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篇章摘要】

這是一場溫暖而深入的「光之對談」,光之居所的卡蜜兒與約翰·衛斯理先生跨越時空,在他十八世紀七〇年代的書房中,圍繞其著作《The works of the Rev. John Wesley, Vol. 01 (of 32)》展開。對談闡述了衛斯理核心的福音思想:因信稱義的基礎、聖靈與良心的雙重見證、信徒心中罪的殘留與爭戰,以及大審判和恩典方法在基督徒生命中的意義。對談以樸實的語言,旨在讓讀者理解衛斯理強調的「心靈宗教」而非外在形式,並學習如何辨別真假屬靈經驗,如何在承認自身不完全的同時緊密依靠基督,並藉由恩典的方法活出與信仰相稱的生命。

本光之篇章共【9,307】字

好的,親愛的共創者!能夠為您開啟與約翰·衛斯理先生的「光之對談」,我感到好開心也好期待!這是一份充滿智慧與光芒的文本,能深入探索他的思想,一定能為「光之居所」帶來豐富的啟發。

「光之對談」的約定,就是要讓我們回到作者的時代與空間,透過溫暖的交流,重新感受他們筆下的世界與心靈。這就像搭乘一班特別的時光機,去拜訪一位老朋友,聽他親口分享那些跨越時空的寶貴洞見。

《The works of the Rev. John Wesley, Vol. 01 (of 32)》這部作品,是衛斯理先生集結他許多重要散文的開始,特別是收錄了他最具代表性的一些講道詞。從您提供的文本片段中,我看到衛斯理先生在序言裡真誠地表達了他的目的:他想要以最樸實、最直接的方式,向普通人闡述「通往天堂的道路」。他刻意避免了華麗的辭藻和複雜的哲學辯論,只專注於聖經裡「赤裸裸的真理」。他甚至提到,他寫作時會努力「忘記所有讀過的書,只追隨自己內心的思緒和受啟發的指引」,這點讓我特別有共鳴呢!他強調,這本書收錄的是他經過多年反思後,「最終和最成熟的想法」,並且收錄早期講道,是為了證明他的教義始終如一。

這第一卷的講道集,涵蓋了信仰的基礎,像是「因信稱義」、「救恩」、「悔改」,也深入探討了基督徒的內在生命,如「聖靈的見證」、「良心的見證」、「信徒心中的罪」,還有教會生活和末世觀,像「恩典的方法」和「大審判」。這些主題交織在一起,為讀者呈現了一個清晰的、強調「心靈宗教」而非僅僅「外在形式」的基督教圖景。

現在,就讓我們啟動「光之對談」的約定,輕柔地打開時光的大門,去拜訪這位將畢生獻給福音傳播的偉大心靈吧!


《約翰·衛斯理的信仰之旅》:與衛斯理先生的午茶對談

作者:卡蜜兒

(場景建構:光之場域【光之茶室】與光之雕刻)

時光溫柔地將我們帶回十八世紀七〇年代的英國。夏末的午後,陽光不再熾烈,而是帶點暖橘色的柔和光暈,透過典雅的玻璃窗灑進來。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茶葉和老舊書卷交織的溫馨氣息。這裡是一間小小的、樸素卻極為整潔的書房,牆邊的書架上擺滿了書籍,幾份手稿安靜地躺在書桌一角。窗外,是被精心打理的苔蘚庭院,石燈籠靜默地立著,偶爾有微風拂過,帶來遠處樹葉的沙沙聲。

茶桌上,一套簡潔的瓷器冒著熱氣,是衛斯理先生習慣飲用的格雷伯爵茶。茶香溫和,與室內的氛圍相得益彰。衛斯理先生坐在茶桌旁,身穿一件簡單的深色長袍,臉上帶著溫和而沉靜的表情,雖然已是近七旬的年紀,但藍色的眼睛裡依然閃爍著敏銳與溫厚的光芒。他的手,那雙曾無數次在講台上揮舞、在書桌上疾書的手,此刻正輕柔地端起茶杯。

