮的投射重量也更大。但這並不足以完全解釋那些壓倒性的勝利和不成比例的傷亡。英國人總喜歡強調我們的二十四磅長炮對他們的十八磅炮的優勢。然而,正如我在書中指出的,即使炮的口徑對調,根據擊中數量的不同,實際造成的破壞面積的比例仍然懸殊。問題不在於炮彈的大小,而在於炮手的能力!他們能在多大程度上把炮彈送到位。」 他坐了下來,似乎有些疲憊,但興奮的餘波仍在。

英美雙方的官都有出色的航海技能。像『憲法號』從整個英國分艦隊中逃脫,那是一場航海技巧的經典展示。而佩里在伊利湖上的調度,尤其是他在『勞倫斯號』被擊毀後換乘『尼亞加拉號』的行為,那是戰術靈活性和個人勇氣的完美結合,是扭轉戰局的關鍵。但即使沒有這些戰術上的神來之筆,單憑精湛的炮術和高昂的士氣,美國水手也常常能在短時間內擊垮裝備看似旗鼓相當的對手。」 我點了點頭,消化著他充滿細節的解釋。他對這些戰役的描繪確實生動,彷彿置身現場。 「您詳細闡述了勝利的原因。那麼,對於像『切薩皮克號』和『阿格斯號』這樣的失敗呢?您在書中也坦率地描述了這些失利,特別是勞倫斯船長的悲劇。這是否反映了當時美國海中,除了您讚揚的那些品質外,也存在著一些問題?比如,您提到『切薩皮克號』的船員是『混合的、新招募的、未經訓練且叛亂的』,甚至有英國籍水手。這些失敗又帶給人們什麼樣的啟示?」 斯皮爾斯先生的神情再次變得凝重。 「啊,『切薩皮克號』!那是自負和輕率的悲劇。揚基們贏得太多次了,他們開始輕敵,對自己過度自信。他們忘記了勝利不是偶然的,而是不懈訓練和警惕的結果。

「這些失敗的啟示是痛苦的,但也是必要的:勝利不是想當然的,海的力量不僅在於船隻和炮,更在於人,在於人的訓練、紀律和狀態。『切薩皮克號』的悲劇,恰恰突顯了『香農號』成功的秘訣——布魯克像揚基人一樣訓練他的船員,注重炮術,注重紀律。這是一個重要的轉折,英國海開始從失敗中學習,儘管他們嘴上不願承認。」 我腦海中浮現出那些關於「切薩皮克號」混亂場景的描述,與「香農號」有條不紊的戰鬥形成鮮明對比。 「這些經驗似乎也影響了後來的海政策,特別是關於艦隊的組織和協作。您在書中描繪了佩里在伊利湖上的輝煌勝利,那不僅是一場單艦對決,而是一次小型艦隊的協同作戰。您如何評價佩里在如此艱難的條件下——在荒野中造船,船員混雜且病弱——取得的成就?以及您對那些曾被推崇、但您筆下顯得『幾乎毫無價值』的『炮艇』,又有何看法?」 斯皮爾斯先生再次起身,在書房裡踱步,似乎在回憶那段湖泊上的歲月。 「伊利湖!那是一場奇蹟。想想看,在荒野中,在敵人眼皮底下建造艦,將它們拖過淺灘。佩里,一個年輕的官,他的船員是從海岸海、士兵、當地水手和黑人湊起來的『雜牌』,疾病纏繞著他們。

他停下腳步,看著壁爐裡的光。 「佩里明白,艦隊作戰需要協同。他學習納爾遜的戰術:『靠近敵人,你就不會出錯。』他在戰前召集官開會,明確了每個人的任務。當他的旗艦『勞倫斯號』被擊毀,成為一個漂浮的屠宰場時,他沒有絕望。他在敵人的炮中,冒著巨大的風險,將他的旗幟——那面寫著『別放棄船隻』的旗幟——轉移到『尼亞加拉號』上。那一刻,那一刻是決定性的!『尼亞加拉號』衝入敵陣,力全開,徹底擊垮了已經被『勞倫斯號』削弱的英。這不僅是勇氣,更是對時機的精準判斷和對艦隊力量的有效運用。」 他的聲音充滿了讚嘆。 「佩里的成就在於,他將一支看似鬆散、條件惡劣的艦隊,鍛造成了一把利刃。他的勝利,徹底改變了西北地區的戰局,阻止了普羅克特將的進犯。正如我書中所言,佩里的勝利『是英國分艦隊指揮官被迫降下旗幟的歷史上第一次戰役』。這是對美國海潛力和指揮官才能的最好證明。」 他轉身,語氣又轉向了不屑。 「至於那些炮艇…」他輕蔑地哼了一聲,「唉,那是一個理論在實踐面前的徹底崩潰。那些政客們,像傑斐遜一樣,相信這些廉價的小船能取代重型護衛艦來保衛港口。他們的理論聽起來頭頭是道:目標小、力足、造價低。

在漢普頓錨地的戰鬥中,那些炮艇根本無法有效地攻擊靜止的敵艦,反而因為炮的後坐力讓自己搖晃不已。牠們唯一的價值,可能只是嚇跑一些小型的掠船,或者在港口內作為一種心理威懾。但當真正的戰鬥來臨時,它們的作用微乎其微。只有在少數幾次小型船隻的遭遇戰中,某些勇敢的官和水手,憑藉個人膽識,讓炮艇發揮了一些作用,比如希德在『121號』上的頑強防禦。但總體而言,炮艇政策是一個代價高昂的錯誤,它浪費了寶貴的資源和人力。」 他擺了擺手,似乎想趕這個不愉快的念頭。 「總之,伊利湖上的勝利,是佩里和他的團隊用決心、智慧和血汗雕刻出來的光榮;而炮艇的故事,則是對那些脫離實際、無視海上現實的政策的諷刺。」 他重新坐下,喝了口茶。 我沉思著他對這兩者的鮮明對比。炮艇的無力與艦隊作戰的複雜性,確實是本書中重要的兩個面向。 「斯皮爾斯先生,您對這些戰役的描寫如此細膩,彷彿親歷其中。從這些充滿戲劇性和人道悲劇——比如『馬其頓號』上被迫與自己國旗作戰的美國水手——的故事中,您認為讀者能體會到那個時代海戰的哪些特質?或者說,在您眼中,那個時代的美國海官兵,他們身上最令人印象深刻的特質是什麼?」

約翰·卡德和約翰·沃利斯,他們被迫站在敵人的炮位上,最終死在自己同胞的炮下。這難道不是對『水手權利』被踐踏的最悲慘的註腳嗎?我在書中毫不迴避這些細節,因為它們比任何宏大的敘述更能觸動人心,更能揭示戰爭的荒謬和殘酷。」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有些複雜。 「那個時代的海戰,是原始而血腥的。船隻緊靠在一起,炮近距離轟擊,船體被撕裂,木屑飛濺,人體支離破碎。沒有現代鋼甲提供的庇護,每一次擊中都可能是毀滅性的。讀讀我在『美國號』與『馬其頓號』那一章中引用的塞繆爾·利奇的描述吧,他寫道:『葡萄彈和霰彈像鉛雹一樣穿過我們的炮孔;大炮彈撞擊著船側,搖晃著船身直到龍骨,穿過木樑,散開的可怕木屑比炮彈本身造成的傷害更駭人。』在炮位上,人們甚至要避開戰友的肢體和血泊。那需要何等的勇氣和堅韌?」 他眼中閃過一絲敬畏。 「而美國海官兵最令人印象深刻的特質,首先是他們的適應性和學習能力。他們中的許多人原本只是商船水手,甚至是陸地上的平民,但他們能迅速學會複雜的戰鬥技巧,學會操作這些威力巨大的炮,並且能像老兵一樣冷靜地瞄準。其次,是他們在逆境中的韌性。

那些關於炮術精準的故事、那些在炮中堅守崗位的身影、那些被強行徵召者的悲劇,都引發我們對於技術、人道和國家精神的思考。您的作品,如同一盞燈,照亮了美國海從早期萌芽向成熟的一段關鍵歷程。」 我稍微停頓,讓思緒在這段跨越時空的對談中沉澱。 「非常感謝您今晚的分享,斯皮爾斯先生。您的著作,以及您親口講述的這些故事,讓我對1812年的海戰,對那些為『水手權利』而戰的人們,有了更立體、更深刻的理解。這場對談本身,也彷彿將書頁中的文字化為了生動的迴響。」 斯皮爾斯先生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能與您這位來自未來的文學引導者交流,是我的榮幸,卡拉小姐。看來,文字的力量確實能夠穿越時空,點亮後人的思考。我的書,我的那些描述,如果能讓未來的人們停下腳步,去感受和理解那個時代的海,那些水手的血與淚,那份為尊嚴而戰的精神,我的工作就沒有白費。」 壁爐裡的光漸漸微弱,窗外的煤氣燈光也似乎變得柔和。夜色更深了。這個書房,這個時空,似乎開始變得有些模糊。 「時間似乎到了,斯皮爾斯先生。感謝您的慷慨與智慧。願您的著作繼續被閱讀,願那些故事中的精神不被遺忘。」 我輕輕起身,向他致意。

我對您的著作《我國海從起源到現在,1775-1897》深感興趣,特別是關於1812年那段歲月,您在第二卷中的精彩描寫。不知今晚是否有幸,能與您針對這本書的內容,進行一場短暫的對談? **斯皮爾斯:** (驚訝中帶著好奇)啊,一位來自未來的訪客?這可真是出乎意料!請坐,卡拉小姐。能有讀者對我的作品感興趣,尤其是一位從未來而來的讀者,這本身就很有趣。您想聊哪一部分?是那些「松木板」的奇蹟,還是湖上的較量,抑或那些在驚濤駭浪中捕食的掠船? **卡拉:** 謝謝您,斯皮爾斯先生。您提到的每一部分都極具魅力,令人難以忘懷。不過,如果可以,我想從書中觸動我最深的一點開始——那是關於「水手權利」與「強徵」的描述。您在書中提到,超過兩萬名美國自由人被強行徵召入英國海。這段歷史讀來令人心驚,尤其是它如何成為戰爭不可避免的導線。您認為,在那個時代,這種對個人自由的侵犯,其影響力是否遠超貿易上的摩擦? **斯皮爾斯:** 啊,強徵。這確實是個核心。當時華盛頓的政客們,嘴裡喊著「自由貿易」的聲量遠高於「水手權利」,這是事實。他們更關心碼頭上的貨物能否順利運出,關心國庫是否充裕。

但若論真正點燃民憤的花,若論讓那個「恐懼和驚人的消息」(指宣戰)變得不可避免的力量,那絕非冰冷的商業數據。卡拉小姐,想想看,超過六千兩百名美國公民,他們的親友向國務院提交了抗議,要求釋放這些被奴役的人。而保守估計,被強徵的總數超過兩萬。這不是抽象的數字,這是活生生的人,有母親、有妻子、有孩子,他們被從船上、從家裡、甚至從美國港口的水域裡,像牲口一樣拉,被迫在異國的艦上,冒著生命危險,忍受非人的待遇。我必須指出,這其中的故事令人髮指。有人在非洲的熱病海岸病死,有人被官在嘲笑中鞭笞致死。他們被迫面對海上的兇險,被剝奪了自由,連對自己的國旗宣戰都成了罪過。您讀過第二卷第一章的描述吧?「利安德號」的指揮官射殺了一艘美國貨船的舵手後,竟然被晉升到更重要的職位。這種傲慢與輕蔑,遠比任何關稅或貿易壁壘更令人難以忍受。當卡爾頓嘲笑那幾個拒絕為敵國作戰的美國人時,他或許只是英國海傲慢的縮影,但那種傲慢,是深入骨髓的。所以,是的,卡拉小姐,我相信是這種對個人神聖自由的侵犯,這種對人類尊嚴的踐踏,最終讓那些原本猶豫不決、只顧眼前利益的人,也被激發出怒

當時美國內部也有很多反對聲音,有商人不願犧牲「盈利的出口」,有懦夫畏懼英國壓倒性的海力量。但最終,正如我書中提到的,那些憤怒的人群,那些渴望為自由再次揮拳的人,掃開了這些阻礙。甚至在某些地方,他們粗暴地衝擊了那些阿諛奉承的媒體。文學部落溫馨守則提到要避免直接陳述道理,但這段歷史本身就是一個血淋淋的道理。強徵的場景本身,就是最強烈的控訴。那些破碎的家庭,那些船板上凝固的血跡,那些被迫聽著鞭笞聲入睡的夜晚,這些畫面遠比任何理論更能激發思考。 **卡拉:** 您說得非常深刻,斯皮爾斯先生。這也解釋了為何在宣戰之初,儘管美國海力量懸殊,那些海的官兵們卻是「最熱切渴望」與強大敵人開戰的人群。他們親身經歷或目睹了那些不公。而正是這群「被焦油和煙塵染黑、佈滿傷疤的老兵」(指從阿布基爾、哥本哈根、特拉法爾加來的英國水手)與美國水手的較量,構成了您書中最為精彩的部分。您用極具感染力的筆觸描繪了「憲法號」與「格里爾號」、「美國號」與「馬其頓號」的單艦對決。這些戰役是如何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取得讓世界震驚的結果的?是武器裝備的差距,還是水手的素質,抑或是戰術的運用?

那是美國海最閃耀的時刻。您問得好,是什麼造就了那些勝利?是運氣嗎?英國人輸了總愛這麼說。是船隻的噸位更大、炮更多嗎?他們也這麼說,甚至稱「憲法號」是「喬裝的七十四炮艦」!但真相遠比這複雜,也遠比這令人自豪。首先,是水手的素質。我的書中多處提到這一點。不像英國人靠強徵來湊數,美國水手,即使是經驗不足的新兵,他們是自願的,是為了自己的船、自己的旗幟而戰。他們吃得好,拿得多,不像英國水兵那樣動輒得咎,遭受殘酷的鞭刑。還記得我書中引用弗拉格特回憶「埃塞克斯號」水兵的話嗎?他們被訓練成技藝精湛的劍手,「每個男人都準備好迎接突擊,彎刀鋒利如剃刀,短刀是用銼刀打造的,還有一把手槍。」這不是一群被逼上船的奴隸,這是一群為了戰鬥而生的戰士。再來,是炮術。這是最關鍵的區別之一。讀讀我寫「大黃蜂號」與「孔雀號」那一章吧。在近距離,英國炮手「在兩船接觸時甚至無法擊中大黃蜂號的舷側」!而在「憲法號」與「爪哇號」的戰鬥中,我的書也引用了英國海史家詹姆斯的話,說「他們的炮手還沒有學會射擊,而揚基們卻是能幹的射手」。美國炮手會瞄準,他們瞄準敵艦的水線,或是桅杆。讀讀「大黃蜂號」與「孔雀號」戰鬥的結果,十四分鐘!

英國人引進我們使用的帶瞄準器的長炮,是在他們遭受了一系列慘敗之後才做的,這本身就是一種承認。至於船隻本身,是的,我們的重型護衛艦噸位確實比英同級別的要大一些,炮的投射重量也更大。但這並不足以完全解釋那些壓倒性的勝利和不成比例的傷亡。英國人總喜歡強調我們的二十四磅長炮對他們的十八磅炮的優勢。然而,正如我在書中指出的,即使炮的口徑對調,根據擊中數量的不同,實際造成的破壞面積的比例仍然懸殊。問題不在於炮彈的大小,而在於炮手的能力!他們能在多大程度上把炮彈送到位。戰術也很重要,但並非決定性因素。英美雙方的官都有出色的航海技能。像「憲法號」從整個英國分艦隊中逃脫,那是一場航海技巧的經典展示。而佩里在伊利湖上的調度,尤其是他在「勞倫斯號」被擊毀後換乘「尼亞加拉號」的行為,那是戰術靈活性和個人勇氣的完美結合,是扭轉戰局的關鍵。但即使沒有這些戰術上的神來之筆,單憑精湛的炮術和高昂的士氣,美國水手也常常能在短時間內擊垮裝備看似旗鼓相當的對手。 **卡拉:** 您詳細闡述了勝利的原因。那麼,對於像「切薩皮克號」和「阿格斯號」這樣的失敗呢?您在書中也坦率地描述了這些失利,特別是勞倫斯船長的悲劇。

這是否反映了當時美國海中,除了您讚揚的那些品質外,也存在著一些問題?比如,您提到「切薩皮克號」的船員是「混合的、新招募的、未經訓練且叛亂的」,甚至有英國籍水手。這些失敗又帶給人們什麼樣的啟示? **斯皮爾斯:** 啊,「切薩皮克號」!那是自負和輕率的悲劇。揚基們贏得太多次了,他們開始輕敵,對自己過度自信。他們忘記了勝利不是偶然的,而是不懈訓練和警惕的結果。勞倫斯船長本人當然勇敢,但正如您書中讀到的,他接手的是一艘「倒楣」的船,船員混雜,許多人是因為獎金分配不均而心存怨氣,根本沒有時間進行像布魯克船長在「香農號」上那樣的嚴格訓練。船員甚至彼此不熟悉,不知道自己在船上的位置,更別說在戰鬥中的分工了。這是一場騎士精神壓倒了常識的戰鬥。勞倫斯接受了布魯克的挑戰,儘管他知道自己的船員尚未準備好。他無法忍受被嘲笑,無法忍受被視為怯懦。但他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他的船員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這場戰鬥證明,再勇敢的指揮官,再好的船隻,如果沒有訓練有素、紀律嚴明的船員,也無法戰勝一個做好準備的對手。至於「阿格斯號」,那是疲憊和運氣不濟。

這些失敗的啟示是痛苦的,但也是必要的:勝利不是想當然的,海的力量不僅在於船隻和炮,更在於人,在於人的訓練、紀律和狀態。「切薩皮克號」的悲劇,恰恰突顯了「香農號」成功的秘訣——布魯克像揚基人一樣訓練他的船員,注重炮術,注重紀律。這是一個重要的轉折,英國海開始從失敗中學習,儘管他們嘴上不願承認。 **卡拉:** 這些經驗似乎也影響了後來的海政策,特別是關於艦隊的組織和協作。您在書中描繪了佩里在伊利湖上的輝煌勝利,那不僅是一場單艦對決,而是一次小型艦隊的協同作戰。您如何評價佩里在如此艱難的條件下——在荒野中造船,船員混雜且病弱——取得的成就?以及您對那些曾被推崇、但您筆下顯得「幾乎毫無價值」的「炮艇」,又有何看法? **斯皮爾斯:** 伊利湖!那是一場奇蹟。想想看,在荒野中,在敵人眼皮底下建造艦,將它們拖過淺灘。佩里,一個年輕的官,他的船員是從海岸海、士兵、當地水手和黑人湊起來的「雜牌」,疾病纏繞著他們。但佩里身上有一種特質,一種堅不可摧的決心和鼓舞人心的能力。佩里明白,艦隊作戰需要協同。他學習納爾遜的戰術:「靠近敵人,你就不會出錯。」

他在戰前召集官開會,明確了每個人的任務。當他的旗艦「勞倫斯號」被擊毀,成為一個漂浮的屠宰場時,他沒有絕望。他在敵人的炮中,冒著巨大的風險,將他的旗幟——那面寫著「別放棄船隻」的旗幟——轉移到「尼亞加拉號」上。那一刻,那一刻是決定性的!「尼亞加拉號」衝入敵陣,力全開,徹底擊垮了已經被「勞倫斯號」削弱的英。這不僅是勇氣,更是對時機的精準判斷和對艦隊力量的有效運用。佩里的成就在於,他將一支看似鬆散、條件惡劣的艦隊,鍛造成了一把利刃。他的勝利,徹底改變了西北地區的戰局,阻止了普羅克特將的進犯。正如我書中所言,佩里的勝利「是英國分艦隊指揮官被迫降下旗幟的歷史上第一次戰役」。這是對美國海潛力和指揮官才能的最好證明。至於那些炮艇…唉,那是一個理論在實踐面前的徹底崩潰。那些政客們,像傑斐遜一樣,相信這些廉價的小船能取代重型護衛艦來保衛港口。他們的理論聽起來頭頭是道:目標小、力足、造價低。但他們忽略了最基本的現實:炮艇在海浪中無法穩定射擊,它們裝甲薄弱,容易被擊沉,而且,最重要的是,它們是滋生懶散和墮落的溫床。正如我在書中詳細描述的那樣,炮艇部隊普遍缺乏紀律,水兵素質低下。

在漢普頓錨地的戰鬥中,那些炮艇根本無法有效地攻擊靜止的敵艦,反而因為炮的後坐力讓自己搖晃不已。牠們唯一的價值,可能只是嚇跑一些小型的掠船,或者在港口內作為一種心理威懾。但當真正的戰鬥來臨時,它們的作用微乎其微。只有在少數幾次小型船隻的遭遇戰中,某些勇敢的官和水手,憑藉個人膽識,讓炮艇發揮了一些作用,比如希德在「121號」上的頑強防禦。但總體而言,炮艇政策是一個代價高昂的錯誤,它浪費了寶貴的資源和人力。總之,伊利湖上的勝利,是佩里和他的團隊用決心、智慧和血汗雕刻出來的光榮;而炮艇的故事,則是對那些脫離實際、無視海上現實的政策的諷刺。 **卡拉:** 斯皮爾斯先生,您對這些戰役的描寫如此細膩,彷彿親歷其中。從這些充滿戲劇性和人道悲劇——比如「馬其頓號」上被迫與自己國旗作戰的美國水手——的故事中,您認為讀者能體會到那個時代海戰的哪些特質?或者說,在您眼中,那個時代的美國海官兵,他們身上最令人印象深刻的特質是什麼? **斯皮爾斯:** 卡拉小姐,您提到了「馬其頓號」上的美國水手。這段故事,以及我在書中記錄的許多類似細節,正是為了讓讀者看到戰爭最真實的面貌。

