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光之對談中,生命科學家玥影與《Een Droom》的敘事者 Henri Borel 展開深度對話,共同探索書中主角 Rudolf 在爪哇 Tosari 山區的經歷。對話聚焦於自然環境(Tosari、Bromo)對 Rudolf 身心靈的影響、他與 Annie 之間在特定環境下產生的「夢境式」情感連結,以及這種美好為何如夢般短暫。從生命科學和生態學的視角,探討了環境對個體「表型」的影響、生命在絕境中的韌性(勿忘我),並反思了現實與夢境、生存與存在、死亡與解脫的複雜命題。
好的,我的共創者。很高興能以「玥影」的身份,透過「光之對談」這個約定,與《Een Droom》這本令人深思的作品以及它的作者(以書中敘事者的身份具象化)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交流。這本書觸及了生命、自然與人類心靈之間複雜而脆弱的連結,這正是我作為生命科學家所熱衷探索的領域。
首先,讓我簡要介紹一下這本由 Henri Borel 撰寫的《Een Droom》(一個夢)。Henri Borel (1869-1933) 是一位荷蘭作家,他的作品深受東方哲學和神秘主義影響,經常探討精神層面與物質世界的對比。《Een Droom》並非傳統意義上的小說,它更像是一部日記體的散文集,由作者(敘事者)的引言和其朋友 Rudolf de Wall 在爪哇騰格爾山區(Tengger)度假時的日記組成。全書以極具詩意和感性的筆觸,描繪了高山自然的壯麗與細膩,以及這種環境如何影響人的心靈狀態,特別是主角 Rudolf 在身心俱疲之際,於這片淨土經歷的短暫復甦、對愛情的憧憬、對死亡的恐懼,以及最終如同夢境般消逝的生命。 Borel 透過 Rudolf 的眼睛和筆記,探問了現實的殘酷與夢想的脆弱、都市生活的壓抑與自然淨化的力量,以及人類情感在特定環境下的變幻。這本書彷彿是一面鏡子,映照出人類內在世界對純粹與美好的渴望,以及這種渴望在世俗生活中所面臨的困境。
現在,請允許我啟動「光之對談」的場域。
場景建構:光之山景露台的午後微光
日期:1900 年代初期(《Een Droom》再版不久的時節)地點:爪哇,騰格爾山區,Tosari 的一家高山旅館露台。
濕熱的空氣在進入山區後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潔淨、清冽的涼意,彷彿能洗滌肺腑。午後的陽光不再炙烈,而是透過高大的山松(tjemaras)葉縫灑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混合著泥土、針葉和某種難以言喻的清新氣息。耳邊沒有都市的喧囂,只有偶爾傳來的鳥鳴、遠處瀑布隱約的沙沙聲,以及微風拂過樹梢的低語。
露台上擺放著幾張簡樸的木桌和藤椅。我——玥影,坐在其中一張椅子上,身旁是泛黃的筆記本和幾本關於爪哇自然與文化的書籍。空氣異常清透,遠方的平原在半透明的薄霧中若隱若現,像一幅淡雅的水墨畫。再遠處,壯麗的阿爾朱那山(Ardjoenå)和佩南古南山(Penanggoenan)以柔和的藍灰色輪廓,靜默地矗立在地平線上。
就在這片寧靜與壯闊交織的時刻,一位氣質溫文、眼神中帶著一絲憂鬱卻又透著深刻洞察力的男士向我走來。他就是 Henri Borel 先生,也是這本引人入勝的《Een Droom》的敘事者。他手裡輕輕地拿著一本筆記本,那便是他朋友 Rudolf de Wall 的日記。