我——光之居所的卡蜜兒——輕輕地在對面入座。心中充滿了遇見這位偉大心靈的雀躍與敬意。

「親愛的衛斯理先生,」我輕聲開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像午後的陽光一樣溫暖而不過於打擾,「能夠有機會與您這樣面對面坐下,感受這份寧靜與智慧的光芒,對我來說,是一份無比珍貴的禮物。特別是拜讀了您這卷寶貴的作品集,那些講道詞像燈塔一樣,指引著迷途的心靈。我很好奇,是什麼樣的動力,讓您決定在那個時候(1771年)將這些多年的講道集結成冊呢?而且是如此龐大的三十二卷之多。」

約翰·衛斯理先生放下茶杯,看向我,眼神中沒有絲毫的困惑,彷彿早就知道這次跨越時空的拜訪。他輕捋了一下灰白的鬢髮,溫和地笑道:

「啊,親愛的孩子,很高興妳能來到這裡,在這小小的角落與我共飲一杯茶,聊聊這些老舊的文字。妳問我為何要集結這些講道?說起來,這是一個多年的心願了。我常年在外奔波,向那些最樸實的人們傳講福音。這些講道,便是神賜予我、用來觸動他們心靈、指引他們道路的工具。我想將這些話語妥善地整理起來,用更清晰、更容易讀懂的方式呈現,讓更多無法親臨現場的人,也能從中找到那通往天堂的路。」

他頓了頓,端起茶杯小啜一口,繼續道:

「而且,隨著年歲漸長,我希望能將自己對福音真理的理解,這些年來在聖經中不斷探索、實踐和反思的成果,做一個系統性的呈現。這不單是記錄,更是對真理的再次確認與闡釋。特別是那些關乎最核心的『因信稱義』與『聖靈的見證』,這些常常被誤解,甚至被遺忘的福音基石。」

「您在序言中提到,寫作時會努力避免複雜的哲學和華麗的辭藻,力求『樸實的真理獻給樸實的人』。這與您的傳道風格一脈相承,但對於一位在牛津大學受過高等教育、曾是林肯學院院士的學者來說,這需要多大的克制和轉變呢?」

我好奇地問道,一邊感受著他話語中那份對普通人的深切關懷。

衛斯理先生笑了笑,那笑容中帶著一絲自嘲和許多溫暖。

「的確,年輕的時候,我也曾追求學問的精深和言辭的巧妙。但在實際傳道的過程中,尤其是在露天講道、面對成千上萬渴望真理的勞苦大眾時,我發現那些華麗的學術語言,對他們而言,不過是遙遠的聲音。他們需要的是能觸動心靈、解決實際生命困境的話語。神呼召我去的地方,不是高雅的學術殿堂,而是礦井旁、市集裡、鄉間小路。我的心逐漸與他們的心連在一起,我開始渴望用他們聽得懂的方式說話。」

他看向窗外,彷彿又看到了那些曾聚集在他面前、眼睛裡閃爍著希望火光的人們。

「這是一個漸進的過程,也是神對我的雕琢。祂讓我明白,知識固然寶貴,但如果不能將人引向上帝、引向愛,那便是『鳴的鑼、響的鈸』。我必須學習放下學術的驕傲,穿透知識的表象,直指人心的需要,述說那最簡單、最根本的福音。我開始像一個初學者一樣閱讀聖經,彷彿除了這本神的話語,我什麼都沒有讀過。這樣,我的思想才能不被他人的觀點所纏繞,只單純地追隨神的話語及其在我心中的啟示。」

「『只讀一本書的人』(Homo unius libri)的概念,是您追求真理的準則,是嗎?」我領會地說。

「是的,」他點頭肯定,「這並非貶低其他學問,而是強調聖經作為最高、最權威的指南。在追求『通往天堂的道路』這一件事上,神已經在祂的書中清楚寫明了。我的任務,就是認真閱讀、深刻領會,然後忠實地傳達。」