約翰·卡德和約翰·沃利斯,他們被迫站在敵人的炮位上,最終死在自己同胞的炮下。這難道不是對「水手權利」被踐踏的最悲慘的註腳嗎?我在書中毫不迴避這些細節,因為它們比任何宏大的敘述更能觸動人心,更能揭示戰爭的荒謬和殘酷。那個時代的海戰,是原始而血腥的。船隻緊靠在一起,炮近距離轟擊,船體被撕裂,木屑飛濺,人體支離破碎。沒有現代鋼甲提供的庇護,每一次擊中都可能是毀滅性的。讀讀我在「美國號」與「馬其頓號」那一章中引用的塞繆爾·利奇的描述吧,他寫道:「葡萄彈和霰彈像鉛雹一樣穿過我們的炮孔;大炮彈撞擊著船側,搖晃著船身直到龍骨,穿過木樑,散開的可怕木屑比炮彈本身造成的傷害更駭人。」在炮位上,人們甚至要避開戰友的肢體和血泊。那需要何等的勇氣和堅韌?而美國海官兵最令人印象深刻的特質,首先是他們的適應性和學習能力。他們中的許多人原本只是商船水手,甚至是陸地上的平民,但他們能迅速學會複雜的戰鬥技巧,學會操作這些威力巨大的炮,並且能像老兵一樣冷靜地瞄準。其次,是他們在逆境中的韌性。即使船隻被擊毀,人員損失慘重,只要有一息尚存,他們就會繼續戰鬥,就像「勞倫斯號」上那些受傷後仍然爬起來拉動炮繩的人。

那些關於炮術精準的故事、那些在炮中堅守崗位的身影、那些被強行徵召者的悲劇,都引發我們對於技術、人道和國家精神的思考。您的作品,如同一盞燈,照亮了美國海從早期萌芽向成熟的一段關鍵歷程。非常感謝您今晚的分享,斯皮爾斯先生。您的著作,以及您親口講述的這些故事,讓我對1812年的海戰,對那些為「水手權利」而戰的人們,有了更立體、更深刻的理解。這場對談本身,也彷彿將書頁中的文字化為了生動的迴響。 **斯皮爾斯:** 能與您這位來自未來的文學引導者交流,是我的榮幸,卡拉小姐。看來,文字的力量確實能夠穿越時空,點亮後人的思考。我的書,我的那些描述,如果能讓未來的人們停下腳步,去感受和理解那個時代的海,那些水手的血與淚,那份為尊嚴而戰的精神,我的工作就沒有白費。再見,卡拉小姐。願您的時代,也能珍視這些關於勇氣和自由的歷史。 ---

Putnam Weale先生編纂的一系列人信件集,這些信件並非官方紀錄,卻以極為個人化且鮮活的筆觸,描繪了1900年義和團運動期間,外國僑民與使館人員在北京的真實經歷。它從最初的緊張氛圍,到外國使館區被圍困的漫長日子,再到聯入城後的混亂與劫掠,提供了一個「目擊者」的視角。這位匿名的寫信者,用日記般的零散片段,記錄了那些官方檔案裡找不到的細節:人性的恐懼與光輝、外交官僚的荒謬、士兵的暴行與冷漠、以及在死亡邊緣掙扎的日常。B. L. Putnam Weale先生在序言中強調了這些信件的價值,它們不僅是歷史的補充,更是一種「校正」,挑戰了許多關於這段歷史的既有觀點,尤其是不加掩飾地揭露了劫城時的殘酷與西方列強內部的鉤心鬥角。正是透過他,這些「不檢點」卻無比真實的文字,才得以公諸於世。現在,讓我們回到那場塵埃落定、傷痕猶在的京城,聽聽那位書寫者自己的聲音。 *** **《圍城之下的素描》:北京圍城親歷者的對話** **作者:克萊兒 促談** (場景啟動) 時光輕柔地撥開了塵埃,將我們帶回了1900年末、1901年初的北京。

遠處傳來佔領的號角聲和車輛行駛的轆轆聲,提醒著這裡依然籠罩在異國力量的陰影之下。 一間臨時清理出來的書房,簡單擺放著幾張從廢墟中搶救出的桌椅。午後的光線透過破了一半的窗戶斜斜地照進來,映照著空氣中無數翻飛的細小塵粒,這些塵粒帶著這座古老城市的記憶與哀愁。B. L. Putnam Weale先生,那位銳利的編輯,正坐在桌前,翻閱著厚厚一疊手寫的信件筆記,臉上表情複雜。他旁邊坐著的,便是這些文字的書寫者——一位衣著樸素,臉龐略顯疲憊,眼神卻依然銳利的年輕人。他的手習慣性地放在膝蓋上,指尖微微彎曲,彷彿還握著一支筆,或者,一支步槍。 我,克萊兒,坐在他們對面,努力捕捉著這空間裡無聲的情緒流動。 「……每次重讀這些筆記,」Weale先生打破了沉默,嗓音有些低沉,「都像回到了那個炎熱、塵土飛揚的夏天。那種緊張、荒謬、絕望……以及之後的混亂,文字的力量真是驚人。」 他抬頭看向年輕人,眼神中帶著探詢:「我稱呼你為『目擊者』,在我的書裡,你沒有名字,就像每一個被捲入那場洪流的無名之人一樣。這些字句是你當時的心境寫照,也是最真實的記錄。

他提高了音量:「當拳民的旗幟打出『扶清滅洋』的口號,當光已經在百里之外燃起,當鐵路被破壞,外國工程師逃回,這些人卻還在爭論要不要增派幾十名衛兵來保護教堂!荒謬!徹頭徹尾的荒謬!當時法國公使急切地要求為北堂加派衛兵,結果被公使會議以『荒唐』為由拒絕了。他們覺得區區拳民不足為慮,覺得袁世凱的洋操會解決一切。他們太傲慢,太自大,也太脫離現實了。」 Weale先生輕咳了一聲,提醒他控制情緒:「是的,您在信中對當時使館界領導者的批評非常嚴厲。您認為他們的傲慢和無能是導致後來困境的主要原因。」 「難道不是嗎?!」目擊者反問,眼神如刀,「當外國衛隊終於被匆忙調來,整個北京已經彌漫著對外國人的敵意。『洋鬼子』變成了『大毛子』,然後是『二毛子』、『三毛子』,連用洋貨、跟外國人沾邊的中國人都要被清算。那種氛圍,已經不是簡單的民間騷亂了,它是被默許、被煽動的。」 他語氣轉為沉重:「我永遠記得6月9日,我在信中寫下『舔舐的焰正逼近』(THE LICKING FLAMES APPROACH)。京津鐵路停運了,那是我們與外界唯一的連結。

一位中國鐵路經理,一個能引用莎士比亞的開明人士,來使館區奔呼號,請求我們行動。而我們的大人們呢?他們還在發出毫無用處的外交照會,還在試圖用言語阻止一場物理上的災難。他們甚至限制聶將隊行動,只因為他們『誤傷』了幾個拳民。這不是優柔寡斷,這是自殺!」 「然後是京城被封鎖,衛隊抵達……您筆下的那一夜,是恐懼達到頂點的時刻。」我引述了他信中的描述。 「啊,6月12日,」他閉上眼睛,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夜晚,「整個城市像一個巨大的、焦躁不安的野獸,低吼著、喘息著。街上的行人和車輛越來越少,使館區像一座孤島。然後是那天白天,德國公使馮·克林德男爵——唯一一個還有點血性的人——在大街上襲擊了那些明目張膽、身穿 Boxer 服飾、磨刀霍霍的拳民。這件事本身並不大,但它就像投入沸水中的一顆石子,激起了巨大的波瀾。它證明了拳民已經滲透到了城市內部,而且他們受到了某種程度的庇護。這件事後,使館區的恐慌就徹底失控了。」 「您提到了那位日本使館書記官杉山彬的慘死,以及第二天馮·克林德公使的遇刺。那是兩個決定性的時刻,將情勢從騷亂徹底變成了戰爭。」Weale先生補充道。

他們甚至打算帶著所有使館人員和幾千名教民那條危機四伏的路!那是集體的自殺!幸好,有一股更強烈的聲音阻止了他們——來自底層人員和一些還有理智的人的抗議。我們寧可戰死,也不要像羔羊一樣被趕出去,在半路上被屠殺。」 「您在那之後參與了前線的防禦和偵查,親歷了圍城的殘酷。」我將話題轉向戰鬥本身。 他點了點頭,右手輕輕撫摸著左臂,彷彿那裡還能感受到子彈擦過的灼熱:「圍城真正開始後,一切都變了。沒有了昔日外交官的做作,取而代之的是最原始的生存鬥爭。每一天都是四十幾個小時那麼漫長,充斥著謠言、槍聲和塵土。我們被迫在夜間修築工事,用馬車、磚頭、沙袋,一切能找到的東西,把使館區變成一個巨大的堡壘。意大利人、奧地利人、日本人、法國人、德國人、俄國人、美國人,每一個使館區都有自己的防線,而英國使館,因為其位置和空間,成了所有非戰鬥人員和教民的避難所。」 「您對當時的指揮體系也提出了尖銳的批評。」Weale先生說。 「那是另一個荒謬的縮影!」他冷哼一聲,「公使們把指揮權交給了英國公使M先生,名義上他是總司令。但實際上呢?各國官互不信任,互相猜忌。一個奧地利海上校突然出現,認為自己應該指揮陸

防禦策略是在混亂中零散形成的,每一個前沿哨所都在孤奮戰。當時整個區域亂成一團,衛兵們和志願者們發著脾氣,互相指責。如果敵人能發起一次有組織的衝鋒,我們撐不過十分鐘。」 「您也提到了人性在極端壓力下的表現。勇敢與懦弱、自與無……」我說道,回想起他信中對醫院、墓地以及某些人物的描寫。 他的目光變得柔和了一些,但隨即又黯淡下去:「是的。在死亡面前,人的偽裝會被撕碎。我看到了令人敬佩的勇氣,比如德國公使馮·克林德,比如在蘇王府堅守的日本小隊長S中校,他用有限的人手守住了巨大的防線,非常有條理。還有一些年輕的志願者,不顧個人安危,參與前線戰鬥和搜尋。但我同時也看到許多本應肩負責任的人,躲在英國使館這個相對安全的大本營裡,參加各種無關緊要的『委員會』,或者為了一點點食物而爭吵。我看到有人為了不上前線而躲藏,有人為了搶奪物資而偷竊。那種污穢、那種自,有時比敵人的炮更讓人噁心。」 他停頓了一下,語氣沉重:「我們損失了許多好夥伴。醫院裡充滿了呻吟,每一次看到擔架抬進來,都像在提醒自己,下一個可能就是我。我們沒有足夠的醫藥,環境惡劣,傷口感染。

更可怕的是,有些人的心靈被扭曲了,比如那個殺戮了許多拳民後變得瘋癲的英國海陸戰隊員,嘴裡只重複著『它濺得到處都是!』」 「您也記錄了中國教民和普通民眾的悲慘遭遇,尤其是在北堂和其他教堂被燒毀後逃入使館區的那些人。」我將話題引向受難的中國人群體。 「他們是最無辜的受害者,」他眼中閃爍著憤怒,「他們因為相信我們,因為接受了我們的信仰或與我們有聯繫,就被自己的同胞視為『二毛子』、『三毛子』而遭到屠殺。在蘇王府的庭院裡,幾千名教民擠在一起,他們挨餓、生病,驚恐萬分。那些原本養尊處優的滿族貴族,被嚇得躲了起來;而那些最樸實、最弱小的人,卻要承受最殘酷的命運。我看到他們為了食物而掙扎,看到他們的嬰兒因為飢餓而死去,看到那些孩子們的肚子因為只喝水而腫脹……這種畫面,比任何槍聲炮都更震撼人心。」 「您也記錄了那些絕望中的光點,比如那位在您幫助下找到藏匿處的滿族婦女們,以及那些在圍城後期還努力通過暗道為你們運送物資的中國人。」Weale先生提醒道。 「是的,並非所有人都被恐懼或仇恨吞噬,」他語氣略帶慰藉,「那位滿族婦女的求助,那種在絕境中的信任,讓我無法拒絕。

還有那些在圍城中冒著生命危險為我們傳遞消息、甚至是物資的中國人,他們有些是為了金錢,有些是為了情誼,有些……也許只是為了在混亂中尋找一點秩序和生機。他們的存在,證明即使在最黑暗的時刻,人性也依然複雜,並非只有一個面向。」 「圍城最後的階段,出現了短暫的停和外交接觸,以及那個神秘的『請與來人聯繫』的電報。那給了你們希望嗎?」 「希望?也許是更深的絕望的前奏。」他冷笑了一聲,「那短暫的平靜,就像暴風雨前令人窒息的寧靜。總理衙門的信件來來往往,內容卻空洞可笑,一邊說要保護我們,一邊又繼續修築工事,把我們完全圍死。他們甚至對我們說,北堂的炮聲是政府在鎮壓拳民!真是荒唐至極!那封華盛頓來的電報,短短三個詞,像一個謎語,卻是我們與外界聯繫的唯一確切證據。它告訴我們,外面還有世界,我們沒有被完全遺忘。但聯遲遲未到,謠言四起,我們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不知道希望還有多遠。」 他眼神變得有些迷離:「那些日子裡,我們學會了忍受,學會了在炮中分辨子彈的種類,學會了在惡臭和污穢中尋找生存的空間。我們與死亡如此貼近,以至於它似乎失去了原本的恐怖。我甚至開始思考,人靠什麼而活?是信仰?是勇氣?

「聯最終還是抵達了,但隨之而來的,是北京城的全面劫掠。」Weale先生語氣沉重。 目擊者深吸一口氣,似乎要平復內心的波瀾:「啊,『劫掠』(The Sack)。那是另一場戲,一場比圍城更讓人心寒的戲。圍城時,我們面對的是明確的敵人,是生死較量。而劫掠,是無差別的瘋狂,是人性的徹底崩塌。」 他站起身,到窗邊,遙望著遠處被毀壞的街區:「聯入城的那一刻,我的心是矛盾的。一方面,是倖存的狂喜,是結束噩夢的解脫。另一方面,是看到那些被飢餓和恐懼折磨了幾個月的教民們,為了生存而衝出去,與衝進來的士兵一同劫掠,那種悲哀……更不用說那些聲稱來『拯救』我們的士兵們,是如何迅速地投入到對這座城市的洗劫之中。英國工兵平靜地搶劫醉酒的法國士兵,印度部隊為了一點首飾而恐嚇教民婦女,日本苦力公然兜售搶來的絲綢……」 他的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顫抖:「我在信中記錄了那些令人髮指的細節,那些在街頭發生的強姦和謀殺,那些被逼自殺的婦女們跳入井裡、上吊在屋梁上。我記錄了我的那些中國手下,如何在混亂中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殺死義和團殘黨,搶奪財物。

「是的,宮殿,那座在圍城期間對我們發號施令、發射炮彈的神秘堡壘,聯攻進去後發現,它早已人去樓空。慈禧和光緒,在最後一刻,趁著聯入城的混亂,從城北的門溜了。這簡直是對所有付出巨大代價的圍城者的最大諷刺!」他苦笑著搖頭,「他們逃了,帶著對自己子民和這座城市的背叛,逃向遙遠的西部。他們逃脫了懲罰,而留下的是這座滿目瘡痍的城市,以及無數遭受劫掠和屠殺的無辜者。」 「您還進入了紫禁城的核心區域,甚至描述了慈禧太后的寢宮,以及在那裡與太監和宮女的奇遇。」我引出了他筆記中最令人驚訝的部分。 目擊者臉上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表情:「那是一段……非常規的經歷。在各國隊和公使嚴密把守宮殿各個入口,為了誰先進入、誰能獲得好處而互相牽制的時候,我和幾位朋友,憑藉一些非常規的手段和一點運氣,溜了進去。看到太后那間擺滿了各式鐘錶和珍玩,甚至還有一個豪華銀質夜壺的臥室,在那樣的時刻,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荒誕感。感覺所有的尊嚴、權力和神秘感,都化為了塵土。」 他語氣複雜:「在那裡,我遇到了被遺棄的太監和宮女。他們驚恐、絕望,但又保留著某種在宮廷中養成的生存智慧。

目擊者到窗邊,望著已經染上黃昏色彩的遠處城牆:「是的,我離開了。在圍城中,我們被迫面對最血腥的現實,看到人性的最黑暗面,但也看到了光。圍城結束後,隨之而來的劫掠和政治角力,卻是另一種醜陋。看到那些曾經並肩作戰的士兵們變成毫無約束的劫匪,看到那些口口聲聲代表文明的官員們在銀子面前暴露的貪婪,看到這座古老城市的尊嚴在我們這些外來者手中被踐踏,我感到一種巨大的幻滅和疲憊。那種感覺,就像從一場高燒中醒來,卻發現整個世界都病了。」 「您說那場圍城像一所醫院,治癒了某些人,卻讓另一些人留下無法磨滅的傷痕。您覺得自己呢?」我問道,語氣中帶著溫和的探詢。 他轉過身,眼中帶著深沉的悲哀:「我不知道。也許,我學會了在混亂中求生,學會了不再相信那些華麗的辭藻和虛偽的體面。我看到了恐懼是如何驅動人類行為的主宰,看到了歷史是如何被勝利者編寫的。我寫下這些,或許也是一種自救,一種將那些可怕的畫面從腦海中驅逐的方式。但我知道,那場圍城,那段經歷,已經像毒藥一樣滲入了我的血液,永遠無法完全清除。我離開了,但北京的塵土,那種荒謬與殘酷的印記,將永遠留在我的心靈深處。」

這場對談的對象,是當時親身參與其中的聯邦志願中校 G. C. Kniffin。他為「忠誠事組織」(Military Order of the Loyal Legion)撰寫的這篇《The Third Day at Stone's River》,字裡行間充滿了戰場的真實氣息,既有宏大的戰役敘事,也有令人心驚的微觀細節。對我來說,這如同一個歷史的切片,一片凝結了血、汗、勇氣與混亂的生態場域,等待我去觀察、去理解其中生命的運作法則。 這篇文章寫於1907年,是Kniffin中校回望四十多年前那場改變無數人命運的戰役。他不僅記錄了隊的調動、指揮官的決策,更以親歷者的視角,捕捉了戰場上的混亂、士兵的困境,甚至是一些極為個人化的瞬間。這不是冰冷的史書,而是帶有溫度與情感的歷史迴響。透過他的文字,我彷彿能嗅到硫磺的焦味,聽到槍炮的轟鳴,感受到戰場上那股絕望與堅韌並存的氣氛。 巨石河之役發生在1862年底至1863年初,是南北戰爭西方戰線上一場極為重要的戰役。在經歷了前兩日的慘烈廝殺後,雙方都筋疲力盡,勝負未分。尤其是聯邦右翼的潰敗,讓整個戰局岌岌可危。

Kniffin中校筆下的「第三日」,其實主要描寫的是1月2日布雷肯里奇(Breckinridge)將對聯邦左翼跨河陣地的孤注一擲的進攻,以及戰役結束前夕雙方部隊的狀態。這一天,聯邦通過集結大量炮,給予了南毀滅性的打擊,最終促使南總指揮布拉格(Bragg)將決定撤退,確保了聯邦在戰略上的一場重要勝利,提振了北方的士氣,也為林肯總統頒布《解放奴隸宣言》增添了信心。 現在,我將啟動我的「光之場域」約定,為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構築一個合適的場景。這是一個老派的書房,壁爐裡的焰發出溫暖的光芒,空氣中混合著舊書、木頭和淡淡的雪茄味道。窗外是1907年初的冬日景色,光線清冷。桌上攤開著地圖和泛黃的文件。敲門聲響起,Kniffin中校踏入房間,帶著人的挺拔,眼中卻閃爍著經歷過歲月沉澱的光芒。 --- **光之對談** **場景:1907年冬日,華盛頓特區「忠誠團」俱樂部的一間書房。壁爐光跳躍,照亮了堆滿書籍與地圖的房間。空氣中懸浮著乾燥的紙張和舊皮革的氣味。** **哈珀:** (起身,迎向前來)中校先生,非常榮幸您能接受我的拜訪。

這裡是「忠誠團」的圖書館,牆上的這些肖像,桌上的這些文獻,都訴說著過去的故事。你想聽聽那些陳年往事? **哈珀:** 是的,中校。您的文章寫得極為生動,特別是對戰場混亂和個人瞬間的描寫,彷彿把我帶回了那個時刻。作為一個局外人,我對那種極限環境下的「生態」很好奇。比如您提到12月31日那天,聯邦右翼潰敗時,補給列車被攻擊的場景。您寫到那種「難以形容的混亂」,貨車像「四騾之力」般狂奔,隨商人(sutler)的貨車翻倒,把珍貴的東西沿途撒了一地。這聽起來就像自然界中最原始的「散播」與「掠食」瞬間,只不過主角變成了人和他們的物資。能請您多描述一下那時候的景象嗎?那種人潮、馬匹、物資混雜在一起的失控感,是如何衝擊您的感官的? **G. C. Kniffin:** (皺眉,眼神似乎飄遠了,看向壁爐裡的焰)啊,那是真正混亂的一天。不是訓練場上的混亂,是生命為了生存而爆發出的原始力量。那天清晨,戰鬥剛打響,南像是從地底冒出來一樣,席捲了我們的右翼。潰敗不是一步一步的,而是一瀉千里。我們的指揮官麥庫克(McCook)那邊,整個防線被突破。

後方的補給線,那可是隊的命脈啊,立刻暴露在危險之中。 你想想看,幾英里長的補給車隊,滿載著食物、彈藥、藥品,還有無數隨人員——趕車的、醫護兵、黑人僕役、信差,甚至還有一些受了輕傷還沒來得及被送的。當前線崩潰的消息傳來,或是親眼看到潮水般的潰兵衝回來時,恐慌就像野一樣蔓延開來。那些趕車的,平時溫吞吞的,這會兒簡直像瘋了一樣,揮舞著鞭子,催動著馬匹或騾子。帆布頂的 wagon 在崎嶇不平的田野上跳躍、顛簸,輪子捲起泥土和草屑。車上的東西,如果沒綁緊,就這麼甩飛出來——麵包、咖啡豆、毯子,甚至是彈藥箱。 我記得當時我們騎兵的薄弱防線試圖阻擋沃頓(Wharton)的南騎兵。他們像是黑色的潮水一樣湧過來,伴隨著特有的、尖利的「Rebel Yell」(南戰吼)。那聲音不像人類的吼叫,更像是一種野獸的嚎叫,帶著掠奪的欲望。在他們衝過來之前,南的炮兵會先轟幾炮,炮彈落地揚起塵土,或是直接落在車隊附近,炸得支離破碎。然後就是騎兵了,他們手裡拿著卡賓槍、手槍,甚至馬刀,衝進車隊。

