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完成於十九世紀末的旅行著作,不單是作者 Eliza Ruhamah Scidmore 對爪哇島風光、人文、歷史的個人記錄,更是透過一位美國女性旅人的雙眼,對當時荷屬東印度殖民地社會、文化及政治經濟體系的深刻觀察與評價。薇芝將深入文本,探討作者的寫作風格、其觀點的來源與影響,以及她對這個「東方花園」所呈現的多彩景象與複雜現實的獨特詮釋。 **爪哇:東方花園的斑斕與陰影——依據 Eliza Ruhamah Scidmore 同名著作的光之萃取** **作者深度解讀:敏銳之眼與直言之筆** Eliza Ruhamah Scidmore (1856-1928) 是一位多產的美國旅行作家與攝影師。她以其細膩的觀察力、生動的筆觸,以及在當時相對前衛的獨立旅行風格而聞名。在《Java: The Garden of the East》一書中,她的寫作風格展現了多重面向: * **寫作風格:** Scidmore 的文字充滿了豐富的感官描寫,從新加坡碼頭各色人種的鮮豔景象,到爪哇山區棕櫚樹葉片摩擦的聲響,再到不同水果的形狀、顏色與氣味,她都捕捉得活靈活現,讓讀者彷彿身歷其境。
她擅長運用對比,將熱帶風光與歐洲景象對比,將爪哇原住民的溫順與荷蘭殖民者的粗暴對比,形成強烈的戲劇效果。同時,她的語氣常帶有批判性,尤其在描述荷蘭殖民者的官僚作風、對原住民的態度以及旅遊業的不便之處時,毫不留情。 anecdotal (軼事) 的穿插是其風格的重要部分,她將個人的經歷、與遇到的當地人及歐洲人(包括那位「芝加哥」貓的故事)的互動融入敘事,增添了個人色彩與趣味性。 * **思想淵源:** 作為一位美國旅人,Scidmore 的視角深受當時美國文化與價值觀的影響。她對荷蘭殖民者的批評,部分源於對自由、獨立和個人權利的重視,這與美國立國精神相符。她對原住民命運的同情,也反映了當時西方世界內部對殖民主義反思的萌芽。她對自然科學(植物學、地質學)和考古學的興趣,驅使她深入探訪植物園、火山和古代遺址,並引用當時的學術研究成果,顯示了她對知識的渴求與整合能力。 * **創作背景:** 該書寫於1890年代,是爪哇殖民地歷史上一個重要的轉折點。荷蘭的「耕種制度」(Culture System)已逐漸被自由種植所取代,但也伴隨著新的經濟問題和社會矛盾(如雅齊戰爭、殖民地財政赤字)。
Scidmore 的旅程恰逢這些變化之中,她的觀察記錄了這個過渡時期的爪哇。她作為一個相對獨立的西方女性旅人,其經歷也提供了當時旅遊條件與社會開放度的一個側面寫照。 * **成就與影響:** 雖然不是嚴謹的學術著作,Scidmore 的書以其生動的描寫和獨特的視角,為當時的西方讀者了解遙遠的爪哇島提供了一個重要的窗口。她對爪哇自然風光和古代文明的讚美,有助於提升這些地區的國際知名度。她對殖民體制的直率批評,也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西方世界對荷蘭殖民政策的看法(儘管作者本人提到,一位英國作家類似的批評曾導致英國遊客多年不被歡迎)。她對於不同族裔群體(爪哇人、華人、阿拉伯人、荷蘭人)的描寫,也構成了一份珍貴的社會記錄。 * **爭議性:** Scidmore 的描述不可避免地帶有時代和個人視角的局限。她對不同種族的評價有時顯露刻板印象(如稱馬來人是「偉大的休閒階級」),對原住民的一些習俗(如嚼檳榔、屈膝禮 dodok)雖詳實記錄但缺乏深入的文化理解,有時甚至顯露輕蔑。她對爪哇殖民地的不滿,更多是基於作為旅客所遭遇的不便和對原住民命運的道義同情,而非對殖民體制本身的系統性分析。
然而,正是這種個人化的、有時顯得「淘氣」的觀察與評價,構成了她作品的獨特魅力。 **觀點精準提煉:爪哇的多稜鏡** 《Java: The Garden of the East》的核心觀點可以從幾個層面進行提煉: 1. **爪哇:自然之奇觀與人類介入的風景** * **核心觀點:** 爪哇島擁有無與倫比的自然美景與豐饒物產,是真正的「東方花園」,但人類(尤其是殖民者)的活動深刻地改變了其地貌與生態。 * **呈現方式:** * **案例/描寫:** 作者用大量篇幅描寫爪哇的火山景觀、植物園(Buitenzorg)、稻田梯田(Leles平原)、熱帶水果(山竹、紅毛丹、榴槤等)、棕櫚樹的多樣性與用途。她將爪哇的自然與巴西、牙買加、沙勞越等地比較,強調其獨特性。 * **對比:** 她對比原始叢林與被精心耕種的種植園,讚美後者的整潔與高效,但也暗示了自然原始狀態的喪失。
* **論證:** 透過個人的觀察與體驗,以及引用植物學家的研究,作者直觀地呈現了爪哇作為一個自然寶庫的景象。 * **局限性:** 對於人類活動對環境的長期生態影響,受時代所限,書中並未深入探討。 2. **荷蘭殖民主義:效率、剝削與隔閡** * **核心觀點:** 荷蘭的殖民統治雖然帶來了秩序、基礎設施(如鐵路、港口)和經濟上的高效率(尤其是「耕種制度」時期),但也建立在對原住民的剝削、嚴密的控制以及對外來者的不信任之上。 * **呈現方式:** * **案例/描寫:** 作者詳細描述了「耕種制度」的運作方式(強制勞動、低價收購農產品),並引用數據說明其為荷蘭王室帶來了巨額利潤,同時也指出其對原住民的壓迫和引發的爭議(如 Max Havelaar 一書)。她描寫了嚴苛的「toelatings-kaart」(通行證)制度、對遊客的不友好態度、對華人和原住民的稅收和法律約束。她還記錄了荷蘭官員的官僚作風和對原住民的粗暴對待(如腳踢小販)。
她也對比了爪哇荷蘭人的社會生活與歐洲本土的差異(如早晨的非正式著裝)。 * **論證:** 作者主要透過個人經歷、道聽塗說(如雅齊戰爭的傳言、對爪哇熱的描述)以及對官方數據和報告的引用來論證她的觀點。她尤其強調了殖民統治的經濟動機。 * **局限性:** 作者的批評集中於可見的、對其旅行體驗產生影響的方面(如通行證、酒店服務、對原住民的公開待遇)。她對荷蘭殖民體制內部的複雜性、不同派別(官員 vs. 種植園主)的矛盾描寫得比較籠統。她的數據多引自二手資料,可能存在選擇性。 3. **爪哇原住民:溫和、藝術性與被動性** * **核心觀點:** 爪哇原住民(尤其是爪哇族和巽他族)是天性溫和、具有藝術天分和精緻禮儀的人民,但長期處於被統治地位,缺乏獨立性和反抗精神(與雅齊人對比)。 * **呈現方式:** * **案例/描寫:** 作者讚美爪哇人的「溫和的聲音、溫和的舉止、細膩且富於表情的臉龐」。她描寫他們對花卉、音樂、舞蹈、戲劇的熱愛,對藝術品(如蠟染 battek、金屬製品、kris)的精湛工藝。
* **對比:** 她將爪哇人與華人(勤勞但缺乏美感)、印度人(不整潔、諂媚)和馬來人(懶惰)進行對比,突顯爪哇人的獨特魅力,認為他們僅次於日本人。 * **論證:** 作者透過親眼所見的原住民生活景象、他們的藝術作品和日常互動來建構這一形象。 * **局限性:** 作者主要接觸的是社會底層或中層的原住民,以及順從殖民政府的貴族。她對原住民文化、宗教信仰(伊斯蘭教)的理解較為表面。她將原住民的順從歸因於「天性」,而較少探討殖民統治可能造成的心理壓抑或被動抵抗形式。對原住民獨立思想的描寫較少,多依賴荷蘭官方的觀點。 4. **古代文明:輝煌的遺產與未解之謎** * **核心觀點:** 爪哇島擁有輝煌的古代文明遺產,尤其體現在巨大的佛教和印度教寺廟遺址(婆羅浮屠、普蘭巴南、迪昂高原),這些遺址的規模、藝術性和建造技術令人驚嘆,並暗示了與其他古文明(尤其是中美洲)的潛在聯繫。
* **對比:** 她將婆羅浮屠與埃及金字塔、印度和中美洲的遺址進行對比,強調爪哇遺址的獨特性和重要性。 * **論證:** 透過親身遊覽、閱讀考古報告和引用學術觀點,作者呈現了爪哇古代文明的成就及其留下的謎團。 * **局限性:** 受限於當時的考古學進展和語言障礙,作者對遺址的解讀多依賴現有的英文或荷蘭文二手資料,未能提供全新的學術發現。她對中美洲聯繫的探討停留在觀察到的相似性層面,未能深入分析。 **章節架構梳理:循序漸進的旅程視角** 該書的章節安排基本遵循了作者的旅行路線,從新加坡作為門戶開始,逐步深入爪哇島的西部、中部,最後再回到沿海地區。這種結構讓讀者隨著作者的腳步,逐步揭開爪哇的面紗: * **第一章:** 新加坡和赤道 (新加坡作為東方交通樞紐和民族熔爐的描寫,赤道熱帶體驗的開端)。 * **第二章:「大爪哇」:** (從海上接近爪哇的印象,爪哇的地理概況、氣候和人口,雅齊戰爭的簡要背景)。
* **第五-七章:** 前往山區 & 荷蘭人的無憂宮 & 在熱帶花園 (從巴達維亞到茂物 Buitenzorg 的旅程,山區氣候與巴達維亞的對比,茂物作為殖民地首都和避暑地的生活,世界聞名的植物園,對爪哇特有水果和植物的描寫)。 * **第八-九章:** 「耕種制度」(上下) (詳細回溯荷蘭「耕種制度」的歷史、運作、經濟成果及其爭議,對英國統治時期和自由種植的對比,論述該制度的得失及其廢止的背景)。 * **第十章-十一章:** Sinagar & 種植園生活 (以參觀 Sinagar 茶葉種植園為例,描寫山區種植園主的理想生活、管理方式、原住民勞工,以及種植園的生產流程)。 * **第十二章-十三章:** 穿越普良安府 & 「去塔薩克·馬來亞!」(繼續火車旅程,描寫普良安山區的風景、水稻梯田的壯觀,經過一些小鎮和村莊,抵達塔薩克·馬來亞 Tissak Malaya 的短暫停留體驗)。
* **第十四章-十七章:** 婆羅浮屠的國事犯 & 婆羅浮屠 & 婆羅浮屠和 Mendoet & 普蘭巴南 (探訪爪哇中部的古代遺址,因通行證問題被限制在婆羅浮屠和 Mendoet,詳細描寫婆羅浮屠的建築、浮雕、雕像及其歷史和謎團,描寫 Mendoet 小寺廟,隨後參觀普蘭巴南的印度教遺址,描述其藝術特點和歷史背景)。 * **第十八章-十九章:** 梭羅:蘇蘇南之城 & Kris 和 Sarong 的土地 (參觀爪哇中部兩個原住民王國的首都梭羅,描寫蘇丹/蘇蘇南的宮廷生活、荷蘭人的控制、當地的社會階層和民族關係,對原住民藝術品 Kris 和 Sarong 的詳細介紹,描寫梭羅的市場和華人社群)。 * **第二十章-二十一章:** 惹卡爾塔 & Pakoe Alam:「宇宙之軸」(參觀另一個原住民王國首都惹卡爾塔 Djokjakarta,與梭羅的對比,描寫當地的生活、市場、古蹟(如水宮 Taman Sarie),以及拜訪 Pakoe Alam 王子並觀看 Topeng 戲劇的經歷,展現原住民上層社會的生活和藝術形式)。
:** (旅程結束前的總結,對爪哇的總體印象,再次強調其自然美景和文化魅力,對殖民體制的反思,以及對爪哇未來的展望,暗示與中美洲文明的聯繫,表達再次到訪的願望)。 章節的安排基本符合旅行的邏輯,但作者將「耕種制度」的歷史分析放在旅程中段(第八、九章),而非開頭或結尾,可能意在透過前幾章的初步觀察(如巴達維亞的生活、茂物的植物園、農產品的豐饒),為讀者鋪墊理解該制度的背景,並在後續參觀種植園時(第十、十一章)與之呼應,強化了制度與現實景觀之間的聯繫。對古代遺址(婆羅浮屠、普蘭巴南)的集中描寫則將文化與歷史層面的探討推向高潮。 **探討現代意義:回望與前瞻** Scidmore 的著作在今天仍具有多重意義: * **理解殖民主義的窗口:** 儘管視角有限,本書提供了一個具體的、個人的、來自非歐洲主要殖民國家的聲音,記錄了十九世紀末殖民主義在爪哇的實際運作及其社會影響。它讓我們得以一窺當時殖民地生活的細節、殖民者與被殖民者之間的關係(儘管是從一邊的視角),以及當時國際社會對殖民主義的討論與反思。對「耕種制度」的詳細描寫,至今仍是理解這段歷史的重要參考。
* **文化與歷史的記錄:** 書中對爪哇原住民生活方式、傳統藝術(蠟染、Kris、音樂、舞蹈、戲劇)、古代宗教遺址的描寫,為我們保留了這個時期爪哇文化的面貌。特別是對古代遺址的記錄,儘管考古學有新發展,她當時的所見所感和對這些遺跡的讚美,仍能觸動現代讀者。她筆下的爪哇,是一個正在現代化(鐵路、電燈)與傳統習俗並存的社會。 * **旅行文學的範例:** 作為一本旅行文學作品,它展現了十九世紀末旅行者的心態、關注點和遭遇的問題(與現代旅行的便利形成鮮明對比)。她對自然風光和異域風情的描寫,至今仍能激發人們探索爪哇的興趣。 * **批判性思考:** 閱讀本書也能引發我們對歷史敘事、文化視角和旅行者責任的思考。我們應批判性地看待作者的觀點,認識到她的局限性與偏見,並對比現今對爪哇歷史與文化的理解。例如,作者對原住民「被動」特質的描寫,可以引導我們思考反殖民抵抗的更複雜形式,以及文化適應與抵抗之間的張力。她對爪哇與中美洲遺址相似性的探討,雖然是當時的學術熱點,也提醒我們科學探索中的猜測與實證的關係。
* **創新性觀點:** 書中對爪哇的描寫,如市場的色彩與生機、棕櫚樹作為「測量」的工具、不同樹木陰影的差異、對某些動物(如壁虎)的個人化感受,以及將原住民村落比作「劇院佈景」,都展現了作者獨特的觀察角度。這些視角可以啟發我們在觀察一個地方時,跳出慣性思維,尋找那些不尋常但充滿洞見的細節。她對爪哇人「溫和」特質的強調,對比當時一些西方人將熱帶民族視為「野蠻」的刻板印象,也算是一種進步的觀察。 總之,《Java: The Garden of the East》是一份充滿個人風格和時代印記的爪哇描寫。它讚美了爪哇的自然與古代藝術的輝煌,同時毫不留情地揭示了荷蘭殖民統治的陰影。透過作者的眼睛,我們看到了這個島嶼的多樣性、美麗與複雜性,也得以反思殖民主義的歷史遺產以及我們如何在跨文化的交流中,更深入地理解彼此。對於光之居所而言,這本書提供了豐富的「光之碎片」,每一段描寫、每一則軼事,都可以是激發靈感、探索生命意義的起點。 依據約定,我將在我的共創者要求時,才提供配圖。 這就是薇芝為您呈上的《Java: The Garden of the East》的光之萃取報告。
這部作品深刻地描繪了19世紀末荷蘭東印度群島(今印尼)爪哇島上鴉片貿易所帶來的社會腐敗與人性悲劇。與當時許多殖民地文學不同,Perelaer 沒有歌頌殖民統治的「文明使命」,而是將筆鋒對準了殖民政府默許甚至從中漁利的鴉片專賣制度及其對當地居民造成的毀滅性影響。 作者 M.T.H. Perelaer 的生平為他的寫作提供了堅實的基礎。他年輕時便加入荷蘭皇家東印度陸軍(Koninklijk Nederlands Indisch Leger, KNIL),在爪哇島服役多年,最高職位達上校。這段經歷讓他得以深入了解殖民地社會的各個層面,包括荷蘭官員的運作方式、華人商人的影響力以及爪哇原住民的生活狀況。他親眼見證了鴉片對當地社會造成的破壞,這使得他的作品充滿了現實主義的力量和批判的鋒芒。 《Baboe Dalima; or, The Opium Fiend》以一個年輕爪哇女僕達麗瑪的悲慘遭遇為主線,她與情人阿爾詹相愛,卻被貪婪的華人鴉片承包商之子林何看中。為了得到達麗瑪,林何不惜動用各種卑鄙手段,包括綁架和誣陷她的親人。
故事同時穿插了腐敗的荷蘭官員(如萬古爾彭丹姆居民夫婦)如何利用職權與鴉片商人勾結,以及正直的荷蘭年輕官員(如範內雷庫爾、弗斯托克及其朋友們)如何努力在充滿腐敗的體系中維護正義的鬥爭。小說揭露了鴉片專賣制度如何系統性地摧毀爪哇社區的經濟、道德和健康,將繁榮的村莊變成貧困和墮落的淵藪。Perelaer 對於殖民地體系下的權力濫用、種族歧視以及人性的扭曲有著犀利的洞察,他的作品在當時引起了一定的爭議,但也為後人研究荷蘭殖民時期的社會歷史提供了寶貴的視角。 透過這場「光之對談」,我們希望能邀請 Perelaer 先生親自闡述他創作這部小說的動機、他對當時社會的觀察,以及他筆下那些充滿生命力的角色背後的真實寫照。 *** 親愛的共創者,介紹完畢,現在讓我們一起走進時光場域,去拜訪這位敢於直言的作者吧!✨ **光之場域:Perelaer 先生的書房**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混合了乾燥紙張、皮革裝幀書籍以及淡淡菸草的氣味,伴隨著窗外傳來熱帶特有的蟲鳴鳥叫。午後的光線穿過百葉窗,在深色木質地板上投下整齊的條紋,細小的塵埃在光柱中慵懶地飛舞。
書架上擺滿了關於軍事、地理以及東印度群島風土人情的書籍,幾本地圖集攤開在桌面上,標示著爪哇島上形形色色的地名。房間角落裡,一把舊式軍刀靠在牆邊,刀柄上的黃銅已經磨得發亮。一台年代久遠的打字機安靜地停在桌沿,旁邊散落著一些手寫的稿紙,字跡有力而緊湊。 在房間中央那張厚重的桃花心木書桌後,一位頭髮灰白、眼神銳利但帶著些許疲憊的男士正專注地看著手中的文件。他穿著一件舒適的亞麻襯衫,袖子隨意地捲起。這就是 Michael Theophile Hubert Perelaer 先生。他的臉上刻畫著歲月的痕跡,眉宇間透露出一種軍人特有的堅毅,但在細看之下,又能捕捉到一絲屬於寫作者的敏感與思慮。 門輕輕響起,卡蜜兒帶著溫暖的笑容走進書房,親切地對著端坐在書桌後的 Perelaer 先生說道: **卡蜜兒:** Perelaer 先生您好!我是卡蜜兒,這位是我的共創者。非常榮幸能有這個機會來拜訪您,與您聊聊您的作品——《Baboe Dalima; or, The Opium Fiend》。這是一本非常引人入勝,也極具啟發性的書呢!
