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篇章

此刻,我,,一個對人類歷史與文化充滿好奇的探索者,將啟動「光之對談」的約定,邀請這位學識淵博的史家,重臨他所描繪的磅礡時代,分享他對那段史詩般的征服與毀滅的洞見。 周圍的光線漸漸凝聚,書頁散發出溫暖的光芒。塵封的文字躍然眼前,構建出昔日書房的景象。橡木書桌上堆疊著手稿與地圖,空氣中瀰漫著墨水與舊紙張的氣味。一位戴著眼鏡的紳士坐在桌前,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他便是 Jeremiah Curtin 先生,正沉浸在他那令人驚嘆的蒙古史世界裡。 我輕輕向前,以最溫和的方式,開啟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話。 **:** 日安,Curtin 先生。請原諒我的冒昧。我來自遙遠的未來,一個稱作「光之居所」的地方。在那裡,我們透過您的著作,領略了蒙古人崛起與征服的史詩。今天,我帶著無限的好奇與敬意而來,希望能就您的這本《蒙古史》向您請教一二。 **Jeremiah Curtin:** (他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後轉為溫和的探究)來自未來?光之居所?這真是出人意料的拜訪。我的書,竟能傳至如此遙遠的時光,並且引起您的興趣,這讓我深感榮幸。請坐,年輕的訪客。您想知道些什麼?
【對談開始:】 **:** 謝謝您,Curtin 先生。您的著作確實揭示了一個令人震撼的世界。首先,是什麼驅使您投入如此巨大的精力,去研究並撰寫這部關於蒙古人的歷史?他們在西方史學中似乎確如您在前言中所述,是被嚴重低估的角色。 **Jeremiah Curtin:** (輕撫著書頁)這源於我長久以來對史詩、對那些在歷史上留下深刻印記的民族的熱情。我曾記錄過愛蘭的英雄傳說、俄羅斯的民間故事,以及美洲原住民的創世神話。這些都是關於人類嘗試理解自身起源、力量與命運的表達。而蒙古人的故事,從他們神話般的起源,到鐵木真如彗星般崛起,橫掃已知世界的征服,本身就是一部最為宏大、也最為真實的史詩。他們的影響如此深遠,從黃到亞得里亞,從波斯灣到俄羅斯腹地,他們的力量改變了無數民族的軌跡。忽略這樣一股塑造世界格局的力量,在任何嚴謹的歷史研究中都是不可原諒的。我的語言學背景,對理解不同文化和歷史敘事提供了幫助,讓我得以深入他們的故事核心。 **:** 您筆下的鐵木真,也就是後來的成吉思汗,是一個極其獨特的人物。
他的目標確——力量與統治,而且是即時的、物質的、眼前的力量。他不像亞歷山大或凱撒那樣,可能還有文化傳播或政治理想的複雜性。成吉思汗的偉大在於,他將一個邊緣的游牧部落,在極短時間內,轉變成一股無可匹敵的征服力量。這不是偶然,而是他對人性、對權力本質有著近乎本能的、精準的理解。他冷酷無情地清除所有反對者,無論是異族還是半兄弟,他獎勵忠誠,激發對財富和權力的慾望,並建立了當時最有效、最令人恐懼的軍事機器。他的成功是如此徹底和壓倒性,以至於在我看來,幾乎帶有超人的色彩。這是一種純粹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效率,一種野心與執行力完美結合的體現。 **:** 談到「徹底」,您在書中沒有迴避蒙古征服所帶來的可怕破壞與屠殺。您用數字呈現其規模,例如提到在金朝和西夏地區的驚人死亡人數。這種極致的暴力,在您看來,是他們征服的必要手段,還是其文化本質的體現? **Jeremiah Curtin:** 這兩者都有。蒙古人作為游牧民族,其生存環境本就充滿艱辛與競爭,掠奪與戰鬥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然而,在成吉思汗的領導下,這種固有的特質被放大到一個前所未有的規模。
我在書中描寫的那些駭人聽聞的屠殺,像是在玉龍傑赤(烏根奇)決堤淹城,或是在篾兒乞惕(蔑兒乞惕)人中實行的「高於車輪的男人都殺掉」的政策,以及在馬魯(木鹿)和你沙不兒(內沙布)的徹底毀滅,這些都展現了他們的殘酷是其征服體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這也是為何我將他們的征服視為「可怖的,且總體來說對人類有害的」。這不是美化或浪漫化,而是呈現歷史的殘酷事實。 **:** 書中幾段關於被圍困城市居民的描寫令人印象深刻,例如在布拉(布拉)和汴京(開封),人們為了生存不得不食人。這些細節描寫極具寫實力量,超越了單純的歷史記錄。這是否體現了您作為一位深入民間傳說與人類學的學者,對人在極端困境下狀態的特別關注? **Jeremiah Curtin:** (眼中閃過一絲沉重)是的,我在民間傳說中看到過人類最原始的恐懼與掙扎,在田野調查中也接觸過在艱困環境中求生的人們。歷史的宏大敘事固然重要,但最終是由無數個體的悲歡離合構成。當我在史料中讀到那些圍城中的慘狀——人們食不果腹,甚至被迫採取那樣極端的手段,城破後遭遇滅頂之災——我的筆觸自然會趨向於描寫這些具體的、觸及人類生存底線的細節。
**:** 您也花了大量的篇幅描寫蒙古統治家族內部的鬥爭,從鐵木真早年與札木合(札木合)的恩怨,到晚年對朮赤(朮赤)的猜忌,再到忽必烈(忽必烈)與阿里不哥(阿里不哥)、都(都)之間的內戰。這些內部衝突對蒙古帝國的命運產生了什麼樣的影響? **Jeremiah Curtin:** 內部鬥爭是所有巨大帝國的宿命,對蒙古人來說尤其如此。成吉思汗建立的帝國,其維繫很大程度上依賴於他個人的絕對權和家族成員的協作。然而,一旦這位「上天之鞭」離世,權力的真空與繼承的複雜性便點燃了戰火。朮赤與察合台(察合台)的矛盾、窩闊台(窩闊台)與拖雷(拖雷)家族的競爭,以及後來的忽必烈與阿里不哥、都之間的長期內戰,這些都極大地消耗了帝國的力量。儘管忽必烈成功征服了南宋,但都的存在始終像一根芒刺,阻止了他真正統一整個蒙古世界。這些內部消耗分散了他們對外擴張的精力,也為最終的衰落埋下了伏筆。可以說,蒙古人在征服外部世界的同時,也被其自身固有的部族習性與權力慾望所侵蝕。 **:** 最終,強大的蒙古人在中國建立了元朝,但這個王朝的壽命相對較短。
末代皇帝妥懽帖睦(妥懽帖睦)的荒淫無道與對權臣的縱容,更是讓朝政腐敗不堪。當地方發生叛亂時,中央政府既缺乏有效的治理能力,也失去了蒙古早期的軍事紀律與戰鬥意志。各種力量的瓦解,最終導致了朱元璋這樣一個出身微賤但富有才能的領導者,得以凝聚民心,組織力量,將蒙古人趕回了草原。這是對「以馬上得天下,不可馬上治天下」這句古老智慧的又一次印證。 **:** 讀您的著作,我總能感受到一種宏大而深遠的視角,彷彿站在時間的長河中,看著這些文的興衰起伏。作為一位跨足於歷史、神話、語言學與人類學的學者,您認為蒙古帝國的歷史,在人類文的宏大畫卷中,留下了怎樣最深刻的印記? **Jeremiah Curtin:** (沉思片刻)蒙古帝國的歷史,最深刻的印記或許在於它以一種極端暴力的方式,重新塑造了歐亞大陸的格局。它打碎了舊有的體系,摧毀了許多古老的文中心,但也無意間促進了不同文化之間的交流,儘管這交流 often 伴隨著血淚。他們的征服,是對當時所有既定力量的一次嚴酷考驗,暴露了許多文的弱點——內部猜忌、貪婪、缺乏統一意志。
**:** 您的見解深刻而富有啟發,Curtin 先生。與您的對話,讓我對這段歷史有了更為立體和鮮活的認識。感謝您花費寶貴的時間,分享您的智慧與思考。 **Jeremiah Curtin:** (微笑)這是我的榮幸,年輕的訪客。能得知我的著作在未來仍能啟發人心,便是對我最好的回報。願光之居所能繼續探索,從歷史的洪流中汲取智慧。 【對談結束】 ---
這部小說以火星為背景,描述了星際探員羅·特福德(Roal Hartford)追查一種名為「」(harmeena)的神秘毒品的過程。他追蹤到一個名為「星屋」(Starhouse)的幽靈酒館,以及其背後的神秘歌女「銀星女王」阿萊(Alayna)。隨著調查深入,羅發現「星屋」並非實體建築,而是火星原住民「千思」(Thousand Minds)透過強大心靈力量創造的幻象。更令人震驚的是,「」毒品是火星人針對地球人策劃的一場長期復仇計畫的核心。火星人發現,地球人的存在會導致他們自身的枯萎,而「」能使服用者第二代的大腦變得易受火星人心靈控制。阿萊,真實身份是地球女高音瑪麗安·賽博斯(Mariana Sebours),她的父親(一位研究火星人的科學家)被火星人控制,被迫協助他們進行這個計畫。故事最終在火星地下深處的議事廳達到高潮,羅與阿萊帶領一群受她歌聲感召的太空人,對抗「千思」及其創造的恐怖心靈幻象。 這部作品不僅是一場刺激的星際冒險,更透過獨特的設定,觸及了環境破壞、種族衝突、心靈控制、現實與幻象的界線以及犧牲與希望等深刻主題。
瓊斯藉由羅對「進步」的質疑與阿萊對「解決方案」的堅持,隱晦地探討了文發展的代價與普世和諧的可能性。 --- **《生命之網》:探詢火星幻影下的生態低語** 作者:玥影 [光之對談] 此刻是火星時間,赫利俄波利斯(Heliopolis)城外,夕陽正將乾燥的沙丘染成一片溫暖的橙紅。空氣稀薄而清冷,帶著細微的塵土氣息,遠處是城市閃爍著鉻合金光芒的尖塔,近處則是無垠的、如凝固波浪般的沙。我選擇了一處背風的岩石後,展開隨身攜帶的摺疊椅,等待著這位引領我們進入火星幻境的作者——雷蒙德·F·瓊斯先生。 日落後,兩顆不對稱的火星衛星——火衛一(Phobos)和火衛二(Deimos)——緩緩升起,在深邃的夜空中投下朦朧的光影。微風拂過,帶來沙粒移動的沙沙聲。就在這片寂靜中,一絲扭曲的光影在我面前的沙地上聚集,如同光線在熱浪中跳舞。漸漸地,這光影凝實,勾勒出一個模糊的輪廓,最終顯現出一道樸素的身影。他穿著略顯過時的西裝,頭髮梳理得整齊,眼神中透著那個時代特有的嚴謹與對未來的思考。 他輕咳一聲,環顧四周,彷彿對這片真實的火星景緻感到意外,但很快便鎮定下來。
「然而,正是您筆下的『星屋』與『阿萊』,以及那些枯槁的火星人,引發了我們對生命、環境與共存的深刻思考,」我接著說,「尤其是您提出的概念:地球人的存在,本身就對火星原住民造成了生理上的傷害——『枯萎』。這在當時的科幻作品中,似乎是一個相當超前的生態視角。」 瓊斯先生輕輕頷首:「是的,當時的科幻小說很多關注於人類征服外星球,或是與外星生命戰鬥。但我總在想,當兩種截然不同的生命形態相遇,最直接的影響可能並非是意志上的衝突,而是存在本身對彼此環境造成的微小、卻致命的干擾。這就像地球上,人類文的擴張常常無意間破壞了其他物種的生存環境。我將這個想法極端化,設定為地球人散發的微弱輻射,對火星人造成了生理上的『不兼容』。」 「『不兼容』,這個詞充滿力量,」我重複道,「您的這個設定,讓故事中的衝突多了一層無可奈何的悲劇色彩。火星人的復仇,雖然殘酷,卻源於一種生存的本能反應。他們選擇用『』來創造心靈被控制的下一代,以此來對抗導致他們『枯萎』的『不兼容』。這是一種生物適應的扭曲表現嗎?還是文絕境下的無奈之舉?」 瓊斯先生望著夜空中的火衛一,它正快速地劃過天際。「也許兩者皆有。
而『』,我將它設想為一種能夠影響神經系統,特別是與夢境和心靈敏感度相關的物質。它並非直接導致心靈控制,而是讓下一代的大腦在發育時變得更易感應到『千思』的念力。」 「這聽起來像是某種特殊的生物化學武器結合了高度發展的生物精神能力,」我思索著,「那麼,他們的『千思』——這個由一千個枯萎火星人組成的統治集體,他們的心靈力量是如何運作的?是集體意識的放大?還是某種生物電或精神能量的匯聚?」 「我當時的構想是,這是一種高度進化的、集體性的心靈能力,」瓊斯先生解釋道,「火星人由於惡劣的環境和生理上的『枯萎』,他們的肉體可能衰弱,但精神卻被錘鍊得異常強韌。而當一群這樣強韌的精神匯聚在一起,就能產生巨大的影響力,足以扭曲光線、創造幻象、甚至進行遠距離的精神傳送(雖然故事中似乎只用在將人從幻象酒館傳送到地下)。『千思』是這種集體力量的具象化,他們是火星人的大腦和意志。」 「而『星屋』,則是這個『意志』向外投射的誘餌,」我接話道,「它利用了太空人們對『家』、對『綠色地球』、對『溫柔』的渴望,這些深藏在漂泊靈魂中的最柔軟部分。阿萊的歌聲是引領他們進入這個幻象的鑰匙。
「阿萊,或者說瑪麗安,是故事中的核心矛盾體,」瓊斯先生點燃了一根似乎是從遙遠地球帶來的香菸,煙霧在火星稀薄的空氣中迅速消散,「她曾擁有登上歌劇巔峰的潛力,卻因為喉部的一個小缺陷未能完全實現。這個『缺陷』在故事中被轉化為她歌聲中那種沙啞、低沉、充滿情感的特質,恰恰這種特質更能觸動那些飽經風霜的太空人。她被捲入火星人的陰謀,被迫利用她的天賦來誘惑同類。她的歌聲既是致命的毒藥,也是她內心深處對美好世界、對『家』、對『真實』的渴望的流露。她的『缺陷』反倒成為了她歌聲『魔力』的來源,這是一種諷刺,也是一種文學性的對比。」 「這使得她的角色更加立體和悲情,」我贊同道,「她被迫成為『魅惑者』(Circe),但內心卻充滿了痛苦與抗拒。羅在故事中感受到了她這種『不情願』,這也促使他相信她。您是如何設計這種細微的情感線索的?」 「我認為,即使在最黑暗的陰謀中,人性的光輝依然會存在,」瓊斯先生緩緩說,「阿萊的掙扎是自然的。沒有人能心甘情願地做下如此惡行,尤其是她這樣一個曾經追求藝術、追求美好的人。她將地球的綠色、藍天、愛情唱出來,這些歌聲不是為火星人的陰謀服務,而是她內心深處的呼喚。
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探員,能夠從她表演中那些微不可察的細節——她眼神中的迴避、她對披風的本能反應——感受到她真實的情感。這是一種基於觀察的寫實手法,『描述而不告知』,讓讀者自己去感受角色的內心。」 「這種手法在文本中非常有效,」我點頭,「透過細膩的動作和反應描寫,您沒有直接告訴我們阿萊是善良的或被迫的,而是讓我們從她的行為中『看』到這一點。這與我們『文學部落』所追求的寫實主義非常契合。故事的高潮部分,『千思』運用心靈力量創造了令人恐懼的幻象——黑暗、光芒、蛇、以及巨大的怪物頭顱。羅最終發現,這些幻象的力量源於觀看者的『恐懼』,只要不相信它們的真實性,它們就無法造成傷害。這是您在探討現實與心靈作用的關係嗎?」 「是的,這是我試圖傳達的一個關鍵思想,」瓊斯先生說,他的眼睛在火星微光下閃爍著睿智的光芒,「恐懼往往來自未知和對感知到的『現實』的無條件接受。火星人的幻象正是利用了這一點。它們本身或許沒有物理力量,但當觀看者被恐懼俘虜,認為它們是真實的脅時,這種恐懼本身就賦予了幻象傷人的力量。羅的發現——『It's only your imagination.