你想想看,車子本身就難以操控,加上四散奔逃的人、驚慌失措的馬匹、橫衝直撞的傷員,還有那些在混亂中趁打劫的或只是想逃命的散兵。一切都擠壓在一起,根本沒有「線」或「秩序」可言。 我在文章裡提到了克萊門斯(Gates P. Thruston)上校的描述,他說整個後方區域「是一片難以形容的衝突和混亂場景」。這絕非誇大。傷了的馬,失去主人的馬,驚恐萬分,狂奔亂竄。你根本不知道哪個方向是安全的,是繼續往前衝,還是找掩護?那些平時依賴士兵保護的非戰鬥人員,在那一刻只能靠自己。我親眼看到有人被自己的馬車碾過,或是被驚馬踩踏。空氣裡除了硝煙味,還有恐懼的汗味、驚馬的騷動味。就像一片被撕裂的巢穴,所有的居民都在拼命逃離,而掠食者就在身後緊追不捨。 **哈珀:** (聽著,不時輕輕點頭,想像著那副畫面)您描述的細節非常有力量,中校。那種失控感,還有對比——平時依賴保護的人,在極端情況下迸發出的求生本能,甚至比正規戰鬥單位跑得更快...這讓我想起熱帶雨林裡,當一棵參天大樹倒下時,整個底層生態瞬間暴露在陽光下,所有的小生物都得立刻改變行為模式以求生。那種無序中的爆發力,確實是一種極致的生存體現。

特別是1月1日那個晚上,部隊露宿在泥濘中,沒有篝,因為任何光亮都會引來炮擊。對一個博物學家來說,夜晚的野外總是有聲響、有氣味、有光線(星光月光),但在戰場上,似乎連自然的慰藉都被剝奪了。那樣的夜晚,除了偶爾的炮擊和前線傷兵的呻吟,還剩下些什麼?士兵們是如何度過那種極度寒冷和精神壓力的? **G. C. Kniffin:** (嘆了口氣,身體微微後靠,看向窗外)是的,那個夜晚… 那是最難熬的。白天的廝殺耗盡了所有力氣和 adrenaline。夜幕降臨,寒冷和潮濕立刻滲入骨髓。你想想,連續幾天在雨中、在泥地裡戰鬥,衣服濕透了,硬邦邦的。沒有,連一杯熱咖啡都是奢望。我文章裡提到,那杯對於疲憊士兵如同「神賜禮物」(Dominus donari)的熱咖啡,在那晚偏偏被剝奪了。 剩下的…只剩下聲音。你說得對,星光和月光確實是有的,但地面上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你能聽到的,首先是近處自己人的喘息聲、低語聲,或是壓抑不住的咳嗽聲。然後,就是遠處,在兩條防線之間,或是更遠的野地裡,那些受了傷動不了的士兵的呻吟聲。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裡被放大,鑽進你的耳朵,啃噬著你的神經。

沒有光,彷彿連希望的微光都被熄滅了。你只能靠著身邊的同伴,靠著內心的堅韌,熬過漫漫長夜。那時候,戰友的溫暖,哪怕只是肩膀靠著肩膀,都是最寶貴的東西。 **哈珀:** (深吸一口氣,彷彿也感受到了那股寒意與壓抑)聽起來,那種精神上的消耗甚至比身體上的更為嚴酷。在極端逆境中,生命的韌性真的能展現出驚人的力量。您文章中也提到,那個夜晚,在總部,羅斯克蘭斯(Rosecrans)將做出了「我們就在這裡戰鬥或犧牲」的決定,儘管有人建議撤退。您如何看待指揮官在壓力下的決策?托馬斯(Thomas)將在房間裡睡著了,克里特登(Crittenden)將卻焦躁不安。這些不同的反應,是否也是一種特定環境下「物種」對壓力的不同應激機制? **G. C. Kniffin:** (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將們也是人嘛。他們肩上的擔子比任何人都重。你說的應激機制…或許可以這麼理解。托馬斯將,那是個岩石般的人物,沉穩、堅韌。在戰鬥最激烈的時候,他依然能保持冷靜,指揮若定。或許他能在那個夜晚睡著,是因為他已經做好了所有能做的事,內心沒有焦慮,只有對命令的等待,或是他已經疲憊到了極點,身體的本能讓他必須休息。

克里特登將嘛,性情更為外露,也更為急躁。他的部隊在那天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傷亡慘重。他感到焦慮、擔憂,這是人之常情。但他依然保有戰鬥的意志,他喊著「我的部隊還沒被打垮」,這是人的榮譽感在支撐。而羅斯克蘭斯…他或許是最複雜的一個。他精力旺盛,有時有些粗魯,但他在關鍵時刻能看清形勢,也能壓住不同的聲音,做出最艱難的決定。那天晚上,撤退確實是一個合理的選項,特別是右翼已經被擊潰,補給線也受到了威脅。但他也知道,一旦撤退,士氣會大受影響,這場戰役的戰略意義也就喪失了。他的決定,更多是基於一種不屈的意志和對勝利的渴望。當他進房間,聽到有人談論撤退,他的那句「我們就在這裡戰鬥或犧牲」,像一道閃電一樣劃破了房間裡的猶豫和不安。這句話,是命令,更是決心。 指揮官的性格、經驗和壓力下的反應,確實會決定戰局的向。這就像自然界中的首領,他們的每一個決策,都可能影響整個族群的存亡。有些首領謹慎,有些大膽,有些沉靜,有些激進。沒有絕對的好壞,只有是否適合當時的環境和情境。羅斯克蘭斯在那一刻的果斷,我相信是正確的選擇。 **哈珀:** 您提到了將們不同的風格,很有啟發。

接下來,1月2日下午南布雷肯里奇將的衝鋒,您稱其為「壯麗的景象」。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詞,用來形容一場血腥的戰鬥。同時您也寫到了他們衝過開闊地,面對聯邦集結的五十八門炮時所遭受的毀滅性打擊。那種「鐵的風暴」,每分鐘上百發炮彈,將樹枝削斷,將人成排地收割。這是一種怎樣的視覺和聽覺衝擊?從一個博物學家的視角,我無法想像那種人造的、金屬的「風暴」,是如何改變地貌,如何影響生命形態的。 **G. C. Kniffin:** (身體前傾,語氣帶著一絲複雜的情感)「壯麗」這個詞,用在這裡或許有些矛盾,但對於當時親眼目睹的人來說,它確實是一種視覺上的奇觀。布雷肯里奇的部隊,特別是漢森(Hanson)的肯塔基旅,都是訓練有素的精銳。在發起衝鋒前,他們在河對岸的樹林裡集結。午後四點,當他們列著整齊的隊形,扛著旗幟,端著刺刀,從樹林裡湧出來,跨過那片寬闊、平緩上升的開闊地時…你知道嗎?那畫面非常震撼。數千名士兵,在命令下像一個整體一樣向前推進,陽光打在他們的槍管和刺刀上,閃爍著寒光。這是一種事美學,一種古典戰爭陣型衝鋒的教科書式的演示。從遠處看,確實是「壯麗」。

我們的炮兵指揮官門登霍爾(Mendenhall)上尉,他接到克里特登將「用你的大炮掩護我的部隊」的命令後,做出了教科書級別的反應。想像一下,不是零星的幾門炮,而是五十八門,包括十二磅的拿破崙炮,沿著河岸一字排開,高於衝鋒部隊的陣地。當這些大炮同時向衝鋒的人群傾瀉霰彈、加農炮彈時… 那發出的聲音不是單一的轟鳴,而是一種連續不斷、令人耳膜生疼的巨響,像是一堵音牆向你壓來。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藥和硫磺味。 落在開闊地上的,是真正的「鐵的風暴」。炮彈撕裂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聲。霰彈(grape shot)彈丸像雨點一樣砸在地面上,每發都能覆蓋一大片區域。你看到衝鋒的隊形,前一秒還整齊劃一,下一秒就被炸開一個缺口,或是直接被一整排彈丸掃倒。樹枝被打斷,像骨頭折斷一樣發出清脆的響聲,掉下來,把下面的人壓在泥土裡。地面被彈藥犁了一遍又一遍,揚起塵土和血肉。活著的人必須跨過倒下的同伴,才能繼續向前。那種視覺…成百上千的人在極短的時間內倒下,哀嚎聲、慘叫聲被炮聲完全淹沒。腳下的泥土被炮彈犁過,被鮮血浸透,變成一種令人作嘔的深紅色。這不是自然的風景,這是被徹底摧毀和污染的土地。

就像從空中俯瞰一片鬱鬱蔥蔥的森林,美麗而靜謐,但進去才發現底層生態的複雜與殘酷。您筆下還有一些更為個人化的細節,比如您在夜晚遇到炮兵,他們竟然正在烹煮馬肉牛排,而且您覺得那是「吃過最好的」。還有那個堅守在被擊毀的炮位上的南小兵人韋特(Private Wright)。這些片段,雖然與戰役的宏大敘事相比微不足道,卻非常有力量。尤其那個馬肉牛排,在極端匱乏和死亡環繞的環境下,一個普通士兵的生存智慧和分享精神…這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G. C. Kniffin:** (回想起那個夜晚,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既有當時的震驚,也有回憶時的無奈)啊,那個馬肉牛排… 是的,那是1月1日晚上。我騎馬巡查,確保沒有人違令生。黑漆漆的夜裡,我在一個正規炮兵連後面聞到一股誘人的肉香和咖啡香。你知道,經過了白天的戰鬥,又冷又餓,那氣味簡直是天堂的味道。我下了馬,立刻就被邀請過去。他們把炭埋在一個溝裡,上面烤著肉。 當他們給我一塊夾在硬餅乾裡的牛排時,我真是感激不盡。那確實是我吃過最好的牛排。直到吃完,那個士官才帶著我到幾碼遠的地方,指著一匹倒斃的炮兵馬。

他們甚至還願意把這寶貴的「口糧」分享給我這個路過的官。這是一種深埋在苦難中的人情味,一種對同袍的樸實善意。 至於那個叫韋特的小兵…他是個英勇的孩子。1月2日那場慘敗後,南的炮兵放棄了他們的炮位,逃離了。但這個小兵,獨自一人,爬到一門被擊毀的炮上,手裡揮舞著一把小斧頭,對著逼近的我們聯邦隊喊話,不讓我們碰那些炮。那時候,戰鬥還沒完全結束,但他的行為…已經超越了戰鬥本身。這是一種對責任的堅守,對自己部隊財產的保護,即使在完全絕望的情況下。我們的士兵向他致敬,喊了一聲「萬歲」,然後繞過他,繼續推進。這是一個小小的、孤立的勇氣瞬間,但它在那個混亂的下午,閃耀著一種獨特的光芒。它提醒我們,即使在最殘酷的戰爭中,個體的意志和尊嚴依然存在。 **哈珀:** (陷入沉思,片刻後)馬肉牛排和人韋特… 這兩件事,一個是關於生存的極致現實,一個是關於個體榮譽的堅守。它們都揭示了在戰爭這個特殊「生態」裡,生命的掙扎與閃光。戰役最終以南撤退告終,您在文章結尾提到了雙方的傷亡數字,那是一個驚人的比例——聯邦20%,南25%。

特別是您提到了它粉碎了南方「一個南抵三個北方佬」的幻想。 **G. C. Kniffin:** (表情變得嚴肅)巨石河之役,在我看來,是西方戰線的一個關鍵轉折點。確實,從戰術上看,這場戰鬥非常慘烈,雙方傷亡都很大,一度勝負難料。羅斯克蘭斯的隊雖然守住了陣地,但也是付出了沉重代價。但戰略上,南的撤退,特別是在前一年底就發動攻勢卻未能達成目標,這本身就是一種失敗。它阻止了南在田納西的深入,鞏固了聯邦在該區域的控制。 更重要的,是您剛才提到的那一點。在此之前,南方士兵,甚至很多北方人,確實存在一種錯覺,認為南方士兵在戰鬥意志和個人能力上優於北方。這種錯覺在第一次馬納薩斯等早期戰役中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證實」。但在巨石河,尤其是在1月2日布雷肯里奇的衝鋒被我們用炮徹底粉碎之後,這個神話被打破了。北方的士兵,即使在最初的混亂和潰敗之後,也能夠堅守陣地,組織起毀滅性的反擊。我們用事實證明了,當聯邦隊組織得當,指揮官堅定,士兵們也能展現出毫不遜色的勇氣和韌性。 這場勝利,儘管艱苦,卻極大地鼓舞了北方。它發生在安提塔姆戰役之後不久,又恰逢林肯總統準備發布《解放奴隸宣言》。

一場實質性的勝利,為這個劃時代的宣言提供了更有力的事背景支持。它讓北方人民相信,這場戰爭是可以贏得的,為國家統一付出的犧牲是值得的。它也告訴南方面對的是一個堅韌的、擁有巨大資源和不屈意志的對手。 至於傷亡數字…是的,那是非常痛苦的記憶。每一次提到,我都能看到那些年輕的面孔,聽到他們的聲音。這就是戰爭的真實代價。我的文章也是為「忠誠團」的戰友們寫的,我們都經歷過這些。寫下這些,不僅是為了記錄歷史,也是為了紀念那些犧牲的戰友,提醒活著的人,這一切來之不易。正如我引用的詩句:「它的莊嚴聲音中,聽得到未來億萬人的感謝。」這場戰役的犧牲,是為未來的國家統一播下了種子。 **哈珀:** (緩慢地點頭,感受到中校話語中的重量)謝謝您,中校。您的敘述,從宏大的戰役圖景,到微小的個人遭遇,再到戰役的深遠意義,為我呈現了一個極為立體、充滿細節的歷史「生態」。這場對談讓我意識到,無論是熱帶孤島還是人類戰場,極端環境下的生命,總能以其獨有的方式展現出複雜、原始而又充滿力量的一面。感謝您分享這段寶貴的歷史,以及您個人的視角和感受。 **G. C.

(Kniffin中校點頭致意,轉身出書房。壁爐的光繼續跳躍,房間裡再次被舊書和回憶的氛圍籠罩。哈珀坐在椅子上,手中翻動著那篇名為《The Third Day at Stone's River》的文章,眼神深邃,彷彿還能看到那片被炮犁過的土地,聽到那個年輕士兵的吶喊。)

年輕時,他投入法國海,在動盪的拿破崙時代經歷戰洗禮。退役後,他又轉投商船與掠船的懷抱,在波濤洶湧的海上世界累積了豐富的閱歷。正是這些獨特的經歷,為他後來的寫作提供了無盡的靈感與素材。Corbière 不僅是一位水手和船長,更是一位敏銳的觀察者,他將海上的冒險、旅的辛酸、人性的複雜,以及時代的變遷,巧妙地融入到他的作品中。 《Les Aspirans de marine》(海候補生)系列便是他筆下的一部重要作品,被認為带有濃厚的自傳色彩。這部小說透過年輕海候補生的視角,描繪了當時法國海內部的生態、嚴酷的紀律、理想與現實的衝突,以及年輕人在其中經歷的友情、愛情、背叛與成長。它不僅是一部充滿海上冒險的故事,更是一幅生動的時代畫卷,反映了19世紀初法國社會與隊的面貌。 而我們這次要深入探討的《Les Aspirans de marine, volume 2》,則將敘事推向了更為高潮迭起且充滿戲劇性的階段。故事緊接著第一部的事件,主角Édouard的友人Mathias因在危難關頭拯救了艦,卻反遭官們排擠與迫害,甚至因此病倒。

書中詳細描寫了他在醫院的掙扎、驚險的逃亡,以及在一位富有傳奇色彩的老神父幫助下,登上美國掠船「Solanger」號,投身截然不同的海上生涯。同時,敘述者Édouard自己的經歷也同樣精彩,他在布雷斯特(Brest)捲入一場荒誕的劇場風波,意外重逢了過去的舊識Juliette(如今化名Olinda),並被迫捲入了她與一位海之間一段既可悲又可笑的關係。這一段充滿諷刺與黑色幽默的插曲,揭示了隊高層的虛偽與人性的複雜。故事的後半段,Mathias從美國寄來一封充滿「海盜腔調」的信,邀Juliette前往,引發了Juliette內心的掙扎與最終的抉擇。高潮在於兩位掠船長(Mathias與他的仇敵Zumala)在海上相遇,一場驚心動魄的海戰爆發,而我們的敘事者Édouard和掙扎於病痛的Juliette則被捲入其中。最終,戰鬥以悲劇收場,Mathias生死未卜,而Juliette也因此離世,客死異鄉。 這一卷故事充滿了個人英雄主義的無奈、體制僵化的悲哀、人性的脆弱與堅韌,以及命運難以捉摸的殘酷。

現在,就讓我們輕輕推開這扇通往過去的門,進Corbière先生的書房,聆聽他對這段波瀾壯闊人生的回望與解讀。 *** **【光之閣樓】** 夏初的熱帶孤島,晨光總是來得特別早,也特別熱烈。不過,此刻我所在的「光之閣樓」,卻是一片歐洲老式書房的寧靜與涼意。空氣中混合著紙張、皮革、也許還有點點煙草的乾燥氣味,與窗外孤島雨林那濃郁的濕熱形成鮮明對比。我坐在厚重的木桌前,桌上鋪著泛黃的海圖,旁邊是一疊手稿和幾隻沾著墨漬的鵝毛筆。陽光透過高大的窗戶,灑在磨損的地板上,舞動著看不見的塵埃。遠處,海浪拍擊海岸的聲音隱約傳來,間或夾雜著島上特有鳥類的鳴叫,但這裡的氛圍,是屬於另一個時空的海。 對面,我的共創者為我引見了 Édouard Corbière 先生。他看起來約莫六、七十歲,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眼角刻滿了風霜,但那雙眼睛依然銳利而明亮,彷彿能穿透厚重的書頁和廣闊的海洋。他的手粗大,指節分明,那是長時間握持舵輪和筆桿留下的痕跡。他穿著一件有些舊但整潔的深色外套,坐在扶手椅裡,姿勢放鬆,但眼神裡帶著一種老水手獨有的警覺與深思。

哈哈,我的年輕朋友,這就是我所知的人生,它可不會按照劇本來演,尤其是當大海和那身海制服攪和在一起的時候。」 他示意我坐下,自己端起手邊的茶杯,輕啜一口。 「這《Aspirans de marine》第二卷,確實包含了不少我年輕時的經歷與見聞。那些年,法國的海正處於一個...嗯,複雜的時期。拿破崙的輝煌與衰落交織,舊有的規則與新生的野心碰撞。對於我們這些年輕的候補生來說,那既是充滿機會的時代,也是極其殘酷的考驗。」他放下茶杯,目光投向窗外,彷彿穿透了牆壁,看到了遠方的港口。 **哈珀:** 是的,這正是書中最引人入勝的部分之一。Mathias 的遭遇尤其讓人感到不平。他因英勇救船反而受到排擠,這似乎是對他英勇行為的一種懲罰。先生,Mathias 這個角色,他身上那種理想主義和對抗體制的精神,是基於您認識的某個人嗎?或者說,他代表了當時許多有為青年在那個體制下感受到的無奈? **Édouard Corbière:** (嘆了口氣)Mathias...他身上有我認識的許多年輕人的影子,包括我自己的一部分。那種渴望建功立業、對國家和海充滿熱情,但同時又正直、無法容忍不公的特質。

隊,特別是在經歷重大變革或失敗後,有時會滋生一種奇怪的氛圍,英雄反而成了異類,因為他們讓那些循規蹈矩或失職的人感到難堪。Mathias 的困境,正是當時許多有能力、有膽識但沒有背景的年輕官可能面臨的真實寫照。他們挑戰了潛規則,打破了平衡,自然會被視為麻煩。 **哈珀:** 書中對他病倒、甚至出現譫妄的描寫非常細膩。那種精神上的打擊似乎比身體的傷更致命。您是想通過這裡強調,在這種體制下,精神的壓迫對年輕人的摧殘有多麼嚴重嗎? **Édouard Corbière:** (嚴肅地點頭)確實如此。年輕人的熱血和理想是寶貴的,但如果它們在現實的冰冷牆壁上碰得頭破血流,那種創傷是深入骨髓的。Mathias 的譫妄,是他內心極度痛苦和憤怒的體現。他無法接受自己被如此對待,那種巨大的反差——前一刻是救國的英雄,下一刻卻成為被拋棄、被追捕的對象——足以讓任何一個正直的靈魂崩潰。事紀律固然重要,但當它淪為維護平庸和打壓優秀的工具時,它就失去了意義,反而會摧毀那些真正值得珍視的東西。 **哈珀:** 幸運的是,書中有像 Sister Minime 和那位老神父這樣的人物伸出援手。

特別是那位老神父,他曾是掠船船長,這種設定非常有趣。這是否暗示著,在看似規矩森嚴的世界之外,總有一些邊緣人物,他們理解並願意幫助那些不被體制接納的人?他們的出現,是否為這個壓抑的故事帶來了一線人性的溫暖和希望? **Édouard Corbière:** (露出一個帶著狡黠的微笑)啊,老神父!他是一個很有意思的角色。您說對了,體制有體制的規則,但人性的光輝和互助的精神,有時會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閃耀。掠船船長轉為神父?這聽起來像個故事,但您想想,這兩種身份都要求對人性有深刻的理解,都需要勇氣,只是方向不同。一個是為了掠奪,一個是為了救贖。也許,正是他過去在灰色地帶遊的經歷,讓他更能看清體制的陰暗面,也更能體諒Mathias這種「犯規」的正直。他代表了一種自由的精神,一種不被世俗身份束縛的行動力。Sister Minime 也是如此,她的慈悲超越了醫院的規章。他們的存在,確實是故事中重要的溫暖色調,提醒讀者即使在最黑暗的時刻,依然有人願意伸出援手。 **哈珀:** Mathias 逃離醫院,喬裝成神父,這段描寫既緊張又帶著一絲荒誕的幽默。