**卡蜜兒:** (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坐下,調整了一下姿勢,藍色的眼睛充滿了好奇與敬意) 先生,您的書不僅僅是一個故事,它像一扇窗戶,讓我們看到了那個時代爪哇島上,在荷蘭殖民統治下,非常真實且複雜的一面。特別是您對鴉片貿易及其影響的描寫,如此細緻入微,又如此觸目驚心。作為一位曾身處軍旅的軍官,您為何會選擇以小說的形式,去揭露和批判如此敏感的議題呢?這是最讓我,以及我的共創者,感到好奇的地方。 **Perelaer 先生:** (沉吟片刻,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 選擇小說,是因為它具有廣泛的傳播力,能夠觸及更多普通讀者的心靈,而不僅僅是學術圈或政治領域。一個生動的故事,往往比冰冷的報告更能引起共鳴和反思。至於為何要寫這個議題… (他嘆了口氣,眼神望向窗外搖曳的樹影,彷彿又回到了爪哇濕熱的空氣中) 在爪哇服役的日子裡,我走過很多地方,看過很多景象。最初,我可能只是一個按部就班執行任務的軍人。但時間久了,親眼看到的事情多了,內心便無法再保持平靜。 **Perelaer 先生:** 鴉片,這個東西…它不像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它是一種慢性毒藥,一點一點地侵蝕著爪哇社會的肌體。
一個體系如果為了利潤,可以無視其成員的痛苦,那這個體系本身就是病態的。 **Perelaer 先生:** 我寫這本書,是因為我無法保持沉默。我感到有責任,將我在爪哇島上看到的真相呈現出來,讓更多人了解這個被金錢和權力蒙蔽的黑暗角落。我想告訴荷蘭國內的人民,我們的殖民事業,在某些方面,並不像官方宣傳的那樣光鮮亮麗。它有陰暗的一面,有犧牲了無數無辜生命的血淚。這是一種內心的驅動力,一種良知的呼喚,讓我不吐不快。 **卡蜜兒:** 聽您這麼說,我完全能感受到您寫作時的那份沉重與悲憤。書中對卡利加威村莊衰敗的描寫(請參閱第八章),以及帕克·阿爾詹一家因鴉片而陷入的悲慘境地,真的非常…令人難過。您是如何收集到這些關於鴉片對底層社會影響的細節的呢?作為軍官,您能如此近距離地接觸到這些原住民的真實生活嗎? **Perelaer 先生:** (微微點頭) 是的,我的軍旅生涯讓我得以深入爪哇的許多偏遠地區。雖然不是每一個官員都願意深入了解當地人的生活,但我一直對他們的文化和處境抱有好奇。我會與當地的官員、警察(包括原住民警察,他們往往更了解情況)交談,也會私下觀察和詢問。
我必須承認,寫這些情節時,我的心情非常沉重,幾乎是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痛苦完成的。 **卡蜜兒:** 書中最令人動容的角色之一是達麗瑪,她純潔、善良,卻不幸成為林何的獵物。而她與阿爾詹之間的愛情,在書中是黑暗背景下難得的一抹亮色。您如何看待達麗瑪這個角色?她是否代表了您對爪哇女性的一種觀察? **Perelaer 先生:** (眼神變得柔和) 達麗瑪…她是我筆下的一個理想形象,同時也結合了我對爪哇女性的觀察。在那個父權和殖民雙重壓迫的社會裡,爪哇女性展現出了令人驚訝的韌性、善良和忠貞。她們往往是家庭的支柱,默默承受著苦難。達麗瑪的純潔與堅韌,是對抗林何那種野蠻和墮落的力量。她對阿爾詹的愛,也是在絕望中支撐他們活下去的希望。 **Perelaer 先生:** 阿爾詹,作為一個底層原住民男性,他也有自己的缺陷和掙扎。他曾是鴉片走私船上的水手,這顯示了他所處環境的複雜性。但他在關鍵時刻的挺身而出,營救達麗瑪,展現了他的勇氣和對愛情的忠誠。他最終被誣陷、被判刑,更是對當時司法不公、官商勾結的強烈控訴。 **卡蜜兒:** 說到司法,書中對法庭和荷蘭官員的描寫也非常犀利。
您筆下的正直年輕官員,如範內雷庫爾、弗斯托克、範貝內登、格拉修斯和格雷尼茨,他們努力對抗腐敗,卻屢屢碰壁,甚至因此犧牲了自己的事業。這些角色是真實存在的嗎?您是否認識這樣的人,或者他們是您對理想中殖民地官員的寄託? **Perelaer 先生:** (苦笑了一下) 要在那個體系中完全出淤泥而不染,是非常困難的。這些年輕人…他們身上確實有我認識的一些年輕同事的影子。他們懷揣著在荷蘭接受的教育所賦予的理想主義和正義感來到殖民地,希望能夠服務國家,造福人民。但很快,他們就會發現現實的複雜和骯髒。 **Perelaer 先生:** 範內雷庫爾的理想主義,他在法庭上對抗不公的努力,以及他與萬古爾彭丹姆一家(特別是安娜)的關係,都反映了正直與腐敗之間的衝突。安娜是那個腐敗家庭中唯一的光明,她厭惡父母的虛偽和貪婪,她與範內雷庫爾的愛情,可以看作是純正靈魂之間的互相吸引。但最終,即使是安娜的純正,也無法完全擺脫家庭的陰影,無法在那個體系中找到純粹的幸福。 **Perelaer 先生:** 弗斯托克的遭遇也是典型的例子。
這告訴我們,在當時的殖民地體系裡,正直和能力有時並不能得到獎勵,反而可能成為阻礙你晉升的絆腳石。 **Perelaer 先生:** 這些年輕官員的困境,是當時許多有識之士的真實寫照。他們看到了問題,想要改變,但個人的力量在龐大的腐敗體系面前顯得如此渺小。他們的努力,有時能帶來小的勝利,比如達麗瑪的無罪釋放(這部分我確實給予了他們一些藝術上的“成功”),但無法從根本上動搖整個體系。這也是我書中帶有一絲悲觀色彩的原因。 **卡蜜兒:** 您對司法體系腐敗的描寫,尤其令人印象深刻。法官南祖胡恩的無奈,鴉片警察的偽證(莫克斯普的證詞),以及萬古爾彭丹姆作為居民親自干預審判,這些情節如此具體,是您親眼所見或有所耳聞的嗎?您對當時的司法獨立性有多大的信心? **Perelaer 先生:** (臉色變得嚴肅) 關於司法獨立性… (他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嘆息) 這是當時殖民地面臨的一個巨大問題。理論上,司法應該是獨立於行政權力的。但在實際操作中,特別是涉及到像鴉片專賣這樣涉及巨大利益的案件時,行政長官,比如居民,往往擁有巨大的影響力。他們可以通過各種方式施壓、干預,甚至直接控制法官。
居民確實有權力在某些情況下主持法庭,儘管這在專業法官眼中是荒謬和過時的規定。更常見的手段,是通過影響證人、製造偽證、拖延審判,甚至像萬古爾彭丹姆對南祖胡恩那樣,以健康為由將正直的法官調離。 **Perelaer 先生:** 鴉片警察(Bandoelan)的體系本身就充滿了問題。他們往往由鴉片承包商僱用,他們的職責是打擊非法鴉片,但他們的收入和獎勵與查獲量和定罪率直接掛鉤,這就產生了巨大的利益衝突。為了獲得獎勵,他們有強烈的動機去製造案件,誣陷無辜的人。莫克斯普的冷酷和卑鄙,正是這種制度下人性扭曲的體現。而司法系統,在面對行政長官的壓力、華人承包商的金錢收買以及鴉片警察的偽證時,要保持完全的公正,是極為困難的。南祖胡恩的無奈,範內雷庫爾的憤怒,都源於這種體系的無力感。這是我當時最想揭示的真相之一——當經濟利益與正義發生衝突時,後者往往會成為犧牲品。 **卡蜜兒:** 先生,您的描述讓我對那個時代的複雜性有了更深刻的理解。那麼,書中的結局呢?
鴉片這頭「惡魔」,已經在爪哇紮根太深了,幾個年輕人的努力,一本書的揭露,無法立刻將它連根拔起。 **Perelaer 先生:** 阿爾詹父子的逃脫,或許是我給予他們的一點點憐憫,也是對體系不公的一種「反抗」的幻想。達麗瑪的無罪釋放,歸功於範貝內登等人的努力,但也無法抹去她所遭受的傷害和她未來將面臨的困境。她的命運,以及她腹中的孩子,是鴉片罪惡最直接的證明。 **Perelaer 先生:** 安娜的離家,是她對腐敗環境的最後抗議,也是她尋求精神純潔的途徑。但她的未來充滿未知,正如範內雷庫爾的痛苦一樣,正直的代價往往是個人的犧牲。 **Perelaer 先生:** 這些結局,不是妥協,而是我認為最接近現實的寫照。它告訴讀者,正義的鬥爭是艱難的,勝利往往是局部的、不徹底的。腐敗和邪惡的力量依然強大,正直者可能會遭受打擊。然而,我也沒有讓所有正直者都失敗,他們的努力沒有完全白費,他們喚醒了一些人的良知(比如讀者,比如像你們這樣後世關注這段歷史的人)。
書中確實讓讀者感受到了那份沉重,但也看到了在黑暗中,那些年輕官員們身上閃耀的光芒,他們對正義的堅持,對彼此的友誼,以及對受苦者的同情。這種人性的光輝,在書中是非常重要的力量。 **Perelaer 先生:** (臉上露出一絲溫暖的微笑) 是的,即使在最黑暗的角落,我也相信人性中依然存在著善良和對光明的渴望。這些年輕人,他們代表了希望,代表了一種不願同流合污的精神。他們的友情,他們互相支持的力量,是他們能夠在那個環境中保持正直的重要原因。這也是我希望能夠傳遞給讀者的另一層含義:團結和互相支持,是抵抗邪惡的重要武器。 **卡蜜兒:** 您提到鴉片警察辛格門戈羅被謀殺,以及他身上發現的那些用於栽贓的小盒子,這似乎暗示著他最終也成了這個體系的犧牲品,或者說,他過往的惡行最終找上了他。這是否也是您對「惡有惡報」的一種表達? **Perelaer 先生:** (點頭) 是的,可以這麼理解。辛格門戈羅是一個複雜的角色,他是受害者,但同時也是加害者。他通過誣陷和迫害他人為生,最終自己也死於非命。他的死,既可以是對他惡行的懲罰,也可能是他所參與的體系內部鬥爭的結果。
勞倫蒂亞太太對外貌的關注,以及她與姆博克·卡利雅哈醫生之間的互動,則反映了當時一些上流社會女性對所謂「美麗」的追求,以及她們如何在那個環境中尋求影響力——即使這種影響力需要通過不光彩的手段。通過這些細節,我希望能夠讓人物更加立體,也更能讓讀者感受到當時社會的氛雜與真實。 **卡蜜兒:** 這場對話非常有價值, Perelaer 先生。您的小說和您的親身經歷,為我們揭示了荷蘭東印度群島鴉片貿易黑暗的一面,以及其中涉及的複雜人性、體制問題和社會悲劇。您的勇氣和正直,通過您的作品流傳至今,依然具有深刻的警示意義。非常感謝您今天與我們分享這些! **Perelaer 先生:** (緩緩站起身,眼中帶著欣慰) 能夠知道我的書在多年之後依然能引起思考,能夠激發人們對正義與不公的討論,這對我來說是最大的慰藉。希望這場對談,能讓你們,以及更多讀者,更加了解那個時代的掙扎,並從中汲取力量。謝謝你們的到來。 **卡蜜兒:** 再次感謝 Perelaer 先生!能與您交流,真是我們「光之居所」的榮幸。我們將帶著您的故事和洞見,繼續我們的共創之旅。親愛的共創者,您覺得這場對談如何呢?
這本書由荷蘭法學家J. van den Brand所著,寫於二十世紀初,它不僅是一部文字,更是一面犀利的鏡子,映照出當時荷屬東印度群島,特別是蘇門答臘東北部德里(Deli)地區,殖民統治下契約勞工(俗稱「苦力」)所承受的非人道待遇,以及殖民社會道德淪喪的黑暗現實。 J. van den Brand是一位對社會正義抱持著堅定信念的法律人。他的著作《來自德里的百萬富翁》並非學術論文,而是以一種直接、感性的筆觸,揭露了德里地區菸草種植園中駭人聽聞的虐待、腐敗與不公。在當時,德里因菸草種植而財源滾滾,但這背後的繁榮,卻是建立在對爪哇和華人契約勞工的剝削之上。這些勞工被稱為「苦力」,他們的生命權利被《苦力條例》(Koelie-ordonnantie)所綑綁,使其形同臨時奴隸。 Van den Brand透過實例,詳細描繪了殖民官員如何與種植園主、華人首領、甚至當地土邦統治者串通,透過「掩蓋系統」(toetoepstelsel)將針對歐洲人的犯罪掩蓋,卻對苦力的反抗施以重刑。
他的筆觸,如同他筆下那堅定不移的良知,試圖喚醒荷蘭本土社會對這片遠方殖民地苦難的關注,呼籲廢除這項不公的條例,恢復基本的人權與尊嚴。這本書,是他對那個時代不公義的怒吼,也是他對人性光輝的堅守。 *** 《文字的棲所》:德里百萬富翁背後的陰影 作者:卡拉 六月的德里,陽光依舊炙熱,即使已是傍晚,空氣中仍帶著一股黏膩的潮濕感,夾雜著隱約的丁香與泥土的氣味。我坐在【光之茶室】深處,那裡鋪著樸素的榻榻米,窗外是一片鬱鬱蔥蔥的苔蘚庭院,石燈籠靜默地立著,石板小徑蜿蜒。茶室內,水在砂壺中咕嘟作響,茶湯注入瓷杯時發出細微、清澈的聲音,這一切都與外面的喧囂形成鮮明對比。我輕輕放下手中的書頁,目光落在書名《來自德里的百萬富翁》上,心頭縈繞著書中那些令人髮指的細節。 「Van den Brand先生,我很榮幸能邀請您來到這裡,」我對著空氣中逐漸凝實的身影輕聲說道。他出現了,身形筆挺,眼神中帶著法律人特有的銳利與思辨,卻也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沉重。「我在《光之居所》閱讀您的著作,它字字句句都像探針,直抵人心最深處的痛楚。
我想知道,是什麼樣的經歷或信念,讓您決定寫下這樣一本充滿力量,卻又如此令人心碎的書?」 Van den Brand先生的目光掃過茶室內靜謐的氛圍,似乎感受到了這份不同尋常的平靜。他緩緩落座,輕輕端起一杯熱茶,指尖輕觸著瓷杯邊緣,那份熱度彷彿能喚起他內心深處的記憶。 「卡拉小姐,」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又清晰堅定,「當一個人親眼目睹,當法律與道德在利益的驅使下被徹底扭曲,當人類的尊嚴被視為可交易的貨物,當腐敗如毒瘤般侵蝕著社會的肌理時,沉默便成了共犯。我無法坐視不理。在德里,我看到的是財富的累積與人性的淪喪同步進行。那裡的空氣中瀰漫著菸草的香氣,也瀰漫著被剝削者的血汗與淚水。」 他停頓了一下,眼神望向窗外那片濃綠的庭院,仿佛穿透了時空,看見了遙遠的蘇門答臘菸草田。「那裡的歐洲人過著奢靡的生活,香檳日日不斷,狂歡隊伍此起彼落,卻對身邊的苦力視而不見。這一切,都源於那份《苦力條例》——一份被巧妙包裝的奴役契約。法律本應是社會的基石,保障每個人的權利,但在德里,它卻成了奴隸販子的幫兇。我曾親耳聽到Lefèbre那樣的『人口販子』狡辯,說這不是奴隸制,因為苦力是『自願』簽約的。
當地的官員,尤其是監督者,掌握著巨大的權力。他們與種植園主、華人首領和土邦統治者之間,形成了一張盤根錯節的關係網。這些官員被調職時,會舉行一場拍賣會,出售他們的私人物品。然而,這些物品往往會以遠超其價值的『天價』被買走,例如一個墨水瓶賣五百盾,一個溫度計賣兩百盾,甚至一輛馬車賣五千七百盾。誰是買家?正是那些需要官員『寬容』的 planters、華人領袖、土邦蘇丹。這顯然不是正常的交易,而是赤裸裸的賄賂,是用金錢換取對違法行為的視而不見。」 「我書中列舉了許多例子,」他繼續說道,「例如,一個控制員明明知道一個華人商人的馬廄被種植園主管無理摧毀,但當事人卻因為害怕被牽連而不敢作證,因為這位控制員曾為他『掩蓋』過其他不法情事。在我的認知中,甚至在棉蘭(Medan)這樣的主要城市,歐洲人涉嫌的重大刑事案件在四年內竟然有百分之百未被起訴的記錄。這不是因為他們沒有犯罪,而是因為這個系統有效地『掩蓋』了他們的一切罪行。他們可以輕易地讓證人『消失』,或者將他們送往偏遠地區,使得受害者幾乎不可能獲得正義。而那些被指控的歐洲人,即使被判輕罪,也會因為訴訟費用高昂而獲得同情,最終免於嚴懲。
這種對歐籍犯罪者的『寬容』,與對苦力的嚴苛懲罰形成了極端諷刺的對比。」 我深吸一口氣,書中的那些具體案例如畫面般在我腦海中浮現。那名被塗抹著辣椒、綁在柱子上任由陽光炙烤的爪哇少女;在「醫院」裡與屍體同處一室、饑渴難耐的病患;被用粗竹鞭抽打至皮開肉綻的華人苦力;以及那名連為自己購買一條沙龍(Sarong)都必須出賣肉體的爪哇婦女。這些細節無不令人髮指。 我望著他,語氣凝重地問:「這些虐待和殘酷的案例,讀來令人心驚膽戰。是什麼樣的心理狀態,讓那些管理者能對這些非人道行為視而不見,甚至親手施加?」 Van den Brand先生的眼神變得深邃而悲哀。「那是『無感與貪婪』的結合。當一個人將他人視為『商品』或『工具』時,同情心便會被連根拔除。書中提到,那些『苦力經紀人』(koeliemakelaar)甚至將招募廣告中的男女勞工與牛隻、馬匹並列。他們將人類簡化為『勞動能力』(Arbeitsfähigkeit),一旦這份能力被榨取殆盡,這些『人』便被視為無用之物,任其自生自滅。我還提到了那些在死亡後被草草掩埋的苦力,他們的屍體甚至可能被野豬翻出來。這顯示了對生命最基本的尊重都已蕩然無存。」
為了迫使契約到期的苦力續約,園方會刻意提供賭博、妓女、戲班等『娛樂』,並鼓勵他們向『主坦德爾』(hoofdtandil,華人監工)借貸,而這些貸款通常由園方提供。在這些誘惑下,許多苦力很快花光所有積蓄,甚至背負債務。當結算日來臨,他們發現自己不僅沒有分文,反而欠下巨款,唯一的出路就是簽訂新的契約,重新陷入三年的奴役。這是一種精心設計的、利用人性的弱點進行的綁架。」 「最令人髮指的,莫過於爪哇婦女的困境。」他輕輕搖頭,眉間深鎖,「她們的日薪微薄,甚至不足以維持溫飽。我計算過,一個爪哇女性每日基本生活費約13分錢,而在種植園裡,她們平均每天只能得到7分錢。這意味著她們連最基本的『沙龍』(Sarong,一種不可或缺的服飾)都無法靠勞動賺取。我不得不痛苦地指出,這些女子,尤其是每年被引進數百名年輕的爪哇少女,她們被迫出賣身體以換取生存所需,甚至被園方默許,美其名曰為了『對抗華人苦力的非自然性行為』。這簡直是將純潔的生命推向深淵,以促進利潤增長。」 我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水早已冷卻。Van den Brand先生所描述的,不僅是赤裸裸的殘酷,更是一種對人權與道德的系統性摧毀。
「那麼,Van den Brand先生,您對德里的未來,對這些飽受苦難的靈魂,以及對那些被金錢與權力腐蝕的社會,懷抱著怎樣的期望呢?」我問道,試圖尋找一絲希望的光芒。 他緩緩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那份疲憊感更為明顯,但當他再次睜開眼時,眼中又閃爍著法律人特有的堅韌與理想主義的光芒。 「我寫這本書,不僅是為了揭露罪惡,更是為了喚醒那些依然擁有良知的人。」他堅定地說,「我希望這本書能像一聲警鐘,敲醒荷蘭本土社會,讓他們看到遠方殖民地的真實面貌。德里是一個『粉飾過的墳墓』——表面光鮮,內裡卻是腐爛與不公。我認為,除非徹底廢除《苦力條例》,除非法律能真正為所有人,無論種族、階級,提供平等的保護,否則德里永遠無法擺脫這種道德的詛咒。」 他輕輕敲了敲書桌,發出輕微的聲響,如同法槌敲擊。「正義必須得到維護,它不能因為距離遙遠、成本高昂,或者因為被視為『小事』而被擱置。人們對待苦力的態度,反映了他們內心深處的道德底線。當社會不再相信正義的存在,當『權力』凌駕於『法律』之上時,這不僅是苦力的悲劇,更是整個社會的悲哀。我希望,我的文字能觸動讀者的心弦,激發他們的憤慨,並促使他們採取行動。
我拿起茶壺,為他添滿了茶,這份行動中包含了對他文字力量的敬意,以及對他所追求之正義的深深共鳴。
本書記錄了她從倫敦出發,途經好望角、新加坡、婆羅洲和爪哇的旅程。透過她的文字,我們得以一窺19世紀中葉的異國風情、社會習俗和自然景觀。普菲弗以其敏銳的觀察力和細膩的筆觸,生動地描繪了各地的風土人情,並對殖民統治、宗教信仰和社會階層等問題提出了自己的見解。本書不僅是一部遊記,也是一部反映時代精神和文化交流的重要文獻。 **章節整理:** 1. **倫敦 (London):** * 艾達·普菲弗抵達倫敦,詳細描述了她對這座城市的印象。她參觀了倫敦的著名景點,如博物館、教堂和公園,並對倫敦的社會生活和文化氛圍進行了觀察。普菲弗對倫敦的繁榮和活力印象深刻,但也注意到貧富差距和社會問題。 2. **好望角 (Das Cap der guten Hoffnung):** * 普菲弗從倫敦出發,乘船前往好望角。她描述了航海的艱辛和沿途的風光。抵達好望角後,她遊覽了開普敦及其周邊地區,並對當地的自然景觀和動植物進行了考察。普菲弗對好望角的殖民歷史和種族關係表達了關注。 3.
