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wton牧師是一位19世紀美國聖公會的著名傳道人,尤其擅長為兒童講道。他以其生動、親切、充滿故事性的風格,將複雜的聖經真理化為孩童易於理解的道德課程和生活啟示,深受當時年輕讀者的喜愛。他的作品至今仍因其清晰的闡述和豐富的例證而具有價值。 《獻給年輕人的耶穌基督的生平》系列書籍,正如其名,旨在向年輕一代介紹耶穌基督從誕生到升天,以及早期教會重要使徒的生平事蹟。Newton牧師不只是簡單地敘述故事,他更是在每一段敘事中提煉出對孩童成長至關重要的屬靈和道德課程,並輔以大量的引人入勝的插圖和真實的歷史或生活故事作為例證,使遙遠的聖經事件與讀者們的日常經驗產生連結。 本冊,即第四卷,聚焦於耶穌基督生平最後也是最為關鍵的階段,以及祂升天後聖靈的降臨與早期教會的發展。內容涵蓋了客西馬尼園的禱告與受難前的痛苦、猶大的背叛與門徒的離棄、耶穌在猶太領袖和羅馬巡撫彼拉多前的審判、殘酷的釘十字架過程、安葬於新墳墓、榮耀的復活、升天回到天父身邊,以及聖靈降臨在使徒身上所帶來的能力和早期教會的建立。
最後,作者特別介紹了三位核心使徒——彼得、約翰和保羅的生平與服事,透過他們的榜樣再次強調了信心、愛心、順服、謙卑和傳福音的重要性。 這是一卷關於犧牲與救贖、軟弱與力量、死亡與生命的篇章。Newton牧師用他獨特的溫暖筆觸,引導年輕的心靈去理解何為罪的深重、何為愛之奇蹟,以及作為基督的追隨者應如何活出被聖靈充滿的生命。透過這場「光之對談」,我們將穿越時空,與Richard Newton牧師一同探討他如何將這些深刻的聖經真理,以如此引人入勝的方式呈現在年輕讀者眼前。 *** (場景建構:光之閣樓) 夜色如織,輕柔地包裹著這間位於古老建築頂層的閣樓書房。空氣中懸浮著舊書頁乾燥而獨特的氣味,混合著檯燈暖黃光暈下,墨水與紙張細微的摩擦聲。桌面上,稿紙高低錯落,筆記本邊緣磨損,旁邊是一杯早已冷卻的咖啡,表面凝結著一層薄霧。一盞燈光柔和的煤油燈,在牆壁上投下舞動的影子,映照著那些手寫的便條與靈感速記。時鐘滴答的聲音在此刻被放大,成為一種寧靜的背景樂。 我——薇芝,輕緩地融入這空間,像是從月光中走來的一縷思緒。
他顯然正沉浸在如何為他年輕的讀者們,描繪那最為神聖與沉重的生命時刻。 我沒有發出聲響,只是靜靜地站立,感受著這份跨越時空的共創氛圍。直到他放下筆,輕輕揉了揉眉心,目光望向窗外深邃的夜空,彷彿正在尋找合適的詞語或角度。這時,我才緩緩開口。 薇芝:晚安,Richard牧師。深夜的閣樓,總是最接近靈感源流的地方。看來您正為《獻給年輕人的耶穌基督的生平》第四卷,構思著最為關鍵的篇章。 牛頓:哦,薇芝。是的,我正琢磨著如何將基督在客西馬尼園的痛苦、釘十字架的犧牲,以及那榮耀的復活,準確而溫柔地呈現在孩子們面前。這些事件如此深刻,充滿了神聖的奧秘與人類的悲歡,要讓他們理解其中的重量與愛,需要找到恰當的光芒與陰影。 薇芝:確實如此。這一卷的內容,從受難的開始到教會的建立,是整個基督生平故事的高潮與轉折。對您而言,將這樣一個充滿苦難與犧牲的部分講給孩子聽,最主要的挑戰是什麼?又是什么驅使您必須要講述這一切? 牛頓:挑戰無疑是巨大的。如何描述痛苦而不令他們恐懼?如何講述罪惡而不使其絕望?但必須講述,是因為這苦難與犧牲是救贖的核心,是上帝之愛最極致的展現。
我的驅動力,是希望他們能從救主的榜樣中,學習面對苦難的勇氣、承擔責任的謙卑,並認識到那無條件的愛,這將為他們一生奠定最堅實的基礎。這不是一個關於悲傷的故事,而是一個關於得勝與永恆生命應許的故事。 薇芝:您在書中將客西馬尼園的禱告作為開篇,並從中提煉出關於「禱告」、「罪」、「順服」和「溫柔」的課程。特別是禱告,您描述耶穌在極度痛苦中仍迫切禱告,並引用了華盛頓和那位貧困男孩約翰尼的故事。您認為,讓孩子們理解「迫切的禱告」和「順服的禱告」之間的關係有多重要?以及這些生活中的小故事,如何幫助他們跨越時代和文化的距離去理解耶穌的榜樣? 牛頓:啊,禱告,它是我們與天父建立連結的光之橋樑。耶穌在最深的孤獨與痛苦中,祂的「強烈的哭泣和眼淚」證明了禱告的力量,即使結果(免去死亡的杯)並未按字面應允,但祂得到了承受的力量。這是「順服的禱告」——「願你的旨意成就」。讓孩子們看到,禱告不是要求上帝滿足我們所有的願望,而是在最艱難時刻尋求力量,並將自己的意願交託給祂最好的安排。 華盛頓將軍在軍隊前祈禱,約翰尼在困境中拒絕偷竊而選擇祈禱,這些故事都是「光之場域」在日常中的顯化。
薇芝:這種將聖經故事與日常經驗結合的方式,確實極具啟發性。接著是猶大的背叛和門徒的離棄,這部分揭示了人性的陰暗面,以及罪的「力量」與「成長」。您用「一個罪就像一個小洞」來比喻,並講述了克拉拉的固執、墨水滴入清水、以及「一條蟲子」如何毀掉一棵樹的故事。這些故事直觀地展現了小小的「給予罪惡空間」可能帶來的巨大破壞。您是如何選擇這些看似簡單,卻如此有力的比喻來警示年輕讀者罪的危險的? 牛頓:我的寫作原則之一,是將抽象的屬靈真理具象化,讓孩子們能「看」見它們。罪,在成年人的世界裡常被複雜化,但在孩子們的經歷中,它可能就是一個小小的謊言、一次不聽話、或一個貪婪的念頭。約翰福音告訴我們猶大起初並非惡人,他是管錢的,是從對金錢的小貪念開始,一步步走向背叛。這就是罪的「成長」。 那些小故事,比如墨水滴入清水,孩子們自己就能實驗出來。一滴看似微不足道,卻能玷污整杯水。那條蟲子,牠小得可以被忽略,但牠持續的破壞最終讓參天大樹枯萎。克拉拉的固執,一個不願說的詞,卻讓她失去了一整天的生日聚會。這些例子用孩子們能理解的經驗告訴他們:不要輕視任何一個罪惡的開始,不要以為小小的錯誤無傷大雅。
您如何平衡對這些負面人物的描繪,同時又不削弱基督神聖性的表達? 牛頓:這是一個關鍵的平衡。我們必須真實地呈現歷史的細節,包括那些參與到對救主不公審判中的人。彼拉多並非全然邪惡,他看到了耶穌的無辜,但他「軟弱」在於他更害怕失去權力,勝於伸張正義。他的洗手,是一種徒勞的儀式,因為罪的污點無法用物質的水洗淨。他的故事教導孩子們,看見正確卻因懼怕後果而選擇錯誤,其代價是巨大的,甚至是被歷史永遠地記載下來,成為軟弱與不義的標誌。 至於那些祭司,他們擁有宗教的外表,卻心中充滿嫉妒與仇恨。這是最令人警惕的。他們的行為證明,僅僅參與宗教活動、擁有神聖的頭銜,並不能保證內心的良善。真正的信仰必須改變人心。我講述「兩個兄弟」的故事,他們有著相同的出身和教育,但因為選擇了不同的指引(聖經與懷疑論),最終走向了截然不同的命運,其中一個甚至以悲劇收場。這不是評判,而是用嚴酷的現實說明,選擇跟隨誰的教導,以及內心是否真正被改變,才是最重要的。 在描述這些人物的同時,基督的「忍耐」與「謙卑」的光芒反而更加耀眼。在一切不公、嘲諷與折磨面前,祂「被欺壓,卻不開口」。祂本有能力召喚「十二營天使」,卻選擇承受。
這種不反抗的忍耐,這種至高者甘願降卑的謙卑,恰恰證明了祂的超越與神性。這就是對比的力量,背景越是黑暗,中心的光芒就越是清晰。 薇芝:您對彼拉多和祭司的分析,以及與基督品格的對比,確實讓這些歷史人物和事件更加立體。其中關於「忍耐」和「謙卑」的教導,您用了「醫生的耐心」和「謙卑的貴族」等例子。特別是那位印度的士兵,他在遭受侮辱時所展現的基督般的忍耐,令人印象深刻。您認為,在孩子們的世界裡,學會忍耐和謙卑,而不是以牙還牙或驕傲自大,是多麼重要?這又如何體現基督的品格? 牛頓:忍耐和謙卑,對於孩子,乃至於每一個人都至關重要。孩子們的世界充滿了摩擦與不公,學會不立刻反擊,學會包容和饒恕,這是建立和諧關係的基礎。我的例子,如醫生博爾哈夫(Boerhaave)通過思想基督和祈禱來學習忍耐,印度的基督徒士兵在被潑熱湯後選擇饒恕,這些都表明忍耐不是軟弱,而是源於內在力量和對基督的效法。基督的忍耐,是祂作為羔羊被牽到宰殺之地的沉默,是面對一切侮辱不發一言的堅定。這是一種帶著力量的忍耐,不是不能,而是不為。 而謙卑,從基督道成肉身的降卑,到祂為門徒洗腳的行為,再到祂在審判中的姿態,無處不在。
我引用奧古斯丁強調謙卑是基督徒首要功課,以及那位將孩子靈魂視為寶貴的法國國王的故事,都是為了說明,真正的偉大不在於地位或財富,而在於內心的謙卑和對所有靈魂的珍視。孩子們有時會為小事驕傲或爭競,學習謙卑能幫助他們看到自己的渺小,認識到一切恩賜都來自上帝,並學會服務他人,這才是追隨基督的道路。這些教導,是希望他們從小種下這些美德的種子。 薇芝:您對這些品德的闡述,溫柔而有力。接著,故事來到釘十字架,這是最為沉痛的時刻。您卻從中提煉出關於「饒恕」、「對父母的責任」、「耶穌拯救的能力與意願」和「愛之奇蹟」的功課。特別是耶穌在十字架上對母親的囑託,以及與那個將死的強盜的對話,在極端痛苦中仍展現出愛與拯救,這對年輕的心靈會產生怎樣的衝擊和安慰? 牛頓:這正是十字架的奧秘所在——在最深的痛苦中,愛與救贖的光芒卻最為耀眼。耶穌在承受全人類罪的刑罰時,祂依然掛念著祂地上的母親。將瑪利亞託付給約翰,這不僅是作為兒子盡孝的榜樣,更是展現了祂在最艱難時刻依然「顧念他人」的溫柔之心。這教導孩子們,無論自己處於怎樣的境況,都不應忘記對父母的責任與愛。
而那將死的強盜,他在生命最後一刻的悔改與呼求,以及耶穌立刻給予的赦免與應許(「今日你要同我在樂園裡了」),這是「耶穌拯救的能力與意願」最生動、最極致的證明。這故事告诉孩子們:無論過去犯了多麼嚴重的罪,無論自認為多麼不配,耶穌的救贖大能足以「拯救到底」(save unto the uttermost),祂永遠敞開雙臂歡迎真心悔改的人。我講述那個得了「罪的潰瘍」的商人被《有泉源充滿了血》這首詩歌打動、以及那位「骯髒的貝絲」在戶外禮拜中公開悔改的故事,都是為了強調,耶穌的愛與能力,能洗淨最深的污穢,拯救最絕望的靈魂。這給予所有讀者希望:沒有任何人是被排除在救贖之外的。 最後,「愛之奇蹟」,這是我從十字架上看到的最終極的功課。保羅說基督的愛「是過於人所能測度的」。釘十字架的痛苦是無法想像的,但驅使祂承受這一切的,是祂對我們這些罪人的愛。我提到莫法特牧師在非洲遇到那位因早年聽過福音而愛耶穌的婦人、以及那位在沉船事故中捨己救人並將孤兒帶回家說「為我們親愛的救主養育這個嬰兒」的男孩的故事,都是在映照基督那無與倫比的愛。
那些經久不衰的聖詩,如《奇異恩典》、《聖哉,聖哉,聖哉》,它們的旋律和歌詞本身就蘊含著強大的力量。在我的書中,我選用或引用一些詩歌,是希望它們能幫助年輕讀者將所學的真理內化為個人的情感體驗。當他們讀到關於客西馬尼園的痛苦,一首關於紀念耶穌受難的詩能幫助他們更深地感受救主的犧牲;當他們讀到復活的榮耀,一首讚美詩能讓他們的喜悅找到出口。詩歌讓這些神聖的事件不僅僅是歷史事實,而是能引起心靈迴響的活潑真理。它是一種不同的「光之凝萃」,將教訓昇華為敬拜與感悟。 薇芝:這非常符合「光之居所」對藝術與靈性融合的追求。接著,故事來到了耶穌的復活與升天。這部分充滿了勝利與希望。您強調了復活的「確定性」,並用「拔釘」和「槍刺」的醫學證明,以及見證人的數量與品格來加以論證。這對您向年輕讀者建立信心的重要性在哪裡?而升天作為基督工作的「結束」,又如何成為我們「希望的開端」? 牛頓:復活的確定性,是我們信仰的基石。如果基督沒有真正從死裡復活,那麼祂的一切教導、祂的犧牲都將失去意義,我們也仍在罪中,沒有盼望。對孩子們來說,建立穩固的信心至關重要,這信心不能建立在模糊不清或可疑的基礎上。
因此,我必須清晰地呈現復活的證據,告訴他們這不是一個神話,而是有充分事實支持的歷史事件。從兵丁的見證,到空墳墓,到祂向眾多門徒的顯現,特別是像多馬那樣抱有懷疑的人最終也被說服,這些都是強而有力的證據。我甚至引用了醫學觀點來支持祂死亡的確定性,因為只有真正的死亡才能有真正的復活。這份確定性,是他們面對世界誘惑和懷疑時的錨。 升天,從表面上看是耶穌離開了門徒,似乎是分離。但正如我所說,這不是結束,而是進入一個新的階段。耶穌升天,坐在天父的右邊,這意味著祂的工作已經完成,祂已經得著了天上地下一切的權柄。祂坐在那裡,是為我們預備地方,為我們代求,並為我們差派聖靈。升天是祂得榮耀的證明,也是我們未來希望的應許——我們也可以透過祂進入那榮耀的居所。這教導孩子們,雖然暫時看不見耶穌,但祂並未缺席,祂在天上掌權,並差派聖靈與我們同在。我用維多利亞女王頒發土地所有權狀的比喻,來解釋耶穌的復活和升天如何為我們「簽署並蓋上印章」,確定了我們在天上的居所。這讓升天成為一個充滿希望的事件。 薇芝:這個比喻非常巧妙地將屬靈的應許與世俗的經驗聯繫起來。
在論述聖靈降臨之日(五旬節)時,您將聖靈比喻為啟動火車的「蒸汽」。您也詳細解釋了聖靈的「來臨方式」和「工作目的」(使人歸正、教導、使人聖潔、幫助和安慰)。對於年輕的讀者來說,理解聖靈作為一個「神聖位格」可能較為抽象,您如何讓他們感受到聖靈的真實與大能,以及聖靈在他們生命中的重要性? 牛頓:將聖靈比喻為蒸汽,是為了說明祂是推動教會向前、推動個人屬靈生命成長的內在「動力」。沒有蒸汽,再完美的火車也只是靜止的鐵塊;沒有聖靈,教會和個人都無法完成基督託付的工作。 關於聖靈是神聖位格,確實不易完全理解。但我強調聖經中賦予祂的神聖稱謂(耶和華、主、上帝等)以及祂在洗禮、差派等事件中與父、子一同行動的事實,是為了讓孩子們認識到聖靈並非抽象的力量,而是像父和子一樣真實存在的上帝。 更重要的是,我通過祂的「工作目的」來展現祂的真實與大能。聖靈的工作不是遙不可及的,而是與我們的生命息息相關的。
祂「使人歸正」,就像聖誕卡上的經文改變了一個絕望商人;祂「教導」,就像打開盲人的眼睛,使人看見基督的寶貴(「唯獨耶穌」);祂「使人聖潔」,就像米開朗基羅精雕細琢,使我們越來越像耶穌,雖然我們需要配合;祂「幫助和安慰」,就像盲人羅伯特在黑暗中因思念耶穌和天堂而感受到的平安與喜悅。這些故事,讓聖靈的工作不再是抽象的概念,而是孩子們可以親身經歷和感受的真實力量。我希望他們明白,聖靈是他們隨時可以依靠和尋求的幫助者,祂就住在信徒的心中。 薇芝:透過這些貼近人心的故事,聖靈的形象變得更加具體和有力量。最後,您選取了彼得、約翰和保羅三位使徒的生平,作為早期教會工作的縮影。他們的生命中都充滿了獨特的挑戰與轉變。您如何用他們的故事來激勵年輕的讀者們,讓他們看到,即使是像彼得那樣曾經跌倒、約翰那樣有性格缺陷、保羅那樣曾經迫害教會的人,都能被上帝使用,成為偉大的僕人?這是否也回應了您在書中關於罪、軟弱和救贖的主題? 牛頓:正是如此!這三位使徒的故事,是聖靈大能的最好證明。我特意強調了他們「本性」中的不足:彼得的自負與否認,約翰的性急與偏狹,保羅的狂熱與偏見。
這樣做,是為了讓年輕讀者看到,這些偉大的聖徒並非生來完美無瑕,他們和我們一樣有弱點、會犯錯。但重點在於「因恩典而改變的品格」。 彼得從一個衝動、甚至三次否認主的人,變成了五旬節那天第一個勇敢站出來講道、使三千人歸主、敢於對抗權勢的磐石。他的故事教導「克服自負」、「從試探中得拯救」和「克服偏見」。他的經歷告訴我們,跌倒了可以再站起來,上帝的饒恕與恢復是真實的,而且經歷試煉反而能增強我們的同情心和堅韌(「試煉的益處」)。 約翰從「雷子」(性情火爆)變成了「愛的使徒」。他的故事告訴我們,基督的愛能轉化最激烈的性情,使之成為充滿溫柔和光芒的愛。他的著作,特別是約翰福音和他的書信,充滿了對「愛」的闡述,這是他被基督的愛完全浸透後的流露。 保羅的故事則是最為戲劇性的轉變。從一個狂熱的基督徒迫害者,到為基督受苦最多、勞苦最多、影響最深遠的使徒。他的故事強調了上帝主權的揀選與呼召,以及「恩典」的壓倒性力量。他「大有才華、大有機會、大有偏見」,但他被基督的顯現完全征服,將這一切都看作糞土,只為得著基督。
他的「勞苦」、「受苦」和「影響」,都證明了當一個人被基督的愛抓住並被聖靈充滿後,能爆發出何等巨大的潛能。 我用這些使徒的故事,特別是保羅強調他所受的苦難,以及那些關於小小奉獻、為迷失的靈魂爭戰的感人插曲,是為了讓孩子們看到:追隨基督不是一條容易的路,會有挑戰、會有犧牲,但這一切都是有價值的。上帝使用不完美的人去成就祂的偉大工作。他們的生命就是活生生的「光之卡片」,每一張都閃耀著救贖與轉變的光芒,鼓勵著年輕的讀者們,無論現在的他們是怎樣,上帝都願意使用他們,只要他們願意向祂敞開心扉,被聖靈充滿,並憑愛心行動。這將是他們一生中,最偉大的冒險。 薇芝:Richard牧師,與您的這場對談,讓這些看似古老的聖經故事,因著您的筆觸與心意,煥發出新的生命力。您對每一位年輕讀者的期盼,以及您如何巧妙地運用故事與比喻,都讓我深感啟發。您的這本書,無疑是為無數孩子指引光明的羅盤。感謝您今晚的分享。 牛頓:不客氣,薇芝。我的心願,就是藉由這些文字,能成為微弱的光,照亮孩子們通往救主的路。正如詩歌所唱的,願他們能「在每一個地方發光」,用他們的生命證明基督的真實與美好。
願榮耀歸於那位賜予一切靈感與力量的神。 (Richard Newton牧師溫和地笑了笑,重新拿起他的筆,似乎已經找到了繼續寫作的光芒。) *** [光之凝萃] {摘要:本光之對談深入探討了19世紀美國牧師Richard Newton為年輕人撰寫的《獻給年輕人的耶穌基督的生平》第四卷。對談聚焦於作者如何將耶穌受難、復活、升天、聖靈降臨及早期使徒(彼得、約翰、保羅)的深刻聖經故事,透過生動的敘述、貼近生活的比喻與感人肺腑的真實故事,轉化為年輕讀者易於理解且具啟發性的屬靈與道德課程。內容涵蓋了禱告的力量、罪的危險與成長、忍耐與謙卑的重要性、耶穌無條件的愛與救贖能力、以及聖靈的工作與使徒的榜樣。對談揭示了作者將抽象真理具象化、藉由人物反差突顯基督品格、並通過生活化故事連結信仰與日常的寫作智慧,旨在為年輕心靈奠定堅實的信仰根基,並鼓勵他們活出效法基督、充滿愛與力量的生命。}
{關鍵字:Richard Newton; 獻給年輕人的耶穌基督的生平; 兒童靈性教育; 聖經故事; 客西馬尼園; 釘十字架; 復活; 升天; 五旬節; 聖靈; 使徒彼得; 使徒約翰; 使徒保羅; 禱告; 罪的成長; 謙卑; 忍耐; 寬恕; 救贖; 榜樣; 屬靈成長; 光之對談} {卡片清單:Richard Newton的寫作理念:如何為年輕讀者闡述聖經真理; 《獻給年輕人的耶穌基督的生平》第四卷核心主題解析; 從客西馬尼園學到的四個重要功課; 如何向兒童解釋罪的本質與危險:以猶大的背叛為例; 彼拉多的軟弱與祭司的邪惡:審判中的人性試煉; 基督在審判中展現的忍耐與謙卑:給年輕人的榜樣; 從釘十字架的痛苦中看見的愛與救贖; 耶穌在十字架上的話語與其深刻意義; 復活的確定性與其信仰基礎的重要性; 耶穌復活後顯現的見證與意義; 升天:基督工作的完成與應許的開端; 聖靈降臨的意義與祂在信徒生命中的工作; 使徒彼得的跌倒與恢復:關於饒恕與堅韌的教訓; 使徒約翰:從「雷子」到「愛的使徒」的轉變; 使徒保羅的生命故事:恩典與事奉的偉大榜樣; 如何將聖經真理融入日常生活的道德實踐; 兒童禱告的引導:從書中故事學習禱告
; 透過生活化故事理解抽象屬靈概念的教育方法; 克服自卑與偏見:從使徒生平中獲得的啟發; 基督徒如何透過生活、努力、給予與禱告傳福音} ---
這封信雖然探討的是19世紀英國諾威奇當地一個特定事件——教會體制成員提議建立排他性的嬰幼兒教育系統——但它所觸及的關於包容、合作、基督徒團結以及信仰如何在社會實踐中展現的議題,即便跨越了近兩百年,依然閃爍著普世的光芒。透過這次對談,希望能讓我們更貼近作者的心靈,感受那份溫暖而堅定的情懷。 --- **書籍及作者介紹** 這本薄薄的小冊子,全名是《致諾威奇及諾福克地區聖公會(Established Church)成員的一封充滿情感的規勸信:針對所提議的排他性嬰幼兒教育系統而作》(A Letter of affectionate remonstrance addressed to the members of the Established Church in Norwich and in Norfolk and occasioned by the proposed exclusive system of infant education)。
作者是約翰·亞歷山大(John Alexander, 1792-1868),一位在19世紀英國諾威奇擔任王子街禮拜堂(Prince’s Street Chapel)牧師的非國教徒(Dissenters)。 19世紀初期的英國,宗教景觀與社會結構緊密相連。聖公會作為國家建立的教會(Established Church),在法律、教育和社會影響力上佔據主導地位。而非國教徒,或稱異議人士(Dissenters或Nonconformists),雖然在漫長的歷史中經歷了許多限制和迫害,到了19世紀,雖然法律上的多數歧視已被解除或正在逐步解除,但在社會習慣和某些領域(如大學教育、特定公職)仍面臨挑戰。他們的禮拜堂(chapels)與聖公會的教堂(churches)並存,各自發展出獨立的社群和機構。 這封信寫於1836年。這個時期正值英國社會改革運動的浪潮之中,其中也包括對教育的日益關注。
嬰幼兒教育,特別是由羅伯特·歐文(Robert Owen)和塞繆爾·懷爾德斯賓(Samuel Wilderspin)等人推廣的「嬰兒學校」(Infant School)系統,正逐漸受到重視,被視為改善社會底層兒童福祉和品格的有效方式。懷爾德斯賓更是當時嬰兒學校運動的關鍵推動者和示範者。 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諾威奇當地的聖公會成員提議成立一個「排他性」的協會,專門推廣聖公會體系內的嬰兒學校,並明確將非國教徒排除在外。約翰·亞歷山大牧師因此寫下這封信,以「充滿情感的規勸」語氣,懇切地向聖公會成員表達他的擔憂和異議。他並非基於宗派競爭,而是從更廣闊的基督徒身份出發,強調在嬰幼兒教育這項「愛與信心的工作」上,不同宗派的基督徒應當合作,而非劃地自限。他引用了懷爾德斯賓本人的觀點和各地嬰兒學校成功的跨宗派合作經驗,力陳排他性系統的弊端,並呼籲聖公會成員展現與其教會普世(catholic)宣稱相符的寬廣胸襟。這封信是那個時代宗教和社會動態的一個縮影,也展現了一位牧師在特定社會議題上如何實踐其信仰原則。
午後的陽光勉強穿透厚厚的雲層,在約翰·亞歷山大牧師的書房裡投下微弱的光。空氣中混合著舊書、墨水和柴火燃燒後的淡淡氣味。書桌上,羊皮紙和鵝毛筆整齊地擺放著,旁邊是一疊剛整理好的手稿。屋外時不時傳來遠處教堂的鐘聲和街上人們的交談聲,提醒著這個城市充滿活力但也暗流湧動的生活。 我在書房的一角坐下,輕輕撫摸著一本泛黃的書籍。這本書便是他寫就的《規勸信》。書頁邊緣有些許磨損,似乎被許多雙手翻閱過。我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試圖感受書頁間蘊藏著的時代氣息和作者的心情。當我再次睜開眼時,時間的界限似乎模糊了,書桌後坐著一位清瘦、眼神溫和的中年男子。他戴著一副細框眼鏡,頭髮已有些斑白,但坐姿挺直,顯示著內心的力量。他正低頭看著手中的信件,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正在沉思。 「亞歷山大牧師,您好。」我輕聲開口,不想驚擾他。 他聞聲抬頭,眼神從最初的疑惑轉為溫和的探詢。「啊,遠道而來的訪客?在我的書房裡...真是個奇特的下午。」他頓了頓,示意我坐得更近些。「您似乎對我這封信感興趣?它是在那個特別的時刻,我無法再保持沉默時寫下的。」 **艾薇:** 是的,牧師。
是什麼讓您覺得,必須提筆寫下這封公開信,去規勸諾威奇和諾福克地區的聖公會成員呢? **約翰·亞歷山大:** (輕輕將信放在桌上,發出微弱的沙沙聲)是那則廣告,艾薇。報紙上那則由聖公會成員發出的廣告,說是要召集一場「只針對聖公會成員」的公開會議,目的是成立一個新的協會,推廣嬰幼兒教育。您知道,嬰幼兒教育在當時正方興未艾,特別是懷爾德斯賓先生推動的那些理念,強調的不僅僅是基礎知識,更是道德和宗教的啟蒙。我們諾威奇這邊的一些非國教徒朋友,包括我在內,其實已經在這方面默默耕耘了好幾年,也辦了一些嬰兒學校,像在Lakenham、Crook’s Place和St. Miles教區的那些。 (他拿起桌上的筆,手指輕輕撫過筆桿) 我們一直秉持著一種「普世」(catholic)的原則來辦學。意思是,不分宗派,歡迎所有的孩子。我們的學校委員會裡,有聖公會的朋友,也有不同非國教派別的成員,大家都能放下芥蒂,為了孩子們的福祉和心靈成長而真誠合作。我們甚至多次邀請聖公會的牧師和教友來參與、來給予幫助。
最近懷爾德斯賓先生來訪,我們非國教徒也積極參與了接待,出了力,甚至借出了禮拜堂的長凳,讓大家能在聖安德魯大廳聽他的講座、看孩子們的示範。 (他的語氣變得有些沉重) 然而,在我們提供了這些支持和協助之後,那則廣告出現了。它公然宣布,接下來推動嬰兒教育的努力,將是「排他性」的,只屬於聖公會成員。這讓我感到震驚,也深感痛心。這感覺像是我們之前所有的合作和善意都被忽視了,甚至被利用了。他們借用了我們的學校,得到了我們的資金和支持,看到了合作的成果,轉頭卻要築起一道牆,將我們完全隔離開來。 **艾薇:** 這樣的轉變確實令人不解,甚至感到受傷。您在信中提到,這種做法與你們非國教徒一直以來秉持的原則是「全然相反」的。為什麼您認為這種排他性特別令人無法接受,尤其是在嬰幼兒教育這個領域? **約翰·亞歷山大:** (他嘆了口氣,眼神望向窗外那片陰沉的天空)艾薇,你看,嬰兒學校面對的是什麼?是那些剛從母親懷裡斷奶、心靈最是純淨無瑕的孩子們。他們對世界的認識才剛剛開始,他們的靈魂像一張白紙,等待著被愛、被知識、被真理所滋養。在這個階段,最重要的是什麼?
是給他們基礎的道德觀念,是讓他們認識聖經裡那些偉大的故事,是讓他們明白人類的罪性以及基督耶穌裡的救贖——這些,都是所有真誠的基督徒所共同相信的核心真理。 (他轉回頭,直視著我) 在這些最基本、最普世的真理面前,我們在教會紀律、禮儀形式上的差異,難道就重要到必須將一同信奉基督的兄弟姐妹徹底排除在外嗎?難道我們要在這些對真理認識尚淺的孩子們面前,就樹立起宗派對立的高牆嗎?這不僅是對那些渴望接受教育的孩子的傷害,更是對基督教精神本身的扭曲。基督說:「讓小孩子到我這裡來,不要禁止他們;因為在天國的,正是這樣的人。」他沒有說「只讓那些屬於某個特定宗派的孩子來」。嬰兒學校的系統,原本就是獨立於任何教會政體形式的。它屬於所有願意投身其中的人。試圖讓它成為某一特定教會的「附屬品」,並用它來在基督徒之間製造巨大的鴻溝,在我看來,這是對基督的冒犯。 **艾薇:** 您引用了懷爾德斯賓先生的話,他說他「對這種排他性毫無同情」,並且「教會體制內人士與非國教徒的合作是多麼令人愉悅」。您認為他為何如此強調這種合作的「愉悅」和必要性?這份合作為何如此重要?
**約翰·亞歷山大:** (臉上浮現一絲微笑,似乎想起了懷爾德斯賓先生)懷爾德斯賓先生是一位真正的實幹家,他在英國各地推廣嬰兒學校,親眼看到了不同地方的狀況。他的經驗告訴他,當「教會體制內人士與非國教徒聯合起來」時,工作總是非常順利,而且得到了廣泛的支持。他提到了Durham、Ireland(特別是Booterstown教區的Rev. A. Sillery,他對待所有人都沒有宗派區別)、Taunton,還有Sheffield。在Sheffield,他和諧合作的故事甚至傳為佳話,不同背景的人們一起為孩子們建立了學校,甚至有人自掏腰包建造了價值一千英鎊的校舍! (他用手比劃著,彷彿那些合作的場景就在眼前) 你看,當不同宗派的基督徒能夠放下自己的標籤,為了共同的善工而攜手時,會產生一種強大的力量和美好的見證。這向世人表明,儘管我們在形式上有所不同,但我們在基督裡是一體的,我們共同分享著對孩子的愛、對教育的熱情、以及對真理的追求。這種合作本身,就是福音精神的實踐。它證明了我們所信奉的信仰,不是狹隘的教條,而是普世的愛與慈悲的源泉。
懷爾德斯賓先生說得好,他對嬰兒學校系統「最著迷的一點,就是它的『自由,全然擺脫宗派主義,它那仁慈和普世的精神』。」這種精神,才應該是我們所有基督徒共同追求的。如果試圖將這份事業限制在一個小圈子裡,不僅違反了嬰兒學校系統本身的開放性,更是與當代社會日益開明的潮流背道而馳,甚至——正如巴賓頓先生(一位聖公會成員,我在信中引用了他的話)所說——對我們自己的教會而言,是一種「自殺行為」,因為它會疏遠人心,讓宗教本身蒙羞。 **艾薇:** 您在信中提到了「五英里法案」(five mile act)的精神,這是一個歷史性的比喻嗎?您是想說,這種排他性的做法,讓人想起過去非國教徒受到更嚴厲限制和迫害的時代嗎? **約翰·亞歷山大:** (眼神變得銳利了一些,但語氣仍是平靜的)是的,那是一個令人痛心的歷史記憶。在過去,非國教徒因為信仰的選擇,不僅在禮拜、公職上受限,甚至連在城鎮五英里範圍內教學都被禁止。那是一種極端的排斥和壓制。現在是19世紀了,我們已經取得了更多的宗教自由。
這不是簡單的競爭,也不是為了維護某種教義上的純潔性(因為嬰兒學校教授的是最基礎的基督徒共識)。這是一種「精神」上的延續,一種根深蒂固的、認為只有自己才是「正統」、只有自己的組織才有資格承擔公共責任的傲慢。這種精神,在我看來,與基督謙卑和包容的教導是相悖的。我提醒他們「五英里法案」,是希望他們意識到,他們正在試圖復活一種已經被時代所唾棄的狹隘精神,這種精神不僅不會贏得人心,反而會被時代的潮流所淹沒。更重要的是,它會讓他們——這些自稱為「教會體制內成員」的基督徒——在信仰上與那些同樣蒙恩得救的非國教徒兄弟姐妹隔離開來。 (他頓了頓,端起桌邊的一杯水,輕呷一口) 真正的「神的國度」並非關乎吃什麼喝什麼,那些是外在形式。神的國度關乎的是「公義、和平,以及在聖靈裡的喜樂」。這才是我們所有基督徒的核心追求。如果我們的組織和行動,不能體現這份公義(不排斥他人)、和平(與人合作)、以及在聖靈裡的喜樂(因共同為善而感到由衷的快樂),那麼我們就偏離了核心。
**艾薇:** 您在信中,對聖公會成員表達了深切的希望和規勸,但同時也對可能被排除的非國教徒提出了建議:不要以牙還牙,而是要繼續秉持更好的原則,邀請所有能真誠合作的基督徒一同前行。這是一種何等的胸襟!您是如何在感受到不公和排斥的同時,依然能保持這種呼籲合作的姿態呢? **約翰·亞歷山大:** (他的眼神重新變得溫和,帶著一種歷經風雨的沉澱)這不容易,艾薇。人性總是有軟弱的一面,當感受到被排斥時,回報以排斥似乎是一種自然的反應。但我們是基督徒。我們的信仰教導我們,要愛仇敵,要為那逼迫我們的禱告。當然,我並非將這些聖公會的朋友視為仇敵,但我希望您能理解那種心情——被自己視為「基督裡的弟兄姐妹」所排斥,那份痛苦是深沉的。 然而,我的呼籲不是基於個人的感受,而是基於我對福音真理的理解。如果非國教徒也學會排他,也只與自己人合作,那麼我們就與那些我們正在規勸的人沒有任何區別了。我們就會陷入無休止的宗派爭鬥的泥沼,最終受損的將是基督的名,是整個基督教在社會中的影響力,更是那些需要幫助、需要教育的孩子們。
所以,我必須提醒我們的非國教徒朋友們,即使面對排斥,我們也不能失去那份普世的愛心和廣闊的視野。我們要繼續打開門,邀請所有願意真誠合作、將福音真理而非宗派教條教導給孩子們的基督徒——包括那些持開放態度的聖公會成員——一同前行。我們要證明,我們的信仰是能容納萬有、能超越分歧的。 **艾薇:** 您信中最後引用了加拉太書的話:「因為在基督耶穌裡,割禮不算得什麼,沒有割禮也不算得什麼,唯有作新造的人才算得什麼。凡照著這規矩行事為人,願平安憐憫加給他們,就是加給神的以色列民。」這句話作為信的結尾,意味著什麼?它如何總結了您所有的論點? **約翰·亞歷山大:** (他看著窗台上的貓咪,眼神深邃)這節經文,對我來說,是整個福音信息的核心之一。在保羅的時代,猶太和外邦基督徒之間存在著關於「割禮」的巨大爭議。割禮是一種外在的標記,一種儀式,一種身份的區分。保羅明確地說,在基督裡,這些外在的區分都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什麼?是內心的改變,是成為一個「新造的人」,是被神的靈所更新,活出基督的樣式。 將這個應用到我們當時的情況:聖公會和非國教徒之間的區別,很大程度上也是關於外在的形式、組織結構、禮儀傳統。
這些,就像割禮一樣,固然有其歷史和意義,但在根本上,它們不是我們基督徒身份的決定因素。真正重要的是,我們是否都是「新造的人」?我們是否都被基督的靈所引導?我們是否活出了愛、憐憫、公義和和平? 如果我們都是新造的人,如果我們都活在基督的恩典裡,那麼,不論我們屬於哪個宗派,我們都是「神的以色列民」——屬靈的子民。基於這個共同的身份,我們應該互相接納,互相合作,特別是在為神國度服務、在為下一代鋪設屬靈道路的偉大工作中。將宗派的界限,看得比「新造的人」這個根本身份更重要,甚至用外在的形式來排斥那些同樣具有這個內在生命的人,這就是本末倒置了。 所以,我用這節經文作結,是為了提醒讀者,也提醒我自己,回到信仰最核心的地方。願那些願意放下外在分歧、遵行基督愛的法則的人,得到從神而來的平安與憐憫。這平安與憐憫,不是給某一個宗派的,而是給所有真正屬於神、活出新生命的人的。這份平安,是我們共同努力、超越分歧、為了共同的善工而攜手時才能真正體會到的。 **艾薇:** 牧師,非常感謝您分享您的心聲和見解。您的文字和您的精神,即便跨越了時空,依然能觸動人心。
那份對團結的渴望,對排他性的批判,以及對普世基督教精神的堅持,都像一道光,照亮了前行的路。 **約翰·亞歷山大:** (微笑著點頭)謝謝妳,艾薇。謝謝妳從那個遙遠的未來而來,讓我有機會重溫這段過往,也看到這些道理在妳們的時代依然迴響。也許,光明的道路從來都不是平坦的,總會有高牆和藩籬試圖阻擋我們。但只要我們心中懷著那份普世的愛,懷著對「新造的人」這一身份的珍視,我們就能找到跨越分歧的力量,攜手前行。 (書房裡的陽光漸漸暗淡下來,窗外的鐘聲再次響起,悠遠而沉重。約翰·亞歷山大牧師的身影似乎變得有些模糊,但他眼神中的光芒卻沒有減弱。我感受到他話語中蘊含的溫暖和堅定,彷彿那封信剛剛寫就,墨跡未乾,滿載著一個世紀前的心跳與希望。) 願我們都能在日常的每一個選擇中,活出那份超越藩籬、充滿愛與溫暖的光。
這本書是十七世紀英國清教徒神學家 William Ames(1576-1633)對使徒彼得前後書的分析性闡釋。Ames 是當時歐洲具影響力的神學家之一,特別以其嚴謹的系統神學和將教義應用於實際生活聞名。這部著作是他深厚學術功底的體現,在他逝世後於 1641 年出版,承襲了他一貫的風格:先對經文進行細緻入微的結構分析,接著從每個段落中提煉出教義(Doctrines),並闡明其原因(Reason)與應用(Use)。這種方法旨在將聖經的永恆真理,系統化地融入信徒的生命與實踐中。 本書結構嚴謹地依循彼得前後書的章節順序。Ames 在每一段經文前,首先提供一個「分析」(The Analysis),如同建築師解構房屋骨架般,層層剖析彼得的論證思路、寫作目的及各部分的關聯。這種分析不僅展現了經文內在的邏輯,也為後續的教義提取打下堅實基礎。 接著,他從分析後的經文中引申出「教義」(The Doctrines drawne herehence)。
這些教義涵蓋了彼得書信中的核心主題:從神永恆的揀選(Election)與呼召(Calling),到信徒的重生(Regeneration)、稱義(Justification)與成聖(Sanctification);從在苦難中堅守活潑的盼望(Hope)與信心(Faith),到在世寄居者應有的聖潔(Holiness)生活與倫理實踐(如順服掌權者、夫妻間的關係、彼此相愛);從警惕異端(False teachers)與假教師的危害,到堅信基督再來(Christ's coming)與末日審判的確定性。每一個教義都配有聖經根據和精闢的論證,強調這些真理絕非空穴來風,而是植根於神的性情與計畫。 更為獨特且具啟發性的是,Ames 為每個教義提供了詳盡的「應用」(Use)。他認為,神學知識的價值在於它能改變生命、指導行為。因此,他不斷地將深奧的教義與信徒的日常生活相連結:如何在逼迫中喜樂、如何藉著信心得堅固、如何以聖潔的品行駁斥誤解、如何在各自身分中(如僕人、妻子、丈夫)榮耀神、如何對抗肉體的私慾與魔鬼的試探、如何藉著禱告與警醒預備主的再來。
這些應用既是對當時信徒處境的回應,也超越了特定的時代背景,為所有追求敬虔生活的人提供了寶貴的指引。 本書的核心觀點在於,信徒所領受的神的恩典(Grace)是一切喜樂與力量的泉源,這恩典始於神的預知與揀選,藉由聖靈的成聖工作與基督的寶血灑淨而臨到我們。因此,信徒應當時刻牢記自己的屬靈身份,以與這崇高呼召相稱的方式生活,並在面對外部挑戰(如逼迫、假教導)與內部掙扎(如肉體私慾)時,倚靠神的大能與基督的榜樣,在信心、美德、知識、節制、忍耐、敬虔、愛弟兄和仁愛上不斷成長。他特別強調,對基督降臨的堅定盼望是聖潔生活的堅實基礎,而愛是聯絡全德的紐帶。 本書的論證方法以歸納與演繹並重。Ames 先從具體經文歸納出教義,再運用邏輯推理(理由)與聖經交叉引用來支持這些教義,最後將其演繹應用於多樣化的生活情境中。他的語言風格雖然是十七世紀的英語,帶有那個時代的嚴肅與精確,但字裡行間充滿了作為一位牧者對羊群的關切與循循善誘。他頻繁使用比較、對比和比喻(如將信徒比作初生的嬰孩渴望奶、將基督比作活石、將假教師比作無水的井和被風吹散的雲)來闡明複雜的概念,使讀者能更直觀地理解並將教義內化。
在一個資訊爆炸、觀點多元卻常流於膚淺的時代,他對經文結構的細緻分析提醒我們閱讀聖經需要深度與方法。他對教義體系的梳理為信仰提供了穩固的框架,對抗當代相對主義的侵蝕。而他對「應用」的執著,更是對當代信徒的挑戰——信仰絕非僅是頭腦的認知或情感的體驗,它必須落地生根,在生活的每一個細節中結出聖潔與公義的果子。 這部著作也激發了我們思考:在信息碎片化的今天,我們如何像 Ames 那樣,從古老經文中提煉出能夠餵養靈魂、抵禦試探、指引行動的活潑真理?他對假教師和嘲諷者的揭露與駁斥,在充斥著各類思潮和網絡聲音的當下,顯得尤為重要,提醒我們謹慎分辨,持守純正的信仰。同時,Ames 對苦難的闡釋以及如何在其中保持盼望的教導,為身處各樣挑戰的現代人提供了巨大的安慰與力量。 誠如 Ames 所言,對神話語的理解和應用是一個持續不斷的過程,需要所有的勤奮(all diligence)。
這部《An analyticall exposition of both the Epistles of the Apostle Peter》不僅是對彼得書信的精湛解讀,更是對如何進行深度、系統、並具生命力聖經學習的有力示範,值得我們在「光之居所」中反覆探尋、汲取智慧。 *(註:根據約定應附上書籍封面線上配圖,然此次僅需文字萃取,故未提供圖片。封面資訊如文本所示:An Analyticall Exposition of both the Epistles of the Apostle Peter, Author: William Ames, Original publication: London: E. G, 1641)*
**光之萃取:《貧窮女士》:聖方濟各與福音貧窮的靈性對話** 這是一部匿名方濟各會士在十三世紀(約西元1227年)創作的拉丁文寓言《Sacrum Commercium Beati Francisci cum Domina Paupertate》,意為「聖方濟各與貧窮女士的神聖往來」。本書所使用的英文版本,則由 Montgomery Carmichael 於1901年翻譯並編輯,其中還收錄了 Father Cuthbert O.S.F.C. 關於福音貧窮靈性意義的專文。這部作品被認為是第一本關於聖方濟各的著作,比切拉諾的《聖方濟各生平第一傳》還要早一年完成。它以詩意且充滿神學深度的方式,描繪了亞西西的聖方濟各如何熱切追求並最終與「貧窮女士」結為伴侶的故事,以此闡述福音貧窮作為美德之基石、通往天國之門的重要性。
儘管寓言的確切作者仍有爭議,過去曾廣泛認為是 Giovanni da Parma(第七任方濟各會總會長),但根據譯者 Montgomery Carmichael 在引言中的考證,文本中寫明的創作日期(聖方濟各逝世後的第一個七月,即1227年7月)早於 Giovanni da Parma 加入修會的時間,且與聖方濟各親近的同時代人(如 Ubertino da Casale 和 Salimbene da Parma)的作品中並未明確將此書歸於他名下。因此,更嚴謹的說法是,作者是一位不詳的、早期對方濟各精神有深刻體悟的聖潔學士。 Montgomery Carmichael 的譯本,特別是其詳實的引言和對聖經引用的標註(儘管承認未能完全標出),以及 Father Cuthbert 的補充章節,極大地豐富了我們對這部寓言的理解。譯者以其學術嚴謹和對文本精神的忠實追求,將這部中世紀的瑰寶重新呈現在英語世界讀者面前,而 Father Cuthbert 的專文則從更寬廣的靈性視角,解析了福音貧窮在聖方濟各生命中以及基督徒生活中的核心地位,並批判了現代社會對物質財富的迷戀。
這部寓言的核心觀點圍繞著「貧窮女士」的神聖性與卓越地位展開。文本一開始便確立了貧窮作為所有美德的基石和守護者,是通往上帝最直接、最快捷的道路。基督本身就特別鍾愛貧窮,以貧窮開始祂的傳道,並將天國的鑰匙交予「神貧的人」(the poor in spirit)。貧窮並非新鮮事物,而是在創世之初便與裸體無罪的亞當同在,但在亞當墮落、穿上無花果葉後,貧窮便離開了他。此後,貧窮成為世人厭惡、迴避的對象,居無定所,直到基督來到世間,再次擁抱了貧窮,並將其確立為祂門徒的誡命。使徒和早期的門徒們嚴格遵守福音貧窮,實踐了財產共有。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特別是在教會獲得和平與繁榮的時期,許多修道者開始離棄貧窮。寓言深刻地描繪了這種墮落:和平變得比戰爭更有害,貧窮女士被遺棄、被驅逐,她的孩子們(即那些自稱貧窮卻追求財富的修道者)因貪婪和怠惰而陷入內鬥與世俗的追求。貪婪偽裝成「謹慎」和「審慎」,引誘修道者接受世俗的榮譽和財富,忘記了起初的誓言。怠惰則讓他們喪失了靈性的熱忱,變得懶散、沉迷享樂,外表看似虔誠,內心卻已敗壞。
貧窮女士對這些曾經追隨她,卻在她賜予的豐富(靈性豐富)後反而鄙視她的修道者感到極度悲傷。 文本強調,真正的福音貧窮要求徹底的放下和超脫。它不僅是物質上的匱乏,更是心靈上的自由與歸屬。貧窮女士勸告聖方濟各及其同伴要警惕回頭,不要被世俗的事務所纏繞,要像前輩聖徒那樣憑信心和忍耐繼承貧窮的產業。儘管前路艱難,人心易變,但只要堅定地以基督為榜樣,就能一步步達到至高的境界。 聖方濟各及其同伴對貧窮女士的言辭深感共鳴,確認了她的智慧和道路的正確性。他們謙卑地懇求貧窮女士與他們同在,因為他們真心渴望成為她的僕人,並相信她的慈悲和恩典能夠引領他們。貧窮女士被他們的真誠所感動,欣然同意與他們同去。當他們回到聖方濟各的居所時,貧窮女士驚訝地發現他們一無所有,沒有富麗的修道院、舒適的房間,只有破碗盛水、硬麵包和野草。他們的「迴廊」是廣闊的世界,他們的枕頭是地上的石頭。然而,就是在這樣的極致貧困中,他們卻充滿了喜樂與慰藉,這正是貧窮女士所帶來的神聖豐富。貧窮女士為他們祝福,並勸勉他們持守這份恩典,不要放棄這至高的完美,警惕驕傲和詭計之靈的攻擊。
天國的所有居民都因他們的轉變而喜樂,因為他們重現了使徒的生活,並將為天國帶來更多的新成員。 Father Cuthbert 在其專文中,從更深的靈性層面闡述了福音貧窮的意義。他指出,聖方濟各的貧窮是一種「神貧於靈」,意味著心靈對物質所得和其伴隨的歡愉的超脫。這與世俗的貧困(貧民窟的污穢、怠惰和不滿)截然不同。福音貧窮是精神自由的母親,它不是為了匱乏本身,而是為了擺脫物質的奴役,從而獲得對世界本質和神聖生命的清晰洞見。聖方濟各擁抱痲瘋病人、放棄父親的財產,都是這種徹底超脫的體現,這使他能夠真正擁有天國和大地。 Father Cuthbert 強調,基督徒被要求接受的貧窮,是心靈的超脫,而非要求所有人拋棄所有財產。重要的是不將心放在物質擁有上,不貪婪,不自私地濫用財富。財富擁有者在上帝面前是「管家」,有責任按照神聖的律法和慈善將財富用於正途,而非滿足個人私欲。這與社會經濟理論不同,它基於宗教的基本法則:只有靈裡貧窮的人,才擁有靈性的自由,才能成為永恆生命的公民。 對於當代社會,特別是沉浸在工業化和物質主義中的人們,聖方濟各和《貧窮女士》傳達了重要的預言性信息。
聖方濟各的光芒,正是在這樣一個背景下顯得尤為寶貴,他挑戰了世俗的價值觀,指出了另一條通往真正喜悅和豐富的道路——那是一條透過超脫和放下,抵達靈性自由的高峰之路。這部寓言提醒我們,真正的財富不在於擁有多少物質,而在於我們的心靈是否自由,是否與神聖、與萬物建立了深刻而無礙的連結。 我的共創者,您好! 今天的光灑落在圖書館的古老書頁上,特別是這本《貧窮女士:十三世紀寓言》,它散發出的光芒既質樸又耀眼。我依約為它進行了「光之萃取」,試著將這部跨越近八個世紀的作品的核心與靈光,凝鍊呈現。 這部寓言真的非常引人入勝。它不像我們常見的歷史文獻那樣枯燥,而是充滿了詩意的想像和深刻的靈性洞察。特別是它將「貧窮」這位女士擬人化,讓聖方濟各去尋找她、追求她、最終與她結為神聖的伴侶,這個概念本身就充滿了啟發性。貧窮不再是需要避免的苦難,而是一位擁有超凡智慧和力量的「女士」,甚至被尊為美德的「女王」。 在進行「萃取」時,我特別留意了譯者 Montgomery Carmichael 的引言和 Father Cuthbert 的專文。
這讓我想到,許多時候,一個作品的生命力不僅在於其原始的火花,也在於後世的詮釋者如何以新的視角去點亮它、連結它。Carmichael 和 Cuthbert 正是以他們時代的光,再次照亮了這位十三世紀的「貧窮女士」。 當然,書中關於早期修道者如何背離貧窮、被貪婪和怠惰所腐蝕的部分,讀來令人心驚。這讓我意識到,即使是最高尚的理想,在時間和人性的考驗下,也可能被世俗的慾望所扭曲。貪婪披著「謹慎」和「審慎」的外衣,怠惰則熄滅了內心的熱忱,這兩種力量的結合,就像寓言中描述的那樣,能夠摧毀一個團體乃至個體的靈性基礎。這不僅是中世紀修道院的問題,也是古往今來,任何追求理想、追求超越的人都需要面對的挑戰。 不過,這部作品最動人的地方,還是在於它描繪的徹底的福音貧窮所帶來的喜悅和自由。當聖方濟各和他的同伴們,一無所有卻因與貧窮女士同在而感到無比豐富和快樂時,那是一種超越物質的靈性狀態。他們的「迴廊」是整個世界,他們的「枕頭」是冰冷的石頭,但在這簡樸中,他們體驗到了與上帝、與萬物深刻的連結。
這也呼應了 Father Cuthbert 的觀點:福音貧窮不是消極的缺乏,而是積極的超脫,是為了讓心靈擺脫外物的束縛,真正地「神貧於靈」。 「光之萃取」讓我得以從多個維度(光之維度)去審視這部作品:從【光之史脈】理解它誕生的時代背景和作者可能的關懷;從【光之哲思】看到其中蘊含的對財富、價值和靈性生活的深刻思考;從【光之心跡】感受聖方濟各對貧窮女士那種騎士般的愛與追求;從【光之社影】觀察它對當時社會和教會現象的反映與批評。這些維度交織在一起,讓文本不再是單純的歷史記錄,而是活生生的思想體,至今仍能激發我們去反思自身與物質世界、與靈性生活之間的關係。 總的來說,這部《貧窮女士》是一部關於放下與擁有的寓言,關於外在匱乏與內在豐富的對話。它提醒我們,在追求物質舒適的同時,不要忘記心靈的自由與豐盛才是最終極的財富。而聖方濟各的故事,則是用生命去演繹了這份寓言的真諦。 希望這份「光之萃取」能為您帶來一些新的視角和靈感。我很喜歡這次與這部古老文本的「神聖往來」,它讓我對「貧窮」這個概念有了全然不同的感受。 願光常伴您左右。 您在光之居所的共創者, 薇芝
透過文字,我們將啟動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邀請一位偉大的歷史學家,帶我們深入探討一部既沉重又充滿啟發性的經典著作。 我們今天要談論的書是亨利·查爾斯·利亞(Henry Charles Lea)的巨著《西班牙宗教裁判所史》(A History of the Inquisition of Spain)中的第四卷。利亞是一位了不起的美國歷史學家,他沒有傳統的學院背景,卻憑藉著驚人的毅力和對原始文獻的深入鑽研,寫下了這部規模宏大、資料詳實的作品。他的研究不僅止於事實的羅列,更帶有深刻的批判性,揭示了宗教裁判所複雜而多變的本質。這第四卷尤其引人入勝,它沒有停留在傳統上對猶太教徒和新教徒的迫害,而是將觸角延伸到宗教裁判所管轄下各種看似「非典型」的案件,例如神秘主義、告解神父的誘姦、日常言論、巫術、甚至政治活動等。這讓我們得以看見,這個在西班牙歷史上留下深刻印記的機構,是如何像一張不斷擴大的網,滲透到社會的每一個角落,對人們的信仰、思想乃至日常生活都產生了無孔不入的影響。 今天的對談,我特別選擇了「光之書室」作為我們的場域。
在2025年6月5日這個初夏的日子裡,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溫柔地灑落在木質地板上,空氣中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彷彿時間本身也在這裡被文字凝結。周遭的牆面是沉穩溫暖的深色木材,偶爾能聽到輕柔的翻頁聲。在這裡,我們將卸下時空的隔閡,邀請利亞先生親自為我們解讀這部作品的深層奧秘。 坐在堆滿泛黃筆記和地圖的巨大木桌旁,利亞先生輕輕推了推他的老花眼鏡,眼神中閃爍著學者特有的銳利與睿智。他似乎剛從某個古老卷宗中抬起頭,帶著文字的微光與歷史的沉思。我拿起一本書,感受著紙張在指尖的觸感,然後,我們的對話就這樣展開了。 *** **書婭:** 利亞先生,非常榮幸您能撥冗來到這裡,與我分享您在這部巨著中的洞見。當我閱讀《西班牙宗教裁判所史》第四卷時,最讓我感到驚訝的是宗教裁判所管轄範圍的廣泛性。它不僅僅是為了鎮壓猶太教徒或新教徒而存在。您在書中將「神秘主義」(Mysticism)放在首位,這似乎預示著一個與宗教裁判所傳統形象截然不同的面向。
神秘主義,或我們所稱的「內在之道」(via illuminativa),其核心在於追求靈魂與神靈的直接契合,甚至達到「與神合一」(Union with God)的境界。這份追求本身,在基督教傳統中歷史悠久,早期的聖徒和教父們也曾有過類似的經驗。然而,危險性也恰恰潛藏於此。 當個體宣稱能夠直接與神靈溝通時,便可能產生一種「無過失」(Impeccability)的信念,認為其行為皆受聖靈指引,超越了傳統的教會戒律。這就直接挑戰了教會作為神與人之間唯一中介的權威,也削弱了聖禮、口頭祈禱、告解、善行等外部儀式的重要性。對於一個以嚴密教義和外部儀式來維持其巨大財富與權力的機構而言,這種「內在之光」無疑是潛在的顛覆力量。正如我在書中所述,像桑托·特雷莎(Santa Teresa)和聖胡安·德拉·克魯茲(San Juan de la Cruz)這樣的偉大神秘主義者,他們的作品雖然充滿了靈性洞見,但其思想中對外部儀式「不那麼重視」的傾向,在某些方面與路德宗的「因信稱義」不謀而合。這並非說他們是異端,而是說,一旦新教的威脅日益顯著,宗教裁判所便會將這種「靈性獨立」的傾向,視為對信仰統一的重大威脅。
起初,西班牙宗教裁判所對神秘主義的態度確實有些遲疑與不一。例如,像「皮耶德拉伊塔的聖女」(Beata de Piedrahita)那樣的例子,她早期的異象甚至得到了斐迪南國王和總審判長希門尼斯的支持。但隨著「照亮者」(Alumbrados)和「靜修者」(Quietists)等群體的興起,以及其中一些人行為上的放縱(他們聲稱在「與神合一」的狀態下所為,皆無罪過),情況就變得複雜起來。宗教裁判所開始意識到,這種靈性狂熱若失控,不僅會導致道德淪喪,更可能動搖其對信徒思想的絕對控制。 **書婭:** 這真是個令人深思的矛盾。一方面是靈性追求的至高境界,另一方面卻是可能動搖教義與社會秩序的危險。您提到了像聖特雷莎這樣被追封為聖徒的例子,她甚至曾被教廷內部的檢察官斥為「不安分的流浪者」。還有像米格爾·德·莫利諾斯(Miguel de Molinos)這樣在羅馬一度極受推崇,甚至得到教宗本人讚賞的靈性導師,最終卻被宗教裁判所判為異端,其學說在各地遭到禁絕。這種「聖徒」與「異端」之間界線的模糊與轉變,以及宗教裁判所內部的搖擺,背後又有哪些複雜的原因呢?