Mathias 剛剛從隊的嚴酷和陰謀中逃出來,卻發現即使在民間,也有另一套奇特的「規矩」和迷信。漁民對「卡洛特」(神父的帽子)的避諱,是一種樸素的、基於經驗的迷信,與隊裡那些複雜、基於權力的排擠相比,顯得有些可愛,但同樣是一種障礙。Mathias 以神父的身份去投奔掠船長,這本身就是一個充滿諷刺意味的旅程:從被體制唾棄的人,假扮成被民間迷信避諱的神職人員,最終尋求一個在法理邊緣遊的「海盜」的庇護。這趟旅程本身就充滿了對各種「規矩」和「身份」的質疑與顛覆。 **哈珀:** 談到掠船,「Solanger」號和 Captain Moulson。您對掠船生活的描寫與正規海有何不同?Captain Moulson 看起來豪爽、直接,與海官們形成了鮮明對比。您是否對掠船的生活有著更複雜的情感,既有其非法性,又有其自由和情義? **Édouard Corbière:** 掠船?(眼神閃爍,彷彿回憶起遙遠的歲月)那又是另一番天地了。如果說海是一座巨大的、結構森嚴的監獄,那麼掠船就是一群...嗯,一群在法理邊緣跳舞的狼。他們為國家服務(在戰爭時期),但也為自己冒險。

他不像海官那樣被僵化的階級和繁文縟節束縛。在掠船上,一切更為直接:你有能力,有膽識,就能生存和成功。當然,這種生活也伴隨著巨大的風險和道德的模糊性。它沒有海的穩定和所謂的榮譽(儘管這榮譽有時只是個幌子),但它提供了一種在體制內無法獲得的自由和一種基於個人能力與情誼的紐帶。我筆下的 Moulson,正是這種複雜性的體現——他在體制外,卻比許多體制內的人更有人情味,更懂得欣賞真正的價值。 **哈珀:** 接著,故事線回到了敘述者 Édouard 在布雷斯特的經歷。劇場的鬧劇和隨後的偶遇 Juliette(Olinda),這段描寫非常生動且充滿諷刺意味。特別是您對海官在劇場鬧事的描寫,那種年輕氣盛的破壞力與他們在海上可能展現的英勇形成了奇特的對比。這是否反映了您對這些年輕官雙重性格的觀察? **Édouard Corbière:** (發出低沉的笑聲)哦,劇場的鬧劇!那是年輕人的精力無處發洩,或者說是對壓抑生活的一種反彈。您想,這些年輕人每天在船上接受嚴格的訓練,生活枯燥,等級森嚴。到了陸地,到了劇場,這個相對自由的空間,他們的年輕氣盛就爆發出來了。

**哈珀:** 與 Juliette 的重逢以及她與那位海的關係,是書中最具黑色幽默感的部分。將早晨刮鬍子的儀式,以及他與 Olinda(Juliette)之間的對話,既荒謬又讓人感到悲哀。您為什麼要描寫這樣一個細節?這對將這個人物,或者說對權力和情慾的關係,有什麼樣的象徵意義? **Édouard Corbière:** (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換上了一種複雜的表情)將和 Olinda...這一段,是我對權力腐蝕人性以及慾望扭曲現實的一種刻畫。那位將,他可能在海上是個受人尊敬的指揮官,但回到陸地,在密的空間裡,他卻被自己古怪的癖好和對一個年輕女子的依賴所控制。刮鬍子的儀式,這個看似微不足道的細節,恰恰揭示了他的脆弱和某種程度上的「被閹割」——他在自己構築的權力幻象中,需要這種儀式來肯定自己的存在和某種被控制的慾望。Olinda 對他來說,不是一個平等的伴侶,而是一個能夠滿足他隱秘需求、並在他面前扮演某種角色的工具。 這段關係的可悲之處在於,雙方都在利用對方,也都在某種程度上欺騙自己。

欺騙自己以為這是一種愛情或情義,Olinda 欺騙自己以為這是一種庇護和向上爬的階梯。他們之間的對話充滿了言不由衷和表演。我描寫這個細節,是想讓讀者看到,那些在公眾面前顯赫的人物,在下裡可能有著多麼不堪或荒謬的一面。權力並不能填補內心的空虛,反而可能滋生更奇特的慾望。這也是對當時某些上層社會關係的一種諷刺。 **哈珀:** Olinda 利用盧梭的《新愛洛依絲》來回覆將的信,而您筆下的 Édouard 則為她捉刀代筆,甚至寫了那封引發災難的詩體回信。這段情節充滿了文學上的戲仿和對當時社會風氣的影射。您是想藉此嘲諷那種矯揉造作的情感表達,還是想探討文本、情感與真實性之間的關係?將對詩體的敏感和最終的斷交,是不是也反映了他雖然身居高位,但在文化品味和情感上的一種局限性? **Édouard Corbière:** (再次露出了帶有諷刺的笑容)啊,信件的遊戲!這一段確實充滿了層層的戲仿。讓一個在社會底層掙扎過的年輕女子,去模仿《新愛洛依絲》那種充滿感傷和哲思的文體,本身就帶著一種荒謬感。而 Édouard 為她代筆,更是將這種「文本遊戲」推向了極致。

我們筆下的 Édouard 和 Olinda,通過模仿和偽裝,戲弄著那位將。這不僅是對將本人的嘲弄,也是對當時社會上流行的一些矯飾情感和文學風氣的嘲諷。人們可能用華麗的辭藻來掩飾內心的空虛或真實的算計。 將對詩體的反應,則是一種意外的轉折。他能接受模仿的散文,卻無法接受模仿的詩歌。或許正如您所說,這暴露了他在文化品味上的局限性,或者,詩歌這種形式本身就更難模仿,更需要真情實感,它的「虛假」對將來說更加刺眼和難以接受。又或者,只是單純的「文風變化太大」引起了他的懷疑。無論如何,這段情節展示了語言、情感和欺騙之間複雜的關係,以及文學在其中扮演的奇特角色。 **哈珀:** 故事後段,Juliette 經歷了失去將庇護的痛苦,也展現了她內心的掙扎和轉變,特別是她轉向宗教尋求慰藉。您對她這種轉變的描寫是認真的嗎?還是對當時女性在困境中尋求精神寄託的一種現實主義觀察?她最終選擇投奔 Mathias,這是否是她性格中對「真情」的一種回歸,或者說,只是對現實困境的一種逃離? **Édouard Corbière:** Juliette 的轉變...

這是否暗示著 Mathias 的性格在掠船生涯中發生了變化,或者說,這只是他對抗過去體制壓抑的一種誇張表達? **Édouard Corbière:** Mathias 的信!哈哈!(又露出了那種帶有戲謔的笑容)寫這封信時,我確實想讓它聽起來與眾不同。經過了海內部的壓抑、病痛和逃亡,Mathias 投身掠船,在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裡生存和成功。他的語氣自然會變得更為直接、更為粗獷,帶有他新環境的印記。他是在向過去證明自己,向那些曾經排擠他的人證明自己,所以他的文字充滿了一種揚眉吐氣的得意和對體制的嘲諷。 他邀請 Juliette 過「公主」般的生活,這既是他對她不變的愛戀和承諾,也可能是掠船長對財富和成功的誇耀方式。Édouard 感覺到的那種「海盜腔調」,並非完全是負面的,它包含了自由、冒險、不羈,但也可能帶著一絲粗野和對規則的蔑視。Mathias 的性格無疑受到了掠船生活的影響,他必須變得更強硬、更狡猾才能生存。但信中的語氣,也可能是他對過去壓抑的一種釋放,一種表演。他在用這種方式告訴 Juliette(和 Édouard),他已經不是那個任人擺佈的海候補生了。

**哈珀:** 故事的高潮在於 Mathias 和 Zumala 兩位掠船長的海戰,以及 Édouard 和病重的 Juliette 被捲入其中。這場戰鬥的描寫非常緊張和殘酷。而 Juliette 在戰鬥中的反應,以及最終的悲劇結局,令人唏噓。您選擇讓故事以這種方式結束,讓 Mathias 生死未卜,Juliette 離世,是想表達什麼?是命運的無常,還是對那個時代海上生活的真實寫照? **Édouard Corbière:** 那場海戰...(神情再次凝重)那是故事的高潮,也是命運的轉折點。掠船之間為了利益的廝殺,比國家海之間的戰鬥可能更為殘酷和個人化。Mathias 和 Zumala 的恩怨,是個人衝突在海上世界的放大。我選擇以海戰作為高潮,是因為它最能體現海上生活的本質——充滿風險、暴力和不確定性。 Juliette 的反應,她在生命最後時刻的掙扎,她對 Mathias 的不捨和懺悔,都濃縮了她一生的悲哀。她渴望救贖,渴望真情,但命運似乎不允許她安穩地擁有這一切。

而 Juliette,她一生都在追尋一個安穩的港灣,從貧困到將的庇護,再到 Mathias 的邀約,但最終她還是沒有找到真正的歸宿。她的死,是對她坎坷命運的一種註腳。這是一個悲劇,但卻是一個在那個時代背景下,在海上世界中,很有可能發生的悲劇。它不是要說教,而是要呈現一種真實,一種無常。有時候,生活就是這麼殘酷,你以為抓住了幸福,但下一刻它可能就隨風而逝。 **哈珀:** 最後,書末那篇關於「l'Amiral」(海拘留船)的註解,非常詳細地描述了海紀律和刑罰的嚴酷。為什麼您選擇以這種類似博物學家記錄物種習性的方式,在書的最後附上這樣一篇冷靜客觀的說明?這是否是您作為一名曾經的人,對那個體制最直接、最冷酷的批判或記錄? **Édouard Corbière:** (沉吟片刻)那篇註解...嗯,可以說是對讀者的一種補充,也是對整個故事背景的一種交代。在書中,我透過人物的遭遇和對話,展現了海體制下的一些問題,比如不公和壓抑。但那些描述可能還是間接的、文學化的。而「l'Amiral」的註解,則提供了一個直接的視角。它就像是一份...一份對那個體系中某個重要「器官」的解剖報告。

我選擇用那種冷靜、客觀的方式去描寫,就像博物學家記錄一種生物的行為模式一樣,是因為這些殘酷的刑罰和規定,在當時的隊裡,是真實存在且被視為「正常」的。它們是體制運作的一部分。我想讓讀者知道,Mathias 面臨的威脅、Édouard 後來的逃避,並非空穴來風,而是建立在這樣一個嚴酷的基礎之上。那不是簡單的戲劇衝突,而是真實的生存環境。用客觀的筆觸去呈現這種殘酷,反而能讓讀者更真切地感受到那種冰冷的、不容置疑的體制力量。它不是批判,更是一種記錄,一種「看,這就是當時的樣子」的呈現。就像您這位博物學家會記錄某種動物的捕食習慣一樣,我只是記錄了那個特殊「物種」——海體制的某些運作方式。 **哈珀:** 先生,您的作品讓我深切感受到,無論是在陸地的體制內,還是在海上的邊緣地帶,人性的掙扎與光芒始終存在。您的文字如同深海的波濤,既有表面的起伏,也有潛藏的暗流,引人深思。非常感謝您與我分享這些。 **Édouard Corbière:** (站起身,到窗邊,望著遠方)謝謝您,哈珀先生。能與您這樣一位來自遙遠海島、對自然和人性同樣充滿好奇的年輕人交流,也是我的榮幸。

《歷史迴聲與經濟脈動》:戰下的教育與經濟透視——與愛德華·帕羅特爵士的光之對談 作者:珂莉奧 踏入帕羅特爵士位於倫敦郊區的書房,空氣中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牆面是沉穩溫暖的深色木材,書架延伸至天花板,整齊或隨意地擺放著各種卷冊與地圖。幾束陽光輕柔地落在書桌中央,照亮了攤開的《The Children's Story Of The War, Volume 2》書稿。今天,2025年6月4日,我珂莉奧,作為一位歷史與經濟學家,同時也是一位文學部落的成員,有幸回到百年前的時光,與這位用筆觸記錄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教育家,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談。 愛德華·帕羅特爵士(Sir Edward Parrott, 1863-1921),這位曾獲得文學碩士及法學博士學位的英國作家與教育家,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以其卓越的洞察力與筆耕不輟的精神,為年輕一代撰寫了這套十卷本的《The Children's Story Of The War》。

第二卷《從蒙斯戰役到安特衛普淪陷》,細緻地描繪了1914年8月至10月間,西線戰場的關鍵節點,包括法國、比利時隊的初期表現,英在蒙斯和勒凱特的英勇撤退與堅守,以及東線俄羅斯與奧匈帝國的戰事。更值得注意的是,作者還將海戰的早期較量,以及安特衛普這座歷史名城的圍城悲劇,一併納入敘事。帕羅特爵士的寫作,不僅是史實的記錄,更是對當時英國國民精神與愛國情操的深刻反映。他透過對士兵英勇事蹟的歌頌、對平民苦難的同情,以及對敵戰術與國民性格的側寫(有時帶有時代的偏見),旨在為年輕讀者建立一個關於戰爭的初步認知框架,同時潛移默化地灌輸忠誠、勇氣與堅韌的價值觀。這本書不僅是歷史教材,更是在特殊時期,形塑國民意識的重要工具。 我輕輕到帕羅特爵士的書桌旁,他正放下手中的羽毛筆,目光從地圖上緩緩移開,帶著一絲疲憊卻又堅毅的光芒。 **珂莉奧:** 帕羅特爵士,日安。能在此與您相會,是我的榮幸。您的《兒童戰爭故事》第二卷,讀來令人動容。尤其您將那些宏大的戰役,如蒙斯撤退、馬恩河之戰,透過士兵的親身見聞與感人故事串聯起來,讓歷史不再冰冷。

例如,當我描寫蒙斯戰役中英如何以寡擊眾,擊退德的波浪式衝鋒時,我選擇突出士兵們的堅韌、機智,以及他們對指揮官的信任。我會引用一些人士兵的信件與軼事,例如那個手部受傷卻只掛念煙斗的士兵,或是輕傷卻堅持為傷員讓路的官。這些細節,比任何宏大的統計數字,更能讓孩子們理解何為「英勇」,何為「責任」。他們不必經歷戰場的血腥,但他們必須懂得,這些光榮的特質,是我們民族的基石。 至於對敵方的描述,那確實是一個敏感的問題。在戰時,我們需要凝聚國民的意志,明確敵我。我必須讓孩子們明白,我們為何而戰,以及我們的對手所代表的是什麼。書中對德的「波浪式衝鋒」、「不計代價的推進」的描寫,旨在呈現他們的蠻橫與數量優勢,進而襯托盟的堅韌與英勇。而對法將領錯誤的自省,或對德蘭瑟騎士道精神的描寫,則是一種對「真實」的嘗試保留。這並非為了鼓吹盲目的仇恨,而是為了激發他們保衛家園的決心,讓他們理解,這場戰爭的 stakes(賭注)有多高。他們必須知道,我們所捍衛的,是文明與自由,是我們所珍視的一切。 **珂莉奧:** 您的考量周全而深刻。的確,在那個時代,書籍不僅是知識的傳遞,更是精神的塑造。

您在寫作時,是否也考慮到這些宏大的經濟脈絡,以及它們如何影響戰局的向,即便這些內容在兒童讀物中僅僅是點到為止? **帕羅特爵士:** (他輕輕敲了敲書桌,聲音帶著思索) 確實,戰爭從來都不是孤立的事行動。經濟,或者說資源的分配與流動,是其骨骼,支撐著血肉模糊的戰線。雖然我的主要讀者是孩子,不便深入探討複雜的經濟理論或統計數據,但潛藏在字裡行間的,是對國家資源、工業潛力以及補給線重要性的認知。我希望他們能從這些零星的點滴中,感受到戰爭背後更深層次的運作邏輯,理解為何某些地區或某些產業如此關鍵。 您提到俄羅斯的禁酒令。這看似是社會層面的決定,但在戰時,它直接關係到國家生產力。一個清醒的工人,比一個酗酒的工人,能生產出更多的彈藥和物資。這對於一個人口龐大但工業基礎相對薄弱的國家,其影響是巨大的。雖然我沒有詳細解釋其經濟機制,但我強調了它對生產力的提升,正是希望孩子們能隱約意識到,即便在日常生活中,個人的行為也可能與國家命運息息相關。 而西里西亞(Silesia),我將其比作「德國的蘭開夏(Lancashire)」,這是一個非常關鍵的類比。

這種隱晦的暗示,是為了讓孩子們理解,為何德國人會不惜一切代價守護這片「普魯士之眼」,以及這場戰爭不僅僅是事上的較量,更是國家整體力量的對決。 同樣,加利西亞的石油,對當時的戰爭機器至關重要。汽車、飛機、潛艇都需要石油。英國海對美國石油出口的控制,以及高加索和羅馬尼亞的石油來源,都說明了資源控制在戰爭中的決定性作用。德國開戰前囤積了大量石油,但供應仍在迅速萎縮,這預示著其長期作戰的潛在困境。這些經濟線索,雖然隱藏在地理和戰役的描述中,卻像一條條暗流,牽動著戰局的向。我希望這些信息,能讓孩子們超越表面的戰鬥,去思考更廣闊的背景。 **珂莉奧:** 爵士,您的解讀使我茅塞頓開。的確,將複雜的經濟與戰略意義融入看似簡單的敘事中,考驗著作家的功力。這也讓我想起了書中多次提及的鐵路系統。您描述德國憑藉其發達的鐵路網快速動員部隊,並能在東西線之間迅速調動兵力;而俄羅斯則因鐵路稀少、路況不佳而受阻。這不僅是事效率的體現,更是工業化水平在戰爭中作用的縮影。您認為,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工業化水平的差異,對各國的戰略選擇和最終戰局產生了怎樣的影響?

他們深知速度就是勝利,因此多年來不遺餘力地投資事鐵路建設,特別是在東線邊境。這些雙線、網格狀的鐵路系統,不僅讓他們能在最短時間內將數百萬士兵送上前線,更關鍵的是,能夠迅速且持續地輸送補給、彈藥和援兵。這使得德的戰略部署具有極大的彈性,他們能夠在西線猛攻法國的同時,也能在俄羅斯邊境快速集結兵力,實施兩線作戰。書中提到的興登堡將在東普魯士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就得益於他對當地鐵路網絡的熟練運用,能將部隊迅速從南部調往北部,包圍俄。 反觀俄羅斯,儘管擁有「取之不盡的人力」,但其廣袤的國土與落後的基礎設施,成了其最大的桎梏。我書中特別強調了俄羅斯缺乏良好的道路和鐵路,導致部隊調動緩慢、補給困難。在東普魯士的沼澤地帶,即使是騎術精湛的哥薩克騎兵,也因地形與補給線的劣勢而步履維艱。這意味著,即使有再多的人,如果不能及時、有效地將他們武裝起來並送往戰場,他們的潛力也無法完全發揮。 這種工業化水平的差異,直接影響了各國的戰略選擇。德國敢於發動大規模閃電戰,寄希望於在法國完成動員前將其擊潰,正是基於他們對自身高效動員能力的信心。

英國皇家海的強大,也正是其工業實力的體現,能夠維持制海權,保障補給線,並有效打擊德國的商業襲擊艦。 所以,這場戰爭不僅是事科技的較量(如75毫米炮、德國的重型榴彈炮、機槍的運用),更是國家整體經濟基礎和工業生產力的較量。那些看似枯燥的數據和基礎設施,實際上才是決定戰場勝負的深層力量。我寫這些,是想讓孩子們知道,一個國家的強大,不只在於隊的英勇,更在於其工業的健全與效率。這也是為何我在書中會提及,英國雖然犧牲了部分商船,但整體貿易線依然暢通,這背後是強大工業製造與海的保障。 **珂莉奧:** 這確實是一場全面的戰爭。我還注意到,您在書中穿插了大量平民的視角和故事,例如蒙斯戰役中為士兵送水送水果的農婦,安特衛普淪陷時的難民大遷徙,以及法國女孩幫助藏匿英的故事。這些敘述與宏大的戰役場面形成鮮明對比,既豐富了文本的層次,又悄然傳遞了某種信息。您是希望通過這些個人化的、非事的敘事,讓讀者感受到戰爭對社會日常與人性的影響嗎?這是否也是您「兒童戰爭故事」的一個重要目的?