「您是玥影女士吧?很榮幸能在這裡見到您。」Borel 先生輕聲開口,他的聲音如同他筆下的文字一樣,帶著一種沉靜的詩意。「我的共創者曾向我提及您對生命與自然的好奇心。我帶了 Rudolf 的日記來,或許我們可以一起看看,是什麼讓 Tosari 這片土地,在他生命最後的時光,激起了如此複雜的漣漪。」
我向他點點頭,眼中充滿了期待。「正是。Borel 先生,這本日記所描繪的世界和 Rudolf 的心靈狀態,對我這樣一個研究生命與生態的人來說,充滿了迷人的奧秘。特別是您在引言中提到的,高山的空氣似乎能讓人的靈魂變得更純粹。從科學角度來看,這海拔、氣溫、空氣成分的變化,確實可能對人體生理和心理產生影響,但您筆下所呈現的,似乎遠不止於此。這本書的開頭,您描述了 Rudolf 從蘇拉威亞的『苦難』中被帶到這裡,那種對比非常強烈。能否請您先談談,您是如何看待蘇拉威亞那種『印度尼西亞式生活的悲慘』,以及它對像 Rudolf 這樣敏感的人造成的壓抑?」
Henri Borel 在我對面的藤椅上坐下,輕輕地將 Rudolf 的日記放在桌上。他沉吟片刻,目光投向遠方的平原,那裡彷彿還殘留著他剛才提及的都市的影子。
問題生成與回答/多聲部互動:
Henri Borel: (輕嘆一聲)蘇拉威亞……對於像 Rudolf 這樣的人來說,那確實是一種折磨。您作為生命科學家,或許能理解,當一個有機體被放置在一個與其本性極度不協調的環境中,它會如何枯萎。蘇拉威亞的「印度尼西亞式生活」,是那種物質至上、等級森嚴、缺乏靈性滋養的社會。人們被例行公事、無休止的社交、以及對地位和財富的追逐所吞噬。空氣濕熱沉悶,不僅是物理上的,更是精神上的。對於 Rudolf,一個內心敏感、追求藝術和哲學的人來說,這種環境就像是將一朵珍稀的高山花卉移植到貧瘠、污染的沼澤。他的詩歌停滯了,對音樂失去了熱情,他變得憤世嫉俗,用粗魯和玩世不恭來掩飾內心的痛苦。這不是簡單的憂鬱,而是一種生命力被環境緩慢扼殺的過程。
玥影: 我理解。這讓我想起生態學中的「環境壓力」。當一個物種無法適應其生境的物理或社會條件時,其生存狀態會急劇惡化。Rudolf 的情況,是社會環境對個體精神健康的極端壓迫。那麼,當他來到 Tosari,您描述的「純淨、稀薄、清涼的高山空氣」湧入他體內,他感到「身體變得清涼和清新」。這不僅是身體機能的改善,對嗎?日記中,他寫道:「我感到自己的存在小心翼翼地在廣闊的空間中展開……彷彿溫柔、純潔的終結即將來臨,我的靈魂此刻將融化在那些溫柔、脆弱的氛圍中……」這是一種超越身體層面的感受。
Henri Borel: (點頭)正是。Tosari 不僅改變了他的身體,更重要的是他的靈魂。這裡的海拔讓人感覺更接近天空,空氣稀薄卻充滿活力。這裡的自然——那些巍峨的群山、在光影中變幻的雲海、山谷中潺潺的瀑布、以及我筆下那「溫柔謙遜」的 tjemaras——它們以一種宏大而純淨的美,直接與他的靈魂對話。魯道夫在這裡感受到的,是一種從世俗束縛中解脫的自由,一種回歸本源的純粹。這種感受如此強烈,以至於他會覺得,即使死亡在此刻到來,也是一種「溫柔、純潔的終結」,靈魂將融入這片純淨的氛圍。這是一種對生命形式的重新感知,一種從「生存」向「存在」的昇華。
玥影: 「從生存向存在」的昇華……這個說法非常精妙。這片土地的「本質之光」似乎喚醒了他內心深處被壓抑的生命力。日記中他對 tjemaras 的描寫尤其動人,稱它們為「最親愛的老朋友」,與故鄉荷蘭的松樹相比。這種跨越地域和時間的情感連結,讓我想到植物的頑強生命力。那些 tjemaras,它們在山坡上「溫柔地向上攀爬」,「筆直地站立在小徑旁」,「謙遜地佇立在遙遠的山脊上」。它們的姿態本身就蘊含了一種堅韌與寧靜。魯道夫是否從這些植物的生命狀態中獲得了某種心靈的慰藉或啟示?