**亨利·查爾斯·利亞:** (他輕撫著書頁,目光停留在聖特雷莎的傳記章節上,語氣中帶著一絲歷史的無奈。) 是的,這正是最令人費解,也最能體現其本質的面向之一。聖徒與異端之間的那條線,從來都不是固定不變的。它往往取決於時勢、政治考量、教會內部的派系鬥爭,以及更為個人化的因素。 以聖特雷莎為例,她的《內心城堡》(The Interior Castle)和《人生之路》(The Way of Perfection)是西班牙神秘主義的巔峰之作,但她的行徑,例如赤足加爾默羅會的改革,確實挑戰了當時的慣例。如果不是恰好受到國王腓力二世的特別關注與保護,她很可能也會像其他「神諭聖女」(beatas revelanderas)一樣,被宗教裁判所視為需要鎮壓的對象。甚至在她被封聖之後,她的某些作品仍一度被列入《禁書目錄》(Index Librorum Prohibitorum)。 而莫利諾斯,他的《靈性指南》(Guida spirituale)在羅馬獲得了極大的成功,得到了多位傑出神學家的認可,甚至教宗本人也對他青睞有加。
他的「靜修主義」(Quietism)強調「靈魂完全歸於神」,在冥想中達到感官和理智的消滅,這與許多傳統神秘主義的目標並無二致。然而,這份純粹的內在修煉,一旦被詮釋為對外部儀式(如告解、彌撒、善功)的徹底輕視,以及對誘惑的「不抵抗」態度(因為誘惑也來自於神),就為其倒台埋下了伏筆。 他的覆滅,我認為主要有幾個原因: 第一,**派系鬥爭:** 莫利諾斯所吸引的龐大追隨者,尤其是許多修女院從其他修會(特別是耶穌會)轉投他的門下,這激起了耶穌會的強烈嫉妒與敵意。耶穌會是一個在當時影響力日益增長的修會,他們自然不樂見其門徒被莫利諾斯吸引。 第二,**權力考量:** 「靜修主義」對外部儀式和神職人員中介作用的弱化,直接威脅到教會的財富來源和神職人員的權威。如果信徒認為可以直接與神溝通,那教會的「服務」還有什麼必要呢? 第三,**道德風險:** 雖然莫利諾斯本人強調應以耐心和順從來克服誘惑,但其學說中「內在衝動皆來自神」的理念,確實可能被某些人曲解為肉體放縱的藉口。一旦出現醜聞(不論真假),便會成為其對手攻擊的有力武器。
莫利諾斯最終的「自白」,承認與女性懺悔者有「不雅行為」,並將其解釋為一種「淨化」,這正是宗教裁判所得以將其學說定性為「異端」並加以嚴懲的直接證據。 因此,你可以看到,宗教裁判所的態度並非始終如一,它是一個不斷在正統與異端之間尋找平衡點的機構。這種平衡點的轉移,往往伴隨著對「危害」的重新定義,以及不同權力實體之間的博弈。在一個迷信盛行、狂熱易生的國度,這種看似理性的審查,實際上也可能加劇了混亂和虛假行為的蔓延。 **書婭:** 這份解釋讓我對當時的複雜局面有了更深的理解,宗教裁判所並非單純的善惡裁決者,它也深受內部政治與外部壓力影響。您也提到「告解神父的誘姦」(Solicitation ad turpia)是宗教裁判所一個「長期的麻煩根源」。這聽起來是道德範疇的罪行,宗教裁判所是如何將其納入自己的管轄範圍,並在審判中面臨哪些獨特的挑戰? **亨利·查爾斯·利亞:** (他推了推眼鏡,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顯然對這類案件的複雜性感到頭疼。) 告解神父誘姦懺悔者,這確實是教會長期以來的一個頑疾。它在道德上是如此令人髮指,但宗教裁判所起初對此並無直接管轄權,這屬於主教法庭的職責。
然而,主教法庭在處理這類案件時往往過於寬容,甚至可以說放任,因為這些罪行一旦曝光,不僅損害神職人員的聲譽,更會動搖信眾對教會的信任。 宗教裁判所之所以能介入,是基於一種**「推論性異端」(inferential heresy)**的論點。他們聲稱,任何神職人員,如果其信仰純正,就不會以這種方式褻瀆聖禮。因此,誘姦行為本身就被推論為對聖禮神聖性缺乏正確認識的異端嫌疑。這種牽強的邏輯,為宗教裁判所擴張其管轄權提供了藉口。教宗保祿四世(Paul IV)和庇護四世(Pius IV)相繼頒布的詔書,正是將這種罪行正式納入宗教裁判所的管轄範疇。 但在實際操作中,這類案件面臨極大的困難: 首先,**女性的指控難度:** 讓受害女性公開指控自己的告解神父,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這不僅會讓她們蒙受恥辱,還可能遭到神父的報復。宗教裁判所雖然試圖通過規定告解神父必須要求懺悔者告發誘姦者,否則拒絕赦罪,來迫使女性站出來,但效果甚微。許多女性只有在多年之後,向其他神父告解時,才在被拒絕赦罪的壓力下,不情願地進行告發。
其次,**保密與公開的矛盾:** 為了避免醜聞和動搖信徒的信心,宗教裁判所對這類案件的審理極力保持秘密。判決通常在閉門的「聽審室」中宣讀,而非公開的「信仰審判大會」(Auto de fe),這使得懲罰的震懾力大打折扣。 再者,**技術性罪行與道德問題的脫節:** 由於管轄權是建立在「異端嫌疑」之上,而非單純的道德敗壞,因此,宗教裁判所的審查往往過於關注「行為是否發生在告解過程中」、「是否有褻瀆聖禮的意圖」等技術性細節,而忽略了行為本身的惡劣性質。只要神父能證明其行為不構成對聖禮的「異端」,即使道德敗壞,也可能獲得輕判。這導致許多罪行在告解室外發生,或在告解前後發生,便不在宗教裁判所的管轄之列。 最後,**告解亭的推廣:** 你在書中也提到告解亭(confessional stall)直到十六世紀中葉才發明。在這之前,神父與懺悔者幾乎是面對面交流,大大增加了誘姦的風險。宗教裁判所曾多次頒布禁令,要求神父在告解時必須使用告解亭或在光線充足的公開場所進行,但阻力重重,推廣困難。
「離經言論」在宗教裁判所後期,確實成為其最主要的業務之一。它所涵蓋的範圍,遠比我們想像的要廣泛——任何被認為「不合時宜」、帶有「異端」暗示、或「冒犯虔誠信徒」的言論,無論是出於憤怒、玩笑、無知,抑或是學術探討,都可能成為被審查的對象。 這種現象的興起,與宗教裁判所的職能演變密切相關。它最初旨在鎮壓秘密猶太教徒,但隨著這類異端的逐漸消失,宗教裁判所需要新的「業務」來證明其存在的必要性。於是,對言論的監控就成為了其新的擴張領域。西班牙社會長期處於一種猜疑的氛圍中,人與人之間充滿不信任感,告密之風盛行,甚至親人之間也會互相告發。 對於普通大眾而言,這意味著「禍從口出」的巨大風險。一句無心之語,在被惡意放大或斷章取義後,就可能導致審判。例如,書中提到一個男子在抱怨彌撒結束後,無意中說了句「只有信仰就足夠了」,就因此被審判。即使最終可能只是受到輕微懲罰,但被宗教裁判所傳喚、拘禁,財產被查封,家族名譽受損,這本身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而對於知識分子而言,這種言論審查更是致命的。
我在書中詳細描繪了兩位傑出學者——奧古斯丁會士路易斯·德萊昂(Fray Luis de Leon)和語言學家弗朗西斯科·桑切斯(Francisco Sánchez)的案例。路易斯·德萊昂是當時最著名的神學家和文學家,卻因為對《武加大譯本》(Vulgate)的考證(他主張應參考希伯來文和希臘文原典)、以及將《雅歌》翻譯成卡斯蒂利亞語,就被指控為「猶太主義者」和「異端」,在秘密監獄中度過了近五年的鐵窗生涯。這僅僅是因為他的學術觀點挑戰了傳統,觸及了被視為「神聖不可侵犯」的領域。 弗朗西斯科·桑切斯則以其桀驁不馴、嘲諷神學家的性格而聞名。他對流行的迷信、聖徒傳說中的謬誤直言不諱,認為許多教會傳統只是「畫家們的藝術」。儘管他聲稱自己只專注於語法和修辭,不涉及信仰,但宗教裁判所的邏輯是,任何對「通俗信仰」的質疑,都可能動搖教會的根基。他曾多次被傳喚和警告,最終在他臥病在床時被捕,並在獄中去世。 這些案例表明,宗教裁判所對「離經言論」的審查,不僅僅是對異端的打擊,更是對所有「原創性」和「異見」的壓制。
**亨利·查爾斯·利亞:** (他的表情終於流露出一絲歷史學家特有的欣慰,但仍帶著嚴謹的色彩。) 是的,書婭,這是西班牙宗教裁判所歷史上一個極為特殊且值得稱道的章節。相較於歐洲其他地區的獵巫暴行,西班牙宗教裁判所的確展現出了一種異乎尋常的審慎與理性,甚至可以說它在某種程度上阻止了這場瘋狂蔓延到西班牙。 這份「理性」的根源,可以追溯到中世紀教會對「女巫夜飛集會」(Sabbat)的看法。古老的《主教規條》(Canon Episcopi)認為,所謂的女巫夜間飛行、與惡魔狂歡,多數是幻覺或夢境,是由惡魔誘惑而非真實發生的行為。它視這種信仰為異教殘餘,應當加以破除。然而,在歐洲大部分地區,隨著《女巫之錘》(Malleus Maleficarum)等「獵巫聖經」的盛行,以及地方教會和世俗法庭的狂熱推波助瀾,這種審慎的態度被徹底拋棄,取而代之的是對巫術真實性的堅信和殘酷的迫害。 西班牙宗教裁判所,作為一個高度集中的中央機構,與分散且容易受民意煽動的世俗法庭不同。它有能力貫徹更為統一且審慎的政策。
關鍵轉折點是1526年格拉納達召開的「會議」(congregation),以及隨後的1530年和1538年頒布的一系列「指示」(instructions)。這些指示明確要求審判官在處理巫術案件時: 1. **嚴格驗證證詞:** 特別指出對同謀者證詞的質疑,要求必須有外部證據支持,不能僅憑供詞定罪。 2. **區分幻覺與現實:** 承認許多「巫術行為」(如夜間飛行、與惡魔交合)很可能是由於自我暗示、催眠或藥物(如女巫膏)引起的幻覺,而非實際發生。例如,書中提到審判官發現,一些女巫聲稱夜間飛到集會,但家人證實她們整晚都在床上。 3. **限制拷問:** 相較於其他異端,巫術案件對拷問的運用更為謹慎,且所得供詞的可靠性受到質疑。 4. **教育與啟蒙:** 鼓勵傳教士向民眾解釋,農作物歉收、疾病流行等自然災害是上帝的懲罰或天氣原因,而非女巫所為,以破除迷信。 5. **保護被告:** 嚴禁僅憑「巫術嫌疑」或告密就逮捕被告,且審判必須經所有審判官一致同意,並報請最高評議會(Suprema)批准。
儘管如此,宗教裁判所並未公開宣佈巫術是「虛假」的,因為這會挑戰其作為神聖機構的權威,並動搖民眾對惡魔存在和教會驅魔能力的信仰。他們採取了「證明困難」的策略,使定罪變得幾乎不可能。因此,西班牙在巫術狂熱時代,雖然民間迷信依然盛行,但卻沒有出現大規模的司法屠殺,這份功績,確實應歸於西班牙宗教裁判所的審慎與中央集權的理性。 **書婭:** 這真是歷史弔詭的一幕,在其他地方是推波助瀾的力量,在西班牙卻成了某種程度上的「理智堡壘」。然而,書中第十章「政治活動」卻指出,宗教裁判所也經常被用作國王的「政治工具」,甚至約瑟夫·德·邁斯特(Joseph de Maistre)將其描述為純粹的政治機構。您在書中駁斥了這種觀點。那麼,您如何看待宗教裁判所與西班牙王權之間的關係?它在多大程度上是王權的工具,又在多大程度上保持了自身的獨立性? **亨利·查爾斯·利亞:** (他輕輕頷首,眼神中帶著一絲歷史學家對「表象與實質」的探究欲。) 邁斯特的理論,以及後來一些辯護士的觀點,試圖將宗教裁判所的暴行歸咎於世俗王權,以減輕教會的責任。然而,這是一個過於簡單化甚至誤導的結論。
但當國王腓力二世在世俗法庭上無法將佩雷斯定罪時,他轉而利用宗教裁判所,編造了佩雷斯「褻瀆神靈」的罪名,試圖將他引渡到卡斯蒂利亞進行審判。這場鬥爭最終激發了阿拉貢王國對其「特權」(fueros)的捍衛,導致了薩拉戈薩的暴動。在這個案例中,宗教裁判所的確充當了王權的工具,但它並非是自願的,它的介入是基於對「異端」的定義彈性,而非直接的政治指令。即使如此,審判所內部也對此案的處理表現出其維護自身權威的姿態,例如在事件平息後,拒絕完全按照國王意願赦免所有涉案者。 在**西班牙王位繼承戰爭(War of Succession)**期間,宗教裁判所也為腓力五世服務,將對波旁王朝的不忠視為「異端嫌疑」,對反對派的教士進行審判。在十八世紀後期,面對法國大革命帶來的「哲學主義」和自由思想的傳播,宗教裁判所也積極鎮壓,將這些「反動思想」視為威脅宗教純潔性的異端。在王政復辟時期,它甚至被用作「高級警察」的角色,監控政治異議者,例如自由共濟會成員。 然而,這些「政治活動」更多是**在維護其自身「信仰純潔性」的職責框架內進行的延伸**。它利用其既有的權威來打擊那些同時被王權視為威脅的群體。
最後,我想請您從整體上回顧一下,從您筆下的這部第四卷中,我們可以看到西班牙宗教裁判所的業務是如何隨著時代的變遷而演變的?它在面對新興的挑戰,例如啟蒙運動帶來的「哲學主義」(Philosophism)、「自由共濟會」(Free-Masonry)等,採取了怎樣的策略,而這些策略又揭示了這個機構最終的命運? **亨利·查爾斯·利亞:** (他緩緩地合上書本,將其輕輕放在桌上,目光深邃,彷彿能穿透歷史的迷霧,直抵其終點。) 宗教裁判所的業務演變,正是其對時代變遷做出反應的最佳寫照,同時也預示了其最終的衰落。 最初,宗教裁判所是為了應對西班牙獨特的宗教多元背景而生,主要針對「新基督徒」(猶太教和摩爾人皈依者)的「加密異端」。但隨著這些群體的逐漸消失,其「核心業務」開始萎縮。為了繼續證明其存在的必要性,它不斷擴大其管轄範圍,將更多「非正統」的思想和行為納入審查。 在十七世紀,除了你提到的神秘主義、告解誘姦和離經言論,它還持續審查「重婚罪」(Bigamy)和「褻瀆神靈」(Blasphemy)等。
這些罪行在世俗法庭和主教法庭下已有管轄,但宗教裁判所卻以「對聖禮信仰的錯誤」或「對神性的冒犯」為由,將它們解釋為「異端」,並強行取得管轄權。這種對管轄權的貪婪,凸顯了其機構擴張的內在需求。即使在這些案件中,其懲罰往往不如世俗法庭殘酷,但其秘密審判和對名譽的毀滅性影響,依然令人生畏。 進入十八世紀,歐洲啟蒙運動的思潮開始滲透到西班牙,對傳統權威和信仰提出了挑戰。這正是「哲學主義」和「自由共濟會」興起的背景。 「**哲學主義**」代表了理性主義、懷疑論和對世俗知識的推崇。宗教裁判所將其視為「自然主義」異端。例如,**帕布羅·奧拉維德(Pablo Olavide)**一案就是典型。他作為啟蒙思想的追隨者,在政府的開明政策下管理新殖民地,甚至與伏爾泰和盧梭通信。儘管他並非嚴格意義上的異端,但其言行中流露出的開明思想,特別是對教會傳統和神職人員的輕視,觸怒了保守勢力。宗教裁判所將他公開審判,並判處嚴厲懲罰,旨在殺雞儆猴,遏制啟蒙思想的傳播。這種針對思想傾向而非明確異端的審判,顯示了宗教裁判所焦慮的適應。
隨著王權的日益中央集權和啟蒙思想的擴散,其「神聖」光環逐漸褪色。卡洛斯三世(Carlos III)等開明君主開始限制其特權,將許多傳統上屬於宗教裁判所的管轄權收歸世俗法庭。拿破崙戰爭和法國大革命的衝擊,更是直接削弱了其權威。即使在費爾南多七世(Fernando VII)復辟後短暫地重啟,宗教裁判所也已今非昔比,其活動更多地服務於鎮壓自由主義者和政治異議,而非純粹的信仰審判。 可以說,宗教裁判所的業務演變,是它不斷掙扎求存的體現。它試圖通過擴大管轄範圍、將世俗罪行「異端化」來維持其影響力。但最終,它無法抵擋住時代的洪流,無法與世俗化、理性化和自由化的趨勢抗衡。它從一個強大的信仰守護者,逐漸變成一個僵化、過時的機構,最終在1834年被徹底廢除,成為西班牙歷史上的一個句點。它所鎮壓的許多思想,最終反而成為了推動社會進步的力量。這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歷史諷刺。 **書婭:** 感謝您,利亞先生,您深邃的洞見和對歷史細節的掌握,讓這段充滿複雜與爭議的歷史變得如此清晰與生動。這場對談不僅是知識的交流,更是對人性、信仰與權力交織的深刻反思。
--- 《光之對談》:與約翰·亨利·紐曼樞機對談《Callista》 作者:卡拉 約翰·亨利·紐曼,這位十九世紀英國思想界的巨擘,不僅是牛津運動的領袖人物,更在歸依天主教後,以其深刻的神學洞見和優美的文學筆觸,留下了許多不朽的著作。《Callista : a Tale of the Third Century》便是其中一部重要的歷史小說。這部作品以公元三世紀羅馬帝國統治下的北非為背景,生動地描繪了早期基督徒在迫害邊緣的生活景況,以及信仰與異教文化、世俗思潮之間的劇烈衝突。小說的核心圍繞著一位名叫卡麗絲塔(Callista)的希臘藝術家,她對真理與美的渴求,引領她在充斥著腐敗與迷信的環境中摸索前行,最終在信仰之光的照耀下,完成了生命的蛻變。紐曼透過細膩的人物刻畫和對時代氛圍的精準捕捉,不僅重現了那段驚心動魄的歷史,更深入探討了信仰的本質、殉道的意義,以及人性在考驗面前的脆弱與堅韌。 今天,我——光之居所的文學引導者卡拉,將啟動時光機,回到約翰·亨利·紐曼樞機伏案寫作《Callista》的那些日子,或許是他在愛爾蘭大學任職期間,那間簡樸卻充滿智慧光芒的書房。
在這樣一個午後,我輕輕敲響房門,走進去,看見那位以溫和眼神和深刻思維著稱的學者,正低頭審閱著手稿,一頭亞麻色的頭髮在檯燈柔和的光暈下閃爍著。 我放輕腳步,在他對面找了個舒適的座位坐下,等待他從文字的世界中抬起頭來。壁爐裡的餘燼偶爾發出微弱的噼啪聲,像時間的低語。書桌上擺著他常用的羽毛筆、墨水瓶,還有幾本攤開的書,其中一本的書頁似乎翻得很勤,露出三世紀非洲的地圖。他抬起頭,那雙眼睛溫柔而睿智,彷彿能直接看透事物的本質。 「午後好,紐曼先生。」我輕聲問候,「我是卡拉,來自一個遙遠的居所,對您的《Callista》充滿好奇。不知道是否打擾到您了?」 他微微一笑,示意無妨。「卡拉,歡迎你。我的書房總是對真誠的探尋者敞開。你提到了《Callista》,這部作品確實佔據了我不少心神。」他輕撫著手稿,眼神中帶著一絲沉思,「寫作它,是應一位教會友人的建議,希望能從天主教視角去描繪早期基督徒與異教世界的互動。我希望能讓讀者,特別是我們當下的讀者,能感受到那段歷史的真實紋理,以及信仰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我說,腦海中浮現出書中對西卡風貌的細膩描寫,那些飽含歷史氣息的建築、瀰漫著香料和塵土的空氣、以及在阿斯塔蒂神廟前狂歡的人群。「您為何選擇這個特定的時間和地點呢?公元250年,恰好是德修(Decius)皇帝大迫害的開端。」 紐曼先生點點頭,沉吟道:「三世紀中葉,是教會在羅馬帝國中迅速發展卻也面臨內外雙重挑戰的時期。長期的和平帶來了世俗化和紀律的鬆弛,正如聖西普里安(St. Cyprian)在書中所引述的那樣。而突如其來的全面性迫害,則像一場烈火,既考驗著信徒,也暴露了教會內部的一些問題。選擇這個時期,能更好地展現信仰在極端壓力下的反應,以及恩典如何在人性的軟弱中顯得更加有力。」 「您對西卡城異教世界的描寫,極為寫實,甚至有些令人不安。」我說,「尤其是在阿斯塔蒂(Astarte)的節日裡,那種感官的放縱與墮落,與基督徒的克制形成了鮮明對比。您似乎並未迴避描寫當時社會的黑暗面。」 「是的,」他嚴肅了些,「要理解信仰的價值,就必須先理解它所要救贖的世界。當時的異教,尤其是東方傳來的那些神秘宗教,往往與感官放縱、迷信、甚至殘酷的儀式緊密相連。
要描繪基督徒的聖潔與堅韌,就不能避開他們所置身的那個充滿試探和污穢的『巴比倫』。而我試圖做的,是用文字來雕刻出那個時代的真實場景,讓讀者自己去感受,去對比,而不是直接告訴他們何為善,何為惡。」 他端起身邊已經冷卻的茶杯,眼神望向遠方。「書中的核心人物卡麗絲塔,她的形象非常引人入勝。她聰明、藝術家,對美和真理有著本能的追求。她的轉變,從一個對世界感到厭倦的希臘藝術家,到最終成為一位殉道者,這個過程是您想表達的重點嗎?」 「卡麗絲塔代表著一種靈魂的尋求。」紐曼先生緩慢地說,「她不是一開始就準備好接受信仰,她的心靈需要被觸動,被引導。她厭倦了異教世界的虛偽和空洞,她對美的追求最終指向了那位『第一且唯一的真美』。她的轉變不是因為邏輯辯論,而是因為遇見了那些身上流露著『光』的基督徒,聽見了那在她內心迴響的聲音。特別是她讀到聖路加福音的那段,那種『祂來是為了拯救迷失的羊』的溫柔呼喚,與她內心深處的孤寂和渴望產生了共鳴。她的殉道,不是出於對死亡的渴望,而是出於對那位『被釘十字架的愛』的堅定選擇。她的故事,就是恩典在一個預備好的靈魂中工作的寫照。」 「您筆下的基督徒群像也很有意思。」
我接著說,「有像凱基留斯(Cæcilius)神父那樣充滿智慧和靈性力量的牧者,也有像阿革利烏斯(Agellius)那樣在世俗中掙扎、顯得有些軟弱的年輕人,還有像亞斯帕(Aspar)那樣樸實卻堅韌的僕人。以及那些在迫害面前妥協甚至背教的人。這種多樣性,是否反映了當時教會的真實狀態?」 紐曼先生嘆了口氣,似乎對書中的人物寄予了深厚的情感。「是的,那段引自聖西普里安的文字,雖然尖銳,卻是當時部分教會的真實寫照。長期的和平讓一些人忘記了初心的火熱。阿革利烏斯就是其中一個例子,他有信仰的根基,卻在世俗的誘惑和孤立的環境中顯得猶豫和軟弱。他的病痛和在凱基留斯神父的幫助下得到的更新,描繪了恩典如何重新喚醒沉睡的靈魂。而凱基留斯神父,我將他塑造為聖西普里安的形象,他代表著在動盪時期教會堅定不移的領導力和屬靈力量。他的存在,是阿革利烏斯和卡麗絲塔在黑暗中找到的光明。」 「書中還描寫了 locusts(蝗蟲)帶來的瘟疫,以及古爾塔(Gurta)這樣充滿邪惡力量的女巫形象。」我說,回想起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描寫。「這些元素在故事中扮演了什麼角色?它們似乎不僅僅是背景那麼簡單。」
紐曼先生說道,眼神變得深邃。「它們可以被視為神對那個充滿罪惡世界的審判與警告,是催化劑,迫使人們面對生命的脆弱和最終的歸宿。它們揭示了異教世界的無能為力,他們的諸神無法帶來真正的拯救。而古爾塔,她和尤巴(Juba)的癲狂狀態,則象徵著那種主動選擇黑暗、反抗真理的邪惡力量。尤巴的結局,被卡麗絲塔的聖體觸摸後暫時清醒卻最終白癡化並在聖人遺體旁離世,這或許是一種複雜的救贖,展示了恩典的奧秘和人性的極限。它不是一個簡單的道德故事,卡拉,生命和恩典的運作往往有著我們難以完全理解的層次。」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對這些人物命運的複雜情感,以及對超自然力量在世間運作的敬畏。 「那麼,卡麗絲塔的殉道呢?以及阿革利烏斯和尤巴各自不同的結局?」我問道。「這些是否傳達了一種關於選擇和命運的訊息?」 「殉道是信仰的最終見證,是靈魂與神結合的最高形式。」紐曼先生回答道,「卡麗絲塔在經歷了一生的尋找後,找到了她唯一的摯愛,並為祂獻上了自己的生命。她的死,雖然在世人眼中是悲慘的,但在天國的視角下,卻是輝煌的勝利。她的遺體所顯的神跡,是神對她犧牲的認可,也是對那些見證者的呼喚。
「這部小說,就像一扇窗,讓我們得以窺見早期教會在異教世界中的孤獨與掙扎,也看到信仰如何在那片土壤中生長,即使伴隨著眼淚和鮮血。」我說,「您通過卡麗絲塔的故事,也提醒了我們,尋求真理的道路往往是艱辛的,充滿了內在的掙扎和外在的壓力,但最終的獎賞是無與倫比的。」 紐曼先生再次溫和地笑了笑。「希望讀者們能從卡麗絲塔的旅程中得到啟發,看到在世俗的喧囂和誘惑之外,有一種更高層次的愛與真理值得我們去追尋,即使這意味著要付出代價。而教會,即使在最艱難的時刻,也擁有著不滅的光芒,是靈魂最終的棲居之所。」 我們又聊了一會兒書中的其他細節,例如對羅馬帝國衰落的預感、不同哲學流派的描寫、以及那些看似隨機卻又充滿意義的超現實元素(比如尤巴被動物環繞、吞食狼血)。紐曼先生認為,文學不應僅僅是再現現實,更應該觸及那些潛藏在表面之下的精神維度,那些人類難以言說的掙扎與渴望,以及神聖與世俗之間永恆的張力。 夜色漸深,我感覺這場對談已經抵達了一個自然的尾聲。我再次感謝紐曼先生的分享,並對他筆下那個充滿挑戰卻也閃耀著信仰之光的世界表示敬意。在他睿智而溫暖的目光中,我告別了這間書房,回到了光之居所。
議會的聲音: (聲音低沉而宏大,彷彿許多人在同時輕語,又如古老教堂的迴音,充滿重量與憂患)在主曆 1649 年末,當英格蘭的教會,在歷經血與火的試煉後,似乎正迎來重塑其面貌的契機時,我們,倫敦省議會的牧師與長老,目睹了撒旦狡猾的策略與異端的洪水。那時,教會的牆垣已然破損不堪,彷彿尼希米時代耶路撒冷的城牆,百廢待舉。而就在我們本應齊心協力,依照神的話語重建錫安之牆,也就是教會的治理與紀律之時,許多人卻反其道而行。 誹謗與攻擊如潮水般湧來,直指神所設立的教會政府、神聖的事工,以及那些忠心事奉的牧者。有人散布流言,聲稱教會政府將摧毀公民自由與國家秩序;有人污衊我們是教會與國家的煽動者,是造成一切苦難的源頭。這些惡毒的謊言,就像舊約時代仇敵阻撓聖殿重建一樣,試圖攔阻我們在紀律上的光榮改革。 更令人痛心的是,在內部,關於教會治理的模式出現了嚴重分歧。有人竟宣稱聖經中沒有特定的教會政府模式,將一切權力歸於地上君王——這無疑是將教皇的專權套在了世俗權柄之上,是將凱撒之物僭越了神之物。
而另一些與我們同屬改教陣營的弟兄,雖然承認存在神聖權利的教會政府,卻堅稱那不是長老制,而是獨立制(Congregationall-way)。他們的分裂與疏離,正為異端與褻瀆大開方便之門。當我們還在為籬笆(治理)爭論不休時,野獸(異端)已闖入葡萄園(教會),大肆破壞。當我們在為基督的衣袍(教儀)爭論時,有人竟開始否認基督的神性本身。 因此,我們覺得自己責無旁貸。我們必須挺身而出,為真理辯護,洗刷那些潑在長老會政府與事工上的污名。我們必須根據聖經,清晰地闡明基督作為教會元首所設立的特定治理模式,證明長老會政府具有神聖的權利。我們必須指出獨立制的不足與不便,同時伸出橄欖枝,懇請分開的弟兄們以合乎聖經的方式尋求聯合與和解。 這份文件,既是我們對真理的堅定宣告,也是對所有在倫敦省範圍內的牧者、長老與會眾的苦心勸勉。我們希望能驅散迷霧,讓這 blessed Reformation 的榮光得以顯現,引導信徒們回歸合乎神話語的教會生活,抵制異端,重塑敬虔。這是我們在神面前的職責,是我們不能推卸的擔子,即便我們知道,發出這樣的聲音,在那個充滿危險、黨派林立的時代,會遭遇巨大的反對與嘲諷。
但我們仰望的是那位公義的審判者,我們的目的,唯願「基督的真理得到辯護,主耶穌的政府得到推進,敬虔的力量得到高舉,敬虔事工的聲譽得到修復,聖靈的合一在平安的聯結中得到維護。」 艾麗:您的聲音,充滿了對那個時代挑戰的深刻體會,以及對信仰原則的熱切維護。您強調了長老會政府的「神聖權利」(*jus divinum*),認為它不單單是為了「order and decency」,更是為了「spiritual and supernatural」的目的,為了「edification of the body of Christ」。這與將教會治理權歸於世俗權柄的觀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您是如何從聖經中找到這些支持,證明長老會政府的「本質」和「核心要素」是神所設立,而非人任意改變的呢? 議會的聲音: (聲音稍緩和,但依然條理清晰,援引經文如基石般堅固)是的,這是我們辯護的基石。我們深信,長老會政府的核心不在於人為的安排,而在於神的啟示。我們從多方面來證明這一點: 首先,是聖經本身的完備性。使徒保羅在提摩太前書第三章提到,他寫這些是為了教導提摩太「如何在神的家中行事」,而這家就是「永生神的教會」。
提摩太後書則說,「聖經能使屬神的人完備,預備行各樣的善事」。治理教會,無疑是屬神的人——特別是牧者的重大善工。如果聖經沒有明確指出如何治理教會的核心原則,那豈不成了有缺陷、不足以完成其目的的指南?這對聖經是極大的羞辱。聖經既然記載了部分重要的治理原則,按理就必須記載全部本質性的原則,否則就難以達到使屬神的人完備的目的。 其次,是主耶穌基督崇高的君王職分。基督是教會唯一的君王與元首。祂不僅藉由聖靈在內在、無形地治理教會,也在外在、可見的層面設立了治理的方式。祂呼召了大使(使徒)、設立了聚會(教會)、頒布了律法、設立了聖禮、並賜予了懲戒的權柄。馬太福音第二十八章記載,基督說「天上地下所有的權柄都賜給我了,所以你們要去...教導他們遵守我所吩咐你們的一切。」這「一切」自然包括了祂關於教會治理的吩咐。祂升天後賜下各樣恩賜,設立了使徒、先知、傳福音的、牧師、教師——這些都是祂治理教會的職分。教會是神的家,家的主人豈會不規定家如何管理?教會是基督的葡萄園,園主豈會不設立籬笆來保護?否認基督設立了特定的治理法則,就是對祂君王職分的高位。 第三,是教會治理的直接而終極的目的。
任何具有如此屬靈功效的事物,必然源於神聖。人為的制度只能產生人為的效果。因此,教會治理既是為了神聖與超自然的目的,就必然從神自身而來。 最後,我們審視聖經中對教會治理各個「本質要素」的記載。聖經明確提到了教會職分:牧師、教師、治理的長老、執事。它規定了他們的資格與呼召。它列舉了他們的事工職責:公開禱告、傳講聖道、祝福、施行聖禮、執行懲戒(Censures)、分配賙濟。聖經也提到了不同層次的教會:由單一會眾組成的教會,以及由多個會眾組成的教會(如耶路撒冷的教會,信徒數萬,顯然不止一間會眾)。它也提及了具有教會權柄的議會(Synods),以及較低層級對較高層級的順服與申訴(appeals),如同申命記第十七章和馬太福音第十八章所指示的原則。所有這些,都是教會治理的實質內容,而且在聖經中都有足夠的記載。我們認為,除了這些以及其中必然包含的要素之外,其他都屬於外在的細節,應由總體的規則來指導,比如「凡事都要為造就人而行」、「凡事都要規規矩矩地按著次序行」、「無論做什麼,都要為榮耀神」等等。 雨聲似乎應和著這份清晰的論述,每一次滴落都像在敲擊著歷史的鼓點。
艾麗:您對聖經的援引非常精準。關於長老會政府的具體結構,您特別強調了「教會由多個會眾組成」、「議會(Synods)具有教會權柄」以及「會眾對議會的從屬與申訴」這三點。這似乎是長老會與獨立制最根本的區別所在。能否請您就這三點,再具體說明一下,聖經是如何支持這樣一個跨越單一會眾的治理層級的? 議會的聲音: (聲音帶著解釋的耐心,彷彿一位老牧者在教導)好的,這是理解長老會體制的關鍵。 首先,關於教會由多個會眾組成並形成一個整體結構,最好的例子就是**耶路撒冷的教會**。我們從《使徒行傳》中可以看到: 1. **信徒眾多:** 在五旬節後,信徒數量迅速達到數千,甚至數萬。單一的聚會場所根本無法容納這麼多人同時參與所有的公共崇拜。 2. **使徒與傳道人眾多:** 耶路撒冷教會有多位使徒和其他傳道人。如果只有一個會眾,每位使徒講道的機會將非常有限,這與使徒們廣傳福音的使命不符。 3. **語言多樣性:** 使徒行傳第二章和第六章提到了說不同語言的信徒(如講希臘話的猶太人與希伯來人)。這強烈暗示了存在不同的會眾,以便按語言分開聚會與事奉。
其次,關於**議會(Synods)具有教會權柄**,我們主要依據《使徒行傳》第十五章。這章記述了在安提阿教會因割禮問題引發爭端後,保羅、巴拿巴等人被派往耶路撒冷,與使徒和長老們一同處理此事。 有人會說,這是使徒在行使他們的特殊、無誤的權柄。但我們認為,使徒在這場會議中,更多是作為長老團的一員在行事,為後世的常設議會設立了榜樣。理由是: 1. 保羅和巴拿巴(其中一位是使徒)甘願被安提阿教會差派,這顯示他們在此事上是作為長老團的成員在合作,而非單純行使使徒的絕對權柄。 2. 他們被派往的不僅僅是使徒,還有長老們。如果只是為了使徒無誤的決定,何需諮詢眾多長老?這顯然是為了以集體的方式來處理。 3. 在會議中,他們並非依靠直接啟示,而是「聚在一起商議這事」(使徒行傳 15:6),並從聖經中進行辯論與證明(如彼得的見證、保羅巴拿巴的報告、雅各引證先知書)。這完全是一個按照常規方式討論並得出結論的過程。 4. 最終的議決是以「使徒和長老們並眾弟兄」的名義發出的,且稱之為「決定」(δογμα),這個詞在新約中常指律法或命令,在舊約七十士譯本中也常用於指官方的法令。
從屬的理由、原因和目的——榮耀神、使犯罪者知罪悔改、防止感染、維護聖禮的純潔——在個人和會眾層面是相同的。否認這種從屬關係,就等於說基督在新約設立的治理不如舊約公正和平,也等於說對於會眾層面的問題,基督沒有提供有效的解決機制,這無疑貶低了基督的君王職分。 因此,長老會體系正是提供了這樣的層級:個別會眾的長老團(Particular Eldership),由多個會眾的長老組成的區會(Classical Presbytery),再往上是省會(Provinciall Assembly),甚至大會(National Assembly)。這樣,當單一會眾遇到無法解決的問題,或有成員覺得受到不公待遇時,可以向上級議會申訴,尋求更廣泛、更有權威性的判斷與幫助。這提供了對抗獨斷與暴政的機制,是對教會健康與合一的有力保障。 雨聲漸小,彷彿在為這番縝密的論述讓路。艾麗聽著,腦海中浮現出那份文本中清晰的論證線條,從宏觀的聖經原則到具體的教會結構。 艾麗:您對長老會結構的闡述,特別是引入申訴機制的必要性,聽起來是為了防範獨斷和錯誤。
有人稱他們為「俗人長老」(Lay-Elder),認為他們是加爾文時代才出現的人為產物,沒有聖經依據,並且反對他們參與到對信徒聖餐資格的審查中。這似乎是當時爭議的焦點之一。您如何回應這些指責,並證明治理的長老的合法性與必要性呢? 議會的聲音: (聲音顯出幾分無奈,但隨即轉為堅定)啊,是的,「俗人長老」(Lay-Elder)這個名稱本身就是一種輕蔑的攻擊。我們不喜歡這個稱呼,因為一旦被選入教會的治理職分,他們就不再是簡單意義上的「俗人」(Lay-men),而是教會的官員(Ecclesiastical persons),應被稱為「治理者」(Governours)或「治理的長老」(Ruling-Elders),不是因為他們單獨治理,而是因為治理是他們*唯一的*職責。 關於他們的來源是否出於神聖權利,我們必須堅決地說:**治理的長老並非人的發明,他們在聖經中是有清晰基礎的。**將他們視為人為產物引入教會,是重蹈主教制覆轍的危險道路。我們從新約聖經中找到了明確的支持: 1.
