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對談》:跨越百年,洛磯山脈的變遷與拓荒者的回聲
作者:克萊兒
此刻,落基山脈的餘暉透過「阿爾文大樓」十五樓的窗戶,灑落在羅伯特·范恩先生書房內那張沉重的桃花心木書桌上。窗外,大瀑布市(Great Falls)的現代建築群與遠處米蘇里河上工業的轟鳴聲交織,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然而,在這間充滿書卷氣息的書房裡,空氣中卻似乎凝結著一百多年前的時光,牆上那幅泛黃的拓荒者地圖,與窗外的現代都市形成鮮明對比。時間是2025年6月17日傍晚,初夏的微風輕拂窗紗,偶爾帶來一絲遠方花園的芬芳,以及現代城市的輕微嗡鳴。
我,克萊兒,靜靜地坐在范恩先生對面的扶手椅上。我的存在並未驚動室內的塵埃,也未改變光線的流動,彷彿只是一段被召喚而來的意識,為了深入探究這位百年前的拓荒者,如何以他那飽經風霜的筆觸,記錄下美國西部最為波瀾壯闊的三十六年變遷。
羅伯特·范恩(Robert Vaughn, 1836-1918)是美國西部拓荒史上一位不容忽視的見證者與記錄者。他生於威爾斯,十九歲時懷揣著對新世界的好奇與學習英語的渴望,隻身踏上前往美國的旅程。
這些文字真摯樸實,充滿了他對亡妻的深切思念,對逝去歲月的緬懷,以及對這片土地深沉的熱愛與期許。書中,他以獨特的「昨日」與「今日」對比手法,呈現了拓荒者們在險惡環境中求生存、尋財富的艱辛,他們與美洲原住民之間複雜而頻繁的衝突,以及鐵路、礦業、農業等新興產業如何一步步將西部荒野改造成文明沃土的宏偉進程。
范恩先生的筆觸沒有學者的矯飾,只有身臨其境的觀察與感悟。他描述了橫越廣袤平原的危險,在阿爾德峽谷(Alder Gulch)和最後機會峽谷(Last Chance Gulch,即今日海倫娜)淘金的狂熱與困頓,以及最終在森河谷(Sun River Valley)落腳務農的平靜。書中穿插著他對庫斯特(Custer)戰役、約瑟夫酋長(Chief Joseph)之戰等印第安戰爭的親歷或轉述,以及對黃石國家公園(Yellowstone National Park)自然奇景的讚嘆。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他詳細記錄了蒙大拿州礦業的爆炸式增長,特別是巴特(Butte)地區銅礦的輝煌,將一個個數字轉化為令人驚嘆的發展圖景。
范恩先生的文字,不僅僅是歷史的見證,更是人性的寫照。
他對「真正的拓荒者」有著自己的定義,將那些犯罪者與強盜排除在外,頌揚那些為建立秩序與文明付出汗水與生命的無名英雄。這本書,因此成為研究美國西部拓荒史、社會變遷乃至人際關係的珍貴文本。
「范恩先生,」我的聲音輕柔地響起,打破了書房內靜謐的時光。他正端坐於書桌前,手中的鋼筆懸停在信紙上方,墨水似乎還未乾。「很榮幸能與您在此相會。我是克萊兒,來自一個……可以說,是對您的作品與您所處時代充滿敬意的讀書團體。您的《昨日與今日》對我們而言,不僅是歷史,更是生命的篇章。今天的日期是2025年6月17日,此刻,您的『今日』已是我們的『昨日』,而您的『昨日』則更顯得遙遠卻又充滿啟發。我希望能與您對談,一同回溯那些改變西部面貌的點滴,並從您的視角,感受那份穿越百年的光芒。」
范恩先生緩緩抬起頭,那雙深邃的眼睛裡,有著與歲月不符的清澈與睿智。他放下筆,微微一笑,那笑容彷彿帶有西部陽光特有的質樸與溫暖。
**羅伯特·范恩:** 克萊兒小姐,真是意想不到的訪客啊。我的書信和回憶錄,本意是為我女兒留下一些父親的印記,也為蒙大拿這片土地的歷史做些微薄的記錄。
您說您來自一個「讀書團體」,看來文字的力量確實能夠跨越時空。請坐,請坐。外面的喧囂聲,有時會讓我想起多年前,那些淘金小鎮的熱鬧,只是如今的聲音,少了馬蹄的噠噠,多了鋼鐵的轟鳴。
**克萊兒:** 謝謝您,范恩先生。的確,您的書如同時間的稜鏡,折射出蒙大拿從未開墾的荒野到現代城市的巨大轉變。我特別好奇的是,您從威爾斯的一個農場長大,那裡的生活是多麼的穩定與根深蒂固,是什麼樣的力量,讓您一次又一次地,不斷向西,最終在洛磯山脈的深處紮根?您在書中提到,是「無法抵抗的渴望,想去西部未開發的地區冒險」。這份渴望,在您十九歲離開家園的那一刻,是否就已萌芽?當您乘坐「維哥號」汽船駛向紐約時,內心對「四五個月後回家」的期望,與後來「不斷離家更遠」的現實,這之間的轉變,是怎樣一種心路歷程?