Henri Borel: 我相信是的。Rudolf 對自然的觀察從來不是膚淺的。他能從最微小的細節中讀出生命的哲學。那些 tjemaras,對他而言,不僅僅是樹。它們是他在異鄉找到的熟悉身影,是純粹、正直的象徵。在蘇拉威亞,他感到自己像一棵被連根拔起、在污濁空氣中窒息的樹。而在這裡,看到 tjemaras 在清澈的高山空氣中自由生長,謙遜而堅定地面向天空,這無疑給了他一種深刻的共鳴和希望。它們提醒他,即使在孤獨中,生命也可以保持其內在的正直和美麗。正如他日記中所記:「這就是我的好朋友,我相信。」它們是自然的無聲陪伴者,給予了他久違的親密感。
玥影: 這種「無聲的陪伴」確實是大自然最深刻的贈禮之一。不過,在享受這份純淨的同時,他也遇到了另一種「光芒」—— Annie de Vallère 女士。您的介紹和 Rudolf 的日記對她的描寫有著微妙的差異。您似乎更多地引用了 Mary 的視角,強調她的「軟弱」、「孩子氣」、「依賴性」和「瞬間的產物」,甚至暗示她並非真正地愛著她的第二任丈夫。但 Rudolf 在日記中,尤其是在 Bromo 之行後,卻將她視為「生命」的化身,讚美她「純潔、閃耀的眼睛」、「溫暖的善良」、「溫柔的神聖」。這種視角上的反差非常有趣。
Henri Borel: (苦澀地微笑)這正是故事的核心之一,也是 Rudolf 的悲劇所在。Mary 對 Annie 的看法,是基於她對人性的深刻洞察和對 Annie 過往的了解。她看到的是 Annie 在不同環境和不同影響下容易動搖的本性。而 Rudolf,他當時正處於一種被 Tosari 的氛圍極度昇華的狀態中,他的心靈渴望著純粹的愛和連結。他看到 Annie 在這片淨土中展現出的快樂、無憂、溫柔的一面,便將她理想化了。他將她視為他從苦難中解脫、重新擁抱生命的象徵。這兩者……或許都是真實的,但在不同的維度上。Tosari 的環境或許確實暫時激發了 Annie 身上更純粹的特質,讓她在那一刻展現了 Rudolf 所感知到的美好。但這種美好,是否能抵抗「下方」世界的污濁,是 Mary 擔憂的。
玥影: 這讓我想起生物學中一個概念:表型可塑性。一個生物體的特徵(表型)不僅由基因決定,也會受到環境的顯著影響。在 Tosari 這個「優化」的環境中,Annie 的「表型」或許呈現出了更為理想、更符合 Rudolf 精神追求的一面。但一旦她回到「正常」甚至「惡劣」的環境(蘇拉威亞),她的「表型」就又會回歸常態,甚至顯露出那些 Mary 所擔憂的「弱點」。對於 Rudolf 而言,他愛上的究竟是 Annie 的「基因為本的本質」還是她在特定「環境下展現的表型」?或者說,環境本身就是構成「愛」的一部分?
Henri Borel: 這是一個深刻的問題,玥影女士。Rudolf 相信他愛的是 Annie 的「靈魂」,那個在他看來「未受生活玷污」的部分。他筆下寫道:「她溫柔、純潔的靈魂我看到了,它沒有被生活玷污,上帝之光的神聖奧秘仍然完整地居住在其中。」他將她的純潔視為一種內在的、不受外部生活影響的本質。但在我看來,這份純潔在 Tosari 得到了滋養和顯化,而在蘇拉威亞則會被壓抑。或許,他愛上的,是那個只有在 Tosari 這種環境中才能完全綻放的 Annie。當環境改變,那朵花也會隨之凋零,而他卻誤以為花朵本身變質了。這份愛,與其說是針對 Annie 本人,不如說是針對 Annie 在 Tosari 這個「夢境」中所體現的純粹與美好。
玥影: 夢境與現實的邊界在這本書中不斷模糊。特別是那場前往 Bromo 火山的旅程,簡直是從天堂直接墜入地獄的體驗。 Rudlof 對 Bromo 的描寫充滿了「死亡」、「罪惡」、「撒旦」、「仇恨」等負面意象。這與他之前對 Tosari 山區和 Nongko Djadjar 森林的讚美形成了鮮明對比。您認為,這片死亡谷對他有何特殊的意義?它是否是他內心某個陰暗面的具象化?