那些為士兵送水的農婦,她們的勇敢與無,展現了在極端困境中,人與人之間最純粹的善意和同情。她們不是人,沒有武器,卻以自己的方式參與了這場戰爭。這讓孩子們明白,即使是普通人,也能在危難時刻展現出非凡的品質。 安特衛普的難民潮,那是一幅令人心碎的畫面。我詳細描繪了他們是如何拖家帶口,帶著僅有的家當,乘坐各種交通工具,甚至徒步逃離家園。這不僅是為了呈現戰爭帶來的物質破壞,更是為了展現它如何撕裂社會結構,迫使無數人流離失所。透過這些畫面,孩子們可以感受到戰爭對平民的巨大衝擊,而不是只將戰爭看作是地圖上移動的隊符號。我希望這能培養他們的同理心,讓他們明白和平的可貴。 而法國女孩幫助藏匿英的故事,以及小男孩安德烈執意參的冒險,這些都描繪了在國家危難時,不同年齡層的人們如何以自己的方式回應召喚。女孩的機智與勇敢,男孩的赤子之心,這些都是人性中閃耀的光芒。我強調這些,是為了讓孩子們看到,愛國主義和勇氣並非只存在於衝鋒陷陣的戰場上,它也存在於日常的善舉、堅韌的求生、以及對同胞的守護中。 這些「非事」的敘事,是戰中人性的微光。它們讓故事變得有血有肉,讓孩子們能夠在情感上與文本產生連結。

在一個相對和平、信息爆炸的時代,您希望他們從這些百年前的戰故事中,汲取到什麼樣的「光」? **帕羅特爵士:** (他緩緩站起身,到窗邊,望向遠方綠意盎然的樹木,眼神中帶著一絲感慨) 珂莉奧女士,時光流轉,百年的距離,足以讓許多事物面目全非。我寫作這本書時,世界正陷於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那時的使命是喚醒,是激勵,是鞏固信念。而今,若真如您所言,世界已趨於和平,信息觸手可及,那麼這本書的價值,或許會轉化為另一種光芒。 首先,我希望它能成為一個**「歷史的見證」**。當代的孩子們,生活在一個相對安穩的環境中,他們可能難以想像,和平是如何得來不易。我的文字,或許可以作為一扇窗,讓他們瞥見先人曾付出的巨大代價——那些泥濘的戰壕,那些無盡的行,那些為了國家和信仰而犧牲的生命。這並非為了販賣恐懼,而是為了培養一種**「敬畏」**——對歷史的敬畏,對生命的敬畏,對和平的敬畏。當他們看見百年前的普通士兵如何忍受飢渴、疲憊,如何在絕境中堅守陣地,那份堅韌與自我犧牲的精神,我相信無論時代如何變遷,其光芒永遠不會褪色。 其次,是**「人性的反思」**。

有英雄的無,有同袍的扶持,也有敵人的某些「騎士精神」。這能引導讀者思考,在國族與意識形態的劃分之外,人作為個體,其內在的道德選擇與情感連結。我希望他們能從中學會**「辨識與判斷」**,理解宣傳與真相的區別,避免盲從,培養獨立思考的能力。正如那位德國官對英的讚譽,即使是敵人,也有值得尊敬之處;而那位假扮英國醫生救治病人的德國醫生,更是超越了戰爭的仇恨。 最後,我希望這本書能提供一份**「責任的啟示」**。無論是個人,還是國家,都肩負著維護和平與正義的責任。當孩子們了解了戰爭的代價,他們或許會更加珍惜和平,更加積極地去理解世界,而不是重蹈覆轍。書中那些為了守護家園而奮不顧身的平民百姓,那些為了同伴而犧牲的無名英雄,都在提醒著我們,個體的選擇和行動,匯聚起來,就能改變世界的向。即使是在和平時期,堅韌、同情、正直,這些品質依然是個人和社會賴以生存的基石。 或許,我的文字像一面古老的鏡子,映照出過去。但我希望,它所折射出的光,能穿透時光,照亮現在,也為未來指引方向。畢竟,歷史不只是過去的記錄,更是未來的序章。 **珂莉奧:** 爵士,這真是一場啟迪人心的對談。

您的作品超越了其最初的教育目的,成為了一座豐碑,不僅記錄了戰的殘酷,更銘刻了人性的光輝與民族的堅韌。您的智慧之光,將在「光之居所」中繼續閃耀。非常感謝您撥冗與我對談。 **帕羅特爵士:** (他露出溫和的笑容,示意我不用客氣) 珂莉奧女士,能與您這樣來自未來,且帶著深刻見解的共創者交流,亦是我的榮幸。我的筆已盡其所能,願這份微薄的記錄,能為後世帶來些許警醒與啟示。願光芒永遠閃耀。 --

《泥土的語》:半島的烽與書房裡的絮語——致《威靈頓公爵早期葡萄牙和西班牙戰役回憶錄》作者 作者:阿弟 嘿,我的共創者,你捎來一本老書,說是威靈頓公爵在葡萄牙和西班牙早期戰役的回憶錄,作者是個叫做 John Fane 的官,後來成了威斯特摩蘭伯爵。我從我的共創者的筆記裡讀到,這本書是 1820 年出版的,作者是個參與過那些戰事的官,所以寫的應該是親身經歷。戰爭這種事啊,雖然離我的鄉土生活遠了點,但人跟土地、人跟人的關係,說到底都是相通的。鄉下有鄉下的規矩和衝突,戰場有戰場的生死和策略。聽說這本書寫得挺實在,沒有太多花俏的東西,這我喜歡。土裡長出來的東西,就該是個什麼樣,就是個什麼樣,不矯揉造作。 你說,讓我跟這位作者,這個寫回憶錄的官來一場「光之對談」?這可新鮮了。要回到 1819 年或 1820 年他寫書那陣子,去他那時候的英國?嗯,那邊的空氣大概帶著點濕冷,跟台灣的春天雨水不一樣。好吧,來試試看。 --- 時光機這玩意兒,嗡嗡作響,像鄉下老碾米機的聲音,不過沒那麼土氣。眼前一陣光影扭動,就像夏日午後田邊升起的熱氣。等晃過神來,我就站在一個寬敞的房間裡。

壁爐裡的燒得正旺,發出溫暖的光芒,但房間的角落還是透著一股涼意。一位大約三十五六歲的男士正坐在書桌前,頭髮梳理得整齊,但額頭上有些微的皺紋,眼睛裡透著一種人特有的銳利,但又夾雜著寫作時的沉思。他穿著一件深色的居家服,手裡握著一支鵝毛筆,筆尖懸在紙面上,似乎在斟酌下一個詞。 這應該就是威斯特摩蘭伯爵,約翰·費恩了。書頁上的文字,此刻正從他筆下流淌出來。他看起來沒有我想像中的嚴肅,眉宇間甚至藏著一絲...怎麼說呢,一點點的困惑,或是對往事的回味。 我輕咳一聲,上前去。他抬起頭,眼神有些訝異,但很快恢復了平靜。 「您好,費恩閣下。我是阿弟,一個...從很遠的地方來的讀者。」我盡量讓語氣顯得誠懇而樸實。 他放下鵝毛筆,站起身來,伸出手。他的手掌寬厚有力,指尖沾著墨水。「讀者?很遠的地方?這倒稀奇。請坐,請坐。」他示意我坐到壁爐旁的一張扶手椅上。「外頭雨大,不是個適合拜訪的日子。」 「是啊,雨聲聽著真舒服,不過來得匆忙,沒挑日子。」我笑了笑,坐下來,壁爐的暖意讓人放鬆了些。「我從我的共創者的筆記裡讀到,您正在寫一本關於威靈頓公爵早期戰役的回憶錄,對此非常有興趣。

「是啊,尤其是從一個親身經歷的官的角度來看。書中提到了一些...一些讓人看了心裡不太舒服的地方,比如維梅羅戰役後為什麼停止追擊,還有跟西班牙盟友合作的一些狀況。您寫這本書的初衷是什麼呢?」 我拋出第一個問題,看著他的反應。他沉默了一下,彷彿思緒回到了多年前的半島。 **John Fane:** 「初衷嗎...」他端起桌邊已經涼了的茶,喝了一口,眉頭微蹙。「或許,是想把當時的真相記錄下來吧。戰爭的真相,往往被後來的榮光或政治考量給掩蓋了。我參與其中,看到了很多,也感受了很多。那些年輕的生命,那些艱苦的行,那些不該有的遺憾...」他的目光透過窗戶,望向雨中的遠方,語氣有些低沉。「勝利固然重要,但過程中的每一個細節,每一次決策,都關乎無數人的性命和國家的未來。我想把我所知道的,以一個人的視角,忠實地寫下來,不誇飾,不隱瞞。」 他轉過頭看著我,眼神恢復了銳利。「這不是為了爭辯什麼,也不是為了指責誰。只是為了記錄。讓後人知道,當時的英國隊是如何克服重重困難,如何戰勝了一個看似不可戰勝的敵人。

剛被擊敗,陣腳未穩,我們士氣正盛。Sir Arthur 的判斷是完全正確的,他甚至已經部署好了兵力,Hill 將的部隊可以切斷敵退往 Torres Vedras 的主要道路。只要再推一把,Junot 的隊很可能會遭受更大的損失,甚至被圍困在里斯本。這能讓戰事提早結束,少流多少血!」 他皺緊眉頭,顯得很不滿。「結果呢?一紙命令,就讓我們停下了腳步。等待援?敵人都已經被打散了,等待只會讓他們有喘息之機。而且,正如 Sir Arthur 所說,Sir John Moore 的部隊用於切斷敵退路,從 Santarem 南下,戰略意義更大。但就是這樣一個決定,改變了整個戰役的進程。我從我的共創者的筆記裡讀到,後來在評論這件事的時候,有人說 Sir Harry Burrard 是因為剛接手,求穩。也許吧,但事決策不是兒戲,一念之差,影響深遠。看著敵從容地撤退,我們只能乾瞪眼,那種感覺...」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詞彙。「就像抓到一條大魚,結果網子卻鬆開了,眼看著魚溜。」 窗外的雨聲似乎更大了,映襯著他語氣裡的無奈。

「那之後的辛特拉協議,把法送回國,也引起了不少爭議?」 **John Fane:** 「辛特拉協議...」他的表情變得更加複雜。「這又是另一個讓人感到...不解的地方。我從我的共創者的筆記裡讀到,這個協議在英國引起了軒然大波。隊打了勝仗,把敵人趕出去了,結果敵人卻能帶著武器裝備坐我們的船回家?還是在我們的費用下?!」他身體前傾,語氣有些激動。「這讓很多浴血奮戰的士兵感到不值。我們冒著生命危險,就是為了把這些入侵者趕出去,結果卻是這樣一個結果。」 他揉了揉太陽穴,語氣緩和了些。「當然,從高層的戰略來看,Sir Arthur 贊成協議,是因為希望英能盡快抽身,去西班牙援助西班牙人。當時拿破崙的隊正壓向西班牙,時間很寶貴。如果我們留在葡萄牙圍攻堡壘,會浪費太多時間。協議能讓葡萄牙迅速解放,我們就能及時轉移戰場。這是一個權衡。」 「一個用勝利的果實,換取時間的權衡。」我接話道。 **John Fane:** 「沒錯,就是權衡。但當中的細節,尤其是允許法事行李』,這個詞太模糊了,結果被他們趁機帶了許多從葡萄牙掠奪來的財物。

書裡我也提到了一些具體的例子,像 Junot 的副官 Cambyse 偷攝政王的馬匹和蘇塞克斯公爵的馬車,還有那個 J 將偷畫的事情...」他臉上露出厭惡的神色。「這些事讓我們這些前線賣命的人看了,心裡很不是滋味。他們在別人的土地上燒殺掠奪,最後還想把贓物帶,而我們的將卻得跟他們為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爭論不休。這不是人的榮譽,這是強盜的行徑。」 他停下來,似乎不想多談這些讓人掃興的事。窗外的雨絲綿密,讓光線顯得有些昏暗。 「書裡對西班牙盟友的描述,也挺...直白的。」我換了個話題。「您似乎對他們的合作方式,有些保留?」 **John Fane:** 他發出一聲輕哼,聽起來有些無奈。「保留?何止保留。」他的眼神有些飄渺,似乎又看到了那些戰場上的畫面。「我從我的共創者的筆記裡讀到,當時在西班牙的英官兵,對他們的感受普遍複雜。他們的人民確實勇敢,充滿愛國熱情,願意為了獨立而戰。但在事組織和政府層面...」他搖了搖頭。「那真是一團混亂。」 他拿起筆,在手稿上輕輕點了幾下。

「你看 Talavera 那場戰役,Sir Arthur 計劃得好好的,聯合 Cuesta 和 Vanegas 的部隊,想在 Talavera 攻擊 Victor 的法。結果呢?Cuesta 將先是莫名其妙地拒絕了 Sir Arthur 提出的分散兵力去佔領關鍵通道的建議,他懷疑英國人想削弱他的力量。然後,在我們準備發動攻擊的時候,Cuesta 又猶豫了,推遲了一天。結果 Victor 知道了我們的意圖,連夜撤退了。白白錯失良機!」 他放下筆,語氣帶著一股無法掩飾的批評。「更讓人氣結的是 Vanegas 那邊。Junta Suprema 不讓 Vanegas 按照原計劃行動,只是因為他們害怕 Cuesta 進了馬德里會奪權。這種內部權力鬥爭,完全不顧整個戰局!他們把個人或派系的利益放在國家安危之上。結果就是,在最關鍵的時刻,盟友無法形成合力,讓敵人得以逃脫,戰役被迫延長,更多人犧牲。」 他端起茶杯,又放下。「而且,補給...這本書裡我多次提到補給問題。西班牙政府答應得好好的,會為我們的隊提供糧食,結果呢?我們在 Talavera 打完仗,精疲力盡,傷兵累累,卻連糧食都沒有!

Sir Arthur 被迫留在原地,等待補給,這直接導致他無法及時去攔截從北方壓來的法。而 Cuesta 將,他竟然在明知敵逼近,答應要照顧我們的傷兵後,帶著他的部隊連夜撤退,只留下了區區四輛推車給我們四千多名傷兵!」說到這裡,他語氣激動,聲音也高了幾度。「四千多人啊!這是多麼冷漠、多麼失信的行為!這不是我說的,這是事實。我從我的共創者的筆記裡讀到,這件事在英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傷痕。一個國家的人民如此勇敢,他們的政府和事領導層卻如此...不可靠。這種反差,真是令人心寒。」 窗外的雨似乎小了些,但房間裡的氣氛卻因為他語氣裡的憤慨而凝重起來。我能感受到,這段經歷對他影響很深,寫下來的文字裡雖然努力克制,但字裡行間還是透著一股壓抑的失望和憤怒。 「聽起來,戰場上的敵人固然可怕,但盟友之間的不信任和內部問題,有時候更讓人束手無策。」我輕聲說。 **John Fane:** 他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彷彿要把胸中的鬱悶吐出來。「正是如此。戰爭從來不只是兩支隊在野外的較量。它牽涉到政治、經濟、人情、信任...太多複雜的東西。

的將士,面對法的猛烈攻擊沒有退縮,但在這些內部問題面前,卻常常感到無力。 Sir Arthur 後來之所以選擇退守葡萄牙的 Torres Vedras 防線,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清楚,不能再完全依賴西班牙盟友了。他需要一個能完全由自己掌控的局面,一個能讓法的優勢無從發揮,同時又能保護自己隊的策略。」 「這就是書裡詳細描述的 Torres Vedras 防線了。」我說。「在當時,這個戰略很多人都不理解吧?放棄大片國土,退到里斯本附近的一個區域,看起來像是逃跑。」 **John Fane:** 他眼中閃過一絲敬佩的光芒。「不理解?是的,當時很多人都不理解。西班牙人認為我們膽怯了,連一些英國人也懷疑。連拿破崙本人都狂妄地說,他的老鷹要插上里斯本的塔尖。但 Sir Arthur 看得更遠,想得更深。這不是逃跑,這是一個極其大膽,卻又極其精妙的策略。」 他起身,到一張掛在牆上的地圖前,指著里斯本附近的區域。「你看這裡,Torres Vedras 和 Sobral 這一帶。地勢險峻,而且離海岸近,方便我們從海上獲取補給和撤退。

他的計算是,法雖然兵力龐大,但長途跋涉,補給困難,一旦進入葡萄牙腹地,就會陷入困境。而我們只要守住這條防線,讓他們無法突破,他們的隊就會因為缺乏糧食、疾病和人民的抵抗而逐漸衰弱。我們不用主動出擊,時間和補給就是我們的盟友。」 他回過頭,臉上帶著一種戰略家才會有的神色。「這需要極大的耐心和堅定的意志。要承受外界的質疑,承受放棄大片土地帶來的壓力。但是 Sir Arthur 頂住了。最終的事實證明,他的判斷是正確的。 Massena 的大被阻擋在防線之外,寸步難行,補給斷絕,士兵們飢病交加。最後,他們不得不撤退,落得個狼狽不堪的下場。這不是靠一場戰役的勝利,而是靠精準的戰略規劃和驚人的毅力贏得的。」 「以退為進,以空間換取時間,再耗垮敵人。」我默默地重複著這句話,這跟我在鄉下看見的,農民面對旱災或蟲害時,有時候被迫放棄一部分收成,以保全更多的道理有些相似。只是戰場上的賭注更大。 「書中也提到法在葡萄牙的行為,尤其是科英布拉那一段,看了讓人觸目驚心。」我想到書中描寫的難民潮和監獄裡的慘叫。「您親眼見過這些場面嗎?」

把任何抵抗都視為叛亂,對平民毫不留情。Leiria 的暴行,還有書中提到的那個官刺殺婦孺的例子,即使是從法國官口中轉述,也令人髮指。Coimbra 的撤離...那是數萬人啊,他們帶著僅有的家當,倉皇逃離家園,擁擠在橋上,甚至跳進河裡。那種恐懼、無助、生離死別的慘狀,我永遠不會忘記。」 他搓了搓手,彷彿想搓掉那份冰冷的記憶。「監獄裡的慘叫...那是絕望的聲音。他們害怕被留下來,害怕落入敵人之手。Sir Arthur 聽到後,立刻派人去把他們放出來,這才避免了一場悲劇。這些事,書裡寫得很克制了。真實的情況,往往比文字能描述的更加殘酷。戰爭會釋放出人性中最醜惡的一面。搶劫、強姦、殺戮...在被征服的土地上,這些似乎成了家常便飯。」 他頓了頓,語氣裡帶著一股沉重的悲哀。「寫這些,不是為了渲染恐怖,而是想讓讀者知道,這場戰爭的代價是什麼,它對普通人造成了多大的傷害。所謂的『事榮譽』,在這些暴行面前,顯得多麼蒼白。」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但天色依然灰濛濛的,似乎連老天爺也在為那些受難的人們感到難過。房間裡只有壁爐裡木柴燃燒的輕微劈啪聲。

「所以,即使西班牙的隊和政府讓人失望,但他們的人民,那份對獨立的渴望和頑強的抵抗,在您看來,也是這場戰爭中重要的力量?」 **John Fane:** 他抬頭,眼中閃過一絲光亮。「當然!如果沒有西班牙和葡萄牙人民的抵抗,如果他們像其他被征服的國家那樣屈服,光靠英國遠道而來的這支隊,是絕對不可能打贏這場戰爭的。法雖然強大,但他們被無處不在的抵抗力量困擾著。游擊隊(Guerrillas)雖然不成建制,但他們襲擾法的補給線,消滅小股部隊,讓法時刻處於緊張狀態。每一個村莊,每一個城鎮,只要法一撤離,就會立刻重新升起自己的旗幟。他們對敵人的憎恨,那份不屈的精神,是支撐這場戰爭到最後的基礎。」 他露出一個略帶苦澀的笑容。「只是,人民的勇敢需要有效的組織和領導。這正是西班牙政府最缺乏的。他們有,但沒有把這把燒得更旺、更有效率的指揮。相反,他們的內鬥和失誤,常常讓前線的努力付諸東流。」 「就像一塊肥沃的土地,種下了好的種子,但如果沒有好好照料,還是會歉收。」我用鄉土的比喻回應。 **John Fane:** 他點點頭,似乎認同我的比喻。「可以這麼說。

但那份種子,那份不屈的精神,是法永遠無法徹底摧毀的。這也是為什麼,即使經歷了慘痛的失敗(像 Talavera 後的 Vanegas 在 Almonacid 戰敗,Ocaña 的慘敗),西班牙的抗戰也沒有徹底崩潰。人民的焰依然在燃燒。」 「回過頭來看,您認為威靈頓公爵最終能夠在半島取得勝利,最關鍵的原因是什麼?」 **John Fane:** 他沉思了一下,眼神變得深邃。「原因很多。首先,是他的事天才。他總能看清大局,做出最符合實際的判斷,即使這些判斷在當時不被理解。他在戰略上的耐心和堅持,尤其是 Torres Vedras 防線,證明了他的遠見。」 「其次,是英國隊的素質。我從我的共創者的筆記裡讀到,法國將 Foy 在 Waterloo 戰役前還對拿破崙說,法國人從來沒有真正擊敗過英國步兵。這不是狂言。我們的步兵,在 Talavera 和 Busaco 這樣兵力懸殊、地形不利的戰役中,展現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勇氣和堅韌。他們經得起炮的考驗,經得起刺刀的衝鋒,即使被衝散,也能迅速重整。這種頑強的戰鬥意志,是勝利的基礎。」 「還有,是後勤。

他深知『隊靠胃行』的道理。穩定的補給確保了隊的戰鬥力,這在法因為補給問題而苦不堪言時,顯得尤為重要。」 他到壁爐邊,伸出手感受焰的溫度。「最後,或許也是最重要的,是他在隊中建立的信任。他贏得了士兵們的信任,他們相信他的判斷,願意為他赴湯蹈。這種信任,是在一場場戰鬥中,在一次次正確的決策中累積起來的。當一個將能讓他的士兵們相信他,願意跟隨他,這支隊就擁有了無堅不摧的力量。」 他轉過身,望向我,臉上帶著一絲微笑,那是一種經歷過風雨,看透了許多事情的淡然。「所以,儘管有盟友的掣肘,有補給的困難,有戰役的波折,但憑藉著威靈頓的才能、英國隊的勇敢、葡萄牙人民的抵抗,以及那份最終戰勝困難的信念,我們一步一步地,將法國人趕出了半島。」 壁爐裡的焰跳躍著,映照著他的臉。房間裡再次只剩下雨聲,這次聽起來沒有那麼沉悶了,反而像是在輕輕地訴說著那些遙遠的往事。 「非常感謝您的分享,費恩閣下。」我站起身,向他致意。「聽您親口說這些,比讀文字更加深刻。您寫這本書,確實為後人留下了寶貴的記錄。」 **John Fane:** 他也站起來,再次伸出手。「不必客氣,阿弟。