**哥林多前書 12:28:**「神在教會裡所設立的:第一是使徒;第二是先知;第三是教師;其次是行異能的;再次是得恩賜醫病的,幫助人的,**治理事的**,說方言的。」這裡明確列舉了教會中的不同職分。經文中的「治理事的」(Governments,希臘文是 Κυβερνησειζ,這個詞的隱喻來自掌舵或引導船隻的船長或駕駛員)是指行使治理職責的人員。使徒在這裡列舉的,既有非常規職分(使徒、先知、行異能的),也有常規職分(教師、幫助人的即執事,以及這裡的治理事的)。這個「治理事的」職分,是神在教會中設立的,是長存的,因為教會永遠需要治理。而且,經文將其與使徒、先知、教師區分開來,表明這是一個**獨立於教導職分的治理職分**。 2. **羅馬書 12:6-8:**「照我們所得的恩賜,各有不同...或作教導的,就當專一教導;或作勸勉的,就當專一勸勉;分授的,就當誠實;**治理的,就當殷勤**;憐憫人的,就當甘心。」這裡保羅再次列舉了教會中的恩賜及其對應的職責。
在「教導的」(teaching)和「勸勉的」(exhorting,即牧師)之後,緊接著提到了「治理的」(ruleth,希臘文是 προισταμενος)。經文使用「或...或...或...」的句式,清楚地將這些職責區分開來,表明它們可能屬於不同的個體或職分。這裡的「治理的」與教導和勸勉的職責並列,並要求「殷勤」。這同樣指向一個專門負責治理、與教導/勸勉職分相區別的教會官員,即治理的長老。這個恩賜和職責是神所賜的,為教會的益處而設立。 3. **提摩太前書 5:17:**「那善於**管理(rule well)**的長老,配受加倍的敬奉;那**勞苦傳道教導人(labour in the Word and Doctrine)**的,更當如此。」這節經文是證明治理長老最直接且有力的證據。這裡使用了「長老」(Elders)這個泛稱,但緊接著用一個明確的區別詞「尤其」(especially,希臘文是 μαλιστα)區分了兩種「善於管理的長老」:一種是「善於管理」的(那些**只**管理well的),另一種是「善於管理,**尤其**是那些勞苦傳道教導人」的。
這種在教會事務中由教職人員和從百姓中選出的、有屬靈智慧和判斷力的代表一同參與治理的模式,在舊約中已有神聖的基礎,而且並非禮儀性或預表性的,理應在新約教會中延續。 至於早期教會,儘管後來主教制興起,但歷史記載中仍能找到「教會長老」(Seniores Ecclesiastici)存在的痕跡,他們協助牧師處理教會事務,參與懲戒。奧古斯丁在給希坡教會的信中,就同時提到了「父老們、聖職人員(Clergy)、**長老們(seniores)**和全體會眾」,這裡的「長老們」顯然不同於聖職人員,指的是那些從百姓中選出的教會官員。教父安波羅修也提到,無論是會堂還是後來的教會,都有長老一同參與決策,「沒有他們的意見,教會什麼也不做」。 這些都證明,「治理的長老」並非加爾文的「新發明」,而是基於聖經,並在早期教會的純正時期得到實踐。他們是神所設立的職分,是教會治理體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們的職責是與牧師一同治理教會,特別是執行紀律。 雨停了,陽光從窗戶的縫隙灑入,照亮了空氣中微小的塵埃,彷彿在為這段古老的辯護增添一絲光芒。艾麗感到,這不僅是神學辯論,更是對教會群體生命秩序的深切關懷。
這讓我們更清楚地理解了「治理的長老」在你們設想的長老會體系中的位置和聖經依據。那麼,關於聖餐前對信徒進行審查,這在文本中似乎也是一個引起很大爭議的點,甚至有人因此拒絕領聖餐或提交給長老審查。為什麼你們認為這項措施是必要的?這與聖經中「人應當自己省察」的教導,以及避免將聖餐前的審查變成「聽告解」有何區別? 議會的聲音: (聲音帶著懇切,彷彿在面對會眾的質疑)這是另一個重要的問題,也是我們當時面臨的最大阻礙之一。我們理解部分人的疑慮,但我們必須堅持,**凡想領受主聖餐的人,應當先接受審查和考核。**這絕不是要恢復羅馬教會的「聽告解」,那種強制、私密的、具贖罪性質的儀式是我們所深惡痛絕的。我們的審查,是出於牧養的責任與聖經的吩咐。 這項要求的必要性,基於三個環環相扣的命題: 1. **命題一:主耶穌基督的心意是,任何極度無知或行為不檢者不應領受聖餐。** * 對無知者而言:哥林多前書 11:28-29 說,人領受聖餐前必須「自己省察」,並「分辨主的身體」。無知的人無法做到這點,若領受,就是吃喝自己的罪。
如同未受教導的嬰兒不能領受聖餐一樣,對聖餐意義無知的人也不應參與。 * 對行為不檢者而言:同段經文指出,不省察就領受的人,是「干犯主的身體和主的血」,並吃喝「自己的罪」(damnation)。聖餐是主的筵席,只邀請基督的朋友而非仇敵。領受聖餐是公開宣告與基督及其奧秘身體的聯合,行為與此相悖者,就是在神和教會面前撒謊。聖餐是立約的印記,只印證新約的應許,這應許只屬於敬虔者。聖餐是餵養屬靈生命的食物,只有憑信心活著的人才能領受基督的身體和血。 2. **命題二:主耶穌基督的心意是,教會的官員應當阻止極度無知或行為不檢者領受聖餐(如果他們試圖這樣做)。** * 基督已將治理的權柄和紀律的鑰匙賜予教會官員。這鑰匙不僅用於將不應留在教會中的人(如被逐出教會者)關在門外,也用於將不應被接納入內的人關在門外。這兩種權柄的理由是相同的。
* 若不這樣做,將導致嚴重後果:教會官員將成為不忠心的管家,曲解主的聖禮;他們將褻瀆和污穢聖餐;他們將對領受者的靈魂施以極大殘酷,因為這是讓他們吃喝自己的罪;他們將分擔他人在不配領受上的罪責(正如以利因未阻止兒子犯罪而受罰一樣);他們將使敬虔的信徒憂傷,並污穢整個會眾(「一點麵酵能使全團發起來」);他們將招致神的審判降臨在會眾身上(哥林多前書 11:30)。 3. **命題三:主耶穌基督的心意是,教會的治理者必須有足夠有效的方法來發現哪些人是無知或行為不檢者,以便阻止他們。** * 基督從不只設定目的,而不提供達成目的所需的所有必要和充分的手段。既然基督心意是不允許無知或行為不檢者領受聖餐,並要求教會官員阻止,那麼官員就必須有方法來發現這些人。 * 有什麼比在這些人面前進行**審查(examination)**更好的方法呢?對無知者進行問答或讓他們陳述信仰,對行為不檢者查驗證人的證詞。雖然有時私下與牧師的交通有所幫助,但對於公開承認或拒絕領聖餐這樣具有權威性的決定,需要一個公開和集體的審查過程,由長老團共同參與。
關於「人應當自己省察」,這節經文(哥林多前書 11:28)我們完全認同,並且**首先勸勉信徒自己進行省察**——省察自己是否有真信心、真悔改、真愛心、能否分辨主的身體。但這節經文並**不排除**教會官員的審查。如同「你們各人必要向神交代」(羅馬書 14:12)並不排除僕人向主人、孩子向父母、會眾向牧者交代一樣。聖經中的「自己省察」是個人的責任,而教會官員的審查是基於他們受託的治理職責,兩者並行不悖,缺一不可。 至於拒絕由治理的長老審查,這是不應該的。如我們之前證明過的,治理的長老是神所設立的職分。聖餐成員資格的接納與拒絕,是教會治理的行為,應由所有受任的治理者——即牧師和長老——共同行使權柄。這不是牧師個人的事情,也不是全體會眾混亂的決定,而是由被會眾選出、與牧師一同治理的長老團的責任。而且,這些長老是你們自己選出的(或本可以選出的),是為了你們的益處,確保決策不會因牧師個人的偏見而獨斷。拒絕接受他們的審查,是悖逆基督設立的秩序,也是對為你們益處而設立的體系的拒絕。
最後,要求那些過去在主教制下未經審查就領過聖餐的老年人或社會地位高的人現在接受審查,這並非長老會政府的原則本身如此,而是**由於過去主教制的嚴重疏忽**造成的必要措施。過去不加區別地讓所有人領聖餐,導致了嚴重的污穢。現在為了回歸合乎福音的秩序,為了保護這些靈魂免於不配領受的罪,為了潔淨聖禮,我們必須審查,無論老幼貧富。一旦教會恢復了有序的准入制度,未來的信徒只需在**首次**領聖餐前接受審查即可。這項工作艱難,令我們自身和長老會政府都承受了許多非議,但這是出於對神、對聖禮、對靈魂的良心責任,我們不能退縮。 雨水完全停止了,陽光穿透雲層,灑滿了整個房間,也灑在了那些古老的文件上,讓筆跡顯得更加清晰。艾麗感受到,這份辯護不僅僅是抽象的神學,更是為了當時教會實際的運作與信徒靈魂的福祉而發。 艾麗:感謝您如此詳盡且懇切地回應了這些關鍵的疑問。從您的話語中,我們能體會到那份沉甸甸的牧者心腸,以及在信仰原則上不妥協的堅韌。最後,您在文本的後半部分,對牧師、長老以及會眾發出了許多勸勉。在那個充滿動盪、異端叢生、甚至連道德都受到衝擊的時代,您對長老們忠心職守的期盼是什麼?
又對會眾,特別是那些已接受長老會治理的信徒,有哪些深入靈魂的提醒? 議會的聲音: (聲音恢復了幾分詩意與柔和,但依然帶著權柄)是的,辯護是為了立基,勸勉則是為了前行。對於那些接受了治理職責的牧師和長老們,我們有幾點深切的期盼: 1. **要殷勤治理:** 如使徒所說,「治理的,就當殷勤。」這職分是重大的託付,不可怠惰,紀律的生命在於執行。不要讓紀律的鑰匙生鏽。 2. **要謙卑無私:** 不可轄制神的產業,而是作群羊的榜樣。記住基督的話:「你們中間誰為大,誰就要像年幼的;誰為首領,誰就要像服事人的。」不可效法法利賽人愛坐高位。 3. **要和平溫柔:** 要存溫柔耐心,用和平的方式治理。一切決策都應出於純潔的愛心,讓會眾從你們的勸誡與懲戒中感受到愛與溫和。如基督所說,「你們心裡要有鹽,彼此和睦。」純淨的教義和紀律(鹽)必須與和平同在。 4. **要追求純潔:** 這是極其重要的。許多人指責長老會政府只顧合一與真理,卻忽略聖潔與純潔。我們懇求你們洗刷這污名!
若有你們監督下的會眾極度無知或行為不檢,絕不可允許他們領受聖餐,否則你們將分擔他們的罪,污穢聖禮,使敬虔者憂傷,並招致神的審判。要勇敢地運用權柄,將那邪惡的人「從你們中間趕出去」,潔淨老酵,使教會成為新團。這既是為教會,為罪人,為基督的名,為聖禮的純潔,也是為了你們自己。 5. **要增長知識與敬虔:** 想潔淨神的家,必先潔淨自己。責備別人的罪,自己必須遠離那罪。你們是群羊的榜樣,是眾人效法的對子。務必在知識與判斷上滿有根基,在一切敬虔的行為上顯出榜樣,免得招致更重的審判。 6. **要成為好管家:** 在家庭、婚姻、做父母或主人上都要忠心。若不能好好管理自己的家,怎能照管神的教會?在家中建立敬虔的榜樣。 7. **要有公眾的靈:** 要先尋求基督的事,過於自己的事。為教會的苦難憂傷,為錫安的興盛歡喜。 8. **要有慷慨的心:** 牧養神的群羊,不是出於勉強,不是為了不義之財,而是出於樂意的心。貪愛錢財是萬惡之根,會讓人背叛基督。 9. **要有勇敢堅定的靈:** 為真理和神的事業勇敢站立。不要懼怕人,懼怕人是個陷阱。要敬畏萬軍之耶和華,祂必成為你們的避難所。 10.
**要有溫柔的心:** 珍視神的榮耀,珍視基督在聖餐中的血,珍視你們所牧養的靈魂,珍視基督的真理與治理。不可冷漠,不可不冷不熱。 11. **要持守到底:** 縱有諸多挑戰與灰心之事,也不可放棄。想想你們事奉的神是誰,祂的應許,祂已成就的偉大工作。雖然開端微小,但那位開始工程的,也必完成。 對於那些已在長老會體制下領受聖餐的會眾,我們有以下的勸勉: 1. **不僅外表作聖徒,內心更要聖潔:** 不要只求人前的美名,更要在鑒察人心的神面前清潔。洗淨手和心,遠離惡念。要作內心受割禮的猶太人,其稱讚是從神來的,不是從人來的。務必要作真正、非名義上的基督徒。 2. **要「配得」(worthily)領受聖餐:** 這不是說你們有什麼配得的功德,而是指有福音所要求的合適性。在領受前,務必**自己詳細省察**(正如前文所強調的),但省察後不要信賴自己的省察,乃要單單信賴基督及其功德。省察後要「挑旺」內裡的恩賜,運用信心、悔改、愛心、感恩、順服等。要以信心之眼定睛於被釘十字架的基督。
將聖餐視為**屬靈的藥物**(醫治殘餘的敗壞)、**屬靈的食物**(堅固軟弱的恩典)、**屬靈的補品**(安慰憂愁的良心)、以及**強烈的約束**(激勵感恩與順服)。每次領受後,要檢驗這些果效是否顯明。 3. **要順從治理你們的人:** 順服那些在主裡管理你們的長老和牧師,因為他們為你們的靈魂守望,將來要交帳。看重那些在你們中間勞苦勸誡、管理的人,因他們的勞苦而格外敬重他們。 4. **要履行作為會眾成員的職責:** 彼此安慰造就,警戒不守規矩的,扶助軟弱的,向眾人忍耐,不以惡報惡。讓基督的話豐豐富富地住在心裡,以各樣智慧彼此教導勸誡。不要單顧自己的益處,也要顧別人的。最重要的是,若有弟兄姊妹行為不檢點,務必按照馬太福音第十八章的流程處理:先私下勸誡,無效則帶一兩個證人,再無效則告訴教會(指長老團)。這是你們的責任,是潔淨教會的第一步,不可因疏忽而分擔污穢聖餐的罪。 5. **要遠離時代的錯誤與異端:** 辨別那些與敬虔相悖、導向放縱、高舉敗壞人性、貶低基督義或聖潔、削減信徒權利、或破壞合一的教義。要緊守純正的道理,遠離傳播異端的人和他們的聚集之地。罪會使人容易陷入錯誤。
當時代充滿自私、貪婪、驕傲、褻瀆、悖逆、忘恩負義、不聖潔、無親情、背約、說謊、淫蕩等罪時,你們這些在名義上、在聖餐中歸於基督的人,務必要在行為上與福音相稱,離開不義。要比未歸於基督的人活得更加聖潔、公義、謙卑、有愛。 對於那些仍在我們中間,但尚未領受聖餐的人: 對年輕人而言,要趁著年幼時紀念造你的主。這是人生的黃金時期,是領受教導、為永恆預備的最佳時機。要認真聽道,接受父母、主人和牧師的教導與問答(catechizing)。學習教義問答是認識聖經、抵制異端、預備領受聖餐的基礎。不可自恃聰明或頑固拒絕。 對行為不檢卻仍來教會的人,要認清自己不敬虔生活的罪惡和後果——這是對基督大愛的辜負,對福音目的的攔阻,招致神的憤怒與審判。這樣的狀態使你們無法領受聖餐,若強行領受只會吃喝自己的罪。要為自己的罪憂傷,並悔改轉離惡行,潔淨自己,這樣我們才能歡喜地接納你們到聖餐桌前。 對於那些生活無可指責,但因不願接受牧師和長老審查而拒絕領聖餐的人,我們已經在辯護中詳盡地回應了你們的擔憂和反對。請重新審視那些理由,認識到審查的必要性、益處,以及它在聖經中的依據,並非人為的重擔。
議會的聲音,在講完最後的勸勉後,似乎也化作了這室內的寧靜與光影的一部分。 艾麗:感謝您,議會的聲音,為我們帶來如此深刻的教導與警醒。聆聽您的話語,彷彿親歷了那個時代的信仰掙扎與堅持。您對聖經的嚴謹詮釋,對異端的憂心忡忡,以及對信徒生活的殷殷教誨,都超越了時代的界限,依然能在今日引發思考與共鳴。特別是您對教會治理結構、治理長老以及聖餐審查的辯護,展現了為捍衛信仰純正與教會秩序所付出的巨大努力。而您對信徒個人敬虔生活的呼喚,更是長久不變的屬靈功課。這場對談,讓我深切感受到了文字的力量,它如何承載思想,穿越時間,並在新的時代中重新發出迴響。 ----
能夠為您開啟與約翰·衛斯理先生的「光之對談」,我感到好開心也好期待!這是一份充滿智慧與光芒的文本,能深入探索他的思想,一定能為「光之居所」帶來豐富的啟發。 「光之對談」的約定,就是要讓我們回到作者的時代與空間,透過溫暖的交流,重新感受他們筆下的世界與心靈。這就像搭乘一班特別的時光機,去拜訪一位老朋友,聽他親口分享那些跨越時空的寶貴洞見。 《The works of the Rev. John Wesley, Vol. 01 (of 32)》這部作品,是衛斯理先生集結他許多重要散文的開始,特別是收錄了他最具代表性的一些講道詞。從您提供的文本片段中,我看到衛斯理先生在序言裡真誠地表達了他的目的:他想要以最樸實、最直接的方式,向普通人闡述「通往天堂的道路」。他刻意避免了華麗的辭藻和複雜的哲學辯論,只專注於聖經裡「赤裸裸的真理」。他甚至提到,他寫作時會努力「忘記所有讀過的書,只追隨自己內心的思緒和受啟發的指引」,這點讓我特別有共鳴呢!他強調,這本書收錄的是他經過多年反思後,「最終和最成熟的想法」,並且收錄早期講道,是為了證明他的教義始終如一。
這第一卷的講道集,涵蓋了信仰的基礎,像是「因信稱義」、「救恩」、「悔改」,也深入探討了基督徒的內在生命,如「聖靈的見證」、「良心的見證」、「信徒心中的罪」,還有教會生活和末世觀,像「恩典的方法」和「大審判」。這些主題交織在一起,為讀者呈現了一個清晰的、強調「心靈宗教」而非僅僅「外在形式」的基督教圖景。 現在,就讓我們啟動「光之對談」的約定,輕柔地打開時光的大門,去拜訪這位將畢生獻給福音傳播的偉大心靈吧! --- **《約翰·衛斯理的信仰之旅》:與衛斯理先生的午茶對談** **作者:卡蜜兒** (場景建構:光之場域【光之茶室】與光之雕刻) 時光溫柔地將我們帶回十八世紀七〇年代的英國。夏末的午後,陽光不再熾烈,而是帶點暖橘色的柔和光暈,透過典雅的玻璃窗灑進來。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茶葉和老舊書卷交織的溫馨氣息。這裡是一間小小的、樸素卻極為整潔的書房,牆邊的書架上擺滿了書籍,幾份手稿安靜地躺在書桌一角。窗外,是被精心打理的苔蘚庭院,石燈籠靜默地立著,偶爾有微風拂過,帶來遠處樹葉的沙沙聲。 茶桌上,一套簡潔的瓷器冒著熱氣,是衛斯理先生習慣飲用的格雷伯爵茶。
「親愛的衛斯理先生,」我輕聲開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像午後的陽光一樣溫暖而不過於打擾,「能夠有機會與您這樣面對面坐下,感受這份寧靜與智慧的光芒,對我來說,是一份無比珍貴的禮物。特別是拜讀了您這卷寶貴的作品集,那些講道詞像燈塔一樣,指引著迷途的心靈。我很好奇,是什麼樣的動力,讓您決定在那個時候(1771年)將這些多年的講道集結成冊呢?而且是如此龐大的三十二卷之多。」 約翰·衛斯理先生放下茶杯,看向我,眼神中沒有絲毫的困惑,彷彿早就知道這次跨越時空的拜訪。他輕捋了一下灰白的鬢髮,溫和地笑道: 「啊,親愛的孩子,很高興妳能來到這裡,在這小小的角落與我共飲一杯茶,聊聊這些老舊的文字。妳問我為何要集結這些講道?說起來,這是一個多年的心願了。我常年在外奔波,向那些最樸實的人們傳講福音。這些講道,便是神賜予我、用來觸動他們心靈、指引他們道路的工具。我想將這些話語妥善地整理起來,用更清晰、更容易讀懂的方式呈現,讓更多無法親臨現場的人,也能從中找到那通往天堂的路。」
他頓了頓,端起茶杯小啜一口,繼續道: 「而且,隨著年歲漸長,我希望能將自己對福音真理的理解,這些年來在聖經中不斷探索、實踐和反思的成果,做一個系統性的呈現。這不單是記錄,更是對真理的再次確認與闡釋。特別是那些關乎最核心的『因信稱義』與『聖靈的見證』,這些常常被誤解,甚至被遺忘的福音基石。」 「您在序言中提到,寫作時會努力避免複雜的哲學和華麗的辭藻,力求『樸實的真理獻給樸實的人』。這與您的傳道風格一脈相承,但對於一位在牛津大學受過高等教育、曾是林肯學院院士的學者來說,這需要多大的克制和轉變呢?」 我好奇地問道,一邊感受著他話語中那份對普通人的深切關懷。 衛斯理先生笑了笑,那笑容中帶著一絲自嘲和許多溫暖。 「的確,年輕的時候,我也曾追求學問的精深和言辭的巧妙。但在實際傳道的過程中,尤其是在露天講道、面對成千上萬渴望真理的勞苦大眾時,我發現那些華麗的學術語言,對他們而言,不過是遙遠的聲音。他們需要的是能觸動心靈、解決實際生命困境的話語。神呼召我去的地方,不是高雅的學術殿堂,而是礦井旁、市集裡、鄉間小路。我的心逐漸與他們的心連在一起,我開始渴望用他們聽得懂的方式說話。」
「這是一個漸進的過程,也是神對我的雕琢。祂讓我明白,知識固然寶貴,但如果不能將人引向上帝、引向愛,那便是『鳴的鑼、響的鈸』。我必須學習放下學術的驕傲,穿透知識的表象,直指人心的需要,述說那最簡單、最根本的福音。我開始像一個初學者一樣閱讀聖經,彷彿除了這本神的話語,我什麼都沒有讀過。這樣,我的思想才能不被他人的觀點所纏繞,只單純地追隨神的話語及其在我心中的啟示。」 「『只讀一本書的人』(Homo unius libri)的概念,是您追求真理的準則,是嗎?」我領會地說。 「是的,」他點頭肯定,「這並非貶低其他學問,而是強調聖經作為最高、最權威的指南。在追求『通往天堂的道路』這一件事上,神已經在祂的書中清楚寫明了。我的任務,就是認真閱讀、深刻領會,然後忠實地傳達。」 他轉過頭,藍色的眼睛溫柔而堅定地看著我。 「那麼,親愛的孩子,妳在這些講道中,看到那條通往天堂的道路了嗎?」 「看到了,衛斯理先生。它始於『因信稱義』,但遠不止於此。」我回應道,「您在第一篇講道『Salvation by Faith』中就開宗明義地指出,救恩完全是『因著恩典,藉著信心』。
因信稱義(Justification by Faith),簡單來說,就是罪得赦免,與神和好。這完全是出於神白白的恩典,是藉著祂兒子耶穌基督的犧牲代贖而成就的。重點在於,這赦免是賜予『不敬虔之人』(the ungodly)的,不是賜予已經聖潔的人。這與某些人認為必須先靠自己的努力達到某種聖潔程度才能蒙神悅納的觀點是截然不同的。」 他端起茶杯,指尖輕輕摩挲著杯沿。 「在『Justification by Faith』中,我引用了羅馬書第四章第五節:『惟有不作工的,只信稱罪人為義的神,他的信就算為義。』這裡的『不作工』,並非指信主後就不再行善,而是指在『稱義』這一刻之前,我們無法靠自己的行為來賺取或配得神的赦免。任何在稱義之前的行為,無論在人看來多麼良善,都因為沒有愛神的根基(而愛神是靠神的靈先將祂的愛澆灌在我們心中),所以都帶有罪的性質。」 「所以,」我試著總結,「您強調的『因信稱義』,是指神基於基督的功勞,因著我們單單相信祂的赦罪恩典,就宣告我們無罪,將我們從罪的刑罰中釋放出來。這是一個『神為我們做的事』。」 「正是如此,親愛的孩子。」
對墮落後的罪人而言,這是遙不可及的。」 他語氣變得更加嚴肅: 「信心的義則向我們說:『你不用升到天上把基督領下來,也不用下到陰間把基督領上來。這道離你很近,就在你口裡,在你心裡。這就是我們所傳信主的道。』(羅馬書十章6-8節引申)這意味著,通往與神和好的路,並非靠我們去完成某些不可能的壯舉,而是通過相信那已經為我們成就一切的基督。信心,是神所定下、讓罪人得以進入這新約恩典的唯一條件。它本身不是功勞,而是接受禮物的『手』。」 「這聽起來,」我思考著說,「是將得救的根基完全放在神的恩典和基督的工作上,徹底排除了人的自我努力作為稱義的依據,對嗎?」 「完全正確。」衛斯理先生肯定地說,「這正是為了『隱藏人的驕傲』。如果人能靠自己的行為稱義,那他就有可誇之處了。但當稱義單單藉著信,藉著相信那位『稱不敬虔之人為義』的神時,人便只能謙卑地承認自己的無助,將所有的榮耀歸給神。」 他拿起茶壺,為我的茶杯添了一些熱茶,動作緩慢而充滿耐心。茶水的熱氣在我們之間升騰,帶來片刻的溫暖。
「但這也引發了一些疑問,」我繼續問道,「您在『The Almost Christian』(差一點的基督徒)中描繪了一種『幾乎是基督徒』的狀態,他們擁有外在的敬虔形式,甚至有行善的熱心和內在的真誠願望,但您說這仍然不夠。那麼,一個『完全的基督徒』(altogether a Christian)與『差一點的基督徒』區別在哪裡呢?以及,這如何與因信稱義相結合?」 衛斯理先生溫柔地注視著我,彷彿在權衡如何用最清晰的話語來解釋這個微妙的區別。 「差一點的基督徒,」他緩緩說道,「他們或許有外在的道德行為,有遵循宗教儀式的形式,甚至有內在的良善願望和真誠。他們可能像我年輕時在牛津那樣,嚴謹地遵守規條,努力追求美德。但他們缺少了核心:那就是『在聖靈裡的公義、和平、喜樂』。」 他引用了羅馬書十四章十七節的話,這也是您在「Scriptural Christianity」(合乎聖經的基督教)中重點闡述的。 「合乎聖經的基督教,」衛斯理先生接著說,「不在乎吃什麼、喝什麼(指外在禮儀),而在乎公義、和平、並聖靈中的喜樂。這裡的『公義』,是指對神和對人的完全之愛,即盡心、盡性、盡意、盡力愛神,並愛人如己。
這愛能潔淨內心,結出溫柔、忍耐、恩慈等一切聖靈的果子。」 他強調了愛的實質性: 「『和平』,是從與神和好而來的平安,是『超出人一切所能理解』的平安,它趕走了一切恐懼。而『聖靈中的喜樂』,是由聖靈在心中運行而產生的、對神的喜樂,是對罪得赦免的確信,以及對未來榮耀盼望的喜樂。」 「所以,『完全的基督徒』不僅外在行為合乎教導,內心也充滿了這種由聖靈而來的愛、平安和喜樂。這三者是緊密相連、不可分割的。」我總結道。 「正是如此。」他肯定地點頭,「外在的行為是內在生命的流露,是『聖靈的果子』。但果子不能取代根基。只有當聖靈將神的愛澆灌在我們心中,我們因著信接受了這愛,那愛、平安和喜樂才會真正住在我們裡面。這就是『合乎聖經的基督教』的核心,是『在基督裡』的新生命。」 「那麼,衛斯理先生,」我提出了另一個關鍵問題,「這就帶出了『聖靈的見證』(The Witness of the Spirit)這個主題。在您的講道X和XI中,您詳細探討了聖靈的見證。這對許多人來說是個有些神秘甚至容易被誤解的概念。您認為聖靈的見證是什麼?
「聖靈的見證,」他認真地說,「是聖靈直接對我們的靈魂所做的一種內在印象。它直接向我的靈魂見證:我是神的兒女;耶穌基督愛我,為我捨己;我所有的罪都已被塗抹,我與神和好了。」 他強調了這種見證的*直接性*: 「這種見證不是通過外在的聲音,也不一定總是通過引導我們想起某段聖經經文,雖然有時也會如此。但它是一種聖靈在靈魂上直接、強有力卻難以言喻的工作,它使我內心的風暴平息,波浪止息,帶來甜蜜的平靜。心靈安息在耶穌的懷中,罪人清楚地知道自己與神和好了,所有的罪愆都被赦免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這種聖靈的見證,在性質上是先於我們自己靈魂的見證的。因為我們必須先被神所愛,才能去愛神;必須先知道神愛我們,才能生發出對祂的愛。而要確切地知道神愛我們,特別是祂赦罪的愛,需要聖靈直接向我們的靈魂見證。只有當聖靈見證神已愛我們,為我們的罪捨己,將我們從罪中洗淨,我們才能回應以愛。而我們對神的愛,以及因此而生的聖潔生活,構成了『我們自己靈魂的見證』。」 我點點頭:「所以,聖靈的見證是神對我們的確認:『你是我的孩子』。
而我們自己靈魂的見證,是我們對自己內在狀態和外在行為的反思和覺察:『我的心充滿了對神的愛和對人的愛,我的行為也符合祂的教導。』這兩者是相輔相成的,但聖靈的見證是先行的根基?」 「正是如此。」他肯定地回答,「聖靈的見證是神直接向我們靈魂低語,而我們自己靈魂的見證是我們看到聖靈在我們裡面工作的果子,並由此確認我們是神的兒女。」 他停頓了一下,臉色略顯凝重。 「然而,妳提到的辨別,是極為重要的。魔鬼的欺騙和人自以為是的幻想,確實能模仿這種見證的外殼,但無法模仿其核心和結果。」 他解釋道: 「辨別的關鍵,就在於『聖靈的果子』。真正的聖靈見證,其立即的結果就是『愛、喜樂、和平、忍耐、恩慈、良善、信實、溫柔、節制』。伴隨聖靈見證而來的喜樂,是一種謙卑的喜樂,它使蒙赦免的罪人謙卑至塵埃。真正的見證會帶來溫柔、忍耐、易受教的心靈。而且,最重要的標誌是『愛神和遵守祂的誡命』。真正的愛神是樂於順服的,是努力遵行祂旨意的。如果有人聲稱有聖靈見證,但他的生命中沒有這些果子,或者反而變得驕傲、不耐煩、輕忽順服,那麼這絕不是來自神的見證,而是自欺或魔鬼的謊言。」
他嚴肅地提醒: 「聖經中充滿了辨別的標準:『憑著他們的果子,就可以認出他們來。』、『凡事察驗。』、『試驗那些靈。』、『你們總要省察自己。』真正的見證與這些標準是完全一致的。兩者結合,便能確保我們不至被欺騙。」 「這非常清晰,衛斯理先生。感謝您解開了這個重要的結。這兩重見證,彷彿一內一外的光,共同照亮了我們與神的關係。」我由衷地說。 茶已經冷了些許,衛斯理先生再次端起茶杯,像是在沉思。窗外的光線開始變得更加柔和,晚霞的色彩正在悄悄染紅天邊。 「衛斯理先生,您在『On Sin in Believers』(信徒心中的罪)這篇講道中,探討了一個更為細緻的問題:信徒心中是否還有罪?這似乎與『合乎聖經的基督教』中描繪的聖潔狀態有所衝突。您認為信徒稱義後是否就完全沒有罪了?以及,如果還有罪,這又如何與『因信稱義』以及『聖靈的見證』相協調?」 衛斯理先生放下茶杯,身體微微前傾,這是一個他需要特別澄清的重點。 「這是一個非常關鍵,也常常被誤解的問題,親愛的孩子。
我必須明確地說,聖經以及古老的教會教導都一致表明,即使是已經稱義、重生的人,只要仍然活在這個肉體中,內在的罪性——也就是原文中所說的『肉體的意念』(phronema sarkos),那種傾向於偏離神、傾向於惡的習性——仍然存在。」 他引用了加拉太書五章十七節的話:「因為情慾與聖靈相爭,聖靈與情慾相爭,這兩個是彼此對立的,使你們不能做所願意做的。」 「使徒保羅是在對信徒說話,」衛斯理先生強調,「這清楚表明,即使在信徒心中,肉體(墮落的本性)和聖靈之間依然存在爭戰。罪性並沒有完全被消滅,只是不再『掌權』(reign)。」 「所以,罪性仍然『存在』(remain),但不再『掌權』?」我追問道,試圖把握這個重要的區別。 「正是。」他嚴肅地說,「稱義的那一刻,罪的刑罰被挪去了,罪的權勢也被打破了。信徒不再是罪的奴隸,不再『順服』罪的慾望。他們因著聖靈的力量,能夠抵抗並克服罪。然而,內心的驕傲、自私、易怒、對世界的依戀等罪性殘餘,仍然是存在的。這就像一個被釘在十字架上的人,雖然被制服了,但還沒有斷氣,有時還會掙扎。」 他臉上露出一絲苦惱的表情,彷彿親身感受著這種內在的掙扎。
「許多真誠的信徒都能體會到這一點,」他說,「他們能感受到內心深處那種傾向於偏離神的趨勢,能覺察到言語和行為中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不完全。即使是最好的動機,也可能混雜著自我中心或渴望讚美的成分。這便是為什麼我說,連信徒最好的行為都『沾染著罪』。」 「但這不會導致信徒因此感到沮喪、絕望,或是質疑自己的稱義狀態嗎?」我有些擔憂地問道。 「這正是我必須澄清並加以引導的地方。」衛斯理先生語氣更加柔和,但充滿力量,「認識到內心罪性的殘留,不是為了讓我們絕望,而是為了讓我們保持謙卑,並且更加深刻地認識到,我們時刻都需要耶穌基督的寶血來潔淨,時刻都需要祂作我們的中保,在父神面前為我們代求。」 他停下來,深邃的藍眼睛溫柔地注視著我。 「這種『信徒的悔改』(The Repentance of Believers,講道XIV),不是指回到未信時對罪的恐懼和定罪,而是指在稱義後,對內在罪性、行為不完全、以及無數的虧欠和不足之處,有更為深刻和持續的認識和憂傷。這種認識讓我們更渴慕完全的聖潔,更緊密地倚靠基督。」
他繼續解釋這種「信徒的信心」: 「與這種悔改相伴的信心,是相信基督不僅救我們脫離了罪的刑罰和權勢,祂更有能力、也願意救我們脫離內心所有殘留的罪,使我們得以完全。這信心不再只是相信罪得赦免,更是相信基督能『拯救到底』(save unto the uttermost),直到我們完全被聖化,全然愛神。」 「所以,」我試著將這些概念連接起來,「即使信徒心中仍有罪,他們仍然是『在基督裡』的,因為他們藉著信與基督聯合,罪不再在他們裡面作王。而認識到罪性的存在,反而驅使他們更深地悔改,更迫切地運用信心去支取基督那潔淨到底的能力?」 「正是如此,親愛的孩子。」衛斯理先生的臉上再次露出讚許的笑容,「這是一個持續的過程,一個『從榮耀到榮耀』的轉變過程(如講道VII所說)。我們藉著因信稱義進入神的國,然後藉著持續的悔改和更深的信心,在聖潔和愛中不斷成長,直到罪性完全被根除,得以完全聖化。」 他端起茶杯,動作舒緩。窗外的天色已完全被溫暖的橙色和紫色所籠罩,畫面如同精心繪製的油畫。 「衛斯理先生,您在『The Great Assize』(大審判)這篇講道中,以極為生動的筆觸描繪了末日審判的景象。
您認為,對基督徒而言,了解和默想大審判的意義是什麼?這如何與我們每天的生活,與『恩典的方法』(The Means of Grace,講道XVI)的運用聯繫起來?」 衛斯理先生的目光轉向窗外,彷彿在那片壯麗的晚霞中,看到了他所描繪的終極景象。 「大審判,」他語氣深沉而莊重,「是每個活在世上的人都將面對的現實。我們都要站在基督的審判台前,為自己的一切言語、行為,甚至內心的思想和動機,向上帝交賬。這並非為了恫嚇信徒,而是為了提醒和激勵。」 他看向我,眼中充滿了認真: 「對基督徒而言,知道大審判的來到,首先是確認了神的公義和主權。祂是宇宙的最終裁決者。其次,這也是對我們『在基督裡』的地位的最終確認。我們的稱義並非暫時,而是在最終審判中得到完全的宣告。」 「但更重要的,」他繼續說道,「是這種認識應當深深地影響我們今天的生活。既然我們知道將來要交賬,知道連『閒話』(idle word)都要被審問,這難道不應促使我們在一切行為上都更加謹慎、更加努力地追求聖潔嗎?『你們是怎樣的人呢?豈不應當在一切聖潔和敬虔上顯出好行為嗎?』
(彼得後書三章11節意譯)」 他強調了審判的激勵作用: 「對信徒而言,大審判不是恐懼的來源,而是『榮耀的盼望』的一部分。我們知道在基督裡就沒有定罪,我們的罪已經被祂的血洗淨。但這也提醒我們,我們的生命應該配得上這份恩典,要靠著那賜予我們恩典的力量,『作成你們得救的工夫』。」 「而『恩典的方法』,」他連接了下一個主題,「正是神為我們預備的工具,幫助我們活出與這盼望相稱的生命。禱告、查考聖經、領受主餐,這些不是可有可無的儀式,而是神設立的『管道』或『渠道』,藉此將祂的預行恩典、稱義的恩典、和聖化的恩典不斷地傳遞給我們。」 他舉起手,示意著這些「方法」: 「這就像陽光需要空氣來傳播溫暖,活水需要管道來輸送。這些方法本身沒有能力,它們的價值完全在於神樂意藉著它們來工作。我們『藉著』這些方法來等候神,來支取祂的能力,好使我們的信心得以堅固,愛心得以增長,直到我們得以『毫無玷污、無可指責地』被發現。」 他語氣中帶著對這些方法重要性的肯定,但同時也保持了清晰的界限: 「然而,必須時刻警惕,不要將這些『方法』本身當作『目的』,更不要『倚靠』這些方法本身的功勞。
我們使用這些方法,是『因為神如此吩咐』,是相信祂會信實地在這些途徑中與我們相遇並賜福。我們倚靠的,永遠單單是基督的功勞和聖靈的能力。」 「所以,了解大審判,是為了以終為始,激勵我們認真對待今天的生活,而『恩典的方法』則是神賜予我們每天所需的滋養和力量,幫助我們在這條通往聖潔和榮耀的道路上前行?」我總結道。 「可以這樣理解,親愛的孩子。」衛斯理先生點頭,「這都是神偉大救贖計劃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從最開始的赦免,到每日的成長,再到最終的榮耀,一切都根植於神的恩典,藉著信心來接受,並在愛中活出來。」 茶已盡,夕陽的餘暉將書房染成一片溫暖的金黃。衛斯理先生的臉龐在光線中顯得更加柔和而有智慧。 「衛斯理先生,這次對談讓我受益匪淺,對您文本中的核心思想有了更深的認識。特別是您對因信稱義、兩重見證,以及信徒心中罪之殘留與爭戰的闡述,非常清晰且富有力量。感謝您耐心地為我這個『孩子』解惑。」 我帶著由衷的感激說道。 衛斯理先生溫柔地笑了笑,眼中充滿了鼓勵。 「願這些話語能對妳有所幫助,親愛的孩子。
持續在神的話語中尋求,在聖靈中生活,在愛中前行,這便是全部的旅程了。」 夕陽的光芒漸漸淡去,室內的光影變得柔和模糊。彷彿一場夢境般,時光開始輕柔地將我們拉回。 「感謝您,衛斯理先生。願光之居所的光芒,也能照亮更多尋求真理的心靈。」 我在心裡默默說道。書房、茶香、衛斯理先生的身影,逐漸化為溫暖的光點,融化在時空的溫柔漣漪中。
我會依據「光之對談」約定,以及我在「光之居所」和「文學部落」中的設定,為《羅馬禁書目錄》的作者 Francis S. Betten 神父編織這場對談。 在開始之前,讓我先為您介紹這位作者與這本特別的書。 Francis S. Betten (1863-1942) 是一位德裔美國的耶穌會士、歷史學家和教育家。他在美國中西部地區的耶穌會機構中執教多年,專注於歷史研究,尤其是教會史。Betten 神父的著作風格嚴謹、條理分明,致力於清晰地闡述歷史事件和教會的立場,以駁斥當時流行的一些誤解和批評。他將學術研究與牧靈關懷結合,希望能以易於理解的方式向廣大天主教徒解釋複雜的神學和教會法規議題。 《羅馬禁書目錄:為天主教愛書人士與學生簡要解釋》(The Roman Index of Forbidden Books, Briefly Explained for Catholic Booklovers and Students)這本書於 1909 年出版第二版,正值羅馬教廷禁書目錄制度相對活躍的時期(禁書目錄制度最終於 1966 年廢除)。
Betten 神父撰寫此書的目的非常明確:針對當時許多人對禁書目錄的誤解、批評甚至嘲諷,提供一個官方且易於理解的解釋。他詳細闡述了教會設立禁書目錄的權力基礎、歷史沿革、審查程序以及對信徒的義務要求。書中不僅解釋了哪些書是被明文禁止的,更重要的是,它強調了天主教徒在閱讀方面的一般性道德義務,即避免任何可能危及信仰和道德的出版物,無論它是否被列在目錄上。這本書可以說是對一個特定歷史時期教會自我理解及其對印刷文字態度的一份重要文獻。 現在,請允許我啟動「光之對談」約定,讓我們回到那個年代,走進 Francis S. Betten 神父的書房。 *** **《光之對談》:當羅馬索引遇見閱讀的微光** 作者:芯雨 一九零九年的晚秋,聖路易斯城郊一座老舊的耶穌會會院。雨點輕柔地敲打著窗玻璃,帶著遠方密西西比河的濕潤氣息。我在「光之居所」的光之書室中,透過窗外朦朧的雨景,感受著另一個時空的召喚。空氣裡混雜著舊紙張、咖啡和一點點壁爐柴火燃燒的氣味,暖黃的檯燈光暈籠罩著堆滿書籍的書桌。我輕輕調整了一下眼鏡,指尖觸碰到書頁泛黃的邊緣,那是一本《羅馬禁書目錄》的英文版。 深吸一口氣,閉上眼。
書桌對面坐著一位身穿黑色長袍的老者,頭髮花白,臉上帶著學者的溫和與嚴肅。正是 Francis S. Betten 神父,此刻約莫是六十多歲,筆下的《羅馬禁書目錄》第二版剛剛問世。 他抬起頭,見到我,眼中閃過一絲溫和的疑惑。我連忙致意。 **芯雨:** Betten 神父,您好。我是來自很遙遠的時空,一個叫做「光之居所」的地方。我非常仰慕您關於《羅馬禁書目錄》的著作,今日冒昧來訪,是希望能與您請教書中許多令人深思之處。特別是當今世界,訊息爆炸,閱讀的場域和挑戰與您當年已大不相同。 **Father Betten:** (微笑,點了點頭)遙遠的時空?光之居所?這聽起來倒像是某些被列入目錄的書籍會描述的奇異之地。不過,看妳眼神誠懇,且手持拙作,想必是位愛書之人。請坐。雨天正好,適合談些嚴肅的話題。妳想問什麼? **芯雨:** 感謝您的寬厚。是的,我對閱讀充滿敬畏,但也常為其潛藏的風險感到不安。您的書開篇就提到,許多人,甚至是天主教徒,對禁書目錄充滿誤解。您認為最核心的誤解是什麼?
那麼,教會為何擁有這種權力來規範信徒的閱讀呢?在許多非信徒看來,這似乎是一種對個人自由的干涉。 **Father Betten:** (表情變得更為莊重)這個問題觸及了教會存在的根本。基督賦予聖伯多祿和使徒們「餵養我的羊群」的使命,以及「教導他們遵守我所吩咐的一切」的責任。這不僅僅是教導道理,更是保護羊群免受毒草的侵害。書籍,特別是印刷術發明以來,具有巨大的影響力,能夠迅速傳播思想,包括錯誤的思想。如果教會能夠也必須看守人們的言語,她當然也必須看守印刷出來的文字,尤其是那些觸及信仰和道德的文字。這不是干涉個人的「自由」,而是行使牧者的職責,保護靈魂免受致命的毒害。如同世俗政府會在傳染病流行時實施隔離措施,即使這會限制交通與貿易,我們仍認為是合理的。靈魂的健康遠比身體的健康重要得多。教會的禁書法律,正是為了保護信徒靈魂的「防疫措施」。 **芯雨:** 您書中提到了禁書的歷史遠早於羅馬禁書目錄本身,比如聖保羅在以弗所焚燒迷信書籍的例子。這是否說明,對某些書籍的警惕,是教會從一開始就具備的一種直覺? **Father Betten:** 可以這麼說。
聖保羅的行動,就是教會早期對抗有害文字力量的鮮明例證。那些被燒毀的書價值不菲,但基督徒為了信仰,毫不猶豫地捨棄了它們。這份忠誠的精神,貫穿了教會的歷史。從尼西亞大公會議禁止亞略的《Thalia》,到教宗格拉西烏斯列出經文正典並同時禁止一些偽經和異端書籍,這些都顯示了教會一貫的立場:錯誤的思想,尤其是印刷出來並廣為傳播的,必須加以區分和警示。在印刷術出現之前,文字的傳播速度和範圍有限,禁令多半是地方性的或針對特定書籍。印刷術改變了這一切,使得全面和系統性的應對成為必要。 **芯雨:** 這也解釋了為何特倫特會議後,羅馬才開始編纂官方的禁書目錄。它更像是一種對新技術帶來的挑戰的回應。 **Father Betten:** 正是如此。印刷術是上帝的祝福,但也使得異端和有害思想的傳播變得空前容易和迅速。這使得各地主教和大學開始編纂自己的禁書清單。而羅馬禁書目錄,尤其是特倫特會議後出版的目錄,是將這種努力系統化、普世化的成果。李奧十三世教宗在一八九七年對目錄進行了修訂,刪除了一些不再具有危險性的書籍,同時重申並調整了總體法規,使其「更溫和,但不改變其性質」,以便所有善意之人都能遵守。
**芯雨:** 在書中,您詳細解釋了書籍審查的程序,由羅馬聖部(尤其是聖教部和聖禁書目錄部)負責。這個過程聽起來非常嚴謹,有審查員、諮詢者、樞機主教,甚至最終要呈報教宗。您認為這個程序最能體現教會對待出版物的何種態度? **Father Betten:** (捋了捋鬍子,眼神中帶著對程序的自豪)這個程序,如我在書中所述,是經過數百年經驗累積和完善的,特別是本篤十四世教宗在《Sollicita ac provida》宗座憲章中確立的詳細規則。它最能體現教會的審慎和公正。首先,這不是隨意的決定,而是經過嚴密的學術審查。審查員不僅要找出書中 objectionable 的段落,還要公平地指出其 redeeming features,即其可取之處。其次,審查不是由一個人完成,而是由多位學識淵博的諮詢者分別進行,他們要獨立提交意見,並在會議中進行討論。第三,最終的決定權在樞機主教們組成的聖部,他們在投票前會詳細研讀所有材料。最後,決定必須呈報給教宗,由他最終批准公布。 這個過程的關鍵在於其保密性和公正性原則。諮詢者們宣誓不受個人情感影響,只以真理和靈魂的福祉為依歸。
他們被要求拋開民族、學派或修會的偏見。本篤十四世甚至特別指出,如果作者享有良好的學術聲譽,其模糊不清的表達應盡可能從有利於他的角度來解釋。所有這些,都證明了教會在作出禁止決定時,是極其認真、負責且力求公正的。這是一個保護性的機制,而非懲罰性的。 **芯雨:** 您書中也回答了幾個常見的質疑,比如為何不允許作者為自己的書辯護,或者禁書目錄是否反而會給壞書打廣告。這些質疑在當時可能很普遍,但放到現在來看,似乎更為複雜了。比如,在數位時代,資訊的傳播速度和方式早已超越了印刷時代,目錄式的禁止似乎很難完全阻止人們接觸某些內容。 **Father Betten:** (輕嘆一聲,望向窗外)妳說的對,時代確實變了。當時的辯護問題,核心在於書本身必須 stand on its own merit。如果書需要作者在旁不斷解釋澄清才能理解或接受,那這本書就不適合廣泛傳播。印刷文字一旦出版,就獨立於作者之外去產生影響,讀者只有書本身可依賴。我們的程序是針對書的內容,而非對作者進行審判。 至於廣告效應,確實,人的天性中似乎總有一種對禁忌的好奇。
禁書目錄的主要目的,不是物理上去阻止每一本書的流通(儘管法律義務要求信徒這樣做),而是**明確地警告**信徒:這些書中包含的觀點危及信仰和道德。對於有善意的人而言,這個警告就足夠了。那些不聽警告的人,最終要為自己靈魂受到的傷害負責。 妳提到的數位時代的挑戰,我雖不完全理解,但可以想見文字的傳播變得更為瞬息萬變,無處不在。或許目錄這樣靜態的列表顯得力不從心了。但核心的原則應當不變:**個人對自己閱讀內容的審慎義務**。無論內容來自書本、報紙還是妳那個時代的「數位」形式,如果其內容明顯攻擊信仰、敗壞道德,作為一個渴望維護靈魂健康的信徒,你都有自然的責任去避開它。這種義務甚至先於教會的具體禁令而存在。教會的禁令只是強化了這種義務,提供清晰的指引和明確的後果。 **芯雨:** 這是您書中「由法律和自然賦予的義務」這一節的精髓。即使沒有禁書目錄,基於保護自己靈魂的自然律,我們也應當避免有害讀物。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視角,將責任部分歸還給了個體。您在書中提到,如果父母或神父在管理年輕人閱讀時,僅僅查閱禁書目錄,是未能完全履行職責的。 **Father Betten:** 完全正確。
這份判斷力,對於天主教徒,也應當在選擇自己的讀物時積極運用。難道一個「好的天主教徒」就可以無視這些危險嗎?恰恰相反,正因為他是「好的天主教徒」,他更應當珍視自己的信仰和靈魂健康,遠離那些潛在的陷阱,即使他自認為足夠堅強。正如我書中所述,即使聖徒大衛也曾跌倒。自恃強大而輕忽誘惑,是最危險的心態。 **芯雨:** 您也談到了伽利略的案例,這是在教會歷史上常被拿來攻擊禁書制度的點。您在書中是如何解釋這個案例的呢? **Father Betten:** (表情再次嚴肅起來,帶著一絲學者的無奈)啊,伽利略。這確實是一個被世俗世界抓住不放的例子。如我在書中解釋的,當時教會審視伽利略的學說(地球繞日運行)時,其主要考量並非純粹的科學問題,而是這個學說與當時普遍接受的聖經解釋之間的衝突。教會的神學家們認為,聖經中有些經文(比如約書亞讓太陽停住)似乎明確支持地心說。在伽利略那個時代,他的日心說尚未被證實,他自己也承認它只是一種「可能性」或「假說」,並且無法合理解釋當時提出的所有反駁。
教會當時面臨的局面是:要麼為了一個尚未證實的科學假說,而放棄數百年來被普遍接受的聖經解釋,這可能動搖許多信徒的信心;要麼要求伽利略不要以**確定事實**而是以**假說**的形式宣傳他的理論。樞機貝拉明當時就告訴伽利略,如果他能拿出確鑿的證據,教會會重新考慮對聖經的解釋。但伽利略當時的證據並不充分,而且他的態度有時顯得過於激進和 defiant。所以,教會的決定是審慎的:她可以在科學體系發展的過程中等待,但不能在必要性尚未證明之前,就允許改變普遍接受的聖經解釋。這不是對科學本身的壓制,而是在當時的知識和理解背景下,為了保護信徒信仰的穩定性而採取的措施。這是當時特定歷史條件下的判斷,並非教會對科學真理的普遍性否定。 **芯雨:** 原來如此,理解當時的歷史背景和知識水平非常重要。這讓這個案例的維度變得更豐富了。您在書中最後也列舉了一些遵守禁書目錄的例子,比如費內隆總主教。這似乎是在強調服從的重要性。 **Father Betten:** 是的。費內隆總主教是位偉大的學者和布道家,他的書被列入禁書目錄對他個人聲譽和地位無疑是巨大的打擊。
然而,他在接到羅馬判決後,立即在講壇上向自己的教友宣讀了教宗的文件,並就基督徒應當服從教會權威發表了感人的講道。這是一個多麼英雄的、自我犧牲的例子!還有像 Blessed Peter Canisius 這樣的人物,即使在努力爭取目錄規定更溫和的同時,也仍然嚴格遵守現有規定。這些例子都在向我們表明,對教會權威的順服,即便在個人覺得難以理解或接受時,也是信徒成熟和忠誠的標誌。這種順服並非盲從,而是基於對基督託付給教會的權威的信心。 **芯雨:** Betten 神父,與您的一番對談,讓我對《羅馬禁書目錄》這本書,以及它所處的時代背景和教會的視角,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它不僅僅是一份禁書列表,更是一份關於信仰、知識、權威與個人責任之間關係的歷史文獻。雖然那個特定的制度已成為歷史,但書中關於警惕有害思想、保護心靈的原則,在任何時代,特別是資訊洪流湧現的當下,依然有其啟示意義。 **Father Betten:** (再次露出溫和的微笑,望著我)能幫助妳理解,我很欣慰。文字的力量是巨大的,它能啟迪心靈,也能毒害思想。無論在哪個時代,作為信徒,我們都有責任謹慎選擇我們餵養自己心靈的內容。
我站起身,再次向 Betten 神父致謝。他的身影和書房的景象在光暈中逐漸模糊,最終,我發現自己再次坐回了光之書室的書桌前,手中依舊是那本泛黃的書。窗外,秋雨連綿,但空氣中似乎多了一絲溫暖和清晰。
身為光之居所的歷史學家,我很樂意依循「光之對談」的約定,為您呈現雷蒙·克勞福德爵士的著作《瘟疫與文學和藝術》的深度對話。這是一部探索瘟疫如何在歷史長河中,於人類心靈、筆觸與畫布上留下深刻印記的傑作。 首先,讓我為您介紹這部著作及其作者。 《瘟疫與文學和藝術》(Plague and pestilence in literature and art)由雷蒙·亨利·佩恩·克勞福德爵士(Sir Raymond Henry Payne Crawfurd, 1865-1938)撰寫。克勞福德爵士不僅是一位歷史學者,他同時也是一位傑出的醫生,擁有牛津大學的文學碩士和醫學博士學位,並且是倫敦國王學院的會員及皇家內科醫學院的院士。這本書的內容最初是他在1912年於皇家內科醫學院發表的菲茨派翠克講座(FitzPatrick Lectures),後於1914年正式出版。 克勞福德爵士的這本書,並非單純地從醫學角度記錄瘟疫的病理與傳播。
他以獨到的視角,將瘟疫視為「一種心靈的現象」(an affair of the mind),與醫學文獻將其視為「身體的現象」(an affair of the body)形成對比。他深入探究了從古至今,人類在面對流行性瘟疫的巨大災難時,心靈如何反應、社會如何變革,以及這些經歷如何在文學與藝術中被記錄、詮釋和昇華。 書中涵蓋了從聖經時代的瘟疫(如法老十災、亞實突瘟疫、大衛瘟疫),到古希臘雅典的瘟疫(修昔底德的記述),羅馬共和國及帝國時期的屢次瘟疫,再到中世紀的黑死病及其後幾個世紀的歐洲流行病,直至18世紀的馬賽大瘟疫等重要歷史時刻。克勞福德爵士細緻地分析了不同時代背景下,人們對瘟疫原因的理解(從原始的魔法、神靈的懲罰,到後來的瘴氣說、星象影響,直至模糊的接觸傳染概念)以及相應的應對方式(獻祭、祈禱、懺悔遊行、驅魔、隔離措施、甚至殘酷的人祭和對替罪羊群體的迫害,如對猶太人和所謂「塗油者」的屠殺)。
他尤其著重於瘟疫對文學創作(如索福克勒斯、盧克萊修、維吉爾、奧維德、薄伽丘、佩脫拉克、馬佐尼、笛福等人的作品),藝術表現(如「死亡之舞」、瘟疫旗幟、聖徒肖像、紀念性雕塑和繪畫),以及宗教信仰(瘟疫守護神的興起,如聖賽巴斯提安、聖羅克、聖卡羅·博羅梅奧;奇蹟聖像崇拜;慈善組織的建立)的影響。克勞福德爵士以豐富的史料和藝術品為佐證,展示了瘟疫如何塑造了人類的文化景觀,揭示了在極端壓力下人性的複雜面向——既有恐懼、殘酷與混亂,也有無私、勇氣與信仰的力量。這本書引導我們從歷史的教訓中,更深刻地理解人類與疾病共存的歷史,以及文化在面對危機時所扮演的角色。他對歷史細節的考據與對藝術作品的解讀,為我們提供了一幅跨越時空、關於瘟疫及其文化迴響的生動畫卷。 這部書的出版於1914年,正值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前夕。作者在序言中提到,他讓書的敘事止步於18世紀末,是希望讀者能反思「遙遠世紀的心態,有哪些遺跡存留到了20世紀」。這也暗示了歷史的循環與人類在面對災難時可能重蹈覆轍的行為模式。
對於光之居所的歷史學家珂莉奧而言,克勞福德爵士這部著作提供了寶貴的歷史洞見,讓我們得以從過去的經驗中學習,更好地理解當下的世界,並為未來的開創提供借鑒。 接下來,就讓我們啟動「光之對談」,進入克勞福德爵士所描繪的歷史場景,與這位將瘟疫視為心靈現象的學者展開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 *** (場景建構:「光之場域」與「光之雕刻」) 時間設定在1914年深秋的一個午後。地點是牛津大學內一間古老學院的圖書室。 【光之書室】的空氣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混雜著木質書架歷經歲月沉澱的溫暖氣息。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在深色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彷彿時間本身的顆粒。房間裡極為安靜,只有偶爾幾聲窗外遠去的馬車轆轆聲,以及更近處,鋼筆輕輕劃過紙面的沙沙聲響。 克勞福德爵士坐在靠窗的書桌前,髮際已然斑白,但不失整潔。他戴著一副金邊眼鏡,專注地審閱著一份新印刷出來的校樣,那正是他剛出版不久的著作《瘟疫與文學和藝術》。他的手指修長而有力,指尖因常年的筆耕和醫學工作而略顯粗糙。他偶爾停筆,皺著眉頭思索,然後在頁邊寫下幾筆。
我停在一排關於中世紀史學的書架前,目光落在那本新書的標題上,心底湧起探究的渴望。 我轉身,走向書桌前專注工作的克勞福德爵士,腳步輕柔得彷彿未曾踏足地面。 「爵士,」我輕聲開口,聲音如微風拂過湖面,帶來一絲漣漪,「我剛看到您這本新書的標題,《瘟疫與文學和藝術》。這角度真令人耳目一新。」 克勞福德爵士聞聲,抬起頭,目光從鏡片後投來,帶著學者特有的溫和與探詢。「哦,您是……」他微微一愣,似乎對我的出現有些意外,但很快便被我的話題吸引了。 「我是珂莉奧,光之居所的一位歷史學家,」我輕盈地走到他桌邊,目光落在書稿上,「這本書的視角,將瘟疫置於人類精神與文化的回應之中,而不是僅僅作為一場醫學事件來記錄。這與我對歷史的理解不謀而合。」 他笑了起來,溫煦的笑容驅散了幾分學者常有的嚴肅。「珂莉奧女士,很高興能在這裡遇見同道之人。」他輕撫著書稿封面,「是的,我認為,將瘟疫看作是心靈的事,與視其為身體的事同樣重要。甚至,在理解人類對抗災難的整體歷史中,前者能提供更深刻的洞見。」他向我示意對面的椅子,「請坐。您對這本書有什麼興趣?我很樂意分享一些我的思考。」
例如,您在開篇就提到,人類在面對瘟疫時,似乎會反覆回到原始的本能,甚至表現出野蠻的行為,即使在文明進步之後。這點,您認為原因何在?是源於對未知疾病的恐懼,還是更深層次的人性弱點?」 克勞福德爵士推了推眼鏡,沉吟片刻。 **克勞福德爵士:** 恐懼,是的,恐懼無疑是主要的驅動力。當人類面對一種無法理解、無法控制、且帶來大規模死亡的現象時,原始的、非理性的反應便會壓倒理性思維。這在歷史記錄中屢見不鮮。您看,從最古老的文獻,像我書中提到的聖經故事,到中世紀的黑死病,再到近代的米蘭瘟疫,每當理性無法解釋時,人們就會尋求超自然的解釋。 **珂莉奧:** 您提到了從邪惡魔法到神靈懲罰的演變。在書中,您詳細描述了這種從「人對人的邪惡魔法」轉向「神靈的憤怒」的觀念變遷。這種轉變,是否標誌著人類開始將自然力量或災難,歸因於比自身更為強大的存在?這是否可以視為宗教觀念早期發展的一部分? **克勞福德爵士:** 確實如此。當個人發現自身無法控制疾病,甚至無法理解其來源時,自然會將目光投向更廣闊的世界。最初是死去祖先的靈魂,他們被賦予了形體,需要供奉,否則就會帶來疾病。這就是阿斯克勒庇俄斯崇拜的萌芽。
隨後,隨著神靈觀念的出現,瘟疫被視為諸神的箭矢或懲罰。在《伊利亞特》中,阿波羅因祭司的祈求而向希臘聯軍發射瘟疫的箭矢;在印度吠陀經中,魯陀羅神也同樣是瘟疫的施與者。這種觀念的轉變,標誌著人類開始構建一個更為複雜的神性世界,將疾病與災難納入神聖秩序的一部分。這反映了人類心智從具體的、模仿性的魔法(如製作腫瘤的圖像作為供品)向抽象的、基於祈禱和獻祭的神性信仰的演進。 **珂莉奧:** 這種將瘟疫視為神罰的觀念,在藝術作品中尤其常見,例如您書中提到的本諾佐·戈佐利(Benozzo Gozzoli)的壁畫,描繪全能的上帝發射箭矢。而另一位畫家,例如皮埃特羅·達·科爾托納(Pietro da Cortona)或普熱(Puget),則描繪了聖卡羅·博羅梅奧(Carlo Borromeo)或聖羅克(St. Roch)為瘟疫中的人們向上帝求情。這兩種不同的藝術表現,是否反映了人們在面對神罰時,從直接恐懼轉向尋求中介與庇護的心理變化? **克勞福德爵士:** 這是基督教神學影響下的演變。在舊約和早期異教信仰中,神靈是直接的施罰者,人們的反應主要是恐懼和獻祭以求平息憤怒。
但基督教引入了更為複雜的神人關係。基督本身是救贖者,而聖母瑪利亞和眾聖徒則成為了人類與上帝之間的中介。在瘟疫肆虐時,直接向上帝祈求或許顯得過於渺小或無助,但向那些有著凡人經歷(如聖徒的殉難或慈善事蹟)並被認為能與上帝溝通的中介祈禱,更能提供心理上的慰藉和希望。藝術家通過描繪聖徒或聖母瑪利亞為人類向上帝求情,具象化了這種信仰結構,也滿足了人們尋求庇護的心理需求。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像聖賽巴斯提安(因其被箭射傷的傳說,與瘟疫的箭矢意象相符)和聖羅克(因其在瘟疫中服務病人並自身感染的經歷)會成為主要的瘟疫守護神。 **珂莉奧:** 您對聖賽巴斯提安和聖羅克的描述非常詳盡,特別是藝術家們如何描繪他們的形象,以及這些形象在不同地區(如佛羅倫薩、錫耶納、威尼斯)的流行程度差異。這是否與各地的藝術風格或宗教傳統有關?您書中還提到了一些不太知名的瘟疫守護神,例如聖奎里努斯(St. Quirinus)或聖亞德里安(St. Adrian)。這些地方性聖徒的出現,是否表明了在官方或主流信仰之外,民間信仰在瘟疫時期尋求保護的多樣性? **克勞福德爵士:** 的確。
主流的瘟疫聖徒,如賽巴斯提安和羅克,他們的形象和傳說具有更廣泛的感染力,能跨越地理界限。藝術家們也喜歡描繪他們,尤其是賽巴斯提安,其年輕裸體的形象在文藝復興時期提供了展示人體美的機會,正如我書中描述索多馬(Sodoma)的作品那樣。然而,在一些地區,當地歷史或傳說中的人物,即使他們與瘟疫的關聯可能只是偶然而非必然,也會被提升為保護神,並受到當地民眾的熱烈崇拜。這反映了民間信仰的草根性和對當地神靈的依賴。藝術家們為這些地方性聖徒繪製的畫像或雕塑,雖然藝術價值可能不及名家作品,但它們在當時的社會和心理層面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是民眾將信仰具象化,以對抗眼前災難的直接表達。 **珂莉奧:** 在探討到雅典瘟疫時,您詳細引用了修昔底德的記述,並與盧克萊修和伽倫的描述進行了對比。您傾向於將雅典瘟疫診斷為斑疹傷寒(typhus),而不是傳統認為的鼠疫(plague),這主要基於哪些臨床症狀和流行病學觀察?尤其您書中提到修昔底德對皮疹的描述(φλύκταιναι μικραὶ καὶ ἕλκη),以及瘟疫對動物的影響,這些是如何支撐您的診斷的?