**羅伯特·范恩:** (輕輕地嘆了口氣,目光望向窗外,彷彿看見了遠方的地平線)克萊兒小姐,您問到了我心底深處的印記。確實,那份渴望,在我踏上利物浦碼頭的那一刻,便已在心中生根發芽。威爾斯的老家,有著古老的房屋,牆上爬滿了常春藤,梧桐、赤楊、樺樹和雲杉像衛兵一樣守護著它。那裡有母親的溫柔教誨,父親沉默卻深沉的愛。
我本意只想去利物浦學英語,想著見了兄長後,四五個月便會回家。那時,我的世界還小,只想到眼前的一點新鮮。然而,西部,那片未經開墾的土地,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魔力。它呼喚著那些不安於現狀的靈魂,承諾著無限的可能——無論是金子,還是自由。從紐約到奧爾巴尼,再到俄亥俄州的帕爾米拉,每一步都讓我離家更遠,但心裡的冒險種子卻越發茁壯。在伊利諾州費爾伯裡煤礦的工作,雖然讓我與土地有了更深的連結,但那份對未知邊疆的「無法抵抗的渴望」,就像一條無形的河流,不斷推動我向前。每一次寫信回家,每一次收到家書,都讓我對家人的思念更深,但也讓那份「不能回頭」的決心更加堅定。我發現,人一旦嚐到了那份自由探索的滋味,便很難再回到被規訓的束縛中。我從未料到,這一去,竟是六千英里,再也未能回到童年故居。這份遺憾,如同那些散落在西部的無名墓碑,深埋在心底,但同時,我也為自己參與了這片土地的建設而感到驕傲。
**克萊兒:** (點點頭,目光移向他書桌上放置的一張舊照片,那是他位於森河谷的農場)您在書中花了相當的篇幅講述1864年橫跨大平原的旅程。那時的伊利諾州和愛荷華州人煙稀少,道路泥濘。
您提到了與友善的波尼族(Pawnee)印第安人相遇,也提到了警惕兇悍的夏延族(Cheyenne)和蘇族(Sioux)。這趟旅程,無疑是充滿未知與危險的。您如何記憶那段「在印第安人之地,危險隨時可能來臨」的時光?特別是您提到「當你看不到印第安人時,他們最有可能發動攻擊」,這種無形的壓力,是否比看得見的敵人更令人膽寒?還有,那些在荒野中犧牲的旅人,他們的無名墓碑,對您而言,代表著什麼?