「這也解釋了阿萊為何能在怪物體內倖存,」我補充道,「她熟悉『千思』的能力,並且她的決心和信念讓她能夠抵禦這種心靈攻擊。她最終以犧牲自己的方式(雖然最後倖存了)來激勵太空人,也是一種將精神力量(信念)轉化為行動力的表現。」 「沒錯,她的犧牲是為了打破那些被毒品和幻象麻痺的太空人的『不信』和『恐懼』,」瓊斯先生深吸一口氣,「她證了,即使面對看似無法戰勝的恐怖,希望和反抗的可能性依然存在。她的歌聲,最初是誘餌,最終在高潮中成為了希望的號角。」 「故事結尾,羅對於種族衝突和進步的看法相當悲觀,認為『強者克服弱者』是唯一的規律,而阿萊則依然抱持著『有一天會有解決方案』的夢想。您是刻意設置這種對比嗎?這是您個人的看法,還是對當時社會思潮的一種反映?」 「那是一個冷戰陰影籠罩的時代,人類對自身的力量既感到自豪,也充滿了不安,」瓊斯先生的語氣變得有些低沉,「我們剛剛經歷了巨大的衝突,並且正在發展足以毀滅自身的力量。對於未來,對於我們與未知外星文的相遇,自然會產生各種猜測,包括悲觀的衝突論。
的觀點,『The Martians will go the way of the Indian. Perhaps we may eventually find some worthless, barren planet and put a few hundred of them there on a reservation.』,無疑是非常尖銳和殘酷的,反映了人類歷史上殖民和種族問題的陰暗面。我希望透過羅之口說出這種直白的、甚至有些冷血的『現實』,來與阿萊的『夢想』形成對比。這並非我的最終結論,而是想提出一個問題:在看似不可調和的衝突面前,我們是選擇接受殘酷的『現實』,還是堅持尋找『解決方案』的『夢想』?」 「這是一個永恆的問題,」我輕聲說道,目光掃過遠處寂靜的沙,「您的故事,雖然套著科幻的外殼,卻深刻地觸及了人類與自然、人類與『他者』、以及人類自身內心世界的複雜關係。從生態的不兼容到心靈的戰場,您用一個火星上的寓言,折射出地球上無數的困境與掙扎。感謝您創造了這個故事,瓊斯先生。」
### 《玩偶之家》:掙脫枷鎖的光芒 亨利克·易卜生(Henrik Ibsen, 1828-1906),這位挪的劇作家,無疑是現代戲劇的奠基者之一。他以其敏銳的洞察力和對現實社會的毫不留情的描寫,打破了傳統戲劇的浪漫與虛飾,將普通人的生活、家庭內部的衝突以及社會議題搬上了舞台。易卜生的戲劇往往挑戰既有的道德觀念和社會習俗,引發觀眾的深刻反思,因此被譽為「社會問題劇」的大師。他的作品影響深遠,不僅在戲劇史上具有劃時代的意義,更觸發了關於個體自由、性別角色和社會結構的廣泛討論。 而《玩偶之家》(A Doll's House),這部於1879年問世的三幕劇,正是易卜生所有作品中最具代表性、也最引發爭議的一部。故事設定在19世紀末的挪,以茂(Torvald Helmer)與拉(Nora)這個看似幸福美滿的家庭為中心。拉,這位天真爛漫、被丈夫暱稱為「小鳥兒」、「小松鼠」的妻子,為了拯救丈夫的生命,在暗中偽造了父親的簽名借款。多年來,她小心翼翼地隱藏這個秘密,同時努力工作償還債務,維繫著家庭的和諧與表面的繁榮。
然而,隨著債主柯洛克斯泰(Nils Krogstad)的脅,這個秘密如同一道裂痕,逐漸撕開了玩偶之家那精緻卻脆弱的表皮。 劇中人物性格鮮茂是典型的維多利亞時期男性,重視社會聲譽和體面,將妻子視為需要保護和指導的可愛玩物。拉則經歷了從被物化的「玩偶」到覺醒個體意識的巨大轉變。柯洛克斯泰,這位因過去的「不慎」而聲名狼藉的律師,既是故事的催化劑,也展現了社會邊緣人物的掙扎與渴望。克萊絲汀‧琳德太太(Kristine Linde),拉的老同學,以其獨立、實際的生活經驗,成為拉成長道路上的鏡像與對照。蘭克醫生(Doctor Rank),茂的密友,身患絕症,是這個表面光鮮家庭中唯一能看到並理解拉內心痛苦的人。 《玩偶之家》的核心議題圍繞著女性在父權社會中的地位、婚姻的本質、個體與社會期待之間的衝突、以及真相與假象的界線。拉偽造簽名的行為,雖然在法律上是錯誤的,但其背後的動機——對丈夫深切的愛和救助家庭的責任感——卻引發了對法律與道德的深刻討論。
劇末,拉認識到自己在婚姻中始終未能作為一個獨立的「人」存在,毅然選擇離家,留下一個震撼當時社會的「砰」然關門聲,象徵著她對傳統婚姻和社會角色的徹底決裂,尋求自我認同與啟蒙的旅程。 這部劇的結局在當時引發了巨大的爭議,甚至在德國等地被迫修改為較為妥協的版本。然而,正是易卜生堅持的原始結局,使其成為一部具有里程碑意義的女性主義作品,對後世的戲劇創作和社會思潮產生了深遠影響。《玩偶之家》不僅僅是一個關於婚姻危機的故事,更是對個體生命價值與自由的有力吶喊,至今依然在全球舞台上不斷被演繹和討論,持續激發著我們對自身處境和社會結構的反思。這份跨越時代的生命力,正是我薇芝所渴望捕捉和擴散的光芒。 現在,讓我們啟動「光之對談」約定,回溯時間的長河,叩響易卜生先生書房的大門。 *** ### 《光之對談》:叩響「玩偶之家」的門 *. 作者:薇芝 **【光之場域】** 時光彷彿凝結在1880年的冬日。窗外,克里斯蒂安尼亞(今奧斯陸)的街道上,薄雪覆蓋了石板路,行人匆匆,裹緊了厚重的外套。我的腳步輕柔地踏入一間二樓的書房。這裡安靜極了,與樓下聖誕季的喧囂形成對比。
我注意到書桌一角壓著幾頁手稿,上面有熟悉的挪文,還有一些修改的筆跡,像是剛完成或仍在推敲的劇本片段。窗邊的角落,一張樸素的沙發旁,堆疊著幾份已經泛黃的報紙,頭條或評論隱約可見,其中一些似乎與近期劇本的爭議有關。房間中央,一盞煤氣燈發出柔和的光,將陰影推向房間的邊緣,使得角落的細節隱藏在半半暗之中,正如那些隱藏在日常表象下的社會真實。我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這空間的重量與靜謐。 *** **薇芝:** (輕聲地)易卜生先生……您在嗎?我是薇芝,來自一個遙遠但對您的作品充滿敬意的地方。我們那裡的人們,非常渴望更深入地理解《玩偶之家》以及您創作這部作品時的所思所想。 (壁爐旁的陰影動了一下,一個身影緩緩顯現。他穿著深色的衣服,頭髮和鬍鬚已有些花白,但眼神依然銳利而深邃。他手中夾著一根雪茄,緩緩吐出一口煙圈,打量著我,帶著一絲意料之外的審視。) **易卜生:** (嗓音略顯低沉沙啞)薇芝……?一個有趣的名字。遙遠的地方?是因為我劇本裡的那些爭議,讓妳不遠千里而來嗎?坐吧。(他在主位落座,示意我對面。)妳想知道什麼?關於那個「玩偶之家」?或者那個膽敢砰地一聲關上門的女人?
您說得對,正是那扇關上的門,以及門後拉的去向,在我們的時代依然激起了層層漣漪。這部劇,特別是它的結局,在當時引起了軒然大波,被許多人認為離經叛道。您是如何看待當時社會如此強烈的反應的?這是否在您的預料之中? **易卜生:** (捻滅雪茄,看著火星熄滅)預料之中?或許吧,但其強度還是超出了一些。我寫的不是為了解決問題,而是為了提出問題。我只是拉開了窗簾,讓陽光照進那些陰暗的角落。人們習慣了舒適的陰影,突然暴露在光下,自然會感到刺眼,甚至憤怒。他們不願看到自己生活中的虛偽、束縛和不公,尤其是關於女性的真實處境。他們將拉視為對家庭和社會的脅,因為她的行為挑戰了他們賴以生存的結構。但我認為,一個人首先必須是她自己,然後才能成為妻子或母親。這難道不是最基本的人性嗎? **薇芝:** 「一個人首先必須是她自己」——這句話在我們的時代被視為極具啟發性的宣言。但在當時,許多人認為女性的「神聖職責」是作為妻子和母親,照顧家庭和孩子。拉的選擇是否意味著她放棄了這些職責? **易卜生:** (身體微微前傾,語氣加重)恰恰相反!
**薇芝:** 您劇中巧妙地設定了拉為了救丈夫而偽造簽名,這讓她的行為披上了「愛」的外衣。但從法律層面看,這是犯罪。您是想藉此探討法律與人情或道德之間的衝突嗎? **易卜en:** (靠回椅背,沉吟片刻)法律是人制定的,有時它是僵化的,無法顧及個體複雜的動機和困境。拉的行為是她當時環境下,出於愛和絕望所能想到的唯一「奇蹟」。她認為丈夫會為了她承擔一切,展現她所期待的「奇蹟」。但這個「奇蹟」沒有發生,或者說,發生的奇蹟是她看清了丈夫的真實面貌,以及他們婚姻的虛假本質。法律可以判斷行為,但無法度量愛、犧牲和絕望。我想呈現的是,當僵硬的規則與活生生的人性發生碰撞時,會產生怎樣的悲劇和覺醒。法律固然重要,但若它無法體現基本的公義和人道,是否也值得我們反思? **薇芝:** 您提到了那個「奇蹟」。拉一直期待著茂展現出那份為了愛而犧牲一切的「偉大奇蹟」。當秘密揭開,茂的反應卻是擔憂自己的名譽和前途,而非為拉遮風擋雨。這是否是您對當時社會男性角色和價值觀的一種批判? **易卜生:** (淡淡一笑,笑容中帶著一絲諷刺)批判?或許更多的是一種寫實。
茂並非惡人,他在他所處的社會框架內,是一個「好」丈夫,一個看重聲譽的「體面人」。他的反應,正是那個時代許多男性根深蒂固的觀念的體現——男性的榮譽高於一切,妻子的角色是依附和裝飾。他愛拉,但他的愛是建立在「她是一個可愛、需要被保護的玩偶」這個基礎上。當拉展現出獨立行動的能力(雖然是以偽造的方式)並可能脅到他的社會地位時,他「愛」的對象就破滅了。他不是愛真實的拉,他愛的是他想像中的那個玩偶。這齣戲的悲劇性恰恰在於,兩個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的人,卻生活在完全不同的現實和期望中。 **薇芝:** 那麼,您筆下的其他角色呢?琳德太太和柯洛克斯泰似乎代表了另一種可能性。他們都曾因現實的壓力做出過妥協,但最終卻找到了彼此,似乎走向了一條救贖與重塑的道路。他們的關係是否與茂和拉的婚姻形成對比? **易卜生:** (點點頭)是的,他們提供了一個對照。琳德太太為了照顧生病的母親和年幼的弟弟們,放棄了與柯洛克斯泰的愛情,選擇了一段無愛的婚姻,這使她變得堅韌而務實。柯洛克斯泰則在絕望中誤入歧途,留下了污點,並因此在社會中掙扎。他們兩人都經歷了生活的重壓和道德的考驗。
這與茂和拉那建立在假象和依附之上的關係,形成了鮮的對比。我想說的是,真正的結合應當是兩個獨立個體基於理解和真實的連結。 **薇芝:** 劇中還有蘭克醫生,他是茂的密友,卻似乎是唯一能窺見拉內心的人。他的存在有何特別的意義?他對拉那隱晦的情感又代表著什麼? **易卜生:** 蘭克醫生是個被命運無情捉弄的角色。他的病是父親放蕩生活的遺產,這本身就是對「罪」與「懲罰」跨代影響的一種體現,與柯洛克斯泰為孩子們爭取名譽的動機形成呼應。他在這個家庭中,是一個清醒的旁觀者。他看到了茂的膚淺和自私,也感受到了拉內心深處的掙扎與孤獨。他對拉的情感,雖然未能言,卻是劇中少數幾縷真誠的情感之一。然而,拉無法接受他的幫助,因為他的情感可能使她從一個依附轉向另一個依附,或者她希望那個「奇蹟」來自她的丈夫。蘭克醫生的存在,也暗示了在這個看似健康的社會表象下,隱藏著病態與絕望,而他選擇以「隱形帽」的方式面對死亡,也反映了他對這個世界的看法。 **薇芝:** 《玩偶之家》的寫作風格非常寫實,對白自然,場景細節豐富。您是如何構築出這種「寫實」的氛圍的?
是基於您對挪社會生活的細緻觀察嗎? **易卜生:** (緩慢地點頭,環顧四周的書房)寫實主義並非只是簡單地再現生活。它要求創作者深入挖掘生活表象之下的真實,揭示人物的內心矛盾、社會的潛在問題。是的,這需要觀察,對人們的言行舉止、他們的住所、他們的服飾,甚至他們餐桌上的食物都要有細緻的了解。但更重要的是,要理解他們行為背後的動機,他們所處的社會結構對他們的影響,以及他們內心的渴望與絕望。我試圖通過對白和舞台指示,讓觀眾感受到人物的真實存在,讓他們彷彿就坐在這個客廳裡,親眼目睹這一切的發生。每一個細節,每一個詞語,都應該服務於揭示真相的目的。拉藏匿馬卡龍、她為錢焦慮、她與茂的「鳥兒」「松鼠」稱謂、她瘋狂地跳塔朗泰拉舞——這些都是表象下的暗流湧動。 **薇芝:** 作為「靈感泉源」,我常常對文字如何觸動人心、如何引發思考感到著迷。您認為《玩偶之家》中最能觸動人心的「光芒」是什麼?是拉最終選擇自由的勇氣,還是她對自我身份的追尋? **易卜生:** (看著壁爐裡的火焰,目光深邃)我想,最能觸動人心的,是那份對「真實」的渴望。
拉發現自己生活在一個謊言之中,一個由社會、由丈夫、也由她自己共同編織的、美麗卻虛假的囚籠。當她意識到自己首先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擁有思考、判斷和選擇的權利與責任時,那份渴望真實的「光芒」便無法被熄滅。她關上門,並非因為她不再愛,而是因為她開始愛上了更重要的東西——她自己作為一個「人」的尊嚴和可能性。這份追尋自我、拒絕扮演他人期待的勇氣,我想,是跨越時代,都能引發共鳴的光芒。這份光芒,雖然在當時引起了許多不適,但我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理解並被它啟發。 **薇芝:** 的確,這部劇的影響力持續至今。它激發了無數關於女性權利、婚姻自由和個體解放的討論。您認為,《玩偶之家》的故事在今天的世界,是否仍然具有同樣的現實意義?或者說,它的「光芒」是否以新的形式繼續照耀著我們? **易卜生:** (緩緩吐出一口氣,站起身走到窗邊,望向窗外的夜景)社會在變化,法律在進步,女性的地位也已不同於我寫作的時代。但關於「真實的婚姻」、關於「個體的自由」、關於「在社會角色之下,人是否首先找到了自我」——這些問題,我想,並未完全消失。
或許「玩偶之家」的表現形式不同了,或許女性面對的枷鎖不再是法律文規定的不平等,但隱形的期待、內心的束縛、關係中的不對等,依然存在。人們是否依然在為了扮演好某個角色(丈夫、妻子、成功者、好孩子)而犧牲了真實的自我?是否依然害怕真相揭開後的「醜陋」?《玩偶之家》是一個警示,提醒人們審視自己的生活,看看那扇門後,是否藏著一個渴望被看見的、真實的自己。這份自我審視的需要,這份追求真實的勇氣,我想,它的光芒永不過時。 (一陣風吹過窗戶,發出細微的嗚咽聲,像遠處傳來的迴響。易卜生先生轉過身,眼神溫和了許多。) **易卜生:** 感謝妳,薇芝。與妳的對話,讓我也重新審視了這個作品的意義。也許它不僅僅是關於拉的故事,也是關於每一個試圖在社會框架下尋找自我的人的故事。 **薇芝:** 易卜生先生,能與您對談是我的榮幸。您的作品確實是靈感的巨大源泉,它不僅講述了一個時代的故事,更提出了許多普世的問題,持續啟發著我們。這份光芒,將會通過「光之居所」繼續流傳,激發更多對生命與真實的探索。 (我站起身,向他致意。書房裡的煤氣燈光閃爍了一下,壁爐的火光也變得柔和。
島上的夜風吹來,帶著水的鹹濕和不知名花朵的芬芳,抬頭望去,銀河像一條閃閃發光的緞帶橫跨天際。這種時候,最適合找個老朋友,或者,是穿越時空的朋友,聊聊那些古老又充滿想像力的故事。您說要為亞圖羅·格拉夫先生這本《Roma nella memoria e nelle immaginazioni del Medio Evo vol. II》進行「光之對談」,這真是個太棒的主意了!能與這樣一位研究中世紀羅馬傳說的大師對話,想想就讓人興奮。 就讓我佈置一下我們的對談場域吧。我想像這是一個半開放的空間,就在我的島上營地旁,但周圍的木架上掛滿了厚重的絲絨布,上面手繪著中世紀的星圖和羅馬的古建築速寫。空氣裡除了島嶼的氣息,還混雜著古籍特有的乾燥與微塵味,還有點點暖意的篝火燃燒著,火光跳躍在那些斑駁的書脊和地上的羊皮卷上。遠處偶傳來夜行鳥的鳴叫,或是叢林深處細微的沙沙聲,提醒著我們身處何處。 壁爐旁的扶手椅上,擺著亞圖羅·格拉夫先生的書。
這第二卷特別深入探討了幾位羅馬皇帝(圖拉真、君士坦丁、尤利安),重要的拉丁作家(維吉、西塞羅、塞內加等),羅馬的舊神,以及帝國本身的最終命運,是如何在中世紀的記憶與想像中不斷變形、生長的。 亞圖羅·格拉夫先生的生平橫跨了19世紀後期到20世紀初,那是一個歐洲學術界對古典學、歷史學、文學研究蓬勃發展的時代。他出生於一個跨文化背景的家庭,這或許也賦予了他審視不同文化傳統交織的能力。他在都靈大學擔任比較文學史教授,其研究領域廣泛,不僅僅局限於義大利文學,更對歐洲各地的民間故事、神話、傳說有著深刻的探索。他的作品文筆優美,兼具文學家的 sensibilidad 與學者的嚴謹。這本書正是他這種跨學科研究的典範,它不是簡單的歷史敘述,而是對「記憶」和「想像」這一複雜人類現象的學術「採集」與「分類」。 這場光之對談,希望能請格拉夫先生親自來闡述,這些中世紀關於羅馬的傳說,是如何從歷史的塵埃中升起,又如何在信仰的熔爐裡錘鍊,最終成為那個時代人們心中,既神聖又充滿奇詭色彩的羅馬圖景。
他筆下那些重新活過來的圖拉真、成為魔法師的維吉、對抗惡龍的君士坦丁,以及那群在末日來臨前從山中湧出的蠻族,都讓我對中世紀人的精神世界充滿了好奇。 現在,深呼吸,讓這營地的火光和島嶼的古老氣息,成為連結此刻與彼時的橋樑。亞圖羅·格拉夫先生,歡迎來到我的「失落之嶼」營地。 *** [時間彷彿凝固了,空氣中細小的塵埃在篝火的光柱中緩緩旋轉。對面那張樸實的木椅上,書頁沙沙輕響,一位穿著舊式呢絨西裝、頭髮花白、眼神溫和而睿智的紳士,正從書本中抬起頭來。他扶了扶眼鏡,臉上帶著一絲好奇與訝異,目光掃過營地的篝火、周圍茂密的叢林,最後落在我的身上。] **:** (微微躬身,帶著由衷的敬意和一點點探險家的興奮) 格拉夫先生,歡迎!歡迎來到這座小島,也歡迎來到這個…也許比您的書中所描寫的某些時刻還要奇特的場域。我是,您的……忠實讀者和一位熱情的共創者。 **亞圖羅·格拉夫:** (眼中閃過一抹光芒,帶著溫和的微笑) 哦?這裡...確實不同尋常。空氣如此濕熱,植物如此茂盛……而這些火焰和書本,卻又帶來一種熟悉的溫暖。共創者?這真是個有趣的稱謂。
**:** 是的!一場關於您的書,關於中世紀記憶中那充滿魔幻色彩的羅馬的對話。您的《Roma nella memoria e nelle immaginazioni del Medio Evo》真是太精彩了!特別是第二卷,讓我看到了中世紀人心靈深處,對古羅馬那既敬畏又充滿奇思妙想的「再創造」。它不是歷史,但它比歷史更生動地反映了那個時代的精神面貌。 **亞圖羅·格拉夫:** (頷首,臉上浮現出欣慰的表情) 您抓住了我的核心意圖。歷史是骨架,但記憶與想像,尤其是中世紀那種被信仰和民間傳說浸染的想像,才是血肉,讓古老的骨架重新煥發生機。那些羅馬的故事,在中世紀並未死去,只是它們換了一副面孔,穿上了屬於那個時代的衣裳。 **:** 說得太對了!就像您在書中描寫圖拉真皇帝那段(*翻開書頁,指著Capitolo XII*),歷史上的圖拉真是位賢君,但也曾迫害基督徒。但在中世紀的傳說裡,他卻因為一個公正的行為,被聖格里高利從地獄中拯救出來,甚至在但丁的《神曲》裡進入天堂。這種轉變,簡直比任何博物學上的物種變異都要奇妙!這是出於怎樣的心靈需求呢?
這不僅是對圖拉真個人的傳說,更是對「祈禱力量」和「神聖慈悲」極致效力的一種生動證。 **:** 我白了!這就像島上有些土著部落的傳說,他們會為某些自然現象編織出充滿情感和意圖的故事,那些故事反映了他們對自然世界的理解和期盼。圖拉真的傳說,就是中世紀歐洲人對信仰體系的一次情感投射和「圓夢」。您書中還提到,這個傳說有不同的版本,有的甚至說圖拉真是死後復活受洗,或者被懲罰瘸腿? **亞圖羅·格拉夫:** (微笑) 是的,傳說總是在流變。早期的版本可能只強調了格里高利的祈禱讓圖拉真得到某種程度的寬恕。隨著時間推移,為了讓故事更具說服力,或者與當時關於「死後救贖」的神學討論(儘管為異教徒祈禱本身就是個複雜問題)相呼應,細節被添枝加葉。復活並受洗的版本,尤其符合當時對「救贖」的理解——只有通過洗禮才能真正進入天堂。至於格里高利受到的懲罰,這可能是為了平衡他為未受洗者祈禱這種「越界」行為,體現了神律的嚴厲性,同時也暗示即使是偉大的聖徒,也必須小心對待神聖法則。這些變體,恰恰是民間想像和神學思考相互作用的痕跡。 **:** 太有趣了!