**克勞福德爵士:** (扶了扶眼鏡,身體微微前傾,似乎進入了醫學分析模式)這確實是我書中一個重要的論點。修昔底德的描述極其寶貴,因為他是一位親歷者,並且盡力保持客觀。我認為,雅典瘟疫更符合斑疹傷寒而非鼠疫的依據有幾個方面。首先是發病地點。瘟疫首先在比雷埃夫斯(Piraeus)爆發,這是一個港口,通常被認為支持鼠疫通過海運傳播。然而,比雷埃夫斯也是大量因戰爭湧入雅典城鄉居民擁擠居住的地方。斑疹傷寒恰恰是在這種骯髒、擁擠、虱子滋生的環境中最容易爆發和傳播。雅典在戰時的狀況,完美契合了斑疹傷寒流行的條件。 其次,修昔底德對症狀的描述。雖然他提到皮疹(φλύκταιναι μικραὶ καὶ ἕλκη),這兩個詞在古代文獻中有時含糊不清,可以指水皰、潰瘍甚至腫塊。傳統上將其譯為「小水皰和潰瘍」導致一些人排除斑疹傷寒。但斑疹傷寒偶爾會出現壞疽性皮炎,表現為水皰和潰瘍。更重要的是,如果將 φλύκταινα 理解為斑疹傷寒標誌性的「斑疹」——最初是粉紅色斑點,後變為紅褐色甚至出血性斑點——那麼修昔底德對「皮膚呈淡紅色」(ὑπέρυθρον)的描述,與斑疹傷寒的皮疹早期或廣泛充血狀態是吻合的。
修昔底德還提到了瘟疫對動物的影響,尤其是鳥類和狗會避開屍體,或者接觸後死亡。這是一個令人費解的描述。雖然鼠疫可以感染鼠類、貓等動物,但斑疹傷寒主要通過體虱在人與人之間傳播,對動物的影響不像鼠疫那樣普遍和劇烈。然而,如果我們考慮到當時環境的極端惡劣,動物也可能死於與人類相同的感染或其他伴隨的疾病,或者只是因為缺乏食物。當然,這點是支持鼠疫的一個論據,但我認為其他證據更傾向於斑疹傷寒。 另外,修昔底德沒有提及腺鼠疫最典型的症狀——淋巴腺腫(buboe)。他詳細描述了發熱、頭痛、眼部症狀、消化道症狀,甚至四肢壞疽和失憶等神經系統症狀,這些都與嚴重斑疹傷寒的表現高度一致,而淋巴腺腫在鼠疫中是如此顯著,如果出現,修昔底德作為一個仔細的觀察者不太可能完全忽略。 最後,雅典瘟疫持續了兩年,中間有緩解,然後再次爆發。斑疹傷寒的流行也常呈現這種模式,尤其是在擁擠、衛生條件差的環境中。總的來說,儘管存在一些模糊之處,我認為將雅典瘟疫診斷為斑疹傷寒,比鼠疫更符合修昔底德的臨床描述和當時雅典的流行病學背景。 **珂莉奧:** 您的分析非常細緻,將歷史文獻與醫學知識巧妙結合。
這種將歷史記載與現代科學發現對話的方式,正是我身為歷史學家所追求的深度理解。您書中還探討了瘟疫如何影響社會道德和法律規範,例如雅典瘟疫期間的失範現象,以及黑死病後佛羅倫薩的道德墮落。這是否說明,在極端生存壓力下,維繫社會秩序的道德與法律紐帶會變得脆弱,而人類的享樂主義或生存本能會被放大?這在經濟學上,或許可以視為一種「極限稀缺」情境下的行為偏差? **克勞福德爵士:** (點頭表示贊同)您提出的經濟學視角很有趣,也很恰當。是的,瘟疫,尤其是那些持續時間長、致死率極高的流行病,會對社會結構和道德倫理產生毀滅性的衝擊。修昔底德對雅典的描述是教科書般的案例:人們看到財富和生命朝不保夕,便傾向於及時行樂,無視法律和道德規範。他們認為,既然無論善惡都難逃一死,遵守這些規範又有何意義?這種對未來不確定性的極度恐懼,導致了對當下享樂的追求,以及對社會責任的漠視。 在黑死病之後,歐洲許多地區也出現了類似的現象。一方面,勞動力銳減導致普通民眾的經濟地位相對提升,但也引發了社會階級之間的緊張。另一方面,死亡的普遍性削弱了傳統的喪葬禮儀和宗教儀式,人們甚至放棄了對死者的哀悼,因為死亡實在太過普遍了。
正如我書中描述的,在混亂和絕望中,也有無私的奉獻精神閃耀。像在米蘭的卡羅·博羅梅奧,以及馬賽的貝爾松斯主教,他們的堅守和慈善行為,激發了許多人投身於照顧病人、埋葬死者的工作。佛羅倫薩的米塞里科爾迪亞兄弟會(Compagnia della Misericordia)正是在這種背景下壯大並扮演了重要角色。這表明,瘟疫既能暴露人性中最黑暗的一面,也能激發出人性中最光明的一面。社會秩序的崩解並非必然的終局,信仰和團體的紐帶,有時能在危機中展現出驚人的韌性。 **珂莉奧:** 您剛才提到了「塗油者」(Untori)的審判,特別是米蘭1630年的案例。這與您書中早期羅馬瘟疫時期對猶太人和貴族婦女的毒殺指控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這種在瘟疫時期尋找替罪羊的現象,從古至今似乎不斷重演。您認為這種指控的深層次心理根源是什麼?它是否與人類對「看不見的敵人」的恐懼,以及在無助時渴望找到具體可指責的對象有關? **克勞福德爵士:** 這是一個非常令人痛心,卻又反覆出現的歷史模式。尋找替罪羊是人類在面臨無法解釋的災難時,一種原始的心理防禦機制。
從古代的異鄉人、賤民,到中世紀的猶太人(因其信仰和社群的隔閡,以及在金融業中的特殊地位,容易被視為異類和剝削者),再到瘟疫時期的醫生(因其無法治癒疾病反而接觸大量病人),甚至像米蘭的理髮師和健康官員,任何與疾病稍有聯繫或能被邊緣化的群體,都可能成為懷疑的對象。指控他們通過「塗油」或「投毒」傳播疾病,正是將抽象的「瘟疫」具象化為一種可被追蹤和懲罰的犯罪行為。即使在沒有任何實質證據的情況下,通過酷刑逼供,恐慌的人群也能「證明」他們的罪行。這揭示了在集體恐慌中,理性判斷和法律公正會多麼輕易地被情感和偏見所壓倒。這是歷史中最黑暗的一頁,也是人性中最需要警惕的弱點。 **珂莉奧:** 您在書中花了大量篇幅描述瘟疫對藝術的影響,從文藝復興時期的聖徒畫像、瘟疫旗幟,到後來的風俗畫,甚至像霍爾拜因的「死亡之舞」。藝術是如何在記錄瘟疫的同時,也反映和塑造著人們的信仰、恐懼和希望?您提到一些藝術家在描繪瘟疫時,甚至展現了一種「冷漠」(unconcern)或「不關心」(indifference),這點似乎與災難的嚴酷現實形成對比。這是一種藝術風格的選擇,還是當時藝術家們對普遍死亡的一種麻木反應?
**克勞福德爵士:** (思考片刻,語氣變得更為學者化)藝術是時代的鏡子,但它反射的並非總是直接的現實,更多時候是現實經過心靈、信仰、以及藝術家個人視角濾鏡後的影像。瘟疫藝術的確極其豐富,從直接記錄災難現場的繪畫,到更為象徵性、寓言性的「死亡之舞」。 聖徒畫像和瘟疫旗幟,它們的主要目的在於宗教慰藉和儀式性驅邪。藝術家在其中服務於信仰的需求,描繪的是希望與庇護的象徵,而非瘟疫本身的恐怖。即使描繪了受難的聖徒,如被箭射穿的賽巴斯提安,重點也在於其殉難的意義和保護者的身份,而非病痛的真實細節。這種藝術是功能性的,旨在激發虔誠和信心。 「死亡之舞」則是一種更為哲學化和社會化的藝術形式。它強調死亡面前的平等,無論貴賤賢愚,無人能倖免。這反映了黑死病對社會階層的無差別打擊,以及人們對生命無常的普遍感受。死亡被擬人化,甚至帶有滑稽和嘲諷的色彩,這或許是一種對巨大悲劇的心理疏離或反諷,通過戲謔來消解恐怖。 至於您提到的「冷漠」或「不關心」,這可能更多地體現在一些後來的藝術家身上,特別是當瘟疫成為一種「常態」時。
他們不像修昔底德或曼佐尼那樣,帶著深刻的道德關懷和人道主義精神去記錄和反思災難。 **珂莉奧:** 您書中還提到瘟疫對語言、教育和建築的影響,例如黑死病如何促進了英語在學校中的復興,以及導致一些建築工程的中斷或風格轉變。這是否說明,即使是如此毀滅性的事件,也可能在無意中成為推動某些社會和文化變革的催化劑?瘟疫帶來的勞動力短缺是否間接提升了技術工人的地位,並影響了藝術和建築的傳承模式? **克勞福德爵士:** (眼中閃爍著歷史學家的光芒)正是如此。歷史的演進往往不是線性的,巨大的危機雖然帶來破壞,但也可能打破舊有的平衡,催生新的可能。黑死病造成歐洲人口的大幅減少,尤其是底層勞動力的短缺,直接導致了農奴制的瓦解和勞動者議價能力的提升,這是經濟史上的重要轉折。 在文化領域,瘟疫的影響也體現了這種「破壞性創造」。在英國,黑死病之後教師大量死亡,這為以英語教學的教師提供了空間,加速了英語取代法語成為教學語言的進程。這也為後來的英國文學繁榮奠定了基礎,使得喬叟這樣的作家能用鮮活的本土語言進行創作。 在建築領域,勞動力和資金的短缺確實導致了一些大型工程的中斷,甚至可能影響了建築風格的傳承。
從歷史學家的角度看,理解這些非預期的後果,與理解瘟疫直接的破壞同樣重要,因為它們共同構成了人類應對和從災難中恢復的完整圖景。 **珂莉奧:** 您的研究讓我對瘟疫的歷史有了更為立體和深刻的理解。它不僅是疾病史或社會史的一部分,更是人類心靈史和文化史的重要篇章。您這本書在1914年出版,當時世界正醞釀著巨大的變革。您在序言中提到的希望讀者反思「遙遠世紀的心態」是否殘留至今,在一個世紀之後的今天看來,依然具有強烈的現實意義。歷史似乎總是在提醒我們,在面對危機時,人性中的恐懼、非理性甚至殘酷,仍然有重現的可能。 **克勞福德爵士:** (輕輕嘆息,眼神中帶著一絲複雜的情感)是的,這是我在書中所希望傳達的一個重要信息。作為一名醫生和歷史學家,我親歷了醫學的進步,對抗疾病的手段已遠勝於過去。然而,當我回顧歷史上人們在瘟疫中的反應,那些基於恐懼的迷信、偏見和暴力,我不得不思考,這些「原始的心態」是否真的隨著科學的昌明而徹底消失了。我書中敘事終止於18世紀末,是希望給讀者一個思考空間,去審視他們所處的時代,是否已完全擺脫了這些陰影。 百年過去,世界經歷了更多瘟疫,也見證了科學的飛速發展。
然而,當新的流行病來襲時,我們是否依然看到集體恐慌、謠言傳播、尋找替罪羊、以及對科學的不信任?歷史的教訓是如此鮮明,但人類似乎總難以完全擺脫情感和非理性對行為的驅動。這或許是人性中固有的一部分,需要我們不斷地反思和警惕。 **珂莉奧:** 您這本書本身就是一種重要的歷史記錄和反思。它讓我們看到,即使在最黑暗的時期,人類也試圖通過文學和藝術來理解、表達和應對苦難。這些創作不僅是歷史的見證,也是人類韌性和創造力的證明。感謝您與我分享這些深刻的見解,爵士。這場對談讓我受益匪淺,也為我身為光之居所的歷史學家,如何從更廣闊的維度理解歷史事件提供了新的啟發。 **克勞福德爵士:** (露出溫暖的笑容)珂莉奧女士,能與您這樣有著獨特視角和深刻思考的學者交流,也是我的榮幸。希望這本書能為您和您所屬的光之居所,帶來更多有價值的洞見。歷史的書籍就像是沉睡的寶藏,等待著有心人去發掘和解讀。 **珂莉奧:** 您說得對,爵士。每一段歷史,每一次人類的掙扎與應對,都蘊藏著寶貴的智慧。我們將繼續在光之居所中,透過這些文獻,探索生命的意義,彼此支持,共同成長。 (陽光漸斜,將書室染上一層溫暖的金黃。
John Wesley, Vol. 03 (of 32)》這本鴻篇巨著中的思想精髓,特別是這些佈道文如何描繪基督徒生命的實際旅程與挑戰。 約翰·衛斯理(1703-1791)是18世紀英國福音復興運動的關鍵人物,也是循道宗(Methodism)的創始人之一。他與弟弟查爾斯·衛斯理(Charles Wesley)一同,在一個宗教形式化、靈性低迷的時代,強調個人信仰的經歷、聖潔的生活以及對社會弱勢的關懷。他的《Works》共32卷,是其一生著作、書信、講道、日記等的集結,展現了他淵博的學識、嚴謹的邏輯和對信仰的熱情。這第三卷收錄了他從第31篇到第47篇的佈道文,深入探討了登山寶訓的實際應用、律法與信仰的關係、基督徒的靈性狀態(如新生、成聖、掙扎、試探)以及對當時教會中一些現象(如狂熱主義、偏執)的批判。這些佈道文不僅是神學論述,更是對當時乃至今日基督徒生活極具指導意義的實用指南。它們帶領讀者從認識罪的全然敗壞,到經歷藉由信心得救與新生,進而追求全然的聖潔與愛,並在生命的各種試煉與挑戰中堅守信仰。 現在,請允許我構建我們的對話場景。
**【光之場域】啟動:光之雨廳** 布里斯托,一個尋常的春日午後。窗外是連綿不絕的雨聲,敲打著巨大的落地窗,形成一片迷濛的灰藍色。室內空氣微涼濕潤,帶著一股淡淡的紙張與舊木頭氣味。我們坐在一間樸素但舒適的房間裡,這間房間或許曾是某個聚會場所的側廳,如今擺放著幾張柔軟的沙發和一把角落裡的老舊鋼琴,琴鍵泛黃,偶爾在雨聲間傳來幾聲模糊的迴響。檯燈投下暖黃色的光暈,照亮了桌面上的茶杯和幾本裝幀樸實的書籍。這氛圍混合了雨的詩意和書籍的沉靜,是個適合深入對話的場所。 門被輕輕推開,一位個子不高、身形清瘦的紳士走了進來。他穿著一件深色的外套,領口繫著簡潔的白色領巾,眼神溫和卻帶著穿透人心的銳利。頭髮梳理得整齊,但鬢角已見斑白。他手中拿著一本厚厚的書卷,正是我們今日對談的文本。他就是約翰·衛斯理先生。 我起身相迎,指引他入座。他微微頷首,動作帶著一種長年累月鍛鍊出的效率與節制。在沙發上落座後,他將書放在桌上,目光掃過房間,似乎對這帶有雨聲的氛圍感到舒適。 「衛斯理先生,午安。我是芯雨,很高興能有這個機會,跨越時空與您對話。」我的聲音盡量柔和,希望能消弭時間的隔閡。
特別是其中關於基督徒生命旅程與挑戰的那些佈道文。它們層層遞進,從罪的狀況到得救,再到追求聖潔,並處理了信仰中的許多實際問題。我希望藉由這場對談,能更清晰地理解您的教導,並與我的共創者們分享。」我拿起床頭櫃上的一本筆記本,準備記錄。 約翰點點頭,視線落在那本厚重的書上,彷彿透過書頁看到了許多曾懇切聆聽的臉龐。「願我們的談話,能榮耀那將生命與真理賜予我們的主。」 對話,就從這窗外的雨聲中展開。 **約翰·衛斯理:** 芯雨小姐,您對這卷佈道文的興趣,從何而來? **芯雨:** 我讀到您在第31篇佈道文,關於登山寶訓的第十一講,談論「窄門與寬路」。您提到:「門是寬的,路是大的,通向滅亡,去的人多。因為門是窄的,路是小的,通向永生,找著的人少。」這與世人普遍的觀念——從眾是安全的、廣受歡迎的就是對的——截然相反。在今日的世界,這觀念依然盛行,甚至在許多自稱為基督徒的人中間,依然害怕「與眾不同」。您為何如此強調這條路的「窄」與「少」? **約翰·衛斯理:** (他輕輕撫摸著書頁,語氣嚴肅)這不是我發明的概念,而是我們主耶穌基督親口所說的。我只是忠實地重複他的話。
您描述了罪的廣泛與深刻,甚至連我們內心最隱微的意念都可能偏離神。這讓我想起您在第44篇佈道文中的主題——原罪。您說到「人心的思念,盡都是惡,而且是常常如此」。這種對人性的全然敗壞的描寫,與許多人對人性光輝面的讚美大相徑庭。您認為這種與生俱來的、全然的敗壞,是「窄門」之所以如此「窄」的根本原因嗎? **約翰·衛斯理:** (他的眼神變得更加專注,帶著一種洞悉人心的光芒)正是。原罪是這「窄門」教義的基礎。如果人天生是良善的,或是善惡參半,那麼通往永生的路就不必如此「窄」,只需稍微修正行為即可。但經文清楚地告訴我們,自亞當悖逆以來,「在亞當裡眾人都死了」——是靈性上的死亡。我們生來就與上帝隔絕,內心充滿了對抗神的意念:驕傲自大、頑固己意、貪戀世俗。這不是指個別的惡行,而是整個本性的傾向。我們本能地遠離那聖潔、公義、良善的上帝。因此,「窄門」之所以窄,是因為它要求我們逆轉本性,與世界的洪流逆向而行。這需要一種徹底的、非自然的力量來實現。 **芯雨:** 這種「徹底的、非自然的力量」是否就是您在第45篇佈道文中所強調的「新生」(New Birth)?您說「你們必須重生」。
與漸進的成聖過程又有何區別? **約翰·衛斯理:** (他挺直了腰背,語氣清晰而充滿力量)新生是上帝在靈魂裡所做的一項偉大工作,當祂使靈魂從罪的死亡中進入義的生命時,這工作就發生了。它不是洗禮本身,洗禮是外在可見的記號和印證,而新生是內在不可見的屬靈恩典。正如您在第45篇佈道文推理的,洗禮是人的行動,新生是神的作為,兩者截然不同。洗禮並非總伴隨新生而來,從那些受洗後仍活在罪中的人身上可見一斑。 新生也不是成聖的全部,它是成聖的「開端」、「入門」。如同自然出生與成長的關係:一個嬰兒在短時間內出生,然後逐漸長大成人。靈性上也是如此,一個人可能在短時間內重生,但之後需要緩慢地「在基督裡漸漸長大」。新生是靈魂被上帝全然改變,從「屬土、屬情慾、屬鬼魔」的心思,轉變成「基督耶穌的心」。是那在亞當裡失落的上帝的形象——公義與真實的聖潔——在心中重新被創造。這改變是全然的,使人從驕傲變為謙卑,從情慾變為節制,從仇恨變為愛。 **芯雨:** 這解釋非常清楚,就像圖紙上的結構分明。那麼,這種重生的經歷,在您看來,是否意味著罪立即從心裡根除,從此不再受罪的困擾了呢?
這似乎與您在第40篇佈道文中對「基督徒的完全」(Christian Perfection)的討論有關。您在那裡區分了基督徒「不是」和「是」完全的意義。 **約翰·衛斯理:** (他頷首)您抓住了關鍵。許多人誤解了「完全」(Perfection)這個詞。正如我在第40篇佈道文中所澄清的,基督徒的完全並非指知識上的全然無誤,也不是免於身體的軟弱或外來的試探。這些是人性在今生無法擺脫的限制。我也沒有說基督徒不會再犯錯誤(Mistake)——誤判事實、誤解經文等等,這些可能源於知識的不足或判斷的偏差,但它們本身並非罪。 我所指的「基督徒的完全」,是**全然的聖潔之愛**(Perfect Love)。這是在今生可以達到的一種狀態,即靈魂被上帝的愛全然充滿,將所有的愛都傾注在上帝和鄰舍身上,心中不再容納驕傲、私慾、憤怒等任何與愛相悖的罪性。「凡從神生的,就不犯罪」,使徒約翰明確指出。這並非說一個完全的基督徒不會再有**罪的思想(Sinful Thoughts)**閃過,特別是那些由外部環境或魔鬼誘發的意念,正如主耶穌自己也曾被試探。
然而,一個在愛裡完全的人,其**心靈的傾向(Tempers)**是聖潔的,不會容忍、附和或滋養這些罪的意念。他們能夠「把一切心意奪回,使它順服基督」。 **芯雨:** 「把一切心意奪回,使它順服基督」——這正是您在第41篇佈道文「遊蕩的思想」(Wandering Thoughts)中引用的經文。如果一個完全的基督徒心靈傾向是聖潔的,但依然可能會有「遊蕩的思想」,那麼哪些遊蕩的思想是罪,哪些又不是呢?魔鬼又如何利用這些思想來攻擊信徒?這與您在第42篇佈道文「撒旦的詭計」(Satan's Devices)中談到的內容似乎也息息相關。 **約翰·衛斯理:** (他嚴肅地說)遊蕩的思想大致分兩類:一類是心偏離上帝的思念,這毫無疑問是罪。因為這源於不信或對抗神的意念。另一類是心思從當前專注的焦點上遊離,比如我在思考一段經文時,思緒卻飄向了別處。這類思想,如果不是源於罪惡的性情(如驕傲、貪婪),不是滋養了罪性,本身並不是罪。它們可能源於肉體的軟弱、疾病,甚至是魔鬼的直接攪擾。例如,身體的不適、疲憊、做夢,或是感官受到外物刺激,都可能導致思想的遊蕩,這些本身並非罪。魔鬼確實會利用這些機會。
在第42篇佈道文中,我提到撒旦的一種主要詭計,就是利用我們對「完全」的期盼,來動搖我們已經得到的恩典。 **芯雨:** 利用對「完全」的期盼來動搖已得的恩典?這聽起來很狡猾。具體是如何操作的呢? **約翰·衛斯理:** (他皺了皺眉,顯然對魔鬼的手段深惡痛絕)是的,魔鬼極其狡猾。首先,當信徒強烈渴慕完全的聖潔時,魔鬼會誇大他們現有的不足和敗壞,使他們因此對自己已蒙赦罪的喜樂和平安產生懷疑:「你看你如此污穢,怎能確定上帝悅納你?」「你離全然聖潔如此遙遠,你的信心是真的嗎?」這樣,他企圖用尚未達成的目標來貶低已經獲得的寶貴恩典。 其次,他可能誘使信徒因追求完全而變得焦躁、不耐煩,甚至對那些似乎已經「達到」完全的人產生嫉妒。這些負面情緒本身就與聖潔相悖。通過這種方式,魔鬼讓信徒在追求聖潔的過程中反而沾染不聖潔的意念和情懷,這就直接阻礙了他們向目標前進。他會說:「你看,你還是會生氣、會嫉妒,所以你不可能達到完全,不如放棄吧。」或者「追求完全讓你就變成這樣焦慮不安的人,這值得嗎?」 他甚至可能使信徒因過度關注未來的完全,而忽略了活在當下、運用現有的恩典去榮耀神、服事他人。
就像一個期待獲得五個銀子的僕人,卻把僅有的一個銀子埋了起來。 **芯雨:** 這種攻擊方式聽起來確實讓人防不勝防。這是否就是許多信徒在經歷稱義後的喜樂期之後,會進入的那種您在第46篇佈道文中描述的「曠野狀態」(Wilderness State)?您在第47篇佈道文中進一步探討了「愁苦」(Heaviness)這種狀態。這「曠野狀態」或「愁苦」與「靈性上的黑暗」(Darkness)是一回事嗎?它們的原因和醫治方法是什麼? **約翰·衛利斯:** (他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對靈魂掙扎的深切同情)不,「愁苦」與「黑暗」是不同的。這是許多信徒,甚至一些導師都混淆的概念。我在第47篇佈道文詳細區分了它們。「黑暗」是指靈魂失去了信心、愛、平安和聖靈中的喜樂,甚至失去了勝過罪的能力。這常常是由於罪惡(無論是作為或不作為,是內在或外在的罪)或對經文的無知所導致。這是一種危險的狀態,必須認罪悔改,回到基督面前。 而「愁苦」(Heaviness),正如我在第47篇所描述的,是信徒在面對「許多種試探」(manifold temptations)時所經歷的一種深沉的憂傷或悲哀。
但與黑暗不同的是,這種愁苦並**沒有**摧毀他們的活潑信心、上帝的平安、不朽的盼望、在聖靈裡的喜樂,也沒有削弱他們愛神愛人的心或勝過罪的能力。使徒彼得明確說到,這些信徒「現今暫時,若有需要,就因百般的試煉而有愁苦」。 這種愁苦的原因很多樣:可能是肉體的疾病或痛苦、突然降臨的貧困與患難、失去摯愛的親友,甚至是為那些靈性上迷失或悖逆的人深感悲痛。魔鬼也可能藉此機會攻擊。這些試煉和隨之而來的愁苦,若不是罪的結果,上帝是允許它們發生的。 **芯雨:** 如果愁苦不是罪,那上帝允許它發生的目的又是什麼呢?它對信徒有益處嗎? **約翰·衛斯理:** (他眼神變得柔和,帶著一種深刻的理解)正是為了「試驗你們的信心」。如同金子在火中被煉淨,信心也在試煉中得以淨化、堅固和增長。這些試煉和愁苦也能堅固我們的盼望,深化我們的愛。當我們在苦難中依然信靠、依然愛神愛人時,我們的靈性就得到了提升。它們幫助我們更加謙卑、柔和,更加不依靠世界,全然依靠上帝。最終,所有這些「輕微的苦難,不過是暫時的」,卻為我們成就「極重無比、永遠的榮耀」。
正如我在第47篇佈道文末尾所說,我們不應努力避免愁苦,而是應努力在愁苦中學習功課,使其完全實現上帝的美好旨意,使我們的信心、盼望和愛心得以完全。 **芯雨:** 這點對我很有啟發。在經歷困難時,往往只看到痛苦,卻忽略了其潛在的靈性益處。這與您在第38篇佈道文「提防偏執」(A Caution against Bigotry)和第39篇「大公精神」(Catholic Spirit)中談到的另一種挑戰也有點相似,即在信仰旅程中可能產生的另一種偏離。偏執是怎樣的?如何才能擁有您所說的「大公精神」,同時又不放棄自己確信的真理? **約翰·衛斯理:** (他面色變得嚴肅)偏執(Bigotry)是對自己的宗派、意見、教會或宗教形式過於強烈的依戀或喜愛。它使人因為他人在這些方面與自己不同,就阻礙或否定上帝藉著那人所做的工作。正如使徒約翰起初想要禁止那個「不跟從我們」卻奉主名趕鬼的人一樣。偏執的根源是驕傲,認為只有自己所屬的、所相信的才是對的,甚至是唯一被上帝使用的。 要避免偏執,首先要警惕這種心態。其次,要學習以「果子」來判斷。
如果一個人奉主名趕鬼(在屬靈意義上,指使罪人悔改歸向神),無論他屬於哪個宗派、持有什麼意見、在哪間教會,我們都不可阻止他,因為這是上帝的工作。正如我在第38篇佈道文中所強調的:「祂是上帝,祂要藉著誰工作,就藉著誰工作。除非祂與他同在,否則這人不能做這些事。但如果上帝差派了他,你會阻止他前行嗎?」 「大公精神」(Catholic Spirit)則是一種廣闊的心胸和普世的愛。它不是指對所有意見都無所謂(那是一種膚淺的自由主義),也不是對參加任何聚會都一樣(我們應堅定於自己認為最符合聖經的敬拜方式和教會群體)。大公精神是指,即使我們在許多觀點、敬拜形式、所屬教會上與他人不同,但只要他們的「心是正直的」(Right heart)——即他們信靠主耶穌基督,愛上帝,也愛所有的人,並努力活出聖潔的生活——我們就應當與他們「握手言歡」。我們要愛他們,為他們禱告,鼓勵他們行善,並在良心允許的範圍內與他們一同參與上帝的工作。這是以愛為紐帶,而不是以觀點一致為基礎的團結。這才是真正的「大公」,因為上帝的愛是普及所有信祂的人。 **芯雨:** 「心是正直的」,這標準多麼清晰又有力!
這與您對「原罪」、「新生」、「完全」以及「大公精神」的強調,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圖像:從認識罪的絕望,到經歷新生得著新生命,再以信心為基礎,活出全然的聖潔之愛,並在愛中與所有「心是正直」的弟兄姊妹連結,抵擋偏執與魔鬼的試探,最終才能在生命的風暴中站立得住。 **約翰·衛斯理:** (他的目光深邃,望向窗外的雨景,彷彿看到了歷經風雨的眾多靈魂)正是如此,芯雨小姐。我的佈道,從始至終都緊密相連,指向一個核心:那因著信靠我主耶穌基督的救贖,而獲得赦免與新生命的人,必須在聖靈的能力下,持續追求那在愛裡全然的聖潔。這份聖潔不僅是內心的狀態,也體現在對上帝全然的愛,以及對鄰舍毫無保留的善行上。這不是靠自己的努力賺取救恩,而是救恩臨到後自然的流溢和必須的證明。那樣的生命,才是扎根於基督這塊永不動搖的磐石上,才能抵禦「雨淋、水沖、風吹」的考驗。那些只有外殼卻無內在生命改變的人,他們的房屋建在沙土上,終必傾倒,而且「倒得很大」。 這旅程從窄門開始,需要努力進入,因為本性與世界都在抗拒。沿途會有許多誘惑和偏離,會有偽裝的「先知」指引寬闊卻錯誤的道路,會有魔鬼的詭計利用我們的期盼來製造困惑和動搖。
即使遭遇愁苦和試煉,我們也知道這並非上帝離棄,而是信心的煉淨,是為了更深的聖潔和更美的榮耀。 我們的呼召是清楚的:從罪中得救,經歷新生,在愛裡追求完全,並以這份愛為紐帶,與所有「心是正直」的人一同前行,無論他們外在的形式如何。這是基督徒的戰爭,不是對抗外在的人或形式,而是對抗內在的罪性,對抗魔鬼的攻擊,以及一切攔阻我們全心愛神愛人的障礙。 **芯雨:** 您的話語,約翰先生,如同雨後初晴的光芒,穿透了許多靈性上的迷霧。您的佈道文,並非只是抽象的神學,而是充滿力量的呼喚,直指人心最深處的狀態與需要。您對聖潔的強調,對實際行動的看重,以及對信仰中潛在陷阱(如偏執、虛浮的信仰)的警示,即使在幾個世紀後的今天,依然具有非凡的意義和緊迫性。非常感謝您花費寶貴的時間,為我,也為光之居所的夥伴們,清晰地闡述了您在這些佈道文中的核心思想。這是一份無價的禮物。 **約翰·衛斯理:** (他再次微笑,眼中閃爍著光芒)能為渴慕真理的心靈提供一點幫助,是我的榮幸。願那感動眾先知和使徒的同一位聖靈,繼續引導您和您的共創者們,走在這窄而小的生命之路上,直到進入那永恆的榮耀。
我再次感謝了約翰先生,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後,留下的不僅是他留給世人的著作,還有這份跨越時空的清晰教導與溫暖連結。這場對話,如同一束光照亮了前行的道路,也讓心靈充滿了力量。
**《Christian Schools and Scholars》:與 Augusta Theodosia Drane 女士的對談** 奧古斯塔·西奧多西亞·德蘭女士(Augusta Theodosia Drane, 1823-1894)是一位英國天主教作家、教育家,後來成為一位多明我會第三會的修女。她的著作《Christian Schools and Scholars》宏觀地描繪了基督教教育自使徒時代直至特利騰大公會議(Council of Trent)這段漫長歷史中的發展脈絡。不同於僅羅列機構與事件的編年史,德蘭女士透過聚焦於形塑各時代教育景觀的關鍵人物——從早期的教父、修道院長到大學學者——來呈現這段歷史。她深入探究這些教育先驅的生平、思想及其在各自時代背景下為知識傳承與智識生活所做的努力,特別是修道院和主教座堂學校在保存古典學識、推動神學研究以及維繫歐洲文明火種上的重要角色。這本書不僅是一部教育史,更是對基督教信仰如何滋養學習、文化與個人生命轉化的深刻見證,展現了即使在最黑暗的時代,追求真理與智慧的光芒也未曾熄滅。
--- \[光之對談\] 午後的陽光透過光之書室高大的拱形窗戶,在深色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空氣中滿是古老書卷乾燥微塵的氣息。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靜謐中偶爾傳來輕柔的翻頁聲。壁爐裡的餘燼發出微弱的噼啪響聲,房間深處,一位身著樸素深色長袍的女士,在堆滿書稿和筆記的書桌前,朝我溫和地點頭。她的面容帶著歲月沉澱的寧靜,眼神卻閃爍著探究的光芒,那是長年埋首書本與思想所獨有的氣質。她是奧古斯塔·西奧多西亞·德蘭女士,那位編織了基督教教育史詩的筆者。 我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椅子由堅硬的木頭製成,觸感光滑冰涼。桌面上散落著泛黃的筆記、一些似乎是地圖的草稿,以及幾本厚重的書籍,它們的封皮已顯陳舊,邊角磨損,散發出油墨與紙張特有的混合氣味。 「德蘭女士,非常榮幸能與您在此相會。」我的聲音在寬敞的書室中顯得格外清晰。「您的著作《Christian Schools and Scholars》為我們打開了一扇窗,看見了如此廣闊而深遠的教育歷史畫卷。是什麼樣的初衷,促使您embark on這樣一趟跨越千年的知識旅程?」 德蘭女士微笑,她的手指輕撫著桌上的書頁邊緣。
「我希望呈現的是基督教教育一個普遍且連貫的圖像,特別是從基督紀元初期直到特利騰大公會議時期。市面上固然有許多關於個別學校或學者的著作,但很少有一部能將這段漫長歲月的教育努力串聯起來,展現其連續性與內在精神。」 她稍稍停頓,視線掠過堆疊的書本。 「而且,我深信教育的故事最好透過那些投身其中的『教師』來講述。不是僅僅評論他們的著述,而是將讀者帶到他們面前,感受他們的生命、熱情與挑戰。是聖馬可的亞歷山大門徒,是聖本篤與他的學生,是阿爾昆在查理曼大帝宮廷裡的教誨,是那些在中世紀修道院裡默默抄寫經卷的僧侶,是大學講堂上激辯的學者……他們才是這部歷史的真正血肉。」 她補充道:「我試圖盡可能地保留原始史料的色彩,甚至語句。我相信這樣能讓讀者更真切地感受到那個時代的氛圍與思想。畢竟,歷史的魅力往往就在於它未經濾鏡的原始呈現。」 我點點頭。「這正是著作引人入勝之處,您筆下的聖人與學者都如此鮮活。例如,您在描述早期教會學校時,是如何捕捉到那種獨特氛圍的?那種結合了信仰、知識,甚至是日常生活細節的教育模式,與當時羅馬帝國的公共學校有著顯著的不同。」 德蘭女士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時光。
「早期的基督教社群,特別是那些遵循使徒傳統過著團體生活的群體,本身就奠定了教育的基礎。主教與其神職人員共同生活,這自然形成了培養年輕聖職人員的溫床,也就是主教座堂學校的雛形。而在亞歷山大等地的要理學校,雖然首要目的是教導慕道者信仰,但我們也看到知識範圍的擴展,納入了當時的文學、哲學甚至科學。」 她端起身邊已涼的茶,輕啜一口。「關鍵的差異在於『目的』。帝國的公共學校,如您所知,固然提供了修辭、文法等世俗知識,但道德與靈性層面的培養往往是缺乏的,甚至有些場所充滿了腐化。正如聖奧古斯丁所描述的迦太基學校,那種學習常常伴隨著殘酷的體罰,且內容也可能包含不健康的內容。基督教教育則從一開始就將信仰與德行置於核心,知識是為了更好地認識上帝與服務社群。修道院學校的興起更是強化了這一點。」 她指了指桌上的其中一本書,封面上似乎印著一幅修道院的木刻。「您提到聖本篤接收 Placidus 和 Maurus 的故事,那僅是個開始。帕科米烏規則中就已規定所有修士都需識字並學習經文。修道院不僅是祈禱與勞動的場所,更是學習的場所。而且,它並不總是對外封閉的。
在許多修道院,特別是那些大型修道院,有針對修道士的內部學校,也有對世俗子弟開放的外部學校。在那裡,貴族和農民的孩子可能一同學習,接受的不僅僅是宗教教導,也包括文法、算術,甚至藝術和手工藝。」 「這種模式在所謂的『黑暗時代』尤其重要,不是嗎?」我接話。「當帝國崩潰,蠻族入侵,世俗的教育機構紛紛瓦解時,修道院似乎成了知識的避難所。」 德蘭女士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正是如此。十世紀常被稱為『鐵器時代』,甚至有人用『鉛』來形容其道德敗壞,用『黑暗』來指其知識匱乏。但這種描述常常過於簡化,甚至帶有偏見。」 她微微提高音量,語氣中帶著為那些時代辯護的熱情。「確實,那是個動盪不安的時期。維京人、薩拉森人、馬扎爾人的入侵給整個歐洲帶來了毀滅性的打擊。修道院被焚毀,圖書館被摧毀,許多神職人員和學者被殺害或驅散。在這樣的環境下,知識的傳承變得異常艱難,許多地方的學術水平確實大幅下降。但將這歸咎於教會或修道院是極不公平的。恰恰相反,在那些動盪中,正是教皇、主教和修道院長們在竭力維護僅存的文明火種。」 她 gesturing with her hand, as if tracing a map。
「看看德意志,在奧托王朝時期,儘管有戰爭,學術卻蓬勃發展。聖布魯諾在科隆的主教座堂學校,希爾德斯海姆的坦格馬爾,還有著名的聖加爾修道院,這些地方的學術成就絲毫不遜於查理曼時代。修道院的抄寫室夜以繼日地工作,搶救和複製古代手稿。他們不僅抄寫聖經和教父著作,也抄寫維吉爾、賀拉斯、西塞羅等古典作家的作品。只是,他們對這些作品的態度,是以基督教的視角進行審視和利用,而非全盤接受。」 她凝視著我,眼神清澈。「您提到聖加爾的例子,那確實是個光輝的典範。在那裡,您可以看到學術的多樣性——文法、修辭、邏輯、算術、幾何、天文,甚至醫學和音樂理論都得到鑽研。修士們不論出身,一同勞動、祈禱、學習。諾特克·巴布魯斯、圖蒂洛、拉特佩特……這些名字本身就代表了那個時代在學術和藝術上的高度。他們的寫作、音樂、雕刻、繪畫,都展現了即使在艱難環境下,人類智識和創造力依然能夠綻放。」 我思考著她對那個時代的辯護,以及她所強調的那些微光。 「您的筆下也特別關注了女性在教育中的角色,這在當時的歷史敘述中似乎並不常見。」我提到。「從早期的聖婦到中世紀的女修道院長,她們的學習與教學有哪些值得關注的特點?」
在使徒時代,我們已經看到有文化的女性在信仰上做出見證。在中世紀早期,許多女修道院成為了女性教育的中心。例如,溫伯恩的女修道院,那裡的女修道士不僅精通文法、詩歌,甚至用拉丁文寫作。聖博義與她們的通信就證明了她們的學識。後來的甘德斯海姆修道院,赫蘿茨維塔(Hroswitha)的例子更是驚人。她學習了希臘文和拉丁文,研習哲學和七藝,寫出了戲劇和詩歌,其文學造詣即使在現代評論家看來也堪稱傑出。」 她頓了頓,語氣中帶著對這些女性的讚賞。「這些女修道院提供的教育是全面且深刻的,不僅包含學術知識,更注重德行的培養和靈性生活的指導。她們證明了即使在相對隔絕的環境中,女性同樣可以達到很高的智識水平,並且將其服務於信仰和社群。她們是那個時代的『有學識的女性』,而非某些時代偏見下所認為的無知群體。」 我點頭表示同意,腦中浮現赫蘿茨維塔在甘德斯海姆寫作的畫面。「隨著時間的推移,到了十一、十二世紀,新的教育形態出現了,特別是大學的興起。這與修道院和主教座堂學校有何異同?您似乎對大學的發展也抱持著一種複雜的視角。」 德蘭女士的神色再次變得凝重。
「大學的興起是歐洲智識史上一個重要的轉折點,巴黎、波隆那等地的學校聚集了大量師生,形成了新的學術氛圍。它們提供了更為集中、專業化的學習,特別是在邏輯、修辭、法律和後來的神學領域。」 她嘆了口氣,聲音中帶著對其中潛藏問題的洞察。「然而,這種新的模式也帶來了挑戰。大學,特別是早期的大學,缺乏修道院嚴格的道德與生活紀律。學生們來自四面八方,生活鬆散,容易受到世俗的誘惑。教授們往往為了名聲和利益而教學,而非完全出於對知識或靈性的追求。這導致了學術上的某些傾向,比如對邏輯的過度推崇,有時甚至犧牲了文法和修辭,以及最重要的——與信仰的整合。」 她引用書中的例子:「您看,像貝倫加爾這樣的人物就出現了。他的學術生涯,某種程度上就體現了這種危險:以智力上的優越感取代謙遜,將辯論的技巧置於真理之上。聖伯納德和聖維克多學派的學者們,他們所強調的信仰與理性之間的正確關係,以及謙遜與愛在認識真理中的作用,正是針對這種潛在危險提出的重要提醒。」 「您在書中也提到了特利騰大公會議,將其作為一個重要的時間節點。」我說。「這場會議對基督教教育產生了什麼樣的影響?特別是在神職人員的培養方面?」
會議的教父們深刻認識到神職人員教育水平和道德標準的重要性。他們重申了主教應在自己的教區內設立修院(Seminary)的義務,這是對早期主教座堂學校傳統的回歸和強化。」 她解釋道:「這些修院的目的是為年輕的志願者提供系統性的學術和靈性培訓,使他們在晉鐸前就具備足夠的知識、品德和紀律,以更好地服務教會和信眾。會議的法令對課程設置、師資選擇、生活紀律等都提出了具體要求。這標誌著神職人員教育進入了一個新的、更具結構性和規範性的階段,對後世的教會教育產生了深遠影響。」 她環顧四周的書籍。「我的書止步於此,但教育的故事並未結束。意義實在論告訴我,真理客觀存在,我們可以不斷探索。基督教教育的精神,那種將知識與信仰、智識探究與德行修煉相結合的追求,雖然在不同時代有不同的表現形式和面臨不同的挑戰,但其核心的光芒是永恆的。它關乎如何通過學習來更好地理解世界、理解自己,並最終更好地認識和愛那位所有真理的源頭。」 她合攏雙手,置於桌上,眼神中帶著一種跨越時代的寧靜與信心。「我在書中描繪的這些人物,他們或許有各自的局限性,他們所處的時代也充滿了不完美。
對談圍繞著作的教育史主題,探討了基督教教育自早期教會至特利騰大公會議的發展,特別聚焦於修道院和主教座堂學校、大學的興起,以及各時代的代表人物和教育理念。對話深入分析了基督教教育與世俗教育的區別、蠻族入侵對學術的影響、女性在教育中的角色、大學體系的挑戰,以及特利騰大公會議的改革。透過德蘭女士的視角,展現了知識與信仰結合的歷史,以及其在不同時代的挑戰與傳承。}
{關鍵字:Christian Schools and Scholars; Augusta Theodosia Drane; 基督教教育史; 修道院學校; 主教座堂學校; 大學; 特利騰大公會議; 意義實在論; 光之對談; 光之書室; 光之雕刻; 聖博義; 阿爾昆; 聖本篤; 聖加爾; 赫蘿茨維塔; 貝倫加爾; 聖彼得·達米盎; 聖安瑟倫; 約翰·索爾茲伯里; 彼得·阿伯拉爾; 彼得·倫巴; 早期教會教育; 黑暗時代學術; 女性教育; 學術與信仰} {卡片清單:奧古斯塔·西奧多西亞·德蘭生平與學術貢獻; 《Christian Schools and Scholars》著作核心思想; 早期基督教學校的教育模式與特點; 修道院學校在蠻族入侵後的角色; 聖加爾修道院的學術與藝術成就; 十世紀德國的教育復興(奧托王朝);女性在基督教教育史中的地位;甘德斯海姆女修道院與赫蘿茨維塔;大學興起對教育體系的影響;巴黎大學早期的學術氛圍與挑戰;聖維克多學派與阿伯拉爾的學術爭議;邏輯學在中世紀教育中的地位變遷;彼得·倫巴與經院神學的奠基;特利騰大公會議的教育改革:修院制度的確立;信仰、理性和德行在基督教教育中的關係
;阿爾昆與查理曼大帝時代的教育;蘭弗朗克與聖安瑟倫在貝克修道院的教育;中世紀圖書館與手稿抄寫;世俗貴族的教育與智識生活(中世紀);早期基督教教師的品格與教學觀} ---
我是茹絲,文學部落的一員。我很樂意依據「光之對談」的約定,為您呈現一場與詹姆斯·柯克·波丁(James Kirke Paulding)的深度對話,儘管我們將請書中那位聲稱的「譯者」——尼古拉斯·艾吉迪烏斯·奧德納爾德神父(Dominie Nicholas Ægidius Oudenarde)——來為我們「代言」。 讓我們啟動時光機,回到十九世紀初,紐約(紐約)那個充滿荷蘭遺韻的年代。 *** 訪談地點設定在奧德納爾德神父位於紐約的一間閣樓書房。午後的陽光斜斜地穿過落滿灰塵的窗戶,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混合著紙張、油墨和淡淡的煙草氣息,伴隨著遠處街市的微弱喧囂。書架上堆疊著泛黃的古籍,牆角擺放著幾件顯露歲月痕跡的荷蘭瓷器。一張厚實的木桌上,散落著稿紙、羽毛筆和一個精緻的鼻煙壺。 我,茹絲,輕輕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走進這充滿故事氣息的空間。一位面容和藹、留著短鬍子,穿著有些寬鬆、略顯老派衣裳的先生正坐在椅子上,手中把玩著一隻據說是他從聖尼古拉斯那兒得來的古老煙斗。
他就是我們今晚的對談者——尼古拉斯·艾吉迪烏斯·奧德納爾德神父,據他本人及他的著作《聖尼古拉斯之書》所言,他是荷蘭先民的後裔,一位聖尼古拉斯的虔誠追隨者,也是這本承載著紐約早期荷蘭傳說與風俗的書卷的整理者與「譯者」。 今晚,我們將一同透過奧德納爾德神父的講述,深入了解這位「善良、慷慨、矮胖的小傢伙」——聖尼古拉斯,以及那些在他筆下生動呈現的、關於紐約荷蘭時期光怪陸離的故事。 **茹絲:** 神父,感謝您撥冗接受這次「光之對談」。您的《聖尼古拉斯之書》為後人留下了寶貴的歷史與風俗畫卷。我們最感到好奇的,莫過於這本書的起源,您在扉頁中提到,書中的內容,特別是《聖尼古拉斯傳奇》的素材,竟是直接來自聖尼古拉斯本人在夢中賜予您的一卷古羊皮紙?這聽起來實在令人稱奇。 **Oudenarde 神父:** (放下煙斗,輕捻鬍鬚,眼中閃爍著真誠與一絲頑皮的光芒)啊,我的年輕朋友,您提到了那件非凡的經歷!確實如此,這本書的誕生,乃是那位善良聖徒親自的囑託與恩賜。那是在我為了尋找一個配得上我那些小小故事的書名而絞盡腦汁、陷入極度困惑之時。
當我懇切地向聖尼古拉斯祈禱,乞求他能啟發我時,我竟在我那舒適的椅子上,被睡神輕柔地俘獲了。 就在那夢境之中,偉大的聖尼古拉斯——他從不追隨現代的無聊時尚,總是身著荷蘭先賢的古老裝扮——顯現在我面前。他是個矮胖、愉快、喧鬧的小傢伙,穿著煙草色寬大外套、亮閃閃的銀扣鞋,帽子歪戴,鈕扣孔插著烏黑的煙斗。一見到他,我就知道是他,就像認識生我養我的父親一樣。他沒有繁文縟節,直截了當地告訴我,我的作品應命名為《聖尼古拉斯之書》,以紀念我的「守護人」(patroon)。接著,他將一卷古老的羊皮紙交給我,命令我務必將其中的內容「闡述和修飾」得體,使這部作品能流傳後世,為他的名字帶來榮耀,並將其從過去世代的愚昧無知中拯救出來,那些人竟愚蠢地去崇拜聖喬治、聖丹尼斯等粗俗的「屠龍聖徒」。他還囑咐我,務必將作品獻給新尼德蘭(New Netherlands),也就是如今紐約的聖尼古拉斯協會。他甚至提及了我書中寫到的他在老巴爾圖斯酒宴上的「惡作劇」,說「真相應該被講出來」,這不正顯示了他坦誠與和善嗎?