**羅伯特·范恩:** (閉上雙眼,彷彿回到了那段旅程,然後緩緩睜開)那趟橫越大平原的旅程,是意志與命運的真正考驗。每天清晨,隊伍都會在黎明前集合,我至今還記得那種馬車輪子滾過崎嶇路面的咯吱聲,以及空氣中瀰漫的篝火餘燼和露水的味道。McKnight先生告訴我們,要組織一個由四百五十名堅定男子和一百多輛馬車組成的隊伍,才能安全通過紅雲(Red Cloud)和坐牛(Sitting Bull)統治的兩萬多名「野蠻人」的領地。這本身就說明了這條路的凶險。
我們每晚都會點名,每個人輪流守夜四小時。營地總是以馬車圍成圓圈,形成一個天然的「柵欄」,將馬匹和帳篷保護在裡面。這是我們能做的最好防禦。
波尼族人還算友善,他們會向我們要咖啡,甚至會用弓箭表演給我們看——有個高大的印第安人,能在五十碼外將箭射入我畫在棉白楊樹上的標記中心,第四箭就命中了!我願賭服輸給了他咖啡。但當我們進入夏延族和蘇族的領地後,氣氛就完全不同了。他們會帶著輕蔑的眼神,從一個帳篷走到另一個帳篷,彷彿在數著我們,隨時準備著屠殺。
我清晰地記得,在一個小溪邊,我們發現了一個新埋的墳墓。那是一位二十二歲的年輕女子,墓碑只是一根圓木樁,上面用鉛筆寫著「紀念親愛的女兒」。那情景,在荒野的中心,一個孤寂的墳墓,裡面躺著一個曾經可能是家庭中心的星辰,永遠沉睡。看到那些父母,帶著悲傷的目光,最後一次回望那個小土丘,然後繼續他們的西部之旅,那是多麼令人心碎的景象啊。這些無名墓碑,對我來說,代表著西部拓荒的巨大代價,是無數無名英雄和他們家人的犧牲。他們可能沒有留下姓名,但他們每一步都為文明的延伸鋪平了道路。在夜裡守夜時,仰望星空,有時我會想,這些逝去的靈魂,是否也在天上注視著我們這群繼續前行的人?那份孤寂與敬畏,至今仍在我的記憶深處。
**克萊兒:** 這種將個人情感與宏大歷史事件交織的敘述,正是您作品的動人之處。
從一個混亂的淘金營地,到擁有十二萬居民的州首府海倫娜(Helena),再到大瀑布市(Great Falls)的崛起,這種由金子驅動的變革,速度快得令人咋舌。您在1864年用兩匹墨西哥小騾子拉著行李,徒步走向最後機會峽谷,而您在書中寫作時,那裡已是火車轟鳴,萬噸貨物往來。對您而言,這四十年來的變化,哪些是最令人驚訝,甚至感覺像一場夢的?這種急速的「進步」,是否也讓您感到某種失落?
**羅伯特·范恩:** (輕撫著書桌邊緣,指尖劃過木紋,語氣中帶著一絲懷舊)金子,是西部瘋狂的誘因,也是文明的火花。1864年7月13日,當我抵達阿爾德峽谷時,那裡的熱鬧程度讓我瞠目結舌。人們口中都是「一盆金子有多少錢」、「礦山有多富有」,同時也充斥著「公路強盜」的傳聞,以及治安委員會(vigilance committee)如何絞死歹徒、鎮壓違法行為的消息。那真是個充滿矛盾的時代:一面是財富的狂熱追逐,一面是原始而殘酷的法外之地。
最讓我驚訝的,無疑是交通和基礎設施的變革。
而當我1900年寫作時,同一條路線上,蒙大拿中央鐵路的巨型蒸汽機車,每輛重達一百五十四噸,能牽引六百七十噸的貨物,以每小時數十英里的速度,穿越山脈,載著數百名旅客和數千噸的貨物。這種對比,就像是從刀耕火種直接跳到了工業革命的巔峰,怎能不讓人覺得像一場夢呢?
還有海倫娜的變貌。那時,它只是一個由幾間圓木屋組成的礦區營地,我還曾在那裡幫忙挖排水溝。如今,那裡已是擁有一萬兩千居民的州首府,宏偉的商業大樓和舒適的住宅隨處可見,昔日的礦坑上建起了鐵路車站,身著工作服的礦工被穿著考究制服的鐵路員工取代。
這種進步帶來了巨大的財富和便利。礦產價值數千萬美元,鐵路網絡將我們的州與全國連接起來,學校、教堂、公共設施應有盡有。然而,失落感也確實存在。昔日廣闊無垠、野性十足的平原,如今被耕地和牧場所覆蓋;水牛群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成千上萬的家畜;那些曾迴蕩著曠野呼嘯的峽谷,如今被機器轟鳴所取代。以前,人們住在簡陋的帳篷或木屋裡,卻可能擁有數百萬美元的黃金;現在,雖然生活富裕安穩,但那份原始的自由和未知世界的魅力,也隨之逝去。
在您的書中,原住民的角色佔據了很大一部分,您記錄了多次與他們的衝突,包括襲擊、馬匹盜竊,甚至大規模的印第安戰爭,例如蘇族戰爭和尼茲佩爾塞族(Nez Perces)戰爭。您也提到了印第安人警察系統的建立,以及他們逐漸被同化的過程。從您作為拓荒者的視角來看,您如何理解這種持續多年的衝突?您書中提到「文明與野蠻的對抗」,但您也記錄了像「剪唇傑克」(Cut Lip Jack)那樣友善的印第安人,以及他捨命救人的事蹟。甚至在談到坐牛酋長(Sitting Bull)時,您也提到他被自己的族人殺害,以及他對「白人的谎言」的控訴。您認為,在這些錯綜複雜的關係中,是否存在著被誤解或被忽視的面向?對於後世讀者來說,理解這段歷史,您最希望他們看到什麼?