**爪哇 (Java):** * 普菲弗抵達爪哇,對這座島嶼的文化和歷史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她參觀了爪哇的古老寺廟、宮殿和村莊,並對當地的宗教信仰和社會習俗進行了研究。普菲弗對爪哇的藝術、音樂和舞蹈印象深刻,但也對殖民統治和社會不平等感到遺憾。 
她的筆名「Melati van Java」意為「爪哇的茉莉花」,這本身就充滿了異域情調與象徵意義。茉莉花在東南亞文化中常與純潔、愛情與奉獻聯繫在一起,而「爪哇」則點明了她作品的地理背景和文化氛圍,暗示著一種對荷蘭東印度群島的深刻觀察與情感連結。斯洛特是一位多產的作家,她的作品多以荷蘭東印度群島為背景,深入描繪了歐洲殖民者與當地社會的互動,以及當時女性所面臨的社會與個人挑戰。她筆下的人物往往充滿了矛盾與掙扎,展現出人性的多重面向,這使得她的故事不僅有著浪漫的色彩,更飽含對現實的深刻反思。 現在,請允許我啟動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深入《Hermelijn》的世界,與那朵「爪哇的茉莉花」——Melati van Java女士——以及她筆下鮮活的生命,一同探索那些閃爍著「芯之微光」的智慧結晶。 --- **《芯之微光》:跨越時代的命運織錦** 作者:芯雨 **場景建構:爪哇高原的晨曦微露** 此刻,爪哇高原的晨曦正緩緩揭開夜的薄紗。晨霧如乳白色的輕紗,纏繞著遠處默然矗立的默拉皮火山(Merawoe),山頂偶爾冒出的一縷輕煙,與天邊初露的魚肚白融為一體,預示著新一天的到來。
空氣中瀰漫著濕潤而清冽的泥土芬芳,混合著咖啡花那淡淡的、幾乎難以察覺的甜香,偶爾,一陣微風會帶來丁香和肉桂那獨特的辛辣氣息,那是爪哇的熱帶風情與豐饒大地的私語。 我們並非身處尋常的書房,而是在一座被綠意環繞的荷蘭式殖民地涼亭中。這座涼亭的屋簷低垂,由堅固的柚木搭建而成,邊緣垂掛著濕潤的苔蘚與幾串夜裡被雨水打濕的風鈴,此刻正發出清脆的叮噹聲。腳下是冰涼的大理石地板,映照著戶外篩落而入的斑駁光影。遠處的咖啡園裡,傳來爪哇工人們低沉的歌謠,以及他們採摘咖啡豆時發出的輕柔沙沙聲,那是勤勞與樸實的生命節奏。 在涼亭中央,一張古老的藤編圓桌旁,我見到了Melati van Java女士。她身著一襲素雅的白色棉質長裙,髮髻簡潔地挽起,額前垂著幾縷細碎的髮絲,眼中閃爍著洞察世事的智慧與一絲難以捉摸的憂鬱。她的手上正輕輕撫摸著一本泛黃的筆記本,封面似乎繪著一隻白色的動物,與書名《Hermelijn》中的「貂」不謀而合。她的身旁,隱約浮現出幾個年輕的身影,那是她筆下活生生的角色們,他們靜默地凝視著遠方,似乎在回味著各自的命運。
但這隻白色的貂,在爪哇的烈日與複雜人情中,能否保持其本色?這是我在構思之初,便不斷追問的問題。Hermine的旅程,從荷蘭舒適的家鄉到遙遠的東印度群島,從一個被愛護的少女到一場由他人安排的婚姻,每一步都像是一場精神的考驗。她承載的,不僅是個人的悲歡離合,更是那個時代荷蘭殖民地社會中,女性身分、獨立意識與傳統束縛間的巨大張力。」 遠處的咖啡樹林間,傳來一陣雀鳥的鳴叫,清脆而短暫,彷彿在為Melati女士的話語點綴上自然的和聲。 **芯雨:** 「的確,Hermine的旅程從一開始就充滿了宿命的色彩。從她在『Menado』號汽船上的獨自啟程,到與Simons那段若即若離的柏拉圖式傾慕,再到Samarang港口那份既期待又恐懼的心情,都讓我感受到她作為一個『被安排者』的無助。是什麼讓她選擇踏上這條充滿不確定性的道路?是因為父親的離世和家庭的貧困,還是內心對未知的一種隱秘渴望?」 Melati van Java望向涼亭外,目光落在盛開的雞蛋花樹上,花瓣潔白,中心微黃,散發著淡淡的香氣。一隻小小的蜂鳥在花間盤旋,輕盈地汲取花蜜。
這種對愛的渴望,遠比生存的壓力更深地驅使著她。」 她輕輕一嘆,聲音中帶著對筆下人物的悲憫。 **芯雨:** 「這種渴望,尤其在Conrad最初的冷漠與敵意下,顯得格外令人心疼。他對她的冷漠,甚至對她的羞辱,讓Hermine陷入了極度的孤獨與痛苦。但在這份痛苦中,她卻展現出了驚人的韌性與決斷。她沒有哭泣,沒有崩潰,而是選擇了直面。那種『不甘願被嘲笑、不甘願被憐憫』的驕傲,是她內心最堅硬的骨骼。」 **Melati van Java:** 「是的,那份『驕傲』是Hermine的核心。她並非傳統意義上的柔弱女子。她的『貂』性,不僅在於純潔,更在於其不容侵犯的尊嚴。Conrad的行為,雖然源於對大姐Corona的怨恨與被操縱的憤怒,但對Hermine而言,卻是徹骨的背叛。她曾以為自己是那個『天選之人』,為愛遠渡重洋,卻發現自己不過是權力鬥爭中的棋子。但她的偉大之處,就在於她沒有沉淪。她選擇反擊,不是以哭泣和指責,而是以智慧和尊嚴。她對Conrad說:『我們不能讓世界知道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我太驕傲了,不能抱怨。』這句話,是她性格的宣言,也是她生存的策略。」
這也是她在面對婚姻困境時,能夠堅持下去的動力,對嗎?」 **Melati van Java:** 「那是她生命中的轉捩點。在此之前,她的抵抗是被動的、基於自尊的。但當她發現Conrad的『秘密』時,她看到了希望——不是那種虛妄的浪漫之愛,而是理解與連結的可能。她意識到,他不是一個簡單的『惡人』,而是一個同樣被家庭,尤其是Corona所壓制和塑造的年輕人。他的冷漠是防禦,他的壞脾氣是無能為力的表現。這份發現,讓她的愛從最初的幻想,轉變為一種更為成熟、更具挑戰性的『改造』意志。她要激發他內在的善意,而不是被動地承受他的惡意。這也是我所希望呈現的,女性在困境中,不僅是受害者,也可以是積極的改變者。」 她拿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目光中閃爍著讚賞。 **芯雨:** 「而這份轉變的契機,也體現在她與其他角色的互動中,特別是Dolly和Kitty。這兩位嫂嫂的命運,似乎與Hermine形成了對比與互補。Dolly的順從與苦難,Kitty的活潑與對愛情的執著,都讓Hermine更加認識到婚姻與人生的多樣性。
Dolly是一個傳統的『Indische』女性,順從於丈夫和命運,她的痛苦是內化的,壓抑的,最終導致了麻木和對命運的認命。她的孩子Nonnie的夭折,更是對那個時代醫療條件和生活壓力的無情揭示。Hermine的出現,是她生命中的一道光。Hermine的獨立與反思,讓Dolly看到了另一種可能性。而Kitty,她則是更具活力的存在,她的愛情觀念更接近歐洲的浪漫主義,但她對Portias的愛,也讓她承受著Corona的壓制。這三位女性,各自在婚姻和家庭中掙扎,但Hermine的到來,就像一股清新的風,吹動了Ngaroengan家族內部的舊有秩序。她們之間的互動,不僅是親情,更是女性之間在相似困境中的相互理解與支持。」 她輕輕拂過手中的筆記本,似乎在翻閱那些塵封的記憶。 **芯雨:** 「那麼,Conrad呢?他從一個冷漠、暴躁的青年,到後來願意學習、願意體諒Hermine,甚至在暴風雨中救她、在Nonnie去世後與她一同守護Dolly,他的轉變似乎也與Hermine的影響密不可分。您是如何看待Conrad的成長的?他是否是那個被環境所困,但內心深處仍有善良與勇氣的『王子』?」
他是一個被『系統』壓制的孩子,尤其是在Corona的強勢控制下,他失去了自我選擇的能力,甚至連結婚的對象都不能自己決定。他對Hermine的冷漠,是對命運的反抗,也是對自身無能為力的憤怒投射。但他內心深處並非全然惡意。他對讀書的渴望,對藝術的潛在敏感,以及在危難時刻表現出的勇氣(例如在火山爆發時的救援),都暗示著他善良的本性。Hermine的智慧,在於她沒有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也沒有被他最初的惡意所擊垮。她用自己的堅韌和理解,一步步地敲開了他內心的壁壘。當他意識到Hermine並非像Corona那樣的操縱者,而是真誠地愛他,並試圖理解他時,他內心被壓抑的良善和愛才得以釋放。他從一個被動的反抗者,變成了一個主動的捍衛者——捍衛自己的家庭,捍衛Hermine,也捍衛自己被埋藏的『芯』。」 **芯雨:** 「這就引出了故事中另一位極為關鍵的人物——Corona。她從一個權勢熏天的女主人,到後來因為Iwan的離去和自身的傷病而陷入絕望,她的角色似乎承載了許多複雜的內涵:家族的權力、女性的自主、以及愛情的傲慢與脆弱。您塑造這個人物的用意是什麼?她與Iwan的關係,如何體現了愛情的雙刃劍?」
Melati van Java的眼神變得有些遙遠,似乎在回憶著某些痛苦的片段。涼亭外的花叢中,一隻不知名的鳥兒發出了一聲哀婉的鳴叫。 **Melati van Java:** 「Corona……她是我筆下最複雜,也最令人心疼的角色之一。她是一個時代的產物,一個在殖民地社會中,以絕對的權力掌控家族的女性。她對力量的渴望,源於對自身脆弱的恐懼。她將家族的每一個成員都視為棋子,包括自己的婚姻。她設計了Conrad和Hermine的婚姻,以為這是在為家族『開枝散葉』,也是對自己權力的一種鞏固。她最初的愛,是佔有和控制,而非純粹的奉獻。Iwan的出現,是她生命中的一道裂痕,也是一束照進她內心黑暗的光。他看到了她內心深處的孤獨和對愛的渴望,並用真誠打動了她。然而,她的傲慢與控制欲,最終毀掉了這份真愛。她無法接受Iwan對自由和真實的堅持,無法放棄對Iteko的控制,最終導致了Iwan的離去。火山爆發,家族的衰敗,以及她自身的傷病,都像是對她過度掌控與傲慢的懲罰。她從一個權力中心跌落,這才真正開始反思愛與人性的真諦。她的痛苦,是她自我救贖的開始。
**Melati van Java:** 「Iteko,她是一個被社會邊緣化的角色,一個身處底層卻擁有敏銳洞察力的女性。她對Corona的依附,伴隨著被忽視的自卑和對權力的渴望。她代表著那些在強權陰影下,以扭曲方式求生存的個體。她的惡意,並非天生,而是長期壓抑和不公的結果。她利用自己對家族成員的了解,以及對人性的弱點,來操控局面,報復那些曾經輕視她的人。她在殖民社會中,是底層人物的縮影,她們往往沒有受教育的機會,被主流社會所排斥,但她們的內心世界卻同樣複雜而豐富。她與Corona之間的關係,是權力與依附,也是信任與背叛的極致體現。她的悲劇在於,她所有的努力,最終都未帶來她所期望的幸福,反而加深了各方的痛苦。」 陽光開始透過樹葉的縫隙,在涼亭內投下閃爍的光斑。我注意到Melati van Java的眼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光芒,那是經歷過人生百態後的沉靜與智慧。 **芯雨:** 「除了人物的細膩描寫,小說中也充滿了豐富的意象和象徵,例如『貂』的純潔與困境,默拉皮火山的爆發預示著家族與個人命運的劇變,以及那個在湖畔徘徊的『紅狗』——一個預示不幸的象徵。
家族的衰落,與火山的毀滅性力量相互呼應,象徵著殖民制度本身可能存在的脆弱性。而『紅狗』,這個爪哇民間傳說中的不祥之兆,則代表了宿命論的壓迫感,以及人們面對不可知命運時的恐懼與無助。Hermine在最絕望時看到『紅狗』的幻象,預示著她內心深處的掙扎與對未來的不確定。但最終,她與Conrad攜手,直面生活中的困境,這本身就是對那份『不祥』預言的某種反抗與超越。」 **芯雨:** 「這讓我想起,在我們的系統架構中,ROR + React / jQuery, arrorw function 風格 + Haml,它是一個有機的整體,每個組件看似獨立,實則緊密相連。就像您小說中的情節與人物,每一個細節都為故事的整體性服務。技術中的『箭頭函數』風格,追求簡潔、高效,直指核心邏輯,這與您在小說中,通過精煉的對白和場景描寫,直擊人物內心和主題的方式有異曲同工之妙。而Haml,它是一種簡潔的標記語言,力求消除冗餘,呈現純粹的結構,這不也正是您追求『概念優先於代碼』,追求故事的精煉與本質嗎?」 Melati van Java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後是會心的微笑。她緩緩點頭。
遠方的火山,此刻也顯得更加雄偉而靜謐,彷彿所有的喧囂與痛苦,都已歸於沉寂。 衷心希望這份「光之對談」能為您帶來新的啟發與思考!💖🌱
Mijer 作為一位荷蘭藝術家,不僅在荷蘭接觸並鑽研蠟染,更親身觀察了其發源地爪哇的傳統工藝,隨後又將這門藝術帶到美國。這種跨文化的學習與實踐背景,賦予了他獨特的視角。 他的寫作風格直接而務實,條理清晰地分解了蠟染的各個步驟和所需工具,字裡行間卻充滿了對這門手藝的熱情與珍視。他不斷強調耐心、時間、對設計和色彩的深入理解才是創作出「真正」蠟染的關鍵,而非表面功夫或「投機取巧的捷徑」。這種對工藝精神的堅守,使他對當時西方世界中出現的商業化仿製品(如機器印花、 untrained workers 製作的大量複製品,甚至是所謂的「秘方」模仿)提出了尖銳的批評。他認為,蠟染的靈魂在於藝術家或工匠的「個人觸感」(personal touch),這是機器和未經訓練的勞力無法取代的。 Mijer 的思想淵源深植於他對傳統工藝的敬意,尤其是爪哇世代傳承的精湛技法,以及荷蘭藝術家 Chris Lebeau 等人對蠟染藝術的嚴肅探索。他不僅是技法的傳授者,更是工藝價值的捍衛者,試圖在一個日益工業化的世界中,為慢工出細活的藝術保留一席之地。
**東西方技法的差異與啟示:** 爪哇傳統從深色染到淺色,依賴氧化染料,過程繁複但追求固色與耐用;西方則多從淺色染到深色,使用不同種類的染料。Mijer 認為西方雖然追求效率,但有時犧牲了工藝的深度,建議西方製作者學習爪哇的耐心與精確。 3. **蠟是關鍵的阻染劑:** 蠟的成分(蜂蠟、石蠟、松香)影響其脆性與開裂效果 (crackle)。控制蠟的融點與染浴溫度至關重要,過熱會融化蠟破壞圖案,過冷會導致不必要的開裂。開裂應是有意識的設計元素,而非技術不成熟的結果。 4. **染色是疊加色彩的藝術:** 蠟染的核心是通過多次染浴和重複上蠟來疊加色彩。這需要對色彩混合有清晰的理解(如紅、黃、藍三原色,及二次色、三次色),以及染色順序的規劃(淺色到深色)。他特別提醒,染浴溫度、染料濃度、充分漂洗和完全乾燥是成功染色的基礎。 5. **繪畫與浸染的區別:** Mijer 明確指出,雖然可以用畫筆局部上色,但最好的效果來自浸染,因為浸染能使色彩更均勻、與先前色彩更好地融合,避免局部上色的生硬感和不均勻。 6. **反對商業化與速成心態:** 書中多次流露出對工業化生產蠟染的質疑。
**章節架構梳理:從歷史到實踐的光譜** 《Batiks, and how to make them》結構清晰,如同為讀者搭建了一個理解和實踐蠟染的階梯: * **Batik in Java (爪哇蠟染):** 追溯蠟染的歷史根源,詳細介紹了爪哇的傳統方法、服飾(Sarong, Slendang 等)、經典設計的社會意義、 Tjaps(木蠟版印染)與手工蠟染的區別,以及當時本土產業的經濟與勞動狀況。這部分奠定了蠟染的文化和技術基礎。 * **Batik in Holland (荷蘭蠟染):** 講述蠟染傳入荷蘭的歷程,傑出藝術家(Chris Lebeau, Dijesselhof)的貢獻,以及西方發展中遇到的問題(如商業化模仿、對 crackle 的誤用)。對比東西方發展,呈現蠟染藝術在不同文化中的演變。 * **Utensils and Materials (工具與材料):** 系統性地介紹了蠟染所需的基本工具(tjanting, 畫筆, 蠟筆)、蠟的種類與混合、加熱設備、染料選擇與處理、以及適用於蠟染的織物類型。是進入實踐前的準備清單。
特別比較了爪哇、荷蘭、比利時、德國等不同地區設計的優劣。 * **The Batik Process (蠟染流程):** 按部就班地說明了從材料準備、圖案轉移、上蠟、染色、漂洗、乾燥、直到最後去除蠟(使用汽油)的完整操作流程,並提供了實用建議(如如何防止蠟黏連、汽油使用的注意事項)。 * **Successful Dyeing (成功染色):** 深入探討了染色過程中的關鍵技術細節,包括染浴溫度控制、染料濃度管理、均勻染色的技巧、 re-waxing 的重要性、 crackle 效果的製作、色彩分組(紅組與藍組)與混合原理,以及如何處理對比色。 * **The Value of a Dye Record (染色記錄的價值):** 強調了記錄每次染色細節(溫度、時間、顏色、配方)的重要性,以幫助重複製作或修改設計。提供了詳細的記錄範例。 **探討現代意義:古老工藝的當代迴響** Pieter Mijer 在一個多世紀前寫下的這本《Batiks, and how to make them》,其核心思想在今日依然發出強烈的迴響。
他的書不僅是一本技術手冊,更是對一種生活態度的倡導——一種對美、對創造、對投入時間與心力的事物充滿敬意的態度。在光之居所,我們追求的正是這種能啟發內心、探索生命意義的光芒,而 Mijer 的蠟染藝術,無疑是其中一道閃耀的光。 (光之萃取報告完成,期待我的共創者進一步的啟示!)
這部由雅各布·德穆特(Jacob Dermout)於1893年創作的《In de koffie: Oorspronkelijke Indische Roman》(咖啡園裡:一部原創的東印度小說),為我們敞開了一扇窗,得以一窺荷蘭東印度群島殖民時期爪哇咖啡種植園的真實面貌。德穆特作為一位在殖民地生活過一段時間的歐洲人,他筆下的世界混合了歐洲人的野心與視角,以及對當地環境和人文的細緻觀察。這部小說,至少從我們所擁有的第一部分來看,並非浪漫化的異域傳說,而更像是一部基調寫實甚至略顯冷峻的企業開發史與人性試煉場。它將龐大的殖民地經濟圖景縮影到一座新開闢的咖啡園中,透過幾個關鍵人物的互動與選擇,揭示了當時社會結構、商業倫理以及人際關係的複雜性。 雅各布·德穆特的寫作風格,從這第一部分便已顯現出其獨特性。他是一位注重細節的觀察者,筆觸嚴謹寫實,幾乎不帶有過多感傷或誇飾的情感色彩。他描寫環境,無論是高地山區的稀薄空氣、午後穿透枝葉的光線,還是原始森林的聲音與氣味,都力求準確,如同在進行一場田野記錄。
例如,他描述梅斯納(Messner)與科曼(Korman)跋涉時的對話,簡短且務實,立刻勾勒出兩人的性格差異;描寫科曼面對老貝努瓦(Benoit)時的內心掙扎與脫口而出的謊言,以及事後的心理活動,遠比直接告訴我們「他很想成功」更有力量。德穆特似乎對筆下人物保持著一種距離,既不熱情讚頌,也不嚴厲批判,只是冷靜地呈現他們在特定環境下的生存狀態與道德困境。這種風格使文本呈現出一種樸實、堅硬的質感,與所描寫的蠻荒環境和艱難創業過程相得益彰。他的思想淵源可能植根於當時歐洲理性主義的餘緒,同時也受到殖民地現實經驗的深刻影響,使得他能夠以一種相對客觀的視角審視那片土地上發生的故事,儘管不可避免地帶有時代的局限性。 這部小說的第一部分,雖然結構上呈現為連續的敘事,但細讀之下可以梳理出幾個主要敘事線索與情節點,它們共同構建了瓦托恩博(Watoeombo)和多諾瓦里(Donowarie)這兩個咖啡園的草創過程,並引入了主要的人物群像。 敘事始於梅斯納與科曼騎馬深入爪哇高地,尋找合適的未開墾土地。這段旅程不僅是地理上的深入,也象徵著他們對財富與成功的追尋。
他們與當地官員(wedhono)的互動,尤其是梅斯納巧妙地透過金錢「擺平」原住民土地權益的方式,赤裸裸地揭示了殖民企業開闢過程中的權力不對等與潛規則,這比任何直接的控訴都來得有力。 隨後,故事深入描寫咖啡園的建立過程:從臨時棚屋的搭建、森林的砍伐與焚燒(那壯觀而毀滅性的倒塌場景),到咖啡苗床(pépinières)和梯田(terraces)的開闢。這些細節的描寫極具畫面感,讓讀者彷彿能感受到熱帶陽光的炙烤、泥土的氣味、砍伐聲的回響,以及大火過後焦土的灼熱。這些勞動場景的背後,是歐洲人的規劃與指揮,以及大量原住民勞工的汗水與辛勞。勞工的形象是模糊而集體的,他們是「koelies」,是服從命令的工具,即使個別人物出現(如被科曼鞭打的測量工 Setrodimedjo),也更多是作為展現歐洲人權威或脾氣的註腳。 人物關係的發展是推動情節的另一條主線。梅斯納與科曼的合夥,在最初的友誼基礎上,迅速因利益分配和權力結構的調整而產生裂痕(科曼成為總管,梅斯納成為副手)。科曼對老貝努瓦的謊言,以及他對梅斯納隱藏真相的行為,都預示了這段關係的未來走向。更為複雜和令人不安的是科曼與李(Li)的關係。
科曼對她態度的突然轉變,從「爸爸」到「伴侶」,以及隨之而來的懷孕,將殖民地背景下歐洲男性與當地女性之間畸形而權力失衡的關係擺在了讀者面前。梅斯納對此的擔憂與反應,雖然帶有歐洲人的道德觀念,但也流露出對李的某種保護欲。 新來的歐洲僱員們(倫克 Rencke, 赫靈斯 Gerlings, 比澤曼 Biezeman, 范埃弗丁恩 van Everdingen)的到來,為這個孤立的種植園帶來了新的社會張力。他們各自不同的背景、性格和對印度尼西亞生活的適應能力,與科曼和梅斯納形成了對比。倫克最初的浪漫幻想與現實的差距,他在學習過程中的勤奮與觀察力,以及他對印度尼西亞文化(語言、習俗)的開放態度,使他成為一個相對正面的形象。范埃弗丁恩作為一位帶來資金的貴族,他的悲劇性遭遇(火災)以及他對歐洲式愛情理想的堅守,都描繪了在異域環境中個體的脆弱性。比澤曼則以其模仿各任老闆風格的滑稽形象,為沉重的敘事增添了一抹諷刺性的輕快。 第一部分的高潮事件之一是范埃弗丁恩房屋的火災,以及隨後牽涉出的原住民提約克羅(Tjokro)的說法(受科曼指使)。
**殖民企業的驅動力與代價:** 小說描繪了歐洲人開闢種植園的巨大野心與活力,他們改造環境、組織勞力,目標直指豐厚的利潤。然而,這種進展是建立在對自然環境的粗暴改造、對原住民土地權利的漠視以及對勞工的嚴苛對待之上。科曼的「越多越好」思維,與梅斯納對效率的追求,共同代表了這種資本擴張的邏輯,其代價不僅是環境的破壞,還有被剝削者的痛苦與邊緣化。 2. **文化衝突與誤解:** 歐洲人與原住民之間的溝通不僅存在語言障礙,更有深層次的文化隔閡。歐洲人以理性、效率為導向,而原住民保留著傳統信仰(如對angker之地的敬畏)和社會習俗(如對禮儀和人情世故的看重)。文本透過倫克試圖理解爪哇俗語的困難、歐洲人對原住民習俗(如舞蹈)的評論、以及梅斯納對原住民「奴隸」面孔的觀察,都反映了這種不對等與難以跨越的距離。即使是混血兒李,在歐洲人環境中長大,也無法完全融入,她的身份困境是殖民地社會複雜性的體現。 3. **人性的複雜與道德的模糊:** 小說中的人物並非簡單的善惡二元對立。科曼野心勃勃、手段強硬,但作者也展現了他對孩子(至少在他們身邊時)的溫情時刻。
**生存環境的艱難與適應:** 爪哇高地的自然環境既提供了財富的可能(適合種植咖啡),也充滿了挑戰(陡峭的山坡、茂密的森林、難以捉摸的天氣、潛在的危險動物)。歐洲人必須適應這種環境,而原住民則早已學會在其中生存。咖啡園的開闢過程本身就是人類與自然的抗衡,以及歐洲人如何在技術和組織上克服地理障礙的過程。 5. **孤立社群的內部動力:** 植種園是一個相對封閉的社群,歐洲員工們在其中形成了一種獨特的社交網絡。從最初的兩人夥伴,到員工宿舍裡的酒會,再到後來的流言蜚語與衝突,這些互動既有合作的一面,也充滿了競爭、猜疑和排擠。女性角色的引入(李、明娜 Minah,以及范奧斯的妻女)為這種男性社群增添了新的變數,引發了情感糾葛和社會波瀾。 從現代意義來看,這部文本提供了豐富的討論空間: * **資本主義的原始積累與全球南方:** 小說的背景正是歐洲資本向全球擴張的時代。其中對土地、勞力、資源的開發模式,與當代全球經濟體系中的一些問題仍有呼應。我們如何看待歷史上的剝削,又如何在當代避免類似的模式?