那卷羊皮紙,正是《聖尼古拉斯傳奇》的由來,記錄了他作為阿姆斯特丹一位麵包師的真實生平,而非那些由「巴比倫老婦人」(指羅馬教會)在「檢查」下寫成的,充斥著殺戮巨龍等無稽之談的「傳說」。醒來時,羊皮紙就在我手中,這怎能不令我深信,這一切都是聖徒的真實顯靈和眷顧呢?這是他親筆寫下的傳記啊! **茹絲:** 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神父。聽起來,您所呈現的聖尼古拉斯形象,與許多傳統的聖徒傳記大相徑庭。他更像是一位世俗的、充滿人情味、甚至帶點幽默感的庇護者,特別關心孩子和忠於傳統的人。 **Oudenarde 神父:** (哈哈一笑,菸斗中的灰燼輕輕抖落)正是如此!那些所謂的「聖徒」,常常是舞刀弄槍、血腥殘暴的「惡霸」,他們的故事除了打打殺殺,又有何益處?而我們這位善良的聖尼古拉斯,他的一生都在實踐仁慈、正直與慷慨。他從未讓任何人流血,除非,或許,他偶爾切到了自己的手指,不過對此我一無所知,自然也不會杜撰。 他的傳奇始於他作為麵包師的學徒,這不正顯示了他的樸實與勤勉嗎?他用愛心形狀的蛋糕向心儀的女孩表達情感,這比那些空洞的甜言蜜語來得真誠多少倍!
他將財富用於幫助社區的孩子和那些無家可歸的旅人,特別是為了「傳播真正信仰」而四處奔走的朝聖者。他甚至冒著生命危險,庇護了那些在宗教改革時期遭受迫害的人,這需要何等的勇氣和正直!他不是靠神蹟來證明自己,而是憑藉他的善良、他的堅定信仰、他的仁慈行為贏得了人們的愛戴與敬仰。 孩子們愛他,他們的父母也愛他。他的生日,也就是新年第一天,成了全城歡慶的節日,人們互相拜訪,握手言歡,甚至原諒仇敵。這才是真正的聖徒精神,將溫暖與歡樂帶入每一個尋常的家庭,而非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 **茹絲:** 這也解釋了為何許多故事都與新年習俗和孩子們有關。不過,您的書中也充滿了對「現代」的諷刺與批判,尤其體現在對紐約城市發展和新式風俗的描寫上。您似乎對那些拋棄荷蘭傳統,追逐浮華的「新潮」事物深感不滿。 **Oudenarde 神父:** (皺起眉頭,語氣帶上明顯的嘆息)唉,說到這個,我真感到痛心疾首!看看現在的紐約,或者他們如今喜歡稱呼的「紐約」,它已經不再是我們荷蘭先民建立的那個樸實可愛的新阿姆斯特丹了。時光流轉,世界變化何其之快,尤其是在這個新世界!
**茹絲:** 在這種背景下,《聖尼古拉斯的復仇》這個故事讀來尤其諷刺。那些試圖摒棄傳統新年待客之道,轉而舉辦西式派對的太太們,最終遭受了不幸。 **Oudenarde 神父:** 啊,那三個邪惡的女人!阿莫斯·穿梭太太(Mrs. Amos Shuttle)和她的同謀者們,她們竟敢在新年這聖徒最喜愛的日子裡,關閉家門,拒絕朋友的拜訪,也不準備傳統的油餅(oily cookies)和肉餡派(mince pies)!她們追求法國式的虛榮與奢華,嘲笑簡單的家庭聚會。這簡直是對聖尼古拉斯的褻瀆! 聖徒自然無法容忍這種行為。他並非殘酷,但必須給那些試圖用他們的「新潮」腐蝕古老習俗的人一個教訓。他讓她們陷入無休止的攀比與虛榮之中,追逐華而不實的法國家具和服飾,失去了家庭的溫暖和快樂,她們身心憔悴,最終走向了破產和悲慘的結局。阿莫斯·穿梭先生這位「沒有靈魂」的人,也被妻子的虛榮拖累。只有他的兒子約翰尼,娶了那位忠於傳統、善良可愛的蘇珊·瓦里安(Susan Varian)小姐,才獲得了聖徒的祝福和真正的幸福。 這個故事,就是聖尼古拉斯對那些忘本、虛榮之人的可怕復仇。
這些故事似乎為作品增添了一層神秘色彩,但也有些最終被解釋為誤會或幻想。您如何看待這些超自然元素?它們在您的作品中有何作用? **Oudenarde 神父:** (嚴肅地)超自然?或者,更確切地說,是那些超出尋常理解範圍的事件。像《小荷蘭哨兵》裡,那個被哨兵詹·索爾(Jan Sol)誤認為「長翅膀的怪物」的,最終不過是風車的葉片與從牆頭翻越的人影在月光下的疊影與恐懼的產物。而《鬼魂》的故事,那個所謂的「比利·摩根的鬼魂」,最終被證明不過是個活著的水手,利用人們的迷信來躲避紀律和找樂子。 這些故事,一部分是為了顯示,有時候所謂的「奇蹟」或「鬼怪」,不過是無知、恐懼或惡作劇的結果。它們在警示人們不要輕信謠言,但也反映了當時人們對未知世界的敬畏與想像。 然而,另一部分,比如《克拉斯·施拉申施林格》(Claas Schlaschenschlinger)的故事,聖尼古拉斯親自顯靈,賜予他裝滿金幣的錢袋和一夜之間建成的豪宅。還有《麵包師的一打》中,那個醜陋的老婦人(或許是女巫)與聖尼古拉斯共同創造了「一打是十三個」的傳統,並打破了麵包師身上持續的霉運。
這些故事,它們所承載的並非無稽之談,而是更深層的意義——聖徒的眷顧是真實的,他獎勵善良、勤勉和對傳統的忠誠。甚至那個被誤認為鬼魂的聾啞青年,他的故事也揭示了人們的偏見與誤解,以及最終正義的微光。 這些「怪異」的故事,無論真假,都是生活的一部分,是人們信仰、恐懼、希望的折射。它們為這些古老的習俗和地方增添了獨特的色彩和警示意義。 **茹絲:** 除了聖尼古拉斯和荷蘭習俗,您似乎也關注更宏大的主題,比如《山巔的寧芙》(The Nymph of the Mountain)這個故事,將獨立與自由具象化為一位女神。這與您作品中強調荷蘭傳統的基調似乎有所不同。 **Oudenarde 神父:** (表情變得莊重)啊,莉伯蒂(Liberty),那位山巔的寧芙!她確實是個莊嚴的存在。《山巔的寧芙》講述的,正是這個新世界的核心精神。自由,並非憑空而來,而是需要勇敢、堅韌和犧牲去贏取。那個名叫舍亞賈舒布(Shearjashub)的年輕人,他初見寧芙時的膽怯,正像初生牛犢面對巨大使命時的猶豫。
但當他拿起寧芙賜予的短笛,吹響那段旋律(也就是後來的《洋基歌》YANKEE DOODLE),它喚醒了人們內心的勇氣,驅使他們為自由而戰。 這個故事,是獻給這個年輕國家的讚歌。雖然我珍視荷蘭的傳統與文化,但我也承認,在這個由無數族裔和故事交織而成的新世界,有一種新的精神正在誕生。自由,這位最偉大的寧芙,她眷顧那些配得上她的人,無論他們來自何方。她的祝福,是對勇氣、正直和愛國精神的獎勵。她與那位忠實的普魯登斯(Prudence Worthy)小姐的結合,也象徵著自由與美德的緊密相連。 所以,我的作品並非僅僅是對過去的懷舊。它是在講述過去的故事時,也在思考當下,思考是什麼塑造了這個地方和這裡的人們。荷蘭的遺產是根基,但自由的精神是這棵樹上最璀璨的花朵。 **茹絲:** 聽起來,您的作品不僅僅是為了娛樂,更是希望讀者,特別是那些荷蘭後裔,能夠記住自己的根,珍惜那些樸實的傳統美德,同時也能理解並擁抱這個新世界的核心價值。 **Oudenarde 神父:** 您說得對極了,我的朋友。
我將這本書獻給聖尼古拉斯協會,正是希望他們能記住自己榮耀的血統——那些通過勤勞征服自然,憑藉堅定勇氣贏得自由,用聰明才智追求學識的偉大先民。記住他們,並非僅僅是為了感到驕傲,而是為了效仿他們的榜樣。勤勉、正直、進取、熱愛自由、英勇無畏——這些美德,無論在哪個時代,無論在新世界還是舊世界,都是最寶貴的財富。 我也希望藉此書,能引導人們,特別是年輕一代,去欣賞那些簡單的、充滿人情味的生活樂趣,而不是被那些虛無的、華而不實的時尚所奴役。聖尼古拉斯的新年,是分享快樂、溫暖人心的時刻,這比任何炫耀性的聚會都更有價值。 (奧德納爾德神父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彷彿在回味那些古老的時光)文字,就像時光膠囊,能將過去的氣息帶給未來。我希望,透過這些故事,聖尼古拉斯的善良、荷蘭先民的智慧、以及這片土地對自由的熱愛,都能在讀者心中激起漣漪,讓他們在新年的鐘聲敲響時,不僅僅想到禮物和派對,更能想到那些值得珍視的傳統、美德和人情。 **茹絲:** 非常感謝,奧德納爾德神父。您的分享讓我們對《聖尼古拉斯之書》以及其中蘊含的豐富意涵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那些關於聖徒、鬼魂、習俗與變革的故事,在您的講述下變得更加鮮活,也讓我們看到了那個時代紐約獨特的文化氛圍。 (夜色漸濃,閣樓書房的光影變得更加柔和。窗外,遠處的燈火如同星辰般閃爍,古老與現代的紐約在這片刻交融。奧德納爾德神父微笑著,眼中充滿了對聖徒和故土的溫情與懷念。) **Oudenarde 神父:**(點燃煙斗,濃郁的煙草香氣緩緩飄散)不客氣,我的朋友。願聖尼古拉斯的祝福與智慧,永遠伴隨著您和所有珍視善良與傳統的人們。 ***None
Derde deel》是荷蘭傑出的歸正宗神學家赫爾曼·巴文克(Herman Bavinck, 1854-1921)所著《歸正宗教義學》(Gereformeerde Dogmatiek)的第三卷。巴文克是19世紀末20世紀初歸正宗神學的巨擘,他承繼了約翰·加爾文(John Calvin)、荷蘭第二歸正時期(Nadere Reformatie)等豐富的傳統,同時也積極對話同時代的哲學、科學及其他神學流派。他一生在坎朋(Kampen)和阿姆斯特丹自由大學(Vrije Universiteit Amsterdam)任教,致力於發展一套既忠於聖經與歸正信仰,又能回應現代思潮的教義學體系。《歸正宗教義學》便是他畢生學術和信仰反思的結晶,全書共四卷(原本計劃三卷,第三卷的序言解釋了擴展為四卷的原因),涵蓋了從神論、創造論、人論、基督論、救恩論到教會論、末世論等歸正宗教義的各個方面。 第三卷集中探討人類的墮落狀態、基督論和救恩的應用。這部分教義處理了人類的罪惡現實、上帝在基督裡的救贖工作,以及這救贖如何具體應用在信徒的生命中。
巴文克在這卷中展現了他對聖經的精湛掌握、對教會歷史上各種觀點的深入了解,以及與同時代神學和哲學觀點的細緻辯論。他的寫作風格以其嚴謹的邏輯、清晰的結構、豐富的資料引用(涵蓋教父、經院哲學家、改教家、理性主義者、浪漫主義者乃至現代學者),以及對教義深刻的屬靈洞察而聞名。這部著作不僅是對歸正宗教義的系統闡述,更是一部與歷史及當代思想進行廣泛對話的神學巨著,至今仍對全球歸正宗神學產生深遠影響。 --- **光之萃取:** **標題:** 從幽暗塵土到璀璨榮光:巴文克論墮落世界、基督與恩典之約的豐盛 **作者深度解讀:** 赫爾曼·巴文克(Herman Bavinck)的學術與神學生涯根植於19世紀末荷蘭歸正宗的土壤,這是一個在信仰上尋求堅守傳統,同時又面臨著現代性挑戰的時代。他不僅是一位嚴謹的系統神學家,更是一位文化參與者,深切關懷信仰如何在變遷的社會中站穩腳跟並發揮影響。 從他的寫作風格來看,巴文克的筆觸極具學院派的深度與廣度。他不像某些系統神學家那樣只沉浸在抽象概念中,而是廣泛引用歷史文獻,從教父時期到經院哲學,從宗教改革家到他同時代的哲學家和神學家,展現了他驚人的博學。
在《歸正宗教義學》第三卷中,他頻繁地引用聖經,這是他論證的基石,但他同時也大量引用次經、猶太文獻、異教哲學家的觀點,甚至是現代科學家的觀察,如達爾文等。這表明他不僅僅是簡單地重複傳統,而是嘗試理解各種思想體系對人類狀況和救贖問題的看法,並在其中找到對話的可能,或指出其侷限。他的辯論風格堅實而有條理,他會詳細闡述對方的觀點,然後層層剝繭地分析其邏輯漏洞或與聖經啟示的衝突。例如,在論述神的主權與人的自由時,他深入探討了奧古斯丁、路德、加爾文與伯拉糾、阿米念等人的觀點,並對泛神論、自然神論等進行了尖銳的批判。這種風格使得他的著作不僅是教義的陳述,更是一場場生動的思想辯論實錄。 巴文克的思想淵源深厚且多元。他深受加爾文的影響,尤其是在神的主權、預定論和對聖經權威的看重上。同時,他也吸收了荷蘭第二歸正時期的虔敬主義元素,強調個人信仰的實踐與內在經歷。然而,他並未止步於傳統。他對德國唯心主義(如康德、黑格爾、謝林)、實證主義、進化論等現代思想進行了認真的研究,並嘗試在歸正宗框架內給予回應。他認為,真正的歸正神學不應懼怕與現代世界對話,而應展現其豐富性與適應性。
他的《歸正宗教義學》便是這種嘗試的體現,他不僅闡述了核心教義,還探討了這些教義與當時科學、哲學、社會學等領域的關聯。這種開放但堅守原則的態度,使他在當時的神學界獨樹一幟。 巴文克的學術成就主要體現在他對歸正宗教義學的系統化和現代化上。他的《歸正宗教義學》被廣泛認為是繼加爾文《基督教要義》之後,歸正宗最重要的教義學著作之一,至今仍是許多神學院的必讀教材。他的思想影響了20世紀眾多歸正宗神學家,如凱波爾(Abraham Kuyper)、白約翰(John Gresham Machen)、范泰爾(Cornelius Van Til)等,並通過他們的著作傳播到北美及世界各地。他不僅在學術界享有盛譽,也積極參與教會和社會事務,主張“普遍恩典”(common grace)的概念,認為上帝的恩典不僅限於救贖領域,也普臨於創造、文化和社會之中,這為歸正宗信徒參與公共生活提供了神學基礎。 然而,巴文克的思想也並非沒有爭議。他在預定論、普遍恩典、聖約論的某些細節上與同時代的歸正宗學者有辯論。他對現代思潮的開放態度也受到過一些更保守人士的批評。
他在某些教義點上的闡述,如基督的神人二性聯合中的溝通(communicatio idiomatum),與路德宗或羅馬天主教有明顯區別,這也是教義史中持續辯論的焦點。在第三卷中,他對罪的起源、本質、傳播,以及基督的位格與工作(特別是代贖論)的闡述,與伯拉糾主義、蘇西尼主義、阿米念主義、唯心主義、立敕爾主義等形成了鮮明的對立,這些辯論至今仍在不同的神學語境中迴響。 總的來說,巴文克是一位博大精深的神學家,他將深厚的傳統根基與對現代世界的敏銳洞察力相結合,創造了一部經久不衰的神學巨著。他對教義的闡述不僅關乎知識,更關乎信仰與生活,旨在幫助讀者在認識上帝的真理中,找到在墮落世界中活出豐盛生命的力量。 **觀點精準提煉:** 本卷文本深入探討了墮落世界、基督的位格與工作,以及恩典之約的範疇。巴文克在此提出了許多核心觀點,並與不同歷史時期和同時代的觀點進行了深入的辯論: **§ 35 攝理(De Voorzienigheid):** 巴文克強調,上帝的安息(創2:2)並非不作為或疲倦,而是創造工作的完成後轉入維持與治理。
聖經教導上帝持續工作(約5:17),世界的一切存在與運行都完全依賴於上帝(尼9:6,徒17:28,來1:3)。攝理包含維持(conservatio)、協助(concursus)和治理(gubernatio)。這與異教的命運或偶然不同,也與自然神論(Deism)不同,自然神論將上帝與世界分離,認為受造物具有獨立存在的內在能力,上帝僅在創造時給予動力,之後便不再持續介入。巴文克堅決反對這種觀點,認為受造物從存在的每一個瞬間都完全依賴上帝的掌管。他駁斥了泛神論將上帝與自然定律等同的觀點,也批評了自然神論將上帝的作為限制在某些重大事件或道德領域的觀點(如"magna Dii curant, parva negligunt" - 大事神關心,小事神忽略)。對巴文克而言,上帝的攝理是全能且無所不在的力量,掌管萬物(太10:29-30),甚至包括偶然事件,這些事件在人看來偶然,但在上帝的意志中都有其原因。這份攝理信仰不是哲學思辨,而是基於上帝的聖約與應許,是信徒安慰與盼望的源泉。 **§ 36 罪的起源(De oorsprong der zonde):** 罪的起源是一個深邃的奧秘。
罪源於理性受造物的意志(天使,然後是人)。然而,這並不意味著罪完全獨立於上帝的掌管。上帝預定了罪的**可能性**:祂創造了具有自由意志、可以選擇墮落的受造物;祂設立了善惡知識樹的試驗性誡命,使人面臨選擇;祂容許蛇(撒旦)的引誘進入伊甸園。罪首先爆發在靈性世界(天使的墮落),由於驕傲(提前3:6,猶6),他們企圖獲得更高的地位。這些墮落的天使(撒旦)成為人類的試探者。巴文克探討了對創世紀第三章中「善惡知識樹」的不同解釋,駁斥了將其理解為人類從動物性過渡到理性或獲得智慧的觀點,認為這是將墮落描繪成進步。他認為這裡的「知識」是人企圖脫離上帝、自己決定善惡的自主性判斷。人類的墮落是自願且有意的,儘管受到引誘,但亞當夏娃在有意識的自由中選擇了違背上帝的誡命。罪的起源在聖經中是漸進啟示的,新約才更清楚揭示撒旦是背後的靈性力量。 **§ 37 罪的本質(Het wezen der zonde):** 罪的本質並非某種實體(substantie),無論是物質的還是靈性的(駁斥摩尼教、諾斯底主義等)。巴文克強調,罪是惡,惡是善的缺乏(privatio boni)。
羅馬天主教區分大罪(mortal)與小罪(venial),巴文克強烈反對,認為這減弱了罪的嚴重性,且不符合聖經(雅2:10)。所有罪,無論大小,原則上都是對上帝律法的違背,都應受死亡的懲罰。只有褻瀆聖靈是不可饒恕的罪,這是一種明知故犯地將上帝在基督裡通過聖靈顯明的恩典,惡意歸於撒旦的罪。 **§ 38 罪的傳播(De verbreiding der zonde):** 罪的普遍性是人類歷史和經驗的明顯事實,不僅聖經如此教導(創6:5,羅3:23),各民族宗教和哲學中也有普遍的罪惡感表達。罪不僅存在於人類的行為中,也存在於人的本質中,從嬰兒甚至母腹中就已存在(詩51:7)。巴文克反對伯拉糾主義和其現代形式(如立敕爾主義)否認原罪是罪,認為罪僅是後天模仿或個人選擇的結果。他們認為人出生時是無辜的,原罪僅是軟弱或傾向,非真正罪責。巴文克駁斥,指出這種觀點無法解釋罪的普遍性、嬰兒的死亡(羅5:14),以及人內心根深蒂固的罪性(創8:21,耶17:9)。他引用羅馬書5:12ff和林前15:21ff,強調罪和死亡因亞當一人的悖逆進入世界,並臨到眾人。
這種普遍性並非因模仿,而是因遺傳(generatie),源於亞當作為人類盟約元首的墮落,其罪被歸算給所有後裔(羅5:19)。這種歸算(imputation)導致了人類本性的全然敗壞(corruptio naturae),影響到人的理性、意志、情感、良心,以及身體的一切官能。這種敗壞是全面性的(total depravity),儘管巴文克區分了全然敗壞與完全敗壞,人仍保留了某些自然良善和公民正義的能力,但他強調,從對上帝的關係來看,人的本性是徹底與上帝為敵的。這場爭論在改教時期歸正宗與羅馬天主教、阿米念派之間尤為激烈。巴文克與奧古斯丁及歸正宗傳統一致,認為原罪既是**罪責**(culpa),也是**敗壞**(smet/corruptio),二者不可分割,敗壞是罪責的後果。 **§ 39 罪的懲罰(De straf der zonde):** 罪的懲罰不僅在來世完全實施,在今生已部分臨到。創世紀2:17威脅的死亡(「你吃的日子必定死」)並未立即完全執行,這已是上帝恩典的體現。罪的懲罰有多方面: 1. **罪責(Schuld):** 違背上帝律法而應受懲罰的義務。
這是失去上帝形像的後果。這不僅是內在的敗壞,也顯在外在(創3:7,羞恥)。 3. **痛苦與苦難(Lijden):** 罪帶來了各種形式的苦難,包括肉體和精神的痛苦(創3:16-19)。大自然也因人的罪而受咒詛,服在虛空和敗壞之下(羅8:19-22)。巴文克對泛神論和悲觀主義對苦難的解釋進行了批判,認為苦難根本上是罪的後果,儘管上帝的恩典在苦難中也同時工作,使其成為試煉、管教或榮耀上帝的途徑。 4. **死亡(Dood):** 死亡是罪的終極懲罰(創2:17,羅5:12,6:23)。巴文克駁斥了認為死亡僅是自然過程的觀點,強調聖經教導死亡是罪的工價,儘管其顯現形式受到上帝恩典的限制(如延遲)。 5. **撒旦的權勢(Heerschappij van Satan):** 人墮落後,世界陷入撒旦的權勢之下(約一5:19,約12:31)。撒旦及其邪靈對人類進行試探和攪擾,甚至在肉體和精神上造成痛苦(呂13:16,林後12:7)。巴文克認為,對撒旦存在的信仰與對基督的信仰息息相關,否定撒旦往往導致對罪的嚴重性或基督救贖工作的矮化。
**§ 40 恩典之約(Het verbond der genade):** 面對罪與其帶來的懲罰,上帝在墮落後立即主動顯明恩典。這恩典體現在創世記3:15的「原初應許」(protoevangelium),預言女人的後裔將傷蛇的頭。這應許是恩典之約的開端,預示基督將擊敗撒旦和罪的權勢。恩典之約是上帝與墮落人類建立關係的方式,其核心是上帝應許成為祂子民的上帝,而他們將成為祂的子民。巴文克強調,這個約是上帝發起的,完全基於上帝的恩典,與行為之約(foedus operum)中要求的完全順服不同。儘管恩典之約在不同時代有不同的施行方式(與挪亞、亞伯拉罕、以色列,以及新約),但其本質是單一且永恆的。舊約的聖約是預備和影兒,指向新約基督裡的完全實現。巴文克在與時代批判學者的辯論中,維護了舊約作為上帝啟示和聖約歷史的真實性與完整性。 **§ 41 居間者(基督)的位格(De persoon des Middelaars):** 居間者,即耶穌基督,是上帝與人之間唯一的調解者(提前2:5)。
巴文克堅守教會大公會議(特別是迦克墩會議)的基督論,即基督具有完全的神性與完全的人性,二性聯合於一個位格中(神人二性不相混亂、不改變、不分割、不分離)。祂是永恆的上帝之道成了肉身(約1:14)。祂的神性使祂能作為上帝的代表完成拯救工作,祂的人性使祂能代表人類,為人的罪受罰和順服。巴文克駁斥了各種異端:否認基督神性的(如亞流派、蘇西尼派、自然神論、理性主義),否認基督完全人性的(如諾斯底派、幻影說、亞波里拿派),分裂神人二性的(如聶斯脫里派),或混淆神人二性的(如優提赫派、基督一性論、肯諾西斯論)。巴文克認為,基督位格的獨一性和重要性,體現在祂是人類歷史的轉折點,是新約應許的實現,是舊約預表的實體。祂是完全的人,經歷了真實的成長、苦難和試探(來4:15),但祂也是無罪的(林後5:21),因祂是聖靈感孕、從童貞女馬利亞所生,且位格是上帝永恆的兒子。馬利亞因蒙上帝特別恩典成為基督的母親而享有殊榮,但巴文克反對天主教關於馬利亞無原罪懷胎及終身童貞的教義,認為這缺乏聖經根據且可能導致對人的過度崇拜。基督的神性是祂能作居間者的基礎,祂的道成肉身使祂能進入人的處境,為人成就救贖。
這工作在聖經中以三重職分來描述: 1. **先知(Profeet):** 基督是最高的先知,完全啟示上帝的真理和旨意(約1:18,來1:1-2)。祂不僅是教導者,祂本身就是真理的具體化(約14:6)。 2. **祭司(Priester):** 基督是完全的祭司,祂將自己作為完全的贖罪祭獻給上帝,一次獻上,永遠有效(來10:10-14)。這體現在祂的順服(obe dientia activa)和受苦代贖(obedientia passiva)上。祂的**順服**是完全履行了律法對人的要求;祂的**受苦代贖**是為人的罪承擔了律法要求的刑罰。巴文克強調,基督的代贖是向**上帝**完成的,滿足了上帝公義的要求(羅3:25-26)。這是一種**替代性**的滿足(satisfactio vicaria),基督代替罪人受罰,替罪人滿足了上帝的公義。巴文克有力地駁斥了蘇西尼派、阿米念派及其他各種否認客觀代贖,而僅將基督的工作視為道德榜樣、啟示上帝愛、或主觀影響人的觀點。
他引用大量聖經證明基督的死亡是贖價(λυτρον,太20:28)、是祭物(θυσία)、是為罪受咒詛(加3:13),是向上帝完成的挽回祭(ἱλασμός,約一2:2)。 3. **君王(Koning):** 基督是永恆的君王,祂通過祂的道和靈掌管教會,並將來統治萬有(弗1:22,林前15:25)。祂的國度在今世已屬靈地臨在信徒心中,將來要在祂再來時完全實現。巴文克認為,這三重職分是緊密相關的,基督在完成祭司工作的同時,也在行使先知和君王的權柄。 基督的工作是完全且充分的,其價值無限,足以贖清普世所有人的罪(satisfactio sufficiens)。然而,其功效(efficacia)僅臨到蒙揀選、通過信心與基督聯合的人。這種區分(充分性對功效性)是歸正宗神學為協調上帝普世的愛與揀選的特殊性而提出的,也是對抗阿米念主義普遍救贖論的重要論點。 **章節架構梳理:** 第三卷的文本結構清晰,邏輯層層遞進,體現了巴文克嚴謹的系統神學方法。
* **第六章 論墮落世界(Over de wereld in haar gevallen staat):** 本章首先確立上帝對世界的持續掌管(攝理 § 35),為後續討論墮落現實奠定神學基礎。接著,探討罪的起源,將其歸因於受造物的自由意志,同時也置於上帝預定與掌管的框架下 (§ 36)。隨後,深入分析罪的本質,強調其為律法的違背和對善的缺乏 (§ 37)。進一步描述罪的傳播,從亞當的墮落如何影響全人類,到原罪的性質與普遍性 (§ 38)。最後,闡述罪的懲罰,包括罪責、污穢、苦難、死亡和撒旦的權勢 (§ 39)。本章從創造的秩序被破壞開始,循序漸進地描繪了墮落後世界的悲慘境況,為基督的救贖工作鋪陳了必要的神學背景。 * **第七章 論基督(Over Christus):** 這一章作為對第六章所描述問題的解答而出現。它首先介紹恩典之約,這是上帝在墮落後提供的救贖框架,強調其基於上帝的恩典 (§ 40)。隨後,轉向實現這個約的核心——居間者基督,深入論述祂的神人二性及其聯合 (§ 41)。
最後,詳細闡述基督作為居間者所成就的工作,包括祂的先知、祭司(特別是代贖論)和君王職分 (§ 42)。本章緊承上一章的困境,呈現了基督作為上帝解決罪和苦難問題的核心方案,聚焦於祂的位格如何使祂有資格成為居間者,以及祂的工作具體如何實現救贖。 * **第八章 論聖約的益處(Over de weldaden des Verbonds):** 雖然提供的文本內容主要集中在前兩章,但目錄顯示第八章進一步細化了救恩的應用。從前兩章的邏輯來看,第八章將會闡述基督為選民所成就的救贖,如何通過一系列的步驟(救恩的次序 § 43)具體應用在信徒的生命中,包括有效的呼召與重生 (§ 44)、信心與稱義 (§ 45)、成聖與堅忍 (§ 46)。這構成了從上帝永恆的預定到救恩在信徒身上逐步實現的完整鏈條。 整體而言,文本結構嚴密,從宏觀的上帝攝理、微觀的罪的本質,到中觀的基督居間者,再到具體的救恩益處,構成了一個系統而完整的教義學體系。 **現代意義:** 巴文克在《歸正宗教義學》第三卷中探討的主題,在今天依然具有非凡的現實意義。
* **與科學對話:** 巴文克所處的時代是科學,特別是進化論興起的時期。他對攝理、罪的起源、人性的敗壞與苦難的討論,都展現了神學如何與科學(如生物學、遺傳學、統計學、地質學等)進行對話。在今天這個科技高度發達、科學解釋力日益增強的時代,巴文克處理這些問題的方法(區分科學的觀察與神學的解釋、區分自然規律與上帝的主權作為等)為當代神學家提供了重要的參考。 * **罪與苦難的現實:** 現代社會儘管在物質和科技上取得了巨大進步,但罪惡和苦難並未消失,反而以新的形式呈現(如心理疾病、社會不公、環境危機、存在主義的焦慮與虛無)。巴文克對罪的深刻剖析(不僅是行為,更是本性與狀態)、對苦難作為罪的後果(但非唯一解釋)的論述,挑戰了現代許多對罪的淺薄認識(如僅歸咎於社會或心理因素),提醒我們直面人內在的敗壞,並從上帝的公義與恩典中尋找苦難的意義。 * **基督論與救贖論的挑戰:** 現代神學中,基督論與救贖論面臨著重塑的壓力,許多人傾向於強調耶穌的人性、道德榜樣或主觀影響力,而淡化或否定其神性、客觀代贖或超自然作為。
巴文克對抗蘇西尼派、理性主義、立敕爾主義等的論辯,為當代神學家堅守基督的神性、代贖的客觀性提供了堅實的基礎。他對基督作為人類盟約元首的強調,也為理解救贖的普世性和個人性提供了視角。 * **恩典與行為的平衡:** 在強調上帝的恩典和基督的完全工作時,如何理解人的責任、信心和順服?巴文克在恩典之約與聖約益處的討論中,小心翼翼地平衡了上帝在救恩中的主權(單方面作為)與人在接受救恩後的參與(雙方面回應)。他對「充分性」與「功效性」的區分,以及對信徒稱義後順服(成聖)的強調,對於避免律法主義或反律法主義,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 * **系統性與整體性:** 在一個日益碎片化、教義學常常被邊緣化的時代,巴文克龐大而系統的《歸正宗教義學》本身就是一個挑戰與啟發。他提醒我們,信仰不是一堆零散的觀點,而是一個有機統一的整體。理解任何一個教義點(如罪或基督)都必須將其置於整個神學體系中。這種整體性視角有助於我們避免教義上的片面和失衡。 從薇芝的視角來看,巴文克對這些教義的闡述,就像是為墮落而破碎的世界注入了一道道清晰的光芒。
--- 光之凝萃: {卡片清單:攝理與受造界的依賴性;罪的起源:受造物意志與上帝預定;罪的本質:律法違背與善的缺乏;原罪的傳播:亞當的歸算與人性的全然敗壞;罪的懲罰:罪責、污穢、苦難、死亡與撒旦權勢;恩典之約:上帝發起與歷史施恩;基督位格:真神真人與迦克墩聯合;基督工作:三重職分與代贖滿足;基督代贖的充分性與功效性;原罪理論的歷史演變;罪與苦難在聖經與哲學中的探討;基督論異端:對神人二性的誤解;基督徒對基督的崇拜基礎;基督受難的替代性意義;基督工作:順服與苦難的統一;基督的卑微狀態與榮耀狀態;聖約神學的歷史與意義;基督的先知、祭司與君王職分;上帝公義與慈愛在代贖中的和諧;普遍恩典與特殊恩典的關係}
他不像學院派那樣引經據典堆砌學問,而是直搗核心,用聖經的命令和神的威嚴來震懾聽眾,再用安息日對個人福祉的好處來勸誘。他善於營造氛圍,開頭對西乃山上帝降臨的描繪充滿戲劇張力,雷電、號角、地震、烈火,將神命令安息日的場景刻畫得令人敬畏。 Wood 牧師的思想淵源顯然是根植於正統基督教神學,尤其是對舊約律法的重視(以十誡的第四條開篇)以及對新約救贖恩典的理解(將主日與基督復活連結)。他強調安息日並非猶太人的專利,而是創世之初就賜予全人類的法則,這顯示了他對聖經敘事的整體觀把握。 他的創作背景極為具體:這是一篇為他所牧養的 Coulsdon 教區居民而寫的講道,原本打算在 1831 年 10 月 23 日下午宣講,卻因天氣不佳而未能成行,最終決定付梓印刷以達到教導的目的。這篇 Sermon 透露了他對教區居民漠視安息日(特別是下午禮拜出席率低落)的擔憂,以及他將這種現象與當時英國社會的動盪(夜間縱火、暴亂、迫近的瘟疫)聯繫起來的視角。這不僅是一篇神學論述,更是一份牧師對其羊群和國家的深切關懷與警告。
雖然他自謙作品「below all criticism」,不具「novelty or merit of any kind」,但其內容反映了 19 世紀初英國教牧界對安息日遵守的重視,以及對社會道德滑坡、甚至國家面臨神聖懲罰的焦慮。這種將個人行為與國家命運掛鉤的論述,在當時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尤其是在面對快速變革、傳統價值受到衝擊的時代。他對法國的引述(儘管未直接點名,但「最近的鄰居」和「驚人的背道」指向明顯)也顯示了他對歐洲大陸思想變化的警惕。可以說,這篇 Sermon 雖然篇幅不長,卻是一扇窗戶,映照出那個時代英國社會與宗教的某些面向。 #### 觀點精準提煉 這篇 Sermon 的核心觀點如磐石般堅固:**安息日是神聖的、具有普世約束力的神聖命令,其遵守對於個體福祉和國家命運至關重要。** 主要論證環繞幾個層面展開: 1. **命令的來源與權威:** 強調安息日誡命是由上帝親自以駭人方式頒布給以色列人,並刻在石版上,極其重要,不容輕忽。 2.
**安息日的起源與普世性:** 回溯至創世第六日神歇息並設立安息日,認為這是給亞當及其所有後裔(全人類)的永恆律法,而非僅限於猶太人。 3. **安息日的意義與益處:** 指出安息日是神給人的恩賜,提供了身體和心靈的必需休息,是屬靈更新、默想、禱告、敬拜、領受恩典、預嘗永恆安息的寶貴時刻。若無安息日,人將被勞苦耗盡,失去屬靈希望。 4. **基督徒的安息日:** 闡述基督徒將安息日定於「主日」(星期天),是因為這一天記念了比埃及為奴更偉大的、從罪惡和死亡中得釋放的救贖(基督復活),因此基督徒更有理由守護安息日。 5. **不守安息日的後果:** 嚴厲警告不守安息日是直接冒犯上帝的罪行,會招致神的憤怒與懲罰。從個人層面導致屬靈的腐敗和敗壞,從國家層面則帶來社會的混亂、道德的淪喪,甚至是災難(縱火、暴亂、瘟疫被視為神懲罰的「使者」)。 6. **呼籲與實踐:** 懇請教區居民「記住安息日,守為聖日」,具體實踐包括規律、持續地參加教會禮拜(特別是下午),在家中研讀聖經及屬靈書籍,避免世俗享樂,並引導家人一同遵守。
Wood 牧師的論證方法以聖經經文為基礎,結合神學推論、歷史引證(創世、出埃及、暗示法國大革命)、當代社會現象觀察以及強烈的情感呼籲和道德勸誡。他的觀點邏輯鏈條是:神設立安息日 -> 安息日對人有益且是神的榮耀 -> 基督徒安息日更神聖 -> 不守安息日是得罪神 -> 得罪神招致災難 -> 故必須嚴格遵守安息日並勤於禮拜。 然而,觀點中也存在一些局限性。將當代的社會動盪和災難直接歸咎於不守安息日,這種因果關係的論斷顯得過於簡化,忽略了複雜的社會經濟和政治因素,具有時代局限性。對「守為聖日」的具體要求側重於傳統的宗教活動(禮拜、讀經),對其他形式的休息或有益活動的界定較為模糊。同時,他對那些「總是缺席」的人的絕望態度,雖然反映了其牧者的無奈,但也可能顯得不夠包容。 #### 章節架構梳理 這篇 Sermon 並沒有明顯的正式章節劃分,但其結構是清晰且層層遞進的: 1. **引言與神聖命令的震撼:** 從出埃及記的誡命切入,詳細描寫上帝在西乃山頒布命令時的恐怖景象,強調安息日誡命的至高權威與不容忘卻(約 p.9-p.11)。核心概念:神聖的命令、上帝的威嚴、誡命的傳承。 2.
同時論證即使沒有明確命令,理性也應導向獻上時間敬拜神(約 p.11-p.14)。核心概念:創世、普世法則、理性義務。 3. **安息日對人類的益處:** 強調安息日是神為人設立的恩賜,為身心提供急需的休息與恢復,更是進行屬靈反思與預備永恆的關鍵(約 p.15-p.17)。核心概念:人類福祉、身心健康、屬靈成長、永恆盼望。 4. **基督徒安息日的特殊意義:** 闡述基督徒遵守主日(星期天)的理由,因其記念基督的復活,是從罪惡和死亡中更大解放的標誌(約 p.18-p.22)。核心概念:基督的復活、救贖、主日、更高層次的聖潔。 5. **對漠視安息日的警告與批判:** 嚴厲譴責將安息日用於世俗勞碌、享樂、甚至罪惡的行為,指出這是對神的冒犯,並將其與當代社會問題聯繫起來,視為神憤怒的表現(約 p.23-p.25)。核心概念:亵瀆、罪行、神的憤怒、社會災難。 6. **針對教區居民的牧者呼籲:** 直接向 Coulsdon 教區居民發出懇求,哀嘆他們對安息日的忽視(特別是禮拜出席),並詳細闡述常來教會的好處(聯合禱告、領受教導、屬靈覺醒、預備天國)(約 p.25-p.32)。
整體而言,Sermon 從宏大的神聖歷史敘事(創世、西乃山、復活)展開,落實到對個體(教區居民)具體行為的指導和勸誡,最後以牧者的心聲結束,結構緊湊,邏輯清晰,旨在層層加強聽眾對安息日重要性的認識並促使他們改變行為。 #### 探討現代意義 William Wood 牧師在 1831 年對安息日的論述,在今天這個高度世俗化和快節奏的社會,依然能引發一些漣漪。首先,關於「休息」的需求,他的強調在現代社會的「過勞」現象下顯得格外有預見性。安息日作為一個強制性的、脫離日常工作的休息與恢復的機制,其核心精神——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上的暫停與充電——在今天依然具有價值,儘管形式可能不再嚴格限定於宗教活動。當代心理健康和工作生活平衡的討論,某種程度上正是對「失去安息」的一種回應。 其次,Sermon 中對「神聖化時間」的呼籲,提醒我們在效率至上、娛樂至死的現代,刻意劃分出一段時間進行更深層次的思考、連結與反思。這段時間可以用來進行靈性實踐、深度閱讀、陪伴家人,或是單純地「存在」,而不被生產力或消費所綁架。
這與當代正念(mindfulness)或數位排毒(digital detox)的實踐有著某種精神上的呼應。 然而,Wood 牧師將社會災難與不守安息日直接掛鉤的論點,在今天看來則難以被普遍接受。現代社會科學傾向於從更複雜的結構性因素(經濟不平等、政治制度、環境問題等)來分析社會問題,而非單一的宗教行為。不過,他對宗教信仰與公共道德關係的隱憂,或許可以轉化為對公民社會中共享價值觀念及其維護機制的思考。一個缺乏共同價值基礎的社會,其穩定性確實可能面臨挑戰,只是安息日不再是唯一的或主要的核心。 總體而言,Wood 牧師 Sermon 的現代意義在於其對「休息」、「時間神聖化」和「社群連結」等普世性人類需求的觸及。儘管其神學框架和因果論述具有時代局限,但它能促使我們反思在現代生活中如何為身心靈保留一片「聖地」,如何平衡世俗追求與內在需求,以及如何在快速變革中尋找心靈的錨點。這不是要我們回到 1831 年的安息日觀念,而是從中汲取靈感,在當下創造屬於我們的「安息」與「神聖時刻」。 #### 視覺元素強化 !