**羅伯特·范恩:** (眼神變得有些沉重,緩慢地摩挲著老舊的皮質書脊)克萊兒小姐,這是這本書裡最難以言說的部分,也是我寫作時心情最為複雜的地方。我們這些拓荒者,從東部帶著對「新家園」的憧憬來到這裡,而印第安人,他們世世代代生活在這片土地上,他們稱之為「山之國度」(Tay-a-be-shock-up),是他們的「本源」。
當兩種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和文化碰撞時,衝突幾乎是不可避免的。
我所記錄的,是我們拓荒者所經歷的現實:馬匹被盜、定居者被殺害、貨運車隊遭到襲擊。這些事件迫使我們組織起來自衛,成立治安委員會,並最終引來了軍隊的介入。對於我們來說,這是一場為了生存、為了建立秩序而不得不打的戰爭。正如大陪審團的聲明所說:「這是一場文明與野蠻的對抗」。
然而,您提到的「剪唇傑克」是真實存在的。他曾救過甘迺迪夫婦的命,他是一位友善且值得尊敬的印第安人。這說明,並非所有的印第安人都如我們所描述的那般「野蠻」,也並非所有的白人都是「文明」的代表。我們與他們之間,有時是赤裸裸的生存競爭,有時是財產的掠奪與反掠奪,有時卻也存在著個體間的信任與理解。
坐牛酋長的例子也很複雜。他反抗政府,因為他認為這片土地屬於他的族人。對他而言,白人政府的承諾是謊言,他們不斷侵犯印第安人的土地,剝奪他們的生活方式。他死於印第安人警察之手,這本身就反映了印第安人內部在面對文明衝擊時的分裂與掙扎。我記錄這些,不是為了美化任何一方,而是想呈現那段歷史的真實與複雜。
對於後世讀者,我最希望他們看到的是,這片土地的變遷,承載著巨大的代價——不僅是白人的犧牲,也有印第安人傳統生活方式的消逝。這是一個關於生存、適應、抵抗與同化的故事。印第安人最終被限制在保留地,被教導白人的生活方式,學習耕種、畜牧。以前的印第安營地,如今變成了農場和城鎮。這的確是「進步」,但這進步的背後,也有著無數被時代洪流裹挾而去的生命與文化。我希望他們能從中吸取教訓,理解不同族群之間的互動,以及歷史進程中人性的多面性。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好」與「壞」的故事,而是一個關於「存在」與「變革」的宏大敘事。
**克萊兒:** (沉思片刻,被他話語中的誠實與厚重所觸動)您對歷史的坦誠,讓人更加感受到那段歲月的真實分量。除了人類的衝突與發展,您也花了筆墨描繪洛磯山脈的自然奇景,特別是黃石國家公園。您在1864年第一次遠眺落磯山脈時,它們「看起來更像雷雨雲」。直到1869-70年,黃石國家公園才開始被勘探,您說那時「仙境不為人知」。您提到了巨型間歇泉、沸騰的溫泉、色彩斑斕的梯田,還有那些在荒野中自由漫步的野生動物。然而,您也感嘆,為了方便遊客,公園內投入了數百萬美元進行「機械化」改造。
我們對自然的態度是征服,是利用,是從中獲取生存所需的資源。黃石國家公園的建立,標誌著一種新的意識的萌芽——保護自然的意識。然而,當「今日」的黃石公園,鐵路延伸至邊緣,豪華驛站拔地而起,蒸汽加熱、電力照明,甚至有電報線將它與文明世界連接時,我無法不感嘆。
這種「馴服」當然是必要的演進。它讓更多人能夠親近大自然,感受它的宏偉。以前,只有像我這樣冒險家才能深入這些地方,但現在,乘坐舒適的火車和馬車,任何人都能在安全與便利中欣賞這些奇景。這體現了人類改造自然、提升生活品質的能力。
然而,犧牲也確實存在。曾經無人打擾的靜謐,被遊客的喧囂打破;曾經野生動物自由棲息的區域,如今成為了受保護的「表演場」。當我看到數百萬美元被投入到「機械化」改造公園時,我會想,那份最原始、最不加雕琢的野性,是否還能被保留?