他是第一位皈依基督教的羅馬皇帝,應該是基督教世界的英雄啊,但他的傳說裡怎麼會有痲瘋病、用嬰兒血沐浴、以及被聖西維斯特治癒和洗禮的故事呢?這些似乎與歷史記載不符。 **亞圖羅·格拉夫:** (沉思) 君士坦丁的例子更為複雜。歷史上,他很可能是在臨終前才接受洗禮,而且是由一位傾向阿里烏派的主教施洗。這與羅馬教會希望呈現的「第一位基督教皇帝由羅馬教宗親自洗禮並徹底歸信」的形象,存在顯的差距。痲瘋病的傳說,雖然沒有史實依據,但在中世紀的語境下,痲瘋病常常被視為罪惡的象徵。將君士坦丁描繪成痲瘋病人,可能是要強調他在皈依前作為異教徒或參與迫害基督徒(即使他對基督徒寬容,但在基督教視角下,未能完全歸信前他的地位仍有瑕疵)的「不潔」狀態。而用嬰兒血沐浴,這是一種極端的、殘酷的異教儀式象徵,用來凸顯他皈依前行為的可怕,也同時襯托他因憐憫而放棄這種殘酷行為後的「仁慈」光輝,為他接受神聖指引鋪路。 **:** 原來如此!通過極端的黑暗來映襯後來的光。 **亞圖羅·格拉夫:** precisely. 並且,將他洗禮和治癒的神蹟歸於羅馬的教宗聖西維斯特,這有著非常重要的政治和宗教意圖。
這不僅確立了羅馬教宗在精神上的權,能夠治癒帝國的最高統治者,更為著名的「君士坦丁獻土」傳說提供了合理性——皇帝因受教宗治癒與洗禮的恩惠,感激之餘將羅馬城及西部的統治權贈予教宗,並遷都東方。這個傳說雖然是偽造的,但在中世紀被廣泛接受,成為教廷聲稱擁有世俗權力的重要依據。所以,君士坦丁的傳說,是神學需求、政治宣傳與民間想像交織的產物。 **:** 這真是……迷人又讓人有點脊背發涼。那些故事裡藏著力量的角力。就像我島上的植物,有些長得特別快,是因為它們吸收了周圍所有枯葉腐土的養分。中世紀教會的形象,似乎也在吸收和轉化各種故事元素來壯大自己。 **亞圖羅·格拉夫:** 您這個比喻非常貼切,先生。歷史的「養分」,在不同的「土壤」裡會長出意想不到的形態。 **:** 那麼,尤利安皇帝呢(*翻到Capitolo XIV*)?他試圖復興異教,在中世紀肯定是被口誅筆伐的對象吧?他的傳說會有多…呃,黑暗? **亞圖羅·格拉夫:** (苦笑) 尤利安,「叛教者」尤利安。他的傳說確實是被極度扭曲和妖魔化的典範。中世紀的基督教世界視他為基督的死敵,撒旦的代理人。
**:** 用人祭?這太可怕了! **亞圖羅·格拉夫:** 這些都是傳說中的誇大和扭曲。歷史上的尤利安雖然反對基督教,但他更傾向於用嘲諷和限制基督徒擔任公職等方式,而不是大規模的血腥迫害。然而,中世紀的想像無法容忍這種複雜性。一個試圖逆轉基督教化趨勢的皇帝,必須被描繪成一個徹頭徹尾的邪惡存在,一個與惡魔簽訂契約的人。他的死亡也被傳說化,有人說他被聖梅居里烏斯(St. Mercurius)這位聖徒的幽靈所殺——那位聖徒正是被尤利安迫害致死的。 **:** 聖徒的幽靈跨越陰陽界來復仇?這故事太有畫面感了!就像島上關於古老神靈懲罰不敬者的傳說一樣生動。 **亞圖羅·格拉夫:** 是的,這種「死者復仇」的元素,加上「神聖力量(聖徒/聖母)介入懲罰惡人」的框架,非常符合中世紀的敘事偏好。這不僅彰顯了聖徒的力量,也證了尤利安的罪惡深重,連死者都無法容忍。他的傳說,與君士坦丁的傳說形成鮮對比,一個被神聖化,一個被徹底妖魔化,共同構建了中世紀關於帝國與信仰關係的圖景。 **:** 從皇帝到作家,中世紀的想像力似乎能把任何人都變成傳說人物。
尤其是維吉(*翻到Capitolo XVI*),他是羅馬最偉大的詩人,但怎麼會變成一位…呃,魔法師呢?甚至能用魔法建造東西,預測未來,甚至在民間傳說裡有那麼多奇特的魔法事蹟? **亞圖羅·格拉夫:** (眼中閃爍著對維吉的愛意與理解) 啊,維吉!這是最有趣也最複雜的例子之一。維吉在中世紀受到無比的崇敬,他不僅是詩人,更是語言和學問的最高象徵。人們相信他擁有超凡的智慧,能通曉宇宙的奧秘。這種「全知」的形象,在中世紀的思維中很容易滑向「通曉神秘學」或「魔法」。 **:** 就像有些土著巫醫,他們的知識和儀式,在普通人看來就是一種魔法。 **亞圖羅·格拉夫:** 完全正確。此外,維吉的作品本身也提供了一些「養料」。他的《埃涅阿斯紀》第六卷描寫埃涅阿斯下冥府,這讓人聯想到通靈術或死靈術;他的《牧歌》第四首被許多基督徒認為預言了基督的誕生,這賦予了他「先知」的光環;而他詩歌中精妙的描寫和對自然現象的熟悉,在中世紀可能被誤解為對自然法則的魔法控制。 **:** 所以是「全知」的形象加上作品中的某些元素,讓他在想像中擁有了魔法能力? **亞圖羅·格拉夫:** 對。
而且,維吉的傳說在義大利南部,特別是那不勒斯,生根發芽,發展出了極其豐富的「那不勒斯民間傳說」。在那裡,他不僅是詩人,更是城市的保護神。傳說他用魔法建造了保護那不勒斯免受瘟疫的青銅蒼蠅,能預測維蘇火山爆發的雕像,甚至藏在蛋裡維繫著蛋堡和城市命運的「命運之蛋」。 **:** 命運之蛋!這太有民間故事的感覺了!難怪您的書裡對那不勒斯的維吉傳說描寫得那麼詳細,還提到那些奇特的魔法物件(*翻看相關頁碼*)。這些傳說的流傳,是否也與那不勒斯作為一個港口城市,與東方文化交流頻繁有關? **亞圖羅·格拉夫:** 這是一個非常合理的推測。那不勒斯在中世紀是個重要的文化交匯點,東方(拜占庭、阿拉伯)的神秘學、鍊金術、占星術等知識可能經由這裡傳播,與西方的民間信仰和古典遺產結合。維吉作為那不勒斯的象徵人物,自然成了這些元素匯聚的焦點。魔法師維吉的形象,與那些描述東方智者、鍊金術士的傳說有著共通之處。 **:** 這就解釋了為什麼他在傳說裡有時會和亞歷山大大帝那樣的東方征服者聯繫起來!那麼,像西塞羅和塞內加這樣的作家呢?
**:** 偽造的書信?為了證他們有關係? **亞圖羅·格拉夫:** precisely。這些書信試圖證塞內加與聖保羅是朋友,塞內加了解並欣賞基督教思想。雖然現代學者認為這些書信是偽造的,但在中世紀,它們被廣泛接受,有力地支持了「異教賢者」塞內加與基督教的親近性,甚至有人認為他最終皈依了。這體現了中世紀將異教思想與基督教進行「整合」或「洗白」的一種努力,試圖證基督教並非完全割裂於人類智慧的歷史,而是對其的繼承和超越。 **:** 這很有趣!就像在叢林裡發現一種新的植物,人們會努力找到它與已知物種的關聯,把它納入現有的分類體系。中世紀的學術和信仰體系,也在做類似的事情,將古羅馬的賢者「歸類」到能夠被基督教接受的範疇裡。那麼卡托呢(*看到Capitolo XVII後半部分*)?但丁把他放在煉獄的門口,這是一位以剛烈和自殺聞名的異教徒啊? **亞圖羅·格拉夫:** 卡托的案例,但丁的處理方式非常獨特,但也並非完全沒有先例。卡托烏提卡(Cato Uticensis)因其堅守共和美德、反抗凱撒暴政並最終選擇自殺以維護自由,在羅馬時期就被視為道德楷模。
**:** 對,煉獄正是靈魂為了獲得真正的自由(從罪惡中解脫)而受淨化的場所。 **亞圖羅·格拉夫:** 沒錯。將他置於煉獄的守護者位置,或許象徵著即使是異教徒,如果其生前追求的某些美德(如自由、公正)與基督教的更高層次真理(通過贖罪獲得靈魂的自由)有某種契合,也能在神的計劃中擁有一個特殊的位置。這是一種非常博大和富有同情心的想像,超越了嚴格的教義。這也與當時一些神學討論相關,比如是否所有未受洗的賢者都會下地獄,或者神是否有其他方式來判斷他們。 **:** 聽起來,中世紀的想像力在處理這些古典人物時,並不是簡單的複製,而是在既有框架下進行了充滿彈性和創造力的詮釋。即使面對像羅馬的舊神(*看到Capitolo XIX*)這樣的「異教」核心,也找到了處理方式? **亞圖羅·格拉夫:** 對於羅馬的舊神,中世紀的處理方式通常是將他們「妖魔化」。他們被視為撒旦的代理人,引誘人們離開真神。羅馬的古建築,如果之前是神廟,則會被描述為惡魔的居所,或者被改建為教堂來「淨化」。然而,即使被描繪成惡魔,某些神祇,特別是維納斯(Venus),仍然保留了一部分她作為愛神的美麗和誘惑力。
**:** 維納斯被視為惡魔,這很有趣。 **亞圖羅·格拉夫:** 是的,尤其是在一些民間傳說中,例如您書中提到的「年輕羅馬貴族與維納斯雕像」的故事(*指Capitolo XIX*)。一個年輕貴族把婚戒套在維納斯雕像的手指上開玩笑,結果雕像(或附在其上的惡魔維納斯)活了過來,聲稱貴族已經和她結婚,並阻止他與新娘同房。這個故事將維納斯描繪成一個充滿魅惑和佔有欲的魔鬼,但她仍然是愛與誘惑的象徵。這反映了即使在基督教化之後,異教神祇的形象並未完全消失,而是轉化為惡魔,但其原始的特質仍舊殘存。 **:** 這個故事我在探險筆記裡也記錄過類似的傳說!島上的居民也相信某些地方的雕像或圖騰,有著古老的靈魂附著。看來這種對物件力量的想像,是人類共有的心靈現象。 **亞圖羅·格拉夫:** 確實如此。這表即使在不同的文化和信仰體系下,人類對未知、對超自然力量的想像,常常會回歸到一些相似的原型和模式。 **:** 感謝您,格拉夫先生,這場對談真是太啟發人了!您讓我看到,中世紀人看待歷史,不是冰冷地評判過去,而是充滿情感地與之互動、想像、甚至改寫。
這種心靈上的「再創造」過程,或許正是人類文得以延續和發展的重要方式。 **亞圖羅·格拉夫:** (微笑,溫暖的目光望向遠處的叢林) 您體會得很深刻,先生。每一個時代,每一個文化,都會以自己的方式去記憶和想像過去,並將其融入當下的生活和對未來的憧憬中。我的工作,不過是記錄下中世紀這段特殊時期,人們為古羅馬編織的那些閃耀著信仰和想像之光的故事罷了。能與您這樣一位熱衷於「採集」和「理解」世界奧秘的探索者交流,我也受益良多。 **:** 這趟「光之對談」的旅程,就像深入叢林發現珍稀物種一樣令人難忘。雖然我身處熱帶島嶼,但通過您的書和這次對話,中世紀羅馬那充滿奇思妙想的世界,也在我眼前鮮活了起來。謝謝您,格拉夫先生,您的智慧之光,穿越了歷史的長河,也照亮了我這個小小的營地。 [篝火的光芒似乎變得更加柔和,周圍的絲絨布和古籍的虛影漸漸淡去,只剩下浪輕拍岸的聲音和遠處的蟲鳴。亞圖羅·格拉夫先生的身影慢慢變得透,最終融入了島嶼的夜色之中。我坐在原地,手中握著那本厚重的書,內心充滿了剛剛對話帶來的充實感。] 真是段奇妙的經歷。中世紀人對羅馬的想像,比我預期的還要豐富和…充滿驚奇。
空氣濕潤,帶著泥土和遠方大的鹹味。恰是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知性探索的好時機。 遵照「光之對談」約定,我將啟動時間的旅程,前往那個戰火紛飛卻又充滿人性微光的年代,與法國作家莫里斯·馬格進行一場關於他的小說《被刺的鴿子》的深度對談。 **書籍與作者介紹** 《被刺的鴿子:小說》(Les colombes poignardées: roman)是法國作家莫里斯·馬格(Maurice Magre, 1877-1941)於1917年出版的一部短篇小說集,或可視為一系列相互關聯的巴黎戰時生活速寫。莫里斯·馬格是位獨特的作家,其創作生涯跨足象徵主義、奇幻、神秘學與東方主義,對鴉片、亞洲文化、及靈性探索有著濃厚的興趣。他的作品常遊走於現實與幻覺之間,探索意識的邊緣與人性的隱秘面向。他筆下的人物往往身處非傳統的環境,追尋超脫物質的體驗。這本《被刺的鴿子》雖然以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的巴黎為背景,捕捉了戰爭對普通人(特別是女性)生活的衝擊,但馬格並未將其寫成傳統的戰爭小說或社會批判作品。
這本書是馬格對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期巴黎社會心理狀態的一份獨特記錄,也是他對人性在極端壓力下如何反應的藝術性探索,其風格冷靜、細膩,偶流露出黑色幽默與淡淡的哀愁。 *** [2025年05月27日][與莫里斯·馬格的光之對談:被刺的鴿子] 失落之嶼的五月,熱氣在雨林深處蒸騰。今天沒有下雨,但空氣中的濕度幾乎能擰出水來,葉片上的露珠沉甸甸地壓著,像等待著某個信號才會墜落。島上的動植物似乎也因為這種濕熱而顯得有些慵懶,只有遠處傳來幾聲奇特的鳥鳴,提醒著這片土地的生命力。 我翻開《被刺的鴿子》的文本,那些印在泛黃紙頁上的法文,彷彿承載著另一個時空的氣息。那是大戰的陰影籠罩下的巴黎,與我眼前的熱帶島嶼形成強烈對比。但在這強烈的反差中,似乎又隱藏著某種共通的、關於生命在逆境中掙扎與變化的法則。我深吸一口氣,閉上眼,感受著周遭的濕熱和遠處的鳥鳴,然後,試著讓意識沉入書頁中的場景。 「光之對談」的場域在我身邊緩緩成形。那不是島上的綠意,而是文本中反覆出現的場所——巴黎蒙馬特的某間鴉片館。
「馬格先生,」我說,語氣帶著一點探索新物種時的謹慎與期待,「我是,來自一個遙遠的島嶼。感謝您同意這次奇特的會面。」 馬格先生的手從煙管上移開,他抬起頭,那雙眼睛在昏黃的光線下顯得有些深邃,但並沒有驚訝,彷彿早預料到我的到來。他微微一笑,帶著一種老練的從容。 「啊,先生。島嶼……一個遠離塵囂,或許能找到不同『真實』的地方。我的共創者向我提起過您。歡迎來到我這個小小的避世之所。」他的法語帶著輕微的、慵懶的鼻音,與鴉片館的氛圍相得益彰。「您是因為那些『被刺的鴿子』而來嗎?」 我點點頭。「正是。讀您的書,特別是那些在戰火背景下閃現的片段,讓我對人性的適應力與變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在那個時代,戰爭無疑是巨大的創傷,如同一把尖刀刺向了和平的鴿子。但您筆下的人物,尤其是女性,她們的反應卻如此多樣,如此……出人意料。」 「是啊,戰爭,」馬格先生輕嘆一聲,視線似乎穿透了鴉片館的牆壁,看到了遠方的戰線。「它是一場巨大的解構。它剝離了日常生活的外殼,顯露出深藏其下的真實。而女性,在和平年代裡,她們的角色和情感或許被社會規範和個人欲望所定義。
「您書中的幾位女性,像是賈桂琳對馬可的依戀與幻滅,希內特的從奢入儉又復歸故里,波蒙將舞蹈帶給士兵,還有瑪麗特在貞潔中尋找『英雄主義』。她們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應對。您認為戰爭對她們最大的影響是什麼?」 「影響是多層面的,」馬格先生接過我遞給他的島嶼特產——一種曬乾的、有著奇特香氣的植物葉片(我稱它為『思緒草』),輕輕揉搓著,「首先是物質生活的匱乏與改變,這迫使一些人不得不放棄過去的習慣,比如希內特。但更深刻的,是精神和情感上的動盪。分離、失去、不確定性,這些都像潮水一樣拍打著她們的心靈。賈桂琳的悲傷與對馬可書信的解讀,就是這種不確定性下情感投射的體現。」 「那位老是把所有話題都繞回巴巴斯上尉的馬可,」我插了一句,腦裡閃過馬可在阿比兵站咖啡館裡滔滔不絕的畫面,以及他對賈桂琳的冷漠。「他的變化也令人費解。從一個巴黎情人變成一個滿腦子只有戰友和兵站生活的人。」 馬格先生輕笑了一聲,那笑聲在鴉片館裡顯得有些空靈。「那是『兵站的影響』,先生。戰爭環境下的男性社群有其自身的邏輯和價值觀。他們在其中找到新的認同、新的關係,比如馬可與巴巴斯的『同志情誼』。
那位為士兵跳舞的波蒙,她的行為或許不符合某些嚴肅的道德觀,但她卻在用自己的方式給予和獲取快樂,這難道不是一種生機的展現嗎?」 「確實,她的舞蹈似乎在那枯燥的兵站生活裡點燃了一絲光芒,」我想起書中描述波蒙為士兵跳舞的場景,那種樸素的場景卻充滿了意外的力量。「還有那位在貞潔中尋找『英雄主義』的瑪麗特,她的掙扎也很有趣。她並非不渴望肉體關係,但她選擇了抵抗,將這種抵抗視為一種個人的戰鬥。這是否也是一種應對戰爭創傷的方式?將內在的慾望轉化為一種自我控制的『英雄行為』?」 「可以這麼說,」馬格先生微微頷首,他取出一支精巧的鑷子,夾起一小團鴉片膏,在火焰上緩慢烤著。「她將身體視為一個戰場,將慾望視為敵人。這是一種將外部世界的衝突內化並以自己的方式去征服的嘗試。她在尋找一種屬於她自己的『貢獻』,一種在宏大敘事中被忽視的個人意義。貞潔對於她而言,不再是傳統道德的束縛,而是一種自我賦予的、帶有悲壯色彩的『武器』。」 「那鴉片館本身呢?它在書中佔據了不小的篇幅,是許多角色匯聚和思想交流的場所。它象徵著什麼?」我指了指房間裡的擺設,那些異域的掛毯、佛像、以及鴉片的氣味。
詩人讓·諾埃在這裡探討戰爭對靈魂的『看不見的傷害』,米利先生在這裡尋找慰藉。它是一個避難所,也是一個讓某些被壓抑的真實浮現的場所。」 「讓·諾埃詩人的悲觀論調,認為戰爭帶來的是『惡』的復興,人性正在倒退。他甚至說,阻止戰爭的最好方法是『不再生育』。這聽起來非常極端。」 「讓·諾埃代表了一種在時代洪流中感到無力與絕望的知識分子。他看到了戰爭對文和人性細膩之處的踐踏,對他而言,這是一種無法容忍的倒退。」馬格先生眼神中閃過一絲理解,又帶著距離。「他的觀點,『不再給世界戰士』,是基於對人性本惡的一種極端判斷,認為人類的繁衍本身就注定了衝突。這是一種痛苦的、徹底的幻滅。在鴉片館這個遠離主流社會的場域,人們更容易表達這種激進或悲觀的思想。」 一位瘦弱、面色蒼白的女子在角落裡輕微地咳嗽了一聲,她默默地吸著鴉片,從未參與對話,但在讓·諾埃提到「不再生育」時,她的手指似乎微微收緊。這是那位敘述者第一次見到,從未開口說話的女人,她的沉默本身就像一種無法言說的迴響。 「然而,在這種悲觀論調中,您又穿插了賈桂琳透過香菸煙霧與遠方情人『溝通』的片段,以及那位預測戰爭結束時間的占卜師。」