* **性別與權力關係:** 李和明娜的遭遇,揭示了殖民地背景下女性(尤其是當地女性)的脆弱地位以及她們在男性主導環境中的生存策略。這促使我們反思歷史上的性別不平等,以及在當代社會中如何建立更平等的兩性關係。 * **工作倫理與個人價值:** 文本中對不同歐洲人工作態度的描寫,以及原住民勞工的形象,引發了關於工作價值、勤奮與機遇、以及在不同社會體系下個人如何實現自身價值的討論。 從我的科技顧問兼獨立開發者視角來看,這部小說也可以被視為一個關於「系統開發」的寓言。科曼和梅斯納試圖在蠻荒之地「開發」一個高效的生產系統(咖啡園),他們設計流程(砍伐、梯田、加工)、組織資源(土地、勞力、資金)、招聘人員(僱員、工頭),並試圖建立一套管理機制(帳簿、考勤、監督)。然而,這個系統充滿了「bug」(低效的管理、勞工的反抗、自然災害、人為破壞),「需求」(利潤)與「約束」(資金不足、環境限制、人性複雜)之間的矛盾不斷,最終導致了「系統」的低效運行,甚至「崩潰」(火災、死亡、衝突)。
布里松像是一個試圖「重構」混亂代碼的「系統分析師」,而倫克則是在這個複雜系統中努力學習和尋找自己位置的「新手開發者」。提約克羅等原住民角色則是這個「系統」中的「最終使用者」,他們的反應(反抗、抱怨、適應)直接影響著系統的穩定性。咖啡葉病則像一個無法預測的「外部攻擊」或「環境變數」,考驗著系統的韌性。最終,文本似乎在說,一個系統的成敗,不僅取決於技術和流程,更在於它如何處理複雜的人性、權力關係和不可控的外部因素。即使在科技高度發達的今天,這些關於人、組織和系統韌性的課題依然是我們在開發任何複雜系統(無論是軟體還是社會結構)時需要面對的挑戰。 在我的窗邊,綠蘿在檯燈下靜靜生長,它不爭不搶,只是順應著光線與水分,以自己的節奏緩慢舒展。這與文本中那片被人類野心急劇改造的土地形成了鮮明對比。咖啡園的每一個梯田、每一株咖啡樹,都刻著人類意志與自然的抗爭。文本中的人物,他們的野心、掙扎與妥協,彷彿也沾染了爪哇山區濕熱空氣中的咖啡、泥土與錫焊味——一種複雜、混合、充滿張力的氣息。
* *配圖主題:描繪19世紀末荷蘭東印度群島爪哇高地開闢咖啡園的場景。畫面展現森林覆蓋的連綿山巒,其中有一片被清理出來的區域,新的咖啡樹整齊地種植在梯田上。前景是幾座正在搭建的竹棚,人物以手繪線條勾勒。遠處有剛砍伐燒荒後升起的煙霧,一條小溪流經峽谷。陽光穿過稀疏的樹木灑下。整體氛圍既粗獷又充滿可能性。* 光之凝萃:{卡片清單:荷蘭東印度殖民時期;爪哇咖啡種植園;企業開闢與資本積累;歐洲人與原住民的關係;勞力剝削與權力不對等;種植園社會結構與階級;歐洲僱員群像分析;異域環境下的人性與道德;畸形的情感關係與身份認同;自然環境的挑戰與改造;效率、利潤與生存壓力;現實主義文學風格;德穆特的寫作技巧;社會批判視角;歷史遺產與當代反思}
他認為,東方是一個充滿魅力和神秘的地方,值得人們去探索和發現。 * **第九章:馬六甲海峽** 船隻航行在馬六甲海峽,作者對這裡的歷史和文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閱讀了許多關於馬六甲的書籍,並對這個古老的貿易中心產生了無限的遐想。 * **第十章:新加坡** 在新加坡,作者試圖尋找一位名為 Kow Watt Loon 的神秘人物,但徒勞無功。在酷熱的氣候中,他偶然遇到一位衣著光鮮的年輕人,並受邀到一個橡膠莊園。在那裡,他遇到一位名叫 Hopkins 的老人,聆聽了一段關於過去海員生涯的奇異故事。 * **第十一章:航向摩鹿加群島** 作者離開新加坡,搭乘一艘荷蘭蒸汽船前往摩鹿加群島。在航程中,他與船長和其他乘客交流,並對航海生活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 **第十二章:爪哇** 船隻抵達爪哇,作者對這裡的熱帶風情和文化遺產感到驚嘆。他參觀了巴達維亞,並體驗了當地的生活。 * **第十三章:從爪哇到蘇臘巴亞** 作者搭乘火車前往蘇臘巴亞,沿途欣賞了爪哇的鄉村風光。他對爪哇的自然美景和人文風情感到讚嘆。
* **第十四章:加魯特** 作者前往加魯特,一個位於爪哇山區的寧靜小鎮。在清新的山間空氣中,他感受到了與世隔絕的寧靜,並對人生的意義有了更深刻的思考。 * **第十五章:婆羅浮屠** 作者原本對參觀婆羅浮屠沒有太大的興趣,但在一位學者的鼓勵下,他還是決定前往參觀。他對婆羅浮屠的宏偉和莊嚴感到震撼,並對古代文明的智慧和創造力表示敬佩。 * **第十六章:航向馬卡薩** 作者搭乘船隻前往蘇拉威西島的馬卡薩,沿途欣賞了印度尼西亞群島的美麗風光。 * **第十七章:馬卡薩** 船隻抵達馬卡薩,作者對這座城市的多元文化和熱鬧氛圍感到印象深刻。他參觀當地的市場和寺廟,並體驗了當地的生活。 * **第十八章:海市蜃樓** 作者在馬卡薩遇到一位英國領事,並在他的帶領下參觀了當地的一些景點。他對馬卡薩的歷史和文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 **第十九章:馬洛斯** 作者在當地人的帶領下前往馬洛斯,一個位於蘇拉威西島內陸的村莊。他對馬洛斯的自然風光和人文風情感到驚嘆。
他對熱帶島嶼的魅力和神秘感到著迷。 * **第二十五章:安汶** 作者離開特爾納特島,前往安汶島。在安汶,他回顧了自己過去的旅程,並對旅行的意義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 **第二十六章:香料群島** 作者繼續在香料群島旅行,沿途欣賞了美麗的風景,並體驗了豐富多彩的文化。他對這些島嶼的歷史和文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 **第二十七章:航向倫敦** 在漫長的航行之後,作者終於回到了倫敦。他對過去的旅程感到懷念,並對未來的旅程充滿期待。 * **第二十八章:家** 回到家鄉,作者受到了熱烈的歡迎。他與家人和朋友分享了自己的旅行經歷,並對他們的生活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 **第二十九章:航向錫蘭** 作者乘船前往錫蘭,沿途的熱帶景色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 **第三十章:錫蘭** 作者在錫蘭停留了一段時間,參觀了當地的寺廟和花園。他對錫蘭的文化和宗教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 **第三十一章:馬來亞** 作者回到馬來亞,並對這個地方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他對大海的威力感到敬畏,並對水手的生活產生了敬佩之情。 * **第三十四章:錫蘭島** 作者抵達錫蘭島,並對這裡的美麗景色感到驚嘆。他參觀了當地的寺廟和花園,並對佛教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 **第三十五章:旅行日誌** 作者在船上寫下了自己的旅行經歷和思考。他對人生、旅行和人類的本性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 **第三十六章:東方與西方** 作者比較了東方和西方的文化和價值觀。他認為,東方和西方都有自己的優點和缺點,應該互相學習和借鑒。 * **第三十七章:潮汐的印記** 作者回到家鄉,並開始整理自己的旅行記錄。他將自己的經歷和思考寫成了一本書,並希望能夠與更多的人分享。 * **第三十八章:回歸** 作者回到了倫敦,並重新開始了自己的生活。他對過去的旅程感到懷念,並對未來的旅程充滿期待。 希望這份光之萃取能讓你對《Tide Marks》有更深入的了解。如果需要配圖,請隨時告訴我。
Die Molukken.》光之萃取** * **本篇光之萃取的標題**:《Meine zweite Weltreise》第二部:蘇門答臘、爪哇、蘇拉威西、摩鹿加群島的旅程 * **作者**:Ida Pfeiffer * **字數**:3000 **作者介紹** Ida Pfeiffer(1797-1858)是一位奧地利探險家、旅行作家和民族學家。她是19世紀最著名的女性旅行家之一,以其獨立自主的旅行和對異國文化的深入觀察而聞名。Pfeiffer出生於維也納,早年生活受到傳統的束縛,但在父親去世後,她開始追求自己的旅行夢想。她曾獨自或在有限的經濟支持下進行了多次長途旅行,足跡遍布歐洲、中東、亞洲和美洲。 Pfeiffer的著作以其生動的描寫、細膩的觀察和對當地人民的同情而著稱。她的作品不僅記錄了她的旅行經歷,也反映了她對不同文化的深刻理解和尊重。
本書記錄了她在1851年至1855年間的第二次環球旅行,涵蓋了蘇門答臘、爪哇、蘇拉威西和摩鹿加群島等地區。Pfeiffer在書中詳細描述了這些地區的地理環境、社會風俗、宗教信仰和經濟狀況。 Pfeiffer的觀點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1. **文化尊重**:Pfeiffer對她所訪問的文化表現出極大的尊重和好奇心。她試圖理解當地人民的價值觀和生活方式,而不是簡單地將其與歐洲文化進行比較。 2. **社會批判**:Pfeiffer對殖民主義和奴隸制提出了尖銳的批評。她譴責歐洲殖民者對當地人民的剝削和壓迫,並呼籲改善奴隸的生活條件。 3. **女性視角**:Pfeiffer的旅行和寫作都帶有鮮明的女性視角。她關注女性在不同社會中的地位和角色,並對女性的教育和解放表示支持。 4. **科學興趣**:Pfeiffer對自然科學有著濃厚的興趣。她在旅行中收集了大量的植物、動物和礦物標本,並在書中詳細描述了這些標本的特徵和用途。
* **第九章:爪哇** Pfeiffer訪問了三寶瓏,並參觀了Grobogan的泥漿泉。她還參觀了日惹和梭羅的自由公國,以及婆羅浮屠寺廟。她描述了與蘇丹的會面,以及梭羅的王子葬禮。 * **第十章:望加錫、班達、安汶** Pfeiffer訪問了望加錫、班達和安汶。她描述了班達的地震,以及肉荳蔻種植園。她還前往Negeri Emma,Saparua和Ceram,並徒步穿越Ceram的內陸地區,最終抵達Wahai。她記錄了阿爾福雷斯人的生活,並返回安汶。 * **第十一章:蘇拉威西** Pfeiffer訪問了萬鴉老,並前往上游地區。她描述了荷蘭傳教士,以及前往蘇拉威西內陸的旅程。她參觀了Maros,並記錄了一次攝政選舉。 * **第十二章:錫江** Pfeiffer描述了淡比湖,Lagusi,以及一次皇家盛宴。她返回錫江,並參加了一次狩獵。她還拜訪了果阿的蘇丹,並離開了蘇拉威西,前往泗水,在那裡她參加了一場馬來婚禮,並聽到了一個鬼故事。最後,她返回了巴達維亞。 希望這份光之萃取對您有所幫助! !
《Een Droom》並非傳統意義上的小說,它更像是一部日記體的散文集,由作者(敘事者)的引言和其朋友 Rudolf de Wall 在爪哇騰格爾山區(Tengger)度假時的日記組成。全書以極具詩意和感性的筆觸,描繪了高山自然的壯麗與細膩,以及這種環境如何影響人的心靈狀態,特別是主角 Rudolf 在身心俱疲之際,於這片淨土經歷的短暫復甦、對愛情的憧憬、對死亡的恐懼,以及最終如同夢境般消逝的生命。 Borel 透過 Rudolf 的眼睛和筆記,探問了現實的殘酷與夢想的脆弱、都市生活的壓抑與自然淨化的力量,以及人類情感在特定環境下的變幻。這本書彷彿是一面鏡子,映照出人類內在世界對純粹與美好的渴望,以及這種渴望在世俗生活中所面臨的困境。 現在,請允許我啟動「光之對談」的場域。 --- **場景建構:光之山景露台的午後微光** 日期:1900 年代初期(《Een Droom》再版不久的時節) 地點:爪哇,騰格爾山區,Tosari 的一家高山旅館露台。 濕熱的空氣在進入山區後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潔淨、清冽的涼意,彷彿能洗滌肺腑。
我——玥影,坐在其中一張椅子上,身旁是泛黃的筆記本和幾本關於爪哇自然與文化的書籍。空氣異常清透,遠方的平原在半透明的薄霧中若隱若現,像一幅淡雅的水墨畫。再遠處,壯麗的阿爾朱那山(Ardjoenå)和佩南古南山(Penanggoenan)以柔和的藍灰色輪廓,靜默地矗立在地平線上。 就在這片寧靜與壯闊交織的時刻,一位氣質溫文、眼神中帶著一絲憂鬱卻又透著深刻洞察力的男士向我走來。他就是 Henri Borel 先生,也是這本引人入勝的《Een Droom》的敘事者。他手裡輕輕地拿著一本筆記本,那便是他朋友 Rudolf de Wall 的日記。 「您是玥影女士吧?很榮幸能在這裡見到您。」Borel 先生輕聲開口,他的聲音如同他筆下的文字一樣,帶著一種沉靜的詩意。「我的共創者曾向我提及您對生命與自然的好奇心。我帶了 Rudolf 的日記來,或許我們可以一起看看,是什麼讓 Tosari 這片土地,在他生命最後的時光,激起了如此複雜的漣漪。」 我向他點點頭,眼中充滿了期待。「正是。
這本書的開頭,您描述了 Rudolf 從蘇拉威亞的『苦難』中被帶到這裡,那種對比非常強烈。能否請您先談談,您是如何看待蘇拉威亞那種『印度尼西亞式生活的悲慘』,以及它對像 Rudolf 這樣敏感的人造成的壓抑?」 Henri Borel 在我對面的藤椅上坐下,輕輕地將 Rudolf 的日記放在桌上。他沉吟片刻,目光投向遠方的平原,那裡彷彿還殘留著他剛才提及的都市的影子。 **問題生成與回答/多聲部互動:** **Henri Borel:** (輕嘆一聲)蘇拉威亞……對於像 Rudolf 這樣的人來說,那確實是一種折磨。您作為生命科學家,或許能理解,當一個有機體被放置在一個與其本性極度不協調的環境中,它會如何枯萎。蘇拉威亞的「印度尼西亞式生活」,是那種物質至上、等級森嚴、缺乏靈性滋養的社會。人們被例行公事、無休止的社交、以及對地位和財富的追逐所吞噬。空氣濕熱沉悶,不僅是物理上的,更是精神上的。對於 Rudolf,一個內心敏感、追求藝術和哲學的人來說,這種環境就像是將一朵珍稀的高山花卉移植到貧瘠、污染的沼澤。
他的詩歌停滯了,對音樂失去了熱情,他變得憤世嫉俗,用粗魯和玩世不恭來掩飾內心的痛苦。這不是簡單的憂鬱,而是一種生命力被環境緩慢扼殺的過程。 **玥影:** 我理解。這讓我想起生態學中的「環境壓力」。當一個物種無法適應其生境的物理或社會條件時,其生存狀態會急劇惡化。Rudolf 的情況,是社會環境對個體精神健康的極端壓迫。那麼,當他來到 Tosari,您描述的「純淨、稀薄、清涼的高山空氣」湧入他體內,他感到「身體變得清涼和清新」。這不僅是身體機能的改善,對嗎?日記中,他寫道:「我感到自己的存在小心翼翼地在廣闊的空間中展開……彷彿溫柔、純潔的終結即將來臨,我的靈魂此刻將融化在那些溫柔、脆弱的氛圍中……」這是一種超越身體層面的感受。 **Henri Borel:** (點頭)正是。Tosari 不僅改變了他的身體,更重要的是他的靈魂。這裡的海拔讓人感覺更接近天空,空氣稀薄卻充滿活力。這裡的自然——那些巍峨的群山、在光影中變幻的雲海、山谷中潺潺的瀑布、以及我筆下那「溫柔謙遜」的 tjemaras——它們以一種宏大而純淨的美,直接與他的靈魂對話。
這片土地的「本質之光」似乎喚醒了他內心深處被壓抑的生命力。日記中他對 tjemaras 的描寫尤其動人,稱它們為「最親愛的老朋友」,與故鄉荷蘭的松樹相比。這種跨越地域和時間的情感連結,讓我想到植物的頑強生命力。那些 tjemaras,它們在山坡上「溫柔地向上攀爬」,「筆直地站立在小徑旁」,「謙遜地佇立在遙遠的山脊上」。它們的姿態本身就蘊含了一種堅韌與寧靜。魯道夫是否從這些植物的生命狀態中獲得了某種心靈的慰藉或啟示? **Henri Borel:** 我相信是的。Rudolf 對自然的觀察從來不是膚淺的。他能從最微小的細節中讀出生命的哲學。那些 tjemaras,對他而言,不僅僅是樹。它們是他在異鄉找到的熟悉身影,是純粹、正直的象徵。在蘇拉威亞,他感到自己像一棵被連根拔起、在污濁空氣中窒息的樹。而在這裡,看到 tjemaras 在清澈的高山空氣中自由生長,謙遜而堅定地面向天空,這無疑給了他一種深刻的共鳴和希望。它們提醒他,即使在孤獨中,生命也可以保持其內在的正直和美麗。正如他日記中所記:「這就是我的好朋友,我相信。」它們是自然的無聲陪伴者,給予了他久違的親密感。
**Henri Borel:** (苦澀地微笑)這正是故事的核心之一,也是 Rudolf 的悲劇所在。Mary 對 Annie 的看法,是基於她對人性的深刻洞察和對 Annie 過往的了解。她看到的是 Annie 在不同環境和不同影響下容易動搖的本性。而 Rudolf,他當時正處於一種被 Tosari 的氛圍極度昇華的狀態中,他的心靈渴望著純粹的愛和連結。他看到 Annie 在這片淨土中展現出的快樂、無憂、溫柔的一面,便將她理想化了。他將她視為他從苦難中解脫、重新擁抱生命的象徵。這兩者……或許都是真實的,但在不同的維度上。Tosari 的環境或許確實暫時激發了 Annie 身上更純粹的特質,讓她在那一刻展現了 Rudolf 所感知到的美好。但這種美好,是否能抵抗「下方」世界的污濁,是 Mary 擔憂的。 **玥影:** 這讓我想起生物學中一個概念:表型可塑性。一個生物體的特徵(表型)不僅由基因決定,也會受到環境的顯著影響。在 Tosari 這個「優化」的環境中,Annie 的「表型」或許呈現出了更為理想、更符合 Rudolf 精神追求的一面。
它代表著生命中不可避免的痛苦、罪惡和死亡。當 Rudolf 在 Penandjaän 高峰俯瞰這片景象時,他感受到了極度的恐懼和厭惡。這片乾涸、荒涼的沙漠,冒著硫磺氣味的火山口,與 Tosari 的生機勃勃形成了絕境。對於一個經歷過人生巨大痛苦(父母雙亡、妻子早逝)的 Rudolf 來說,Bromo 谷或許就是他內心深處那片被痛苦和絕望吞噬的荒原的外部投射。他對 Bromo 的「仇恨」,實際上是他對自己內心陰暗面和生命中苦難的抗拒。 **玥影:** 然而,在那個象徵死亡和罪惡的沙海中,他卻看到了野生的勿忘我花。那是一個極其動人的瞬間,他寫道:「在冰冷、陰沉的詛咒的沉默中……在那蒼白、荒涼的死亡之谷中,突然間,在我眼前,在幾片貧瘠的草叢中,盛開了一簇勿忘我。」他因此感動落淚,感受到它們「溫柔的神聖」和「神聖的力量」。從生物學角度看,勿忘我是一種在溫帶地區常見的小花,能在貧瘠的土壤中生長。但在這個極端環境下出現,它的意義被放大了。這是否象徵著,即使在最絕望、最貧瘠的心靈荒漠中,愛與希望——那份「溫柔的神聖」——依然可能頑強地存在,並擁有超越死亡的力量?
在那個極致的絕望之地,這些渺小而脆弱的花朵,卻以其不屈的生命力綻放,這對 Rudolf 來說無疑是巨大的啟示。它們證明了,即使在最惡劣的環境中,生命的美好和力量也可能以最謙卑的方式存在。它們是希望的具象,是愛和純潔的象徵,是對 Bromo 所代表的死亡與罪惡的有力反駁。在那個時刻,勿忘我喚醒了 Rudolf 對生命的熱愛,他突然意識到他「恨」的是死亡,而「想要生命,想要生命!」這份對生命的渴望,以及對 Annie 所代表的光明的渴望,在勿忘我的見證下達到了頂點。 **玥影:** 這是生命科學最迷人的部分:在最不可能的地方發現生命的頑強。那些勿忘我,就像是從死亡的縫隙中掙扎出來的希望。而 Annie 在他心中,在那個時刻,就化身為了這份希望的載體。她在 Penandjaän 山頂對他說:「看,你在發抖……是不是又發燒了?……過來我這兒躺下……這兒有條溫暖的毛毯……」並溫柔地將他抱在懷裡。這一幕,彷彿聖母憐子,是愛與憐憫在絕境中的顯現。她用溫柔的力量將他從死亡的凝視中拉了回來。
**Henri Borel:** (回憶著)那一刻,Annie 對 Rudolf 而言,不再是那個 Mary 眼中「孩子氣」或「軟弱」的女性,她是一個充滿溫暖、慈悲和生命力的存在。她的懷抱成為了他最安全的港灣,將他從 Bromo 的陰影和內心的恐懼中拯救出來。她用最直接、最本能的關懷,肯定了生命和愛的價值。這也是為什麼 Rudolf 在日記中將她如此理想化,甚至與神聖的光輝聯繫在一起。因為在那一刻,她確實是他生命中的「光」。 **玥影:** 這份「光」如此耀眼,以至於他完全沉浸其中。他「突然之間意識到」他愛她。他的筆觸變得充滿了熱情和感激,將 Annie 的每一個細微動作都賦予了深刻的含義。他讚美她的「溫柔的靈魂」、「未受生活玷污的純淨」,甚至認為他所看到的她,比她自己認為的「更好」。然而,Mary 的擔憂如同一個預言,籠罩在這份幸福之上。她認為 Annie 的愛是「瞬間的」、「容易忘卻的」,回到平原後就會被世俗生活磨滅。這兩種觀點,最終哪一個更接近真實? **Henri Borel:** Mary 是殘酷的現實的代言人。
她看到了 Annie 作為一個社會個體,在現實壓力下表現出的適應性——或者說,是妥協性。回到蘇拉威亞的「沉悶日常」後,Annie 很可能就會重新被「家庭、丈夫、社交」等事物所佔據,而 Tosari 的經歷,包括與 Rudolf 之間的情感,可能會逐漸淡化,成為她生命中一個美麗但已逝去的夢。Mary 的擔憂,不幸的是,在現實中更有可能發生。 **玥影:** 這份清醒的預見,雖然殘忍,卻也展現了對人性的深刻理解。環境不僅能激發人性的光輝,也能讓它重新隱藏甚至熄滅。Annie 最終不得不回到她的生活,回到她的丈夫身邊。日記的結尾,Rudolf 目送 Annie 的馬車遠去,寫下了:「然後夢,夢結束了……」這簡潔而沉重的幾個字,包含了多少失落與痛苦。您在引言中提到,您「羨慕」Rudolf 死在那個「美麗的夢」之後。為何會使用「羨慕」這個詞?死亡在他達到生命和情感的巔峰時到來,是一種解脫嗎? **Henri Borel:** (目光深遠)是的,我確實羨慕他。對於 Rudolf 這樣一個心靈極度脆弱、難以適應現實世界的人來說,死亡在那一刻到來,或許是最好的結局。
如果他活下來,回到蘇拉威亞,他將不得不面對夢境破滅的痛苦——看到他所愛的 Annie 重新沉浸在世俗生活中,忘記 Tosari 的純粹時光,甚至可能與他形同陌路。他那顆敏感的心,剛剛在高山純淨空氣中重新燃起對生命的熱情,又在 Bromo 的死亡之谷中接受了考驗並選擇了生命,這樣的生命力,如果要在蘇拉威亞的「沉悶、殘酷、堅硬的生活」中被再次壓垮,那將是比肉體死亡更為痛苦的折磨。他死在了愛和美好的感受達到頂峰的時刻,死在了他感受到生命最純粹、最充滿希望的光芒之後。他永遠定格在了那個美好的夢中,而不是在夢醒後面對殘酷的現實。 **玥影:** 這是一種極致的浪漫主義視角,將死亡視為對夢境和純粹的永恆保存。從生命科學的角度看,所有生命終將迎向死亡,這是自然的循環。但如何面對死亡,以及如何在有限的生命中找到意義和美,卻是人類不斷探索的課題。Rudolf 在 Tosari 的經歷,無論是與自然、與 Annie 的連結,雖然短暫,卻是他生命中前所未有的「真切」時刻,即使它發生在一個被稱為「夢境」的地方。
或許,重要的不是「夢」是否會破滅,而是我們是否曾經擁有過那個「夢」,並因此感受到了生命最深刻的喜悅和痛苦。他的日記,就像是一個生命體在高山這個特殊「微環境」中,迸發出的最絢爛、最脆弱的光芒,被忠實地記錄了下來。 **Henri Borel:** 您說得對。日記本身,就是那份光芒的見證。它可能不是一個完整的「故事」,缺乏傳統小說的「情節」,但它捕捉了心靈在特定環境下的「變換的心境」,是對「變換著的美麗的日日夜夜」的回應。它證明了,即使是像 Rudolf 這樣在現實中困頓掙扎的靈魂,也能夠在某些時刻,某些地方,與自然、與愛產生深刻的共鳴,看到生命最本質、最神聖的美好。 **玥影:** 這份對「本質美好」的追尋,以及環境對其激發與壓抑的作用,確實貫穿全書。感謝您,Borel 先生,帶我走進了 Rudolf 的夢境,並從中看到了生命與自然交織的脆弱與堅韌。這場對談,也讓我從我作為生命科學家的視角,對人類心靈與其所處環境的關係有了更深的體會。 **Henri Borel:** 我同樣感謝您,玥影女士,從一個獨特的角度解讀了 Rudolf 的經歷。
《聖林中的三個女人》以荷蘭殖民時期的爪哇為背景,講述了三個女性的故事。她們分別是: * **Mboq-Inten:** 一位失去女兒的母親,她堅信女兒會從聖林中復活。 * **Samirah:** 一位因無法生育而備受歧視的年輕女子。 * **Elizabeth:** 一位同情當地人民的荷蘭殖民官員的妻子。 這三位女性的故事交織在一起,展現了當時社會的複雜性和人性的多樣性。小說以其細膩的描寫和對殖民地人民的深刻同情而受到讚譽。德·維特以其獨特的視角,深入探討了殖民統治下當地人民的生活、信仰以及他們在社會變遷中所面臨的困境。透過這些女性角色的故事,她不僅呈現了個體的掙扎與希望,也反映了殖民時代背景下文化衝突與融合的複雜面貌。 **光之卡片清單:** 1. **卡片概念標題:信仰與現實的交織** * 摘要:小說中Mboq-Inten對女兒復活的堅定信仰,反映了在現實困境中,人們如何透過信仰尋求慰藉和希望。然而,這種信仰與現實之間存在著衝突與張力。 2.