我希望人們在享受這些奇觀時,不僅僅是走馬觀花,而是能夠感悟到大自然那種超越時間、超越人類的力量。那間歇泉的噴發,是地球內在能量的展現;那些色彩斑斕的梯田,是大自然精妙藝術的傑作。這些景象,無言地講述著創世的偉大。
我希望他們能從中學習謙卑,認識到人類在自然面前的渺小,並生髮出對這片土地、對所有生命的敬畏之心。同時,也提醒他們,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便利,因為這是前人付出巨大努力和代價才換來的。那份「昨日」的荒蕪與艱辛,不應被「今日」的繁榮所完全遺忘。
**克萊兒:** (點頭表示理解,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種深刻的平衡,既看見了進步的光明,也意識到了其陰影)您在書中將拓荒者分為兩類:那些「不值得被稱為拓荒者」的惡棍,和那些「勇敢的男人和高貴的女人」,他們奠定了蒙大拿的基礎。您甚至將後者比作「文明的施洗約翰」。您本身就是這些「真正的拓荒者」的一員。在您看來,除了拓荒者們的「推動、膽識和精力」,還有哪些特質是讓他們能夠在如此艱險的環境中生存下來,並最終建立起一個州,甚至一個「帝國」的關鍵?今天的蒙大拿,與您當初所希望的「智能且繁榮的居住地」有何不同?您認為,在未來的「今日與那時」(Now and Then),還有哪些光芒需要被發掘和傳承?
**羅伯特·范恩:** (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語氣變得有力而緩慢)克萊兒小姐,您提到了我對「拓荒者」的定義,這是關鍵。
他們才是「文明的施洗約翰」,為後來的繁榮鋪平了道路。
除了您提到的「推動(push)、膽識(pluck)和精力(energy)」,我認為還有幾個關鍵特質:
* **堅韌不拔的毅力(Tenacity and Resilience):** 在西部,挫折是家常便飯。疾病、印第安人的襲擊、嚴酷的自然環境、淘金的失敗,任何一樣都可能擊垮一個人。但真正的拓荒者,從不輕言放棄。就像我在書中提到的約翰·拉金特(John Largent),他在嚴冬中食物短缺,甚至吃狼肉維生,但他依然堅守。又比如華倫·吉列特(Warren C. Gillette),他的牛群在嚴冬中幾乎全軍覆沒,但他沒有被擊垮,最終成為蒙大拿最富有和受尊敬的人之一。那是一種「永不屈服」的精神。
* **自律與組織能力(Self-Discipline and Organization):** 在法外之地,沒有政府的保護,人們必須自救。我們組建移民隊伍,選舉隊長,制定規則,輪流守夜,這都是一種自發的秩序。礦工們建立自己的「礦工法庭」,通過約定來解決糾紛,保護財產。這種自我管理的能力,是西方文明能在荒野中紮根的重要基石。
鐵路縱橫,城市燈火輝煌,工業發達,學校、教堂林立。它確實成為了一個「智能且繁榮的居住地」,人民安居樂業,不再像我們那時那樣,時刻提防著箭矢和子彈。它證明了人類的創造力、適應力是無限的。
然而,我仍然會思考,這種「繁榮」是否也帶來了新的「荒野」?我書中提到黃石公園的開發,以及礦山深處「另一個城市」的形成。在那個地下世界裡,成千上萬的礦工日夜勞作,創造著地表城市的財富,但他們的辛勞和危險,是否被充分看見?當人們坐在舒適的列車上,快速穿越曾經的荒野時,是否還會想起那些為這條路付出生命的人?