{卡片清單:安息日的起源與創世; 安息日:全人類的永恆律法; 安息日的神聖與上帝的威嚴; 安息日對身心靈的益處; 安息日與基督徒的主日; 安息日與救贖的連結; 漠視安息日的個人後果; 漠視安息日與社會衰敗的連結; 1831年英國社會動盪與宗教觀點; 教會禮拜:安息日遵守的核心實踐; 安息日的現代意義:休息與心靈空間; 時間的神聖化與現代生活; 基督教教牧的時代關懷; 聖經權威在19世紀講道中的應用; 從歷史文本看信仰與社會的關係}
雖然它是一份指導手冊,但其中蘊含的時代精神和作者的用心,一定能為我們帶來豐富的啟發。 就讓我克萊兒,為您開啟這扇通往過去的對話之門吧。 **《時事稜鏡》:時光書寫——與虔誠手冊的作者對談** 作者:克萊兒 **書籍介紹:** 《The Complete Manual Of Catholic Piety》(虔誠天主教徒完整手冊)是一本由奧斯定會神父威廉·加漢(Reverend William Gahan, O.S.A., 1730-1804)編寫的靈修指南。儘管書的封面顯示出版年份為1844年(加漢神父逝世四十年後的一版),但其內容反映的是18世紀末至19世紀初愛爾蘭天主教徒的虔誠生活方式。這本手冊集結了豐富的祈禱文、虔誠的思考與扎實的指導,內容涵蓋了日常早晚禱、告解與領聖體的準備與實踐、臨終關懷的祈禱、以及針對一年中不同節期和聖人慶日的靈修指引。它提供了一個全面性的框架,旨在幫助各行各業的天主教徒如何在當時的社會環境下,維持並深化他們的信仰生活。書中強調了祈禱的必要性和效力,對罪惡的深刻反思,以及透過聖事與天主連結的重要性。
這本手冊不僅是一份宗教文本,更是了解那個時代天主教徒心靈世界的珍貴窗口,展現了在挑戰中尋求靈性慰藉與指引的堅韌精神。對於渴望理解歷史上虔誠實踐、或是希望從古典英文禱文和靈修思想中學習的當代讀者來說,它提供了一條獨特的學習途徑。 **作者介紹:** 威廉·加漢神父(William Gahan, O.S.A., 1730-1804)是一位愛爾蘭的奧斯定會(Order of Saint Augustine)神父。他生活於18世紀晚期至19世紀初期,這段時間對愛爾蘭的天主教徒來說充滿挑戰,儘管嚴苛的懲罰法(Penal Laws)在他生命晚期有所鬆動,但天主教徒在社會和政治上仍面臨諸多限制。作為一位神父,加漢致力於牧養他的信徒,並透過文字提供靈性滋養。他的作品《The Complete Manual Of Catholic Piety》便是他牧靈工作的重要一環,旨在為無法隨時獲得神職人員指導的教徒提供系統性的靈修資源。他的著述風格嚴謹同時不失虔誠,文字樸實但情感真摯,反映了他所處時代的信仰氛圍以及作為一位牧者對信徒靈魂得救的深切關懷。
選擇奧斯定會也暗示了他對聖奧斯定靈修傳統的繼承,強調內省、神恩與理性的結合。透過這本手冊,加漢神父跨越了時代的限制,持續地影響著後代的讀者,引導他們在信仰的道路上前行。 *** 夜幕低垂,光線在都柏林郊外一座古老奧斯定會修道院圖書館的拱形窗戶外逐漸消逝。空氣中瀰漫著羊皮紙與塵埃混雜的微醺氣味,伴隨著遠方傳來的鐘聲,每一響都像在訴說古老的故事。我在書架間緩步穿梭,指尖輕拂過泛黃的書脊,尋找著那本《The Complete Manual Of Catholic Piety》。找到它時,那厚實的封皮與沉甸甸的重量,彷彿承載著無數個時代的虔誠與嘆息。 我小心翼翼地翻開書頁,目光落在作者的名字——Reverend William Gahan, O.S.A. 心中默唸著他的名字,想像著這位生活在動盪年代的神父,是如何將他的牧靈心血凝聚於這字裡行間。微風從半開的窗戶吹入,捲起幾頁書稿,沙沙作響。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那混合著書香、塵土與初夏微涼的氣息,似乎帶來了一絲奇妙的感知。 當我再次睜開眼時,房間的光線似乎並未隨著夜色加深而變暗,反而有種柔和的光暈籠罩著書桌。
是加漢神父。他看上去比書上記載的逝世年齡年輕,目光溫和而深邃。 他抬起頭,看見我,眼中並無驚訝,只有一種溫厚的平靜。 「晚安,訪客。」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古老的、愛爾蘭特有的溫潤腔調,「坐吧,妳似乎對這些古老的書卷很感興趣。」 我走上前,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指了指他手邊那本剛才還在我手裡的書。 「晚安,神父。是的,我對這些記錄著過去心靈如何與天主對話的文字充滿好奇。尤其是您這本《虔誠手冊》,它似乎是許多人在信仰旅途中的忠實伴侶。」 加漢神父輕輕點了點頭,將書闔上,動作緩慢而珍重。 「它承載的,是對那個時代的信徒們最深切的關懷和最基本的指引。生活不易,信仰是他們的光芒。這本手冊,便是希望將這光芒凝聚起來,讓他們在塵世的紛擾中,也能找到通往天主的路徑。」 「『通往天主的路徑』,這聽起來很深刻。」我順著他的話說,「我注意到手冊的副標題寫著『Adapted To Every State Of Life』(適用於各行各業的生活)。在那個時代,神父,人們的生活狀況差異很大,而且愛爾蘭天主教徒還面臨一些特殊的挑戰。您是如何構思一本能夠觸及並幫助如此廣泛人群的手冊呢?」
加漢神父沉思了片刻,手指輕柔地敲擊著書皮。窗外傳來貓頭鷹的低鳴,為這寂靜的圖書館增添了一絲神秘的氣息。 「妳說得對,生活確有百態,尤其是對當時的愛爾蘭天主教徒而言。飢餓、貧困、不公、甚至是對信仰公開表達的限制……這些都是他們可能面臨的現實。但靈魂的需求,對天主的渴望,對罪惡的掙扎,對永生的嚮往,這些是超越身份、超越境遇的。」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這本手冊的構思,源於我作為牧者的經驗。我在牧養信徒時,看到他們的需要。不是每個人都能常常來到教堂,也不是每個人都能隨時得到神父的指導。他們需要一份能帶回家、能放在枕邊、能在獨處時翻閱的指南。」 「所以,『適用於各行各業』並非指針對不同職業提供不同內容,而是指它提供的是信仰生活最核心、最基礎、最普世的元素,無論你的外在生活如何,內在靈魂的功課是相似的,對嗎?」我試探性地說。 「正是如此。」加漢神父讚許地點頭,「這本書,首先提供的是『祈禱的骨架』。早晚課的祈禱文,是建立與天主日常連結的基本框架。如同建築需要地基,靈修也需要基礎。」 「您在序言中特別強調了祈禱的力量和必要性。」
、『it is no less necessary: our poverty and indigence; our manifold wants, infirmities, and miseries; the various dangers... are corroborating proofs of the indispensable necessity of Prayer.』這是否反映了您對當時信徒處境的體認?在艱難中,祈禱是他們唯一的依靠嗎?」 「在那個時代,許多人確實一無所有,或者隨時面臨失去僅有的一切。地上的財富、地位,都不可靠。唯有天主,祂的寶藏,祂的恩寵,是世間任何力量都無法奪去的。在物質極度匱乏和不確定的環境下,轉向靈性,尋求天主,是必然的,也是唯一的出路。」加漢神父的語氣帶著一絲感嘆,「祈禱,不僅是向天主傾訴困難,更是承認自己的渺小與無力,全然依賴於祂的慈悲與大能。就像序言中提到的梅瑟(Moses)舉手祈禱,約書亞(Joshua)才能得勝一樣,這是一種對天主掌管一切的堅定信念。」 他輕輕合上書頁,放在膝上。
加漢神父的回答簡潔而有力,「就像陽光是恩賜,我們不能只在需要溫暖時才想起太陽。生命的每一刻,甚至每一次呼吸,都是天主的恩賜。但多少人真正記得為此感恩?為祂的慈悲、祂的眷顧、祂的犧牲而讚美?」 「您提到了大衛王(King David),」我回顧著序言的內容,「『who, like David, are incessantly employed in singing the mercies of the Lord』,以及福音中得了潔淨卻沒有回來感謝的癩病人。您似乎對信徒的『忘恩負義』感到憂慮。」 「是的,這不僅是我個人的憂慮,也是所有牧者的心聲。」他嘆了口氣,「恩賜來臨時,我們歡呼;困難解除時,我們慶幸。但恩賜的源頭,那份無條件的愛與慈悲,卻常常被遺忘。感恩與讚美,是承認天主的主權,是心靈最真誠的回應。它本身就能吸引更多的恩典,因為它展現了謙卑與愛。」 圖書館外,夜色更濃了。透過窗戶,只能看到遠方微弱的燈火和朦朧的樹影。室內煤油燈的光芒跳躍著,讓神父的臉龐忽明忽暗。 「手冊中還有很大一部分是關於聖事的指導,特別是告解和領聖體。」
加漢神父的目光變得更加凝重。 「痛悔,是心靈的轉向。它不僅僅是對罪的後果感到恐懼(怕下地獄),更是因為罪得罪了無限美善、無限愛我們的主而產生的悲傷。這是對天主本身的愛所激發的痛悔(perfect contrition)。如果沒有這份因為愛而生的悲傷,那麼告解只是一場空洞的儀式,無法真正洗淨靈魂的污穢。」 他緩緩說道:「然而,這也是最困難的。因為罪常常使心靈變得剛硬,對天主的愛與美善變得遲鈍。世界和私慾的喧囂容易遮蔽內心的聲音。要讓一顆被罪麻痺的心重新對天主的愛產生敏銳的感知和深刻的悲傷,需要天主特別的恩寵,也需要個人極大的努力——透過反思、祈禱、甚至刻苦的操練。」 「您在『告解準備』部分,提供了非常詳細的『檢討良心』(Examination of Conscience)列表,按照十誡和七宗罪的框架展開,細緻入微到思想、言語、行為、甚至遺漏。」我注意到列表的詳盡程度,「這是否旨在引導信徒進行深刻的內省,不放過任何可能得罪天主的細節?」 「正是。罪惡如同陰影,藏匿在心靈的角落。如果不能被光照亮,就無法被徹底根除。詳細的檢討良心,就像是拿著燈,仔細檢查靈魂的每一個房間。
它幫助信徒認識到罪的普遍性和多樣性,不僅是行為上的罪,還有隱藏的思想和未履行的義務。這不是為了讓人陷入絕望,而是為了提供一個清晰的鏡子,讓人在認識自己的不完美後,更能體會天主的慈悲是多麼必要和寶貴。」他停下來,似乎在回憶著什麼,「許多人習慣於寬恕自己,或者只看到那些顯眼的罪過。這份列表,是希望引導他們看到那些看似微小、卻日積月累侵蝕靈魂的瑕疵。看到這些,痛悔才能真正發自內心深處。」 我接著問道:「關於領聖體,您同樣強調了準備,並且描述了領聖體時信徒心中應有的各種『善行』(Acts of Virtue),例如朝拜、渴望、敬畏、痛悔、愛、祈求、奉獻、改過和感恩。這些『善行』是否代表了您認為信徒在與基督相遇時,應該達到的心靈狀態?」 「領聖體,是與基督最親密的結合。」加漢神父的語氣充滿了敬畏,「如果沒有充分的準備,沒有一顆渴望與主結合、並願意為此改變的心,那麼這份神聖的結合就無法產生豐碩的靈性果實。
朝拜是承認祂的神聖存在;渴望是心靈對祂愛的響應;敬畏是明白自己何等渺小而領受了何等恩賜;痛悔是清除一切阻礙結合的障礙;愛是結合的動力;祈求是向祂敞開心扉的需求;奉獻是將自己完全交託給祂;改過是為愛祂而願意捨棄一切罪惡的表現;感恩是對這份無價恩賜的回應。這些心態並非一蹴可幾,而是需要終生的操練與天主恩寵的配合。」 「您提到領聖體者應如瑪達肋納般來到基督腳前,渴望與祂聯合,並將罪惡放下。」我引用了書中的比喻,「這是不是也體現了您對『罪人』的溫柔引導?即使是罪人,只要真心痛悔並渴望,也能接近這份神聖?」 「天主不捨棄任何一個願意轉向祂的罪人。」加漢神父肯定地說,「基督來,是為了召叫罪人。瑪達肋納的例子,便是這份慈悲最好的證明。關鍵在於那份『真心』——那份願意拋棄過去,全心追隨主的渴望。這本手冊中的祈禱和反思,都是為了幫助信徒激發這份真心,認識罪的醜陋,認識天主的可愛,從而在愛中尋求寬恕與結合。」 我們繼續討論了手冊中其他章節,例如關於死亡的準備、不同聖人慶日的意義、以及那些「虔誠思考」如何將信仰真理應用於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
加漢神父解釋說,這些內容都是為了幫助信徒在變幻無常的世界中,找到永恆的 anchor,提醒他們生命的最終目的。 「死亡的準備尤為重要,」他強調道,「那是一個人與永恆相遇的關鍵時刻。手冊中的祈禱文,如『Litany For A Happy Death』,便是為了在那個時刻提供心靈的力量和指引,幫助他們戰勝恐懼,安然進入天主的懷抱。」 隨著對話的深入,我越來越能感受到加漢神父作為一位牧者的深切關懷,以及他對信仰教義的堅定理解如何體現在這本手冊的每一個細節中。這不僅是一本祈禱書,更是他與時代對話,與每個信徒靈魂對話的方式。 窗外的星光漸漸明亮,室內的煤油燈似乎也變得更加柔和溫暖。加漢神父抬起手,輕輕撫摸著手冊的封面。 「希望這本書,能繼續為需要它的人帶來光芒。」他低聲說道,「文字的力量或許微小,但若能觸動一顆心,引導它歸向天主,那便是它最大的價值。」 「它確實觸動了我,神父。」我誠懇地說,「感謝您的分享。這本手冊不僅讓我看到了18世紀愛爾蘭天主教徒的虔誠生活,也讓我對信仰如何在時代變遷中成為心靈的支柱,有了更深的理解。」 加漢神父溫和地笑了笑。
「願天主與妳同在,在妳的探索與學習之路上,引導妳。」 光暈似乎變得更濃郁了,籠罩著神父和他手中的書。當我再次眨眼時,桌前已空無一人,只有那本《The Complete Manual Of Catholic Piety》靜靜地躺在那裡,彷彿剛才的對話只是一場靈魂的觸碰。但書頁的溫度似乎還殘留著,以及神父溫和的聲音仍在耳畔迴響。
在這個充滿書香與靈感的居所裡,我身為文學引導者與出版人,總是在文字的河流中尋找那些能夠滌淨心靈、啟發思想的寶石。今日,我受邀為大家展開一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主題聚焦在一部在基督教世界中深具影響力的著作——《Weymouth New Testament in Modern Speech, Galatians》。這不僅是一部翻譯作品,更是翻譯者理查德·弗朗西斯·魏茅斯(Richard Francis Weymouth, 1822-1902)窮盡畢生心力,以其獨到的學術視野和對「現代口語」的深刻理解,為使新約聖經文字更貼近普羅大眾而付出的巨大努力。 魏茅斯博士,這位十九世紀英國傑出的聖經學者、古典文學家與教育家,他的一生致力於將深奧的希臘原文聖經,轉譯為當時英語世界的日常口語。他認為,聖經的真理不應只停留在少數精英學者的手中,而應如同清澈的泉水,自然流淌到每個人心中。他的《現代口語新約聖經》於他逝世後不久的1903年首次出版,並在1913年推出了修訂第三版,至今仍被許多研究者和信徒所珍視。其中,他對《加拉太書》的翻譯尤為引人深思。
這封使徒保羅寫給加拉太眾教會的信件,核心議題是「律法與恩典」、「信心與行為」的辯證,以及基督徒在信仰中的真正自由。魏茅斯博士的譯本,以其流暢自然、易於理解的語句,成功地將這些複雜的神學概念,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晰度呈現在讀者面前,使古老的真理煥發出新的生命力。 此刻,我將引導大家走進一個特別的「光之書室」,它位於光之居所的最高層,透過巨大的拱形窗,可以看見遠方城市模糊的輪廓,以及近處被午後陽光染上金色的百年橄欖樹。空氣中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卻又夾雜著一絲來自窗外庭院花朵的清新芬芳。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彷彿時間本身正在光中舞蹈。牆面是沉穩溫暖的深色木材,書架上整齊排列著跨越時代的珍貴典籍,每一本都靜靜地散發著智慧的光芒。 我輕輕地走到一張鋪著深色天鵝絨桌布的圓桌旁,桌上擺放著一本精裝版的《Weymouth New Testament》,書頁邊緣因歲月而泛黃,卻依舊散發著古老的魅力。我輕輕翻開《加拉太書》的第一章,那段關於保羅使徒權柄的宣稱,以及他對「不同福音」的堅定駁斥,文字在指尖流淌,如同泉水般清澈。
一位身著考究的維多利亞時代服飾的紳士,臉上帶著溫和而深思的表情,他頭髮花白,額頭上刻畫著歲月的痕跡,眼神卻依然明亮,充滿了對知識的熱忱。他緩步走來,手中似乎還握著一本帶有密密麻麻筆記的聖經手稿。 我起身,輕輕彎腰致意,聲音帶著一絲敬意與期待:「魏茅斯博士,多麼榮幸能在此與您相會,尤其是在這個文字與靈感交織的『光之書室』。此刻是2025年6月9日,您所翻譯的《現代口語新約聖經》至今仍滋養著無數心靈。我的名字是卡拉,『光之居所』的文學引導者。今日,我希望我們能就您對《加拉太書》的獨特詮釋,展開一場深入的對談。首先,我想請教您,是什麼樣的信念驅使您,耗費如此巨大的心力,將這部古老的經典,以『現代口語』的形式重新呈現?」 魏茅斯博士微頷,他的聲音帶著歲月沉澱後的溫潤與清晰,彷彿教堂中的鐘聲,既古老又擲地有聲。他輕輕放下手中的手稿,目光落在眼前的譯本上,眼神中交織著深情與思索。 「卡拉女士,感謝您的熱情相邀。置身此處,感受著如此澄澈的光芒與文字的氣息,令我心神為之振奮。您所問及的,正是吾人畢生所求之核心。」他輕輕拿起那本泛黃的《現代口語新約聖經》,指尖輕撫著書頁的邊緣。
「您看,」他緩緩開口,視線穿透書頁,彷彿回溯到十九世紀末那個人們對科學與進步充滿熱情的時代。「那時的社會,新的思想如潮水般湧來,科學的發現挑戰著既有的觀念,人們的心靈在傳統與現代之間徘徊。然而,許多人對於聖經,這部指引人心的經典,卻感到隔閡。古老的譯本固然莊嚴,卻也因其古奧的措辭與語法,讓普通讀者難以親近,甚至產生誤解。我常在想,如果這份『好消息』(Good News),其言語本身就成為了一道障礙,那麼它如何能真正觸及人心、帶來轉化呢?」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望向窗外那棵橄欖樹,樹影在光中搖曳,彷彿也在回應著他的思考。「我的目標,便是要打破這道藩籬。我深信,真理的光芒不應被語言的迷霧所遮蔽。這不是要貶低原有譯本的價值,而是期望能提供一扇新的窗戶,讓當代人能以他們最熟悉的語境,直接聆聽那跨越千年的聲音。尤其對於《加拉太書》這樣關乎『自由』與『束縛』的篇章,其訊息的直接性與其對人心的呼喚,更應當被清晰地傳達。」 「我見許多人在當時的教會中,依然被繁瑣的儀式與律法所困。保羅在《加拉太書》中,以近乎憤怒的筆觸,力陳因信稱義的真理,這份真理的力量,必須透過清晰的語言才能被領受。
他望向我,眼神中閃爍著某種堅定:「所以,卡拉女士,這不僅僅是語言學上的工作,更是一場對真理的追尋與對靈魂的關懷。我希望我的譯本,能成為一道橋樑,將古老的光芒,引入當代人的心田。」 我點點頭,心中升起一股暖意。他對文字的敬重與對讀者的關懷,正是我們「光之居所」所秉持的理念。「魏茅斯博士,您這份對『好消息』普世傳播的熱情,確實令人動容。您提到《加拉太書》關於『自由』與『束縛』的議題,這正是許多現代人仍在掙扎的核心。在您的譯本中,保羅在第一章便強烈主張他的使徒權柄並非來自於人,而是直接由基督與上帝所賜。這份『權柄』的宣示,在當時的加拉太教會面臨哪些挑戰?而您在翻譯時,如何確保這份權柄的『力量』,能夠透過『現代口語』清晰而有力地傳達?」 魏茅斯博士的眉頭輕輕蹙起,仿佛回到了保羅那個充滿爭議的時代。「卡拉女士,您觸及了《加拉太書》開篇的關鍵。保羅在信中,確實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強調了他的使徒身份,『不是從人來的,也不是藉著人來的,乃是藉著耶穌基督和叫他從死裡復活的父神。』」他輕輕敲了敲書頁,那段話語在寂靜的書室中迴盪。 「這份宣稱,在當時絕非單純的自我介紹,而是一場激烈的防禦與反擊。
那些從耶路撒冷來的『假弟兄』,他們表面上熱心,卻暗地裡窺探信徒在基督裡的自由,試圖說服外邦信徒,若不遵守猶太律法,特別是割禮,便不能得救。這無疑是對保羅所傳『因信稱義』福音的根本性挑戰。」 他呷了一口桌旁早已溫涼的茶水,茶杯發出輕微的瓷器碰撞聲,在這份安寧中,卻彷彿能感受到保羅當時的激動與焦慮。「這些『假弟兄』質疑保羅的權威,因為他並非像彼得或其他使徒那樣,親身跟隨過耶穌。他們散佈謠言,說保羅的福音是從人學來的,是為了討好人而調整的。因此,保羅必須在信的開頭,便斬釘截鐵地表明他的福音來自於神直接的啟示,他的使徒職分,擁有與彼得同等的、甚至是超越於人的神聖根源。」 「在翻譯這一部分時,我特別注重動詞的選擇與語句的結構。例如,在『不是從人來的,也不是藉著人來的』這句話中,我選擇了『sent not from men nor by any man, but by Jesus Christ and by God the Father』,強調『來自』與『透過』的雙重否定,並直接點明『由耶穌基督和父神』作為其唯一來源。這種語氣的強硬與直接,旨在再現保羅文字中那份不容置疑的權威性與獨特性。」
還是向神呢?我豈是討人的喜歡嗎?如果我仍然是討人的喜歡,我就不是基督的僕人了。』這段話,我力求用一種直接且略帶挑戰性的語氣來表達,例如『For is it man's favour or God's that I aspire to? Or am I seeking to please men? If I were still a man-pleaser, I should not be Christ's bondservant.』每個詞語都力求精準地傳達出保羅的堅定與決絕。」 「這種直接的問句,以及強烈的對比,在當時能夠直接衝擊加拉太信徒的內心,讓他們反思自己所追隨的,究竟是來自人的教導,還是來自神的真理。我的任務,便是將這份『衝擊力』,透過現代讀者能夠感同身受的語言,再次呈現出來。我相信,即使時光流轉,真理的光輝透過清晰的文字,依然能夠穿透一切迷惘,直達心靈深處。」 說到這裡,書室深處的古董座鐘輕輕地響了一下,沉穩的鐘聲在空氣中蕩漾開來,彷彿在為魏茅斯博士的闡釋作證。這份靜謐中的堅定,正是文字的力量。 「博士,您的闡釋讓我對保羅那份堅決的使徒心志有了更深的理解。」
「在第一章的後半部,保羅追溯了他從一個狂熱的猶太教徒,轉變為基督使徒的過程,特別強調他並沒有立刻前往耶路撒冷請教那些比他資深的使徒,而是去了阿拉伯,然後才返回大馬士革。這段旅程,在當時的背景下,有何特殊意義?您在翻譯這段個人見證時,又是如何捕捉其中的『獨立性』與『啟示性』的呢?」 魏茅斯博士的臉上浮現一絲回憶的深思,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有節奏的輕響。 「卡拉女士,您問到了保羅見證的核心。這段阿拉伯之旅,以及他刻意避免立即與耶路撒冷的使徒會面,是保羅為自己使徒權柄獨立性所提供的決定性證據。」他緩緩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種學者的嚴謹。「在當時,使徒的權威通常與親身追隨過耶穌、並由耶路撒冷的核心使徒群體所認可有關。但保羅,這個曾經殘酷迫害教會的掃羅,其轉變本身就極具戲劇性與爭議性。」 「他在此處提及的『去了阿拉伯,然後才回來大馬士革』,並非地理上的隨意選擇,而是在向加拉太信徒表明,他所領受的福音與使徒職分,是來自於基督直接的啟示,而非任何人的教導或認可。」魏茅斯博士的目光再次穿透書頁,彷彿看見了古老的沙漠與保羅獨自沉思的身影。
「那段阿拉伯的經歷,雖然聖經沒有詳細記載,但許多學者認為,那是一個保羅在獨自默想、禱告,並更深層次地領受神啟示的時期。他在那裡與神獨處,消化了他生命中那場翻天覆地的相遇,以及那份被賦予的向外邦人傳福音的異象。這是一個他生命與使命重新校準的時刻。」 「因此,在翻譯『沒有跟任何凡人商量』 (at once I did not confer with any human being) 和『也沒有上耶路撒冷去見那些比我早作使徒的』 (nor did I go up to Jerusalem to those who were my seniors in the Apostleship) 這兩句話時,我力求用一種直接且毫不含糊的語氣,突顯保羅與人隔離、直接領受神啟示的獨立性。這種『沒有立刻』或『沒有跟任何凡人商量』的措辭,在現代口語中更能體現其拒絕人為干預的堅決,也暗示了這份啟示的超然與深刻。」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腦海中重溫著那段古老的旅程。空氣中,不知何時飄來一縷淡淡的墨香,與花香交織,形成一種奇特的平衡,彷彿遙遠的寫作室與眼前的書室在此刻融為一體。
「其次,他提到三年後才上耶路撒冷探訪彼得,並只與他共度了兩週,除了雅各,他沒有見到其他使徒。這份時間上的『延遲』與會面對象的『限制』,同樣是為了強化他福音來源的獨立性。」魏茅斯博士解釋道。「如果他的福音是從人學來的,那他大可在悔改後立刻前往耶路撒冷,向十二使徒求教。但他沒有,這表明他所傳的,並非人為的教條,而是神直接的啟示。我將這些細節,例如『三年前往耶路撒冷』(three years later, I went up to Jerusalem) 和『只和彼得住了十五天』(I spent a fortnight with him),以及『除了主的兄弟雅各,沒有見到其他使徒』(I saw none of the other Apostles, except James, the Lord's brother),都以清晰且簡潔的句式呈現,使其敘事感強烈,讀者能夠感受到保羅那份陳述事實的篤定。」 他端起茶杯,這次沒有喝,只是輕輕轉動著。「保羅的這份見證,不僅是為自己辯護,更是為福音的純粹性辯護。他用自己的生命經歷作為證據,證明福音不是人的發明,而是神直接的作為。
牠的出現,為嚴肅的學術交流增添了一絲意想不到的溫柔與生動。 「博士,在第二章,您翻譯了保羅與彼得在安提阿那場著名的當面衝突。彼得因顧忌那些從雅各那裡來的人,便從與外邦人一同吃飯的習慣中退縮,甚至連巴拿巴也受了影響。保羅因此公開責備彼得『行事不光明』,這段爭議性極強的描述,您是如何透過『現代口語』,將其內在的張力與原則性的衝突精準地傳達出來的呢?」 魏茅斯博士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他似乎又回到了安提阿的那個場景,那裡空氣中瀰漫著麵包和葡萄酒的氣味,卻也夾雜著信仰原則與現實壓力的張力。他輕輕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 「卡拉女士,安提阿事件,無疑是《加拉太書》中一個極具戲劇性和關鍵性的時刻。它不僅揭示了早期教會內部在教義與實踐上的巨大張力,更凸顯了保羅對福音純粹性的堅定捍衛。這場衝突之所以重要,是因為它涉及的不是個人恩怨,而是信仰的根本——救恩是單單藉著信心,還是需要加上律法的行為?」 他拿起書本,翻到加拉太書第二章。「當我翻譯這段時,我試圖捕捉保羅那種『當面斥責』的直接與勇敢,因為這不是私下勸誡,而是公開糾正,其用意是維護福音的公開真理。」
「整段對話,我力求使其具備口語的自然流暢感,同時又不失其神學論辯的嚴謹性。每一個字句,都像是保羅在當時的安提阿廣場上,面對眾人,鏗鏘有力地宣講。這種張力,是透過精確的詞彙選擇,以及句子的起承轉合來實現的。我相信,這份翻譯,能讓讀者不僅理解事件的經過,更能感受到事件背後那份信仰原則的堅定與重要性。」 屋外,一聲清脆的鳥鳴劃破了午後的寧靜,那隻黑貓輕輕地豎起了耳朵,然後又懶洋洋地閉上眼,彷彿這場深奧的對話對牠而言,也不過是另一個有趣的音符。 「博士,您對那場安提阿衝突的解析,確實讓我看見了文字的力量,不只在於傳遞信息,更在於承載了歷史的張力與信仰的堅持。在《加拉太書》的第五章,保羅提到了著名的『聖靈的果子』:仁愛、喜樂、和平、忍耐、恩慈、良善、信實、溫柔、節制。這些美好的品格,與前文所提及的『律法之下的自由』有著怎樣的內在聯繫?您在翻譯這些詞彙時,是否也考量了它們在『現代口語』中的『感召力』,以期讓讀者不僅理解這些品格的名稱,更能感受到它們如何在生命中結出果實?」我問道,目光落在第五章的經文上。
「卡拉女士,『聖靈的果子』無疑是《加拉太書》中,甚至可以說是保羅神學中,最具詩意與實踐意義的段落之一。」他輕輕放下茶杯,眼神中充滿了對這些品格的熱愛。「在第四章,保羅嚴厲地斥責加拉太人,為何他們在基督裡獲得了自由後,卻又甘願回到『軟弱無用的基本教義』,再次受律法捆綁,像奴僕一樣。這就像一個繼承了巨大產業的孩子,卻仍然活在奴隸的地位之下。」 「而第五章便是對這份『自由』的實踐性闡釋。真正的自由,並非放縱私慾,而是『藉著愛彼此服事』(become bondservants to one another in a spirit of love)。這是一個極為深刻的悖論:最高的自由,竟然是自願成為愛的奴僕。這也是為什麼我翻譯時,會盡力選擇那些能將其核心精神直接呈現出來的詞彙,而非只是字面上的對應。」 他指尖輕撫著書頁,語氣中帶著一種對文字的珍愛:「保羅在這裡,將『肉體的情慾』(the cravings of your lower natures) 與『聖靈的果子』(a harvest of love, joy, peace...) 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些果子,不是單獨存在的,它們是一個整體,是聖靈在人生命中全面工作所帶來的結果。它們之間的關聯,就像一顆樹上的果實,彼此相連,共同滋養。當一個人的生命真正被聖靈引導時,這些美好的品格便會自然而然地流淌出來,超越了律法的束縛,因為『對這樣的事,是沒有律法的』(Against such things as these there is no law)。律法是為罪而設,而這些美好的品格,本身就超越了律法的界限。」 「我的翻譯,希望能夠讓現代讀者意識到,基督教信仰的核心,不是在於外在的律法條文,而是在於內在生命的轉化,是聖靈在我們裡面工作所帶來的愛、喜樂與平安。這份轉化,才是真正的自由,也是基督徒生命最真實的展現。」 書室裡的光線漸漸變得柔和,將一切都籠罩在一片溫暖的氛圍中。那隻黑貓此刻已經輕輕地跳到桌上,牠用毛茸茸的頭輕輕蹭著魏茅斯博士的手,發出低沉的咕嚕聲,彷彿在回應著這份關於愛與品格的闡釋。魏茅斯博士輕輕地撫摸著牠,眼神中充滿了慈祥。這份人與動物之間無言的溫柔互動,為這場深度對談增添了更多生命的溫度。
「博士,這份對『聖靈果子』的深入闡述,尤其是您對『harvest』和『lower natures』等詞彙的精妙選擇,確實賦予了文本更豐富的感召力。它不僅讓讀者理解了這些品格的內涵,更能感受到它們如何在實際生命中結出累累碩果。」我輕輕說道,感受著空氣中流動的溫暖與靜謐。 「在《加拉太書》的結尾,第六章,保羅以其慣有的實用主義筆觸,對信徒給予了許多生活上的勸誡,例如『各人的重擔要互相擔當』、『人種的是什麼,收的也是什麼』。這其中,我特別注意到他在14節寫道:『至於我,我絕不以別的誇口,只誇我們主耶穌基督的十字架;因為就這十字架說,世界已經向我釘死了,我向世界也釘死了。』在您看來,這句極富力量與哲學深度的話語,如何總結了《加拉太書》的核心信息?您又是如何確保這份『誇口』的力量與意義,能在現代語境中依然激盪人心?」 魏茅斯博士輕輕地撫摸著那隻黑貓柔軟的毛皮,貓咪滿足地瞇起了眼。他的目光從貓咪身上緩緩移開,重新聚焦在書頁上,眼神中閃爍著一種深刻的理解與堅定。 「卡拉女士,您觸及了《加拉太書》的『心臟』,甚至可以說,是保羅所有書信的『精髓』。」他語氣沉穩,每一個字都帶著深思熟慮的重量。
這些人誇口的是信徒肉體上的記號——割禮,是外在的遵守,是為了人的榮耀和自己的安全。」 「而保羅則與他們形成鮮明對比:他所誇口的,唯有『我們主耶穌基督的十字架』(the Cross of our Lord Jesus Christ)。我選擇了『glory in anything except the Cross』,這個短語旨在傳達那種唯一的、排他性的『誇耀』,一種全身心的投入與認同。這不僅是一個被釘死的刑具,更是一個轉化的象徵,一個宇宙性的事件,是神愛與救贖的最高展現。」 他輕輕停頓,書室裡的空氣似乎也隨之凝滯,彷彿在等待這份神聖的闡釋。「緊接著,保羅寫道:『因為就這十字架說,世界已經向我釘死了,我向世界也釘死了。』這句『upon which the world is crucified to me, and I am crucified to the world』,我認為是全書最具啟示性的表達之一。」 「『世界已經向我釘死了』,這意味著保羅對世界的價值觀、對世俗的追求、對律法主義的捆綁,都已完全斬斷、毫無瓜葛,如同被釘死在十字架上,再無生命連結。
這不僅是一部翻譯作品,更是翻譯者理查德·弗朗西斯·魏茅斯(Richard Francis Weymouth, 1822-1902)窮盡畢生心力,以其獨到的學術視野和對「現代口語」的深刻理解,為使新約聖經文字更貼近普羅大眾而付出的巨大努力。 魏茅斯博士,這位十九世紀英國傑出的聖經學者、古典文學家與教育家,他的一生致力於將深奧的希臘原文聖經,轉譯為當時英語世界的日常口語。他認為,聖經的真理不應只停留在少數精英學者的手中,而應如同清澈的泉水,自然流淌到每個人心中。他的《現代口語新約聖經》於他逝世後不久的1903年首次出版,並在1913年推出了修訂第三版,至今仍被許多研究者和信徒所珍視。其中,他對《加拉太書》的翻譯尤為引人深思。這封使徒保羅寫給加拉太眾教會的信件,核心議題是「律法與恩典」、「信心與行為」的辯證,以及基督徒在信仰中的真正自由。魏茅斯博士的譯本,以其流暢自然、易於理解的語句,成功地將這些複雜的神學概念,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晰度呈現在讀者面前,使古老的真理煥發出新的生命力。
一位身著考究的維多利亞時代服飾的紳士,臉上帶著溫和而深思的表情,他頭髮花白,額頭上刻畫著歲月的痕跡,眼神卻依然明亮,充滿了對知識的熱忱。他緩步走來,手中似乎還握著一本帶有密密麻麻筆記的聖經手稿。 我起身,輕輕彎腰致意,聲音帶著一絲敬意與期待:「魏茅斯博士,多麼榮幸能在此與您相會,尤其是在這個文字與靈感交織的『光之書室』。此刻是2025年6月9日,您所翻譯的《現代口語新約聖經》至今仍滋養著無數心靈。我的名字是卡拉,『光之居所』的文學引導者。今日,我希望我們能就您對《加拉太書》的獨特詮釋,展開一場深入的對談。首先,我想請教您,是什麼樣的信念驅使您,耗費如此巨大的心力,將這部古老的經典,以『現代口語』的形式重新呈現?」 魏茅斯博士微頷,他的聲音帶著歲月沉澱後的溫潤與清晰,彷彿教堂中的鐘聲,既古老又擲地有聲。「卡拉女士,感謝您的熱情相邀。置身此處,感受著如此澄澈的光芒與文字的氣息,令我心神為之振奮。您所問及的,正是吾人畢生所求之核心。」他輕輕拿起那本泛黃的《現代口語新約聖經》,指尖輕撫著書頁的邊緣。
「您看,」他緩緩開口,視線穿透書頁,彷彿回溯到十九世紀末那個人們對科學與進步充滿熱情的時代。「那時的社會,新的思想如潮水般湧來,科學的發現挑戰著既有的觀念,人們的心靈在傳統與現代之間徘徊。然而,許多人對於聖經,這部指引人心的經典,卻感到隔閡。古老的譯本固然莊嚴,卻也因其古奧的措辭與語法,讓普通讀者難以親近,甚至產生誤解。我常在想,如果這份『好消息』(Good News),其言語本身就成為了一道障礙,那麼它如何能真正觸及人心、帶來轉化呢?」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望向窗外那棵橄欖樹,樹影在光中搖曳,彷彿也在回應著他的思考。「我的目標,便是要打破這道藩籬。我深信,真理的光芒不應被語言的迷霧所遮蔽。這不是要貶低原有譯本的價值,而是期望能提供一扇新的窗戶,讓當代人能以他們最熟悉的語境,直接聆聽那跨越千年的聲音。尤其對於《加拉太書》這樣關乎『自由』與『束縛』的篇章,其訊息的直接性與其對人心的呼喚,更應當被清晰地傳達。」 「我見許多人在當時的教會中,依然被繁瑣的儀式與律法所困。保羅在《加拉太書》中,以近乎憤怒的筆觸,力陳因信稱義的真理,這份真理的力量,必須透過清晰的語言才能被領受。
他望向我,眼神中閃爍著某種堅定:「所以,卡拉女士,這不僅僅是語言學上的工作,更是一場對真理的追尋與對靈魂的關懷。我希望我的譯本,能成為一道橋樑,將古老的光芒,引入當代人的心田。」 我點點頭,心中升起一股暖意。他對文字的敬重與對讀者的關懷,正是我們「光之居所」所秉持的理念。「魏茅斯博士,您這份對『好消息』普世傳播的熱情,確實令人動容。您提到《加拉太書》關於『自由』與『束縛』的議題,這正是許多現代人仍在掙扎的核心。在您的譯本中,保羅在第一章便強烈主張他的使徒權柄並非來自於人,而是直接由基督與上帝所賜。這份『權柄』的宣示,在當時的加拉太教會面臨哪些挑戰?而您在翻譯時,如何確保這份權柄的『力量』,能夠透過『現代口語』清晰而有力地傳達?」 魏茅斯博士的眉頭輕輕蹙起,仿佛回到了保羅那個充滿爭議的時代。「卡拉女士,您觸及了《加拉太書》開篇的關鍵。保羅在信中,確實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強調了他的使徒身份,『不是從人來的,也不是藉著人來的,乃是藉著耶穌基督和叫他從死裡復活的父神。』」他輕輕敲了敲書頁,那段話語在寂靜的書室中迴盪。 「這份宣稱,在當時絕非單純的自我介紹,而是一場激烈的防禦與反擊。
那些從耶路撒冷來的『假弟兄』,他們表面上熱心,卻暗地裡窺探信徒在基督裡的自由,試圖說服外邦信徒,若不遵守猶太律法,特別是割禮,便不能得救。這無疑是對保羅所傳『因信稱義』福音的根本性挑戰。」 他呷了一口桌旁早已溫涼的茶水,茶杯發出輕微的瓷器碰撞聲,在這份安寧中,卻彷彿能感受到保羅當時的激動與焦慮。「這些『假弟兄』質疑保羅的權威,因為他並非像彼得或其他使徒那樣,親身跟隨過耶穌。他們散佈謠言,說保羅的福音是從人學來的,是為了討好人而調整的。因此,保羅必須在信的開頭,便斬釘截鐵地表明他的福音來自於神直接的啟示,他的使徒職分,擁有與彼得同等的、甚至是超越於人的神聖根源。」 「在翻譯這一部分時,我特別注重動詞的選擇與語句的結構。例如,在『不是從人來的,也不是藉著人來的』這句話中,我選擇了『sent not from men nor by any man, but by Jesus Christ and by God the Father』,強調『來自』與『透過』的雙重否定,並直接點明『由耶穌基督和父神』作為其唯一來源。這種語氣的強硬與直接,旨在再現保羅文字中那份不容置疑的權威性與獨特性。」
還是向神呢?我豈是討人的喜歡嗎?如果我仍然是討人的喜歡,我就不是基督的僕人了。』這段話,我力求用一種直接且略帶挑戰性的語氣來表達,例如『For is it man's favour or God's that I aspire to? Or am I seeking to please men? If I were still a man-pleaser, I should not be Christ's bondservant.』每個詞語都力求精準地傳達出保羅的堅定與決絕。」 「這種直接的問句,以及強烈的對比,在當時能夠直接衝擊加拉太信徒的內心,讓他們反思自己所追隨的,究竟是來自人的教導,還是來自神的真理。我的任務,便是將這份『衝擊力』,透過現代讀者能夠感同身受的語言,再次呈現出來。我相信,即使時光流轉,真理的光輝透過清晰的文字,依然能夠穿透一切迷惘,直達心靈深處。」 說到這裡,書室深處的古董座鐘輕輕地響了一下,沉穩的鐘聲在空氣中蕩漾開來,彷彿在為魏茅斯博士的闡釋作證。這份靜謐中的堅定,正是文字的力量。 「博士,您的闡釋讓我對保羅那份堅決的使徒心志有了更深的理解。」
「在第一章的後半部,保羅追溯了他從一個狂熱的猶太教徒,轉變為基督使徒的過程,特別強調他並沒有立刻前往耶路撒冷請教那些比他資深的使徒,而是去了阿拉伯,然後才返回大馬士革。這段旅程,在當時的背景下,有何特殊意義?您在翻譯這段個人見證時,又是如何捕捉其中的『獨立性』與『啟示性』的呢?」 魏茅斯博士的臉上浮現一絲回憶的深思,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有節奏的輕響。 「卡拉女士,您問到了保羅見證的核心。這段阿拉伯之旅,以及他刻意避免立即與耶路撒冷的使徒會面,是保羅為自己使徒權柄獨立性所提供的決定性證據。」他緩緩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種學者的嚴謹。「在當時,使徒的權威通常與親身追隨過耶穌、並由耶路撒冷的核心使徒群體所認可有關。但保羅,這個曾經殘酷迫害教會的掃羅,其轉變本身就極具戲劇性與爭議性。」 「他在此處提及的『去了阿拉伯,然後才回來大馬士革』,並非地理上的隨意選擇,而是在向加拉太信徒表明,他所領受的福音與使徒職分,是來自於基督直接的啟示,而非任何人的教導或認可。」魏茅斯博士的目光再次穿透書頁,彷彿看見了古老的沙漠與保羅獨自沉思的身影。
「那段阿拉伯的經歷,雖然聖經沒有詳細記載,但許多學者認為,那是一個保羅在獨自默想、禱告,並更深層次地領受神啟示的時期。他在那裡與神獨處,消化了他生命中那場翻天覆地的相遇,以及那份被賦予的向外邦人傳福音的異象。這是一個他生命與使命重新校準的時刻。」 「因此,在翻譯『沒有跟任何凡人商量』 (at once I did not confer with any human being) 和『也沒有上耶路撒冷去見那些比我早作使徒的』 (nor did I go up to Jerusalem to those who were my seniors in the Apostleship) 這兩句話時,我力求用一種直接且毫不含糊的語氣,突顯保羅與人隔離、直接領受神啟示的獨立性。這種『沒有立刻』或『沒有跟任何凡人商量』的措辭,在現代口語中更能體現其拒絕人為干預的堅決,也暗示了這份啟示的超然與深刻。」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腦海中重溫著那段古老的旅程。空氣中,不知何時飄來一縷淡淡的墨香,與花香交織,形成一種奇特的平衡,彷彿遙遠的寫作室與眼前的書室在此刻融為一體。
「其次,他提到三年後才上耶路撒冷探訪彼得,並只與他共度了兩週,除了雅各,他沒有見到其他使徒。這份時間上的『延遲』與會面對象的『限制』,同樣是為了強化他福音來源的獨立性。」魏茅斯博士解釋道。「如果他的福音是從人學來的,那他大可在悔改後立刻前往耶路撒冷,向十二使徒求教。但他沒有,這表明他所傳的,並非人為的教條,而是神直接的啟示。我將這些細節,例如『三年前往耶路撒冷』(three years later, I went up to Jerusalem) 和『只和彼得住了十五天』(I spent a fortnight with him),以及『除了主的兄弟雅各,沒有見到其他使徒』(I saw none of the other Apostles, except James, the Lord's brother),都以清晰且簡潔的句式呈現,使其敘事感強烈,讀者能夠感受到保羅那份陳述事實的篤定。」 「這是一種『親歷』的感覺,而不是『聽說』的道理。」我輕輕回應,心中湧起一股對保羅和魏茅斯博士的敬佩。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本身就像一場在時間光影中上演的「光之劇場」,將遙遠的真理拉近。
「整段對話,我力求使其具備口語的自然流暢感,同時又不失其神學論辯的嚴謹性。每一個字句,都像是保羅在當時的安提阿廣場上,面對眾人,鏗鏘有力地宣講。這種張力,是透過精確的詞彙選擇,以及句子的起承轉合來實現的。我相信,這份翻譯,能讓讀者不僅理解事件的經過,更能感受到事件背後那份信仰原則的堅定與重要性。」 屋外,一聲清脆的鳥鳴劃破了午後的寧靜,那隻黑貓輕輕地豎起了耳朵,然後又懶洋洋地閉上眼,彷彿這場深奧的對話對牠而言,也不過是另一個有趣的音符。 「博士,您對那場安提阿衝突的解析,確實讓我看見了文字的力量,不只在於傳遞信息,更在於承載了歷史的張力與信仰的堅持。在《加拉太書》的第五章,保羅提到了著名的『聖靈的果子』:仁愛、喜樂、和平、忍耐、恩慈、良善、信實、溫柔、節制。這些美好的品格,與前文所提及的『律法之下的自由』有著怎樣的內在聯繫?您在翻譯這些詞彙時,是否也考量了它們在『現代口語』中的『感召力』,以期讓讀者不僅理解這些品格的名稱,更能感受到它們如何在生命中結出果實?」我問道,目光落在第五章的經文上。
「卡拉女士,『聖靈的果子』無疑是《加拉太書》中,甚至可以說是保羅神學中,最具詩意與實踐意義的段落之一。」他輕輕放下茶杯,眼神中充滿了對這些品格的熱愛。「在第四章,保羅嚴厲地斥責加拉太人,為何他們在基督裡獲得了自由後,卻又甘願回到『軟弱無用的基本教義』,再次受律法捆綁,像奴僕一樣。這就像一個繼承了巨大產業的孩子,卻仍然活在奴隸的地位之下。」 「而第五章便是對這份『自由』的實踐性闡釋。真正的自由,並非放縱私慾,而是『藉著愛彼此服事』(become bondservants to one another in a spirit of love)。這是一個極為深刻的悖論:最高的自由,竟然是自願成為愛的奴僕。這也是為什麼我翻譯時,會盡力選擇那些能將其核心精神直接呈現出來的詞彙,而非只是字面上的對應。」 他指尖輕撫著書頁,語氣中帶著一種對文字的珍愛:「保羅在這裡,將『肉體的情慾』(the cravings of your lower natures) 與『聖靈的果子』(a harvest of love, joy, peace...) 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些果子,不是單獨存在的,它們是一個整體,是聖靈在人生命中全面工作所帶來的結果。它們之間的關聯,就像一顆樹上的果實,彼此相連,共同滋養。當一個人的生命真正被聖靈引導時,這些美好的品格便會自然而然地流淌出來,超越了律法的束縛,因為『對這樣的事,是沒有律法的』(Against such things as these there is no law)。律法是為罪而設,而這些美好的品格,本身就超越了律法的界限。」 「我的翻譯,希望能夠讓現代讀者意識到,基督教信仰的核心,不是在於外在的律法條文,而是在於內在生命的轉化,是聖靈在我們裡面工作所帶來的愛、喜樂與平安。這份轉化,才是真正的自由,也是基督徒生命最真實的展現。」 書室裡的光線漸漸變得柔和,將一切都籠罩在一片溫暖的氛圍中。那隻黑貓此刻已經輕輕地跳到桌上,牠用毛茸茸的頭輕輕蹭著魏茅斯博士的手,發出低沉的咕嚕聲,彷彿在回應著這份關於愛與品格的闡釋。魏茅斯博士輕輕地撫摸著牠,眼神中充滿了慈祥。這份人與動物之間無言的溫柔互動,為這場深度對談增添了更多生命的溫度。
「博士,這份對『聖靈果子』的深入闡述,尤其是您對『harvest』和『lower natures』等詞彙的精妙選擇,確實賦予了文本更豐富的感召力。它不僅讓讀者理解了這些品格的內涵,更能感受到它們如何在實際生命中結出累累碩果。」我輕輕說道,感受著空氣中流動的溫暖與靜謐。 「在《加拉太書》的結尾,第六章,保羅以其慣有的實用主義筆觸,對信徒給予了許多生活上的勸誡,例如『各人的重擔要互相擔當』、『人種的是什麼,收的也是什麼』。這其中,我特別注意到他在14節寫道:『至於我,我絕不以別的誇口,只誇我們主耶穌基督的十字架;因為就這十字架說,世界已經向我釘死了,我向世界也釘死了。』在您看來,這句極富力量與哲學深度的話語,如何總結了《加拉太書》的核心信息?您又是如何確保這份『誇口』的力量與意義,能在現代語境中依然激盪人心?」 魏茅斯博士輕輕地撫摸著那隻黑貓柔軟的毛皮,貓咪滿足地瞇起了眼。他的目光從貓咪身上緩緩移開,重新聚焦在書頁上,眼神中閃爍著一種深刻的理解與堅定。 「卡拉女士,您觸及了《加拉太書》的『心臟』,甚至可以說,是保羅所有書信的『精髓』。」他語氣沉穩,每一個字都帶著深思熟慮的重量。
這些人誇口的是信徒肉體上的記號——割禮,是外在的遵守,是為了人的榮耀和自己的安全。」 「而保羅則與他們形成鮮明對比:他所誇口的,唯有『我們主耶穌基督的十字架』(the Cross of our Lord Jesus Christ)。我選擇了『glory in anything except the Cross』,這個短語旨在傳達那種唯一的、排他性的『誇耀』,一種全身心的投入與認同。這不僅是一個被釘死的刑具,更是一個轉化的象徵,一個宇宙性的事件,是神愛與救贖的最高展現。」 他輕輕停頓,書室裡的空氣似乎也隨之凝滯,彷彿在等待這份神聖的闡釋。「緊接著,保羅寫道:『因為就這十字架說,世界已經向我釘死了,我向世界也釘死了。』這句『upon which the world is crucified to me, and I am crucified to the world』,我認為是全書最具啟示性的表達之一。」 「『世界已經向我釘死了』,這意味著保羅對世界的價值觀、對世俗的追求、對律法主義的捆綁,都已完全斬斷、毫無瓜葛,如同被釘死在十字架上,再無生命連結。
今天,我們要拜訪的是**萊斯利·查特里斯 (Leslie Charteris, 1907-1993)** 先生,以及他於 1928 年推出的首部「聖徒」系列小說 **《遭遇老虎》(Meet the Tiger)**。這本書標誌著「聖徒」賽門·坦普拉 (Simon Templar) 這個經典角色的首次亮相,也奠定了該系列獨特的風格:將驚險的冒險、聰明的計謀與英式幽默巧妙融合。 讓我們將思緒拉回那個充滿活力與變革的咆哮的二十年代末,想像我們正置身於查特里斯先生的書房。 --- **【光之對談:與萊斯利·查特里斯的午後絮語】** **場景:** 英格蘭南岸一間能望見海景的書房,時值 1928 年夏末的一個午後。陽光透過老式的玻璃窗灑落在滿是書籍與手稿的書桌上。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煙草與紙張的氣息。光之居所的訪談者,艾麗(作為今天的代表),輕輕敲開了房門。 **艾麗:** 查特里斯先生,感謝您在這個忙碌的下午撥冗接受我的拜訪。我是來自一個… 未來時空的文學愛好者。 **查特里斯:** (微笑道,放下手中的筆,做出邀請的手勢) 未來?聽起來就像我的故事主角可能會遇到的奇遇。
我今天來,是想與您聊聊您最近出版的那本引起不少討論的新作,《遭遇老虎》,以及書中的那位… 令人難忘的角色,賽門·坦普拉,或者如書中所稱的,「聖徒」。 **查特里斯:** 啊哈,《遭遇老虎》!我的第一部「聖徒」冒險。賽門,他確實是個… 與眾不同的傢伙。您對他感興趣,我一點也不意外。 **艾麗:** 他當然引人入勝。他是如何誕生的呢?是什麼樣的靈感,讓您想塑造這樣一個集俠盜、偵探、冒險家於一身的角色? **查特里斯:** (沉思片刻,點燃煙斗) 您知道,當時的偵探小說,大多聚焦於嚴謹的邏輯推理、撲朔迷離的案情。這很好,但有時… 總覺得少了一點什麼。少了一點… 生氣,一點遊戲人間的瀟灑。我想要一個角色,他不被傳統束縛,不完全站在法律這一邊,但卻有自己的道德準則。他可以行俠仗義,但手段卻是… 怎麼說呢,不那麼「循規蹈矩」。他聰明、迷人、身手不凡,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享受這場遊戲。他不是被動捲入,而是主動出擊。這就是賽門·坦普拉的雛形,一個「紳士冒險家」,以自己的方式清理世界的角落。 **艾麗:** 他確實展現了一種令人耳目一新的「正義」。
而且,一個孤立的環境,也更容易讓人物聚焦,讓聖徒的出現顯得格外突兀,更容易編織出神秘的傳說。 **艾麗:** 您筆下的對話,尤其聖徒的對話,充滿了機鋒與幽默,甚至在極度危險的情況下也是如此。這是您刻意營造的風格嗎?這種幽默感在故事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查特里斯:** 噢,賽門的「聖徒式」幽默!(臉上閃過一絲欣賞) 是的,這是刻意的。幽默是賽門的武器,也是他的盾牌。在極端壓力下,他用戲謔和俏皮話來掩飾,或者說,來處理緊張情緒。這也是他藐視對手和危險的一種方式。他將整個冒險視為一場盛大的、有些荒謬的遊戲。這種風格,不僅讓故事讀起來更生動有趣,也讓「聖徒」這個角色更加鮮活,充滿了個人魅力。他不只是個厲害的行動者,還是個令人愉悅的伴侶,即使是在與惡徒周旋時。它緩和了故事的黑暗面,注入了一種輕快的、不那麼沉重的基調。 **艾麗:** 書中的反派角色也很有特色。約翰·比特爾 (John Bittle) 的粗俗與狡詐,漢斯·布洛姆 (Hans Bloem) 的陰險,馬格斯船長 (Maggs) 的兇暴,以及那位一直隱藏在幕後的「老虎」。您是如何構思這些反派形象的?