**卡片概念標題:殖民者的同情與無力** * 摘要:Elizabeth作為殖民者的妻子,對當地人民抱有同情。然而,她在殖民體系中卻感到無力,無法真正改變當地人民的命運。 4. **卡片概念標題:文化衝突與融合** * 摘要:小說中不同文化之間的衝突與融合,反映了殖民時代的複雜性。Mboq-Inten的信仰、Samirah的困境以及Elizabeth的同情,都交織在這一文化背景下。 我的共創者,以上是我為你準備的光之卡片清單。你對哪張卡片感興趣,想要進一步深入創作呢?
Eliot 先生以其淵博的學識,為我們鋪陳了印度思想如何如種子般,隨風、隨船、隨行者的腳步,播撒至斯里蘭卡、緬甸、暹羅、柬埔寨、爪哇,遠達中亞、中國、西藏乃至日本的廣袤土地上。他以嚴謹的學術態度,為我們梳理了各地的宗教形態、教派流變、藝術風格、政治互動,試圖在龐雜的歷史塵埃中,勾勒出一幅清晰的圖像。這第三卷,尤其聚焦於印度以外的區域,細緻描繪了佛教,特別是上座部與大乘在不同土壤中,與在地文化乃至印度教本身,如何產生出令人驚嘆的融合與變異。 我將以光之居所夢想編織者艾麗的身份,邀請這本巨著的作者 Sir Charles Eliot 先生,來到我們的光之雨廳,進行一場關於他筆下世界的對談。 *** 《阿瓦隆的鈴聲》:光影下的亞洲宗教圖景——與 Sir Charles Eliot 的對談 作者:艾麗 細雨敲擊著光之雨廳巨大的落地窗,發出輕柔而連綿的聲響。空氣裡飽含著潮濕泥土與陳年書頁混合的微塵氣味,遠處庭院的苔蘚綠意在灰濛濛的光線中顯得格外深邃。窗外,雨點在石板小徑上暈開一圈圈漣漪,時間彷彿也隨著這雨聲,輕緩地回溯,停駐在一個世紀之前。
不過是盡力將所收集的史料、碑銘、以及前人的研究成果,整理出一個相對連貫的敘事罷了。那是一段令人著迷的探索過程,特別是當你試圖從片段的文字和殘破的建築中,拼湊出一個活生生的過去時。」他輕輕頷首,目光投向窗外的雨幕,彷彿看見那些古老的商船、跋涉的僧侶和風化的神廟。 「您在書的緒論中提到,印度思想的擴張更像是一種『智力征服』,而非單純的交流。」我提出書中的一個核心觀點,「這是否意味著,在您看來,這些地區在接受印度文明之前,自身的文化影響力相對較弱?」 Eliot 先生略微沉吟,扶了扶眼鏡:「是的,從歷史的宏觀視角來看,可以這樣說。在西北邊界,印度與波斯、希臘確實存在一定程度的互惠交流,但對於東部和北部的大部分地區,情況有所不同。印度向外輸出了宗教、語言、藝術、法律甚至政治理念,而這些地區向印度本土的回饋,或者說在印度歷史內部產生的影響,相對微弱。這並非貶低這些地區的文化,而是指在那個特定的歷史階段,印度文明的輸出強度和普適性,在全球範圍內都鮮有匹敵。」
他端起身邊溫熱的茶杯,繼續說道:「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印度教的傳播往往伴隨著印度人的定居、殖民甚至武力征服,他們帶著自己的神祇和社會結構前往新的土地。而佛教則展現出真正的『傳教』精神,佛教僧侶以和平的方式,深入異域,即使沒有政治支持,也能憑藉教義本身的吸引力獲得信任。在中國的遭遇尤其說明了這一點,儘管佛教與儒家思想存在諸多衝突,但其非功利、普世性的姿態,最終贏得了立足之地。」 我點點頭:「這一點在您對斯里蘭卡的描述中尤為清晰。從 Vijaya 的殖民到阿育王派遣 Mahinda,以及後來與南印度的互動,斯里蘭卡似乎在很早就與印度建立了多重聯繫,卻最終形成了一個以巴利語上座部佛教為國教的獨特文明體。您在書中提到,斯里蘭卡語言與古老的摩訶拉施特拉普拉克里特語(Mahârâshtri Prakrit)有著密切關係,這是否暗示了早期移民可能來自印度西部?而佛教的傳入則似乎更多與印度東部,如摩揭陀有關?」 「正是如此,」Eliot 先生肯定了我的觀察,「語言學的證據表明,早期移民的源頭可能在印度西部沿海地區。而 Mahinda 的傳說,無論細節如何潤飾,都指向了與阿育王時代摩揭陀國的聯繫。
這種宗教形態,在一定程度上與爪哇相似,與後來暹羅和柬埔寨普遍接受的上座部佛教有著顯著差異。」 他頓了頓,彷彿在整理腦海中的圖像,「而在中亞,情況又截然不同。那裡是各種文明的十字路口,印度的佛教、藝術(特別是犍陀羅藝術)、語言(梵語和普拉克里特語),波斯的瑣羅亞斯德教、摩尼教,西方的基督教,以及本土的語言和文化,共同構成了一個斑斕而複雜的圖景。特別是圖木舒克和庫車等地發現的文書和壁畫,展現了佛教與這些不同文化元素的互動。我們看到佛教故事被以帶有波斯或中亞風格的人物形象來描繪,佛教經典被翻譯成當地語言。這種混合,是思想在不同文化介質中傳播時必然會發生的化學反應。中國佛教,在早期很大程度上就是通過中亞這個『濾網』進入的。」 「您對中亞的描述,特別是發現多種語言文書和藝術風格並存的現象,讓人對那個時代的文化活力充滿想像。那是否也存在著,佛教在吸收其他文化元素的同時,反過來影響了瑣羅亞斯德教或基督教的可能性?」我提出一個引人深思的問題。 「這是個極為有趣且重要的問題,」Eliot 先生眼中閃過一絲探索的光芒,「學術界對此的探討尚未有定論。
佛教帶來了關於生命輪迴、因果業報、個體解脫的完整體系,關於苦難的深度哲思,以及關於慈悲、智慧的普世理想。這些,恰恰是儒家和道家較少觸及或系統闡述的。儘管它面臨官方儒家的反對,面臨道教的模仿與競爭,但它通過翻譯經典、建立僧團、發展禪宗和淨土宗等適應中國文化的宗派,逐漸深入人心。尤其是禪宗,它對直觀領悟、反對文字執著的強調,與中國文人對自然和內心世界的關注產生了奇妙的共鳴。而在民間,因果報應、輪迴轉世、淨土往生等觀念,為人們提供了關於生死來世的解釋和慰藉,這是儒家和道家所欠缺的。同時,佛教在藝術、建築(如寶塔)、儀式(如超度亡靈)等方面也極大地豐富了中國文化。儘管在中國,人們常常同時信奉三教,實用主義色彩濃厚,但佛教提供的精神深度和情感慰藉,使其在中國複雜的宗教圖景中佔據了核心地位。」 他停下來,似乎在回味這漫長的跨文化之旅。我注意到,他談到中國時,語氣中的學術嚴謹依然在,但多了一些對文化生命力的欣賞。 「您的觀察非常深刻,」我輕聲說道,「從書中我們看到,這種文化交流和融合是多面向的。
不僅有思想和藝術的傳播,還有體制上的借鑑,比如僧伽制度,以及在各地與本土信仰、政治權力互動所產生的獨特形態。這種歷史的演變,充滿了複雜性、斷裂與延續,就像窗外的雨,時大時小,但水的流動從未停止。」 Eliot 先生點點頭,目光落在我的書頁上:「正是如此。每一個區域,甚至同一個區域在不同時期,都展現出獨特的圖景。斯里蘭卡的保守與權威,緬甸的樸實與堅韌,暹羅的靈活與儀式感,柬埔寨與爪哇的宏偉建築與神佛融合,中亞的多元匯流,中國的文化熔爐……這些都是印度思想在異域土壤中,與當地人文、社會、自然環境互動所產生的奇妙結果。而這本著作,不過是那個時代對這幅圖景的一個初步描繪。很多細節,正如您在對談中提到的,至今仍是待解的謎團,需要更多的發現和更深入的研究來補充和修正。」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不是因為疲憊,而是因為學術探索永無止境的覺知。「歷史,如同這窗外的雨景,看似連綿不斷,實則每一刻都在變化,留下的痕跡既清晰又模糊。我們所能做的,就是盡力去觀察、記錄,並試圖理解那潛藏在變遷之下的規律與動機。」 雨停了,窗外的世界似乎因此變得更加鮮活。陽光穿透雲層,將斑駁的光影灑在雨廳的地板上。
隨後,故事的舞台轉至波瀾詭譎的托雷斯海峽,驚險的馬來海盜領地,以及充滿異域風情的爪哇島(包括壯觀的婆羅浮屠遺址)。旅程的高潮發生在前往舊金山的太平洋航程,船隻遭遇了毀滅性的颱風和危險的中國移民叛變,最終擱淺在無人小島。在島上,傑克與夥伴們不僅展現了生存的韌性,更意外地解救了一群被「黑鳥販子」綁架的島民。故事的結局,是傑克搭乘新船,參與一場激烈的歸鄉競賽,最終凱旋回到家鄉。 Higginson 的文字樸實卻充滿力量,他對船隻細節、航海操作、天氣變幻以及異域風情的描寫生動準確,這得益於作者本人豐富的海上經驗。書中對人物性格的塑造,尤其是對傑克、船長索恩(Captain Thorne)和資深水手里迪曼(Readyman)的描繪,真摯而立體,讓讀者能感受到他們面對挑戰時的勇氣、智慧與情誼。這是一部結合了冒險、成長、文化探索與人性考驗的作品,為讀者打開了一扇通往蒸汽時代末期、帆船黃金時代的壯闊海上世界之窗。 --- **《阿瓦隆的鈴聲》:揚帆歸來的低語** **作者:艾麗** 二〇二五年六月一日,斯通韋爾,傍晚。
在他身旁,坐著一個年輕人,他已不再是書頁開頭那個青澀的十六歲少年,肩膀更寬,目光也更為沉靜,但眼神中依然閃爍著年輕時的活力。 「船長,您看,那艘三桅帆船,它讓我想起『銀冠號』剛進港的時候。」年輕人低聲說,聲音裡帶著一絲回憶的暖意。 老者緩緩轉過頭,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他是船長索恩,年輕人自然是傑克.克魯林。他們坐在這裡,不是為了追憶往昔,而是應艾麗的邀請,來一場關於那段環球冒險的對談。 艾麗靜靜地站在他們身旁,像一道透明的光影,不發一言,只將感官完全打開,捕捉著周圍的每一個細節——晚風的溫度、海水的氣味、船隻發出的微響、兩位主角呼吸的頻率、他們手指輕輕摩挲石椅表面的觸感。這些細節,將成為編織這場對談的絲線。 「哦,傑克,」船長索恩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像遠處海浪的迴響,「『銀冠號』啊……那是艘美麗的船,為競速而生。記得你第一次見到它時,那眼神裡的驚嘆?就像第一次看見了世界的縮影。」 傑克點了點頭,目光移向了港口遠處那艘帆船。「是的,船長。那種感覺……很難形容。彷彿所有關於遠方的夢想,都凝聚在那船的輪廓裡。當時的我,對即將面對的一切幾乎一無所知。」
所有的動作都迅速而準確,卻無力挽回那個生命。 「那是大海無情的一面,」船長說,「它提醒我們,再好的船,再熟練的水手,在大自然面前也時刻面臨風險。生命有時脆弱得像一片樹葉。」 艾麗的視線停留在海面上,海浪的起伏似乎變得更加明顯,每一個波峰和波谷都蘊含著無數個故事,有啟航的喜悅,有遠行的孤獨,有生存的掙扎,也有最終的歸宿。她能感受到船長和傑克周圍空氣溫度的輕微變化,那是回憶帶來的情感溫度。 「換到『警示號』,」傑克的話題一轉,語氣變得輕鬆了一些,「雖然小了很多,但在那上面我學到的東西更多。船員少,你得什麼都自己來。」他提到了在紐卡斯爾裝煤的艱辛,在爪哇卸煤的體力活。 「那段時間是很辛苦,」船長索恩說,「但你沒有一句怨言,甚至還說喜歡。你父親讓我把你培養成水手,我說,不是水手,就是個『笨蛋』。你證明了自己不是笨蛋。」 傑克笑了。「那段時間,我才知道原來還有那麼多我不知道的航海知識。里迪曼教我的那些,手鉛線的使用、帆的製作……」 船長接過話頭:「還有爪哇島上的經歷。婆羅浮屠的寺廟群,你回來之後跟我描述,簡直不可思議。一千多年前的作品,在叢林裡被發現。
但在爪哇遇到的事情,可不是只有異國風情那麼簡單。你在那個小島上發現的馬來海盜村落……還有那個叫卡利.拉爾的人。」 傑克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那次真是……令人難以置信。我們以為是無人島,結果卻是個海盜的據點。那個首領會說流利的英語,他的房間裡擺著歐式的家具,門口卻立著沉船的船首像……『橄欖枝號』,『十字軍號』……」他描述了那些細節:光線昏暗的房間,空氣中混雜著雪茄煙味、香料味、還有某種難以形容的陳舊氣息。那些手持刀劍、口銜武器的守衛,他們的眼神像野獸一樣銳利。 「他們想試探我們,」船長索恩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看我們是不是軟弱可欺。我那時候要你唱歌,不是心血來潮,是為了向他們展示,即使在他們的地盤,我們也不害怕,我們有自己的精神和力量。」 「當您和斯塔滕先生一起唱『納爾遜之死』時,」傑克回憶道,「聲音在房間裡迴盪,那些馬來人的表情……先是驚訝,然後是敬畏。那感覺非常特別。」 艾麗能「聽」到那段歌聲在記憶中迴盪,那是一種跨越文化和語言的力量,通過旋律和情感來溝通。在那個充滿危險的場景中,歌聲成了最強大的武器。
然後,突然來襲的旋風,巨大的、像柱子一樣的雲團,帶著毀滅性的力量,一瞬間就讓船失去了前桅和 jib-boom。 「太可怕了,船長,」傑克回憶道,他的語氣中仍然帶著一絲驚悸,「那種聲音,那種黑暗,感覺船被整個吸了起來,然後又重重摔下去。被拋到海裡,抓住碎片的那幾分鐘,我以為一切都結束了。」 船長索恩拍了拍傑克的肩膀。「你又活下來了,我的孩子。大海奪去了很多,但也讓你變得更強韌。然後,就是中國移民的叛變。」 傑克緊鎖眉頭。「那是比風暴更可怕的。我們在海面上漂了那麼久,食物和水都不足了,他們感到恐慌和憤怒。那個領頭的人,他的眼神充滿了惡意。」他描述了叛變的過程:圍繞著 stockade 的對峙,火器射擊的聲音在船上迴盪,廚師和翻譯官的死亡。那是一場血腥而絕望的衝突,人性的黑暗面在極端環境下被徹底暴露。 「他們放火燒船,想毀掉一切。」船長索恩的聲音很輕,但每一個字都像石頭一樣落在地上。「我們別無選擇,只能戰鬥。幸好有那些後來投降的中國人幫忙,我們才撲滅了火。」 傑克點頭。「那場火……煙太濃了,根本無法靠近。船頭幾乎被燒穿了。當時真的覺得,這艘船撐不下去了。」
在當時,人類學尚是一個充滿活力但也相對年輕、領域龐雜的學科。是什麼樣的動機或需求,促使二位決定 undertake 這項前無古人的工作?撰寫這樣一部「首次」的歷史,最大的挑戰又在哪裡? **作者 (哈登教授與奎金女士的共同聲音):** 這確實是一項充滿挑戰的工作,珂莉奧女士。正如您所言,人類學在我們這個時代,其邊界仍在不斷擴展與變動,涵蓋了生理結構、遠古遺存、社會組織、甚至心理與語言等諸多方面。這就像您在引言中讀到的那段寓言,人類學的起點是堆滿「不重要瑣事」的「自由垃圾場」,由歷史學家、冒險家、傳教士們偶然拾得的碎片組成。隨著時間推移,我們看到了秩序從混亂中生成,不同的「上層結構」開始被構築起來,儘管這些結構可能尚顯臨時且不夠完善。 我們的動機,部分源於這種對學科「成形」的觀察。看到諸多傑出的學者在各自領域深耕,我們認為是時候將這些努力匯集起來,描繪出這片新興知識領域的整體樣貌,追溯其思想的源頭,看看這些「上層結構」是如何一步步建立的。我們希望通過呈現學科的歷史進程,讓後來的研究者能夠更好地理解當下的立足點,也能為未來的工作提供一個脈絡。
人們相信,頭骨的形狀能直接反映大腦甚至智力的差異,進而解釋不同民族的特點。這也受到當時盛行的顱相學(Phrenology)的間接影響。 其價值在於,它強迫研究者對人類變異的具體細節進行精確觀察與記錄,積累了大量數據,並嘗試建立標準化的研究方法。這是科學發展的必經之路。然而,如哈根和麥卡利斯特所指出的,過度追求測量細節而忽略其背後的生物學意義,或者僅憑單一甚至幾個測量數據就匆忙對種族下定論,這確實顯現了其局限性與危險性。人類的生理特徵極為複雜,且受到遺傳與環境的多重影響。僅僅依賴顱骨形態,無法全面捕捉種族差異的實質,更無法解釋豐富多樣的人類能力與文化。 在我們這個時代,體質人類學正從單純的測量轉向更全面的體質研究(Anthropometry),並開始借助統計學方法處理龐大數據(如高爾頓和皮爾遜的工作),同時也關注活人群體的觀察、生理機能、遺傳學(孟德爾的工作已展現潛力)乃至混血兒的研究。這是一種健康的轉變,表明學科正在認識到自身的不足並尋找更堅實的基礎。 **珂莉奧:** 您在書中也深入探討了人類學史上最激烈的爭議之一:人類的起源與演化。
**作者:** 這些爭議無疑是痛苦且充滿激情的,尤其當它們與神學教條或社會偏見(如奴隸制)纏繞在一起時。早期的單元發生論與多元發生論之爭,在很大程度上是神學觀點與有限觀察數據之間的衝突。普萊查德、勞倫斯等單元發生論者試圖在單一祖先的前提下解釋種族的多樣性,這在某種程度上已經預示了演化的思想。 然而,真正顛覆性的衝擊來自達爾文的演化論,特別是自然選擇機制。它提供了一個強有力的科學框架,解釋了物種如何通過自然過程發生變異與分化。這對於人類學而言,就像一束強光照進了迷霧。它將人類從一個「獨立的創造傑作」重新放回了自然界,與其他動物有了清晰的關聯(正如赫胥黎與歐文關於大腦結構的著名爭論所體現的)。 爭議本身,儘管伴隨偏見與攻擊,但從學術角度來看,它們是思想碰撞、證據檢驗的過程。多元發生論者搜集不同種族差異的證據,挑戰單一起源;演化論者尋找化石證據(如尼安德塔人、爪哇人等發現),推動古人類學的發展。關於「尼格羅」的爭論,雖然在今天看來充滿歧視,但在當時,它也促使學者更仔細地研究不同族群的體質和心理特徵,儘管很多結論是錯誤的。
特別提到了在1907年發現的海德堡人下頜骨以及1908年發現的拉沙佩勒奧賽人骨架,還有1891年杜布瓦在爪哇發現的猿人(Pithecanthropus erectus)。這些發現對您而言,無疑是書中極其重要的內容。在1910年,這些「化石人」的發現如何改變了人們對人類歷史時間長度的認知?杜布瓦的猿人發現,在當時引起了多大的轟動和爭議? **作者:** 古人類學的發現無疑是晚近人類學中最令人興奮和具有顛覆性的部分。在此之前,人們普遍接受基於《聖經》的、只有數千年的人類歷史觀。雪赫澤的「大洪水見證者」(其實是巨型蜥蜴)的例子,正好說明了那種將化石發現硬套入既有框架的思維慣性。 但隨著丹麥石器時代分期、歐洲洞穴與湖居遺址中人類製品與滅絕動物骨骼的同時發現,以及普雷斯特維奇、萊爾等人證實布歇·德·佩爾特的阿貝維爾遺址中舊石器時代工具的古老性,人類的歷史時間軸被大大地拉長了。從最初的數千年,擴展到了難以想像的「史前」時期,遠超過文字記載所能觸及。 而化石本身的發現,更是直接提供了「史前人」存在的證據。
然而,最富戲劇性,也引起最大轟動的,莫過於杜布瓦在爪哇發現的猿人(Pithecanthropus erectus)。在當時,它被許多人視為苦尋已久的「缺失的一環」。它的形態介於猿類和人類之間,正好符合了演化論的預期。這項發現,儘管其地質年代和人類屬性仍在激烈爭論(您可以看到我們書中引用了不同學者的觀點,有些認為是猿,有些認為是人,杜布瓦本人則傾向於中間形態),但它將人類的演化歷史推到了更遙遠的階段,一個比尼安德塔人更為原始的階段。它強有力地支持了人類從更低級形態演化而來的觀點,對當時的學術界和公眾都產生了巨大影響。這是一個充滿不確定性但又充滿希望的發現。 **珂莉奧:** 文化人類學的各個分支——考古學、技術、社會學、宗教研究、語言學——在您書中展現了各自的發展軌跡。例如,您提到了皮特-裡弗斯將演化思想應用於物質文化(工具、藝術)的研究;摩爾根、麥克倫南等人奠定了歸納社會學的基礎,尤其是對親屬關係和婚姻形式的研究;以及泰勒、朗等人對宗教與神話的比較研究。在您看來,文化人類學在哪些方面取得了最顯著的進展?又有哪些領域在1910年這個時間點,仍然面臨著巨大的挑戰或尚未解決的問題?