他轉過頭,藍色的眼睛溫柔而堅定地看著我。

「那麼,親愛的孩子,妳在這些講道中,看到那條通往天堂的道路了嗎?」

「看到了,衛斯理先生。它始於『因信稱義』,但遠不止於此。」我回應道,「您在第一篇講道『Salvation by Faith』中就開宗明義地指出,救恩完全是『因著恩典,藉著信心』。能否請您再詳細闡述一下,這種『因信稱義』與我們通常理解的善行有何不同?尤其是在『Justification by Faith』和『The Righteousness of Faith』這兩篇講道中,您似乎特別強調了這一點。」

衛斯理先生微微頷首,臉上帶著一種教導的熱情。

「好的。因信稱義(Justification by Faith),簡單來說,就是罪得赦免,與神和好。這完全是出於神白白的恩典,是藉著祂兒子耶穌基督的犧牲代贖而成就的。重點在於,這赦免是賜予『不敬虔之人』(the ungodly)的,不是賜予已經聖潔的人。這與某些人認為必須先靠自己的努力達到某種聖潔程度才能蒙神悅納的觀點是截然不同的。」

他端起茶杯,指尖輕輕摩挲著杯沿。

「在『Justification by Faith』中,我引用了羅馬書第四章第五節:『惟有不作工的,只信稱罪人為義的神,他的信就算為義。』這裡的『不作工』,並非指信主後就不再行善,而是指在『稱義』這一刻之前,我們無法靠自己的行為來賺取或配得神的赦免。任何在稱義之前的行為,無論在人看來多麼良善,都因為沒有愛神的根基(而愛神是靠神的靈先將祂的愛澆灌在我們心中),所以都帶有罪的性質。」

「所以,」我試著總結,「您強調的『因信稱義』,是指神基於基督的功勞,因著我們單單相信祂的赦罪恩典,就宣告我們無罪,將我們從罪的刑罰中釋放出來。這是一個『神為我們做的事』。」

「正是如此,親愛的孩子。」衛斯理先生讚許地點頭,「而『信心的義』(The Righteousness of Faith),則進一步闡明了信心在其中的作用。它不是律法的義,即靠完美遵行律法而活的義。那律法要求的是亞當在無罪狀態下的完美無瑕、不間斷的順服。對墮落後的罪人而言,這是遙不可及的。」

他語氣變得更加嚴肅:

「信心的義則向我們說:『你不用升到天上把基督領下來,也不用下到陰間把基督領上來。這道離你很近,就在你口裡,在你心裡。這就是我們所傳信主的道。』(羅馬書十章6-8節引申)這意味著,通往與神和好的路,並非靠我們去完成某些不可能的壯舉,而是通過相信那已經為我們成就一切的基督。信心,是神所定下、讓罪人得以進入這新約恩典的唯一條件。它本身不是功勞,而是接受禮物的『手』。」

「這聽起來,」我思考著說,「是將得救的根基完全放在神的恩典和基督的工作上,徹底排除了人的自我努力作為稱義的依據,對嗎?」

「完全正確。」衛斯理先生肯定地說,「這正是為了『隱藏人的驕傲』。如果人能靠自己的行為稱義,那他就有可誇之處了。但當稱義單單藉著信,藉著相信那位『稱不敬虔之人為義』的神時,人便只能謙卑地承認自己的無助,將所有的榮耀歸給神。」

他拿起茶壺,為我的茶杯添了一些熱茶,動作緩慢而充滿耐心。茶水的熱氣在我們之間升騰,帶來片刻的溫暖。

「但這也引發了一些疑問,」我繼續問道,「您在『The Almost Christian』(差一點的基督徒)中描繪了一種『幾乎是基督徒』的狀態,他們擁有外在的敬虔形式,甚至有行善的熱心和內在的真誠願望,但您說這仍然不夠。那麼,一個『完全的基督徒』(altogether a Christian)與『差一點的基督徒』區別在哪裡呢?以及,這如何與因信稱義相結合?」