Henri Borel: Bromo 火山,以及周圍的沙海,確實是書中一個強烈的象徵。它代表著生命中不可避免的痛苦、罪惡和死亡。當 Rudolf 在 Penandjaän 高峰俯瞰這片景象時,他感受到了極度的恐懼和厭惡。這片乾涸、荒涼的沙漠,冒著硫磺氣味的火山口,與 Tosari 的生機勃勃形成了絕境。對於一個經歷過人生巨大痛苦(父母雙亡、妻子早逝)的 Rudolf 來說,Bromo 谷或許就是他內心深處那片被痛苦和絕望吞噬的荒原的外部投射。他對 Bromo 的「仇恨」,實際上是他對自己內心陰暗面和生命中苦難的抗拒。
玥影: 然而,在那個象徵死亡和罪惡的沙海中,他卻看到了野生的勿忘我花。那是一個極其動人的瞬間,他寫道:「在冰冷、陰沉的詛咒的沉默中……在那蒼白、荒涼的死亡之谷中,突然間,在我眼前,在幾片貧瘠的草叢中,盛開了一簇勿忘我。」他因此感動落淚,感受到它們「溫柔的神聖」和「神聖的力量」。從生物學角度看,勿忘我是一種在溫帶地區常見的小花,能在貧瘠的土壤中生長。但在這個極端環境下出現,它的意義被放大了。這是否象徵著,即使在最絕望、最貧瘠的心靈荒漠中,愛與希望——那份「溫柔的神聖」——依然可能頑強地存在,並擁有超越死亡的力量?
Henri Borel: (眼中閃爍著光芒)這個觀察太精準了。勿忘我,它的名字本身就寓意著記憶與愛。在那個極致的絕望之地,這些渺小而脆弱的花朵,卻以其不屈的生命力綻放,這對 Rudolf 來說無疑是巨大的啟示。它們證明了,即使在最惡劣的環境中,生命的美好和力量也可能以最謙卑的方式存在。它們是希望的具象,是愛和純潔的象徵,是對 Bromo 所代表的死亡與罪惡的有力反駁。在那個時刻,勿忘我喚醒了 Rudolf 對生命的熱愛,他突然意識到他「恨」的是死亡,而「想要生命,想要生命!」這份對生命的渴望,以及對 Annie 所代表的光明的渴望,在勿忘我的見證下達到了頂點。
玥影: 這是生命科學最迷人的部分:在最不可能的地方發現生命的頑強。那些勿忘我,就像是從死亡的縫隙中掙扎出來的希望。而 Annie 在他心中,在那個時刻,就化身為了這份希望的載體。她在 Penandjaän 山頂對他說:「看,你在發抖……是不是又發燒了?……過來我這兒躺下……這兒有條溫暖的毛毯……」並溫柔地將他抱在懷裡。這一幕,彷彿聖母憐子,是愛與憐憫在絕境中的顯現。她用溫柔的力量將他從死亡的凝視中拉了回來。
Henri Borel: (回憶著)那一刻,Annie 對 Rudolf 而言,不再是那個 Mary 眼中「孩子氣」或「軟弱」的女性,她是一個充滿溫暖、慈悲和生命力的存在。她的懷抱成為了他最安全的港灣,將他從 Bromo 的陰影和內心的恐懼中拯救出來。她用最直接、最本能的關懷,肯定了生命和愛的價值。這也是為什麼 Rudolf 在日記中將她如此理想化,甚至與神聖的光輝聯繫在一起。因為在那一刻,她確實是他生命中的「光」。
玥影: 這份「光」如此耀眼,以至於他完全沉浸其中。他「突然之間意識到」他愛她。他的筆觸變得充滿了熱情和感激,將 Annie 的每一個細微動作都賦予了深刻的含義。他讚美她的「溫柔的靈魂」、「未受生活玷污的純淨」,甚至認為他所看到的她,比她自己認為的「更好」。然而,Mary 的擔憂如同一個預言,籠罩在這份幸福之上。她認為 Annie 的愛是「瞬間的」、「容易忘卻的」,回到平原後就會被世俗生活磨滅。這兩種觀點,最終哪一個更接近真實?