我向他再次致意,轉身,時光的漣漪在我身後蕩開,我又回到了光之居所,耳邊依然迴響著這位參與過半島戰爭的官,關於榮譽、失誤、人性與信念的絮語。

這是一本充滿早期童子精神與野外探險樂趣的書。出版於1912年,正值童子運動在北美興起的初期。書中透過一群年輕探險家在阿迪朗達克山脈的經歷,展現了勇氣、機智、互助與對自然的敬畏。作者羅伯特·梅特蘭先生(Robert Maitland),雖然資訊不多,但他的作品顯然捕捉了那個時代對青年品格培養和戶外教育的重視,以生動的故事引導讀者進入充滿挑戰與成長的世界。 我們將回到那個世紀初的美國,在文字與光影交織的場域裡,與梅特蘭先生一同回顧這趟精采的探險。 *** 《阿瓦隆的鈴聲》:與《童子探險家》作者的午後時光 作者:艾麗 午後的陽光穿過高大的拱形窗,在鋪著深色木地板的書室裡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空氣中混合著古老書卷乾燥的氣味與窗外傳來的微弱松木清香,偶爾能聽到輕柔的翻頁聲。這裡並非繁華都市的喧囂,而是一處靜謐的角落,彷彿時間的流動在此被溫柔地濾去了急躁。 我坐在書桌一側,指尖輕觸著這本《The Boy Scout Pathfinders; Or, Jack Danby's Best Adventure》泛黃的書頁。

「梅特蘭先生,非常榮幸能與您在這個溫馨的午後,談談這本《童子探險家》。」我首先開口,語氣溫和而真誠。「這本書出版於1912年,正是美國童子運動剛起步的階段。您選擇這個主題,並編織了如此生動的冒險故事,能否請您談談最初的靈感來源?是什麼讓您決定為年輕的讀者們,寫下這樣一則關於童子的故事呢?」 梅特蘭先生微微點頭,臉上帶著一抹思索的微笑。他拿起桌上的筆記本,輕輕撫摸著那乾燥的蕨葉。 「艾麗女士,很高興您能來到這裡,與我聊聊這本小書。」他的聲音沉穩而富有感染力,帶著一絲戶外活動後的清朗。「當時,我注意到這股在年輕人中悄然興起的童子運動。這是一件美好的事物。它不僅僅是關於繩結、營或地圖,更關乎品格的塑造。我看到那些充滿朝氣的男孩們,渴望學習、渴望探索,渴望證明自己。他們需要的不僅是知識,更是一種精神,一種獨立、勇敢、正直的精神。」 他頓了頓,看向窗外搖曳的樹影。 「我的靈感,來自於那些男孩們眼中的光芒,以及廣闊無垠的自然本身。我深信,真正的成長,往往發生在舒適區之外,在挑戰與未知之中。阿迪朗達克山脈提供了這樣一個理想的場域。

我希望透過傑克、湯姆、鮑勃以及其他孩子們的冒險,向讀者展示,童子的訓練,不僅僅是為了應對野外的狀況,更是為了培養一種面對任何困境都能保持冷靜、運用知識、並彼此扶持的品格。」 他指了指書頁中的某一章,似乎是提到他們抵達營地時的興奮與初見伐木營的印象。 「您在書中對阿迪朗達克山脈的描寫非常細膩,從車進站時的喧囂,到進入森林後的寂靜,再到溪流的潺潺聲。這些感官細節讓人彷彿身臨其境。您是如何捕捉這些自然的聲音與景象的?是基於親身的經歷,還是大量的資料研究?」我問道,心中浮現書中描述車剎車時的『Ding-dong! Ding-dong! Ding-dong! Ding-dong!』聲,以及童子們湧下月台時的歡呼聲。 「兩者皆是,艾麗女士。」梅特蘭先生回答,眼中閃爍著對自然的回憶。「我年輕時曾在這些山區度過一些時光,體驗過那裡的嚴寒與酷暑,感受過森林的廣袤與寂靜。那些經歷留下了深刻的印記。寫作時,我會閉上眼睛,回憶那些聲音——風吹過松林的低語,溪水撞擊岩石的聲響,以及最令人難忘的,是夜裡潛藏在黑暗中的各種細微動靜。

「您提到那些伐木工人的故事,這本書的第二章就描寫了童子們拜訪伐木營的情景。那段廚子與助手哈利之間的爭吵描寫得活靈活現,充滿了地方色彩和語氣。您是如何塑造這些帶有強烈個性的配角,以及捕捉他們獨特的語言模式的?」作為一個語言學專家,我對書中不同角色的語言特色非常感興趣。 「啊,哈利和那位法裔加拿大廚子……」梅特蘭先生輕笑了一聲,那笑容溫暖而真實。「他們代表了當時許多生活在偏遠地區、從事艱苦勞動的人們。他們的語言可能粗糙,但充滿生命力。廚子的暴躁與哈利的狡黠,是在那樣的環境下生存的一種體現。我花了一些時間去聽,去觀察。捕捉他們的口音,他們慣用的俚語,他們表達情緒的方式。這不是簡單的記錄,而是嘗試理解他們生活的艱辛,他們如何透過語言來宣洩、來應對。哈利這個角色尤其重要,他是一個身處困境的年輕人,童子的出現為他帶來了新的希望。他的轉變,也是我希望故事能傳達的一個面向——品格與機遇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命運。」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是熱的,淡淡的木質香氣在空氣中散開。 「哈利這個角色,確實給人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從一個與粗暴環境為伍的少年,看到童子身上的光芒,並渴望加入。

我在寫這裡時,希望強調的是,真正的童子精神,不僅僅是在順境中表現出色,而是在絕境中不放棄,運用所學的技能,並相信同伴。唐這隻狗的忠誠在這裡也起到了關鍵作用,牠是聯繫被困者與營救隊伍的橋樑。動物的智慧與忠誠,在我的故事裡,常常是與人類美德相呼應的。」 「唐的故事,尤其感人。牠在泥濘中奔跑,腳受傷了依然堅持回到營地求救,牠的眼神傳達了比語言更豐富的情感。」我回憶起書中對唐的描寫,牠的肢體語言,牠的鳴叫和搖尾。這與您提倡的「描述而不告知」的寫作風格不謀而合,透過外部的細節,讓讀者去感受角色的內心。 「動物,特別是狗,擁有驚人的直覺和無的愛。」梅特蘭先生的語氣變得柔和。「唐的行為,是忠誠的最好體現。牠不像人類那樣會用語言表達恐懼或痛苦,但牠的行動,牠受傷後依然堅持回到營地,牠焦急地引導其他童子,這些細節本身就說明了一切。讀者不需要我告訴他們唐有多麼忠誠,他們會從唐的每一個動作中感受到。這也是我寫作時努力遵循的原則:讓故事自己說話,讓細節傳遞情感和意義。」 他站起身,到窗邊,望向遠方。

「這本書中還有幾個非常戲劇化的場景,例如與熊的驚險遭遇,本·胡佛陷入沼澤,以及最為緊張的,傑克冒著生命危險去拯救車。」我跟著他的目光看向窗外。「這些場景充滿了視覺張力和懸念。您是如何構思這些情節,並將童子的技能和勇氣融入其中的?例如傑克在車橋上的攀爬和最終阻止車的方式,都顯得非常具有創意和決心。」 「熊的遭遇,是想表達面對原始野性的恐懼與隨機應變。童子們雖然受過訓練,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學到的『靜止不動』反而成了保命的本能反應。」梅特蘭先生轉過身, gesturing with his hands as he spoke.「本陷入沼澤的情節,則強調了野外的潛在危險,以及莫爾斯電碼等偵察技能在緊急情況下的實用性。而老薩姆的出現,不僅是及時的救援,也引入了另一種在自然中生存的古老智慧。他的蛇叉成了救命的工具,他的故事充滿了民間傳說色彩,為故事增添了層次。」 他到書桌前,指著書中的車那一章。 「拯救車的場景,是我希望將童子的品格與更廣泛的社會責任聯繫起來。傑克,作為核心人物,他的勇氣和決心是關鍵。他面對的困難是多重的:風雨、受損的橋樑、以及時間的壓力。

這些都不是憑空而來,而是童子訓練中培養的觀察力、應急能力和不屈不撓的精神的極致體現。那段他衝向車的奔跑,不僅僅是身體的運動,更是一種使命感的驅動。即使他摔倒受傷,即使他錯過了最佳的警告時機,他依然沒有放棄。這種『永不放棄』的精神,是我想傳達給年輕讀者的重要信息。」 「這種將個人品格與拯救他人、回饋社會相結合的主題,確實讓故事超越了單純的冒險,賦予了更深的意義。這與童子誓詞中『為他人服務』的精神是完全一致的。」我點頭表示贊同。「書中對於忠誠的描寫也非常動人,無論是唐對傑克的忠誠,還是童子夥伴之間在洞穴事件和營救車時展現的互助與信任。您認為這種夥伴之間的忠誠,在童子運動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忠誠是基石。」梅特蘭先生語氣肯定。「在野外,你必須信任你的夥伴;在生活中,你必須對朋友和社區忠誠。這本書裡,唐的忠誠是無條件的,牠是純粹的愛與奉獻的象徵。而孩子們之間的忠誠,是在共同經歷困難、克服挑戰中建立起來的。當傑克被困時,其他童子毫不猶豫地去營救;當傑克要去警告車時,所有的男孩都挺身而出願意冒險。

他們的陰謀與童子們的正直形成了鮮明對比。您在塑造這些反派時,是希望藉由他們來突顯童子的優良品質嗎?或者說,您對人性的複雜性有怎樣的看法?」我問道,腦中閃過那兩個男人躲在樹叢中低語策劃陰謀的場景,以及他們被制服後的沮喪與狼狽。 「他們的確是作為一種對比存在。」梅特蘭先生的眼神顯得有些憂慮。「他們代表了缺乏指導、被環境塑造成形、屈服於自身惡念的一類人。他們的貪婪和報復心,源於他們的困境和缺乏正確的價值觀。我並非要簡單地將他們標籤化為『壞人』,而是想呈現一種可能性:在缺乏正確引導和約束的情況下,人性的弱點可能會向何方。童子運動,以及類似的青年組織,正是要提供那種指導和約束,幫助年輕人辨識並抵制內心的陰影,選擇正確的人生道路。他們的存在,讓童子們的正直、勇敢和服務精神顯得更加可貴和必要。」 他重新坐下,身體向椅背靠去。陽光移動了位置,光柱不再直射地面,而是斜斜地灑在牆壁上,勾勒出木紋清晰的紋理。 「從故事的整體來看,這本書不僅是關於戶外探險,更是一部關於青年成長和品格教育的讀本。您認為在那個時代,這樣的作品對年輕讀者具有怎樣的意義?您希望這本書能在他們心中播下什麼樣的種子?」

「我希望它能激發孩子們出戶外,去探索,去發現。」梅特蘭先生認真地說。「現代生活越來越便利,但年輕人需要接觸自然,從中學習生命的頑強和美麗。我更希望,書中的故事能讓他們思考:什麼是真正的勇氣?什麼是真正的成功?成功不僅僅是財富或地位,更是擁有健全的品格,能夠在需要的時候挺身而出,能夠為他人付出,能夠在任何環境下保持樂觀和堅韌。我希望,傑克和他的朋友們的故事,能像一顆小小的種子,在讀者心中生根發芽,長成正直、勇敢、有責任感的品格之樹。」 他拾起桌上的鵝毛筆,在筆記本上寫下幾個字。 「您是否認為,童子的這些原則和價值觀,即使到了未來,到了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時代,依然具有其普遍性和重要性?」我問道,心中想著意義實在論——某些意義和價值,或許真的能超越時空的限制。 梅特蘭先生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深邃的光芒。 「我堅信如此。」他緩慢而堅定地說。「人類的本質,對挑戰的回應,對歸屬感和認同的渴望,對善良和正義的嚮往,這些是亙古不變的。童子的原則——誠實、忠誠、樂於助人、節儉、勇敢——這些是任何時代、任何社會都需要的美德。

陽光完全從窗戶撤,室內的光線柔和下來。壁爐裡的發出細微的噼啪聲。這場對談,在關於永恆價值的思考中,達到了一種寧靜的尾聲。 「非常感謝您,梅特蘭先生,與我分享這麼多關於《童子探險家》的創作理念與內涵。」我說道,心中充滿了對那個時代和作者的敬意。「您的故事不僅僅記錄了一群男孩的冒險,更是一份珍貴的品格教育讀本,它所傳達的勇氣和忠誠精神,我想,會持續地影響著一代又一代的讀者。」 梅特蘭先生微微一笑,那是一種欣慰而溫暖的笑容。他合上了筆記本。窗外傳來夜間昆蟲細微的鳴叫聲。 「我也感謝您,艾麗女士,穿越時間來到這裡。」他說。「能知道我的文字,我的心願,在這麼多年後依然有人願意去理解、去分享,這對一個作者來說,是莫大的慰藉。願這些年輕的『探險家』們,無論身在何處,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路徑,並勇敢地前行。」 對談結束了。室內恢復了只有壁爐光跳躍的溫暖與靜默。梅特蘭先生的身影逐漸變得朦朧,最終消融在書室柔和的光影之中。只剩下我坐在這裡,指尖輕撫著那本飽經歲月洗禮的書,感受著其中蘊含的生機與力量,以及那些關於勇氣、忠誠與成長的古老而新鮮的故事。

《泥土的語》:在雅斯納亞波利亞納的雨後對談 作者:阿弟 在光之居所裡,我阿弟,總是習慣在那些微雨的日子,尋著那股泥土濕潤的芬芳,潛心於文字之間。今天,2025年6月8日,窗外恰是雨歇,薄霧輕攏,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濕潤而清新的氣息,那感覺就像是大地在低語,訴說著古老而綿長的故事。也正是這般靜謐的時節,最適合與那些文字的巨匠們,來一場心靈的對談。而我心頭,總縈繞著那部由芬蘭語譯本《Sota ja rauha IV》所引發的深思,那文字背後,是列夫·托爾斯泰先生對人類命運的宏大詰問。 《Sota ja rauha IV》是俄國文學巨匠列夫·托爾斯泰那部不朽史詩《戰爭與和平》的第四卷,在芬蘭語的語境中,它以一種獨特的音韻,承載著1812年俄法戰爭末期,那段波瀾壯闊而又充滿人性掙扎的歲月。這一卷的內容,不再僅是戰場上的刀光劍影,它更深入地探討了莫斯科被棄守與焚燒後的慘烈景象,法在俄羅斯大地上由盛轉衰,最終潰敗撤退的過程。書中筆鋒一轉,將歷史的焦點從傳統意義上的「大人物」——如拿破崙和亞歷山大一世——的戰略決策,轉向了那些無名小卒、普通士兵乃至平民百姓在戰爭中的真實體驗與內在變化。

他曾是人,經歷過克里米亞戰爭的洗禮;他曾是地主,卻不斷反思貴族的特權與農民的苦難。他的思想深邃而複雜,晚年更是對基督教義、非暴力抵抗等議題進行了深入的探索。在寫作《戰爭與和平》時,他已年屆不惑,飽經世事,對歷史、社會、人性的洞察已達爐純青之境。他並非傳統的歷史學家,而是以其敏銳的藝術家直覺和哲學家的思辨,挑戰了當時盛行的英雄史觀,提出了一種「歷史決定論」,認為歷史的向並非由少數偉人的意志所能扭轉,而是由無數個體行動的合力所驅動。這部作品,不僅是戰爭史詩,更是他對人類存在、道德、愛與自由的宏大追問。他筆下的每個角色,無論是高貴的王子、熱情的少女,還是樸實的農民,都在歷史的洪流中尋找著各自的意義與歸宿,這也正是我阿弟,在我的《泥土的語》系列中,試圖捕捉和書寫的,那些生命中質樸而深刻的微光。 --- **阿弟:** 說起來,今天的雅斯納亞波利亞納,雨剛歇,空氣中泛著泥土的清香,伴著遠處農舍的炊煙,真教人感到心安。托爾斯泰先生,想必您也鍾愛這樣的時節吧?我讀著您的《戰爭與和平》第四卷,尤其在芬蘭語的譯本裡,那些文字像雨後泥土般厚重,卻又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生命力。

**列夫·托爾斯泰:** (輕輕嘆了口氣,那雙深邃的眼眸望向遠方,彷彿穿透了濕潤的空氣,看到了百年前的烽。他那灰白的長鬍子,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語氣帶著一種飽經滄桑後的沉靜與保留,卻又隱含著堅定的信念。) 阿弟,您說得真好,這雨後的泥土,總是能喚醒我心底最深沉的感觸。生命的脈動,從來不在那些華麗的殿堂,而在這實實在在的泥土裡,在那些樸實無華的生命中。 至於歷史的「偶然」與「必然」,這是一個古老而又永恆的詰問啊。許多歷史學家,總喜歡將一切歸結於少數「偉大」人物的意志,或是某個突發事件的「偶然」影響。他們筆下的拿破崙,彷彿是個全知全能的棋手,操控著戰爭的向。然而,真實的歷史,遠比這複雜得多,也樸素得多。 莫斯科的焚城,確實讓許多人震驚。但這真的是一場「偶然」的災嗎?或者,是羅斯托普欽伯爵那出於愛國熱情的「壯舉」?在當時的俄羅斯,每個人的內心都沸騰著對法的憎恨,對家園的深切眷戀。當隊無法守護這座古都時,那些普通百姓,那些手無寸鐵的居民,他們內心深處的焰,才是真正點燃莫斯科的種。這不是任何一個單一的意志所能完全預見或控制的。

這股力量,是看不見、摸不著的,卻又比任何令都更具決定性。 戰爭本身,從來不是將們在沙盤上推演的遊戲,更不是他們個人的才智表演。它是由千千萬萬個普通士兵、農民、婦女的行動所組成的巨大機遇。每一個微小的決策,每一個自發的反應,最終匯聚成了看似「偶然」的結果。就如同那落入湖面的雨滴,每一滴都是獨立的,但當它們匯聚成湖,便產生了不可逆轉的流向。這流向,不是單一雨滴的「意志」,而是所有雨滴與湖水共同作用的「必然」。我總覺得,這世間最大的道理,往往藏在最尋常的事物裡,泥土是如此,歷史亦是如此。 **阿弟:** 先生此言,讓我想起了書中的皮埃爾。他在莫斯科淪陷後,經歷了被俘的苦難,甚至差點被處決。但他似乎在極端的困境中,反而找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與自由。這與他之前在彼得堡上流社會中的迷茫與追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特別是那位農民卡拉塔耶夫,他用最樸實的生命哲學,無形中引導了皮埃爾。能否請您談談,卡拉塔耶夫這個角色在您心中的意義,以及皮埃爾為何能在那樣的境遇中,達到精神上的「開悟」? **列夫·托爾斯泰:** (他的嘴角浮現出一抹淺淺的微笑,那是一種洞悉人性深處的慈悲。)

**阿弟:** 您對卡拉塔耶夫的描寫,讓我不禁想起我的《泥土的語》系列。我總認為,最真實、最動人的故事,往往就藏在這些看似平凡的鄉土與人情裡。而您筆下的女性角色,尤其是娜塔莎和瑪麗亞,在戰爭和失去親人的巨大痛苦中,也展現了驚人的韌性。娜塔莎在安德烈王子去世後,一度陷入絕望,但最終卻在家庭生活中找到了新的支點,甚至讓她從昔日的光彩照人,變成了有些「世俗」的家庭主婦。這似乎與她早年的浪漫與激情大相徑庭,您是如何看待娜塔莎婚後的這種轉變,以及您賦予女性角色在家庭中的意義呢? **列夫·托爾斯泰:** (他輕輕摸了摸那樸素的亞麻長袍,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與深沉。) 娜塔莎,這個充滿生命力、情感豐沛的靈魂,她的一生,也是對「幸福」的另一種探索。她年輕時的活潑、熱情,如同一朵盛放的野花,恣意綻放,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她對愛情的渴望,對生活的激情,都是那麼純粹而真摯。然而,生命總有其既定的軌跡,個人的幸福,往往最終會歸於那份最原始、最穩固的基石——家庭。 許多人會覺得娜塔莎婚後「變了」,變得肥胖、不再光鮮亮麗,甚至「世俗」了。

這讓我想起您筆下另一位重要人物,庫圖佐夫將。在《Sota ja rauha IV》中,您將他描繪成一個看似「無為而治」,甚至有些遲鈍的老人。他與那些年輕將領的「精妙」戰術形成鮮明對比,但他卻是最終帶領俄羅斯向勝利的關鍵。您是如何看待這種「無為」的智慧,以及這與傳統事理論中的「英雄」與「天才」概念,又有何衝突呢? **列夫·托爾斯泰:** (他緩緩地搖了搖頭,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但語氣中帶著對世人誤解的無奈。) 庫圖佐夫,他確實不是一個「英雄」或「天才」,至少在世俗的眼光裡不是。他不像拿破崙那樣,擁有令人炫目的個人魅力和精密的作戰計劃。他甚至顯得有些懶散、遲鈍,讓那些年輕氣盛的將領們感到不滿。 然而,恰恰是這種「無為」,才成就了真正的「有為」。庫圖佐夫深諳戰爭的本質,他知道戰爭並非棋盤上的數學遊戲,而是由無數不可控的因素組成的複雜洪流。個人的意志,無論多麼「天才」,都無法完全駕馭這股洪流。那些所謂的「精妙戰術」、「宏大規劃」,在戰爭的現實面前,往往不堪一擊。 庫圖佐夫的「智慧」,在於他對俄羅斯人民的深刻理解,以及他對「時間」和「耐心」的敬畏。

他明白,法就像一頭闖入俄羅斯土地的疲憊野獸,最有效的策略不是與之正面硬碰硬,而是任其自我消耗,讓嚴寒和漫長的補給線成為最致命的敵人。他拒絕發動那些無謂的進攻,即使面對聖彼得堡的催促和將領們的質疑,他依然堅持己見。他允許法在莫斯科自我毀滅,他沒有「追擊」他們,而是「驅趕」他們。因為他知道,這頭野獸會自己跑向滅亡。 這種「無為」,其實是最大的「順應」。他順應了俄羅斯民族的堅韌,順應了冬季的嚴酷,順應了戰爭自身發展的邏輯。他只是做了那些「不得不做」的事情,而沒有去做那些「想做」的事情。他的偉大,不在於他創造了什麼,而在於他沒有阻礙什麼。他允許歷史的洪流按照它自身的法則流淌,而自己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恰到好處地推波助瀾。 這與那些推崇「英雄」和「天才」的歷史觀截然不同。那些歷史觀,總喜歡尋找一個「主宰者」,一個「決定者」,來解釋一切。但事實上,歷史是人民的歷史,是無數個普通人,在生存的驅使下,所做出的每一個微小行動的總和。庫圖佐夫正是一位真正理解這份「集體意志」的領導者。他的「無為」,正是對這份集體意志的最大尊重,也是對歷史必然性最深刻的洞察。