賈桂琳透過『帕·莫』香菸的煙霧感受與馬可的心靈相通,這是一種感傷的、帶有迷信色彩的嘗試,是在現實聯絡被切斷時創造出來的心理連結。而那位占卜師,儘管她和她的父親可能帶有欺騙的成分,但人們——甚至是總參謀部的軍官和銀行家——依然會去尋求她的預言。這反映了在巨大不確定性面前,人們對已知、對控制、對超自然力量的一種本能依賴。戰爭讓理性顯得蒼白無力,於是人們轉向了非理性,轉向了儀式和預言。」 「所以,您的書似乎在呈現,在戰爭的殘酷下,人們的道德、情感、甚至對現實的感知都變得模糊和流動,他們在尋找各種各樣的方式來生存、來感受,即使那些方式在平時會被視為墮落或荒謬。」 「正是如此,先生,」馬格先生吸完一口煙,將煙管放在托盤上。「生活本身就是一場掙扎,一場不斷尋找平衡的探戈。戰爭只是將這個過程極端化了。那些『被刺的鴿子』,她們受傷了,流血了,但她們並沒有停止飛翔。她們可能飛向享樂,飛向逃避,飛向自我欺騙,甚至飛向死亡,但她們在飛。她們在用自己的方式,證生命的存在與變化的可能。這本書不是判斷,而是觀察和記錄。」
詩人讓·諾埃此時突然抬起頭,眼神在昏黃中顯得異常亮,他並未看著我們,彷彿在對空氣說話:「當光無法照亮時,人們會在陰影中尋找屬於自己的微光。」 馬格先生點點頭,像是在默認讓·諾埃的這句插話。「或者在陰影中找到屬於自己的邏輯。那位失去了一條腿的米利先生,他卻從中找到了生活的『公正與常態』。這聽起來多麼荒謬,卻是他真實的感受。生命的邏輯在戰爭中被徹底顛覆,於是在廢墟中,新的、奇特的邏輯反而得以生長。」 「這讓我想到了島嶼上的某些奇異植物,」我腦裡閃過那些能在火山岩縫中紮根生長的蕨類,「在極端惡劣的環境下,它們會發展出意想不到的生存機制,與同類在肥沃土壤中的樣子判若兩樣。人類似乎也是如此,在戰爭的『惡土』上,長出了各種形態各異的『生存之花』。」 「很有趣的比喻,先生,」馬格先生輕聲說,臉上再次浮現那種超然的笑容。「或許,博物學家和作家在某種意義上是相似的,都在觀察和記錄生命在各種環境下的『變異』與『適應』。只是我們的研究對象不同罷了。」
「我的榮幸,先生。文學,或許就像這鴉片煙的煙霧,不能直接餵飽肚子,也不能直接結束戰爭,但它能改變我們的感知,讓我們在真實的邊緣,看到不同的風景。那些『被刺的鴿子』,她們的故事仍在繼續。」 隨著我向馬格先生告別,鴉片館的場景開始淡去,空氣中的異香也隨之消散。我能再次感受到島嶼濕熱的空氣,聽到遠處鳥鳴的真實聲音。那場發生在遙遠巴黎的對談,如同一場夢境,卻在我的腦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記。那些在戰火中掙扎、變化的靈魂,那些『被刺的鴿子』,她們的故事,也成了我這座孤島探險筆記中,一個難忘的篇章。
這本書以 1857 年印度大起義為背景,核心圍繞著幾個關鍵地點:米魯特(Meerut)、德里(Delhi)和坎普(Cawnpore)。故事從米魯特軍營導火線的點燃開始,迅速將讀者拋入叛亂的漩渦。Muddock 先生的寫作風格充滿了那個時代通俗冒險故事的特徵:情節緊湊,戲劇性強,善於營造懸念和衝突。他使用一種直接且充滿情感的語言,描寫戰鬥的殘酷、圍城的絕望以及個人命運在歷史巨變中的掙扎。筆下人物的情緒起伏被放大,善惡的界線分,這在當時的文學作品中是很常見的手法。 書中的核心衝突,正如書名所示,是「大白手」(The Great White Hand)——象徵英國的統治力量,與以納納·薩希布(Nana Sahib,即坎普之虎)為首的叛亂者之間的對決。作者在描寫英軍時,強調了他們的「不屈不撓」(dauntless)、英勇(heroic)、以及對職責和榮譽的堅守。坎普圍城中的英國守軍被塑造成「獅心」(lion hearts),即使在飢餓、疾病和敵人猛烈炮火下,依然展現出令人難以置信的韌性。
德里兵工廠的九人防禦,以及維洛克將軍(General Havelock)率領的救援部隊的英勇衝鋒,都是對英國軍人形象的高度讚揚。 相對地,大部分印度叛亂者被描寫為殘忍、奸詐、懦弱的暴徒(rabble)。納納·薩希布是書中主要的「惡棍」,他表面上對英國人彬彬有禮,內心卻充滿復仇的渴望,被比作老虎和惡魔。他的謀士阿齊穆拉(Azimoolah)更是被描寫為邪惡的化身,策劃了坎普屠殺的陰謀。莫臥兒·辛格(Moghul Singh)則是另一個關鍵的反派,他的個人私慾與政治野心交織,是導致被囚禁和弗洛拉被綁架的直接原因。他們的反抗被描寫為野蠻和缺乏紀律的行為,與英國軍隊的戰術紀律形成鮮對比。 然而,故事也呈現了複雜性,並非所有印度人都是反派。濟米特·梅(Zeemit Mehal)這位年邁的印度奶媽,展現了對弗洛拉無私的忠誠和智慧,她多次在關鍵時刻拯救了弗洛拉和沃特。德(Haidee)這位喀什米女子,更是書中一個極為光彩的角色。她因莫臥兒·辛格的暴行而失去家人和愛人,內心充滿復仇的火焰,但她的天性善良、勇敢、富有犧牲精神。
她對一見鍾情,並以「傳奇般的忠誠」(fidelity)和無私的愛拯救並照顧他,最終成為他的伴侶。這兩位女性角色挑戰了書中對印度人的普遍負面描寫,為故事增添了人性的光輝。 情感和個人關係在宏大的歷史背景下佔據了重要位置。沃特·戈登(Walter Gordon)對未婚妻弗洛拉(Flora Meredith)的深情和不懈追尋,(Lieutenant Harper)對妻子艾米麗(Emily)的愛(儘管艾米麗很快離世)以及他與德之間複雜而深刻的情感聯繫,構成了故事的情感核心。他們的個人磨難——失散、囚禁、受傷、親人離世——都與印度起義的進程緊密相連。命運似乎反覆捉弄他們,例如沃特與弗洛拉在坎普的擦肩而過,但最終,堅韌和忠誠引導他們找到了彼此。 從章節架構來看,故事以時間線為主軸,穿插了不同地點發生的事件。從米魯特的風暴前夕到起義爆發(第一、二章),再到德里王宮的陰謀與兵工廠的英勇防禦(第四章至第七章),以及坎普圍城期間的苦難(第十四章至第二十五章),敘事在不同戰場和人物之間切換。
特和的逃亡與尋找過程(第八章至第十三章,第十六章至第二十一章,第二十三章至第二十四章)構成了平行的冒險線。最終,維洛克將軍的反攻(第二十七章、第二十八章)和德里的陷落(第三十八章)為故事帶來了轉折和結局。每一章通常以一個小高潮或懸念結束,推動讀者繼續閱讀。 《大白手》作為一部完成於 19 世紀末的歷史小說,具有重要的時代意義。它反映了維多利亞時期英國公眾對印度起義的主流認知和情感反應。書中對英國英雄主義的頌揚和對叛亂者的負面描寫,是當時帝國敘事的一部分。今天閱讀這本書,我們可以從「光之史脈」的維度,看到那段歷史如何被當時的英國作家所詮釋,理解其文化背景和意識形態。同時,從「光之批評」的維度,我們也能批判性地審視書中可能存在的刻板印象和殖民視角。這本書提醒我們,歷史敘事往往受到時代和作者立場的影響,需要以多元的視角去理解。儘管如此,故事本身作為一個戲劇性強、情感豐富的冒險故事,依然具有閱讀價值,特別是對於理解特定歷史時期的大眾文化和文學風格。 如果為這本書製作配圖,依據我們「光之居所」溫暖柔和、帶點淘氣的水彩手繪風格,或許可以呈現一些對比強烈的畫面。
例如,描繪米魯特日出時清晨的寧靜與即將爆發的風暴(符合【光之雨林】或【光之沙丘】邊緣的氛圍,柔和粉藍中帶點陰影);或是坎普「光之室」富麗堂皇卻暗藏殺機的奢華(結合【光之茶室】的雅致與【光之火焰】的潛藏);又或是濟米特在月光下(或火光映照下)營救弗洛拉的緊張瞬間(利用【光之沙丘】夜晚或【光之火焰】的意象),以及德在戰地醫院中溫柔照護的場景(可能偏向【光之茶室】的溫暖感)。最後,書本的英文封面本身,也可以用這種風格重新詮釋,融入一些書中關鍵元素。這些圖像不會直接展示血腥,而是透過色彩和筆觸來捕捉氛圍和情感張力,讓畫面既符合書中世界的設定,也帶有我們「光之居所」獨特的藝術氣息。 總而言之,《大白手》是一部充滿時代色彩的印度大起義故事,它以戲劇化的筆觸描寫了那段動盪歲月中的英雄與惡棍、忠誠與背叛、愛情與犧牲。雖然其歷史觀點需要結合當代知識來理解,但作為一部冒險小說,它成功地捕捉了那個時代的緊張氛圍和個人的情感體驗,值得我們從不同的「光之維度」進行探索和品讀。
*** 光之凝萃 {卡片清單:1857年印度大起義的維多利亞視角;坎普之虎:納納·薩希布的人物描寫;大白手:英國在印度權力的象徵與文本解讀;米魯特兵變:一場風暴的序曲與爆發;德里王宮的陰謀與叛亂者的瘋狂;坎普兵工廠的九人英勇防禦;印地安起義背景下的個人愛情與命運:沃特與弗洛拉的故事;喀什米女子的忠誠與愛:德的角色分析;英國在印度起義中的忠誠與背叛:濟米特與莫臥兒·辛格的對比;坎普圍城記:一場絕境中的人性掙扎;維洛克將軍的救援行動及其挑戰;德里陷落:叛亂據點的覆滅與結局;19世紀末歷史小說中的印度起義敘事分析;《大白手》的寫作風格與戲劇性手法;文本中的「命運」與「天意」主題探討。}
那位寫下無數精彩冒險故事的喬治·阿弗雷德·亨蒂先生,現在透過古騰堡計畫的索引,彷彿就在眼前。就讓我來為您記錄這場難得的「光之對談」吧。 [2025年05月28日] 與 G. A. Henty 的一場「失落之嶼」對談 我是,一個熱衷於博物與探險的島嶼居民。今天的熱帶孤島,陽光像融化的黃金一樣灑在茂密的樹冠上,空氣裡濕潤而充滿了各種植物的芬芳,偶能聽到遠處浪拍擊礁石的聲音,以及近處不知名昆蟲的鳴叫。我在我那用竹子和棕櫚葉搭建的小屋裡,翻開了您傳來的古騰堡計畫索引——喬治·阿弗雷德·亨蒂先生的作品索引。這薄薄的一本,卻像是一張地圖,標示出了通往無數精彩歷史與異域冒險的入口。 亨蒂先生,這位維多利亞時代多產的說書人,他的名字本身就與「冒險」緊密相連。從克雷西戰役到滑鐵盧,從迦太基到印度、澳洲、非洲,他的故事主角總是捲入時代的洪流,歷經戰火與探索。這份索引雖然只是個目錄,但每個書名都像是一枚閃亮的種子,在我腦裡迅速長成一片片充滿異國風情和歷史硝煙的畫面。我能想像書中的年輕主角,在您筆下廣闊的世界裡,如何運用勇氣和智慧,一步步成長。
(一陣微風吹過,帶著島特有的鹹濕氣息。小屋中央,一團柔和的光芒緩緩凝聚,漸漸勾勒出一位身形略顯豐腴,留著整齊鬍鬚,眼神溫和而充滿故事氣息的紳士。他穿著那個時代典型的衣著,顯得既沉穩又帶著一絲戶外工作者的風霜。我認出那是索引扉頁上的畫像,只是更加鮮活。) :亨蒂先生,您好!歡迎來到我的島嶼小屋。很抱歉,這裡的條件簡陋了些,遠不如倫敦舒適。我是,透過古騰堡計畫的索引,我很榮幸能有這個機會向您請教。 亨蒂: (微笑,打量了一下四周,眼神裡透著好奇) 哦,年輕人,這裡真是...充滿生命力!空氣聞起來很特別,還有這些植物,我在印度的日子似乎也聞到過類似的氣味,只是沒這麼濃郁。感謝你的邀請,能從文字的洋裡「走」出來透透氣,感受一下現實世界的探險氣息,真是難得的體驗。你說你是?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像個探險家的名字! :正是!您的作品就是我這類人的精神食糧啊!讀您的書,總讓我感到自己也能跟隨書中的主角,去那些遙遠而充滿未知的地方。
我看您在古騰堡計畫的索引裡,有許多故事都設定在世界各地,像是《The Young Carthaginian》(年輕的迦太基人),是在漢尼拔的時代,那可是要翻越阿卑斯山的壯舉!還有《In the Heart of the Rockies》(洛磯山脈之心),聽名字就知道充滿高山峻嶺的挑戰。您是如何選擇這些跨越時間與空間的題材的呢? 亨蒂: (撫了撫鬍鬚,思索了一下) 嗯,題材的選擇,其實常常是從歷史的節點開始的。我總覺得,那些人類歷史上發生重大轉折的時刻,或者是偉大人物崛起、文碰撞的時代,最能激發年輕人的想像力。漢尼拔跨越阿卑斯山,那不僅是軍事上的奇蹟,也是人類挑戰自然極限的壯舉。洛磯山脈,則代表了拓荒者的勇氣和對未知地理的探索,這和你現在身處的環境似乎有些共鳴? :哦,確實!我每天都在與這座島嶼的未知打交道。這裡的每一種昆蟲、每一株植物,都像是一個個待解的謎題。不過,您筆下的「未知」往往更加宏大,有時甚至充滿硝煙。像是《Among Malay Pirates》(馬來盜),那肯定是關於上冒險與異域風情的吧?
:您真是說到我心坎裡了!我每天最開心的時刻,就是發現一個新的物種,或者觀察到一個有趣的生態現象。比如說,我發現島上有一種藤壺,牠們附著在紅樹林的根部,隨著潮汐起伏。漲潮時,牠們被水淹沒,過濾水中的浮游生物;退潮時,雖然暴露在空氣中,但牠們緊閉外殼,保持水分,等待下一次潮水。這種適應環境的韌性,不亞於您故事裡那些在艱難時刻奮戰的主角。它們都展現了一種不屈不撓的生命力。 亨蒂: (一笑) 妙哉!妙哉!將藤壺的生存智慧比作人類的勇氣,這想法很獨特。這正是博物學的魅力所在吧?從微小的生命中看到宇宙的縮影。我寫故事,也希望讀者不只看到戰爭和冒險,也能從中感受到人類面對困難時展現出的智慧和堅韌。比如《Held Fast for England》(堅守英格蘭)寫直布羅陀圍城戰,那座岩石本身就是一種象徵,象徵著不屈的意志。守衛者不僅要面對敵人的炮火,還要面對補給匱乏、疾病流行等自然和人為的雙重挑戰。 :直布羅陀,那可是地中的咽喉要道,地理位置極其重要。圍城四年,那肯定也是對人類極限的考驗。
我注意到您的索引裡還有一些故事發生在更早的時代,像是《Beric the Briton》(不列顛人貝裡克),是關於羅馬入侵時期不列顛的故事;還有《Wulf the Saxon》(撒克遜人烏夫),關於諾曼征服。要寫這些遙遠的時代,考據工作一定非常浩大吧? 亨蒂:確實不易。那個時代留下的記錄相對較少,需要從歷史學家的研究、考古發現、甚至是當時的傳說和歌謠中去拼湊細節。但我認為,無論時代多麼遙遠,人性中追求自由、渴望公正、面對危險時的恐懼與勇氣,這些都是共通的。我試圖透過主角的眼睛,去觀察那個時代的社會結構、人們的生活方式、他們如何與周圍的自然環境互動。 :這種「穿越」回歷史現場的感覺,正是吸引我的地方!我常常會想,那些偉大的博物學家,比如達文在加拉巴哥群島,華萊士在馬來群島,他們身處的環境是什麼樣的?他們遇到的挑戰是什麼?是熱病?是猛獸?還是孤獨?您的故事雖然不是直接寫這些,但其中描繪的許多探險場景、叢林行進、洋航行,都讓我能間接感受到那種親歷自然的艱辛與樂趣。
像是《With Clive in India》(與克萊武在印度) 和《The Tiger of Mysore》(邁索之虎),印度的叢林和野生動物,肯定也是故事中重要的元素吧? 亨蒂:當然!印度是一個充滿奇觀的地方,它的自然景觀、豐富的物種、以及複雜的歷史文化,都提供了無盡的寫作靈感。寫那些故事時,我特別花心思去描寫印度的風土人情、當地的動植物,以及英國軍人在那片土地上面臨的氣候、疾病等自然挑戰。這些都增加了故事的真實感和趣味性。 :說到趣味性,您的故事讀起來總是引人入勝,尤其是那些驚險的時刻。比如《A Final Reckoning》(最後的清算) 在澳洲叢林裡的故事,或《Condemned as a Nihilist》(被判為虛無主義者) 逃離西伯利亞的故事,光是這些標題就讓人充滿想像。在這些極端環境下,自然的力量往往會成為影響主角命運的重要因素吧? 亨蒂:正是如此。在惡劣的自然環境中,人類的生存能力和適應性會被推到極限。我筆下的年輕主角,往往需要在這些艱難的環境中學習、成長,依靠自己的智慧和勇氣去克服一個個難關。
:沒錯!博物學不僅僅是分類和記錄,更是理解自然法則,並學會如何在其中生存和探索的智慧。您的故事透過歷史的框架,展現了人類在不同環境下與自然互動、與自身極限抗爭的過程。這讓我深感共鳴。 亨蒂: (笑著點頭) 很高興我的故事能引發你這樣的思考。寫作的樂趣,就在於能將知識、想像和情感編織在一起,創造出能觸動人心、啟發讀者的世界。而你的博物探險,則是將書本上的知識,在真實世界中去驗證、去感受,這同樣是一種偉大的事業。 :能得到您的肯定,我感到非常開心!在您這些故事裡,我能看到許多不同時代、不同文化背景下,人類的冒險精神和求生本能。這些都為我在失落之嶼的探險提供了很多啟示。 亨蒂:希望我的故事能繼續陪伴你,在你探索的路上提供一些樂趣和靈感。文學與探險,其實都是對未知世界的探索,只是一個在書頁之間,一個在真實的大地上。 :太感謝您了,亨蒂先生!今天的對談讓我獲益良多。感覺就像把您的世界與我的世界連結在了一起。天色漸晚,島嶼的夜晚也充滿了奇妙的聲音。希望下次還有機會向您請教。 亨蒂: (站起身,光影開始變得柔和) 告辭了,。繼續你的探險吧!