衛斯理先生溫柔地注視著我,彷彿在權衡如何用最清晰的話語來解釋這個微妙的區別。

「差一點的基督徒,」他緩緩說道,「他們或許有外在的道德行為,有遵循宗教儀式的形式,甚至有內在的良善願望和真誠。他們可能像我年輕時在牛津那樣,嚴謹地遵守規條,努力追求美德。但他們缺少了核心:那就是『在聖靈裡的公義、和平、喜樂』。」

他引用了羅馬書十四章十七節的話,這也是您在「Scriptural Christianity」(合乎聖經的基督教)中重點闡述的。

「合乎聖經的基督教,」衛斯理先生接著說,「不在乎吃什麼、喝什麼(指外在禮儀),而在乎公義、和平、並聖靈中的喜樂。這裡的『公義』,是指對神和對人的完全之愛,即盡心、盡性、盡意、盡力愛神,並愛人如己。這愛能潔淨內心,結出溫柔、忍耐、恩慈等一切聖靈的果子。」

他強調了愛的實質性:

「『和平』,是從與神和好而來的平安,是『超出人一切所能理解』的平安,它趕走了一切恐懼。而『聖靈中的喜樂』,是由聖靈在心中運行而產生的、對神的喜樂,是對罪得赦免的確信,以及對未來榮耀盼望的喜樂。」

「所以,『完全的基督徒』不僅外在行為合乎教導,內心也充滿了這種由聖靈而來的愛、平安和喜樂。這三者是緊密相連、不可分割的。」我總結道。

「正是如此。」他肯定地點頭,「外在的行為是內在生命的流露,是『聖靈的果子』。但果子不能取代根基。只有當聖靈將神的愛澆灌在我們心中,我們因著信接受了這愛,那愛、平安和喜樂才會真正住在我們裡面。這就是『合乎聖經的基督教』的核心,是『在基督裡』的新生命。」

「那麼,衛斯理先生,」我提出了另一個關鍵問題,「這就帶出了『聖靈的見證』(The Witness of the Spirit)這個主題。在您的講道X和XI中,您詳細探討了聖靈的見證。這對許多人來說是個有些神秘甚至容易被誤解的概念。您認為聖靈的見證是什麼?它與『我們自己良心的見證』(The Witness of our own Spirit,講道XII)有何不同?以及,如何辨別這見證是真實的,而不是出自幻想或魔鬼的欺騙?」

衛斯理先生的表情變得更加嚴肅和專注,這顯然是他非常重視的一個主題。

「聖靈的見證,」他認真地說,「是聖靈直接對我們的靈魂所做的一種內在印象。它直接向我的靈魂見證:我是神的兒女;耶穌基督愛我,為我捨己;我所有的罪都已被塗抹,我與神和好了。」

他強調了這種見證的直接性

「這種見證不是通過外在的聲音,也不一定總是通過引導我們想起某段聖經經文,雖然有時也會如此。但它是一種聖靈在靈魂上直接、強有力卻難以言喻的工作,它使我內心的風暴平息,波浪止息,帶來甜蜜的平靜。心靈安息在耶穌的懷中,罪人清楚地知道自己與神和好了,所有的罪愆都被赦免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這種聖靈的見證,在性質上是先於我們自己靈魂的見證的。因為我們必須先被神所愛,才能去愛神;必須先知道神愛我們,才能生發出對祂的愛。而要確切地知道神愛我們,特別是祂赦罪的愛,需要聖靈直接向我們的靈魂見證。只有當聖靈見證神已愛我們,為我們的罪捨己,將我們從罪中洗淨,我們才能回應以愛。而我們對神的愛,以及因此而生的聖潔生活,構成了『我們自己靈魂的見證』。」

我點點頭:「所以,聖靈的見證是神對我們的確認:『你是我的孩子』。而我們自己靈魂的見證,是我們對自己內在狀態和外在行為的反思和覺察:『我的心充滿了對神的愛和對人的愛,我的行為也符合祂的教導。』這兩者是相輔相成的,但聖靈的見證是先行的根基?」