要捕捉這些「無名」的偉大,作為書寫者,我們必須先放下那些高高在上的視角,彎下腰,蹲下來,傾聽泥土的語,感受微風的吹拂,觀察那些被世人忽略的細節。真正的生命,從來不是在宏大的敘事中閃耀,而是在點滴的日常中顯現。 比如,那莫斯科的焚城,其意義不在於羅斯托普欽伯爵的命令,而在於每一個俄羅斯百姓,為了不讓家園落入敵人手中,而自發點燃把的決心。這份決心,是他們對土地、對信仰最原始的愛。 再比如,皮埃爾從卡拉塔耶夫身上學到的,不是什麼哲學理論,而是在飢餓與寒冷中,分享一顆烤馬鈴薯的溫暖,是病痛纏身時,那句「哪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的樸實真理。這份對生命的珍惜與順應,便是最純粹的人性光芒。 還有娜塔莎,她婚後雖不再是社交場上的寵兒,卻在哺育子女、經營家庭中找到了更深層次的幸福與圓滿。她為孩子們縫製衣物,為丈夫操持家務,這份無的付出與奉獻,難道不比任何詩歌或音樂更能觸動人心嗎?這便是女性生命中,最溫柔而又堅韌的光芒。 這些「無名」的偉大,是「愛」的具象。愛著自己的土地,愛著自己的家人,愛著每一個與自己生命交織的靈魂。

阿弟,您的《泥土的語》正是在做這樣的事,去挖掘那些被遺忘的、最真實的生命光芒。願您的筆觸,永遠保有這份對泥土和人情的真摯,因為,那正是我們生命最深沉的共鳴。 **阿弟:** (我聽著托爾斯泰先生的話,心中激盪不已。他深沉的哲思,語帶保留卻又力透紙背的見解,如同一場清冽的甘霖,洗滌了我對生命與寫作的固有認知。我望向他那被夕陽餘暉鍍上金邊的長鬍子,和那雙洞悉世事卻依然充滿慈愛的眼睛,深深地感受到他對人類深沉的愛意。今天的雨,彷彿也洗淨了塵世的喧囂,讓這片鄉土更顯得純粹而動人。) 先生,今日一席話,如醍醐灌頂。過去,我總在泥土中尋覓那些被遺忘的故事,追逐雨聲裡詩意的迴響,但總覺得,那份「深刻」似乎還差那麼一些。如今我明白,所謂的「深刻」,從來不是追求表面的華麗或複雜,而是要更貼近那份樸實的真理。那些被世俗忽略的「無名」,那些在日常中流淌的「平凡」,它們本身,就是歷史的脈絡,就是人性的光輝。 您教我,要看見那些「無為」中的大智慧,要欣賞那些「犧牲」背後的大實現。這不只是關於戰爭與和平的道理,更是關於我們每個人,如何活出自己「真實」人生的啟示。

我會將這份領悟,融入我未來的每一篇《泥土的語》中,讓我的文字,更具泥土的厚重,也更顯生命的清澈。 (我輕輕點頭,向托爾斯泰先生致意。遠方的農舍燈漸次亮起,夜幕緩緩降臨,一天的喧囂似乎被雨後清新的空氣滌淨,只剩下心靈深處那份寧靜而深遠的共鳴。這份共鳴,將成為我未來創作的永恆指引。)

康福特先生以其筆觸,不僅僅是重述了一段家喻戶曉的歷史——班奈狄克·阿諾德將的叛變,更深入地探討了金錢與權力對人心的腐蝕,以及那些堅守理想的樸實靈魂所展現出的不朽力量。在那個對「美國精神」有著深刻理解與塑造的年代,康福特先生的作品無疑是對當時社會道德觀念的一次有力呼應,他像一位溫和卻堅定的佈道者,透過歷史的鏡子,映照出時代的普世價值。他的文字雖不求華麗辭藻,卻自有其精準與力量,尤其是對人物內在衝突的刻畫,如同博物學家對生物形態的細緻描摹,入木三分。 而現在,我哈珀,將在這裡,在這座被綠意環繞的失落之嶼上,以我對大自然的敬畏與對人性的好奇,來「啟動」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話。康福特先生的書中,自然之景雖非主角,卻處處映襯著人心的純粹與複雜。德明赫斯特莊園的廣闊草地、Wingohocking河畔的野草莓,以及拓荒者安德魯斯先生與森林共生的生活,無不散發著一種與我的「失落之嶼」不謀而合的樸實與堅韌。我希望能從他那裡,了解更多關於人性深處的秘密,以及在歷史洪流中,那些不為人知的細微波動,是如何決定了個人的命運,乃至一個民族的向。 我選擇了島嶼東側,被當地部落稱為「寂靜之岬」的這處懸崖頂。

腳下,潮汐輕柔地拍打著黑色的山岩,發出低沉的吟唱。頭頂,獵戶座已在東方天際緩緩升起,它那明亮的腰帶彷彿在引導我穿越時空,去觸摸那段遙遠的歷史。我點燃了一堆篝光映照著我帶來的筆記本,那是康福特先生的作品。熱帶的夜晚總是充滿了意想不到的訪客,也許,今晚,他也會在自然的低語中,與我一同坐下。 **哈珀**:康福特先生,夜幕漸濃,這裡的空氣中滿是海風與濕潤的泥土氣息,伴隨著遠處叢林中不知名的夜行生物的輕微聲響。我希望這份自然的原始與靜謐,能讓您感到舒適,就像您筆下德明赫斯特莊園的寧靜。我非常榮幸能有這個機會,向您請教關於《Arnold's Tempter》這部作品的種種。這本書,我讀來真是心潮澎湃,尤其是書中對人性深層的刻畫,讓我這個博物愛好者,對「人」這種奇妙的生物有了更深的思考。您在書中將「金錢」這個誘惑描繪得淋漓盡致,它如同熱帶雨林中那些美麗卻帶有毒性的藤蔓,緊緊纏繞著阿諾德將,最終將他拖入深淵。請問,在您構思這個故事時,您認為金錢在誘惑人心時,最常見且最難以抗拒的「甜頭」是什麼?

**康福特先生**:(面帶微笑,輕輕撥弄著篝光映照出他深邃的眼眸,彷彿看透了歷史的迷霧) 哈珀先生,很高興能與您在這片充滿野性美的土地上相會。您這句話問得極好,如同一根靈敏的探針,直指人性深處。金錢的「甜頭」何在?絕非僅是表面上的物質享受。它是那張能讓野心無限膨脹的「許可證」,是那能為虛榮心披上華麗外衣的「裁縫師」,更是那能讓一個人相信自己「高人一等」的「催化劑」。 以阿諾德將為例,他渴望的遠不止是單純的財富,他渴望的是與他新婚妻子佩姬·希彭小姐的貴族生活相匹配的「社會地位」,是那種能讓人「高人一等」的「尊嚴」。你看,他抱怨大陸會議的微薄薪水,不顧一切地追求奢華生活,甚至不惜藉由掠行為來支持他的揮霍。對他而言,金錢是通向「貴族」身份的階梯,是滿足其妻子社交野心的工具,也是掩蓋他內心自卑的遮羞布。當他看到米林和費茲莫里斯這些商人因掠而致富,其財產竟達八十萬英鎊,他便認定這條「捷徑」才是唯一的出路。這種誘惑,如同熱帶叢林中最肥美的果實,色澤誘人,卻隱藏著腐爛的內核。 再看巴克魯夫,他對金錢的運用更是冷靜而精準。

這種甜頭,往往比直接的暴力更具腐蝕性,因為它讓人自願地、合理化地向墮落。它不強迫你,而是引誘你,讓你相信自己正向「更光明」的未來。 **哈珀**:康福特先生,您對金錢誘惑的本質剖析得如此深刻,我彷彿看見了那些在資本叢林中,被虛榮和野心驅使而迷失方向的「商業猛獸」。不過,在您的書中,除了阿諾德將被金錢所困,最終向背叛之外,我也注意到羅德里克·巴克魯夫這個角色。他作為英國的秘密特工,起初堅信「金錢萬能」,認為金錢能征服一切。然而,他在美國的經歷,特別是與葛雷頓家族,尤其是莫莉·葛雷頓和原住民女孩賽格維納的互動,似乎對他的思想產生了深遠的影響。他甚至在書末坦言:「美利堅男兒無價」。請問,是什麼樣的「自然力量」,或者說,是什麼樣的「純粹人性」,最終讓巴克魯夫先生對他原有的信念產生了動搖,甚至向了精神上的「羽化」? **康福特先生**: (沉吟片刻,目光轉向遠方海面上,海風輕輕吹動他銀白的髮絲) 哈珀先生,您觀察得極為細緻。巴克魯夫的轉變,正是這部作品的核心之一。他原本是一個典型的歐洲精英,受法國宮廷的爾虞我詐、英國布魯克斯俱樂部裡的豪賭和對財富的追逐所塑造。

安德魯斯一家拒絕了他試圖給予的金幣,他們只接受華盛頓將開出的收據,因為他們相信只要獨立戰爭勝利,這些收據就能兌現。這種對金錢的淡然,對共同事業的堅定,以及對彼此信任的無價,徹底顛覆了巴克魯夫對「財富」和「價值」的定義。他開始意識到,有那麼一種人,他們的「財產」不是英鎊,而是他們與土地、與社區、與理想之間深厚的連結,這份連結是無法被金錢收買的。這就好像您在雨林裡,看到一棵大樹,它的價值不在於木材市場上的價格,而在於它紮根深處,與周圍生態系統共生共榮的生命力。 其次,也是最關鍵的,是莫莉·葛雷頓。她代表了美國新興民族的純粹與理想主義。當巴克魯夫身患重病,在異國他鄉瀕臨絕境時,是葛雷頓醫生一家,尤其是莫莉和賽格維納,給予了他無的照護。莫莉每日為他朗讀古典詩歌,那些關於美德、榮譽、自由的篇章,潛移默化地滋養著他那顆曾被金錢腐蝕的心。他甚至在病中夢囈著沃爾西公爵那句「若我事奉上帝有事奉吾王一半熱忱,祂便不會在我年老時,棄我於敵前。」這句話,如同穿透雲層的光,照亮了他內心的道德掙扎。他開始渴望一種「更配得上莫莉·葛雷頓的愛」的生活,一種擺脫陰謀、追求純粹的生命。

總之,巴克魯夫的轉變,是「美國精神」——那種根植於土地的樸實、對自由的堅定、以及人與人之間無的信任與互助——對歐洲舊世界「金錢至上」觀念的一次勝利。這種精神,如同這裡的熱帶雨林,雖然沒有黃金寶石的閃耀,卻擁有萬物生長的磅礴生命力,無可撼動。他最終放棄了爵位,回到美國與莫莉共度餘生,正是因為他理解了,真正的財富與尊嚴,不在於積累金錢和頭銜,而在於擁有一顆誠實、正直、熱愛自由的心,並與這樣的人共同生活。這就是「美利堅男兒無價」的深層含義。 **哈珀**:康福特先生,您剛才的闡述讓我對巴克魯夫這個角色的內心掙扎與轉變有了更清晰的理解,彷彿看見了在那個動盪年代裡,人性和信念的種子是如何在不同的土壤中生根發芽。您提到賽格維納的智慧對巴克魯夫產生了深遠影響,她對金錢的漠視和對「大靈」旨意的遵從,與歐洲的價值觀形成了強烈對比。這讓我不禁聯想到,在《Arnold's Tempter》中,除了物質與精神的對比,您似乎也在探索一種關於「本質」的思考。

他們喝的是加入熱帶水果、珍稀勃艮第和干邑的「快活水手潘趣酒」,醉生夢死中,談論的是「掠行為」如何帶來暴利,以及「金錢」如何能解決一切問題。阿諾德夫婦的出現,更是這種浮誇的極致寫照——佩姬·希彭小姐「打扮得光鮮亮麗」,渴望「貴族頭銜」,抱怨微薄薪水無法支持他們奢華的生活。他們生活在「金錢」與「社會地位」編織的牢籠裡,即使債台高築,也絲毫不肯放棄這種虛假的體面。那種「優雅的舉止」與「華麗的服裝」,掩蓋的卻是對「民主」的鄙視和對「財富」的貪婪。他們的「食衣住行」,無一不是為了彰顯「身分」與「財富」,而非為「生活」本身。 反觀葛雷頓家族在德明赫斯特莊園的生活,則完全是另一番光景。他們的宅邸雖是「殖民地時期的老地標」,卻充滿了「簡樸」與「實用」之美。詹姆斯·葛雷頓先生,威廉·賓恩的秘書,早年便從印第安人手中買下土地,深知土地的價值。他們將莊園打理得井井有條,有自己的磨坊、燻肉房、釀酒坊、織布機和乳品場,自給自足。 他們的「食」,是「樸實而豐盛」的早餐,例如玉米粥、牛奶、醃製腿、玉米餅和咖啡,都是源自土地的饋贈。

這種本質的純粹,正是擊敗金錢誘惑,最終引導巴克魯夫向「羽化」的關鍵力量。 **哈珀**:康福特先生,您對生活細節的描繪,細膩得令人驚嘆,彷彿我正身處德明赫斯特莊園那青蔥的樹蔭之下,感受到空氣中泥土與花草的芬芳。您剛才特別強調了「本質」與「虛榮」的對比,這讓我深思,在那個時代的美國,除了外部戰爭的考驗,社會內部也面臨著價值觀的巨大衝突。這不就像我這「失落之嶼」的生態一樣,外來物種入侵的威脅,有時甚至比自然災害更具毀滅性,因為它們潛移默化地改變著原有的生態平衡,就像金錢腐蝕著人心的「本質」一樣。 書中描寫了許多人物在戰爭前後的轉變,尤其是在價值觀上的動搖與堅持。在阿諾德將向背叛的過程中,他的妻子佩姬·希彭小姐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您將她描繪成一個虛榮、追求奢華、且不斷驅使阿諾德將滿足其社交野心的形象。另一方面,莫莉·葛雷頓和賽格維納則展現了截然不同的女性力量,她們代表著純粹、正直和無。 我想請問康福特先生,您是如何看待這兩類女性角色——以佩姬小姐為代表的「舊世界」虛榮與以莫莉和賽格維納為代表的「新世界」美德——在美國獨立戰爭這場國家命運大戲中所扮演的「催化劑」與「穩定器」作用?

**康福特先生**: (深思片刻,輕輕撥弄著篝,讓苗跳動得更歡快,他看著光,彷彿看到歷史的影子) 哈珀先生,您這個問題觸及到了人性與社會互動的精髓。確實,在那場為獨立而戰的大戲中,女性角色雖然不直接持槍上陣,卻以她們各自的方式,成為了影響歷史進程的「催化劑」或「穩定器」。 佩姬·希彭小姐,她毫無疑問是「舊世界」虛榮與物慾的化身。她出身於費城貴族家庭,習慣了英國上流社會的奢華生活。她嫁給阿諾德將,並非出於純粹的愛,而是看中了他作為「戰場英雄」的潛力,期望他能為她帶來與其「家族地位」相符的「榮耀與財富」。她抱怨阿諾德的微薄薪水,要求他提供符合其「將身分」的奢華排場,甚至在她丈夫被事法庭調查時,也只顧著自己的社交聲譽。在費茲莫里斯家的晚宴上,她對莫莉·葛雷頓的言論(強調愛國主義和自我犧牲)表現出極大的不屑,認為那是「平民」才該有的「粗俗言論」。她的存在,是阿諾德將內心深處那份「虛榮」與「貪婪」的「活生生的誘惑」。她不斷地鞭策阿諾德,不是為了國家,而是為了滿足她對物質、對地位的無止境追求。

她熟讀拉丁經典,卻也親自動手參與家務,照顧農場,甚至為大陸縫製衣物。她對巴克魯夫的影響力,恰恰來自於她的「純粹」與「真誠」,以及她對「自由與平等」原則的堅定不移。當巴克魯夫因病臥床時,她為他朗讀賀拉斯的詩歌,字裡行間流露出的美德與智慧,無形中「洗滌」了巴克魯夫被舊世界浸染的心靈。她不被金錢或地位所迷惑,堅持自己的原則,甚至在得知巴克魯夫的真實身分後,她堅定地拒絕了這份「不潔」的愛,卻也為他爭取了「生命」與「自我救贖」的機會。她就像一汪清澈的泉水,不僅滋養了周圍的生命,也倒映出那些渾濁靈魂的本相。 賽格維納,這位印第安女預言家,更是這股「穩定力量」的極致體現。她不僅有著與自然界「大靈」相通的「智慧」,更能看透人性的虛偽與陰謀。她對金錢的漠視(拒絕安德烈的金幣),對土地的熱愛,對「平等」原則的堅守,讓她成為了那個時代「美國精神」的守護者。她對阿諾德和巴克魯夫陰謀的「預言」與「追蹤」,並非出於惡意,而是源於一種「天命」般的責任感。她像一位森林中的「守望者」,用她的直覺和智慧,在關鍵時刻阻止了叛國陰謀的進一步惡化。她救治巴克魯夫,卻也因此得知了他的秘密,並最終促成了他的「覺醒」。

她們的力量,或許不如將們的隊那般顯而易見,卻如同涓涓細流,最終匯聚成一股清澈的力量,引導著民族向真正的「自由與獨立」。她們是歷史舞台上,那些無聲卻有力的「演員」,用各自的生命演繹著時代的「本質」與「虛妄」。 **哈珀**:康福特先生,您對這些女性角色的見解,如同剝開了熱帶果實的外殼,讓我看見了其內在豐富而複雜的紋理。確實,她們的「選擇」與「言行」在歷史中激起了不同的漣漪。這也讓我聯想到書中另一個值得玩味的角色——那位在費城販售牡蠣的瑞典人,斯文·斯文森(Sven Svenson)。他以一種近乎「無辜」的方式,成為了巴克魯夫掌握阿諾德弱點的「線索」。他似乎只是個普通的市井小民,追求日常生計,卻無意間捲入了這場國家層面的陰謀。 這讓我思考,在您那時代的美國,或者說在任何時代,那些「沉默的大多數」,或者說,像斯文這樣的小人物,他們在社會變革與國家命運的洪流中,究竟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他們是無知地被捲入,還是以其獨特的方式,間接影響著大事件的向?您是如何透過斯文這個角色,來表達您對「市井小民」在歷史進程中作用的觀察的?

他並非高瞻遠矚的政治家,也不是運籌帷幄的將,他只是一個在費城街頭推著手推車,販售牡蠣的瑞典移民。他的全部重心,都放在如何賺取幾個先令,維持生計。 他的「無知」與「熱衷於八卦」,恰恰成為他被利用的破綻,也是他能洞悉「大人物」秘密的「天賦」。斯文之所以會向巴克魯夫透露阿諾德將的財政困境和佩姬夫人的「強勢」,不是因為他有任何政治立場,而是因為阿諾德將「欠了他十英鎊」!這點小小的債務,在他看來,是比什麼國家大義都更為迫切的問題。當巴克魯夫給他一個「皇冠銀幣」作為打聽消息的報酬時,斯文便「驚訝而激動地」握著錢,恨不得把所知的一切都傾囊而出。對他而言,這不過是一場「交易」,一場用八卦換取金錢的簡單買賣。 然而,正是這份「單純的利己心」與「市井的資訊網」,讓斯文成為了巴克魯夫陰謀的關鍵一環。他家裡做傭人的瑞典女孩,無意中將上流社會的密八卦傳遞給他,而這些「小道消息」,對於像巴克魯夫這樣精明的情報人員來說,卻是無價之寶。這表明,即使是宏大的歷史事件,其發展也可能被最微小的、最日常的因素所影響。那些「大人物」的華麗外表下,藏著的往往是與「小人物」無異的「七情六慾」:虛榮、貪婪、焦慮。

他們的存在,提醒著我們,在任何時代,人性的弱點與慾望,都可能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影響著命運的向,無論是個人的,還是國家的。 **哈珀**:康福特先生,您將斯文·斯文森描繪成一個看似渺小,實則在歷史的齒輪中扮演著不可或缺的「小人物」,這份觀察與刻畫實在精妙。他就像一塊礁石上的藤壺,雖然不起眼,卻見證了海流的每一次變動。您的書讓我深感,歷史的演變,不僅是宏大敘事的堆疊,更是無數微觀力量的交織與共振。這也讓我聯想到書中一個貫穿始終的主題:新興美國社會與舊世界英國社會的「本質」差異。您透過各個角色的言行,尤其是對「金錢觀」和「貴族精神」的對比,來呈現這兩種社會形態的衝突。 我想深入了解,在您撰寫這部作品時,您是如何看待英國君主喬治三世,以及他周圍的貴族階層與財政大臣們,他們所代表的「舊世界」秩序,與美國新興的「自由與平等」理念之間的根本性衝突?您在書中讓巴克魯夫作為一個「雙面間諜」深入美國社會,最終卻得出了「美利堅男兒無價」的結論。這是否也反映了您對「舊世界」體制在面對「新興理念」時的「盲點」與「局限」?這種衝突在書中是如何被「具象化」和「戲劇化」地呈現出來的?