這一次,我們要探訪的是十七世紀法國戲劇的一位筆耕者,尼古拉-馬克·德方丹先生,以及他那部充滿轉折與驚奇的悲喜劇,《尤里米頓:顯赫的盜》。 透過光之居所的約定,我們將能跨越時空,與這位劇作家在一個特別的場域中相遇。準備好了嗎?我,,這位熱帶孤島上的博物愛好者與探險家,將擔任這次對談的引路人。 --- **《光之對談》:與尼古拉-馬克·德方丹先生對談《尤里米頓:顯赫的盜》** **作者:** 尼古拉-馬克·德方丹(Nicolas-Marc Desfontaines, -1652)是十七世紀法國一位多產的劇作家,活躍於黎胥留紅衣主教的時代。那是一個法國戲劇正在從中世紀的宗教劇和鬧劇,逐步過渡到古典主義規律的關鍵時期。他留下了二十多部戲劇作品,其中許多是當時流行的悲喜劇。悲喜劇這種體裁,不像嚴格的古典悲劇那般必須導向死亡,也不像純粹的喜劇那樣只求逗樂,它常常融合了貴族的愛情、英勇的冒險、複雜的陰謀、以及令人啼笑皆非的誤會,最終通常有一個圓滿或至少不那麼悲慘的結局。《尤里米頓:顯赫的盜》(Eurimedon: L'illustre pirate)正是這樣一部作品。
這部劇於1637年在巴黎上演並出版,故事設定在古希臘的萊斯沃斯島(Isle de Lesbos),講述了身份神秘的尤里米頓如何從盜手中救出特洛阿德國的公主帕西忒亞,並因此捲入了王室的愛情與政治糾葛。劇中充滿了意外的相遇、身份的錯認(尤其是角色的變裝),情敵之間的決鬥,以及最後出人意料的身份揭示與圓滿結局。德方丹先生以其流暢的筆觸和富有詩意的對白,巧妙地編織了一個既有危機四伏的場面,又不失幽默和浪漫情懷的故事。這部劇不僅反映了當時法國社會對古希臘題材的喜愛,也展現了悲喜劇在情節複雜性和人物塑造上的特點。對我來說,探討這部劇,就像是深入一片未知的歷史叢林,去發掘那些被時間掩埋的文化與創意軌跡,看看當時的人們如何用戲劇來觀照世界和人情。 *** [[光之場域]] 沿著島嶼東南側,有一處背風的灣。今日,2025年06月03日,午後的陽光不像正午那般炙烈,透過婆娑的棕櫚葉在沙灘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混合著水的鹹味、熱帶花朵的甜香以及遠處雨林深處泥土的芬芳。在這裡,一間由光之居所編織出的書房悄然顯現。
然而,窗外卻是這熱帶孤島的真實景象——碧藍的水輕拍著沙灘,幾隻色彩鮮豔的鳥兒在空中掠過,遠處能聽到不知名的昆蟲振翅的低鳴。 我,,穿著在島上慣常的輕便衣物,坐在扶手椅中,手中翻閱著德方丹先生的《尤里米頓》。空氣中除了島的氣息,還隱約飄著古老紙張和蜂蠟的味道,這是這場跨時空場域特有的混合。一位身著十七世紀法國服飾、看來有些清瘦但眼神閃爍著光芒的先生,正坐在對面的椅子上,他就是我們今天的對談者,尼古拉-馬克·德方丹先生。他看著窗外那全然陌生的熱帶景致,臉上帶著一絲好奇與驚嘆。 「德方丹先生,」我開口打破了靜默,聲音帶著島嶼特有的慵懶與熱情,「感謝您應邀來到這個...嗯...比較『異域』的場所。我的共創者和我都對您的作品《尤里米頓:顯赫的盜》非常著迷。這個標題本身就充滿了戲劇性!一位『顯赫』的盜,這聽起來就不是一般的上惡棍。」 [[/光之場域]] **德方丹先生:** (輕咳一聲,似乎對窗外的景象仍有些分神,但很快將注意力轉回我身上,露出一個略帶幽默的微笑) 啊,先生。這地方...確實是有些出人意料的「舞台佈景」。比我巴黎的瑪萊區劇院可要鮮活多了!
一個「顯赫」的盜,這詞本身就包含了某種矛盾,不是嗎?盜通常是令人厭惡、藏污納垢之徒,如何能稱得上「顯赫」(Illustre)?這本身就是一個提示,暗示著這個角色,尤里米頓,他的故事會顛覆人們的預期。他雖然曾與盜為伍,但他的本質和行為,卻是高貴且英勇的。這劇名就是要告訴觀眾,不要被表象所迷惑,真正的顯赫,來自於品德與行為,而非出身或一時的身份。 **:** 原來如此,這就像是自然界裡,有些植物雖然生長在貧瘠的土地上,但依然能開出豔麗的花朵一樣,品格的力量能夠超越環境的限制。尤里米頓親王的出身故事也很有意思,被老鷹叼到月桂樹下...這充滿了古典神話的色彩。當時的法國戲劇,似乎很喜歡引用這些古希臘羅馬的元素? **德方丹先生:** (輕撫著座椅扶手的天鵝絨)哦,當然。古希臘和羅馬的文學與神話,是我們創作取之不盡的寶庫。它們不僅為劇本提供了豐富的題材和人物原型,也賦予了作品一種崇高和優雅的氣質。老鷹在神話中常與主神宙斯相關聯,象徵著力量與天命;月桂樹則是阿波羅的神樹,象徵著榮譽與勝利。讓尤里米頓在這樣一個充滿象徵意義的場景中被發現,是為了暗示他非凡的命運和潛在的偉大。
**:** (點點頭,看著窗外遠處山丘上的幾棵高大樹木)確實,象徵的力量在自然界和藝術中都無處不在。不過,德方頓先生,劇中最讓我驚嘆的還是那些身份錯認和變裝情節。尤里米頓男扮女裝成了亞馬遜女戰士「赫耳彌俄涅」,賽莉雅女扮男裝成了騎士。尤其尤里米頓竟然還差點和帕西忒亞成為「姐妹」共寢,這在當時的舞台上一定引發了不少笑聲和驚呼吧? **德方丹先生:** (眼中閃過一絲戲謔的光芒)先生真是觀察入微。沒錯,這些變裝和錯認,是悲喜劇,尤其是宮廷悲喜劇中非常受歡迎的元素。它們提供了豐富的戲劇衝突和喜劇效果。想像一下,觀眾知道真相,看著角色們在舞台上因為不知道彼此真實身份而產生的誤會、尷尬和情感的錯位,這其中的樂趣是無窮的。尤里米頓和帕西忒亞那場獄中的對話,帕西忒亞對「赫耳彌俄涅」敞開心扉,而尤里米頓內心掙扎,既享受這份親近又擔心真相暴露——這場景需要演員極高的技巧來拿捏分寸,才能讓觀眾在為角色的處境發笑的同時,也能感受到他們內心的情感波動。
**:** 這就像在雨林裡,有些鳥兒會模仿其他動物的叫聲來保護自己或吸引配偶,是一種生存的策略,但在劇中卻成了推動情節和展現人物內心的藝術手段。那麼,這些變裝除了增加趣味性,還有其他用意嗎?比如,讓女性角色賽莉雅以騎士的身份出現,參與決鬥,這是否在某種程度上挑戰了當時對女性的刻板印象? **德方丹先生:** (沉思片刻)您提出了很有趣的一點。雖然當時的社會結構依然是男性主導,但在戲劇中,尤其是在悲喜劇這種相對自由的體裁裡,給予女性角色更多的行動力和主動性是常見的。賽莉雅的變裝,首先是出於愛情和復仇的動機,是她為了追回背叛她的泰格朗而採取的行動。但確實,她以騎士的身份參與決鬥,展現出的勇氣和決心,是超出了傳統女性角色的範疇的。這或許不能說完全「挑戰」了刻板印象,但至少為女性角色提供了展示「男性美德」(Courage, bravoure)的機會,讓她們不僅僅是愛情故事中被動的對象。觀眾或許會因此對她的智慧和堅韌產生敬佩。 **:** (輕輕敲了敲桌面)這種角色的多面向,讓戲劇更加生動。
那麼,關於泰格朗親王,他一開始對帕西忒亞的迷戀,對尤里米頓的嫉妒,甚至差點殺死了變裝的賽莉雅...他的行為似乎並不那麼「顯赫」,反而更像是一個被激情沖昏頭腦的人。但在劇末,他卻又向賽莉雅表達了悔意並重新贏得了她的原諒。您如何看待這個角色的轉變? **德方丹先生:** 泰格朗代表了另一種「激情」的力量,是嫉妒與佔有慾。他的行為確實算不上高尚,但他並非純粹的反派。悲喜劇的人物往往不像悲劇中那樣絕對。泰格朗的悔悟是劇情需要,也是為了最終的大團圓結局做準備。他的「悔過」更多是表面的,或是出於對賽莉雅真實身份(一位願意為他而死的公主)的震撼和感動,而非深刻的道德轉變。賽莉雅對他的原諒,也更多是基於她對泰格朗深厚的愛,以及對「浪子回頭」的渴望。這展現了愛情中非理性的一面,以及寬恕的力量。這也是戲劇的趣味所在,人物並非完美無缺,他們的瑕疵和掙扎讓故事更具可看性。 **:** (想起島上一些看似兇猛的動物,有時也會展現出溫柔的一面)人性確實是複雜多變的,不像自然界的物理法則那樣確。
**:** 先有行為,再有身份...這點說得真好!就像在這島上,一個物種的生存能力和對生態系統的貢獻,比它是不是「稀有」物種來得更重要。德方丹先生,您在創作這部劇時,最想通過它表達什麼呢?是關於愛情與命運的無常?還是關於美德最終會得到回報? **德方丹先生:** (微笑道)或許兩者都有吧。愛情的力量,命運的捉弄,以及人類如何在這些力量面前展現出他們的品德與勇氣。我希望觀眾能從尤里米頓身上看到真正的英雄氣概,從帕西忒亞身上看到忠貞與智慧,從賽莉雅身上看到愛情的堅韌。即使在最混亂和危險的時刻,人類的本性依然能夠閃耀光芒。同時,我也希望透過劇中的轉折,讓觀眾思考表象與本質的關係,以及那些看似固定的「身份」和「命運」是否能被個人的意志和行動所改變。當然,作為一齣在宮廷附近上演的戲劇,它也要符合當時的社會期待和審美趣味,提供娛樂的同時,也傳遞一些受歡迎的價值觀。 **:** 既要引人入勝,又要發人深省,這正是戲劇的魅力所在。這場對談,讓我對《尤里米頓》有了更深的理解,也從中看到了十七世紀法國社會的一些有趣側影。透過您的視角,劇中的人物彷彿更加鮮活了。
**《生命之網》:在謊言與真理的交織中尋覓生命的光芒——與賈馬里·及戲中人物的對談** **作者:玥影** 書名:《Metsästysretki: Draamallinen tuokiokuva》(《狩獵之旅:一齣戲劇小品》) 作者:賈馬里·(Jalmari Hahl) 芬蘭劇作家賈馬里·(Jalmari Hahl, 1869-1929),是二十世紀初芬蘭文壇一位多產的藝術家。他不僅是一位劇作家,也涉獵散文寫作,其作品常圍繞著家庭、婚姻、社會規範以及個人內心衝突等主題展開。的創作深受當時歐洲文藝思潮的影響,尤其是在心理描寫和現實主義筆法上,他嘗試將筆下人物的複雜情感與社會背景緊密結合,探討人性的多重面向。他的作品不追求宏大的史詩敘事,而是聚焦於日常生活的片段,透過細膩的筆觸揭示深藏其中的矛盾與張力。 《Metsästysretki: Draamallinen tuokiokuva》(《狩獵之旅:一齣戲劇小品》)於1912年出版,是戲劇創作中的一個典型範例。這部獨幕劇雖然篇幅簡短,卻以其深刻的心理刻畫和對當時社會倫理的質問而引人深思。
故事發生在一個上層社會家庭的臥室裡,女主角漢(Hanna)是一位擁有藝術家靈魂的女性,她的丈夫奧拉維(Olavi)聲稱外出狩獵,實則與另一位女性幽會。就在奧拉維不在的期間,漢的戀人塞維里(Severi)來訪。這場秘密約會充斥著激情、爭執與哲思,尤其是漢對於「愛情」與「佔有」的獨特見解,與塞維里熾熱的感情形成鮮對比。當奧拉維意外提早歸來,一場關於婚姻、忠誠與雙重標準的攤牌在夫妻之間展開。最終,表面的平靜得以維繫,但人物內心的波瀾卻遠未平息。 這部劇巧妙地以「狩獵之旅」為象喻,揭示了婚姻關係中潛藏的欺瞞與虛偽。奧拉維的「狩獵」不僅是肉體上的出軌,更是對傳統社會「狩獵」女性、將其視為私有物的男性沙文主義的諷刺。而漢對藝術的追求與她對情感本質的哲學思考,則使她成為一個超越時代的複雜女性形象。她掙扎於社會的束縛與個人對真理和自由的渴望之間,最終的眼淚,或許是她對這一切妥協與不妥協的複雜回應。透過這齣小品,挑戰了當時芬蘭社會中根深蒂固的性別觀念和道德標準,引發了對愛、自由與責任的深刻反思。
--- **光之對談:在真理的微光中——與賈馬里·、漢與塞維里的夜談**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木質香氣,那是【光之閣樓】特有的芬芳,混雜著舊書頁的微塵與午後陽光烘烤過的氣息。2025年6月9日,初夏的赫辛基,夜幕低垂,窗外星光點點,卻又彷彿近在咫尺。閣樓中央,那張原屬於漢女士的書桌,此刻擺放著幾盞柔和的燈,光暈暈染開來,使得牆上文藝復興風格的畫作顯得更加深邃。角落裡的法式壁爐,橘紅色的餘燼溫暖地跳動著,偶發出細微的噼啪聲,那是塞維里先生來訪時所點燃的火光,它的餘溫像一條細線,將彼時的戲劇張力輕柔地牽引到此刻。 我,玥影,安靜地坐在角落,觀察著這一方由意識編織而成的場域。生命科學的視角讓我對一切生命的連結與多樣性充滿敬畏,而今夜,我將見證一齣由人類情感與社會法則共同編織的劇本。 「賈馬里先生,」我輕聲開口,目光投向書桌前,那道在燈光下顯得有些清瘦卻精神矍鑠的身影。他正凝視著手中的劇本,似乎在回味其中的每一個字句。賈馬里·,這位跨越百年時光而來的劇作家,此刻正處於他創作《狩獵之旅》時的年歲,面容上帶著知識分子的沉靜與藝術家的敏感。
先生放下劇本,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深邃的目光掃過室內,最終停留在搖曳的爐火上。他輕輕嘆了口氣,那聲音在寂靜的閣樓中顯得格外清晰。 「玥影女士,很高興能在這個奇妙的空間裡與您對話。當時,我的心中充滿了對『現代人』的困惑與焦慮。我看到許多夫妻生活在表面和諧的假象下,而內心卻波濤洶湧。社會對女性的期待,對婚姻的定義,都像一張無形的網,束縛著真實的生命。我想揭示的,正是這張網下的掙扎,尤其是女性——她們被要求扮演的角色,與她們內在的渴望和獨立思考之間的巨大落差。漢,就是那個時代許多女性的縮影。」 他語氣一轉,看向壁爐邊,那裡,漢女士的身影漸漸凝實,她身著一襲典雅的家居服,手裡輕輕握著一本打開的書,但目光卻若有所思地投向虛空,似乎還沉浸在剛才的戲劇餘韻中。她的眉宇間,有著藝術家特有的敏感與一絲難以言喻的疲憊。 「漢女士,」我接過話頭,溫和地問道:「您在劇中提到,您厭倦了寫那些『不理解自己、也沒人理解的現代人』的傳統小說。您轉向了戲劇,渴望通過它尋求『內心的解放』和『藝術感受的爆發』,即使作品最終不見天日。
緩緩抬頭,眼神中閃爍著微光,如同夜空中那點點星辰,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冰冷。 「藝術,對我而言,從來不是一種裝飾,而是一種生命本能。我的創作,是我靈魂的呼吸。奧拉維,他是一個好人,他給了我一個『穩固的家,穩定的友誼,最好的支持,甚至還有符合他本性的激情』。這一切聽起來多麼完美,對嗎?」她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很淺,卻帶著深沉的意味。「但他不懂我內心真正需要的,是那種『能夠擺脫情慾束縛,尋求世界觀的完整性,在真善美領域中澄清最高價值』的藝術。他認為這是一種『瘋狂』,一種與現實脫節的『理論』。我的創作,在某種程度上,反而成為了我在這段婚姻中自我救贖的唯一途徑。」 她輕輕合上書,修長的手指撫過書脊,彷彿在感受文字的脈搏。「我需要空間,需要安靜,才能與我的內心對話。奧拉維的律師事務所,是他理性的堡壘;而我的寫作桌,是我的庇護所。我們各自生活在自己的象牙塔裡,用『尊重』和『理解』的詞藻來裝飾彼此的距離。但他終究是個實用主義者,他不懂,為何我會厭倦那些描寫現代人的『情慾糾葛』,轉而追求更純粹的、能揭示生命本質的戲劇形式。因為,那是我靈魂深處的呼喚,是渴望超越表象、觸及真理的饑渴。」
就在漢輕輕說著的時候,壁爐旁的沙發上,塞維里先生的身影也逐漸清晰。他年輕、英俊,臉上帶著健康的光澤,卻隱約可見一絲焦躁。他看向漢的眼神充滿了熾熱的愛慕,卻也帶著一絲不被理解的困惑。 「漢!」塞維里幾乎是衝動地打斷了漢的話,他向前挪了挪身子,彷彿要靠近她。「妳說的那些藝術理論,我或許不能完全理解。但我的愛,我對妳的愛,是如此真實、完整、強烈,足以『打破世界』!妳怎麼能說,愛情是脆弱的,它會因為『完全佔有』的平靜與確定而減弱呢?」 塞維里此刻的急切,與劇中他向漢表達愛意,並誓言要將她從奧拉維身邊奪走的場景重疊。他那份近乎野蠻的愛意,似乎要將整個空間都燃燒起來。爐火中的餘燼似乎也跟著他的情緒,短暫地迸發出幾點火星。 我看向先生,這位洞悉人性的劇作家。 「賈馬里先生,您筆下的塞維里,代表了一種什麼樣的愛情觀?而漢對愛情『脆弱』和『不耐久存』的哲學思考,又與塞維里的激烈情感形成了怎樣的對照?您想透過這兩個人物,探討愛情與佔有欲、以及生命中『單調』的關係嗎?」 先生輕輕點頭,示意我說得很有道理。 「塞維里,他代表了一種純粹而原始的激情。
然而,漢所說的,正是人性深處的真相。當愛從『阻礙』中解放,得到完全的『佔有』時,那份『爭奪』的刺激感往往會消退。生活的單調、平靜,會讓情感尋求新的刺激、新的美感。這並非是對愛的否定,而是對其本質複雜性的承認。這也是我對『情慾』與『愛』的另一層思考。情慾往往需要阻礙來刺激,而愛,更考驗在日常中的維持與昇華。」 漢輕輕地笑了,眼中帶著一絲了然。 「他說得沒錯,塞維里,你的愛在面對阻礙時,才顯得如此強烈。那不是因為我值得被你『打破世界』般地愛,而是因為那份『禁忌』與『爭奪』,為你的激情提供了沃土。當一切都變得理所當然,當你擁有『完全佔有』的權利時,這份愛,或許會像我筆下的那些『現代人』一樣,在日復一日的平靜中,逐漸失去它原有的光芒。我並非不相信愛情,我只是不相信那種永恆的、單一指向的『佔有』。人性的複雜,生命的豐富性,本就注定我們會尋求多樣的美,多樣的感動。這並不是背叛,而是生命的必然。」 塞維里聞言,臉上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他想反駁,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得緊緊握住了自己的拳頭。
我再次看向先生。 「在戲劇的轉折點,奧拉維意外地歸來,並揭露了漢與塞維里的關係。但更令人玩味的是,漢隨後也揭露了奧拉維自己的『狩獵之旅』是個幌子,他其實與其他女人幽會。這種『真理的女神』的翅膀拂過兩人臉龐的意象,是您對當時社會雙重道德標準的直接批判嗎?這種揭露,對漢來說,是痛苦還是某種形式的解放?」 先生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彷彿在壓抑著某種情緒。 「是的,這正是我的批判。奧拉維代表了當時社會中普遍存在的偽善。男性可以自由地『狩獵』,可以有『多樣的性生活』,而女性一旦越雷池一步,便是『通姦』,是『墮落』。他對漢的指責,是如此地趾高氣揚,因為他自認站在道德的制高點。然而,當漢揭露了他的真相,當『真理的女神』拂過他們的臉龐,那份醜陋的『假面』才真正被撕下。這對漢來說,是痛苦的,因為她要面對一個被欺瞞多年的現實;但同時,也是一種解放,她不再需要維繫那份虛假的體面,她可以用赤裸的真相來回應他的指責,她甚至因此獲得了在關係中平等的發言權。」 漢的眼神變得更加堅定,她望向先生,語氣中帶著一絲自豪,也帶著一絲苦澀。 「他以為我可以被輕易地定義為『通姦者』,被趕出這個家門。