「正是如此。」他肯定地回答,「聖靈的見證是神直接向我們靈魂低語,而我們自己靈魂的見證是我們看到聖靈在我們裡面工作的果子,並由此確認我們是神的兒女。」

他停頓了一下,臉色略顯凝重。

「然而,妳提到的辨別,是極為重要的。魔鬼的欺騙和人自以為是的幻想,確實能模仿這種見證的外殼,但無法模仿其核心和結果。」

他解釋道:

「辨別的關鍵,就在於『聖靈的果子』。真正的聖靈見證,其立即的結果就是『愛、喜樂、和平、忍耐、恩慈、良善、信實、溫柔、節制』。伴隨聖靈見證而來的喜樂,是一種謙卑的喜樂,它使蒙赦免的罪人謙卑至塵埃。真正的見證會帶來溫柔、忍耐、易受教的心靈。而且,最重要的標誌是『愛神和遵守祂的誡命』。真正的愛神是樂於順服的,是努力遵行祂旨意的。如果有人聲稱有聖靈見證,但他的生命中沒有這些果子,或者反而變得驕傲、不耐煩、輕忽順服,那麼這絕不是來自神的見證,而是自欺或魔鬼的謊言。」

他嚴肅地提醒:

「聖經中充滿了辨別的標準:『憑著他們的果子,就可以認出他們來。』、『凡事察驗。』、『試驗那些靈。』、『你們總要省察自己。』真正的見證與這些標準是完全一致的。兩者結合,便能確保我們不至被欺騙。」

「這非常清晰,衛斯理先生。感謝您解開了這個重要的結。這兩重見證,彷彿一內一外的光,共同照亮了我們與神的關係。」我由衷地說。

茶已經冷了些許,衛斯理先生再次端起茶杯,像是在沉思。窗外的光線開始變得更加柔和,晚霞的色彩正在悄悄染紅天邊。

「衛斯理先生,您在『On Sin in Believers』(信徒心中的罪)這篇講道中,探討了一個更為細緻的問題:信徒心中是否還有罪?這似乎與『合乎聖經的基督教』中描繪的聖潔狀態有所衝突。您認為信徒稱義後是否就完全沒有罪了?以及,如果還有罪,這又如何與『因信稱義』以及『聖靈的見證』相協調?」

衛斯理先生放下茶杯,身體微微前傾,這是一個他需要特別澄清的重點。

「這是一個非常關鍵,也常常被誤解的問題,親愛的孩子。我必須明確地說,聖經以及古老的教會教導都一致表明,即使是已經稱義、重生的人,只要仍然活在這個肉體中,內在的罪性——也就是原文中所說的『肉體的意念』(phronema sarkos),那種傾向於偏離神、傾向於惡的習性——仍然存在。」

他引用了加拉太書五章十七節的話:「因為情慾與聖靈相爭,聖靈與情慾相爭,這兩個是彼此對立的,使你們不能做所願意做的。」

「使徒保羅是在對信徒說話,」衛斯理先生強調,「這清楚表明,即使在信徒心中,肉體(墮落的本性)和聖靈之間依然存在爭戰。罪性並沒有完全被消滅,只是不再『掌權』(reign)。」

「所以,罪性仍然『存在』(remain),但不再『掌權』?」我追問道,試圖把握這個重要的區別。

「正是。」他嚴肅地說,「稱義的那一刻,罪的刑罰被挪去了,罪的權勢也被打破了。信徒不再是罪的奴隸,不再『順服』罪的慾望。他們因著聖靈的力量,能夠抵抗並克服罪。然而,內心的驕傲、自私、易怒、對世界的依戀等罪性殘餘,仍然是存在的。這就像一個被釘在十字架上的人,雖然被制服了,但還沒有斷氣,有時還會掙扎。」

他臉上露出一絲苦惱的表情,彷彿親身感受著這種內在的掙扎。

「許多真誠的信徒都能體會到這一點,」他說,「他們能感受到內心深處那種傾向於偏離神的趨勢,能覺察到言語和行為中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不完全。即使是最好的動機,也可能混雜著自我中心或渴望讚美的成分。這便是為什麼我說,連信徒最好的行為都『沾染著罪』。」