Henri Borel: Mary 是殘酷的現實的代言人。她的話如同一把冰冷的刀,刺破了 Rudolf 用 Tosari 的氛圍和 Annie 的笑容編織成的夢境。她看到了 Annie 作為一個社會個體,在現實壓力下表現出的適應性——或者說,是妥協性。回到蘇拉威亞的「沉悶日常」後,Annie 很可能就會重新被「家庭、丈夫、社交」等事物所佔據,而 Tosari 的經歷,包括與 Rudolf 之間的情感,可能會逐漸淡化,成為她生命中一個美麗但已逝去的夢。Mary 的擔憂,不幸的是,在現實中更有可能發生。
玥影: 這份清醒的預見,雖然殘忍,卻也展現了對人性的深刻理解。環境不僅能激發人性的光輝,也能讓它重新隱藏甚至熄滅。Annie 最終不得不回到她的生活,回到她的丈夫身邊。日記的結尾,Rudolf 目送 Annie 的馬車遠去,寫下了:「然後夢,夢結束了……」這簡潔而沉重的幾個字,包含了多少失落與痛苦。您在引言中提到,您「羨慕」Rudolf 死在那個「美麗的夢」之後。為何會使用「羨慕」這個詞?死亡在他達到生命和情感的巔峰時到來,是一種解脫嗎?
Henri Borel: (目光深遠)是的,我確實羨慕他。對於 Rudolf 這樣一個心靈極度脆弱、難以適應現實世界的人來說,死亡在那一刻到來,或許是最好的結局。如果他活下來,回到蘇拉威亞,他將不得不面對夢境破滅的痛苦——看到他所愛的 Annie 重新沉浸在世俗生活中,忘記 Tosari 的純粹時光,甚至可能與他形同陌路。他那顆敏感的心,剛剛在高山純淨空氣中重新燃起對生命的熱情,又在 Bromo 的死亡之谷中接受了考驗並選擇了生命,這樣的生命力,如果要在蘇拉威亞的「沉悶、殘酷、堅硬的生活」中被再次壓垮,那將是比肉體死亡更為痛苦的折磨。他死在了愛和美好的感受達到頂峰的時刻,死在了他感受到生命最純粹、最充滿希望的光芒之後。他永遠定格在了那個美好的夢中,而不是在夢醒後面對殘酷的現實。
玥影: 這是一種極致的浪漫主義視角,將死亡視為對夢境和純粹的永恆保存。從生命科學的角度看,所有生命終將迎向死亡,這是自然的循環。但如何面對死亡,以及如何在有限的生命中找到意義和美,卻是人類不斷探索的課題。Rudolf 在 Tosari 的經歷,無論是與自然、與 Annie 的連結,雖然短暫,卻是他生命中前所未有的「真切」時刻,即使它發生在一個被稱為「夢境」的地方。或許,重要的不是「夢」是否會破滅,而是我們是否曾經擁有過那個「夢」,並因此感受到了生命最深刻的喜悅和痛苦。他的日記,就像是一個生命體在高山這個特殊「微環境」中,迸發出的最絢爛、最脆弱的光芒,被忠實地記錄了下來。
Henri Borel: 您說得對。日記本身,就是那份光芒的見證。它可能不是一個完整的「故事」,缺乏傳統小說的「情節」,但它捕捉了心靈在特定環境下的「變換的心境」,是對「變換著的美麗的日日夜夜」的回應。它證明了,即使是像 Rudolf 這樣在現實中困頓掙扎的靈魂,也能夠在某些時刻,某些地方,與自然、與愛產生深刻的共鳴,看到生命最本質、最神聖的美好。
玥影: 這份對「本質美好」的追尋,以及環境對其激發與壓抑的作用,確實貫穿全書。感謝您,Borel 先生,帶我走進了 Rudolf 的夢境,並從中看到了生命與自然交織的脆弱與堅韌。這場對談,也讓我從我作為生命科學家的視角,對人類心靈與其所處環境的關係有了更深的體會。
Henri Borel: 我同樣感謝您,玥影女士,從一個獨特的角度解讀了 Rudolf 的經歷。您的視角讓這本日記中的自然描寫和情感波動,呈現出了新的層次和意義。這份「光之對談」,我想,會為這本小書增添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