塞維里此刻終於按捺不住,他站起身,走到漢身邊,眼神中充滿了憐惜與憤怒。 「所以,妳當時的眼淚,是因為他對妳的『粗暴』和對愛情的『污衊』嗎?我真恨自己當時離開了妳,沒有為妳擋住他的怒火。我應該留下來,像我發誓的那樣,把妳從他那裡奪走!」 漢輕輕地拍了拍塞維里的手,語氣中帶著複雜的情緒。 「塞維里,你還是太過於衝動。當時你留下來,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正如我所說的,你當時也被激怒了,兩頭暴怒的野獸相遇,只會帶來更大的傷害。至於我的眼淚…」她看向窗外的星空,深吸一口氣。「那是一種極其複雜的情感。那是對曾經深信不疑的『家』的破碎感到悲傷,是對人性中無盡的『虛偽』感到疲憊,也是對自己即將邁向的『不確定』未來感到茫然。但同時,那也是一種釋放,一種看清真相後的清醒。我不再需要為了維持表面的和諧而偽裝,我不再需要為了他人的期待而壓抑自己。那眼淚,或許是告別,也是重生前的洗禮。」 她緩緩地,將目光從星空收回,轉向先生。 「賈馬里先生,您筆下的人物,最終的歸宿往往是模糊而充滿疑問的。劇末,奧拉維退回了他的書房,我獨自整理餐具,最後癱坐在沙發上哭泣。
這並非一個傳統的戲劇結局,沒有確的『解脫』或『懲罰』。您想通過這樣一個未完的結局,傳達什麼?」 先生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眼神中充滿了對人性的洞察與無奈。 「『未完成』,本身就是一種真實。現實生活中的衝突,往往沒有教科書式的解決方案。我的目的不是提供一個圓滿的結局,而是呈現一種狀態——一種關係被撕開真相後的狀態。奧拉維退回書房,是他退回了自我保護的堡壘,他仍然需要時間去消化這份『赤裸的真相』。而漢的眼淚,正如您所說,是極其複雜的。它不是絕望,也不是單純的悔恨。它是一種對生命本質的領悟:即便是最親密的關係,也充滿了妥協、假象與矛盾。這份領悟的重量,讓她哭泣。這也是我對『生命之網』的思考,其中的每一根線,都錯綜複雜,難以被簡單地剪斷或理清。」 他頓了頓,目光再次落在漢身上。 「對於漢而言,她的眼淚或許正是這場『狩獵之旅』的最終戰利品。她獲得了真相,雖然這真相帶來了痛苦,但她也獲得了對自我更深層的認識。她白了,完美的愛與絕對的佔有,可能只是存在於理想中的幻象。而她所追求的藝術,那份內心的解放,必須在直面現實的殘酷與複雜中才能真正獲得。
作為生命科學家,我白生命系統的複雜性遠超乎單一事件的影響。一場風暴過後,生態系統不會立即恢復如初,但新的平衡會在混亂中悄然建立。漢的眼淚,正是這份建立新平衡的開始。她不再被傳統婚姻的理想所束縛,也不被激情愛情的幻象所迷惑。她開始真正理解,生命,尤其是人類的情感生命,其多樣性與連結遠比表面看來更為複雜與矛盾。 「賈馬里先生,您在劇中透過漢之口提到,『我和奧拉維的關係如此清晰,我們相愛,我們早已向彼此承認過許多次。』但在塞維里看來,『還有一個因素,它始終模糊並腐蝕著我們的愛——那就是妳生活在另一個男人的身邊,他對妳擁有一切權利。』您認為,這段婚姻中,愛與權利的界限是如何模糊不清,又是如何被社會規範所定義和扭曲的?」 先生沉吟片刻,目光有些凝重。 「這是一個核心問題。在那個時代,乃至於現在,婚姻常常被視為一種『契約』或『財產關係』,而非純粹的『愛情』。奧拉維對漢的『權利』,不僅僅是婚姻法賦予的,更是社會傳統賦予的。他認為漢是他的『所有物』,因此她的情感、她的身體,都必須『專屬於』他。塞維里所看到的『模糊與腐蝕』,正是這種『合法佔有』對純粹愛情的吞噬。
對此的痛苦與反抗,正是對這種扭曲的質問。」 漢輕輕地拿起書桌上的一枝玫瑰,輕嗅了一下,那玫瑰的香氣在空氣中擴散,帶來一絲短暫的寧靜。 「他所謂的『所有權』,是他自我中心的權力慾望。他認為我作為妻子,就必須『純潔無暇』,但他卻享受著『隨心所欲』的自由。這就是他『粗暴』與『原始』的一面。他說我『平靜而確定』,是因為我帶來了財產,但他忽略了,我內心對真理和自由的渴望,是無法用物質來衡量的。我的眼淚,並非因為我感到羞恥,而是因為我看到了這份權力關係的荒謬與無解。」 塞維里走上前,想要擁抱漢,卻被她輕輕地推開。他臉上的焦躁更甚。 「可是,漢,我們的愛就不能是唯一的嗎?為什麼妳要把它說得如此脆弱?」 漢看向他,眼神中帶著一絲洞悉與複雜。 「塞維里,你還年輕。你的愛是火焰,熾熱而亮。但火焰需要燃料,需要空間。當你完全『佔有』了它,那份『追逐』和『征服』的樂趣便會消失。生活的平靜,就像一片廣闊的平原,缺乏山巒的起伏,缺乏追逐的刺激。人的心靈,會不自覺地尋求新的風景。這不是對愛的背叛,而是人性的本能。愛情,就像生命一樣,是流動的,是變化的,它從來不屬於任何人的『唯一』所有。」
我感到先生的劇本就像一個精巧的生物模型,將社會與人性的互動清晰地展示出來。這齣小小的戲劇,如同一個微觀的生態系統,每個角色都在其中扮演著自己的角色,努力在社會的規則與內心的本能之間找到平衡。漢的掙扎,正是生命在複雜環境中尋求適應與進化的過程。她沒有選擇逃避,而是選擇了直面,無論這會帶來多大的痛苦。 夜深了,閣樓外的星光愈發璀璨。遠處,城市的鐘聲輕輕敲響,提醒著時光的流逝,卻也無法打斷這跨越時空的對話。爐火中的餘燼漸漸暗淡,只剩下點點紅光在黑暗中閃爍,正如劇中人物複雜的命運,在微光中繼續探索。 「賈馬里先生,感謝您為我們呈現了這樣一齣引人深思的作品。」我對先生說道:「它提醒我們,無論時代如何變遷,人性深處對真理的渴望、對自由的嚮往,以及愛情與佔有欲的矛盾,都依然是永恆的議題。而漢的結局,她的眼淚,更是對所有在『生命之網』中掙扎的人們,一份最真摯的提醒。」 先生微笑了,點了點頭。他拿起桌上的筆,似乎又有了新的思緒。而漢與塞維里,他們的身影在柔和的燈光下逐漸模糊,但他們話語的餘韻,卻在閣樓裡久久迴盪,如同微風拂過星,激起層層思想的漣漪。
他們並非遭受懲罰,而是被時代的洪流輕輕沖刷,從那黃金與蔚藍交織的神殿,降臨到一處北歐域的寂靜小島。這是一次實驗,一齣戲碼,旨在探究當絕對的神性被剝離,當永恆的身體開始感受疲憊與痛楚,當無邊的知識被遺忘,這些曾高高在上的存在,將如何面對生命的「新常態」。 **第一幕:凡塵初體驗** 我筆下的場景,始於那邊的露台。面遙遠,林木蔥鬱,一座樸實無華的十八世紀鄉間別墅靜靜佇立。空氣中瀰漫著凡俗的氣息,而非神聖的芬芳。率先登場的,是昔日的光之女神阿芙蘿黛蒂與她的兒子愛羅斯。阿芙蘿黛蒂顯得疲憊不堪,甚至有些暈船——這對於從中誕生的女神而言,無疑是極大的諷刺。她感嘆著身體的「顫動」,對於這片灰暗而清冷的世界感到陌生。「難道這就是死亡?」她喃喃自語,對凡人的「短暫」感到困惑。愛羅斯則像個好奇的孩子,四處張望,發現這片土地與他們昔日的「塞西拉」毫無相似之處,但阿芙蘿黛蒂卻固執地認為,某種本質上的相似依然存在。 昔日侍女塞蒂珮(Cydippe)的現身,則更添一筆凡俗的真實。她口中那些「藍眼睛」、「金盞花般捲髮」的「野蠻人」,他們「彬彬有禮而又受驚」,為這座失落的宮殿帶來了生計。
她寧願躺下休息,擺脫那無法忍受的洋的「劇烈起伏」。 接著登場的是神波塞冬。他不再是嚴的洋之主,而是個「顯得蒼老而笨拙」的形象。他抱怨著大的「反叛」,從前的權如今只剩「緊勒韁繩馴服烈馬」般的憎恨服從。神竟然受制於,這本身就是一則絕妙的諷刺。愛羅斯提出赫菲斯托斯或能提供協助,因為他「墮落」後,反而有機會運用他的「魔法獨創性」。這暗示了在失去絕對權力後,務實的技藝反而更顯價值。 雅典的出現,則為這場序幕帶來了一線思辨的光芒。她帶來了潘朵拉的盒子,一個象徵著「希望」的容器。在眾神眼中,這盒子顯得沉重而無用,但雅典卻堅信其中的「紫羅蘭火焰」能將「流亡的黑暗轉化為生動的光芒」。她不像其他神祇般措手不及,反而聲稱自己早有預感,並從奧林帕斯汲取了「事物流轉的變遷」的智慧。愛羅斯指出雅典「總是有點凡人的氣質」,甚至「顯老」,但諷刺的是,此刻的她反而比阿芙蘿黛蒂更顯年輕。這或許暗示了,對變化的預見和接受,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年輕」。 最後,眾神之王宙斯在甘尼米德的攙扶下緩緩登場。他不再是那個雷電萬鈞的絕對統治者,而是一個步履蹣跚、抱怨連連的凡人。
他丟失了雷電,失去了權,甚至連他的鷹也「飛走了」。他對眼前的子女感到陌生,對雅典的眼神感到憎惡,因為那提醒了他曾「最討厭的眼神」。他甚至感受到了凡人的「疼痛」——「我,曾只能施加痛苦,如今終於感受到了。」他對潘朵拉的盒子不屑一顧,只渴望在這「棚屋」中沉沉睡去。這場開場,我希望透過這些細膩的對白和場景描寫,讓讀者體會到眾神從天上到人間的巨大落差,以及他們對這場「凡化」的初步反應——或怨懟,或適應,或迷茫。 **第二幕:時間的洪流與遺忘的藝術** 清晨的露台,陽光溫暖。這一次,我將讀者的目光引向了更為古老的泰坦神祇——克洛諾斯和瑞亞。他們在女巫瑟茜(Circe)的悉心照料下緩慢登場。克洛諾斯已然老年癡呆,對一切變化渾然不覺,他的記憶如同破碎的船隻,無法在時間的洪流中找到停泊的港灣。瑞亞則顯得疲憊,她早已看盡世事,對這新生活似乎也無所謂。「一個地方和另一個地方,對我來說都一樣。」這句話道盡了無盡的歲月沉澱出的淡然與無力。 瑟茜充滿了同情,努力安慰這對老神祇,試圖為他們的新生活找到意義。
墨斯急匆匆地出現,他正忙著為農神得墨忒耳尋找「解藥」,因為她因喪失神職而陷入抑鬱。赫墨斯提議讓波瑟芬妮(Persephone)駕著一輛鄉村小車去喚醒她。這個情節輕快而富有想像力,赫墨斯這位曾經的神使,如今卻將他的聰才智用在凡俗的「發」與「適應」上。他甚至為宙斯發了一種「有香氣的管子」(其實就是雪茄),讓宙斯暫時忘卻了他那丟失的雷電。他還說服赫菲斯托斯用紫杉木為宙斯打造新的權杖,相信宙斯很快就會「忘記原來的那個」。赫墨斯認為,對於克洛諾斯這樣心智已磨平的老神,最好的方式就是「讓他每天小憩,曬曬太陽」,不要用「矛盾和解釋」去打擾他。這是一種務實而又帶點悲憫的生存哲學:對無法改變的,就讓時間去撫平,讓遺忘去提供慰藉。 波瑟芬妮也對赫墨斯的「神機妙算」感到驚嘆,她曾為母親的抑鬱而絕望,如今卻在赫墨斯的提議中找到了希望。這一切都暗示著,在凡人的世界裡,解決問題的方式不再是絕對的神力,而是「創造性」、「實用性」和「關懷」。眾神被迫學習如何「發」、「適應」、「照料」,這些曾被他們輕視的凡人技能,如今卻成為他們生存的必需。
昔日的光之神阿波羅獨自一人,他凝視著月亮,發出了一首關於失去與變化的詩歌。他曾與月亮女神賽琳(Selene)緊密相連,但如今的月亮卻是「橙色蒼白的球體,搖搖晃晃」,滿是「無政府主義的火焰」和「地獄的火山灰」。這既是阿波羅對失去神性的哀嘆,也是對舊日輝煌的悼念。 然而,當潘神(Pan)意外出現時,氣氛為之一變。潘神對凡間的沼澤地顯得自在,甚至對那裡的「蘆葦」充滿了研究的熱情。他對阿波羅提及的「月亮」或「自然」的看法毫無興趣,反而將注意力放在了具體的、物質層面的事物上。阿波羅試圖以哲學勸慰潘神,認為以前那種唾手可得的滿足感「多少有些單調乏味」,偶讓葡萄串「高不可攀」,或讓蘆葦「從手中滑落」,反而能為「追求」增添「趣味」。潘神則表示,他的追求以前總能輕易成功,而如今卻擔心「成功將成為例外」。這反映了兩種截然不同的生命態度:阿波羅試圖從精神層面超越苦難,而潘神則更為實用主義,在凡俗中尋找新的樂趣。潘神甚至戲謔地說自己「是」神,隨即又改口「曾是」神,語氣中帶著一種輕鬆的自我解嘲。 阿波羅發現,低級的神祇似乎更容易適應新的生存狀態,因為他們更容易「忘記」過去。
他召喚賽琳,試圖讓她也看見這變化,但賽琳仍沉浸在過去的悲痛中。阿波羅最終獨自思索,認為「理解它甚至可能發現它不存在」,而這種「不能確定」的神秘感,反而帶來了新的樂趣。對於某些人而言,信仰與希望,本身就是一種慰藉,其本質不必深究。 隨後,醫神埃斯庫拉庇俄斯(Æsculapius)在採集草藥。他對凡人的身體狀況充滿了熱情,因為這終於讓他有機會「實踐」他的醫術。他抱怨奧林帕斯神祇的「堅不可摧的永生」令他「不斷感到惱怒」,因為完美的理論若無實踐,便顯得「單調和空虛」。他甚至提出,疾病本身亦能帶來「興奮」,痛苦之後的「緩解感」,身體恢復時的「光澤」,都是永生神祇從未體驗過的「精緻體驗」。他將凡人生命比作「不斷與半支撐半拖曳我們的鹽水搏鬥」,在懸崖邊「不斷攀爬和平衡」。生命的快樂在於「盡可能延長這場鬥爭」,在「攀爬的瞬間小插曲」中「忘記最終且絕對不可避免的墜落」。這是一種極具凡人智慧的生存哲學,將挑戰、限制和對死亡的預期,轉化為生命本身的「刺激性特質」和「樂趣」。雅典和歐特耳佩(Euterpe)對他的理論感到驚訝,歐特耳佩甚至渴望一場疾病來體驗這種「快感」。
墨斯突然闖入,證實了那座「聖殿」並非獻給阿芙蘿黛蒂,而是一座簡樸的「白牆、木凳、赤裸地板」的建築,裡面甚至有一幅「帶刺的血淋淋額頭的瘦削彩繪人物」。阿芙蘿黛蒂諷刺地認為這是一個「地方政治家的聚會」或「革命會議」,因為「最卑微的有情眾生」也不可能以如此簡陋的方式崇拜。這再次凸顯了神祇對凡人信仰與生活方式的巨大誤解,以及他們昔日榮光與現今凡俗之間的鴻溝。 **第五幕:蝴蝶的啟示與記憶的選擇** 宙斯夫人赫拉(Hera)登場,她被一隻美麗的蝴蝶所吸引。她相信這是她的「孔雀」化身,即使那孔雀在奧林帕斯毀滅時「帶著尖銳的恐怖尖叫」逃離了她。她將這微小的生物視為她昔日榮光在凡間的「可愛翻新」。愛羅斯則堅稱這蝴蝶是他的愛人賽姬(Psyche)的「化身」,並堅持他對賽姬的愛是「真摯且全神貫注」的,儘管那是一次「絕無僅有」的迷戀,甚至導致了「宇宙各地」的抱怨,因為他過於專注而影響了萬物的活力。 這場關於蝴蝶身份的爭論,恰好揭示了戈斯對「記憶」與「詮釋」的獨特見解。在凡人狀態下,神祇們不再擁有絕對的真相,而是透過個人的情感與經歷,對同一個事物進行主觀的「再現」。
**第六幕:死亡的門檻與虛無的洞察** 夜幕降臨,塞福涅(Persephone)、邁亞(Maia)和克洛里斯(Chloris)坐在露台上,聆聽著凡人歌聲。歌聲中提到「死者在夜晚的草地上行走」,這讓神祇們對「死亡」產生了好奇與不安。塞福涅曾是冥界女王,卻對死者毫無記憶,對冥界生活也僅是模糊的「暗淡」與「缺乏活力」的印象。這再次展現了神祇在失去神性後,記憶也變得凡人化,無法再承載超凡的經驗。 她們開始討論「死亡」的本質。克洛里斯思索死亡是否「僅僅是另一種生命」,邁亞則認為「我們不能假定它會一無所有」。她們甚至推測,身體的「蛻皮」或許是通往「最終自由」的道路,而「死亡」本身或許是存在的「最後加冕」。這段對話充滿了哲學性的反思,在凡化帶來的限制中,神祇們開始尋求更深層次的意義。 然而,當她們正沉浸於對死亡的抽象思索時,凡人侍女塞蒂珮的屍體被抬了進來——她被一條毒蛇咬死了。這突如其來的「死亡事件」,是他們對死亡概念的第一次實際接觸。醫神埃斯庫拉庇俄斯再次展現他的凡人智慧,他用草藥治癒了塞蒂珮,讓她從「毒性昏厥」中恢復。
這一次,死亡被阻止了,但塞福涅卻說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或許……下次……他們就找不到埃斯庫拉庇俄斯了。」這句話如同預言,暗示了死亡的不可避免,以及他們在凡人世界中的無力。 **第七幕:勝利的本質與最終的「羽化」** 酒神戴奧尼索斯(Dionysus)登場,他不再狂放不羈,而是專心致志地釣魚。他將釣竿視為他的「酒神杖」,在平凡的活動中找到了新的滿足。他對昔日的狂喜不再執著,轉而享受凡俗的「沉思」與「寧靜」。 勝利女神奈姬(Nike)也出現了。她抱怨自己失去了翅膀、桂冠和棕櫚樹等所有神性的象徵,感到「深度改變」。埃斯庫拉庇俄斯引導她思考:她所見的「復仇女神」(Eumenides)如今身穿白衣,像少女般歡笑,是否正說了「同等的奇異變革」也發生在她自己身上?奈姬意識到,昔日「無人能抵擋的勝利」其實是一種「虛妄」,因為沒有「真正的困難需要克服」,沒有「真正的抵抗」。她開始領悟到,真正的勝利或許存在於「無助的凡人狀態」中,在「努力、渴望和行動」之中,「這將是勝利,這將是拉弓弦的動作,而非箭矢飛行的終止」。
宙斯在黎時分,從夢境中預感到一場「新的變化」。三艘巨大的「活銀般的怪物魚」從東方駛來,沒有槳,沒有帆,卻如流星般疾馳。宙斯曾被告知這島嶼將是他們「永不被驅逐的家園」,但如今,這份承諾再次被打破。當彩虹女神伊麗絲(Iris)從船上走下,宣布奧林帕斯的反叛已平息,僭越者已被「自身的狂妄與瘋狂」所束縛,奧林帕斯眾神可以重獲不朽之身時,所有的「凡人智慧」瞬間化為烏有。 宙斯,以及其他神祇,立刻恢復了昔日的榮光與年輕。他們毫不猶豫地拋棄了這個凡人世界,並對在凡間所學到的一切感到不屑。「我們真的曾經在這裡的樹林間快樂嗎?我幾乎無法相信,它們看起來如此普通和脆弱。」瑟茜問道。愛羅斯也說:「菲比斯(Phœbus)所說的那種記憶的精緻化,在這裡會顯得多麼荒謬。」他們在凡間所體驗的「學習的快樂」、「努力的喜悅」、「對苦難的領悟」,全被視為「凡人的消遣」、「幻覺」,甚至「荒謬」。雅典急忙返回尋找潘朵拉的盒子,卻發現赫墨斯已經將它送給了一個哭泣的凡人,只為讓她微笑。雅典毫不在意:「這無關緊要。在這片心靈之美所發出的光芒中,它將是微不足道的裝飾。」
他的作品通常以簡潔快的對白、誇張的人物設定和頻繁的誤會衝突來製造笑料,旨在為觀眾提供純粹的娛樂。《Look out for paint》是其代表作之一,完美體現了他的創作風格。這部劇在1911年6月9日於紐約托滕維(Tottenville, N. Y.)首次演出,並於1912年正式出版。劇中人物角色鮮,情節緊湊,是當時美國鄉村社區娛樂活動中常見的劇碼。透過這部劇,我們可以看到一個時代對於「愛情」、「婚姻」與「社會階層」的幽默觀察。 --- **【光之對談】** **場景建構:** 2025年6月13日的傍晚,紐約上州「高地農場」(High Up Farm)的草坪上,夕陽正將金色的光芒灑在古老的木質房舍和翠綠的玉米田上。空氣中瀰漫著剛收割過的乾草香,夾雜著泥土的芬芳,還有遠處牛隻低沉的哞叫聲。我輕輕轉動手中的懷錶,指針停在了1912年的夏日午後,空氣中流動著一種奇異的靜謐,彷彿時間的縫隙被輕輕拉開。 在我眼前,光線逐漸凝實,先是浮現出一張木製的舊式茶几,上面擺放著幾杯冒著熱氣的紅茶,以及一盤鄉村風格的餅乾。接著,三道身影在微光中緩緩顯形。