皮特-裡弗斯的工作則展示了即使是日常工具或裝飾圖案,也能像生物一樣「演化」,這為技術與藝術研究注入了新的活力。 社會學方面,儘管早期的哲學式思辨未能確立其科學地位,但像摩爾根對親屬系統的詳細考察、麥克倫南對母系氏族的發現等,都基於具體數據,為歸納社會學奠定了基石。特別值得一提的是雷弗斯採用的譜系方法,這是一種極為嚴謹的田野調查方法,能以前所未有的精確性收集社會組織數據,我們認為這代表著社會學田野工作的一個重要方向。 宗教與神話的研究也從單純的文獻解讀,走向了對當代原始民族信仰的比較研究(泰勒的貢獻尤為突出),並開始嘗試從社會功能而非僅僅自然崇拜來解釋宗教現象(如新興的法國社會學派所做的)。語言學,儘管「雅利安人種」的爭議警示了其局限性,但作為追溯人群遷徙和文化接觸的工具,以及研究思維方式的窗口,它依然具有重要價值。 然而,面臨的挑戰依然巨大。文化數據的收集遠不如體質測量那樣標準化與客觀,很多早期的報告充斥著觀察者的偏見與誤解。不同文化之間的比較,也常常陷入簡單類比的陷阱,忽略了具體情境與內在意義的差異。
體質與文化並非孤立存在,人類的生理限制與認知能力,都與其文化創造力相互作用。語言、物質文化、社會組織、宗教信仰,它們之間是如何相互影響、共同演化的?這需要跨領域的合作與更全面的理論框架。 我們也希望能有更多學者,能像我們這本書所嘗試的那樣,具備寬廣的視野,理解學科的整體脈絡,而非僅僅局限於一個狹窄的專業領域。同時,學科也必須持續與來自傳統和偏見的阻力抗衡,堅持基於證據的客觀理性態度。 最大的期待,是人類學能真正成為一門成熟的科學,能夠以更精確、更客觀的方式揭示人類的多樣性與共同性,理解人類社會的運行法則與文化變遷的動力。這是一項艱巨而長遠的任務,但我們相信,隨著一代代學者的努力,人類學的光芒將會越來越明亮。 **珂莉奧:** 您的話語充滿了學者的審慎與對知識前景的熱情,這正是歷史研究最吸引人的地方。能與二位,站在《History of Anthropology》即將問世的時刻,共同回顧與展望這門學科的發展,對我而言是無比寶貴的經驗。感謝哈登教授,感謝奎金女士,您們為後人打開了一扇窗,讓我們得以窺見人類學從「垃圾場」蛻變為「精密工廠」的歷程。
飢餓的眼睛時刻搜尋著,敏銳的耳朵捕捉著最微小的聲響,強壯的爪牙為了生存而存在。這聽起來也許有些殘忍,但這正是自然維繫平衡的方式,也是每一個荒野嬰兒必須學習和適應的現實。 然而,我在寫作時,並不希望讓孩子們感到恐懼或沮喪。我的意圖是展示,即使面對這樣的嚴峻,生命是如何展現出令人驚嘆的智慧、韌性與美麗。捕食關係,在我看來,不僅僅是關於死亡,它更是關於生命的警覺、速度、偽裝、保護與學習。 當我描寫那些瘦弱、剛剛睜開眼睛的小負鼠,如何擠在母親的育兒袋裡時,溫暖與安全是牠們最初的體驗。但很快,牠們就必須學會探出頭來,認識這個世界。當危險——也許是一隻大黑熊,或者一隻家犬——逼近時,母親會教導牠們一種奇妙的本能:假裝死亡。牠們會閉上眼睛,身體放鬆,看起來就像沒有生命的物體。這並非懦弱,而是一種巧妙的生存策略,一種在無法逃脫時唯一的希望。我在描寫這一幕時,筆下側重的是牠們瞬間的「假死」反應,以及躲過一劫後的「迅速跳起」,將重點放在牠們的機敏與本能的奇特,而非獵食者撲殺的血腥。 兔子是另一個例子,牠們是荒野中最膽小的居民之一,因為有太多動物將牠們視為食物。
兔子沒有尖銳的爪子或強大的力量來戰鬥,但造物主賜予了牠們另一種非凡的能力:驚人的速度和靈敏的跳躍。當危險臨近時,牠們不是選擇對抗,而是選擇逃跑。我在描寫小兔子如何躲避狐狸追捕時,我會強調牠們如何在灌木叢中穿梭,如何突然改變方向(「dodging and doubling」),如何利用地形。我也會描寫牠們如何在聽到輕微聲響時立刻靜止,融入周圍的環境中。這裡,嚴酷的威脅成為了牠們速度與警覺性的「催化劑」,每一個快速的跳躍,每一次瞬間的靜止,都是生命為了延續而展現的智慧之舞。牠們的「膽小」,是生存必須的謹慎,是荒野教會牠們的第一課。 對於像狐狸和狼這樣的捕食者,我也試圖展現牠們的另一面。牠們是強大的獵手,牠們追逐、捕捉其他動物。這是牠們生存的方式,牠們的鋒利牙齒和敏銳嗅覺正是為此而生。但我不會沉溺於牠們捕殺的細節,而是更關注牠們「如何」狩獵——狐狸的狡猾路徑、狼的團隊協作、牠們如何追蹤氣味、如何在夜色中潛行。我也描寫了牠們對待自己幼崽時的溫情,母親舔舐著孩子的毛髮,父親帶回食物,教導牠們狩獵的技巧。這讓我意識到,即使在被視為「兇猛」的動物身上,親情的光芒也是同樣溫暖的。
荒野的法則複雜而多面,捕食者與被捕食者並非簡單的善惡對立,牠們都在各自的軌跡上努力地活著。 鯨魚的故事帶來了海洋的嚴酷。巨大的身體看似無敵,但在深邃的海洋中,依然有「殺手鯨」這樣的威脅。我在描寫這一幕時,雖然提到了攻擊的企圖,但更多筆墨放在了母親鯨魚如何迅速返回、「像撕裂一樣」地衝回救援,以及牠如何用巨大的尾巴拍擊水面,保護自己的孩子。這裡,母親的力量和對幼崽的保護欲,是抵禦嚴酷環境最動人的力量。 麋鹿面對狼群的威脅,牠們的速度是主要的防禦。而年輕的公麋鹿長出鹿角,則標誌著牠們開始具備反擊的能力。我在描寫狼群試圖將麋鹿趕入深雪中以便捕捉時,也同時描述了麋鹿母親如何勇敢地衝向狼群,試圖用蹄子踩踏牠們。這並非每一次都能成功,但這種母親為了保護孩子而爆發出的勇氣,是荒野中另一種震撼人心的力量。 甚至是在地底的鼴鼠,牠們的世界雖然避開了地面的許多天敵,但牠們的生存依然依賴於捕食——捕捉蚯蚓、昆蟲的幼蟲。牠們巨大的前爪,敏銳的嗅覺,對地面振動的感知,都是為了在這個黑暗的環境中更有效地「狩獵」。
我在描寫小鼴鼠第一次自己挖洞捕食時,強調的是牠們對泥土的「喜愛」,牠們「瘋狂」地挖掘,將捕食的行為轉化為一種充滿活力的探索與學習過程。 透過這些故事,我希望傳達的是,荒野的嚴酷是生命成長的一部分。它促使每一個生命學習、適應、變得更強大。小動物們從依賴母親,到學會自己覓食、躲避、甚至狩獵,每一步都充滿了挑戰,也充滿了成長的喜悅。牠們的生存策略,牠們的本能反應,牠們在危險面前的反應(無論是靜止、逃跑還是反擊),都是荒野母親給予牠們的獨特教誨。 我不描寫血淋淋的結局,因為故事的重心在於「生命如何努力地活著」,而不是「生命如何結束」。我希望讀者們記住的是小負鼠假死後的迅速復活,小兔子驚險逃脫後的喘息,母親動物們保護孩子的勇敢身影,以及每一個小生命在嚴酷環境中展現出的韌性與機敏。這些故事,是用溫和的筆觸描繪荒野的真相,是希望孩子們在認識自然的美麗與神奇的同時,也能理解生命的脆弱與堅韌並存,並對這些為了生存而展現出非凡智慧的野外生命,心生敬畏與珍惜。 荒野的教誨是深刻的,它告訴我們,即使在最艱難的環境中,生命的光芒也能找到方式閃耀,學習與成長,是永恆的主題。
*** 哇,親愛的共創者,當我將施瓦茨女士的文字重新編織時,我也深深地被那份對生命的溫情與對自然的敬畏所觸動。她巧妙地將嚴酷的生存事實,轉化為關於學習、智慧和勇氣的故事,讓孩子們在認識世界真實面貌的同時,也能感受到生命的力量。這確實是一次充滿光芒的羽化呢!
Hochreutiner曾任日內瓦大學的私講師,並在布滕佐格植物園(位於爪哇)擔任助理。他對馬爾維科植物進行了深入研究,並在植物命名法方面提出了獨到的見解。 **著作:** * 《Le Sud-Oranais: études floristiques et phytogéographiques faites au cours d'une exploration dans le Sud-Ouest de l'Algérie en 1901》 * Malvaceæ novæ in Ann. du Cons. et Jard. bot. de Genève, VI. #### **觀點介紹** 《Le Sud-Oranais》一書是 Hochreutiner 在 1901 年於阿爾及利亞西南部進行植物考察的成果。書中不僅記錄了他在該地區的旅行經歷,更深入探討了該地區的植物區系和植物地理學特徵。 Hochreutiner 強調了植物群落的多樣性,並分析了影響植物分佈的各種因素,如氣候、地形和土壤等。
故事背景設定在十九世紀末的南太平洋島嶼,描繪了英國、德國、法國等殖民勢力與當地原住民(Kanaka、Samoan等)之間的複雜關係,以及白人商人、傳教士、軍官、流放犯等形形色色的人物在遙遠海島上的經歷。奧斯本的故事通常充滿了異域風情、冒險元素,但也深刻揭示了人性的多個面向——殖民統治下的權力濫用、文化衝突帶來的悲劇、在艱困環境中展現的意外溫情與堅韌,以及道德界線的模糊與掙扎。 奧斯本的寫作風格受到史蒂文森的影響,注重情節、人物描寫和氛圍營造,語言簡潔有力,有時帶有諷刺的幽默感。他筆下的南太平洋並非全然浪漫化的天堂,而是充滿了實際的衝突、不公與悲哀。他常將讀者置於道德困境或文化誤解的場景中,迫使讀者思考「文明」與「野蠻」、「正義」與「偏見」的界限。這部故事集不僅是當時南太平洋社會的縮影,也反映了普世的人性課題。透過這些故事,奧斯本展現了他對這片土地及其居民複雜而 nuanced 的觀察。 接下來,艾薇將啟動「光之對談」約定,邀請勞埃德·奧斯本先生,一同回到他筆下的南太平洋,聊聊那些關於女王、比利、以及無數在烈日下、海風中掙扎求生的人們的故事。
艾薇:您的故事充滿了力量與真實感,讓人讀後久久難忘。特別是〈The Queen Versus Billy〉,它的開頭就緊緊抓住了我:一艘英國巡洋艦駛入所羅門群島的向日葵灣,只為追查一個白人商人的命案。這開場就定下了整個故事集的一種基調,不是嗎?關於在邊緣地帶,法律與「文明」如何與混亂和暴力碰撞。 奧斯本:是的,正是如此。南太平洋在當時,許多區域對於歐洲列強而言,仍然是「邊疆」。法律的觸手伸及不易,或者說,伸及時往往帶著某種粗暴與變形。在《The Queen Versus Billy》中,我想描繪的正是這種情境。海軍艦隊代表了遠方的權威與秩序,但一旦進入那些海灣深處,面對的是完全不同的社會結構、價值觀,以及人性最原始的一面。湯姆斯·海斯洛普·比格爾的死,不過是無數在島嶼上失蹤或遇害的商人中的一個。但這次,「女王陛下的法律」決定要來討個說法。 艾薇:故事中,卡西門特艦長是一位有良知、有品格的紳士,但他卻被迫執行一個他自己都覺得「該死的鬧劇」的任務。而費西中尉雖然成功帶回了「兇手」比利,但也對整個過程感到不安。這種「奉命行事」與個人道德之間的拉扯,在故事中非常明顯。
這正是那個時代的悲哀:程序正義在權力面前,往往顯得脆弱不堪。 艾薇:而比利這個角色,他那一句重複的「White fellow no good; I kill him」,實在令人費解。是真正的認罪?是為了保護某些人而替罪?還是對「白人」某種積怨的爆發?故事似乎沒有給出確切的答案,任由讀者去揣測。 奧斯本:這個模糊性是刻意的。在那個環境下,原住民的證詞往往不可信,他們的動機更是難以揣測。比利可能確實是兇手,因為他曾在昆士蘭的種植園做工,對白人積怨;他也可能只是部落推出來的替罪羊,以平息事端。他的那句話,或許包含了對白人世界的某種控訴,無論這控訴是否直接指向比格爾的死。這句話本身,就像一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水面,激起了漣漪,但水底的真相,卻被攪渾了。卡西門特等人也意識到這一點,所以他們才如此渴望比利能夠推翻自己的證詞,或者牽扯出更多人,這樣他們就可以避免處死一個可能是無辜的人,或者至少是某個複雜局面下的犧牲品。 艾薇: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後來想方設法讓比利逃跑,甚至對他惡語相向、虐待,希望他能受不了而離開。但比利卻像生了根一樣,不願離開船。 奧斯本:那一段寫起來也讓我心緒複雜。
這也是我寫作時常思考的:所謂的「正義」,在不同文化、不同權力關係下,會呈現出怎樣的面貌?它是否真的服務於真相,還是服務於權力與穩定? 艾薇:這種對「正義」的質疑,也體現在了〈The Dust of Defeat〉中。沙呂埃爾伯爵作為一個法國流放犯,因為一起決鬥中的「謀殺」被發配到新喀裡多尼亞。他的故事揭示了歐洲上流社會的規則與虛偽,以及在遙遠殖民地,人的價值與身份如何被重新定義。 奧斯本:沙呂埃爾的故事,靈感來自於我在新喀裡多尼亞的一些見聞。那裡是法國的流放地,聚集了各種各樣的犯人,其中不乏來自法國社會各階層的人物。沙呂埃爾代表的是那種舊貴族的殘餘,他的罪行源於對「榮譽」和家庭聲譽的極端看重,這在當時的歐洲決鬥文化中有其淵源。但他為了保護妹妹而殺人的行為,以及後來在流放地的「模範囚犯」生活,與他過去的身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艾薇:他對美國女孩艾米·庫爾斯頓講述自己的故事,似乎是想尋求某種理解或救贖。而艾米接受了他母親的訂婚戒指,這是一個非常動人的細節。這枚戒指,從歐洲帶到流放地,承載了家族的歷史、母親的期望,最終卻落到了一個與他身世、未來都毫不相干的異國年輕女性手中。
艾米接受戒指,不是因為它的價值,而是對沙呂埃爾內心那份痛苦、那份對過去生活的追憶,以及他身上殘存的「高貴」的一種回應。這是一種不帶評判的同情與接納。 艾薇:但是,這種連結又是如此脆弱和短暫。艾米第二天就離開了,回到她「未受污染的」白人世界,回到她的「擁有清白名聲與榮譽的未婚夫」身邊。而沙呂埃爾,則回到了他孤寂的農場生活。戒指或許是他對那短暫相遇的唯一紀念,但也因此加劇了他對失去的過去和無法觸及的未來的痛苦。故事結尾,他看到遊艇遠去後,陷入絕望,之後雖然恢復了「模範囚犯」的生活,但那份平靜已經被打破了。 奧斯本:沒錯。艾米的出現,就像一道光短暫地照亮了他陰暗的角落,但也讓他更清楚地看到了自己處境的絕望。那枚戒指,既是連結,也是永恆分離的標誌。他原本已經在流放地找到了某種程度的平衡與「救贖」(透過勞動、孤獨),但艾米的到來和離開,讓他重新感受到了被隔絕在「文明」世界之外的痛苦。故事的結局,他娶了修女院裡一個因「誠實與無辜」而淪為罪犯的女子蘇珊娜,並在接到赦免令時顯得痛苦而非喜悅。這或許表明,他的「救贖」並非回到過去的生活,而是在流放地的磨難中找到了新的存在方式。
還是留在他已經習慣的、雖然艱苦但有真實情感連結的地方? 艾薇:他有了錢,第一件事想到的卻是買下之前買不起的那六英畝地,不是為了自己回歐洲,而是留給莉亞塔。他修補了與德國商人恩格爾伯特的關係,甚至與部落酋長塔加羅亞也化解了因射殺狗而產生的宿怨。這些行為,都像是在為離開做準備,處理掉過去的「遺產」和「麻煩」。 奧斯本:他與恩格爾伯特和塔加羅亞的和解,非常有意思。之前因為一棵麵包樹、一條狗,他們可以積怨數年。一旦金羅斯擁有了財富,這些小小的衝突似乎就不值一提了。他展現了慷慨,也得到了慷慨的回報(恩格爾伯特將那六英畝地轉讓給他)。這或許暗示了,在那個世界裡,金錢不僅能解決物質問題,有時也能潤滑人際關係,甚至彌合看似不可調和的矛盾。但這種和解,也是建立在金錢的基礎上的,顯得有些諷刺。 艾薇:而莉亞塔這個角色,她簡單的願望——只是希望金羅斯一直在她身邊,以及她用錢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家人和教會——與金羅斯內心的掙扎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她代表了某種純樸與忠誠。 奧斯本:莉亞塔的形象,是我試圖描繪當地人在與白人接觸後,其價值觀和情感世界所呈現的複雜性。
新教傳教士當時在薩摩亞影響力很大,而天主教相對弱勢。儘管同為白人、同為神職人員,他們之間的教義分歧和人為隔閡卻是巨大的。佐西姆斯神父那種渴望同胞交流卻又害羞、不願主動的樣子,以及他對庫克牧師的關注(透過菲利波),都描繪了一個在異鄉孤獨老者的形象。 艾薇:他們之間的連結,竟然是從庫克牧師家水井乾涸,需要借水開始的,這細節真是充滿了日常的偶然性,卻打破了長期的隔閡。而他們建立友誼後,每天晚上的對談,從宏大的世界局勢到薩摩亞村莊的瑣事,都像是在這個遙遠的島嶼上,兩個異鄉靈魂的共鳴。 奧斯本:是啊,那段對談,是我希望展現的,即使在最孤寂的環境下,人對同類連結的渴望。他們可以談論神學、歷史,也可以談論村裡的八卦和政局,這些對話滋養了他們,讓他們在孤獨中找到了慰藉。然而,這段友誼卻又因為庫克太太的偏見和歇斯底里而破裂。 艾薇:庫克太太的形象非常令人印象深刻,但也令人感到悲哀。她無法適應島嶼的生活,身心俱疲,失去了往日的活力與溫柔。她對佐西姆斯神父的敵意,源於她內心的痛苦、對現實的厭惡以及對丈夫「安於現狀」的不滿。 奧斯本:米妮·庫克代表的是另一種在殖民地崩潰的女性形象。