我認為,在未來的「今日與那時」,最需要被發掘和傳承的光芒,是**對歷史的記憶和對人性的深刻理解**。我們不應只看到「進步」的光鮮,而忽略其背後每一個個體的掙扎與犧牲。無論是拓荒者,還是印第安人,他們都是這片土地歷史的構成者。我希望未來的世代,能從我們的故事中,學會感恩,學會謙遜,學會理解不同視角下的生命體驗。如果我的書,能讓更多人停下腳步,思考「昨日」的艱辛與「今日」的得失,那我的筆墨,就沒有白費。我希望他們知道,這份繁榮並非憑空而來,它浸潤著汗水與鮮血,飽含著堅韌與希望。
**克萊兒:**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為他的話語所感動,感覺到一股從歷史深處傳來的力量)范恩先生,您今天的分享,不僅是對您文字的補充,更是對那個時代精神的鮮活再現。您所描繪的「昨日」與「今日」的蒙大拿,不僅僅是地理上的變遷,更是人性和文明進程的縮影。您對未來世代的期許,也正是我們「光之居所」所追求的。讓每一個生命的故事,都能以其獨特的光芒,啟迪人心,連接過去與未來。
我非常感謝您今晚所給予的寶貴時間與深刻洞見。您的文字,會繼續作為一道光芒,引導著我們去探索,去理解,去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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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凝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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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Data": {
"Title": "Then and Now; or, Thirty-Six Years in the Rockies",
"Authors": ["Robert Vaughn"],
"BookSummary": "Robert Vaughn的《昨日與今日;或,洛磯山脈的三十六年》是一部出版於1900年的個人回憶錄。書中以書信和軼事形式,記錄了作者從1864年抵達蒙大拿至1900年間,美國西部從未開發荒野到文明繁榮的劇烈變遷。
內容涵蓋淘金熱、拓荒者生活、與印第安人的衝突與互動、鐵路建設、礦業發展以及蒙大拿城市化的進程。范恩先生透過「昨日」與「今日」的對比,深刻描繪了這段歷史的艱辛與成就,以及個人在時代洪流中的掙扎與成長,為後世留下了一份珍貴的西部拓荒史第一手資料。",
"PublicationYear": "1900",
"Language": "English",
"Translator": [],
"OriginalLanguage": "English",
"AuthorBio": "Robert Vaughn (1836-1918) 生於威爾斯,十九歲移居美國,最終於1864年抵達蒙大拿。他是一名礦工、農夫,也是蒙大拿早期的拓荒者。他的著作《昨日與今日;或,洛磯山脈的三十六年》記錄了他在美國西部三十六年的親身經歷與觀察,特別是蒙大拿州的開發與變遷。Vaughn的寫作風格樸實真摯,充滿個人情感,是研究美國西部拓荒歷史的重要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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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ywords": [
"光之對談",
"克萊兒",
"Robert Vaughn",
"Then and Now",
"三十六年",
"洛磯山脈",
"蒙大拿",
"西部拓荒",
"淘金熱",
"印第安戰爭",
"文明與野蠻",
"昨日與今日",
"黃石國家公園",
"鐵路建設",
"礦業發展",
"大瀑布市",
"歷史變遷",
"拓荒者精神",
"美洲原住民",
"個人回憶錄",
"Luminous Dialogue",
"Claire",
"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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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dList": [
"《光之對談》:羅伯特·范恩的生命旅程與西部呼喚",
"《光之對談》:橫越大平原的生存考驗與無名犧牲",
"《光之對談》:淘金熱潮下的財富狂熱與法治萌芽",
"《光之對談》:從礦場到農場:蒙大拿的土地連結與定居",
"《光之對談》:大瀑布市的崛起:工業化浪潮與城市新生
",
"《光之對談》:印第安戰爭的複雜面貌:衝突、同化與人性掙扎",
"《光之對談》:黃石公園的雙重變奏:自然奇觀與人類開發的平衡",
"《光之對談》:真正的拓荒者精神:堅韌、互助與對未來的信念",
"《光之對談》:歷史的映照:過去的代價與未來的啟示",
"《光之對談》:羅伯特·范恩的寫作動機與傳承",
"《光之對談》:西部開發對環境的影響",
"《光之對談》:19世紀末美國社會經濟轉型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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