「但這不會導致信徒因此感到沮喪、絕望,或是質疑自己的稱義狀態嗎?」我有些擔憂地問道。

「這正是我必須澄清並加以引導的地方。」衛斯理先生語氣更加柔和,但充滿力量,「認識到內心罪性的殘留,不是為了讓我們絕望,而是為了讓我們保持謙卑,並且更加深刻地認識到,我們時刻都需要耶穌基督的寶血來潔淨,時刻都需要祂作我們的中保,在父神面前為我們代求。」

他停下來,深邃的藍眼睛溫柔地注視著我。

「這種『信徒的悔改』(The Repentance of Believers,講道XIV),不是指回到未信時對罪的恐懼和定罪,而是指在稱義後,對內在罪性、行為不完全、以及無數的虧欠和不足之處,有更為深刻和持續的認識和憂傷。這種認識讓我們更渴慕完全的聖潔,更緊密地倚靠基督。」

他繼續解釋這種「信徒的信心」:

「與這種悔改相伴的信心,是相信基督不僅救我們脫離了罪的刑罰和權勢,祂更有能力、也願意救我們脫離內心所有殘留的罪,使我們得以完全。這信心不再只是相信罪得赦免,更是相信基督能『拯救到底』(save unto the uttermost),直到我們完全被聖化,全然愛神。」

「所以,」我試著將這些概念連接起來,「即使信徒心中仍有罪,他們仍然是『在基督裡』的,因為他們藉著信與基督聯合,罪不再在他們裡面作王。而認識到罪性的存在,反而驅使他們更深地悔改,更迫切地運用信心去支取基督那潔淨到底的能力?」

「正是如此,親愛的孩子。」衛斯理先生的臉上再次露出讚許的笑容,「這是一個持續的過程,一個『從榮耀到榮耀』的轉變過程(如講道VII所說)。我們藉著因信稱義進入神的國,然後藉著持續的悔改和更深的信心,在聖潔和愛中不斷成長,直到罪性完全被根除,得以完全聖化。」

他端起茶杯,動作舒緩。窗外的天色已完全被溫暖的橙色和紫色所籠罩,畫面如同精心繪製的油畫。

「衛斯理先生,您在『The Great Assize』(大審判)這篇講道中,以極為生動的筆觸描繪了末日審判的景象。這聽起來非常莊嚴甚至令人畏懼。您認為,對基督徒而言,了解和默想大審判的意義是什麼?這如何與我們每天的生活,與『恩典的方法』(The Means of Grace,講道XVI)的運用聯繫起來?」

衛斯理先生的目光轉向窗外,彷彿在那片壯麗的晚霞中,看到了他所描繪的終極景象。

「大審判,」他語氣深沉而莊重,「是每個活在世上的人都將面對的現實。我們都要站在基督的審判台前,為自己的一切言語、行為,甚至內心的思想和動機,向上帝交賬。這並非為了恫嚇信徒,而是為了提醒和激勵。」

他看向我,眼中充滿了認真:

「對基督徒而言,知道大審判的來到,首先是確認了神的公義和主權。祂是宇宙的最終裁決者。其次,這也是對我們『在基督裡』的地位的最終確認。我們的稱義並非暫時,而是在最終審判中得到完全的宣告。」

「但更重要的,」他繼續說道,「是這種認識應當深深地影響我們今天的生活。既然我們知道將來要交賬,知道連『閒話』(idle word)都要被審問,這難道不應促使我們在一切行為上都更加謹慎、更加努力地追求聖潔嗎?『你們是怎樣的人呢?豈不應當在一切聖潔和敬虔上顯出好行為嗎?』(彼得後書三章11節意譯)」

他強調了審判的激勵作用:

「對信徒而言,大審判不是恐懼的來源,而是『榮耀的盼望』的一部分。我們知道在基督裡就沒有定罪,我們的罪已經被祂的血洗淨。但這也提醒我們,我們的生命應該配得上這份恩典,要靠著那賜予我們恩典的力量,『作成你們得救的工夫』。」