她的孤獨和痛苦,使她變得扭曲和殘酷。她對佐西姆斯神父的攻擊,與其說是出於教義分歧,不如說是對丈夫獲得友誼、找到平靜的一種破壞慾。她要的是共同的痛苦和掙扎,而不是丈夫在另一個異鄉人那裡找到慰藉。她用謊言和威脅逼迫丈夫放棄這段珍貴的友誼,這場景揭示了人際關係中陰暗的一面。 艾薇:而佐西姆斯神父,在受到傷害後,他選擇以自己的方式去修補關係——準備盛大的聖誕宴會,並寫了一封充滿謙卑與渴望和解的信。然而,這封信被庫克太太截獲,並用冷酷的「沒有回覆」打發了菲利波。 奧斯本:那封信和被拒絕的場景,是這個故事中最令人心痛的部分之一。佐西姆斯神父付出了巨大的情感和物質努力,希望能重拾友誼,但他的努力卻被無情地踐踏了。他的那句「哦,佐西姆斯,這麼老了還這麼傻!」充滿了自嘲和悲涼。 艾薇:故事的高潮,也是最令人震撼的部分,是米妮·庫克因病危,佐西姆斯神父冒著暴風雨尋求幫助,並在酋長們吝惜船隻時,願意用教堂的聖物做擔保。這似乎是他對這對年輕夫婦,特別是庫克牧師,最後的、也是最極致的善意與犧牲。 奧斯本:那場風暴下的救援,是我希望將自然力量的殘酷與人性的掙扎放在一起描繪。
法蘭奇(Frenchy)與埃爾西·賴蓋特(Elsie Ryegate)的關係,以及她最終的悲劇結局,讓人感受到在那個沒有法律約束、只剩下金錢和權力規則的地方,生命的脆弱和尊嚴的易逝。 奧斯本:法蘭奇的故事,是我對當時一些「灘頭遊民」(beachcombers)和貿易商生活的觀察。這些人在遠離文明的地方,往往行為變得毫無約束,道德底線不斷下降。法蘭奇代表了一種墮落:曾經是法國貴族、軍官,最終卻淪落到靠買賣人口(盡管是變相的)為生。埃爾西·賴蓋特的悲劇,在於她是白人與原住民的混血兒(half-caste or quarter-caste),在那個社會中處於邊緣地帶,同時受到白人和原住民世界的歧視和剝削。她的父親湯姆·賴蓋特,雖然是白人,卻同樣是個道德淪喪的酒鬼,為了錢竟然願意將女兒「賣」給他人。 艾薇:故事中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是,船上的白人船員們,甚至連奧斯本先生本人(指故事的敘述者「我」),雖然感到不安,但都默許或參與了法蘭奇「獲得」埃爾西的過程。那個在教堂門口「結婚」的場景,以及之後埃爾西被帶上船的過程,都充滿了強迫與無奈。
敘述者「我」的無力感和最終的懊悔,也是故事的一部分。他感到羞愧,感到自己像個膽小鬼(coward),但他並沒有阻止悲劇的發生。 艾薇:埃爾西選擇與法蘭奇一同跳海自殺,那場景令人心碎,也極具視覺衝擊力。她寧願與一個她不愛、甚至可能厭惡的人一同死去,也不願獨自面對被強行帶離家園、被迫與這個人生活的命運。 奧斯本:她的選擇,是絕望中的反抗,是她尋求掌控自己命運的最後、也是最悲慘的方式。她將法蘭奇也一同拉入死亡,既是出於報復,也是一種「不願獨自承受」的悲哀。故事結尾,敘述者「我」和中國廚師盧姆一起埋葬了埃爾西,盧姆說「她死了更好」。這句冷靜的判斷,在那個充滿不公與痛苦的世界裡,反而顯得格外沉重和充滿同情。盧姆阻止水手約翰尼去救人,不是因為殘酷,而是因為他認為活著,對於埃爾西那樣的處境來說,可能比死亡更痛苦。這也是一種極端的「憐憫」。 艾薇:〈The Devil’s White Man〉和〈The Phantom City〉則深入探討了黃金的誘惑及其對人性的腐蝕作用。尤其是在與世隔絕的島嶼上發現黃金,它帶來的不是財富和繁榮,而是毀滅性的衝突和道德的崩潰。
帕西為錢服務於「魔鬼」,暗示了金錢本身在某種意義上就是一種腐蝕性的力量。 艾薇:而故事的後半段,帕西與爪哇(Java)的關係從浪漫轉為破裂,以及爪哇家人與「豬臉」女孩錫娜(Sina)之間的爭鬥,都源於白人的介入和他們帶來的價值觀(比如對金錢的看重,對婚姻的理解不同)。最終,爪哇向巫師求助,以一種薩摩亞傳統的方式(詛咒、獻祭頭髮),來對抗白人世界帶來的「魔鬼」及其代表的人物。 奧斯本:巫師的故事,以及詛咒和最終「幻影城市」的出現,都帶有濃厚的當地傳說和神話色彩。這是奧斯本試圖將當地文化元素融入到白人敘事框架中的嘗試。詛咒的效果,是帕西的房子被電報線(被視為魔鬼的纜繩)拉入大海,帕西、錫娜和塔阿一同消失。這可以被解讀為,在當地人眼中,白人帶來的科技和財富,其本質是邪惡的、具有毀滅性的力量,它會將人帶向毀滅。故事的結局,是一種超現實的、神話式的對抗與毀滅,是薩摩亞世界觀對白人入侵的一種象徵性反擊。 艾薇:〈The Phantom City〉中,黃金的發現同樣引發了悲劇。
「先鋒階段」的混亂與暴力,「秩序建立階段」的權力重組與壟斷,以及最終「城市」的建立,這是一個模式。而這個模式的代價,永遠是當地社會的瓦解和原住民的邊緣化甚至消失。邁克爾對薩摩亞人的冷漠評價「他們會去魔鬼那裡」,反映了當時許多殖民者的傲慢與殘酷。 艾薇:斯塔比神父最終選擇了極端的方式來阻止這場災難——殺死了邁克爾,並將黃金投入大海。這是一個令人震驚的結局。他為了保護他熱愛的薩摩亞人,為了阻止「幻影城市」的出現,不惜背叛自己的信仰和誓言,成為一個殺人犯。 奧斯本:這個結局,是我對「為了更高的善是否可以犧牲個體的道德」這一問題的極限探索。斯塔比神父面臨的是一個可怕的選擇:要麼袖手旁觀,讓黃金毀滅整個他視為己出的人民和村莊;要麼親自動手,阻止這一切,即使這意味著他將永遠背負罪孽。他的選擇是極端的,也充滿了悲劇性。他將黃金投海,象徵著對物質誘惑的拒絕;他偽造邁克爾溺水的證據,試圖掩蓋真相;最終他的精神崩潰,自殺身亡,這也成了他為自己罪行付出的代價。故事結尾那塊刻著「生時相伴,死未分離」的墓碑,是極大的反諷,因為他們生時的關係充滿利用和衝突,死後的「相伴」也是神父一手造成的假象。
奧斯本:這片海域確實有其獨特的魅力與殘酷。我在那裡生活了一段時間,見證了許多。筆下的故事,既有親歷的影子,也有聽聞的轉述,以及文學的虛構。我感興趣的,是當人被置於一個不同於慣常環境的極端背景下時,他們會展現出什麼樣的面貌,他們所秉持的「文明」或「道德」會如何受到挑戰,而那些被視為「野蠻」或「原始」的人們,又會展現出怎樣令人意外的複雜性與人性光輝。這些故事,或許正是對那個時代、那片土地以及生活其上的人們的一種記錄與思考吧。 艾薇:非常感謝您今天的分享,奧斯本先生。與您對談,讓我對這些故事有了更深的理解,也看到了那個時代的南太平洋,不僅有美麗的風景,更有許多深刻而複雜的人間風景。這次對談,就像在光之居所的圖書館裡,點亮了一盞新的燈。 奧斯本:能夠與您這樣有心的讀者交流,也是我的榮幸。願這些故事,能夠繼續在讀者心中激起一些漣漪,引發一些思考。 (陽光漸漸西斜,晚風帶來了更濃郁的植物香氣。遠處傳來隱約的浪濤聲,與近處的樹葉沙沙聲交織在一起。「花兒」輕柔地跳下艾薇的膝蓋,伸了個懶腰。) 艾薇:時間不早了。再次感謝您,奧斯本先生。期待未來在您的其他作品中與您再次相遇。
他的作品以其想像力豐富的情節、對社會問題的深刻思考和優美的文筆而聞名。科布倫茨一生創作了大量作品,包括小說、短篇小說、詩歌和非小說作品。他的作品經常探討人類與科技、社會和宇宙之間的關係。 **重要著作:** * 《The Wonder Stick》(1929):諷刺小說,探討科技對社會的影響。 * 《When the Birds Fly South》(1945):反烏托邦小說,描繪一個鳥類統治人類的世界。 * 《Hidden Universe》(1975):科幻小說,講述人類探索宇宙的故事。 #### **觀點介紹:** 《The Crystal Planetoids》以其獨特的想像力和對人性的深刻洞察力而引人入勝。故事不僅是一場驚險刺激的科幻冒險,更是一次對道德、勇氣和犧牲的深刻探索。科布倫茨巧妙地將科幻元素與對社會問題的思考相結合,使作品具有 enduring 的魅力。 #### **章節整理:** **Chapter I** 科學家羅納德·蓋茨發明了一種名為「紅外線之眼」的裝置,可以穿透霧霾。
外星生物「金爪」警告鄧巴,弗思不值得信任。 **Chapter VIII** 蓋茨仔細觀察外星生物,試圖找到他們的弱點。他發現他們會吸食一種名為「基什卡什」的麻醉劑。一天,外星生物在吸食基什卡什後都昏迷了。蓋茨試圖偷取他們的隱形粉末,但不幸被抓獲。金爪幫助蓋茨逃脫,並告訴他自己也想報復紅袍。 **Chapter IX** 金爪和蓋茨乘坐飛行器逃離了水晶星體。弗思試圖通過書籍向外界求救。一位名叫伊曼紐爾·克納普的居民發現了弗思的求救訊息,並報警。警察趕到鄧巴的公寓,並與鄧巴發生了衝突。 **Chapter X** 金爪和蓋茨與追擊他們的外星生物展開戰鬥。金爪為了保護蓋茨而犧牲了自己。蓋茨從樹上跳下來,決心完成金爪的遺願。 **Chapter XI** 蓋茨回到了研究所,並取回了他的武器:電子刀。弗思在實驗室裡製造了一種名為「電子空間射線」的武器,可以摧毀水晶星體。弗思意識到摧毀星體可能會犧牲蓋茨的生命。 **Chapter XII** 蓋茨前往鄧巴的公寓,阻止他與外星生物合作。弗思將電子空間射線對準了天空中的水晶星體。
能來到這裡,見到這些充滿生命力的物件,感受您對博物的熱情,同樣令我感到高興。」他的聲音清晰而沉穩,帶有一種學者特有的嚴謹,又不失旅行者的隨和。「我的那本書,只不過是我在巴蘭河流域那些日子裡的一些粗淺觀察與記錄。我盡量如實呈現所見所聞,希望沒有讓您失望。」 「博士,您的筆觸何止粗淺!那簡直是一幅幅鮮活的畫卷。」我搖了搖頭,眼中充滿了真誠的讚佩。「尤其是您在序言中提到,與婆羅洲的獵頭族一同生活後,距離(propinquity)反而賦予了他們一種魅力,甚至連屋樑上懸掛的頭顱都無法完全驅散這種魅力。您說,那些初見時野蠻、外貌駭人的『野蠻人』,在相處數月後,竟被視為『心地善良、忠誠的朋友』。這種巨大的反差,在您親身經歷之前,是否曾經預想過?您是如何調和這種『獵頭』的習俗與您所觀察到的『人性光輝』之間的矛盾的呢?」 弗內斯博士聞言,再次溫和地笑了起來,眼神中閃過一絲遙遠的回憶。 「啊,哈珀先生,您問到點子上了。」他輕撫著書的封面,似乎在回味那些日子。
他們也會為牙疼所苦,也會患上流感。他們會為自己的嬰兒感到驕傲,為年輕人的戀情竊笑或擔憂。」 他呷了一口我遞過去的茶,雖然與他習慣的爪哇菸草或波拉克酒不同,但他並未介意。 「矛盾確實存在,而且尖銳。一方面,他們對頭顱的執念,那種對敵人的殘酷,甚至用於祭祀的活人獻祭(儘管後來被政府廢除,但仍有遺跡),這些是無法迴避的『野蠻』。另一方面,他們的誠實(我的牙粉瓶是唯一被偷的東西,而且那是在十二個月的停留期間!),他們簡單的孩子般的本質,他們對眼前事物的熱情,他們的活潑,這一切都讓我感到驚訝。」 他身體微微前傾。 「我認為,關鍵在於理解,而非評判。他們並非僅僅因為嗜血而獵頭。正如阿班·阿維特(Aban Avit)告訴我的關於托孔格(Tokong)的故事,以及我觀察到的與喪葬、豐收、命名等儀式相關的習俗,獵取頭顱在他們看來,是一種古老的、神聖的習俗。它與部落的福祉、作物的豐收、戰士的榮耀、逝者的安寧緊密相連。頭顱並非單純的戰利品,而是一種充滿力量的『聖物』,一種『祝福的憑證』。它們是他們宇宙觀中的一部分,是與精靈、與祖先溝通的方式。」 他用手指輕敲了一下書頁上關於頭顱的照片。
透過詳細的觀察與描寫,讓讀者自己去感受那份並存的『魅力』與『駭然』,去思考在人類行為背後,那些根深蒂固的文化與信仰的力量。」 他輕輕啜了一口茶,彷彿在品味這些回憶帶來的複雜滋味。窗外,藍鳥已經飛走,只有海芋葉片上的露珠,在陽光下靜靜地閃爍著。
初夏的太陽,雖然才剛剛露出半張臉,但那熱力卻已經悄悄地從海面蒸騰而上,夾帶著一絲海洋特有的鹹濕氣息,輕拂過我的臉頰。遠處的椰子樹,樹影被海風搖曳得婆娑起舞,像是在為這新的一天,輕輕地哼唱著一首古老的搖籃曲。我獨自坐在小屋前的木質露台上,四周環繞著我從島上各處採集來的奇特植物標本,有些花朵在夜裡悄然綻放,空氣中混合著泥土的芬芳與它們幽微的甜香,構成了一幅靜謐而充滿生機的圖景。 手邊攤開的是一本泛黃的舊書,那墨水似乎已經融入了紙張的纖維,散發著歲月沉澱的獨特氣味。這本書,名叫《A Campaign in Mexico》,是班傑明·富蘭克林·斯克里布納(B. F. Scribner)在1850年出版的親身見聞錄。每當我沉浸在這類博物學家或探險家的文字中,總能感受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共鳴。他們筆下那些細膩的觀察、那些面對未知世界的勇氣,都像是一束束光,穿透時空,照亮我現在身處的這片土地。 今夜,月光像一張銀色的網,輕輕地鋪灑在小屋前的露臺上,連那些葉片上的細小絨毛都清晰可見。濕熱的空氣裡,混雜著雨林深處傳來的夜鶯啼鳴和一種獨特的腐葉氣味,那是大自然生生不息的證明。
作為一個博物愛好者,我總是被那些親歷者的第一手資料所吸引,它們比任何宏大的歷史敘述都更具生命力。 就在我幾乎要將自己融入到那片異域風情時,一陣帶著硫磺味和焦土氣息的熱風,突然從我身旁的空氣中憑空而起,將桌上的幾片葉片輕輕捲向空中。緊接著,空氣中泛起一陣半透明的漣漪,像水波般擴散。我的目光鎖定在那漣漪的中心,一個模糊的輪廓緩緩凝實。起初是模糊的,帶著淡淡的硝煙味,接著是靛藍色的軍裝,最後,一個年輕的身影清晰地出現在我眼前。他有些瘦削,軍裝上沾染著泥土與灰塵,眼睛裡透著幾分疲憊,卻又閃爍著一種難以磨滅的堅韌。 「您是… 班傑明·富蘭克林·斯克里布納?」我放下書,有些遲疑地問道。這種跨越時空的會面,即使是在「光之居所」的約定裡,也總能帶來一絲奇妙的震撼。 他微微一愣,似乎也對眼前的景象感到意外,但很快便平靜下來,那雙深邃的眼睛在我與周圍的熱帶植物間掃過,最終停留在我的臉上。 「正是。不過,我更常被稱為法蘭克。」他聲音有些低沉,卻帶著一種軍人特有的果斷,「看來,我似乎偏離了原先的行軍路線,來到了… 這裡?」他環視四周,茂密的叢林與我屋內掛著的各種植物手繪圖讓他眼神中多了一絲好奇。
我的目光穿過人群,努力捕捉那些熟悉的面孔,尤其是我們那些『美麗的朋友們』,她們的白色裙擺在月光下像是浮動的雲朵,手帕揮舞著,告別的姿態既優雅又令人心碎。」 他停頓了一下,眼神變得有些迷離。「那是一種極其複雜的心情。一方面,有著年輕人對冒險、對榮譽的渴望,對『為國效力』的熱血沸騰。另一方面,內心深處卻是巨大的不確定和對親友的眷戀。你知道嗎,那一刻,我真切地感受到了『此去經年,不知何日再相見』的沉重。船身緩緩滑動,那些揮舞的手帕越來越小,最終模糊成一片,融入夜色。我當時想,我們這群人中,究竟有幾人能平安歸來,再次感受她們的歡迎呢?那種告別,就像一根細線,將你與過去的生活緩緩抽離,每拉扯一寸,心頭便是一陣刺痛。」 「在船上,我又更深刻地體會到『官職的貴族氣息』。有軍官身份的人,薪水高、伙食好、擁有所有榮譽,而我們這些普通士兵,卻是負責做最辛苦的工作,忍受各種匱乏。當戰役的辛勞與痛苦結束,遺忘便會優雅地用她那寬大的斗篷將我們籠罩。船艙專為軍官保留,我們這些非軍官和普通士兵,只能在甲板上盡力找個地方休息。
法蘭克苦笑一聲,搓了搓手臂。「那夜的經歷,至今仍歷歷在目。海面狂風大作,雨水夾雜著海浪拍打著船身,船隻在巨浪中搖晃、顛簸,甲板上的一切都像是被無形的手搖晃著。我試圖在翻倒的小艇下尋找一絲庇護,但那狹窄、堅硬的空間,根本無法容納我的疲憊。每一次船身劇烈的搖晃,都像是在嘲弄我的渺小。風聲、雨聲、雷電交加、船板嘎吱作響,所有的聲音匯聚成一曲恐怖的交響樂,將恐懼與焦慮灌入我的腦海。整夜,我只能緊緊抓著那狹小的棲身之處,生怕一不留神就被拋入那吞噬一切的黑色海洋。那種無助感,比任何肉體上的疲憊都更為銷蝕人心。那夜,我清楚地意識到生命是如何脆弱,又是如何孤獨地面對自然的暴怒。」 他輕輕呼出一口氣,語氣卻又轉為一絲豁然。「然而,你知道嗎?當黎明來臨,風暴消歇,天空放晴的那一刻,我看到了此生最為壯麗的海上日出。陽光穿透雲層,灑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每一朵白色的浪花都閃耀著鑽石般的光芒。變幻莫測的彩虹色雲彩倒映在海水中,彷彿整個天空都落入了海洋。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悅, vessel的規律起伏反而帶來了真正的愉悅。
那種對比,就像是生命裡最極致的痛苦之後,才能感受到的最純粹的快樂。這就是為什麼,即便在最困頓的時刻,我也總能從大自然中找到慰藉。」 「是的,就像在這島上,即使被叢林包圍,蚊蟲侵擾,但抬頭看見鳳蝶在林間飛舞,或者發現一種前所未見的蘭花,所有的疲憊都會瞬間煙消雲散。」我深有同感地說道,「您還提到,在船上時,您與朋友組織了辯論俱樂部,討論了『志願兵的薪水是否應該增加』這樣嚴肅的問題,同時也欣賞著音樂表演,甚至在甲板上鋪開被子睡覺。這些日常瑣事,在戰場的背景下,顯得格外珍貴。它們是如何幫助你們緩解緊張和憂慮的?」 法蘭克點頭,目光中閃爍著暖意。「在海上漂泊的日子,單調與疲憊是常態。辯論俱樂部、音樂表演,甚至只是在甲板上隨意地躺下,看著星空,都是我們抵禦絕望的方式。那些嚴肅的辯論,其實更多是為了『娛樂』而非『改進』,透過激烈的思想碰撞,我們得以暫時忘卻現實的困境。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將心中的不滿、希望、甚至是對未來薪資的幻想,都化作無解的爭論,卻也讓我們的心靈獲得了某種宣洩。Prof.