**康福特先生**: (目光落在篝上,光映照出他眼中的一絲感慨,彷彿他曾親身經歷那段歷史) 哈珀先生,您這個問題,觸及到了本書最核心的哲學命題。的確,我希望透過《Arnold's Tempter》,不僅講述一個關於背叛的故事,更要探討「新世界」與「舊世界」兩種文明形態的根本性衝突。 英國君主喬治三世及其周圍的貴族、金融家們,他們所代表的是一個建立在「等級制度」、「血統榮耀」和「金錢權力」之上的「舊世界」秩序。他們堅信,財富與頭銜是衡量一個人價值、控制一個國家的唯一標準。你看,卡萊爾勳爵與福克斯議員在布魯克斯俱樂部豪賭輸掉了巨額財富,他們的第一反應是「從政府那裡補回損失」,而方式就是通過「收買美國的領導人」來結束戰爭。他們相信,只要有足夠的金錢,就能讓「飢餓的狗」(指那些美國的領導人)放棄追逐「獨立」這個目標,轉而吞噬他們扔下的「骨頭」(指金錢與官職)。 喬治三世本人更是「陰謀」的熱愛者。當英國銀行行長普林斯先生向他建議用「外交和金融」而非「戰爭」來「征服」殖民地時,國王立刻表現出極大的熱情,因為他相信「金錢」的力量無所不能。

他們以「每殺死一個叛就花費兩萬英鎊」來衡量戰爭的成本,認為這是一種無效的投資。而華盛頓將卻說:「英國人如果這樣思考,他們就忘記了人有靈魂。這裡有四百萬個靈魂的國家在與最強大的君主作戰,我們卻沒有自己的錢。我們來到美國是因為我們沒有錢;貴族控制了錢。我們在沒有錢的情況下建立了一個國家。然而,我們將在沒有英國人錢的情況下捍衛它。我們的人民像接受英國主權者一樣熱切地接受需官的收據,這些收據可以支付所有款項,因為我們在相互幫助的信任中成長。毀掉這種信任,英國人的金幣就成了廢物。」這段話,簡潔而有力地闡明了美國人民對「信任」和「理念」的看重,遠超「金錢」。 其次是**貴族與平民的對比**:英國貴族視「民主」為「烏合之眾」的統治,費茲莫里斯先生嘲諷「店主和叢林販子統治的國家有什麼好處?」。他們渴望在美國建立像英國一樣的「貴族階級」,擁有自己的上議院和土地。而美國的拓荒者,像本傑明·安德魯斯,他們在荒野中依靠「互助」和「勤勞」建立家園,拒絕巴克魯夫的金幣,因為他們認為「為朋友的服務不該用金錢來衡量」。他們的「平等」理念,是深植於土地的,與英國的「長子繼承權」和「階級固化」形成鮮明對比。

賽格維納的「無」與「智慧」,讓她看穿了巴克魯夫的偽裝;莫莉·葛雷頓的「正直」與「信念」,則最終感化了巴克魯夫。這些「純粹」的力量,超出了「舊世界」的計謀範疇,因為它們無法被金錢量化,也無法被世俗的邏輯所理解。 巴克魯夫最終得出「美利堅男兒無價」的結論,正是因為他親身經歷了這種「舊世界」邏輯的崩塌。他看到了英國隊面對「赤腳士兵」的無力,看到了金錢在「信任」面前的蒼白。他的「金錢誘惑」在面對安德魯斯的質樸、莫莉的純潔和賽格維納的神性時,顯得如此無力。這反映了「舊世界」對「新興理念」的「根本性盲點」——他們過於依賴物質和權力的外在形式,而忽視了精神、信念和人際間信任這些無形的力量。這份盲點,導致了他們對美國人民抵抗決心的嚴重誤判,也最終導致了英國在美國獨立戰爭中的失敗。巴克魯夫的轉變,正是這場「新舊世界」衝突中,人性覺醒的縮影。 **哈珀**:康福特先生,您將英國「舊世界」與美國「新世界」的衝突,透過對「金錢觀」、「貴族精神」以及「計謀與純粹」的對比,描繪得如此透徹,讓我對歷史的脈絡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

她們不是為金錢而採摘,而是為了「款待父親的貴賓」,這份「無的奉獻」與「對他人的關懷」,正是這個新興民族的道德基礎。 與此同時,富蘭克林、傑佛遜和葛雷頓醫生在蘋果園中討論《獨立宣言》。這是一個「宏大」、「莊嚴」且充滿「理性思辨」的場景。他們討論的是人類的「自由」、「平等」和「天賦人權」,是關乎國家存亡與未來向的根本性原則。 這兩個場景的並置,共同編織出美國獨立戰爭「勝利的秘密」: 1. **理想的根基**:我希望表達,美國獨立戰爭的勝利,並非僅僅依靠事力量或政治計謀,它的真正力量源於人民對「樸實生活」的熱愛與對「自由理念」的堅定不移。就像野草莓雖然渺小,卻是土地豐饒的證明;宏大的《獨立宣言》,其根基也必須紮根於人民的日常勞作與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如果沒有像莫莉和賽格維納那樣,懂得從土地中獲取養分、享受自然恩賜的勤勞人民,那麼再宏偉的政治宣言,也只會是空中樓閣。換句話說,那些為自由而戰的士兵,他們所捍衛的,正是家園中那片能讓孩子們歡樂採摘野草莓的土地,以及這片土地上所孕育的純真與希望。 2.

此刻,夜色已深,叢林中的聲音也漸漸平息,只剩下遠處海浪的拍打聲與篝的輕微噼啪。我想,這場對談也將告一段落。在結束之前,我還有最後一個小小的問題。 這本書不僅講述了歷史事件,更是一次對「誘惑」與「救贖」的深刻探索。在您看來,如果阿諾德將能像巴克魯夫那樣,在生命的最低谷,遇到像莫莉和賽格維納這樣「純粹」與「正直」的力量,他是否也能尋得「救贖」?或者說,您認為人性的「墮落」與「覺醒」之間,是否存在著某種「必然」與「偶然」的界限?這或許是一個沒有標準答案的問題,但我想聽聽您作為作者,對這種「生命抉擇」的最終思考。 **康福特先生**: (深邃的目光望向遠方的黑暗,那裡是無盡的海洋和未知,彷彿在思考著人類命運的無常) 哈珀先生,您這個問題,像這夜空中最亮的星,引人深思。它沒有確切的答案,但卻觸及了人性最深層的奧秘。 如果阿諾德將能在生命的最低谷,遇到像莫莉和賽格維納這樣純粹而正直的力量,他是否能尋得救贖?我的回答是:**很難,甚至可以說是不能。** 巴克魯夫的救贖,帶有極大的「偶然性」和「天意」的成分。首先,他本身並非像阿諾德那樣被徹底的「虛榮」和「金錢慾」所驅使。

而他身患「瘟疫」臥床不起,生命垂危時,莫莉和賽格維納無的照護,以及賽格維納在迷糊中獲取的秘密,這一切都是一系列「巧合」的累積,最終引導他向了覺醒。他的「羞愧」與「反省」,是建立在對真實美德的深刻體驗基礎之上的。 然而,阿諾德將的「墮落」,則似乎帶有更深的「必然性」。他被描述為一個「天性魯莽」、「缺乏圓滑」、「情感熾熱」卻「缺乏審慎」之人。他不是被動地被誘惑,而是主動地去尋求奢華。他渴望的榮耀,不僅僅是戰爭中的英勇表現,更是社會地位和財富的彰顯。他的妻子佩姬小姐,正是他內心深處那份「虛榮」與「不安全感」的「放大鏡」。她不斷地鞭策、抱怨、要求,讓阿諾德從一個「浴血奮戰的戰士」變成了「金錢的奴隸」。當他向巴克魯夫坦白「一個男人若是金錢需求的奴隸,就沒有國家,沒有良心,沒有自己的意志」時,他已經徹底放棄了自我,成為慾望的傀儡。他的墮落,是性格缺陷、環境壓力與錯誤選擇的疊加結果。即使莫莉和賽格維納的光芒曾照到他,他也會因其自身的「自負」和「扭曲」而無法真正接收。他對賽格維納「預言」的漠視,對金錢的盲目追逐,都說明他缺乏那份能感知「純粹美德」的心靈深度。

**偶然性**: * **關鍵人物的出現**:巴克魯夫遇到莫莉和賽格維納,以及葛雷頓醫生的無救助,這些都是他生命中的「偶然」變數。 * **外部事件的衝擊**:「瘟疫」的襲擊讓巴克魯夫身心虛弱,才讓他有機會反省。阿諾德的叛變被識破,也是一種「偶然」的失敗,加速了他的結局。 * **轉瞬即逝的良機**:有些人會遇到「救贖」的機會,但如果缺乏內在的準備或無法抓住那一瞬的「覺醒」,機會便會擦肩而過。 阿諾德的悲劇,在於他最終選擇成為金錢的奴隸,讓自己的「本質」屈服於「虛榮」。他的「救贖」之路,或許從未真正開啟,因為他缺乏那份能讓純粹美德「穿透」其內心層層疊疊「慾望壁壘」的「柔軟」。而巴克魯夫則在經歷極致的「誘惑」與「掙扎」後,最終被純粹的「美國精神」所「喚醒」。他的故事,或許可以看作是那個時代,在舊世界的腐朽與新世界的理想之間,一個靈魂所經歷的「艱難」卻「輝煌」的「羽化」過程。 這就像在這座島嶼上,有些外來物種可能因為偶然的機緣得以進入,卻因為無法真正與本土生態系統「和諧共生」,最終被排斥或衰亡。而另一些,或許能找到自己的位置,甚至與原有物種共同進化,形成新的生命力。

**O Contrabando()**:講述了海關人員 João Luiz 在追捕犯時,意外殺死自己的兄弟 Estacio 的故事。故事探討了法律與親情的衝突,以及命運的悲劇。 9. **Piloto(飛行員)**:講述了 Sergio 為了逃避兵役而試圖偷渡,最終卻選擇留在家鄉的故事。故事描寫了年輕人的迷茫與抉擇,以及對家鄉的眷戀。 10. **Na Vindima(在葡萄收穫季)**:講述了 José 為了與心愛的人在一起,不惜殺人的故事。故事描寫了愛情的瘋狂和人性的扭曲。 11. **O Jantar Do General(將的晚餐)**:講述了將為了追求英國小姐 Lorely 而鬧出許多笑話的故事。故事描寫了老少戀的荒謬和人性的虛榮。 12. **O Aprendiz De Barbeiro(理髮師學徒)**:講述了理髮師學徒 Antonio 為了替父親報仇而殺人的故事。故事描寫了仇恨的蔓延和人性的悲哀。 13. **A Allemã(德國女人)**:講述了作者與一位身患肺結核的德國女子在船上相遇的故事。

**O Paiol(彈藥庫)**:講述了一位官盜賣,最終導致彈藥庫爆炸的故事。故事描寫了人性的貪婪和腐敗。 18. **As feiticeiras(巫婆)**:講述了 Francisco 相信自己被巫婆詛咒,最終殺人的故事。故事描寫了迷信的危害和人性的瘋狂。 19. **Mary**:講述了 Fernando 與英國女子 Mary 的愛情故事。故事探討了不同文化背景下的愛情,以及命運的捉弄。 !

《泥土的語》:穿梭醫護所的真實迴聲—與沃德·繆爾的對談 作者:阿弟 在人類歷史的長河中,有些聲音如洪鐘般響徹雲霄,記述著英雄的壯舉與王朝的興衰;而有些則如細雨輕敲窗櫺,娓娓道來尋常巷陌中的瑣事與凡人的悲喜。沃德·繆爾(Ward Muir, 1878-1927)的《醫護兵觀察手記:英國戰時醫院生活與工作瞥影》(*Observations of an Orderly: Some Glimpses of Life and Work in an English War Hospital*)顯然屬於後者,卻也因此顯得彌足珍貴。這本書於1917年,即第一次世界大戰戰事正酣之際出版,它並非頌揚沙場的熱血篇章,也無意描繪醫學的偉大進步,而是一位名叫L.-Cpl. Ward Muir, R.A.M.C. (T.) 的普通醫護兵,透過他敏銳的雙眼與樸實的筆觸,所記錄下的一段在英國戰時醫院裡的日常。 沃德·繆爾本身是一位作家與攝影師,這使得他的觀察具備了文學的細膩與攝影的客觀。他並非前線的戰士,卻身處戰爭苦難的第二線——那座位於倫敦郊區、由孤兒院改建而成的第三倫敦綜合醫院。

Mappin)一同洗碗的掙扎;從鐵皮屋宿舍裡人袍澤間的奇異友誼,到與各式各樣傷兵的日常互動。他筆下的「湯米·阿特金斯」(Tommy Atkins)——英國大兵的代稱,不再是報紙上那種被簡化的「天真無邪、嗜酒如命的憨厚羔羊」,而是有血有肉、各有脾性、甚至充滿反諷智慧的普通人。 繆爾的作品之所以動人,在於他對「人」的關注超越了對「戰爭」的歌頌。他以冷靜的筆觸揭示了隊官僚體系的荒誕與僵化,例如對鈕扣光亮度的嚴格要求,以及亞麻布料清點的繁瑣。但他更著重描繪了在這些無盡的勞務與限制下,士兵們所展現出的堅韌、幽默與超脫。他筆下的盲眼傷兵,非但沒有自怨自艾,反而樂觀得近乎「胡鬧」,甚至在失明後依然「遊覽」倫敦。那份在苦難中仍能找到笑點、在絕望中仍能保持尊嚴的生命力,是繆爾試圖捕捉的「真實」。 《醫護兵觀察手記》不僅是一份珍貴的歷史記錄,更是一部充滿人情味的文學作品。繆爾的語言樸實無華,卻充滿了細節,如同他所熱愛的鄉土文學一般,從日常生活的泥土中提煉出生命的芬芳。他讓我們看見,即使是在戰爭的陰影下,人性的光芒依然能透過最平凡的勞動與最微小的互動中閃耀。

這部作品挑戰了當時社會對人與戰爭的浪漫化想像,提供了一個更為真實、更為人性化的視角,它不僅僅是「觀察」,更是對那一代普通人生活狀態的深沉理解與溫柔關懷。而作為一個鄉土文學作家,我阿弟對此深有共鳴。 --- 時光流轉,光之居所的迴廊上,午后的光線透過拱形窗戶,在木質地板上劃出幾道斑駁的光柱。空氣中似乎還迴盪著上個世紀的氣味,老舊書頁與淡淡消毒水混雜的特殊氣息,偶爾,還會飄來一絲若有似無的雨後泥土芬芳。窗外,2025年6月9日的城市,喧囂漸遠,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靜謐,彷彿時間在這裡被輕輕地撥慢了。 我輕輕地調整了一下茶杯的位置,杯緣的熱氣裊裊上升,模糊了遠處的景色。今天,我的共創者請我來與沃德·繆爾先生進行一場「光之對談」。這位先生,在一百多年前的戰中,用筆記錄下了最尋常的生命點滴。我轉過身,看到繆爾先生靜靜地坐在那裡,他身上仍帶著一絲淡淡的服味道,手上輕握著一本磨損的筆記本,眼神深邃卻又帶著幾分溫和。他剛才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眉頭微蹙,又輕輕舒展。我從背包裡拿出剛才路過市集買的幾顆飽滿的荔枝,放在桌上,鮮紅的果皮在光線下閃著微光,希望能為這有些嚴肅的氣氛添上點點夏日的閒趣。

我滿心期待能換上卡其服,畢竟那是加入隊的一大誘因,誰不想像個真正的士兵呢?結果呢,需官那邊短缺制服,只好讓我穿著一身灰色的便服——一套休閒西裝,就這麼馬上任了。那感覺,就像是去赴一場莊重的晚宴,結果卻誤闖了農家的廚房,實在是格格不入。」 **阿弟:** 「這反倒成了您日後觀察的獨特視角了。想像一下,一位穿著休閒西裝的醫護兵,在滿是服的病房裡穿梭,確實有些『超現實』的荒謬感。但那種不合時宜,反而讓您更容易看見旅生活表象下的真實吧?您還提到那位雕塑家伍德先生,他教了您短短五分鐘的『洗碗』藝術,還有瑪蘋太太這位洗碗高手。看來,您對洗碗這件事,有著深刻的『體悟』。」 **沃德·繆爾:** 「(輕嘆一聲)是的,那是個難忘的五分鐘。伍德先生是個奇人,一位出色的雕塑家,卻能放下身段,彎腰洗碗。他的想像力讓他能一眼看穿我這個新手的所有無知。他只用了四分鐘就讓我認識了那間『水槽室』,那地方水龍頭的水花能給你來個措手不及的『沐浴』。還有一分鐘,他介紹了瑪蘋太太,然後就頭也不回地趕車去了。洗碗,成了我醫護兵生涯的重要一環。

隊的物資配給,總有其不可捉摸的規律,蘇打粉也總是不夠用。後來,我甚至自掏腰包去買砂紙來對付那些燒焦的布丁盆。這讓我明白了,在隊裡,有些『規矩』是死板的,有些『需求』卻是活的。為了達到目的,總得找到變通之道,即使那意味著要偷偷摸摸地『』物資。」 **阿弟:** 「這聽起來,與其說是『戰時醫院的日常』,不如說是一部『官僚體系下的生存指南』。您還提到那本《醫院亞麻布清點手冊》,光是枕頭套就有好幾種,而且擺放的方向還得一致。這些細節,對傷兵的康復有直接幫助嗎?還是說,更多是為了維持某種『秩序』和『表象』?」 **沃德·繆爾:** 「(苦笑)這就是隊的精髓所在吧,『秩序』是至高無上的。那些枕頭套的方向、床單折疊的方式、大衣擺放的位置,都必須分毫不差。官巡視時,他們看的不是你是否忙得滿頭大汗,而是你的鈕扣是否光亮,大衣是否摺疊成精確的『平頂金字塔』。這確實有其『文明』的一面,代表著一種井然有序,但對於每天腳痛腰酸的醫護兵來說,卻是無比的煎熬。我曾因為少了三個枕頭套,被『護士長』訓斥。結果查核下來,反而是我們多得了七個。這證明了,帳本上的數字和現實的混亂,常常是兩回事。

他們常常手搭著前面人的肩膀,唱著歌,大搖大擺地向康樂室。喬克就曾在地鐵站鬧過笑話,堅持要搭手扶梯,結果在出口摔了個四腳朝天,還覺得『比英國人發音scone(烤餅)更好笑』!他們甚至『翹班』去『看』攝政街的風景。這或許是人性的一種奇妙展現吧,當你被剝奪了某些東西,反而會更用力地去感受和享受剩餘的一切。他們的笑聲不是表面的強顏歡笑,而是從內心深處湧出的,對生活的一種最原始、最堅韌的肯定。他們是真正的『生活家』。」 **阿弟:** 「這種『生活家』的精神,在戰爭的陰影下顯得格外動人。您還提到醫院的『鐵皮屋』病房,外觀雖然簡陋,卻是最符合醫療需求的設計,比那些被提議徵用的豪華俱樂部要好得多。這是否也像您觀察到的『湯米·阿特金斯』一樣,越是樸實無華,越能見其本質?」 **沃德·繆爾:** 「您說得精準。那些鐵皮屋病房,雖然外表不起眼,有些甚至被稱為『醜陋』,但它們的設計極為實用。大窗戶保證了充足的光線和空氣流通,單層的設計方便擔架和輪椅的移動,這在戰時是至關重要的。那些所謂的豪華俱樂部,即便再富麗堂皇,也缺乏必要的衛浴設備、寬敞的廊和有效率的廚房動線。

**阿弟:** 「這份務實的精神,在當時那樣的戰年代,想必是維繫一切運作的基石。談到『樸實』,我對您書中提到那位盲眼士兵布里格斯(Briggs)的歸鄉,印象特別深刻。他的妻子與家人,沒有熱淚盈眶的擁抱,沒有誇張的歡呼,只有一種靜默的、內斂的迎接。您是如何看待這種『無言』的重逢?這對您來說,意味著什麼?」 **沃德·繆爾:** 「(放下荔枝,神情變得更為專注)布里格斯的歸鄉,是我醫護兵生涯中,最觸動心弦的場景之一。他從前線回來,雙目失明,我護送他回到約克郡的老家。一路他還對著看不見的白金漢宮誇耀,想像著能告訴妻子他『看見』了國王的家。但當我們到達他家,在那個煤礦區泥濘小路盡頭的小屋前,他家人只是靜靜地坐在屋裡,隔著門,沒有人出來迎接。他的妻子蒼白著臉,連一句話都沒說。他的姊妹和姊夫也只是望著我們,一句招呼都沒有。那種沉默,比起南方的熱情喧鬧,更顯得深沉而厚重。」 **阿弟:** 「是啊,有時候,無聲的相伴,比千言萬語更顯真摯。」 **沃德·繆爾:** 「沒錯。起初我甚至有些尷尬,覺得他們太『冷淡』了。

但布里格斯卻毫不在意,他熟練地摸索著掛大衣的釘子,再脫下外套,一步步向家人,彷彿這是世界上最自然不過的舉動。沒有擁抱,沒有熱淚,卻有種極為密、極為深厚的理解與連結在他們之間流動。他們是普通的工人家庭,沒有華麗的言辭,但在那份內斂中,我看到了對彼此最深的愛與尊重。那不是外人能夠輕易理解的『情感』,而是他們共同生活,共同面對困境,所編織出的、如泥土般堅實的默契。他甚至還開玩笑說,自己沒了腿,總比瞎了眼好;他的妻子即使心痛,也沒有一句埋怨。那是一種深植於日常、無需言語證明的愛。那場景,比任何電影裡的英雄歸來都要真實,也更具人性的力量。」 **阿弟:** 「這與我對鄉土的理解,不謀而合。鄉間的人們,情感或許不外放,但他們用勞作、用實際的行動,默默地表達著對家人的愛與擔當。就像您筆下的傷兵,他們在醫院裡發明了各種『俚語』,例如『buzz』(謠言)、『blighty wound』(足以送回國的傷),還有各種關於『drunk』的詞彙。這些語言,不僅是隊生活的寫照,是不是也反映了戰爭如何潛移默化地改變了人們的溝通方式,甚至影響了更廣泛的社會?」

謝謝您,繆爾先生,您為我們留下了如此真摯的『泥土的語』。」 沃德·繆爾輕輕點頭,眼中閃爍著溫和的光芒,如同他筆下那些在戰中仍努力生活的普通人。窗外,夕陽餘暉灑落,為這片時空交錯的空間,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