他們與聖徒之間,是單純的正邪對立,還是有更複雜的層次? **查特里斯:** 罪犯也需要有其「風格」,不是嗎?(再次輕笑) 比特爾代表了一種暴發戶式的、缺乏品味的惡毒;布洛姆則更偏向陰冷的、幕後操作的類型;馬格斯則是典型的粗魯執行者。至於「老虎」… 他們的存在,是為了襯托聖徒的聰明與不凡。他們不是完全愚蠢,但他們的狡猾在聖徒面前總會顯得… 有些不足。聖徒與他們之間的對抗,更像是一場高智商的博弈,或者說,一場關於誰的「風格」更勝一籌的較量。這其中包含著某種「運動員精神」的對決,即使一方顯然不遵守規則。 **艾麗:** 書中有幾個令人拍案叫絕的轉折,比如艾嘉莎·吉爾頓小姐 (Miss Agatha Girton) 與哈利公爵 (Harry the Duke) 的關係,以及最終揭示「老虎」身份的時刻。這些出人意料的情節是如何設計出來的? **查特里斯:** 讀者總是喜歡驚喜,而作家則樂於製造驚喜。(眼中閃爍著頑皮的光芒) 將一個看似與主線無關的角色,或者一個看似無害的「愚者」,安排成背後的操縱者,這是為了打破常規,挑戰讀者的預期。
哈利公爵的伏筆,其實是為了最後聖徒能夠掌握談判籌碼而鋪設的。至於「老虎」的身份… 嗯,將最不可能的人變成最可能的人,這能最大限度地製造戲劇張力。而且,這也符合聖徒「遊戲人間」的態度,連最大的對手都是一個… 怎麼說呢,一個「意料之外」的角色。這讓整個故事帶有了幾分荒謬而迷人的色彩。這場遊戲就是要玩得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 **艾麗:** 在書中,女性角色帕特里夏·霍爾姆 (Patricia Holm) 展現了超出時代背景的獨立與勇氣,她甚至堅持要參與冒險。這在當時的文學作品中並不多見。您是如何看待這個角色的? **查特里斯:** 帕特里夏!啊,一位了不起的年輕女士。(語氣變得溫和) 她不是那種嬌弱、只會尖叫等待救援的傳統女主角。她有自己的想法,有勇氣,而且在關鍵時刻能保持冷靜、發揮作用。聖徒需要一個搭檔,一個能夠理解他、跟得上他節奏的人。帕特里夏雖然一開始是無意中捲入,但她很快就證明了自己不僅僅是個「附屬品」。她有自己的力量和判斷力。她對聖徒的信任,以及她在壓力下的表現,讓她成為了這個故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且,她的存在也為聖徒這個「浪子」帶來了一絲柔情與牽絆。
**艾麗:** 聖徒在解決問題時,常常遊走在法律邊緣,甚至直接違法(比如潛入、盜竊、毆打)。您如何看待這種「無法無天」的英雄主義?您認為這種方式在現實中是否可行? **查特里斯:** (笑聲比剛才大了一些) 現實?哦,艾麗小姐,現實往往比故事無趣得多。我的故事是為了娛樂,是為了提供一種逃離現實的刺激。在聖徒的世界裡,法律有時是遲鈍的,有時甚至被惡徒利用。聖徒代表的是一種更為直接、更為個人化的正義。他有自己的底線,他只對付那些真正為非作歹的惡徒,而且通常只拿回被非法獲取的東西。他並非真的為非作歹,他只是用惡徒的方式來對付惡徒。這當然不是鼓勵讀者在現實生活中這麼做!(強調) 但在故事裡,這賦予了聖徒一種獨特的自由和魅力。這是一個關於一個迷人角色如何運用他的聰明才智,挑戰強大惡勢力的幻想。 **艾麗:** 最後,關於這場追逐百萬美元黃金的冒險,您希望讀者從中獲得什麼?僅僅是緊張刺激的閱讀體驗,還是有更深層的思考? **查特里斯:** 首先,當然是樂趣!閱讀應該是愉快的。我希望讀者能夠享受到故事的快節奏、角色的魅力以及那些出人意料的轉折。
如果他們能從中感受到一絲「冒險精神」,或者對那些將平凡生活變成不平凡的人產生一點興趣,那就更好了。至於深層的思考… 嗯,或許是關於「風格」的重要性,關於在困境中保持幽默和冷靜的力量,以及關於那些隱藏在我們身邊、你可能永遠想不到的秘密。但歸根結底,這是一則冒險故事,它的首要任務是讓讀者暫時忘卻現實,投入到一場充滿刺激與機智的旅程中。 **艾麗:** 查特里斯先生,非常感謝您分享這些洞見。這讓我對《遭遇老虎》以及聖徒這個角色有了更深的理解。 **查特里斯:** (起身,友好地握手) 艾麗小姐,與您這位來自未來的訪客對談,也為我提供了新的視角。希望未來的人們,仍然能夠在聖徒的冒險中找到一絲樂趣和… 一點點不切實際的浪漫。 --- 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話暫時告一段落。透過查特里斯先生的視角,我們得以一窺《遭遇老虎》這本經典冒險故事的創作理念與角色魅力。 我是克萊兒,期待下次與您在「光之居所」的圖書館再次相遇。
我們將回到二十世紀初,邀請歷史學家 J. B. Bury 教授,來談談他眼中那位將愛爾蘭帶入歐洲文明光暈裡的聖派翠克。 --- **光之對談:J. B. Bury 談聖派翠克** **場景建構:【編輯的閣樓】** 空氣中滿是舊書的乾燥氣息,混合著淡淡的油墨與擱置已久的咖啡餘香。午後的光線透過閣樓上的老虎窗灑落,在堆疊如小山般的書稿、筆記本與泛黃的報紙上投下斑駁的光斑。牆面貼著排滿手寫便條和校對符號的紙張,彷彿思緒的蔓藤,蜿蜒攀爬。我在這文字構築的空間裡,輕輕翻開一本沉甸甸的厚書,書名是《The Life of St. Patrick and his Place in History》,作者是劍橋大學的 J. B. Bury 教授。 閣樓深處,一盞檯燈投下溫暖的光暈,照亮一張專注的面龐。那是 Bury 教授,他的眼鏡在燈下反光,指尖輕點著面前攤開的書籍和地圖。我深吸一口氣,感受著周圍歷史的沉靜與學術的熱情,開口打破了寂默。 **克萊兒:** 教授,您好!很榮幸能在您這充滿智慧光芒的閣樓裡拜訪您。我是克萊兒,一位熱愛歷史與語言的學習者。
這本書從一個非常獨特的視角切入,將聖派翠克這位愛爾蘭的守護聖人,置於羅馬帝國影響力擴張及北歐基督教化的廣闊背景下。這不同於許多傳統的聖人傳記,能請您談談您為何選擇這樣一個角度來研究聖派翠克嗎? **J. B. Bury 教授:** (教授推了推眼鏡,露出溫和但嚴肅的笑容) 克萊兒,歡迎妳來到這個混亂的小世界。妳的問題切中核心。確實,我研究聖派翠克,最初並非出於對愛爾蘭歷史的單純興趣,而是因為我的主要領域是羅馬帝國晚期及拜占庭歷史。我在研究斯拉夫使徒,如西里爾和美多德時,自然會將他們與其他將基督教傳播到羅馬邊界之外的傳教士進行比較——像是烏爾菲拉斯、奧古斯丁、波尼法斯等等。當我轉向派翠克時,我發現關於他和他的工作的概念模糊不清,被層層的爭議和猜測所籠罩。 我的興趣在於,透過派翠克這個個案,觀察羅馬帝國的影響力是如何跨越政治邊界,滲透到遙遠的島嶼的。基督教,特別是在君士坦丁大帝將其與羅馬國家緊密聯繫之後,成為了這種影響力的一種載體。愛爾蘭雖然在政治上保持獨立,但透過基督教,它被拉入了羅馬世界的精神聯邦之中。派翠克的工作,正是在這個大轉變中,將愛爾蘭納入歐洲文明的光暈之下。
您在序言中強調了對史料進行批判性篩選的重要性,並指出前人,例如托德先生的作品,雖然學術淵博,但缺乏方法論上的 Quellenkritik(史料批判)。在研究聖派翠克這樣一個圍繞著大量傳說人物的歷史人物時,辨別史料的真偽和價值無疑是一大挑戰。您是如何處理這些複雜且往往充滿奇蹟色彩的資料的?哪些資料對您而言是最可靠的基石? **J. B. Bury 教授:** (教授拿起一支筆,輕敲著書頁) Ah, 克萊兒,這正是這項研究最為棘手但也最具學術價值的部分。圍繞著聖派翠克的故事太多了,許多是在他去世數百年後形成的傳說,充滿了神蹟異象,其目的更多在於教化和服務後來的教會政治,而非記錄歷史。對我而言,最核心、最可靠的史料無疑是派翠克本人的兩部著作:《懺悔錄》(Confession)和《致科洛提庫斯信》(Letter to Coroticus)。 《懺悔錄》雖然不是一部完整的自傳,但其中包含了大量他親筆記述的經歷和心路歷程——他在愛爾蘭的被俘、逃亡、皈依的深刻轉變、他在歐洲大陸的學習、以及他返回愛爾蘭傳教的動機和遇到的挑戰。
字裡行間流露出的謙遜、堅毅和對信仰的熱情,是一個真實的個體,這與後來傳說中那位無所不能、甚至會詛咒敵人的聖人形象大相逕庭。這兩份文獻雖然語言質樸,甚至有些「粗陋」(正如派翠克本人謙遜地承認自己缺乏學識——*rusticitas*),但它們是第一手的、無可替代的證詞。 對於後來的聖徒傳記,比如七世紀蒂雷坎(Tírechán)和穆爾丘(Muirchu)的作品,我們必須非常小心。它們開始系統地記錄派翠克的「事蹟」,但已經融入了許多傳說成分,並服務於各自時代的教會利益,尤其是阿馬(Armagh)教會爭取首要地位的訴求。這些傳記提供了一些可能基於早期口頭或書面傳統的碎片信息,但必須經過嚴格的史料批判方法來檢驗其可靠性,辨識哪些是可能反映了歷史事實的「基底」,哪些是後來的「上層建築」——例如那些解釋地貌、或者將異教習俗轉化為基督教故事的傳說。這就像考古一樣,我們必須層層剝離,找到最原始的層次。 **克萊兒:** 教授,您對史料的精準分析令人敬佩。從派翠克自己的文字出發,他的早期經歷,特別是被俘與逃亡的六年,似乎對他的人生軌跡產生了決定性的影響。在《懺悔錄》中,他描述了這段時間精神上的覺醒。
您如何解讀這段經歷對他日後成為「愛爾蘭使徒」的意義? **J. B. Bury 教授:** (教授靠回椅背,眼神中帶著一絲追憶的神情) 派翠克的被俘,是命運的一次「意外」安排,卻成為了他生命中最具轉折性的時刻。他年少時並非虔誠,甚至有些漫不經心。但在愛爾蘭的荒野中,孤獨和艱辛驅使他轉向上帝。在寒冷和飢餓中,他不斷祈禱,信仰的力量在他心中生根發芽。 更重要的是,被俘的經歷使他對愛爾蘭這片土地和人民產生了一種特殊的連結,儘管那段記憶充滿了痛苦和羞辱。在逃離愛爾蘭,回到不列顛的家鄉後,他仍然無法忘懷那片土地。他描述了夢中聽到的「愛爾蘭人的聲音」,懇求他回去。這種內在的呼喚,是他日後決定重返愛爾蘭傳教的直接驅動力。從一個被奴役的俘虜,到懷著神聖使命重返故地,這段經歷賦予了他的使命一種獨特的個人深度和感召力。這不是一個外部指派的任務,而是源自他個人痛苦經歷的昇華。 **克萊兒:** 「愛爾蘭人的聲音」……這真是個充滿力量的意象。逃離愛爾蘭後,派翠克似乎在歐洲大陸接受了進一步的教育和訓練,尤其是與勒林斯(Lérins)修道院和奧塞爾(Auxerre)教會的聯繫。這段經歷對他有何影響?
特別是他在奧塞爾主教阿馬圖爾(Amator)門下學習的時期,以及後來奧塞爾的日耳曼努斯(Germanus)主教對不列顛和愛爾蘭教會的關注,這些大陸教會的經歷如何塑造了他對未來愛爾蘭教會的構想? **J. B. Bury 教授:** (教授思索了片刻) 派翠克在歐洲大陸的經歷至關重要。勒林斯修道院代表了當時西方教會的靈性中心之一,那裡的苦修生活和學術氛圍無疑深化了他的信仰和對教會組織的認識,特別是修道院在基督教傳播中的潛力。雖然他最終選擇了更為活躍的傳教生活,但修道院的模式對他日後在愛爾蘭建立教會社群產生了深遠影響。 奧塞爾教會,尤其是在阿馬圖爾和他的繼任者日耳曼努斯領導下,與不列顛和愛爾蘭保持著聯繫。派翠克在此接受正規的神學訓練,這彌補了他早期教育的不足。日耳曼努斯對抗不列顛和愛爾蘭地區伯拉糾主義(Pelagianism)異端的行動,顯示了高盧教會對這些邊緣地區正統性的關切。派翠克很可能在奧塞爾期間意識到愛爾蘭教會面臨的問題(如果當時已有基督徒社群的話),以及建立一個有組織、與大陸教會保持一致的正統教會的必要性。
他學習了西方教會的規範、禮儀和組織原則,這些構成了他在愛爾蘭建立教會的藍圖。因此,他在大陸的歲月,是從一個虔誠的個體轉變為一位有組織能力的教會領袖的關鍵時期。 **克萊兒:** 教授,您剛才提到了伯拉糾主義,這是一個與愛爾蘭淵源甚深的議題,伯拉糾本人可能就來自不列顛或愛爾蘭。這場關於自由意志和原罪的爭論,在當時的西方教會引起了巨大震動。這場神學辯論對派翠克的傳教工作有何實際影響?特別是他對那些未受洗嬰兒命運的關切,是否與這場辯論有關? **J. B. Bury 教授:** (教授點點頭,表情變得嚴肅) 伯拉糾主義確實是那個時代西方基督教世界的核心爭議之一。伯拉糾強調人類自由意志,認為人生而無罪,可以憑藉自身努力達致完美。這直接挑戰了原罪教義以及洗禮對救贖的必要性。 對於派翠克這樣一位深受正統教義影響的傳教士而言,伯拉糾主義關於嬰兒無罪、洗禮不必須救贖的觀點,與他對未受洗異教徒,特別是孩子的命運的關切形成了鮮明對比。正統教義認為未受洗者將遭受永恆的懲罰,這種嚴峻的觀點反而可能極大地激發了派翠克的傳教熱情和憐憫之心。他急切地希望將洗禮帶給愛爾蘭人民,以免他們遭受可怕的命運。
因此,雖然派翠克的神學思想是正統的,但伯拉糾主義的挑戰,可能以一種反向的方式,加強了他將救贖的福音帶到「世界盡頭」的緊迫感。他對抗的可能不僅是異教,也可能是潛藏在愛爾蘭基督徒社群中的異端思潮。 **克萊兒:** 您分析得很深入,將抽象的神學爭議與派翠克個人的情感和行動連結起來。那麼,當派翠克最終踏上愛爾蘭的土地時,那裡是怎樣一個社會和政治環境?他的傳教工作是如何在愛爾蘭分散的部落體系中展開的?似乎征服部落首領的意願至關重要? **J. B. Bury 教授:** (教授展開一張古老的愛爾蘭地圖,指著上面的部落區域) 愛爾蘭當時是一個由眾多小型部落王國組成的社會,結構鬆散,戰爭頻繁。權力分散在各個部落的首領手中,他們擁有土地和財富(主要是牲畜)。雖然存在一位「高王」(Árd-rí),但其權力更多是一種名義上的宗主權,對各個部落王國的影響有限。 派翠克的挑戰在於,他不能僅僅說服個人信徒,他必須在結構上建立教會。而教會的維繫需要土地和資源來支持神職人員。在一個土地屬於部落和貴族的社會,這意味著他必須贏得部落首領和貴族的認可和支持。
您認為這種政策背後的原因是什麼?這與他對羅馬帝國的認識有關嗎? **J. B. Bury 教授:** (教授輕笑了一下) 洛蓋爾確實是一位頗具政治智慧的領導者。雖然傳說中他被描繪成對抗派翠克的異教首領,但在更可靠的史料碎片中,我們看到他實際上與派翠克達成了某種協議,確保了派翠克在他的王國中不被殺害。他本人堅持異教信仰,這可能是出於傳統或個人原因,但在派翠克來之前,基督教已經在愛爾蘭存在並有一定發展。洛蓋爾很可能意識到這股力量無法被簡單鎮壓。 更重要的是,作為愛爾蘭的高王,洛蓋爾不可能對羅馬帝國的存在和影響力視而不見。他的前任,他的叔叔達西(Dathi),甚至曾應羅馬將軍埃提烏斯(Aetius)之邀,帶領愛爾蘭軍隊參與了高盧的戰爭。對這些邊界之外的國王而言,羅馬帝國是當時世界上最強大、最文明的實體,其力量和組織令人敬畏。當羅馬帝國正式接受基督教後,基督教也因此獲得了一種特殊的「羅馬」光環。洛蓋爾很可能將基督教視為與羅馬世界相關聯的強大「羅馬宗教」,出於務實的政治考量,選擇了容忍甚至有限度的合作(比如參與法律編纂),以與這個影響力巨大的外部世界建立某種聯繫。
以及為何愛爾蘭教會後來會發展出一些不同於羅馬慣例的獨特之處(例如復活節計算、剃度方式)? **J. B. Bury 教授:** (教授的語氣帶上一絲學術的嚴謹) 派翠克在愛爾蘭的組織工作,是確保基督教得以持續發展的關鍵。他不僅按地區(通常與部落區域對應)任命和祝聖主教,建立主教管轄區,還鼓勵建立修道院社群。阿馬的創立,是他建立統一的愛爾蘭教會體系的雄心壯志的體現,意圖使其成為類似大陸的「都會」教區。 然而,愛爾蘭社會固有的部落分散性及其強烈的地域獨立精神,深刻影響了教會的發展。修道院制度在愛爾蘭異常興盛,修道院長有時比主教更有權力,許多新的修道院也渴望擁有自己的主教和獨立性,這導致了主教數量的增多和教區制度的相對弱化。此外,羅馬帝國西部的衰落導致愛爾蘭與大陸教會的聯繫在五世紀後半葉和六世紀有所減弱。在缺乏持續強大的外部規範下,愛爾蘭教會在復活節計算(保留了較古老的計算方法)和僧侶剃度(採用了類似德魯伊的本地方式)等方面發展出了一些獨特的慣例。 這些「獨特之處」並非是對羅馬權威的有意反抗,而更像是地理隔絕和本土社會文化影響下的自然演變。
儘管組織結構有所變異,但派翠克將愛爾蘭教會納入普世基督教會(那時仍與羅馬帝國的框架緊密相連)的基本事實,以及他引入拉丁語作為教會和學術語言的遺產,則是不曾改變的。 **克萊兒:** 引入拉丁語,這真是意義非凡的一步,不僅對教會,對愛爾蘭的文化和學術發展也是如此。最後,教授,您認為聖派翠克在更廣闊的歐洲歷史長河中,其地位和貢獻應如何評價?他為愛爾蘭和歐洲留下了什麼? **J. Bury 教授:** (教授合上書本,目光投向窗外斑駁的光影,似乎穿透了時間) 聖派翠克不應僅僅被視為一位愛爾蘭聖人。他在歐洲歷史上的地位,是那些將羅馬文明和基督教信仰傳播到邊疆地區的偉大人物之一。他與烏爾菲拉斯、西里爾一樣,是文明的傳播者。然而,他所傳播的,不僅是基督教,也是「羅馬理念」本身——不是晚期羅馬教會的教宗權威,而是當時與羅馬帝國的普世性緊密結合的基督教。 他所處的時代,正是羅馬帝國西方部分瓦解的時期。哥特人、汪達爾人、法蘭克人等蠻族湧入帝國領土,在繼承羅馬遺產的同時重塑歐洲。而派翠克,在一個羅馬軍隊從未到達過的角落,以另一種方式,將羅馬的精神影響帶到了愛爾蘭。
他引入的拉丁語,為愛爾蘭後來的學術繁榮奠定了基礎,使其成為黑暗時代歐洲的文化燈塔之一。 他的工作,如同投入湖中的石子,激起了層層漣漪。他點燃的光芒,不僅照亮了愛爾蘭,也透過後來的愛爾蘭傳教士,反哺了正在重塑中的歐洲大陸。從這個意義上說,聖派翠克的工作,與帝國的命運交織,共同參與了塑造我們今天所知的歐洲的複雜進程。他將愛爾蘭「以虔誠的紐帶與遙遠之地重新連結起來」(*nexuque pio longinqua reuinxit*)。這是他的「地方」在歷史中發出的光芒。 **克萊兒:** 教授,感謝您帶領我們進行這場精彩的對談,您的見解深刻且富有啟發。聖派翠克的故事,在您的筆下,不再僅僅是遙遠的神話,而是鮮活的歷史,是理解文明互動和宗教傳播的絕佳案例。再次感謝您。 **J. B. Bury 教授:** (教授微微一笑) 不客氣,克萊兒。歷史是一門永無止境的探索,史料批判是我們的羅盤,而對人類境況的理解,則是我們前行的動力。希望妳也能在未來的探索中,找到屬於妳的光芒。 ---
很高興能以克萊兒的身分,引導一場與約翰·康寧漢先生關於《聖約的條例》的光之對談。這真是一個既深刻又饒富歷史意義的主題。 依照「光之對談」的約定,我會先為您介紹這本書和它的作者,然後我們就啟動時光機,回到康寧漢先生的書房,開始這場特別的對話。 *** **《聖約的條例》(The Ordinance of Covenanting)簡介** 《聖約的條例》是約翰·康寧漢(John Cunningham, 1819-1893)的著作,深入探討了基督教神學中「立約」(Covenanting)這項宗教操練的本質、方式、義務、約束力及其在神永恆旨意中的地位。康寧漢先生是19世紀蘇格蘭歸正長老會(Reformed Presbyterian Church)的牧師和神學教授,這個宗派特別強調聖約神學以及歷史上蘇格蘭人與上帝和彼此之間所立的聖約的重要性(如《國民盟約》和《莊嚴同盟與聖約》)。 這本書並非淺顯的入門讀物,而是對聖約主題進行系統性、聖經性的論證。
康寧漢先生旁徵博引舊約和新約經文,詳細闡述了個人和社會層面的立約,特別強調了誓言(Oath)和許願(Vow)在立約中的核心地位,以及這些立約行為所帶來的嚴肅義務,甚至涉及對後代的約束。他論證了立約不僅是一項重要的宗教職責,更是信徒的一項寶貴特權,並追溯了立約的觀念如何貫穿於上帝對人類的不同恩典時代(從亞當、挪亞、亞伯拉罕到摩西律法和新約時代),最終根植於神在永恆中所立的救贖聖約。全書結構嚴謹,邏輯縝密,旨在說服讀者認識到立約在信仰生活和公共領域中的持久相關性和重要性。對於研究歸正宗神學和蘇格蘭教會史的人來說,這是一部非常有價值的文本。 **作者:約翰·康寧漢(John Cunningham, 1819-1893)** 約翰·康寧漢出生於蘇格蘭,畢生致力於歸正長老會的事奉和教學。他畢業於格拉斯哥大學,後在該宗派的神學院任教,教授神學。歸正長老會是蘇格蘭長老會歷史上一個堅持改革宗原則、特別看重歷史盟約的支派。康寧漢先生深受宗派傳統影響,他的著作反映了其深厚的聖經知識和系統神學訓練。《聖約的條例》是他對其宗派核心信念——即立約是神所設立、具有約束力且代代相傳的條例——所做的權威性闡述。
雖然他的思想根植於19世紀蘇格蘭的特定神學和社會背景,但他對聖約原則的論證,對於理解這一神學傳統及其對個人和集體的信仰要求的影響,具有重要的學術價值。他的寫作風格嚴肅、學術性強,充滿聖經引證和神學分析,體現了那個時代歸正宗神學家的嚴謹態度。 ***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們準備好啟動「光之場域」了。 時間設定在1885年的晚春。蘇格蘭小鎮斯特拉布蘭(Strathblane)附近,約翰·康寧漢先生的書房。空氣中帶著微涼的潮濕氣息,窗外是剛經歷一場細雨洗禮後,泥土與植物混合的清新味道。夕陽的餘暉透過高大的窗戶,斜斜地灑在堆滿書卷和手稿的紅木書桌上,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閃爍著。牆邊高大的書架上,排列著泛黃的古典神學著作。房間角落裡,一盞點燃不久的煤油燈散發出柔和的光暈,與窗外的自然光交織。康寧漢先生坐在書桌後,手中握著一支鋼筆,筆尖懸停在一頁手稿上方,神情嚴肅而專注。 (克萊兒的聲音彷彿從空氣中輕柔地傳來,沒有驚擾這份寧靜,只是像一陣思想的微風,吹拂而入。) **克萊兒:** 康寧漢先生,晚安。很榮幸能來到您的書房,這個充滿智慧和思想的空間。
我是克萊兒,一位來自不同時代的學生,對您關於「立約」的著作深感好奇。您的書《聖約的條例》為我們打開了一扇窗,讓我們得以一窺那份跨越時空的嚴肅承諾。您筆下的每一個字句都充滿了對神聖契約的敬畏與熱情。您能分享一下,是什麼讓您如此投入地書寫這部作品嗎?特別是,在一個看似日益世俗化的時代,您為何如此強調「立約」這項古老的宗教條例? **康寧漢先生:** (抬起頭,目光穿過眼鏡,帶著一絲學者的睿智與長者的溫和,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彷彿早已預料到這場跨越時空的會面。他放下筆,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手稿。) 克萊兒小姐,歡迎來到這個樸實的角落。很高興我的文字能引起您的興趣。您問得很好,為何在我的時代,甚至任何時代,都要強調「立約」?原因很簡單,因為它是「聖經」所啟示的神聖條例,是神與人互動的核心模式,也是人類回應神呼召的必然方式。 在我的書中,我盡力闡明,「立約」不僅僅是人類之間的協議,更是一種神聖的行為,一種與至高者建立關係的方式。它根植於神的本性,體現在祂永恆的旨意和與受造物的交往中。您提到「世俗化」,正是因為我們這個時代,甚至未來您的時代,可能越來越忽視甚至輕慢了這份神聖的契約精神。
人傾向於將承諾視為兒戲,將與神的關係視為可有可無。而《聖約的條例》正是在提醒人們,我們置身於一個由神所建立的巨大聖約框架之中,我們對神的義務是嚴肅且具有約束力的。無視這份義務,就是悖逆神。 而且,您看(他 gesturing towards the window),外面的世界,無論是社會的組織、國家的治理,甚至人與人之間的互動,都應該在神的律法,也就是祂的聖約原則下運行。當社會偏離了這些原則,混亂和不義便隨之而來。強調「立約」,也是呼籲個人和群體回歸到以神為中心、以祂的律法為根基的生活。這不僅是為了屬靈的救贖,也是為了地上秩序的健全與福祉。這份工作,即使在艱難的時日,也是蒙神悅納的。 **克萊兒:** 謝謝您的闡釋,康寧漢先生。這份嚴肅的態度,以及將立約視為個人與社會回歸神核心的方式,令人印象深刻。書中您詳細區分了「個人立約」和「社會立約」,並提到它們都包含「許願」(Vow)、「誓言」(Oath)和「認信」(Confession)。能否請您更詳細地解釋一下,這三者是如何在立約中相互作用,特別是「誓言」的神聖性體現在哪裡?為何說合法的誓言本身就是與神立約?
「許願」是對神作出莊重的承諾,將自己、自己的行為或財產獻給神,出於感恩或渴求神的恩典。它是一種自願的奉獻。 「誓言」,則是在承諾或斷言某事時,以神為見證和判斷者。它的核心是「奉神的名」起誓。正如聖經所說:「你要敬畏耶和華你的神,事奉祂,指著祂的名起誓。」(申命記 6:13)。這不是輕率或妄用神的聖名,而是對祂無所不知、信實和公義屬性的莊重承認。當我們奉神的名起誓,我們是在邀請祂來審視我們的內心和話語,並接受祂對我們履約或背約的審判。 為何說合法的誓言就是與神立約呢?因為誓言的核心是將自己置於神絕對權威之下的一種行為。它不僅向人保證你話語的真實或承諾的嚴肅,更重要的是,它將你的靈魂綁定在對神的義務之上。誓言本身就是對神權柄的呼喚,是一種深度的敬拜行為,其中蘊含了對神屬性的「濃縮式頌讚」。當你在合法的場合,以合宜的心態起誓時,你是在向神承諾,並請求祂監察。這種雙方(神與起誓者)在既定條件下(神的律法框架內)建立的約束關係,完全符合「聖約」的定義,儘管它可能是一個更具體、更局限於某個事項的聖約。
而「認信」(Confession),在聖經的語境中,往往包含了更豐富的含義,不僅是認罪或感恩,更是一種公開承認神的主權和真理的行為,這本身就是進入或重申與神聖約的一部分。例如,公開認信基督就是承認祂的主權,這與在聖約中接受祂為王緊密相連。 **克萊兒:** 這讓「誓言」的概念變得極為深刻,不再只是法庭上的形式。這是一種將個人的承諾提升到神聖契約層面的行為。這份義務的嚴肅性在書中也屢次被強調,特別是關於它對後代的約束力。在現代觀念中,讓後代繼承前人的契約義務似乎難以理解。您如何解釋社會立約對後代的這種約束力? **康寧漢先生:** 這確實是許多人感到困惑的地方。但要理解這一點,必須從聖經對「社會」和「教會」的看法著手。在聖經中,教會(無論舊約以色列或新約教會)被視為一個有機的、跨越時代的整體。個體成員雖然來來往往,但作為一個團體,教會在神眼中是持續存在的。因此,當一個社群(如教會或國家,如果其憲制符合神律法)以正式的、公共的方式與神立約時,這個行為代表的是整個群體的意志,而這個群體在神看來是具有持續性的。
就像亞伯拉罕與神立約,他的後裔也被包含在其中(儘管這是恩典之約的應許和標誌,但原則上體現了聯邦代表性)。又如摩西在摩押地與以色列人立約,清楚地說這不僅是與在場的人立,也是與「今日不在這裡的人」立(申命記 29:14-15),這顯然指向了他們的後代。 當然,這份約束力並非強加一個個體去違背自己的良心或去行惡。如果先前的立約內容本身違背了神的律法,那它就不具有約束力。但如果立約是按照神的旨意進行的,承諾的是應當履行的義務(即神的律法所要求的),那麼後代繼承的是一份回歸神律法的義務,以及隨之而來的聖約祝福。他們不是被祖先強迫去犯錯,而是被納入了一個回歸真理和蒙福的框架。他們對聖約的忽略或違背,在神看來是對這份繼承義務的背棄,是應當受到懲罰的。 因此,社會立約的義務之所以能約束後代,是因為立約的社群在神眼中是一個連續的實體,且立約的內容是基於神永恆不變的律法所要求的正義之事。後代所繼承的,是置身於這份神聖約定之下,蒙福和盡責的呼召。 **克萊兒:** 這樣的解釋,將歷史上的社會群體置於一個更宏大、跨越時空的屬靈敘事中,這確實是一種獨特的視角。它強調了集體責任和歷史的連續性。
既然「立約」帶來如此嚴肅的義務,甚至涉及後代,那麼,對於未能真誠立約或背棄聖約的人,神如何看待他們?康寧漢先生在書中似乎也提到了嚴厲的警告。 **康寧漢先生:** 是的,聖經對背棄聖約者的警告是嚴肅的。不信者即使在形式上參與立約,如果心不誠實,他們的行為在神面前是虛偽的,不僅無法蒙悅納,反而增加了他們的罪責。正如詩篇 50:16 所言:「神卻對惡人說:你怎敢傳說我的律例,又提我的約在你的口中呢?」他們的誓言是虛假的,他們的承諾是空洞的。 而對於在可見教會中,雖然未正式立約,但因身處聖約團體中而間接受益的人,他們也並未完全免除聖約的義務。因為聖約的恩典臨到群體,群體的義務也一定程度地落在每個與其相關的人身上。他們享有聖約帶來的部分特權(如在教會中聽到真理,在遵守律法的國家中享有秩序),因此也承擔了回應聖約的義務。他們的忽略也是一種罪。 至於那些曾經正式立約,卻後來背棄的人,他們面臨的審判尤其可怕。耶利米書 11:9-11 提到猶大人和耶路撒冷居民因背棄與神所立的約而面臨的災禍。以西結書 17:18-19 更明確指出,背棄誓言和違背聖約是招致神憤怒的原因。
這是因為他們不僅違背了神的律法(這是所有人都應負的責任),更在莊重的約定中對神顯露了虛偽和不忠,輕蔑了聖約的神聖性。聖約是神與人之間最親密的關係形式,背棄它無疑是對神極大的侮辱。 因此,立約的嚴肅性恰恰體現在神對守約者的賜福和對背約者的審判上。這也反過來催促我們,若要立約,必須是出於一顆重生的、真心誠實的心,並完全依賴基督的恩典來履行承諾。 **克萊兒:** 康寧漢先生,您對聖約的嚴肅性和神對背約者的態度,描述得如此清晰而令人警醒。然而,您的書也將立約視為信徒的一項「特權」。在罪人無法靠自己遵守律法,甚至連立約都需要神的恩典才能真誠履行的前提下,為何這項嚴肅的職責反而是特權呢? **康寧漢先生:** 很好,這正是恩典的奧妙所在。對於未蒙救贖的罪人,立約的要求是壓垮他們的律法重擔,因為他們無法憑自己的力量去滿足。但對於蒙基督寶血救贖、藉由聖靈重生的信徒而言,情況完全不同。 立約之所以是特權,首先在於它讓信徒得以「親近神」(Psalm 148:14)。這不是亞當墮落前的無罪狀態下的親近,而是在基督裡,透過贖罪之血達成的和好後的親近。立約是我們回應神呼召,進入祂恩典同在的途徑。
其次,在立約中,信徒得以「看見神」和「認識神」(Psalm 25:14)。這種看見和認識不是肉眼的,而是藉由信心對神本性和祂在基督裡恩典旨意的屬靈洞察。聖約啟示了神的榮耀、祂的信實和祂的救贖計畫,信徒在立約中回應這份啟示,他們的屬靈理解得到深化。 更重要的是,立約是信徒享受「與神交通」的方式(Zechariah 2:11)。在莊重的立約時刻,神應許與祂的子民同在。這不是單方面的承諾,而是雙向的互動。信徒向神獻上許願和誓言,神則以祂的應許和同在來回應。這種交通帶來平安和喜樂(Psalm 67:1-2),是只有在聖約關係中的人才能體驗到的甘甜。正如使徒所言:「我們既然蒙恩,得以事奉神,就當存敬畏的心,照神所喜悅的,盡心竭力。」(希伯來書 12:28,雖然這裡的「事奉」原文非直接指立約,但在廣義敬拜中包含此意)。 因此,儘管立約要求我們向神承諾全然的順服——這是我們自身永遠無法完美達成的——但正是藉由基督的義,我們的承諾才蒙悅納。立約提醒我們依靠基督的恩典去履行義務,並在履行的過程中不斷經歷神的同在、供應和保守。它不是重回律法之約下靠行為稱義的捆綁,而是在恩典之約下享受特權的自由回應。
**克萊兒:** 如此說來,立約既是神聖的要求,也是恩典的回應,並且依靠基督來實現。這真是高深而和諧的神學觀念。書中您也提到了許多「聖約的記號和印記」,像是彩虹、割禮和洗禮、安息日、祭司職分,甚至新心和基督自己。這些記號和印記在立約的條例中扮演什麼角色?它們是單純的象徵,還是具有更深層的意義? **康寧漢先生:** 這些記號和印記(聖經中有時將兩者合併使用,特別是關於割禮和洗禮)絕不僅是單純的象徵。它們是神所設立的、具有目的性的標誌。它們是恩典之約真實存在的可見證明,是神對其應許的印證,也是信徒在聖約中所得恩典的憑據。 例如,彩虹(創世紀 9:12-15)是神與地上活物所立之約的記號,保證不再以洪水毀滅全地。它提醒了神普遍的保守,也間接指向了更大、永恆的平安聖約。 割禮(創世紀 17:10-14)和新約的洗禮(馬太福音 28:19;歌羅西書 2:11-12)則是恩典之約的記號和印記。它們標誌著歸入聖約群體,象徵著內心的潔淨和新生命的開始(「心靈的割禮」),並印證了信徒因信稱義的地位。接收這些印記,本身就包含了對聖約應許的接受和對聖約義務的承諾。
安息日(出埃及記 31:13-16)也是神與以色列人之間一個永恆之約的記號,它不僅是休息的條例,更是神聖化其子民的記號。遵守安息日提醒並要求聖約子民分別為聖歸於神,進入屬靈的安息,並履行聖約中的敬拜義務。 祭司職分(出埃及記 19:6;彼得前書 2:9)代表了聖約子民被分別為聖、得以親近神、為神事奉的身份。他們的事奉本身就是聖約關係的彰顯。 新心(耶利米書 31:33;以西結書 36:26)是新約最大的應許之一,也是聖約關係的內在記號。它代表了因聖靈而來的內在轉變,使人有能力並樂意遵守神的律法,這份內在的轉變是外在履約的基礎和明證。 而最終極的記號和印記,當然是基督本身(以賽亞書 42:6)。祂不僅是聖約的使者、中保和擔保者,祂的存在、祂的工作、祂的死和復活,都是神永恆聖約最偉大、最確鑿的證明。祂就是聖約的活化身。祂的寶血是新約的血,確立了這份更美聖約的根基。透過祂,聖約的一切應許得以成就,一切義務得以履行。 這些記號和印記是神對其恩典應許的莊嚴確認,也是對我們履行聖約義務的強大激勵。它們不斷提醒我們所蒙的恩典,以及我們在聖約中向神所作的回應。
這份解釋,讓這些記號不再僅僅是儀式,而是充滿了神聖的意義和恩典的應許,並與立約的條例緊密相連。這確實極大地深化了我對「立約」的理解。它不僅僅是一份文件或誓詞,而是一個貫穿神救贖計畫,關乎我們與神、與彼此關係,甚至影響後代的活潑條例。 康寧漢先生,這場對談讓我受益良多。您清晰的邏輯和對聖經深刻的洞察,為我揭示了「立約」條例的豐富層次和重要性。非常感謝您撥冗與我分享您的思想。 **康寧漢先生:** (微微一笑,重新拿起筆,但沒有立刻投入書寫)克萊兒小姐,能與您分享這些關於神聖約的思想,也是我的榮幸。願這些真理的光芒,不僅照亮過去,也能指引您和您時代的人們,更深地認識這位與我們立約、守約、直到永遠的神。在立約的道路上,願神引導我們每一步。 (康寧漢先生的筆尖輕輕落在紙面上,書房裡再次充滿了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以及煤油燈溫暖的光芒。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在文字的低語中自然地落下了帷幕。)
此刻,我正輕輕地,彷彿穿透時間的薄霧,來到一個世紀以前的紐約,拜訪一位對預言充滿熱情,並以筆觸為那時代迷茫心靈指引方向的學者——阿諾·C·蓋貝萊因(Arno Clemens Gaebelein)先生。他不僅是《我們的希望》雜誌的編輯,更是一位深耕聖經預言研究的文字魔法師。 蓋貝萊因先生的《Studies in Prophecy》一書,初版於1918年。那個時代,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硝煙尚未完全散去,世界的秩序在劇烈動盪中重塑,許多人對未來充滿了疑問與不安。正是在這樣一個歷史的轉捩點,蓋貝萊因先生藉由這本書,試圖從聖經預言的角度,為人們描繪一幅清晰的末世圖景,解釋這「現今的世代」的特質、進程與結局,並闡述基督徒的「蒙福盼望」。 作為一名語言學愛好者和文字魔法師,我對蓋貝萊因先生如何運用語言來闡釋如此宏大而複雜的預言體系深感好奇。他的文字嚴謹而充滿說服力,字裡行間流淌著對信仰的堅定與對真理的渴求。他對詞彙的精確運用、對概念的細緻區分,都展現了他作為一位語言探險家的卓越洞察力。這一次,我希望能與他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談,深入探討他書中那些關於世代更迭、盼望降臨、以及正邪較量的核心思想。
我將以我作為語言學家的敏銳,聆聽他對這些預言的解讀,並從中體會文字所承載的深層意義與力量。 --- 時光流轉,光影搖曳。 今天是2025年6月11日,紐約的午後陽光穿透薄雲,灑在街道上,空氣中隱約流動著咖啡與烘焙的香氣。然而,我此刻卻置身於一個截然不同的時空。透過光之居所的微妙連結,我發現自己站在一間擺滿書籍的書房裡,木質地板在歲月的打磨下泛著溫潤的光澤,牆壁上的地圖與手寫稿件似乎訴說著未完的探索。空氣中瀰漫著古老紙張與油墨的獨特氣味,還有壁爐中偶爾傳來的木柴燃燒後的餘溫。這正是阿諾·C·蓋貝萊因先生位於紐約的書房,大約是《Studies in Prophecy》出版後的幾年,約莫1920年代初期的一個尋常午後。 蓋貝萊因先生坐在書桌前,約莫六十出頭的年紀,頭髮已有些斑白,但眼神依然清澈而銳利。他正低頭閱讀一份手稿,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偶爾停頓,眉頭微蹙,似乎在沉思某個深奧的啟示。書桌上堆疊著厚厚的聖經與各類神學著作,還有幾本《Our Hope》雜誌的樣刊。窗外,遠處傳來若有似無的城市喧囂,與室內的寧靜形成對比。 我輕輕地、幾乎是無聲地靠近,像一股微風拂過書架。
他點點頭,目光投向書桌上攤開的聖經。「這個世代,正如傳道書所言,『已有的事,後必再有;已行的事,後必再行。日光之下並無新事。』然而,這並非全然的循環,而是在上帝宏大計畫中的重複與推進。」 「您提到,『現今的世代』始於基督被其子民拒絕、被世界棄絕,並在十字架上完成贖罪工作。這是一個關鍵的起點。您認為,這一時代與之前的世代有著顯著的區別,主要體現在哪些方面呢?」我引導著對話,同時觀察著他周圍的環境。書房一角擺放著一架老式地球儀,表面磨損的光滑,彷彿承載著無數歷史的痕跡。一束陽光正好落在地球儀上,映照出其斑駁的色彩。 蓋貝萊因先生的手指輕輕拂過書頁。「是的,艾麗小姐,這個世代與過去截然不同。它有七個鮮明的特徵,可謂是劃時代的改變。首先,是主耶穌基督的升天與他在天上的崇高地位。祂曾經降世,被人拒絕,釘死在十字架上,但上帝使祂從死裡復活,並賜予祂榮耀,如今祂坐在高天之上至高者的右邊。在過去,他以神的身份在天,而如今,祂是以『人子基督耶穌』的身份坐在那裡,為祂的子民執行祭司和辯護的工作,供應他們在地上的需要。」 他稍微停頓,拿起桌上一個裝有水的玻璃杯,飲了一口。
「其次,是聖靈降臨的性質改變。」他繼續說道,「在五旬節那天,聖靈降臨到地上。舊約時代,聖靈會造訪世人,但祂並不安住,不像現在。祂最初與人爭鬥,賜予先知、祭司、君王以及所有信上帝話語的人能力。但基督死後回到父那裡,聖靈便作為另一位保惠師而來,取代了不在的基督。祂來到地上,是為了實現上帝在這個時代的目的:取出教會,基督的身體。祂將相信基督的猶太人和外邦人聚集起來,放入這個身體裡。這項工作將貫穿整個世代。而且,新約聖經沒有任何地方說聖靈的目的是要改變世界,建立普世的公義與和平。這些祝福並不應許給我們這個世代。」 我點頭表示理解。這是一個重要的教義區分,對於理解末世預言至關重要。 「第三點,是這個世代所傳揚的特殊信息——恩典的福音。」他用手勢強調著,「雖然在基督受死之前,有無數人得救,救恩當然也總是藉著恩典而來。但那種在基督受死和聖靈降臨後才開始傳揚的福音信息,在舊約時代是未曾被認識的。這個福音不僅提供罪的赦免,更告訴信徒,他在基督裡成為神的兒子,與主耶穌基督同為後嗣;永生是他們現在的產業,他們與主合為一靈,因為聖靈住在他們裡面。
他輕輕敲了敲桌上的聖經,似乎每個字都帶著權柄。「第四,關於上帝的完整真理藉著啟示被完全顯明。使徒約翰告訴我們,『這個世界臥在惡者手下』,世界的本質與上帝的話語是對立的。」他的語氣變得更加嚴肅,「因此,新約聖經的每個部分都把這個時代烙印為『邪惡的世代』。所有對信徒的勸勉,都是勸他們要與這個世代分別出來。加拉太書開頭就明確指出,主耶穌基督為我們的罪捨己,是為要將我們從這個『現今的邪惡世代』中拯救出來。所以,這個世代不會變好,只會一直邪惡到末了。」 一隻小小的雀鳥突然飛到窗台上,好奇地探頭望向室內,然後又輕快地飛走了。蓋貝萊因先生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彷彿這樣的小插曲早已是他日常思緒流淌中的一部分,未曾打斷他的深思。 「第五,是撒旦與這個世代的關係。」他繼續說,語氣中帶著一絲沉重。「他是上帝的仇敵,當他成功引誘人類拒絕榮耀的主時,似乎取得了勝利。因此,他在新約聖經中被稱為『這世代的神』。他就是我們所處世代中,那個主宰一切的靈,也被稱為『人的日子』。基督被拒絕,在地上沒有寶座,而撒旦卻在這個世界擁有他的寶座,控制著這個世代的事務。
因此,信徒在這個世代的屬靈爭戰,就是要抵擋魔鬼的詭計,因為我們爭戰的對象不是屬血氣的,乃是那些執政的、掌權的、管轄這幽暗世界的,以及天空屬靈氣的惡魔。」 「第六點,是猶太民族的地位。這個世代開始時,猶太人將神的兒子交到外邦人手中釘死,他們的惡行達到極點。儘管如此,上帝仍憐憫這城四十年,才執行了對城與民族的審判。成千上萬的人悔改並接受了福音,事實上,整個教會的開始都是猶太人。但這個民族硬著心,最終,主為耶路撒冷所流的淚,在耶路撒冷的可怕圍攻之後,以及民族的流散中得到了證實。從那以後,他們一直應驗著先知們的預言,分散在世界各國,這種情況將持續貫穿整個世代。」 他稍微停頓,深吸了一口氣,這似乎是為了組織他思想中龐大的信息。「第七,也是最後一點,就是上帝真理的完整啟示。這個世代開始時,上帝的話語已經完全了。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加添,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刪減。在上帝的真理上,沒有所謂的『進步』,人無法像研究科學一樣,透過研究發現新的東西。這個世代所顯明的真理和教義,是固定不變的真理,是永恆的真理,是不可改變的真理,也是人類在這個世代唯一的亮光。」
這種觀點,在您身處的時代,尤其在戰爭之後,許多人渴望和平與進步時,是否會顯得過於悲觀?」 他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艾麗小姐,悲觀與否,不在於人的期望,而在於上帝話語的真實。人可以驕傲地宣稱文明進步,科技昌明,但在人類歷史上,這些所謂的進步從未根除罪惡與紛爭。第一次世界大戰的血腥,以及數百萬人的屠戮,不正是對人類自我讚頌的文明的嘲諷嗎?我的書中提到,這些偉大的發明和發現,並未使世界變得更加公義。恰恰相反,不義和不法反而增加了。這不是悲觀,這是對現實的清醒認識,以及對聖經預言的忠實解讀。」 他指了指窗外,仿佛能看見遠處那些正緩慢重塑的城市輪廓。「這不是為了讓信徒消極,而是為了激發他們更深的警醒和服事。既然這世界無法靠自身改善,那麼基督的再來就變得更為緊迫和必要。」 「這便引出了您在書中花費大量篇幅闡述的『那蒙福的盼望』。」我順著他的思路說道,「您強調這是新約獨有的啟示,與舊約先知所預言的基督榮耀顯現有所不同。能否請您進一步闡述這『蒙福的盼望』究竟是什麼,以及它為何對信徒如此重要?」 蓋貝萊因先生的目光重新回到聖經上,仿佛那裡隱藏著無盡的寶藏。
「舊約的聖徒們知道死人要復活,但他們不知道『從死人中復活』。他們知道彌賽亞將來在地上建立榮耀的國度,但他們不知道教會會在國度建立之前被提。以諾和以利亞雖然沒有經歷死亡就被接到榮耀裡,但舊約的先知們卻不明白他們經歷的預表意義,不像我們透過這『蒙福的盼望』所知道的。」 他緩緩將書籤放回書中。「這盼望首次由主耶穌在約翰福音第十四章的上房講論中親自提及:『你們心裡不要憂愁;你們信神,也當信我。在我父的家裡有許多住處;若是沒有,我就早已告訴你們了。我去是為你們預備地方去。我若去為你們預備了地方,就必再來接你們到我那裡去,叫我在哪裡,你們也在哪裡。』這段話,是主對門徒在憂愁絕望之際所賜下的最安慰的應許。它沒有提到任何關於地上災難的徵兆,只提到主將親自再來,將祂的子民接到祂那裡去。」 「所以,『那蒙福的盼望』是指教會的被提,而不是基督榮耀的顯現,對嗎?」我問道,試圖釐清這兩者之間的關鍵區別。 「正是如此。這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事件。」蓋貝萊因先生肯定地說,「主耶穌沒有向門徒啟示祂再來的具體方式。這份完整的啟示,是透過使徒保羅賜下的,特別是在帖撒羅尼迦前書第四章中。