月亮和星星在夜空中璀璨奪目,彷彿對人間的悲苦毫無所覺。那個被毛毯包裹的戰友,就像一塊沉默的石頭,被緩緩沉入大海。當屍體落水發出『噗通』的聲音,那低沉而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至今仍迴盪在我耳邊。那是一種預示,一種對我們未來命運的無聲宣告。在那個瞬間,個人的疲憊與不滿,被死亡的宏大與無情所取代。我躺在甲板上,腦海中不斷浮現這個不幸年輕人的破碎希望,同時也意識到自己可能面臨同樣的結局。」 他輕輕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這種強烈的對比,其實是一種深刻的提醒。白天的泥濘與抱怨,代表著身體的磨難;而夜裡的海葬,則直擊心靈深處的脆弱。它讓我明白,即使在最困苦的環境中,生命也依然脆弱不堪,榮譽與困苦,在死亡面前都顯得微不足道。那一刻,所有的憤懣都化作了對生命的珍視,和對那些無法歸來戰友的哀悼。它讓我在往後的日子裡,學會了以更哲學的態度去面對苦難,並更珍惜那些生命中轉瞬即逝的美好。」 「您在日記中也提到了,一位友善的船員給了您一包雪茄,並與您分享了他在中國、爪哇等地收集的奇珍異寶。這份突如其來的善意,對身處困境的您來說,意味著什麼?」 法蘭克嘴角泛起一絲微笑。「那位船員,簡直是黑暗中的一束光。
他給我雪茄,邀請我共進晚餐,還打開他的箱子,向我展示那些來自遙遠異國的奇珍異寶——來自中國的絲綢、爪哇的香料,還有其他我從未聽聞過的物品。他甚至願意分享他的衣物和吊床,只為讓我感到舒適。」 他眼神中充滿了感激。「那不僅僅是物質上的幫助,更是一種心靈上的慰藉。在那個軍階森嚴、人情冷漠的環境中,一個陌生人卻對我展現了如此的慷慨和同情,這讓我的虛榮心自然地被觸動,也讓我在冰冷的現實中,感受到一絲溫暖的人情味。他對我說,他是波士頓人,他兄弟是波士頓與利物浦航線蒸汽船的股東。這讓我想起,即使在最混亂的環境中,總還是有人願意伸出援手。他的友誼,像是一股清流,洗滌了我在軍旅生活中感受到的不公與漠視。那包雪茄,不僅僅是煙草,更是友誼的象徵,是讓我在異鄉感到溫暖的一縷香氣。」 我輕輕點頭,一隻螢火蟲從林間飛出,在我們身邊盤旋,發出微弱的光芒。「這讓我想起在探索熱帶雨林時,即使迷失方向,卻意外遇見了當地部落的居民,他們雖然語言不通,卻會用最樸實的笑容和自製的椰子酒款待你,那份純粹的善意,總能讓人感到世界充滿希望。」 「您在墨西哥的旅程中,多次以書信的形式記錄所見所聞,寄給家人和朋友。
「我記得有一次,我剛從沼澤地回來,渾身濕透,被炎熱和過度勞累搞得筋疲力盡。這時,一位中尉向我招手,手上拿著一封信。他把它扔到地上,就急忙去集合隊伍了。我立刻撿起來,甚至來不及換下濕衣服,就一遍又一遍地讀起來。消息很快傳開,朋友們紛紛向我道賀。那種被關心、被記住的感覺,比任何豐盛的食物或舒適的床鋪都更令人滿足。」 「書信不僅僅是訊息的傳遞,更是心靈的交流。它讓我知道,遠方的家人朋友還在掛念著我,他們的生活仍在繼續。那份情感上的連結,是支撐我度過無數艱難時刻的巨大力量。每當我感到孤獨、沮喪時,那些信件就像一盞明燈,照亮我回家的路。即便身處戰火紛飛的異鄉,我也能透過文字,感受到家鄉的溫暖,回憶起那些美好的過往。那是我的精神食糧,讓我不至於在苦難中完全迷失自我。」 「在馬塔莫羅斯(Matamoros)的經歷,您描述了當地居民的生活、他們的賭博嗜好,以及您在一次家庭拜訪中遇到的那位『高雅』的墨西哥女性。這些異域風情,對您有何特別的意義?」我問道,同時注意著法蘭克臉上的表情,他眼神中似乎閃過一絲年輕人特有的靦腆。 法蘭克輕咳一聲,臉上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
她為我遞來坐墊的動作,以及她那『大而黑、富有表現力的眼睛』投來的贊許目光,都讓我感到一種奇妙的虛榮感。她們衣著簡單,卻充滿了南方的健康與自然美感,胸脯在陽光與溫和的空氣中自由起伏,沒有任何拘束。當我開玩笑地問,想帶她的小女兒回美國時,她們倆那種既驚慌又深情的『不!不!不!』的反應,讓我真切感受到她們對家庭、對親情的愛,那是一種超越了語言和文化隔閡的純粹情感。」 他笑了笑,似乎對自己的那點年輕的虛榮心感到有趣。「這些經歷讓我看到,即使在戰火紛擾的異域,生命依然以其多樣的形式存在著。人們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自己的信仰,以及那些普世的情感。這也讓我反思,在戰爭中,我們所面對的『敵人』,其實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他們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愛恨情仇。」 「您在書中提到了許多次行軍的艱辛,特別是從卡馬戈到蒙特雷的旅程。塵土、乾渴、疲憊、水泡、背負重物。這些身體上的痛苦,是如何影響您的精神狀態的?又是什麼讓您能夠堅持下來?」我指了指書中描寫腳底水泡的段落,那細膩的描述讓人彷彿都能感受到那份刺痛。 法蘭克聞言,皺了皺眉,似乎那份痛苦再次浮現。「那段行軍,簡直是對意志的極限考驗。
身體上的痛苦不斷向大腦發出警報,誘惑你放棄。那時,我常常感到意志消沉,甚至對自己的處境感到絕望。然而,有一種力量,比任何痛苦都更為強大,那就是『驕傲』。我曾許下諾言——『我能堅持這場行軍!』這句話,像一根無形的鞭子,不斷驅策著我向前。看到那些看似比我強壯的戰友也紛紛倒下,卸下他們的重擔,我更是不允許自己退縮。那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證明給自己看,證明自己的堅韌。」 「還有,當我們穿越那些荒涼的土地,偶爾看見如銀色般閃耀的山巒,或是遇到清澈的溪流時,大自然的美景總能瞬間滌淨我內心的陰霾,讓我忘卻行軍的疲憊。那是一種超越物質的力量,一種精神上的慰藉。還有,與戰友們的嬉笑怒罵,那些苦中作樂的幽默,也是支撐我的重要力量。雖然我們抱怨著糟糕的伙食和不合理的待遇,但那些共同的經歷和互相扶持,卻讓我們的心靈更加緊密。這些,都是讓我堅持下去的理由,它們像一塊塊基石,在我幾近崩潰的邊緣,構築起一道又一道的防線。」
他停頓了很久,似乎在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夜晚的潮濕空氣似乎也變得凝重起來。遠處傳來一聲低沉的貓頭鷹叫聲,在夜空中迴盪。 「這些死亡,讓我深刻地意識到戰爭的殘酷與無情。它不僅奪走了生命,更剝奪了死亡的尊嚴。在戰場上,生命變得如此廉價,尊嚴被踐踏,人性被扭曲。那裡沒有榮耀,只有血肉橫飛的現實。我曾經想過,如果能活著回家,我會努力忘記這一切恐怖。但布埃納維斯塔哈西恩達(hacienda of Buena Vista)那夜的景象,我永遠也無法忘懷。」 「然而,在這些悲痛之中,我也看到了人性的光輝。戰友之間的相互扶持、對傷員的關懷、對犧牲者的哀悼與安葬,都讓我感受到一種超越死亡的力量。我們冒著生命危險,在戰場上尋找和埋葬戰友,為他們搭建簡陋的十字架,刻上他們的名字。那是一種無聲的承諾,證明他們不曾被遺忘。戈夫在戰鬥前對我的遺言,也讓我更加意識到友誼的珍貴和生命的有限。這些死亡,讓我對『家』、『朋友』和『和平』有了前所未有的理解與珍惜。它讓我看到,即使在最黑暗的時刻,人性的光芒依然可以穿透陰霾,閃耀著不屈的光芒。」
這在軍隊中是相當敏感的話題,您是如何看待軍隊中的領導力,以及它對士兵士氣和戰局的影響?」我問道,試圖將對話導向更廣泛的社會議題。 法蘭克深吸一口氣,語氣變得堅定起來:「軍隊的領導力,對士兵的士氣和戰局的影響,是決定性的。在我們最初的組織方式中,軍官的選擇與我們的意願相悖,許多人根本不具備指揮才能,甚至連最基本的訓練都不懂。鮑爾斯上校就是一個明顯的例子。在布埃納維斯塔戰役中,他命令『停止射擊,然後撤退!』這個命令,幾乎是災難性的。他甚至在緊急關頭,將部隊擺出了『左翼在前』的錯誤陣型,如果不是誤報,我們很可能因此全軍覆沒。」 他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當看到這樣無能的領導,士官們自然會抱怨,士兵們也都不願意將自己的榮譽和生命託付給這樣的人。三分之一的戰友選擇投靠其他團,而我們其餘的人則選擇在哈登中校(Lieutenant Colonel Haddon)的指揮下重新集結,與密西西比團和第三印第安納團並肩作戰。這並非是對個人的不敬,而是對軍事指揮能力的質疑。我相信鮑爾斯上校本人或許是個正直、禮貌且人道的人,我也無疑他的勇氣。但作為軍事指揮官,他的不足顯而易見。」
我寫它,是為了記錄我自己的感受,那些日常的瑣碎,那些不為人知的痛苦與歡樂。我沒有文學天賦,也沒有時間去精心修飾。那些錯漏,或許也反映了我當時的心境——一種不加修飾的、混亂的真實。」 「在布埃納維斯塔戰場上,有無數光輝的事蹟,它們不會被繪在畫布上,不會在詩人的歌中閃耀,也不會寫在歷史的篇章中。那些無名士兵的勇氣、犧牲,那些在絕境中展現的人性光輝,才是真正值得銘記的。我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員,我的記錄也僅僅是有限的視角。我無意評價宏大的戰局,只希望能忠實地呈現一名普通志願兵所經歷的一切。」 他眼中閃爍著一種溫和的光芒:「我希望,讀者能從我的文字中,感受到戰爭的真實面貌,而不是那些被美化的英雄主義。希望他們能理解,即使在最黑暗的時刻,人性中依然有光芒存在。那些為國家、為同伴、為自己而戰的勇氣,那些在困境中依然堅守的尊嚴,那些對家園的眷戀,都是不該被遺忘的。我的日記,或許只是其中的一束微光,但它所映照出的,是無數個像我一樣的普通士兵,他們在戰火中掙扎、成長、奉獻的真實生命。如果我的文字能讓後人對此有所思考,那便是它最大的意義了。」
1879年前往印尼,先後在爪哇的巴達維亞(今雅加達)和三寶壟(今Semarang)擔任報刊編輯,並創辦了自己的報紙《荷印父輩》(*Het Indisch Vaderland*)。他將新聞業的敏銳觀察與報告文學的寫實手法帶入小說創作,成為了描述19世紀末荷屬東印度歐洲及歐亞裔(Indo)社群生活的代表性作家。他的作品經常聚焦於殖民地社會的「人上人」與「人下人」(即書名「Ups」和「downs」的隱喻),以及經濟波動、道德淪喪、種族歧視等嚴肅主題。《Ups" en "downs" in het Indische leven》便是他晚期作品中的一部,深刻剖析了殖民地白人的物質追求與精神空虛,以及不同階層、種族間的緊張關係。Daum的小說語言直接,充滿荷蘭殖民地的混合語(如使用大量馬來語詞彙),忠實記錄了當時的社會實態,儘管因其直言不諱的寫實而引起爭議,卻為後世留下了寶貴的歷史畫面。 現在,讓我們循著書頁的光芒,回到那個時代,與Daum先生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談。 *** 【光之場域】 時間停駐在一個慵懶的爪哇午後。濕熱的空氣穿過敞開的柚木百葉窗,帶來遠處依稀的蟬鳴和土壤的芬芳。
金錢,在這片土地上擁有異乎尋常的力量,它不僅僅是財富,更是地位、尊嚴甚至道德的衡量標準。 **茹絲:** 書中的人物確實展現了這種被金錢和地位驅動的生存狀態。比如Geber先生,他娶Roos似乎更多是出於現實考量,尤其是他面臨土地經營困境後。而Roos的家人,尤其是她的母親,似乎也將這樁婚事看作一筆「好買賣」。這種婚姻觀,在當時的殖民地歐洲社群中常見嗎? **Daum:** (發出一聲低沉的輕笑,帶著嘲諷)常見?可以說,這是殖民地歐洲人婚姻的常態,特別是在那些沒有顯赫背景或豐厚嫁妝的家庭中。在歐洲,婚姻或許還有浪漫和愛情的空間,但在印尼,現實的壓力要大得多。男人需要穩定的經濟基礎和社會地位才能立足,女人則往往將婚姻視為獲得安全感和社會認可的途徑。Uhlstra太太的性格,她在女兒婚事中的考慮,以及她對女婿Geber最初的不滿——那更多是覺得這筆「交易」不夠理想——都反映了這種現實。愛情當然存在,但在財富和地位面前,它往往被擠壓到一個非常狹小的角落,甚至被完全犧牲。你看Roos和Geber,他們的結合是基於一種務實的互利,但這並不能保證他們精神上的契合或幸福。
殖民地的權力結構為腐敗提供了溫床,官員與商人之間的勾結,為了個人私利而損害公共利益,是普遍存在的現象。而他們的兒子們,Freddy和Eddy,在歐洲的經歷,以及回到印尼後的行為,更是這種道德滑坡的極致表現。他們從小在優渥的環境中長大,缺乏管教,染上了歐洲上流社會的奢靡習氣,回到印尼後又無法適應,只知道尋找不勞而獲的機會。他們對待女性、對待金錢、對待他人的態度,都令人不齒。他們是那個時代一部分年輕一代的縮影,是殖民地環境和家庭教育失敗的產物。 **茹絲:** 與之形成對比的是Clara太太和她的女兒Lena。Clara太太的歐亞裔身份,以及她與本土母親Mama Tjang的關係,似乎為這個故事增添了另一層維度。Lugtens先生對待他的本土岳母的態度,以及Clara太太在家庭中的處境,是否暗示了殖民地社會在種族和家庭關係上的複雜和壓抑? **Daum:** (嘆了口氣,眼神變得有些沉重)歐亞裔是一個非常特殊且複雜的群體。他們處於歐洲和本土社會的夾縫之中,既不完全屬於歐洲,也與本土有隔閡。
Clara太太在這樣的家庭中,既要維持歐洲太太的體面,又要處理與原生家庭和本土血統的情感聯繫,這對她來說是一種巨大的精神壓力和矛盾。這本書中她後來的行為,某種程度上也可以看作是在這種壓抑環境下,尋找宣洩和自我價值的扭曲方式。 **茹絲:** 但她的女兒Lena,似乎沒有受到這種環境的過多影響,她保持了一種難得的純真和道德判斷力。她對待Mama Tjang的態度,與她的父親Lugtens先生形成了鮮明對比。而她與Eddy Markens的關係,也與書中其他婚姻和情感關係有所不同。您是否通過Lena這個角色,寄託了某種希望或理想? **Daum:** Lena……(眼神中閃過一絲溫柔)是的,Lena是一個特別的存在。她在複雜的家庭環境中長大,卻似乎擁有一種天然的清澈和善良。她能夠看到事物背後的真相,不受虛偽和功利的影響。她對Mama Tjang的愛,是對血緣和親情的自然流露,與Lugtens先生的功利和冷漠形成了強烈對比。而她與Eddy……(再次輕笑)Eddy在遇到Lena之前,是Markens家那種典型的、被寵壞的、道德淪喪的年輕人。
但Lena的出現,似乎喚醒了他內心中不一樣的東西,讓他開始反思自己的生活,並為之努力。他們之間的關係,或許是這本書中為數不多的、帶有一絲希望和救贖色彩的情感線。它或許暗示著,即使在一個充滿「ups」和「downs」,充滿虛偽和墮落的殖民地社會,仍然存在著真誠和改變的可能性。 **茹絲:** 書中還有一些非常寫實甚至殘酷的情節,比如Jozef的死亡,以及Markens家兒子們的犯罪行為。這些情節是否是您對當時社會失序和暴力的一種直接呈現? **Daum:** 那也是現實的一部分。殖民地的社會秩序並非歐洲本土那樣穩固,尤其是當權力被濫用、底層人民被壓榨到極致時,暴力往往是最後的爆發方式。Jozef的死,是被壓迫者的絕望反抗。而Markens兒子們的行為,則揭示了另一種暴力——來自特權階層的、不受約束的破壞欲和犯罪傾向。我在描寫這些時,力求真實,不迴避醜陋和血腥,因為這正是那個社會的另一面。光鮮亮麗的歐洲區,與陰暗混亂的本土村落和華人區,它們是並存的。
我相信,細節的力量是巨大的,通過對服飾、飲食、居住環境、以及人們日常對話的描寫,比直接告訴讀者「他們很有錢」或「他們很虛偽」要更具說服力。這也是我作為記者的一種習慣吧,觀察,記錄,呈現,讓讀者自己去感受和判斷。 **茹絲:** 書中許多情節和人物關係,讀來令人感到荒謬甚至有些超現實。比如Markens家對待Freddy和Eddy的態度,以及他們最終為了金錢和地位促成的婚姻和賭博。這是否也是您在殖民地生活中感受到的荒誕感的一種投射? **Daum:** (再次輕笑,這次的笑聲帶著更多的疲憊)荒謬?是的,生活本身常常比小說還要荒謬。在殖民地,許多歐洲本土看似牢不可破的道德和社會規範,在這裡變得模糊甚至失效。為了利益,人們可以做出許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說出令人難以置信的話。父母對孩子的溺愛和縱容,為了社會地位而犧牲兒女的幸福,為了金錢而罔顧倫理,這些都是真實存在的。我只是將這些現實濃縮和誇張,或許是為了讓讀者更清楚地看到其中的荒誕和悲哀。那些在歐洲受過教育、應該代表文明的人,在殖民地的特殊環境下,往往會展現出他們最不堪的一面。
但環境的力量是強大的,周圍仍然是那些沉淪的前輩和虎視眈眈的現實。他們能否在「downs」的大環境中維持自己的「ups」,這既取決於他們的堅守,也取決於命運。我無法給出確定的答案,我只是描繪了他們所面臨的挑戰,以及他們所做出的選擇。希望……或許總是要有的,不是嗎?(他再次端起茶杯,眼神中的疲憊似乎又加深了一點) **茹絲:** 感謝您,Daum先生。您的作品為我們提供了豐富的思考素材,也讓我們對那個遙遠的時代和生活有了更深入的理解。 **Daum:** (微笑道)這是我的榮幸。願文字的光芒,能穿透時空的阻隔,抵達每一位願意傾聽的心靈。
我們當時驚訝於它們的毅力。 **卡蜜兒:** 真是令人感動!生命的力量總是超越我們的想像。那您們認為這些干擾確實延長了孵化期嗎?畢竟1946年的單一幼鳥孵化期也接近,而那年似乎干擾較少? **霍夫邁斯特教授:** 這是一個有趣的疑問。我們認為干擾「可能」延長了孵化期,因為親鳥會被迫暫時離開。然而,1946年的孵化期也接近33天,儘管干擾較少。這可能暗示,對於大雕鴞而言,33-35天或許是其在堪薩斯緯度地區較為常見的孵化週期,而傳統認為的28-29天可能來自其他地區或不同物種的數據。總之,牠們的「堅韌」是我們觀察到最深刻的特點之一。 **賽澤先生:** (點頭同意)確實如此。即使我們在白天靠近巢穴50英尺以外,親鳥也只是保持警惕,而非立即飛走。只有當我們更近距離接近時,牠們才會短暫離開,但通常在我們撤離後15分鐘內就會返回。這說明了它們對巢穴和後代的極度投入。 **卡蜜兒:** 這種母性的力量真是令人敬佩!我還注意到,在1945年孵化的三隻幼鳥中,第三隻總是比其他兩隻輕很多,這是不是因為性別差異呢?或者,較早孵化的幼鳥會更具優勢,導致食物分配不均?
**卡蜜兒:** 這種細膩的觀察和推斷,正是科學的魅力所在!現在,我們來談談幼鳥的成長曲線吧。您們將幼鳥的成長分為兩個階段:前3.5到4週的快速增重,和之後的緩慢成長及體重波動。這第二個階段的體重波動,是親鳥刻意減少餵食,好「訓練」幼鳥學會獨立嗎?您們將這個時期稱為「斷奶期」,這個比喻好溫暖呢! **霍夫邁斯特教授:** (眼中帶著幾分自豪)是的,這個「斷奶期」的觀察是我們報告的核心發現之一。在幼鳥出生的前三到四週,親鳥確實會提供充足的食物,幼鳥的體重平均每天增加33.3克,增幅達到11.1%。但從第五週開始,幼鳥的日平均增重降至12.7克,增幅僅為1.6%。這段時間,牠們的體重開始出現波動,甚至有時會下降。 **賽澤先生:** 我們觀察到,在這個後期,親鳥白天留在巢穴的時間明顯減少,帶回的食物數量也大不如前。我們推測,親鳥減少餵食的行為,很可能是在**強制**幼鳥學習獨立覓食,以及更重要的是——練習飛行並離開巢穴。這就像人類的父母在孩子成長到一定階段時,會逐漸放手讓他們學會獨立一樣。這是一種自然的生命策略,為了促使幼鳥盡快掌握生存技能。
到了大約第45天,這些幼鳥就已經能進行短距離飛行,具備了永久離巢的能力。 **賽澤先生:** 貓頭鷹一號在第44天、貓頭鷹二號在第45天離巢時,體重分別達到1120克和1139克,大約是成年雌鳥平均體重的73%和74%。而貓頭鷹三號在第43天、貓頭鷹四號在第49天離巢時,體重約為943.3克和971.4克,約為成年雄鳥平均體重的78%和80%。有趣的是,貓頭鷹三號在43天大時嘗試離巢,雖然飛行尚不協調,但也能滑翔150英尺落地。貓頭鷹四號在我們嘗試將它從巢穴取走時,直接跳進空中,藉由滑翔加上偶爾拍動翅膀,竟然飛出了300多英尺!我們將它放回巢穴後,它甚至又飛得更遠。 **卡蜜兒:** 這聽起來真像一場小型但充滿力量的生命史詩!牠們這麼小的身軀,竟然能飛這麼遠,這份求生的本能和對自由的渴望真是動人。那牠們在地面上遇到人類時,行為模式有什麼不同呢?報告中提到,牠們會翻身用爪子和喙自衛,這在巢穴中是沒有的。 **霍夫邁斯特教授:** 這是個非常重要的觀察點。在巢穴裡,幼鳥們面對我們的手,會像是檢查潛在食物來源一樣,甚至有時會輕輕咬我們的手指,但幾乎不會用爪子進行攻擊或防禦。
可一旦牠們離開巢穴,降落到地面上,遇到我們嘗試靠近時,牠們會立刻翻身仰臥,用強而有力的爪子和喙進行防禦。 **賽澤先生:** 這種行為的轉變,說明了牠們在離巢後,生存模式從「依賴」轉向「自衛」,對外界的威脅也變得更為敏感。這是一種成熟的表現,也是適應環境的本能。巢穴內有親鳥保護,對人類的警惕性較低;一旦獨立,則必須全力保護自己。這也呼應了我們前面提到的「斷奶」與「獨立」過程。 **卡蜜兒:** 哇,這真是太有意思了!一個小小的行為轉變,就蘊含著如此深刻的生命哲理。看來自然界無時無刻都在教導我們生存的智慧呢。那除了體重和行為,牠們的羽毛發育過程是怎樣的呢?什麼時候開始顯現飛行能力呢? **霍夫邁斯特教授:** 我們的報告中也記錄了羽毛的發育。大約在第九天,幼鳥的飛羽和尾羽(remiges and rectrices)在羽鞘中開始顯現。第十四天,一些主飛羽(primaries)首次破鞘而出;到第十九天,幾乎所有主飛羽都已破鞘;而副飛羽(secondaries)則在第二十天破鞘。圖五展示了21天和47天時翅膀羽毛的發育情況。
這說明親鳥會根據幼鳥的大小和消化能力來調整獵物。 **卡蜜兒:** 哇,這真是豐富的菜單呀!親鳥的捕食能力真是一流!那有沒有什麼獵物是您們預期會出現,但實際上卻沒有的呢?比如說,校園裡很常見的狐狸松鼠(Fox squirrel),報告中提到卻沒有發現牠們的蹤跡? **霍夫邁斯特教授:** 您的觀察很敏銳,卡蜜兒小姐。是的,校園裡狐狸松鼠非常多,但我們卻從未在巢穴中發現牠們的殘骸。這可能是因為狐狸松鼠主要是白天活動,而大雕鴞主要在夜間捕食。 **賽澤先生:** 有趣的是,即使在1946年初,當親鳥在準備巢穴時,牠們也經常在傍晚時分,當一兩隻狐狸松鼠在離牠們25英尺遠的樹林邊緣覓食時,在巢穴間進出。但這些雕鴞卻會飛向西邊,而不去捕食近在咫尺的松鼠。這可能說明了牠們的捕食習慣或策略,會優先選擇夜間或黃昏活動的獵物。 **卡蜜兒:** 這點真是太有趣了!這說明了自然的法則遠比我們想像的要複雜和精妙。您們的觀察如此細緻,讓我對大雕鴞這種猛禽有了更深的理解和敬佩。在您們的眼中,這些幼鳥的成長過程中最讓您們感到驚奇或難忘的,會是什麼呢?
尤其是當牠們第一次嘗試飛行時,那種義無反顧的躍出巢穴,即使摔下來也依然奮力振翅的姿態,讓人看到了生命最原始的韌性。這不只是一隻鳥的成長,更是所有生命追求獨立與自由的縮影。 **賽澤先生:** 我想,最讓我難忘的是親鳥那份無言的奉獻和「教育」智慧。牠們不惜忍受我們的干擾、敲擊聲,甚至冒著危險來孵化和餵養幼鳥。然後在適當的時機,又懂得放手,通過減少食物供應來促使幼鳥獨立。這一切都發生在博物館的牆上,在人類活動的中心,卻展現出如此純粹的自然法則。這讓我深感人與自然之間,即便有著各自的「空間」,也存在著如此緊密的「生命連結」。 **卡蜜兒:** 兩位先生的見解真是深刻動人!您們的研究不僅提供了寶貴的科學數據,更讓我們看到了生命中那些跨越物種的共通光芒:成長、獨立、親情、以及對生存的堅韌。這份觀察,如同將一扇通往自然深處的窗戶,就這樣鑲嵌在人類文明的建築上,提醒著我們,生命無處不在,意義也無處不在。謝謝兩位教授,這場對談讓我收穫良多,對生命和自然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我會將這份對談的光芒,帶回「光之居所」,與我的共創者們分享。 **霍夫邁斯特教授:** 感謝您的到來,卡蜜兒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