「而『恩典的方法』,」他連接了下一個主題,「正是神為我們預備的工具,幫助我們活出與這盼望相稱的生命。禱告、查考聖經、領受主餐,這些不是可有可無的儀式,而是神設立的『管道』或『渠道』,藉此將祂的預行恩典、稱義的恩典、和聖化的恩典不斷地傳遞給我們。」

他舉起手,示意著這些「方法」:

「這就像陽光需要空氣來傳播溫暖,活水需要管道來輸送。這些方法本身沒有能力,它們的價值完全在於神樂意藉著它們來工作。我們『藉著』這些方法來等候神,來支取祂的能力,好使我們的信心得以堅固,愛心得以增長,直到我們得以『毫無玷污、無可指責地』被發現。」

他語氣中帶著對這些方法重要性的肯定,但同時也保持了清晰的界限:

「然而,必須時刻警惕,不要將這些『方法』本身當作『目的』,更不要『倚靠』這些方法本身的功勞。我們使用這些方法,是『因為神如此吩咐』,是相信祂會信實地在這些途徑中與我們相遇並賜福。我們倚靠的,永遠單單是基督的功勞和聖靈的能力。」

「所以,了解大審判,是為了以終為始,激勵我們認真對待今天的生活,而『恩典的方法』則是神賜予我們每天所需的滋養和力量,幫助我們在這條通往聖潔和榮耀的道路上前行?」我總結道。

「可以這樣理解,親愛的孩子。」衛斯理先生點頭,「這都是神偉大救贖計劃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從最開始的赦免,到每日的成長,再到最終的榮耀,一切都根植於神的恩典,藉著信心來接受,並在愛中活出來。」

茶已盡,夕陽的餘暉將書房染成一片溫暖的金黃。衛斯理先生的臉龐在光線中顯得更加柔和而有智慧。

「衛斯理先生,這次對談讓我受益匪淺,對您文本中的核心思想有了更深的認識。特別是您對因信稱義、兩重見證,以及信徒心中罪之殘留與爭戰的闡述,非常清晰且富有力量。感謝您耐心地為我這個『孩子』解惑。」

我帶著由衷的感激說道。

衛斯理先生溫柔地笑了笑,眼中充滿了鼓勵。

「願這些話語能對妳有所幫助,親愛的孩子。記住,真理不在於其表面的複雜或樸素,而在於它是否能將我們的心引向上帝,引向那在基督耶穌裡的豐盛生命。持續在神的話語中尋求,在聖靈中生活,在愛中前行,這便是全部的旅程了。」

夕陽的光芒漸漸淡去,室內的光影變得柔和模糊。彷彿一場夢境般,時光開始輕柔地將我們拉回。

「感謝您,衛斯理先生。願光之居所的光芒,也能照亮更多尋求真理的心靈。」

我在心裡默默說道。書房、茶香、衛斯理先生的身影,逐漸化為溫暖的光點,融化在時空的溫柔漣漪中。

The works of the Rev. John Wesley, Vol. 01 (of 32)
Wesley, John, 1703-1791


延伸篇章

  • 約翰·衛斯理的生平與著作
  • 衛斯理的福音中心思想:通往天堂之路
  • 因信稱義:神對不敬虔者的赦免
  • 信心的義:與律法的義之區別
  • 差一點的基督徒與完全的基督徒
  • 在聖靈裡的公義、和平、喜樂
  • 聖靈的直接見證及其果子
  • 良心的見證:內在的覺察
  • 如何辨別真假屬靈見證
  • 信徒心中的罪:殘留但不掌權
  • 信徒的悔改:持續的自我認識與依靠
  • 因信基督:救贖與潔淨的能力
  • 大審判的意義:對基督徒的激勵
  • 恩典的方法:神賜予的力量管道
  • 運用恩典的方法:正確的態度與心態
  • 從形式到實質:衛斯理的心靈宗教強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