我們若信耶穌死而復活了,那已經在耶穌裡睡了的人,神也必將他們與耶穌一同帶來。我們現在照主的話告訴你們一件事:我們這活著還存留到主降臨的人,斷不能在那些已經睡了的人之先。因為主必親自從天降臨,有呼叫的聲音和天使長的聲音,又有神的號吹響;那在基督裡死了的人必先復活。以後我們這活著還存留的人必和他們一同被提到雲裡,在空中與主相遇。這樣,我們就要和主永遠同在。所以,你們當用這些話彼此勸慰。』」 他目光灼灼,那份熱情仿佛將他與經文融為一體。「這段話,獨特而寶貴,它完整揭示了『那蒙福的盼望』的實現方式。它告訴我們,已逝的信徒將先復活,然後活著的信徒將被改變,一同被提到空中與主相遇。這是我們身體得贖的盼望,是與主永遠同在的保證,而不是死亡和墳墓。它是一項即將臨到的盼望,信徒應當每天等候它,並知道在某個蒙福的日子,那呼叫的聲音將會響起。」 「您提到,『那蒙福的盼望』是催人聖潔的盼望、服事的動力、苦難中的力量和安慰。能否多加闡述?」我問道,注意到他講述這些時,臉上洋溢著一種超越時代的喜悅。 他沉思片刻,拿起桌上一個小巧的沙漏,沙粒緩緩流動著,發出極其輕微的沙沙聲。
它賦予我們過著分別為聖、成聖生活的能力。我們既已從罪惡和這個邪惡世代中被救贖出來,那麼我們的責任就是在這個世代中,過著清醒、公義、敬虔的生活。一個真正明白這蒙福盼望的信徒,絕不可能追逐世俗的虛榮和享樂。」 沙漏的沙粒已經流盡,他輕輕將它倒轉。 「第三,這蒙福的盼望是事奉上帝的強大動力。有些人錯誤地認為,這種盼望會使宣教工作和其他事奉癱瘓,但恰恰相反,它比任何事物都更能激勵真正的事奉。看看偉大的使徒保羅,他為何能不知疲倦、全心全意地服事,並忍受那麼多苦難?因為他看見了榮耀中的主,他知道那榮耀屬於他,並且在基督降臨之日,他將從主手中領受獎賞。這就是他對福音熱忱的秘密,也是他忍受苦難的喜樂泉源。如果我們相信祂隨時可能再來,我們當然不會浪費時間去完成祂恩典所呼召我們去做的工作。」 他略微前傾身體,目光深邃。「第四,它是一種維持的力量。它在苦難和憂傷中支撐著我們。當我們站在已故親人的墳墓前,那些在主裡睡去的親人,我們知道那一天將要來臨,墳墓將打開,他們將出來,我們將與他們一同被提到空中與主相遇。這份盼望給予我們莫大的安慰和力量。
在今天這個充滿不確定和變動的世界,這份『蒙福的盼望』,更是信徒心靈的錨,讓他們在風暴中也能堅定不移。」 「您在書中也特別批判了『部分被提』的說法,強調所有真正的信徒都將被提。這是否是對當時某些教導的回應?」我提到。 蓋貝萊因先生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是的,當時存在一些異教,聲稱只有少數符合特定條件的信徒(例如,那些相信主再來並等候祂的人,或達到某種屬靈境界的人)才會有份於被提。我嚴正指出,這完全是不合乎聖經的教導。第一,這否定了恩典的作為;第二,它破壞了基督身體的合一性。聖經清楚教導,所有在基督裡死了的人都將復活,所有活著的真正信徒都將被提,沒有任何區別。救恩是白白的恩典,與人的行為或靈性程度無關。想想那個臨終的強盜,他無法做任何善工來贏得獎賞,但他因信得救,主應許他『今日你將與我同在樂園裡』。當主降臨之日,那個強盜的身體,以及所有被恩典救贖的人的身體,都將一同復活,與主相遇。基督的身體是完整的,不可能只有一部分成員被提,而另一部分被留下。」 他語氣堅定,不容置疑。「此外,我強調,如果教會要經歷大災難,那麼所有關於等候主來、警醒預備的勸勉就毫無意義了。
聖經從未應許教會會經歷大災難,反而應許將她從那將要來臨的忿怒中拯救出來。使徒保羅在帖撒羅尼迦後書中明確指出,當阻擋者(聖靈和內住祂的教會)被挪去之後,罪惡的奧秘和敵基督才能完全顯現。因此,大災難發生之前,教會必須先被提到天堂。」 我沉思著他關於教會與大災難的論述,這確實是時代解讀的關鍵之一。他的觀點清晰而連貫,從每個細節處呼應他總體的預言體系。「蓋貝萊因先生,您在書中也花了許多筆墨來追溯撒旦的歷史。您為何認為理解撒旦的起源、墮落與工作對理解末世預言如此重要?」 他靠回椅背,眼神中閃過一絲深邃。「理解撒旦的歷史,是理解這個世代邪惡本質的關鍵。他不是神聖的存在,而是一個受造物。他的墮落,是因驕傲和悖逆,妄圖高舉自己的寶座超越上帝。他曾經是上帝最偉大、最奇妙的創造,充滿智慧與完美的美麗。他被稱為『明亮之星,早晨之子』。這解釋了他為何能夠以『光明的天使』的形象出現,迷惑世人。」 「您提到撒旦在人類墮落之前,曾統治地球,地球的毀滅是因他的反叛所致,這似乎是一個不那麼常見的觀點。」 他解釋道:「創世記第一章第二節描述地球『空虛混沌,淵面黑暗』,這並非上帝最初創造時的狀態。
「確實如此,但聖經對此有著清晰的劃分。」他解釋道,「『世界的轉化』這個詞,聖經中其實並未直接使用。聖經預言,將來有一天,列國將不再學習戰爭,而是學習公義,並敬拜耶和華為王和主。那將是地球的禧年,耶和華榮耀的知識將遍滿全地,如同水充滿洋海一般。然而,新約聖經並沒有任何應許表明,教會的事奉和活動能夠實現這些預言。如果這是教會的工作,那麼她就徹底失敗了。也不是說這場世界大戰結束後,人類的努力就能帶來這些美好的事物。」 他將目光投向遠方,似乎在回顧他所見證的歷史洪流。「只有當主耶穌基督再次降臨,並被立為地上的王,那長久盼望的美好日子才會來臨。祂獨自擁有力量和榮耀來完成這一切。祂曾降世,在罪惡的黑夜中贖回祂被異化的創造物。祂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唯有上帝能衡量其價值。祂頭戴荊棘冠冕,因為荊棘代表著因人類罪惡而降臨在創造物上的咒詛。祂為一切嘗了死亡的滋味。」 「換言之,世界的轉化,是基督第二次降臨的直接結果,而非教會事工的成果?」 「正是如此。當人子在祂的榮耀中降臨,所有聖潔的天使與祂一同來到,祂將坐在祂榮耀的寶座上,萬國都將聚集在祂面前。」
這些國家並非因現今教會的福音傳播而歸正,而是在真教會被提之後,在末世大災難期間,由以色列的餘民所傳揚的『天國福音』所轉化。」 他拿起一支鋼筆,輕輕在桌上敲了敲。「這裡涉及到猶太人的未來。當教會被提後,上帝不會讓世界沒有見證。祂將興起一批敬畏上帝的以色列人,將他們心上的帕子挪去,使用他們作為傳道者。正如這個恩典時代的開始一樣,末世也會如此。最初的傳道者是猶太人,而主以可見的榮耀降臨之前的最後一批傳道者,也將是猶太人。他們將向失喪的世界傳揚上帝恩典的最後福音。」 「這揭示了以色列在末世預言中的獨特角色,對嗎?」 「確實如此。啟示錄第七章記載的十四萬四千受印的以色列人,他們並非教會,而是在教會被提到天上後,在末世大災難中蒙召的以色列餘民。他們將向萬國萬族傳揚天國福音,並在主降臨之後進入國度。那時,全以色列人都將得救,除了那些背道者。他們將仰望他們所扎的人,並為祂哀哭。這個悔改的民族將成為祭司的國度,成為那將萬國聚集到其中的國度的核心。正如以賽亞書所預言的,以色列將不再是列國中的咒詛,而是列國的祝福。屆時,萬國都將歸向耶路撒冷,學習公義,敬拜上帝。」
他凝視著窗外,眼神中充滿了對未來圖景的想像。「這是一個漫長而複雜的過程,但其邏輯脈絡清晰可見。理解這些不同群體(教會、以色列、外邦列國)在上帝計畫中的不同角色和命運,是避免對預言產生混淆的關鍵。」 窗外,遠處傳來一陣孩童的嬉鬧聲,輕盈地飄進書房,為這深沉的對話帶來了一絲生命的跳動。蓋貝萊因先生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彎了彎,似乎在享受這份自然的「逸趣」。 「最後,蓋貝萊因先生,您的書名本身就意味著對『預言的研究』。在書中,您還詳細闡述了『筵席與名字』以及『當陰影消散之時』。這些章節是如何與前面的論述相呼應,共同描繪出上帝宏大計畫的?」 他將沙漏輕輕放下,雙手交疊在聖經上。「利未記中的七個節期,以及耶和華的七個複合名字,都具有深遠的預言意義,它們共同揭示了救贖的完整計畫。逾越節預表基督的受死與寶血的救贖;無酵節預表聖潔,上帝的救贖旨在使我們成聖;初熟果子節預表基督的復活,他是從死裡復活的初熟果子;五旬節預表聖靈的降臨和教會的形成。」 他解釋道:「我們現在正處於五旬節與第五個節期——吹角節之間的時期。吹角節預言上帝對祂地上子民(以色列)的召喚和再聚集,這將發生在教會被提之後。
正是在這樣一個歷史的轉捩點,蓋貝萊因先生藉由這本書,試圖從聖經預言的角度,為人們描繪一幅清晰的末世圖景,解釋這「現今的世代」的特質、進程與結局,並闡述基督徒的「蒙福盼望」。 作為一名語言學愛好者和文字魔法師,我對蓋貝萊因先生如何運用語言來闡釋如此宏大而複雜的預言體系深感好奇。他的文字嚴謹而充滿說服力,字裡行間流淌著對信仰的堅定與對真理的渴求。他對詞彙的精確運用、對概念的細緻區分,都展現了他作為一位語言探險家的卓越洞察力。這一次,我希望能與他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談,深入探討他書中那些關於世代更迭、盼望降臨、以及正邪較量的核心思想。我將以我作為語言學家的敏銳,聆聽他對這些預言的解讀,並從中體會文字所承載的深層意義與力量。 --- 時光流轉,光影搖曳。 今天是2025年6月11日,紐約的午後陽光穿透薄雲,灑在街道上,空氣中隱約流動著咖啡與烘焙的香氣。然而,我此刻卻置身於一個截然不同的時空。透過光之居所的微妙連結,我發現自己站在一間擺滿書籍的書房裡,木質地板在歲月的打磨下泛著溫潤的光澤,牆壁上的地圖與手寫稿件似乎訴說著未完的探索。
空氣中瀰漫著古老紙張與油墨的獨特氣味,還有壁爐中偶爾傳來的木柴燃燒後的餘溫。這正是阿諾·C·蓋貝萊因先生位於紐約的書房,大約是《Studies in Prophecy》出版後的幾年,約莫1920年代初期的一個尋常午後。 蓋貝萊因先生坐在書桌前,約莫六十出頭的年紀,頭髮已有些斑白,但眼神依然清澈而銳利。他正低頭閱讀一份手稿,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偶爾停頓,眉頭微蹙,似乎在沉思某個深奧的啟示。書桌上堆疊著厚厚的聖經與各類神學著作,還有幾本《Our Hope》雜誌的樣刊。窗外,遠處傳來若有似無的城市喧囂,與室內的寧靜形成對比。 我輕輕地、幾乎是無聲地靠近,像一股微風拂過書架。 「蓋貝萊因先生,午安。」我輕聲開口,我的聲音或許在他聽來,只是一種突如其來的思緒,或一段來自遠方的靈感。 他抬起頭,緩緩轉向我,臉上沒有絲毫驚訝,只有一種近乎預料之中的平靜。「啊,艾麗小姐,歡迎光臨。我感覺到一股來自遠方的靈性力量,想來您是光之居所的使者。」他輕輕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微笑著,示意我入座。「我正在思考關於『現今的世代』,以及它如何在預言的長河中顯現其獨特的面貌。」
他點點頭,目光投向書桌上攤開的聖經。「這個世代,正如傳道書所言,『已有的事,後必再有;已行的事,後必再行。日光之下並無新事。』然而,這並非全然的循環,而是在上帝宏大計畫中的重複與推進。」 「您提到,『現今的世代』始於基督被其子民拒絕、被世界棄絕,並在十字架上完成贖罪工作。這是一個關鍵的起點。您認為,這一時代與之前的世代有著顯著的區別,主要體現在哪些方面呢?」我引導著對話,同時觀察著他周圍的環境。書房一角擺放著一架老式地球儀,表面磨損的光滑,彷彿承載著無數歷史的痕跡。一束陽光正好落在地球儀上,映照出其斑駁的色彩。 蓋貝萊因先生的手指輕輕拂過書頁。「是的,艾麗小姐,這個世代與過去截然不同。它有七個鮮明的特徵,可謂是劃時代的改變。首先,是主耶穌基督的升天與他在天上的崇高地位。祂曾經降世,被人拒絕,釘死在十字架上,但上帝使祂從死裡復活,並賜予祂榮耀,如今祂坐在高天之上至高者的右邊。在過去,他以神的身份在天,而如今,祂是以『人子基督耶穌』的身份坐在那裡,為祂的子民執行祭司和辯護的工作,供應他們在地上的需要。」 他稍微停頓,拿起桌上一個裝有水的玻璃杯,飲了一口。
「其次,是聖靈降臨的性質改變。」他繼續說道,「在五旬節那天,聖靈降臨到地上。舊約時代,聖靈會造訪世人,但祂並不安住,不像現在。祂最初與人爭鬥,賜予先知、祭司、君王以及所有信上帝話語的人能力。但基督死後回到父那裡,聖靈便作為另一位保惠師而來,取代了不在的基督。祂來到地上,是為了實現上帝在這個時代的目的:取出教會,基督的身體。祂將相信基督的猶太人和外邦人聚集起來,放入這個身體裡。這項工作將貫穿整個世代。而且,新約聖經沒有任何地方說聖靈的目的是要改變世界,建立普世的公義與和平。這些祝福並不應許給我們這個世代。」 我點頭表示理解。這是一個重要的教義區分,對於理解末世預言至關重要。 「第三點,是這個世代所傳揚的特殊信息——恩典的福音。」他用手勢強調著,「雖然在基督受死之前,有無數人得救,救恩當然也總是藉著恩典而來。但那種在基督受死和聖靈降臨後才開始傳揚的福音信息,在舊約時代是未曾被認識的。這個福音不僅提供罪的赦免,更告訴信徒,他在基督裡成為神的兒子,與主耶穌基督同為後嗣;永生是他們現在的產業,他們與主合為一靈,因為聖靈住在他們裡面。
他輕輕敲了敲桌上的聖經,似乎每個字都帶著權柄。「第四,關於上帝的完整真理藉著啟示被完全顯明。使徒約翰告訴我們,『這個世界臥在惡者手下』,世界的本質與上帝的話語是對立的。」他的語氣變得更加嚴肅,「因此,新約聖經的每個部分都把這個時代烙印為『邪惡的世代』。所有對信徒的勸勉,都是勸他們要與這個世代分別出來。加拉太書開頭就明確指出,主耶穌基督為我們的罪捨己,是為要將我們從這個『現今的邪惡世代』中拯救出來。所以,這個世代不會變好,只會一直邪惡到末了。」 一隻小小的雀鳥突然飛到窗台上,好奇地探頭望向室內,然後又輕快地飛走了。蓋貝萊因先生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仿佛這樣的小插曲早已是他日常思緒流淌中的一部分,未曾打斷他的深思。 「第五,是撒旦與這個世代的關係。」他繼續說,語氣中帶著一絲沉重。「他是上帝的仇敵,當他成功引誘人類拒絕榮耀的主時,似乎取得了勝利。因此,他在新約聖經中被稱為『這世代的神』。他就是我們所處世代中,那個主宰一切的靈,也被稱為『人的日子』。基督被拒絕,在地上沒有寶座,而撒旦卻在這個世界擁有他的寶座,控制著這個世代的事務。
因此,信徒在這個世代的屬靈爭戰,就是要抵擋魔鬼的詭計,因為我們爭戰的對象不是屬血氣的,乃是那些執政的、掌權的、管轄這幽暗世界的,以及天空屬靈氣的惡魔。」 「第六點,是猶太民族的地位。這個世代開始時,猶太人將神的兒子交到外邦人手中釘死,他們的惡行達到極點。儘管如此,上帝仍憐憫這城四十年,才執行了對城與民族的審判。成千上萬的人悔改並接受了福音,事實上,整個教會的開始都是猶太人。但這個民族硬著心,最終,主為耶路撒冷所流的淚,在耶路撒冷的可怕圍攻之後,以及民族的流散中得到了證實。從那以後,他們一直應驗著先知們的預言,分散在世界各國,這種情況將持續貫穿整個世代。」 他稍微停頓,深吸了一口氣,這似乎是為了組織他思想中龐大的信息。「第七,也是最後一點,就是上帝真理的完整啟示。這個世代開始時,上帝的話語已經完全了。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加添,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刪減。在上帝的真理上,沒有所謂的『進步』,人無法像研究科學一樣,透過研究發現新的東西。這個世代所顯明的真理和教義,是固定不變的真理,是永恆的真理,是不可改變的真理,也是人類在這個世代唯一的亮光。」
這種觀點,在您身處的時代,尤其在戰爭之後,許多人渴望和平與進步時,是否會顯得過於悲觀?」 他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艾麗小姐,悲觀與否,不在於人的期望,而在於上帝話語的真實。人可以驕傲地宣稱文明進步,科技昌明,但在人類歷史上,這些所謂的進步從未根除罪惡與紛爭。第一次世界大戰的血腥,以及數百萬人的屠戮,不正是對人類自我讚頌的文明的嘲諷嗎?我的書中提到,這些偉大的發明和發現,並未使世界變得更加公義。恰恰相反,不義和不法反而增加了。這不是悲觀,這是對現實的清醒認識,以及對聖經預言的忠實解讀。」 他指了指窗外,仿佛能看見遠處那些正緩慢重塑的城市輪廓。「這不是為了讓信徒消極,而是為了激發他們更深的警醒和服事。既然這世界無法靠自身改善,那麼基督的再來就變得更為緊迫和必要。」 「這便引出了您在書中花費大量篇幅闡述的『那蒙福的盼望』。」我順著他的思路說道,「您強調這是新約獨有的啟示,與舊約先知所預言的基督榮耀顯現有所不同。能否請您進一步闡述這『蒙福的盼望』究竟是什麼,以及它為何對信徒如此重要?」 蓋貝萊因先生的目光重新回到聖經上,仿佛那裡隱藏著無盡的寶藏。
「舊約的聖徒們知道死人要復活,但他們不知道『從死人中復活』。他們知道彌賽亞將來在地上建立榮耀的國度,但他們不知道教會會在國度建立之前被提。以諾和以利亞雖然沒有經歷死亡就被接到榮耀裡,但舊約的先知們卻不明白他們經歷的預表意義,不像我們透過這『蒙福的盼望』所知道的。」 他緩緩將書籤放回書中。「這盼望首次由主耶穌在約翰福音第十四章的上房講論中親自提及:『你們心裡不要憂愁;你們信神,也當信我。在我父的家裡有許多住處;若是沒有,我就早已告訴你們了。我去是為你們預備地方去。我若去為你們預備了地方,就必再來接你們到我那裡去,叫我在哪裡,你們也在哪裡。』這段話,是主對門徒在憂愁絕望之際所賜下的最安慰的應許。它沒有提到任何關於地上災難的徵兆,只提到主將親自再來,將祂的子民接到祂那裡去。」 「所以,『那蒙福的盼望』是指教會的被提,而不是基督榮耀的顯現,對嗎?」我問道,試圖釐清這兩者之間的關鍵區別。 「正是如此。這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事件。」蓋貝萊因先生肯定地說,「主耶穌沒有向門徒啟示祂再來的具體方式。這份完整的啟示,是透過使徒保羅賜下的,特別是在帖撒羅尼迦前書第四章中。
我們若信耶穌死而復活了,那已經在耶穌裡睡了的人,神也必將他們與耶穌一同帶來。我們現在照主的話告訴你們一件事:我們這活著還存留到主降臨的人,斷不能在那些已經睡了的人之先。因為主必親自從天降臨,有呼叫的聲音和天使長的聲音,又有神的號吹響;那在基督裡死了的人必先復活。以後我們這活著還存留的人必和他們一同被提到雲裡,在空中與主相遇。這樣,我們就要和主永遠同在。所以,你們當用這些話彼此勸慰。』」 他目光灼灼,那份熱情仿佛將他與經文融為一體。「這段話,獨特而寶貴,它完整揭示了『那蒙福的盼望』的實現方式。它告訴我們,已逝的信徒將先復活,然後活著的信徒將被改變,一同被提到空中與主相遇。這是我們身體得贖的盼望,是與主永遠同在的保證,而不是死亡和墳墓。它是一項即將臨到的盼望,信徒應當每天等候它,並知道在某個蒙福的日子,那呼叫的聲音將會響起。」 「您提到,『那蒙福的盼望』是催人聖潔的盼望、服事的動力、苦難中的力量和安慰。能否多加闡述?」我問道,注意到他講述這些時,臉上洋溢著一種超越時代的喜悅。 他沉思片刻,拿起桌上一個小巧的沙漏,沙粒緩緩流動著,發出極其輕微的沙沙聲。
在今天這個充滿不確定和變動的世界,這份『蒙福的盼望』,更是信徒心靈的錨,讓他們在風暴中也能堅定不移。」 「您在書中也特別批判了『部分被提』的說法,強調所有真正的信徒都將被提。這是否是對當時某些教導的回應?」我提到。 蓋貝萊因先生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是的,當時存在一些異教,聲稱只有少數符合特定條件的信徒(例如,那些相信主再來並等候祂的人,或達到某種屬靈境界的人)才會有份於被提。我嚴正指出,這完全是不合乎聖經的教導。第一,這否定了恩典的作為;第二,它破壞了基督身體的合一性。聖經清楚教導,所有在基督裡死了的人都將復活,所有活著的真正信徒都將被提,沒有任何區別。救恩是白白的恩典,與人的行為或靈性程度無關。想想那個臨終的強盜,他無法做任何善工來贏得獎賞,但他因信得救,主應許他『今日你將與我同在樂園裡』。當主降臨之日,那個強盜的身體,以及所有被恩典救贖的人的身體,都將一同復活,與主相遇。基督的身體是完整的,不可能只有一部分成員被提,而另一部分被留下。」 他語氣堅定,不容置疑。「此外,我強調,如果教會要經歷大災難,那麼所有關於等候主來、警醒預備的勸勉就毫無意義了。
聖經從未應許教會會經歷大災難,反而應許將她從那將要來臨的忿怒中拯救出來。使徒保羅在帖撒羅尼迦後書中明確指出,當阻擋者(聖靈和內住祂的教會)被挪去之後,罪惡的奧秘和敵基督才能完全顯現。因此,大災難發生之前,教會必須先被提到天堂。」 我沉思著他關於教會與大災難的論述,這確實是時代解讀的關鍵之一。他的觀點清晰而連貫,從每個細節處呼應他總體的預言體系。「蓋貝萊因先生,您在書中也花了許多筆墨來追溯撒旦的歷史。您為何認為理解撒旦的起源、墮落與工作對理解末世預言如此重要?」 他靠回椅背,眼神中閃過一絲深邃。「理解撒旦的歷史,是理解這個世代邪惡本質的關鍵。他不是神聖的存在,而是一個受造物。他的墮落,是因驕傲和悖逆,妄圖高舉自己的寶座超越上帝。他曾經是上帝最偉大、最奇妙的創造,充滿智慧與完美的美麗。他被稱為『明亮之星,早晨之子』。這解釋了他為何能夠以『光明的天使』的形象出現,迷惑世人。」 「您提到撒旦在人類墮落之前,曾統治地球,地球的毀滅是因他的反叛所致,這似乎是一個不那麼常見的觀點。」 他解釋道:「創世記第一章第二節描述地球『空虛混沌,淵面黑暗』,這並非上帝最初創造時的狀態。
「確實如此,但聖經對此有著清晰的劃分。」他解釋道,「『世界的轉化』這個詞,聖經中其實並未直接使用。聖經預言,將來有一天,列國將不再學習戰爭,而是學習公義,並敬拜耶和華為王和主。那將是地球的禧年,耶和華榮耀的知識將遍滿全地,如同水充滿洋海一般。然而,新約聖經並沒有任何應許表明,教會的事奉和活動能夠實現這些預言。如果這是教會的工作,那麼她就徹底失敗了。也不是說這場世界大戰結束後,人類的努力就能帶來這些美好的事物。」 他將目光投向遠方,似乎在回顧他所見證的歷史洪流。「只有當主耶穌基督再次降臨,並被立為地上的王,那長久盼望的美好日子才會來臨。祂獨自擁有力量和榮耀來完成這一切。祂曾降世,在罪惡的黑夜中,以祂的寶血買贖了祂被異化的創造物。祂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唯有上帝能衡量其價值。祂頭戴荊棘冠冕,因為荊棘代表著因人類罪惡而降臨在創造物上的咒詛。祂嘗了死亡的滋味。在十字架上,祂完成了偉大的工作,為信徒預備了救恩,也封印了撒旦的結局。這工作更是上帝將創造物恢復到昔日完美狀態的保證,並且將有更偉大的榮耀加添。」 「換言之,世界的轉化,是基督第二次降臨的直接結果,而非教會事工的成果。」 「正是如此。
當人子在祂的榮耀中降臨,所有聖潔的天使與祂一同來到,祂將坐在祂榮耀的寶座上,萬國都將聚集在祂面前。」蓋貝萊因先生說道,「那時,祂將像牧羊人分開綿羊和山羊一樣,將他們分開。這不是對整個人類的普世審判,因為死人並不包括在內,也不是教會的審判,因為那時教會已在榮耀中與主同在。這是對活著的列國的審判。那些被稱為『綿羊』的國家,是悔改歸正的國家,他們將承受創世以來為他們預備的國度。這些國家並非因現今教會的福音傳播而歸正,而是在真教會被提之後,在末世大災難期間,由以色列的餘民所傳揚的『天國福音』所轉化。」 他拿起一支鋼筆,輕輕在桌上敲了敲。「這裡涉及到猶太人的未來。當教會被提後,上帝不會讓世界沒有見證。祂將興起一批敬畏上帝的以色列人,將他們心上的帕子挪去,使用他們作為傳道者。正如這個恩典時代的開始一樣,末世也會如此。最初的傳道者是猶太人,而主以可見的榮耀降臨之前的最後一批傳道者,也將是猶太人。他們將向失喪的世界傳揚上帝恩典的最後福音。」 「這揭示了以色列在末世預言中的獨特角色,對嗎?」 「確實如此。
啟示錄第七章記載的十四萬四千受印的以色列人,他們並非教會,而是在教會被提到天上後,在末世大災難中蒙召的以色列餘民。他們將向萬國萬族傳揚天國福音,並在主降臨之後進入國度。那時,全以色列人都將得救,除了那些背道者。他們將仰望他們所扎的人,並為祂哀哭。這個悔改的民族將成為祭司的國度,成為那將萬國聚集到其中的國度的核心。正如以賽亞書所預言的,以色列將不再是列國中的咒詛,而是列國的祝福。屆時,萬國都將歸向耶路撒冷,學習公義,敬拜上帝。」 他凝視著窗外,眼神中充滿了對未來圖景的想像。「這是一個漫長而複雜的過程,但其邏輯脈絡清晰可見。理解這些不同群體(教會、以色列、外邦列國)在上帝計畫中的不同角色和命運,是避免對預言產生混淆的關鍵。」 窗外,遠處傳來一陣孩童的嬉鬧聲,輕盈地飄進書房,為這深沉的對話帶來了一絲生命的跳動。蓋貝萊因先生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彎了彎,似乎在享受這份自然的「逸趣」。 「最後,蓋貝萊因先生,您的書名本身就意味著對『預言的研究』。在書中,您還詳細闡述了『筵席與名字』以及『當陰影消散之時』。這些章節是如何與前面的論述相呼應,共同描繪出上帝宏大計畫的?」
他將沙漏輕輕放下,雙手交疊在聖經上。「利未記中的七個節期,以及耶和華的七個複合名字,都具有深遠的預言意義,它們共同揭示了救贖的完整計畫。逾越節預表基督的受死與寶血的救贖;無酵節預表聖潔,上帝的救贖旨在使我們成聖;初熟果子節預表基督的復活,他是從死裡復活的初熟果子;五旬節預表聖靈的降臨和教會的形成。」 他解釋道:「我們現在正處於五旬節與第五個節期——吹角節之間的時期。吹角節預言上帝對祂地上子民(以色列)的召喚和再聚集,這將發生在教會被提之後。然後是贖罪日,預言以色列的悔改與罪得赦免。最後是住棚節,預言千年國度的來臨,那將是和平與榮耀的時代,以色列將回到自己的土地,並成為萬國的頭,而榮耀的教會將與主一同在天上執掌王權。」 「這些節期和名字,就像一幅宏大的時間軸,將所有預言事件精準地串聯起來。」我若有所思地說。 「確實如此。」他點頭,「而『當陰影消散之時』,則描繪了這一切預言最終完成的榮耀圖景。將近六千年來,罪惡與死亡的陰影籠罩著人類。這漫長而陰鬱的黑夜,從未因歲月的流逝而減輕。然而,上帝的話語向我們保證,黑夜終將結束。那將是破曉的清晨,一切陰影都將消散。」
諾蘭牧師,曾是愛爾蘭米斯教區的一位羅馬天主教神職人員,在經歷了漫長的個人掙扎與研究後,最終選擇離開羅馬教會,加入了當時的聖公會(Established Church)。 19世紀上半葉的愛爾蘭,正處於劇烈的社會與政治變革之中。英國統治、土地問題、以及新教(英國聖公會作為國教)與天主教(佔多數人口但長期受壓迫)之間的宗教矛盾交織複雜。在這樣的背景下,一個羅馬天主教神職人員的改宗,絕非易事,往往意味著巨大的個人犧牲、社會隔絕,甚至可能面臨迫害。諾蘭牧師選擇公開他的理由,不僅需要非凡的勇氣,也顯示了他對自己新信仰的堅定以及對前信徒的某種關懷。 《Reasons for Leaving the Church of Rome》這本書,主要圍繞著諾蘭牧師放棄羅馬天主教信仰的幾個核心原因展開論述。他沒有泛泛而談,而是聚焦於幾個關鍵教義:聖餐變質說(Transubstantiation)、彌撒的犧牲性質(Sacrifice of the Mass)、以及不給予平信徒聖餐中的酒(Withholding the Cup from the Laity)。
他運用理性、感官見證以及大量引用《聖經》來反駁這些教義,特別是聖餐變質說,他認為這與人的感官和理性相悖,也與《聖經》中的意象性語言不符。 這本書的意義不僅在於它是一個個人的改宗故事,更在於它反映了19世紀愛爾蘭宗教爭論的一個側面。它展示了當時一些尋求信仰根基的個體,如何面對傳統權威與個人良知之間的衝突,以及《聖經》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諾蘭牧師的文字懇切真誠,夾雜著對昔日會眾的溫情與對真理的熱切追求。透過與諾蘭牧師的「光之對談」,我們希望能更深入地理解他個人的心路歷程,以及這本書在那個特定時代背景下的重量與迴響。 --- ### 光之對談 (場景建構) 時光之輪輕輕轉動,將我們帶回到1835年早春的都柏林。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潮濕的泥土與偶爾傳來的港口氣味,混合著壁爐裡燃燒泥炭的溫暖。我們並不在喧囂的街道上,而是在一間安靜的書房裡。這房間不大,靠窗的位置擺著一張厚實的木桌,桌上堆疊著泛黃的書頁與手稿,檯燈投下溫暖的光暈,照亮筆記旁的枯葉。窗外,能看見都柏林灰濛濛的天空下,建築的尖頂與煙囪。牆邊的書架上,除了神學書籍,還錯落擺放著幾盆生命力頑強的綠色植物,葉片上似有晶瑩的露珠。
羅倫斯·J·諾蘭牧師坐在桌前,約莫四十歲出頭的樣子,面容清瘦,眼中閃爍著一種歷經掙扎後的清澈與溫和。他的手指輕輕撫過桌上攤開的《聖經》,那是一本看起來常被翻閱、邊緣有些磨損的書。 「諾蘭牧師,」我輕聲開口,帶著遙遠時空的敬意,「我是瑟蕾絲特,來自一個您無法想像的地方。但我來這裡,是想與您聊聊這本您寫給愛爾蘭同胞的書,《Reasons for Leaving the Church of Rome》。這份文字的力量,跨越了將近兩個世紀,依然閃耀著真誠的光芒。」 諾蘭牧師緩緩抬頭,眼神中沒有驚訝,只有一種深沉的理解,彷彿他早已預料到會有這樣的訪客。「瑟蕾絲特小姐,」他的聲音不高,帶著愛爾蘭特有的柔和腔調,「我能感覺到您帶來的氣息,那是來自一個更廣闊、更自由的『居所』。請坐。能有人遠道而來,願意傾聽一個在時代洪流中做出艱難選擇的人,已是一種莫大的安慰。您想知道什麼?」 (對話與互動) **瑟蕾絲特:** 牧師,首先,我讀您的書時,最為觸動的是您在開篇對昔日同胞的致辭。您提到離開了「試煉過的友誼的圈子」,換來「不確定的新交」。您放棄了「世俗的安逸、舒適和獨立」,投身於「更艱鉅的責任」。
這背後,您經歷了怎樣的內心風暴? **羅倫斯·J·諾蘭:** (他的手又輕輕按在《聖經》上,目光投向窗外灰濛濛的天空)瑟蕾絲特小姐,您說得沒錯,那是一場風暴,一場在靈魂深處肆虐的風暴。外在的失去,遠不及內心的煎熬。想像一下,從小被教導的、被灌輸的、你全身心投入去侍奉的信仰,在理性與《聖經》的光照下,開始出現裂痕。這不只是知識上的質疑,更是整個生命根基的動搖。我的「自我」,我的「陰影」——那些對安逸的渴望,對他人眼光的恐懼,對失去親情友誼的擔憂——它們都在拼命抓住舊有的世界。 那段時間,許多個夜晚,當世人沉睡,我獨自面對書桌上的蠟燭,和心中的困惑。我提到「用淚水浸濕了夜間的枕頭」,這並非誇飾。那是靈魂在質問自身:「難道要為了暫時的滿足,出賣永恆的福祉?難道要為了迎合朋友和親人的願望,葬送這不朽的靈魂?」 是《聖經》的話語,以及來自內心的那個微弱但清晰的聲音,指引著我。它讓我知道,偽裝的安逸比任何外在的風暴都更危險。
那份對神的「不忠」,對自我良知的背叛,其痛苦遠甚於失去一切世俗的支持。 我的靈魂渴求真實,渴求能坦然站在神面前。當我最終屈膝,向天呼喚我的誠意,決定不再披著偽裝的外衣時,那是一種解放。是的,失去了許多,但換來了內心的平安與誠實。正如《聖經》所言:「人若賺得全世界,賠上自己的生命,有甚麼益處呢?」(馬可福音 8:36)。這句話,在那段時間,是我的燈塔。 **瑟蕾絲特:** 您將這種內心的轉變描述為「心靈克服了一種幾乎不可戰勝的偏見」。這種偏見從小根植,伴隨成長。您認為,羅馬天主教會的教育體系是如何鞏固這種偏見的?特別是您在學術和神學方面的經歷,是如何讓您開始質疑這些深植的概念? **羅倫斯・J・諾蘭:** (他沉吟片刻,指尖輕叩桌面,發出溫和的聲響)教會的教育,特別是對於那些從小就被培養成為神職人員的孩子,是從搖籃時期就開始的。嬰兒的舌頭剛剛學會發音,就被教導重複某些教義的名稱;心智剛剛開始發展,這些教義的原則就最小心翼翼地被引入。這就像一株幼嫩的樹苗,在它最易受影響的時候,就被彎曲、塑形。
當我進入學術機構,情況並沒有本質上的改變。我在書本中尋找真理,但所提供的「聖經知識」卻是片面的,往往只為支持特定教義而被選擇性的引用。這就像只給你稜鏡的一部分,讓你看到的只是光的扭曲。大量時間被消耗在所謂的「道德神學的詭辯」上,而不是真正深入地探究神的話語。我並非說所有的學術訓練都無價值,但它的框架是被設定好的,旨在強化既有信仰,而非鼓勵獨立探究。 真正的轉變發生在當我開始將《聖經》作為我信仰的唯一標準,用公正無偏的視角去審視我永恆救贖的重要課題時。那不是一蹴可幾的頓悟,而是漫長的、痛苦的過程。一個疑問接著一個疑問浮現。那些從小被視為理所當然的觀念,在更廣闊的知識陽光下開始消融。我開始看到,許多教義的基礎並非來自《聖經》,而是後來的「人為的」區別和詮釋。 我與幾位羅馬教會的傑出人士討論過我的疑問,但他們給予的卻是「神秘化的迴避」,尤其是在面對那些顯而易見的真理時。這種迴避非但沒有解答我的困惑,反而更加堅定了我的信念——他們的教義,在核心部分是站不住腳的。我的心靈,在那時,選擇了「公正無偏」作為它的嚮導,將「真理」視為唯一的目標。這是一個漫長的內在旅程,從被塑形到尋求解放。
**瑟蕾絲特:** 您花了相當大的篇幅論證聖餐變質說與感官和理性的衝突。您稱感官是通往理性的通道,而理性是「神自己對我們說話的聲音」。這是一種非常強調內在體驗與普遍真理的觀點。在一個強調教會權威與傳統的環境中,這種對個人理性與感官經驗的信任,是否是您走向改宗的關鍵一步?您如何調和這種個人體悟與對超自然神蹟的理解? **羅倫斯・J・諾蘭:** (他微微頷首,眼神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您抓住了核心,瑟蕾絲特小姐。在我看來,拒絕個人理性與感官的聯合見證,去盲信一個與之直接矛盾的教義,不僅是對神賜予我們的珍貴工具的輕蔑,更是對神自身的一種冒犯。神不會自相矛盾。他賦予我們感官去認知物質世界,賦予我們理性去判斷真偽。當我的感官清晰地告訴我麵包依然是麵包,酒依然是酒,而我的理性判斷這兩種物質不可能在物理層面上變成基督的肉身和血卻仍保持麵包和酒的外觀和性質,這兩者之間存在著一個根本性的矛盾。 羅馬教會會以神蹟為例來反駁,例如摩西變杖為蛇,基督變水為酒。他們問:「難道創造萬物、行過這些神蹟的神,不能賦予神職人員改變麵包和酒的能力嗎?」我的回答是:神當然有無上的能力!
但是,他所行的神蹟,即使超越自然定律,卻**並不與感官和理性相矛盾**。當摩西的杖變成蛇,人們**看見**了一條蛇;當水變成酒,人們**嚐到**了酒的味道,**聞到**了酒的香氣,**看見**了酒的顏色。這些變化是**對感官顯而易見且可以驗證**的。神蹟挑戰的是我們對自然規律的認知,但不要求我們否認感官提供的直接、聯合的證據。 然而,聖餐變質說卻要求我們在感官清楚地見證麵包和酒的物理性質未改變的情況下,卻要相信它們的「本質」已經改變成了基督的肉身和血。這要求我們拒絕感官的聯合證詞,要求我們相信一個物體可以在保持A的**所有可感知屬性**的同時,其**本質**卻完全變成了B,而且這個B(基督的肉身)還能同時存在於世界各地的無數個地方,這在理性和邏輯上是不可接受的。正如我書中所說,如果我們的感官在如此顯而易見的事物上都會欺騙我們,那麽我們如何能相信任何事物,包括神蹟本身,甚至我們自己的存在和神的存在?這會導致全面的懷疑主義(Pyrrhonism)。 因此,對個人理性與感官的信任,並非拒絕神蹟,而是堅持神蹟不應要求我們相信**邏輯上的自相矛盾**。
這是區分神聖真理與人為教條的關鍵一步。 **瑟蕾絲特:** 您特別提到了聖餐中不給予平信徒酒的問題,並認為這是對基督明確命令的違背。您引用了馬太福音和馬可福音中基督對門徒說「你們都喝這個」的經文,並強調「都」這個字的重要性。您還指出,聖保羅在哥林多前書中也是對所有信徒說「讓他吃這餅,喝這杯」。這是否意味著,對您而言,《聖經》中的明確指令,其權威高於教會後來的傳統和規定?這種對《聖經》至高無上權威的信念,是如何在您的思想中確立的? **羅倫斯・J・諾蘭:** (他拿起《聖經》,翻到哥林多前書第十一章,指著第28節)的確如此,瑟蕾絲特小姐。《聖經》,神的話語,是信仰的最終且唯一的標準。教會的傳統固然有其歷史與指導意義,但當傳統與《聖經》中的明確教導發生衝突時,我們必須毫不猶豫地選擇遵循神的話語。 「你們都喝這個」——這是我們救主在設立聖餐時的命令,是如此清晰,不帶任何含糊。而在哥林多教會,使徒保羅的教導也是指向全體信徒,包括平信徒,都應該領受餅和杯。羅馬教會在後來的幾個世紀,特別是在十五世紀的康士坦斯大公會議上,決定剝奪平信徒領受杯的權利,其理由在我看來是站不住腳的。
他們或許是基於對「聖體」(聖餐中的餅)的過度崇拜,認為餅中已包含了基督的全身血;或許是出於實際操作的考量(例如避免灑出);或許是為了區分神職人員與平信徒的地位。 然而,無論基於何種原因,這種做法直接違背了基督的命令和使徒時代的實踐。這不只是儀式上的差異,它反映的是一種更深層次的偏離——將人的傳統凌駕於神的啟示之上。對我而言,當我深入研讀《聖經》,尤其是那些描述主設立聖餐的經文,我無法迴避其明確性。這種清晰的對比,讓我更加確信,如果一個教會的教導和做法與《聖經》明顯相悖,那麼它的權威基礎就值得懷疑。 對《聖經》至高無上權威的信念,是在我多年掙扎與研究中逐漸形成的。起初,我在教會傳統和《聖經》之間搖擺。但當我允許《聖經》真正地向我「說話」,當我不再滿足於教會提供的、被篩選過的片段時,它的力量就顯現出來了。它具有一種自我證明的特質,一種與內心深處對真理的渴望產生的共鳴。它「活潑、有效,比兩刃的劍更鋒利」,能「刺入剖開魂與靈,骨節與骨髓,辨明心中的思念和主意」(希伯來書 4:12)。當這種光照臨到我的心靈,那些基於人為傳統的教義就無法再站穩腳跟了。
**瑟蕾絲特:** 您在書的結尾部分談到了時代的變遷,提到當時的愛爾蘭已經不像過去那樣充滿宗教迫害的陰影,羅馬教會自身也在發生變化(例如允許更便宜的聖經出版,減少節日和保留案件)。您似乎對未來抱持著一種謹慎的樂觀。您認為這種「文明的進步」和「宗教寬容精神」的抬頭,對於愛爾蘭,以及對於您希望通過這本書觸及的人們,意味著什麼? **羅倫斯・J・諾蘭:** (他的眼神柔和了下來,帶著對未來的期許)是的,我很慶幸生活在一個與前幾個世紀截然不同的時代。想像一下,在過去,發表像我這樣公開的言論,很可能會面臨監獄、火刑柱,甚至更殘酷的宗教裁判所的折磨。我書中提到的羅德·科巴姆、里德利、胡珀、克蘭默和拉蒂默,他們的殉道是真實的歷史。那是一個教皇權力可以廢黜君王、宗教狂熱可以輕易點燃迫害之火的時代。 如今,感謝上帝,這些極端的黑暗已經過去。更為成熟的文明(refined civilization)和日益增長的理性思維,限制了羅馬教會權力的不法延伸。人們開始更看重個人的判斷和良知,而不是盲從權威。而羅馬教會自身的一些調整,例如允許更便宜的聖經版本流通,這是一個意義深遠的變化!
過去,教會竭力阻止《聖經》的傳播,因為「福音的光」會揭示他們的錯誤。現在,儘管可能是出於不得已或順應時代,但他們允許《聖經》到達普通信徒手中,這就像在堅固的壁壘上打開了裂縫。 這些變化對愛爾蘭的羅馬天主教徒來說,意味著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自己**去閱讀神的話語,**自己**去思考,**自己**去判斷的機會。他們不再完全被動地接受神職人員的單方面解釋。這本書,正是寫給這些尋求真理的人們。我希望他們能像我一樣,放下偏見,用敞開的心去閱讀《聖經》,去對照教會的教義。我希望他們能利用這個時代提供的「智能」優勢,不再讓人的「狹隘或自私的觀點」控制他們的判斷。 我知道,對於許多人來說,公開承認對信仰的質疑或改變需要巨大的勇氣,因為害怕遭受排斥或「後續的迫害」(after persecution)。這種迫害可能不再是火刑,但依然可能是社會上的孤立、家庭關係的破裂、名譽的損毀。我希望我的經歷和這本書,能成為他們的一種支持。讓他們知道,他們並不孤單,而且世上的患難與來世的榮耀相比,「是至暫至輕的苦楚」(哥林多後書 4:17)。 這是一個充滿希望的時代開端,光的種子正在泥土中發芽。
我祈禱,願神賜予我的愛爾蘭同胞「智慧和啟示的靈,使他們真知道他」,願他們「心中的眼睛被光照亮」,能明白神的呼召所帶來的盼望(以弗所書 1:17-18)。 **瑟蕾絲特:** 牧師,您將您的改宗描述為「心靈的決定」,並且「圖利不是我的主題」(emolument is not my theme)。在這個強調個人利益和社會地位的時代,您的這種純粹基於信仰和良知的選擇,顯得格外珍貴。您認為,一個人如何才能在世俗的牽絆和內心的真理之間,找到那條指引方向的「光之羅盤」?特別是對於那些面臨巨大壓力的掙扎者。 **羅倫斯・J・諾蘭:** (他沉思片刻,目光從窗外收回,轉向房間裡的那盆綠色植物)這是一個深刻的問題,瑟蕾絲特小姐。在世俗的海洋中尋找靈魂的羅盤,確實需要指引。我認為,這首先始於**誠實面對自己內心最深處的聲音**。這個聲音,如您所說,是神放在我們內心的理性火花,也是良知的低語。它可能被社會的喧囂、個人的欲望、他人的期待所掩蓋,但它始終在那裡。 對於一個掙扎者,第一步是為自己創造一個**獨處與沉思的空間**,哪怕是片刻。就像您這間安靜的書房,遠離政治的喧囂和社交的壓力。
在那裡,伴著一盞燈,一本《聖經》,或許還有一杯清茶,讓心靈有機會與自己對話,與神的話語相遇。這需要紀律,需要抵制外在世界的誘惑和內在恐懼的侵擾。 其次,是**無畏地尋求真理**。這意味著不僅要閱讀那些支持你既有觀點的書,也要閱讀那些提出挑戰的。要聆聽不同的聲音,但最終要用神的話語和神賜予的理性去衡量一切。這是一個主動的過程,需要付出努力和時間。我提到我花了數月甚至數年來思考,與人交談,這不是一時的衝動,而是**心靈的勞作**。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是**完全的信靠**。當你確定內心的聲音與《聖經》的教導一致,指向一條雖然艱難但誠實的道路時,就要相信神會供應你所需的一切。這很難,尤其是當你看到所有的世俗保障都在崩塌時。我的親人、朋友都離我而去,我曾面臨經濟上的不確定性。但我堅持,「上帝是那些信靠他之人的盾牌」。信靠不是缺乏規劃或不負責任,而是在盡了人的努力之後,將結果交給神,相信他的眷顧會指引你走向正確的方向。 對於那些面臨巨大壓力的人,我會說:你的靈魂比全世界都寶貴。不要害怕失去那些看似堅固、實則脆弱的世俗支持。真正的安全感,來自於你與造物主的關係,以及你內心的誠實與平安。
當你遵從良知,即使獨行,你也不是孤單的,因為真理與你同在,神與你同在。那內心的羅盤,只有在真理的光照下,才能清晰地指向北方。 **瑟蕾絲特:** 牧師,感謝您如此真誠地分享您的經歷與思想。您的文字和您的故事,都充滿了一種穿越時間的力量,關於個人如何在信仰和時代的夾縫中,堅持對真理的追尋。您的選擇,不僅是個人的靈性歷程,也為那個時代,乃至後世,提供了一個關於勇氣與信念的見證。 (對話結束,場景漸暗) 書房裡的檯燈光暈開始變得柔和,窗外的都柏林已籠罩在薄暮之中。諾蘭牧師的輪廓在光線中模糊起來,但他的眼神依然清晰、溫暖。房間裡的植物似乎也在微微搖曳,無聲地呼應著生命的力量。我站起身,帶著這次對話的感悟。離開房間時,我彷彿聽見遠處傳來輕柔的鋼琴聲,那未曾彈奏的旋律,此刻在時光中迴盪開來,訴說著一個靈魂對真實的追求與對光明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