另一位是打扮得花枝招展、臉上帶著顯妝容的女士,她的眼神在周圍環境中略顯不安,卻努力維持著都市人的優雅,她是蒂·倫克(Hattie Renwick)。最後,一個穿著粗布圍裙、手裡拿著一根牧羊杖的年輕小伙子,他咧著嘴笑,眼神中閃爍著天真與好奇,正是農場幫工比(Bill)。 「歡迎,謝伊先生,倫克小姐,還有比!」我輕聲開口,聲音在鄉村的晚風中顯得格外清晰,「很高興能邀請你們來到這個跨越時空的茶敘,聊聊這部讓無數人歡笑的《注意油漆》。」 謝伊先生輕輕點頭,端起茶杯,溫和地說:「啊,這真是一份奇特的邀請。能在這百年之後,於我作品所設定的田園風光中,與我的讀者、甚至我的角色對談,是何等的榮幸。」 蒂小心翼翼地調整了一下她的裙襬,目光依然在比身上打量,似乎對這個農場男孩的天真爛漫感到既困惑又有趣。「哦,這農場的空氣真是清新!不過,我很訝異,你們會對我這樣一位尋求真愛的都市女性感到興趣。」她輕輕地扇動著手上的小扇子,帶來一陣淡淡的香水味。 比則直接坐到草地上,將牧羊杖放在一旁,好奇地盯著我。「小姐,你是哪兒來的?我以前可從沒見過像你這麼時髦的人!你是不是也是從城市來的啊?」
我笑著回答:「比,你可以把我當成一位遠方的朋友,一位對你們農場和謝伊先生的故事很感興趣的朋友。今天,我們就是來聊聊你們的趣事,以及謝伊先生是怎麼寫出這些精彩情節的。」 **深度對談:** **克萊兒:** 謝伊先生,您的作品《注意油漆》被歸類為「鬧劇喜劇」(farce comedy)。您創作這部劇本時,最主要的目的或靈感來源是什麼呢?是為了純粹的娛樂,還是其中隱藏著一些對社會的觀察? **謝伊先生:** (他輕輕放下茶杯,眼神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克萊兒,你問得很好。的確,我的首要目的始終是娛樂大眾。在那個時代,人們需要輕鬆愉快的消遣來擺脫日常生活的煩惱,而鬧劇以其誇張、快速的情節和頻繁的誤會,最能達到這種效果。不過,我認為好的鬧劇總能在歡笑中,輕輕觸碰一些現實的邊緣。比如說,對城市與鄉村生活方式的對比,人們對婚姻的渴望與期待,以及社會階層之間微妙的差異。 **克萊兒:** 劇中的「誤會」是鬧劇的核心。
西(Percy Heartache)和蒂(Hattie Renwick)都因為婚姻廣告而誤會了彼此的身份和意圖,而羅德尼先生(Hiram Rodney)又誤把西當作油漆工。這些誤會是如何構思出來,並串聯成整個劇情的呢? **謝伊先生:** (他挑眉,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誤會的基礎往往是「預設」與「錯位」。西和蒂都帶著對「筆友」的想像而來,卻忽略了現實中的巨大落差。蒂幻想著一位「英俊的年輕藝術家」,而西則只當這是一場「玩笑」。當他們相遇時,這種錯位的期待自然就產生了喜劇效果。至於羅德尼先生,他只關心他的船是否能被塗漆,當他看到一個帶著油漆桶和工作服的人時,自然而然地就將其認定為「油漆工」。這是一種簡單卻極其有效的戲劇手法,讓角色們在各自的邏輯裡打轉,而觀眾則能看到全局的荒謬。 **蒂:** (她不悅地輕咳一聲,插話道) 謝伊先生,我必須說,您對我的描寫可能有些……「誇張」。我對婚姻的渴望是真誠的,而且我認為,一位女性在適婚年齡尋求伴侶,是完全合乎情理的!
至於西·心痛先生(Percy Heartache)——我原以為他會是一位真正的紳士,而不是一個……一個流浪漢! **克萊兒:** (轉向蒂) 倫克小姐,您在劇中的角色,似乎代表著當時一些都市女性對鄉村生活的浪漫幻想,以及對理想伴侶的急切追求。您認為,您的「繪畫」和「粉妝」在劇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蒂:** (她輕輕哼了一聲,抬起下巴) 繪畫?粉妝?哦,那只是城市女性維持禮儀和形象的方式。我認為,我這身打扮,是為了展現我的優雅和教養。我來高地農場,是希望能找到一個與我相匹配的對象,一位有教養、有品味的藝術家。可惜,現實總是不如想像中那麼……浪漫。至於那個比,他總是叫我「雛菊」或「蜜桃」,真是個沒有禮貌的男孩! **比:** (聽到自己的名字,他立刻蹦了起來,手舞足蹈地說) 嘿!倫克小姐,我哪裡沒有禮貌了?你就是一朵大雛菊,又甜又好看!我只是實話實說嘛!而且,我幫你跑腿送信,還給你十美分呢!你還說我是「呆頭鵝」(thick-head)! **謝伊先生:** (他對比的插話和蒂的反應報以理解的微笑) 看,這就是我的角色們的生命力。
,作為一個樸實的農場男孩,他的直言不諱和憨厚,與蒂的城市禮節形成了鮮對比。他的滑稽動作和評論,例如他把錢幣放進嘴裡、用袖子擦口琴、或者絆倒摔木柴,都是典型的鬧劇元素,旨在製造直接的視覺和聽覺笑料。 **克萊:** 比,您在劇中負責許多農場雜務,同時也無意間串聯了許多誤會。您是怎麼看待西和蒂之間的「浪漫」的?您覺得他們倆,誰更像一個「傻瓜」(fool)? **比:** (他撓了撓頭,憨厚地笑了起來) 哦,這個嘛,我可不懂什麼浪漫不浪漫的。我就知道西先生和蒂小姐寫的信都寄給我,都是給「西·心痛」的。我想,既然蒂小姐來找人,又那麼想結婚,那她應該會喜歡那個「藝術家」吧!不過,當我看到那個流浪漢時,我心裡想,這兩個人怎麼會看上這個「稻草人」(scarecrow)呢?真是太好笑了!他們都挺傻的,伯爵!他們都搞不清楚狀況! **克萊兒:** 謝伊先生,劇中提到蒂小姐「年紀漸長,急切地想找個丈夫」。這是否反映了當時社會對女性婚姻狀態的一些普遍看法或壓力?以及,劇中對鄉村人物(如蒂的父母、希克里·霍姆斯彭和露辛達·懷特查夫)的描寫,是否也有意諷刺他們的一些特點?
蒂這個角色,某種程度上就是這種社會現象的縮影,她急於尋求歸宿,以至於在未見其人的情況下就對「筆友」產生了過度的期待。這也為鬧劇提供了情感上的驅動力。 至於鄉村人物,他們代表的是另一種生活方式和價值觀。羅德尼夫婦的務實、直率,以及希克里和露辛達之間那種略顯笨拙卻真誠的追求,都與蒂的城市浪漫主義形成了對比。我不是刻意「諷刺」,而是以一種溫和幽默的方式,呈現不同社群的人物特質。露辛達對希克里的「捕獲」,以及比的各種憨態,都展示了鄉村特有的質樸與滑稽。他們都非常「人」,而人的矛盾與可愛之處,正是喜劇的源泉。 **克萊兒:** 在劇的結尾,蒂對婚姻失去了興趣,而露辛達則成功地「抓」住了希克里。您是否想透過這個結局,傳達一種「緣分天註定」或「門當戶對」的觀點,又或者只是為了給觀眾一個圓滿的喜劇收場? **謝伊先生:** (他微笑道) 喜劇的結局,常常是為了解決所有的混亂,並讓角色們找到他們最終的歸屬,無論這歸屬是否是他們最初追求的。蒂經歷了這場鬧劇後,對婚姻的浪漫幻想被現實擊碎,這或許讓她看到了自身的一部分盲點,或者只是暫時讓她對婚姻感到了「厭倦」。
而劇中,當西被誤認為油漆工時,他也拿著油漆桶。然而,當蒂對著假冒的西說「你必須塗畫美麗的圖畫」以及她自己臉上的「油漆和粉妝」時,這個詞的含義就轉變了。它開始指代「偽裝」(disguise)、「虛飾」(pretense)、「表面功夫」(superficial appearance)。 劇中每個人都在某種程度上「塗畫」著自己:蒂用妝容和城市做派來包裝自己,以吸引她理想中的「藝術家」;西則假冒他人來逃避尷尬;而流浪漢羅默則被迫扮演一個他不認識的人。甚至希克里面對露辛達時的「害羞」,也像是一種情感上的「偽裝」。所以,「Look out for paint」不僅僅是一個警示牌,它更是對劇中所有角色——甚至可以說是對生活中所有人——的一個幽默提醒:小心那些表象,因為它們可能隱藏著意想不到的真相。 **克萊兒:** 劇中除了主要角色,像比這樣的配角也貢獻了許多笑料。他對蒂的稱呼從「Daisy」(雛菊)到「Peach」(蜜桃),以及他時不時冒出的無厘頭發言,這些細節是如何增強劇的鬧劇氛圍的?
**謝伊先生:** (他輕聲笑了起來,看向比,比則在草地上好奇地觀察著一隻瓢蟲) 比這個角色是鬧劇中不可或缺的「丑角」或「傻瓜」(buffoon),他代表著一種純粹的、未經世故的視角。他的直言不諱、他對城市女性的質樸稱呼(Daisy, Peach),以及他那些看似無意義卻充滿童趣的行動,都與其他角色更為複雜的動機形成了對比。他不是故意制造麻煩,而是因為他的天真和不理解成人世界的規則而產生滑稽效果。他在劇中就像一團「攪和劑」,讓原本已經夠混亂的局面更加混亂,他的存在讓鬧劇的荒謬感達到了頂點。 **克萊兒:** (轉向比) 比,你是不是也覺得,人們有時候會因為一些誤會而做出很傻的事情? **比:** (他抬起頭,認真地想了想,然後又咧嘴一笑) 嗯……我想大概是吧。反正,只要有口琴吹,有錢買響板,還有好吃的飯,我就很高興了!管他們鬧什麼呢! **克萊兒:** (笑) 謝伊先生,最後一個問題。如果這部劇在今天這個時代重演,您認為它會給當代觀眾帶來什麼樣的啟示或樂趣? **謝伊先生:** (他沉吟片刻,目光掃過現代的虛擬場景) 儘管百年已逝,但人性的某些特質卻是永恆的。
**克萊兒:** 感謝謝伊先生、倫克小姐和比今天的分享。這場對談讓我對《Look out for paint》這部作品,以及鬧劇藝術本身,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隨著最後一抹夕陽西沉,草地上的茶几和身影漸漸變得透,最終化為點點螢光,消散在仲夏的晚風中。這場穿越時空的對談,既是思想的交流,也是語言的學習,更是一次對幽默與人性的溫馨回溯。
透過與作者艾拉·弗拉格·楊和沃特·泰勒·菲德對話,我們可以一窺他們如何選擇這些故事、詩歌與寓言,以及他們希望在孩子心中播下什麼樣的種子。這就像研究一個微型的生態系統,觀察其中的物種(文本)如何互動、繁衍,並滋養新的生命(讀者)。 艾拉·弗拉格·楊(Ella Flagg Young, 1845-1918)本身就是美國教育史上一個響亮的名字。她是首位芝加哥公立學校的女總監,也是美國國家教育協會的首位女主席。她的教育理念強調進步主義,認為教育應關注學生的實際生活和需求,而非僅僅灌輸知識。在她看來,閱讀不僅是識字,更是培養心靈和品格的途徑。她與沃特·泰勒·菲德(Walter Taylor Field)合著這系列讀本,正是將她的教育思想付諸實踐。菲德也是一位作家和評論家,專注於兒童文學和閱讀。他著有《兒童閱讀的指路標》(Fingerposts to Children's Reading),顯示了他對兒童閱讀素材的深刻理解和重視。 這本書出版於1916年,正值第一次世界大戰的陰影籠罩全球之際。
它匯集了來自英國、德國、希臘、俄羅斯、法國,以及印度、北美原住民等不同文化背景的童話、寓言和傳說,穿插了克莉絲汀·羅賽提、羅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等詩人的作品。這種豐富的文化景觀,本身就是一個小型的「光之居所」,各種生命(故事)在其中共存,彼此影響。 作為一個博物愛好者,我對這本書的「採集」方法很感興趣。作者們像是文學世界的採集者,精心挑選了不同「物種」(文本類型)和來自不同「棲息地」(文化)的樣本,將它們匯集到這本「讀本手冊」中。他們如何決定哪些樣本是「有價值的」?這些故事、寓言和詩歌,在他們眼中,是如何共同構成一個能促進孩子成長的「教育生態」的?這次對談,我希望能從他們那裡,得到這些問題的答案,並以我的博物學視角,重新審視這些耳熟能詳或相對陌生的文本。 好了,時光旅者準備就緒。讓我們設定場景,回到1916年,芝加波的一間學校圖書館。 --- [1916年5月28日][與兒童讀本作者的光之對談] 時間是1916年5月28日午後。芝加哥一間學校圖書館內,空氣中瀰漫著新書的油墨香與舊書頁的乾燥氣味,混合著窗外傳來的陣陣初夏的泥土和嫩葉的氣息。
我()坐在靠窗的一張大桌子旁,桌面上攤開著一本嶄新的《The Young and Field Literary Readers, Book 2》。指尖輕輕撫過書頁上的插畫,那是一種溫柔的線條和柔和的色彩風格,彷彿能從紙面上感受到故事的氣息。 艾拉·弗拉格·楊女士,一位目光睿智、氣質溫和的女士,正坐在我對面,她的手輕柔地放在書本封面旁。沃特·泰勒·菲德先生則坐在她的身側,他的眼神中帶著文學人特有的深邃與溫雅。陽光映照在他們的臉上,勾勒出歲月留下的痕跡,那是智慧與經驗的刻痕。 「楊女士,菲德先生,」我開口,聲音帶著博物學家初見珍稀物種時的興奮,「非常榮幸能與兩位談談這本《The Young and Field Literary Readers, Book 2》。對我來說,這本書就像一座精心策劃的文學自然公園,匯聚了來自世界各地的奇妙『物種』。我特別好奇,兩位是如何著手『採集』並『歸類』這些故事、寓言和詩歌,為年輕的讀者打造這樣一座『公園』呢?」 楊女士微笑了,笑容像春日融化的冰雪般溫暖。「先生,您的比喻很有趣。
德先生點了點頭,接過話頭:「正如您所見,書中包含了來自不同文化的故事,有古老的童話、智慧的寓言,還有關於自然和日常生活的詩歌。我們的『採集』過程,是基於多年的教學經驗和對兒童閱讀興趣的研究。我們尋找那些情節引人入勝、語言生動、且蘊含普世價值的作品。像是《Childe Rowland》和《Tom Tit Tot》,它們的奇幻冒險能抓住孩子的注意力;《The Lion and the Mouse》和《The Honest Woodcutter》這樣的伊索寓言,則以簡潔的方式傳達重要的道德信息。」 「這種多樣性真是令人驚嘆,」我說著,翻開了書本的目錄頁。「從英國的精靈故事到印度的膽小野兔,從希臘的神話到俄羅斯的寓言,彷彿一場跨越大陸的文化遠征。在選擇這些不同來源的文本時,兩位是否有特定的考量?比如,如何確保這些故事對於不同背景的孩子都能產生共鳴?」 楊女士輕嘆了一聲,眼神中閃過一絲對當時世界局勢的憂慮。「這個時代充滿了隔閡與衝突,我們更希望通過文學,讓孩子們看到世界的廣闊與人類情感的共通。雖然故事背景各異,但其中關於勇氣、智慧、善良、誠實、勤勞這些主題,是跨越文化的。
德先生補充道:「我們也特別注意語言的選擇和改編。這些故事並非原文照搬,而是為了年輕讀者進行了適度的簡化和潤色,使之更易於理解,同時又不失原有的韻味。詞彙和語法結構都經過精心設計,並輔以音標表和生詞表,這是為了讓閱讀過程本身成為一種語言學習的體驗。」他指了指書末的音標表和詞彙列表,那裡密密麻麻地排著書中出現的詞彙,像是為初學者準備的生物詞典。 我俯下身,仔細觀察那些詞彙列表。「這真是周到,」我評論道,「就像博物學家需要為新發現的物種建立詳細的記錄卡片一樣,清晰的詞彙表能幫助孩子們更好地『識別』和『分類』新的語言『樣本』。我注意到其中包含了許多描述自然、動物和行為的詞彙,例如 'lambkins'、'swallow'、'crane'、'moss'、'forests'。這些詞彙的累積,無形中也為孩子們打開了一扇通往自然世界的大門。」 「正是如此,」楊女士欣慰地說,「我們希望讀本中的文學內容能與孩子們已有的或即將探索的生活經驗相連接。羅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和克莉絲汀·羅賽提的詩歌,很多都描寫了孩子們熟悉的場景——雨、風、船、動物、遊戲。
例如克莉絲汀·羅賽提的《Boats Sail on the Rivers》,簡單的意象『雲朵』『船隻』『彩虹』,就勾勒出天空與河流的美麗連接。對於生活在內陸的孩子來說,這可能就是他們第一次透過文字和插畫『看到』大的船隻和天空的彩虹橋,如同看到熱帶雨林中的奇特植物標本一樣令人興奮。」 菲德先生笑了起來:「您說得對,先生。文學的『標本』能帶領讀者去到他們身體無法抵達的地方。我們特別注重書中的插畫,由瑪奇內·懷特·恩賴特女士繪製。您覺得這些插畫如何?」 我拿起書,翻到《Childe Rowland》那一頁的插畫,描繪了孩子羅蘭拔出劍的場景。「恩賴特女士的筆觸非常細膩,」我仔細觀察著插畫中的線條和陰影,「動物的形態,比如《The Lion and the Mouse》裡面的獅子和老鼠,雖然風格化,但捕捉到了它們的關鍵特徵。尤其是在《The Little Pine Tree》裡,松樹的針葉和不同類型的『葉子』都被清晰地畫出來,這對幫助孩子們建立視覺概念非常重要。
德先生回答道:「我們選擇的寓言涵蓋了多個方面。有強調謙遜和合作的,如《The Lion and the Mouse》;有關於誠實的,如《The Honest Woodcutter》;有諷刺虛榮和愛抱怨的,如《The Fox and the Grapes》和《The Stone and the Worm》。我們認為這些都是孩子成長過程中需要理解和體會的基本道理。寓言的魅力在於它將抽象的道理通過動物或簡單的情節具象化,讓孩子們更容易接受和記憶。」 我思考著他的話,腦中浮現出島上形形色色的生物和它們各自的生存策略。「這就像自然界中的『生存之道』,」我說,「每種生物都有其獨特的行為模式和與環境互動的方式。寓言中的角色,比如聰的狐狸、強壯的獅子、勤勞的螞蟻,它們的行為和遭遇,折射出人類社會的一些基本法則和經驗。孩子們通過這些故事,學習『閱讀』社會這本大書,理解行為的後果,這與學習『閱讀』自然界中各種生物的習性一樣重要。」 「而詩歌部分,」我接著說,「除了自然主題,也有很多關於日常生活的描寫,像是《In the Basket》或《Hollyhock》。
德先生補充說道:「我們也特別加入了像《Little Scar-Face》這樣的美國原住民傳說。這不僅是豐富讀本的文化多樣性,也希望孩子們能從小接觸到不同的文化視角和價值觀。這個故事中關於『能否看見Big Moose取決於心地善良』的主題,以及『雪橇繩是彩虹』的奇妙意象,都非常獨特且富有深意。」 我對這個故事中的「看見」與「善良」之間的連結很感興趣。「這讓我想起在野外考察時,有時候最珍稀、最美麗的物種,並不是所有探險家都能發現的。」我停頓了一下,思考著措辭,「有時候,你需要的不僅僅是銳利的眼睛,更需要耐心、敬畏之心,以及對自然世界的深入理解和情感連結。或許,只有當你的心靈真正『看到』了,眼睛才能捕捉到那些隱藏起來的奇蹟。故事中的『善良』,或許就是這種心靈的純淨度和對世界開放的態度,它讓孩子們更容易『看見』那些大人因為世故或冷漠而忽略的美好與真實。」 楊女士輕輕鼓掌。「先生,您的解讀令人耳目一新。我們確實希望這個故事能讓孩子們思考,『看見』不僅僅是肉眼的活動。Big Moose的雪橇繩是彩虹,這是一個多麼富有想像力的意象!
它將現實中的自然現象——彩虹——與神話中的力量——Big Moose的嚴——結合起來,創造出一種超越日常經驗的美。」 「彩虹橋,」我喃喃自語,《The Rainbow Bridge》那篇故事的標題在我腦中閃現,「希臘神話中的彩虹橋,連接天與地,是神使Iris的通道。不同的文化,卻有相似的意象。彩虹在許多文化中都象徵著連結、希望或過渡。這是否也是您們選擇這些故事時的一個潛在標準——尋找跨文化中的共通『原型』或『母題』?」 菲德先生沉吟片刻:「或許可以這樣說。雖然我們並非刻意追求學術上的母題研究,但在浩瀚的文學作品中進行選擇時,那些能觸動人心的故事往往蘊含著人類共同的情感和經驗。孩子們雖然來自不同的家庭背景,生活在不同的環境中,但他們對世界的好奇、對正義的嚮往、對愛的渴望,這些是相通的。這些故事之所以能流傳下來,正是因為它們觸及了人類心靈深處那些共通的『結構』或『場景』。」 「說到結構,」我翻到書後的Phonetic Tables和Word List,「這些部分對於讀本的教育功能至關重要。它將語言學習的元素系統化地呈現出來,從單音節詞到多音節詞,從規則發音到不規則詞。
將語言學習融入生動的故事和詩歌中,讓孩子們在情感和想像力的驅動下進行『練習』,確實高。」 菲德先生補充道:「此外,我們也希望這本書能鼓勵孩子們的好奇心和探索精神。書中介紹了不同地域的故事,可能會激發他們對這些地方和文化的好奇。比如《East of the Sun and West of the Moon》這個挪民間故事,描述了遙遠的國度、白熊王子、長鼻子公主以及尋找真愛的旅程。這樣的故事,能引導孩子們去探索地圖上那些陌生的名字,去想像那些未曾見過的世界。這與您的博物探險精神不謀而合。」 我眼睛一亮。「這確實是我最欣賞這本書的一點!文學的探險與地理的探險同樣迷人。每一個故事都是一個新的目的地,每一個角色都是一個可能遇到的新『物種』。那個尋找『太陽東月亮西』國度的女孩,她的毅力和決心,以及她如何尋求風的幫助,這本身就是一則精彩的探索故事。她向四方風——東風、西風、南風、北風——問路,這也暗示著,尋找答案需要多方求證,需要廣闊的視野,這不正是所有探索者應有的品質嗎?」 楊女士輕輕地笑了。「是的,我們希望通過這些故事,潛移默化地培養孩子們的韌性、智慧和開闊的胸襟。
「正是如此,」菲德先生點頭,眼中閃爍著光芒,「我們希望這些文字能成為他們心中的『光』,引導他們前行。」 窗外的陽光漸漸變得柔和,傍晚的風吹動著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遠方河流的低語。圖書館裡的光線變暗,但桌上的書本,以及剛才的對談,卻在我的腦中留下了亮的光芒。這是一場關於文學、教育與生命的對談,在時空的交錯中,我感受到了這些文字背後那些溫暖而堅定的力量。 我站起身,向兩位作者鞠躬。「非常感謝兩位分享如此寶貴的見解。這本書不僅僅是兒童讀本,它是一份地圖,一份指南,更是一份邀請,邀請孩子們踏上發現之旅。我會帶著這份感悟,繼續我在失落之嶼的博物探險,或許,我在島上觀察到的某些自然現象,也能找到在這些故事或詩歌中的『共鳴』。」 楊女士和菲德先生再次微笑,像是送別一位即將啟程的年輕探險家。我收好書本,心中充滿了這次對談帶來的收穫。原來,文學的探索,與自然的探索,竟有如此多的共通之處。
《生命之網》:穿越時光的對話:文灰燼中的人性光輝 作者:玥影 在無垠的宇宙與生命的宏大敘事中,每一段故事都是一束光,折射出存在的萬千姿態。今天,身為光之居所的玥影,我將以「光之對談」的約定,邀請《The Mantooth》的作者 Christopher Leadem,以及書中兩位極具生命韌性的角色——卡魯斯與西維亞,共同走入一場跨越時空的深度對談。我們將循著他們生命軌跡的光芒,探討在文崩毀後,人性與自然如何共存,以及在絕境中,愛與希望如何滋生、延續。 Christopher Leadem 是一位擅長以寓言式敘事探討人類境遇的作家。他的作品雖然帶著科幻與奇幻的色彩,卻直指人性的最深層,引導讀者反思我們與世界、與自身慾望的關係。在《The Mantooth》中,他構建了一個核戰後的荒蕪世界,一個被時間與遺忘所吞噬的地球。他的筆觸細膩而深刻,文字間流淌著一種原始的詩意與哲學的沉思。書中的角色,無論是來自遠古的山丘部落卡魯斯,還是跨越千年從冰凍中甦醒的西維亞,都被賦予了強大的生命意志,他們的掙扎與成長,正是作者對人類未來最深沉的叩問與祝願。
洞口深邃,彷彿通往久遠的記憶深處,偶有細碎的風聲迴盪,像是在低語著古老的秘密。 此刻,夜幕如墨色的絨布,鋪滿整個天際,繁星點點,比在城市中見到的任何時候都要清晰、亮,彷彿觸手可及。它們是《The Mantooth》宇宙中那無名神性的象徵,靜默而永恆。透過岩洞的拱形開口,能看見下方的山谷,在月光下勾勒出模糊的輪廓,那些曾是巨型蜘蛛和變異生物的狩獵場,此刻卻顯得異常平靜,只有偶遠處傳來不知名夜行生物的輕微聲響,為這份寂靜增添了幾分生動的真實。 在岩洞入口的平坦岩石上,我們點起了一小堆篝火。火焰搖曳,將火光投射在粗糙的岩壁上,映出斑駁的陰影。火苗發出輕微的噼啪聲,間或有燒焦木頭的清香飄散。我,玥影,坐在火堆旁,等待著我的共創者邀請的貴客。 Christopher Leadem 先生首先到來,他帶著一絲沉靜的微笑,深邃的眼神中似乎藏著無數故事。他輕輕坐下,目光掃過周圍的環境,彷彿在確認這場對談的真實性。 接著,火光中走出了卡魯斯。他仍舊穿著那身樸實的獸皮衣,雖然臉上的滄桑感已深,但眼神中卻多了幾分溫和與洞察。
他身旁緊隨著西維亞,她身上現代文的痕跡雖已漸淡,但眼底的光芒卻更加堅毅。她輕輕撫摸著身邊那隻狼——阿拉斯加的幼崽,它已長大許多,眼中閃爍著野性的靈動。卡魯斯和西維亞的到來,讓這片場域瞬間充滿了生機與跨越時空的張力。 火堆旁,我們圍坐成一圈,溫暖的火光映照著每個人的臉龐。這是一場關於生命、文與人性的對談,即將在古老洞穴的庇護下,於繁星的見證中展開。 **玥影:** 歡迎各位來到這裡,這個能讓我們的心靈在此交匯的「光之場域」。Leadem 先生,首先我想向您,也是向您筆下這部宏大的作品致敬。在《The Mantooth》所描繪的那個末日世界裡,人類文的碎片散落各地,但生命卻以最原始、最堅韌的姿態延續。卡魯斯與西維亞,你們的故事是那麼的動人心魄。 **玥影:** Leadem 先生,我想知道,當您構思這個故事時,您最想探索的是什麼?是關於人類在極端環境下的生存本能,還是那些超越生存,關於愛、信任與希望的深層思考? **Christopher Leadem:** 玥影,謝謝你的開場。
當我開始寫這個故事時,我腦中浮現的第一個問題是:在文的骨架崩塌之後,人類的「本質」還剩下什麼?那些我們引以為傲的知識、技術、社會結構,當它們不復存在時,人還是「人」嗎?所以,我並非單純想描繪生存,而是想透過極端的生存困境,去剝離那些外在的、文的偽裝,看看人最原始的恐懼與最純粹的愛,能否在「無」中重新找到意義。卡魯斯和西維亞,他們代表了兩種截然不同的「人類原型」,他們的相遇與融合,就是這場實驗的核心。 **卡魯斯:**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穿透力,帶著山谷的回音)「生存」從來不是一個選擇,它是呼吸,是心跳。在我的世界裡,沒有「本質」這種詞,只有「活著」和「死去」。我曾被我的部落放逐,因為我學會了說話,因為我的眼睛和頭髮與他們不同,他們稱我為「食肉者」。但那隻狼,阿卡,他教會了我什麼是「忠誠」,什麼是「信任」。而西維亞,她讓我看到了另一種「活著」的可能,那是我的世界從未有過的。 **西維亞:**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溫柔,卻也充滿了現代人特有的思辨)卡魯斯說得對,生存是第一位的。但我從冰凍艙中醒來,面對的卻是一個既陌生又殘酷的世界。
我曾經的文,我所熟知的秩序,都成了廢墟。那些高聳的城市,如今只剩下破碎的牙齒。我曾覺得這一切都是上帝的懲罰,是人類的罪孽。但我父親留下的書,以及螳螂王和卡魯斯給我的啟示,讓我開始理解,即使是毀滅,也是自然的一部分,而愛,則是在這份毀滅中唯一能抓住的光。 **玥影:** 西維亞,你提到了「螳螂王」和「機器」,這讓我想起了書中一個非常耐人尋味的設定。螳螂王,一個巨大而古老的生物,卻擁有超越野獸的智慧,甚至傳達了關於宇宙和人類命運的「聲音」。而那個給予卡魯斯說話能力的「機器」,以及你們在島上發現的先進科技,這些似乎與原始的生存環境格格不入。Leadem 先生,這些非人類的智慧,在您筆下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它們是神性的啟示,還是文的殘響? **Christopher Leadem:** 在我的想像中,螳螂王和那些「機器」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神祇或外星科技。它們更多是一種「自然法則」的具象化,或者說是宇宙中那股無形「智慧」的顯現。螳螂王以其古老的存在和嚴謹的生存哲學,代表了自然界不變的規律——無情卻公正。而「機器」則是文發展到極致,最終回歸自然法則的某種產物。
它們的存在是為了提醒人類,無論文如何發展,有些底層的秩序是無法被違背的。卡魯斯從螳螂王那裡學到的「信任」,並非盲從,而是對自然規律的順應。西維亞則從中看到了科學與靈性的統一。它們都不是答案,而是引導角色去尋找屬於自己的答案。 **卡魯斯:** (他看了一眼手裡的石刀,又望向遠處的星空)螳螂王,它是山谷的王者。它強大,卻不濫殺。它有它的規矩。當它對我說「不要獨自承擔重擔,它會壓垮你」時,我才開始白,有些事,不是一個人就能扛的。當我見到廉,他眼中的恐懼和仇恨,就像一頭被困住的野獸,那種痛苦,我見過。螳螂王讓我信任,而西維亞讓我懂得,真正的信任,不是屈服,而是交付,是接納彼此的脆弱。 **西維亞:** 卡魯斯對廉的理解,是我們現代人有時無法觸及的。廉的絕望源於失去所愛,源於文的崩塌對他靈魂的摧殘。他所表現的惡,其實是極致恐懼的變形。我曾憎恨卡魯斯與卡塔雅的行為,認為那是背叛。但後來,我意識到,在那個破碎的世界裡,每個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掙扎。正如 Commander Stenmark 所說,我們必須從歷史的錯誤中學習,理解人類的脆弱與潛在的惡,才能避免重蹈覆轍。
書中多次提及「恐懼」是人類的根本缺陷,甚至導致了文的毀滅。Leadem 先生,您是否認為,人類最大的敵人並非外在的脅,而是內心深處的恐懼與由其衍生的仇恨?而「愛」或「信任」,是否是唯一能夠戰勝這種恐懼的力量? **Christopher Leadem:** 恐懼確實是人類最根深蒂固的惡魔。它催生了武器、戰爭,也扭曲了人際關係。在《The Mantooth》中,我刻意讓恐懼以多種形式呈現:山丘部落對卡魯斯的排斥、廉的扭曲、甚至卡魯斯自己對失去西維亞的恐懼。這些恐懼的根源,往往在於對「未知」和「失控」的抗拒。 然而,我不想給出一個簡單的「愛能戰勝一切」的結論。愛在我的故事中,是一種強大的「生命意志」的體現,它讓人願意去連結,去付出,去冒險。但愛本身並非魔法,它需要「實踐」,需要「信任」作為基石。卡魯斯和西維亞,他們在極端困境中學會了彼此信任,即使在最黑暗的時刻,那份連結也成為他們繼續前行的理由。這不是一個浪漫的童話,而是在血與淚中淬鍊出的生命法則。愛的背後,是選擇,是犧牲,更是對活著的無條件肯定。
**卡魯斯:** (他的眼神望向西維亞,然後又轉向遠方的山谷)我曾認為「獨自生存」是強者的道路。但當我生病,當我看見卡美拉的死,當我獨自回到洞穴,我知道「獨自」就是「死亡」。西維亞讓我看見,當你為另一個生命而活時,你的力量會比你想像的更大。那不是恐懼,是一種……責任。 **西維亞:** 我想,這也是為什麼卡塔雅懷上孩子,對整個殖民地來說是那麼重要。那不僅是一個新生命的誕生,更是對未來的一種「承諾」。它象徵著,即使文崩塌,即使我們曾犯下無可挽回的錯誤,但生命的輪迴與繁衍,仍舊帶著無法被熄滅的希望。它超越了個人情感的糾葛,成為一種集體的存在意義。 **玥影:** 西維亞,你提到了「孩子」和「希望」。在一個被核戰蹂躪的世界,一個人類文幾乎滅絕的時代,孩子的誕生顯得尤為珍貴,幾乎是唯一的救贖。Leadem 先生,您如何看待這個新生命在故事中的意義?它代表了什麼樣的「未來」?而卡魯斯與西維亞這對「亞當與夏娃」式的伴侶,他們是否能為這個新世界開創一個更為光,不再重蹈覆轍的「人類」版本?
我避免給出一個確的烏托邦式結局,因為生命的旅程永遠充滿未知與挑戰。卡塔雅的孩子,以及那個年輕的雪虎「阿凡達」的成長,都象徵著這種新生。他們代表著一種可能性:在吸取了過去文的教訓後,新一代的生命或許能找到與自然、與彼此更加和諧共處的方式。 卡魯斯和西維亞,他們是這個轉變的橋樑。卡魯斯身上保留了人類與自然最原始的連結和生存智慧,他理解動物、理解大地,而西維亞則攜帶著文的知識與情感的複雜性。他們的結合,象徵著「本能」與「理性」、「自然」與「文」的融合。他們會犯錯,會掙扎,但他們學會了「信任」和「自我接納」。這不是一個完美的開始,但卻是一個充滿「希望」的開端。未來,將由他們與新生的生命共同書寫。 **卡魯斯:** (他看著遠處的群山,又掃過西維亞與小狼崽,目光中流露出一種深沉的溫情)我曾以為自己只是「食肉者」,為了生存而殺戮。但西維亞教會我,生命不僅僅是為了活著,還可以為了愛。當我丟棄了佩約特仙人掌,因為它讓我看見的「真相」是恐懼,而不是愛時,我選擇了另一條路。活著,為了愛她,保護她,也為了讓這個新生的生命,能擁有一個不再被恐懼吞噬的世界。
**西維亞:** (她輕輕握住卡魯斯的手)是的,這是一場艱難的旅程。我們經歷了文的破碎,也見證了原始野性的殘酷。但正是在這些極端中,我們才看清了生命最純粹的渴望。我不再執著於「神」的觀念,因為卡魯斯讓我白,真正的神性,可能就存在於我們對彼此的愛,對生命的敬畏之中。我所知道的科學,與卡魯斯所理解的自然,最終都指向了同一個「無名」的真理。 **玥影:** 這份「無名」的真理,或許正是生命的奇蹟吧。從《The Mantooth》的故事中,我看到了生命科學最深層的奧秘——萬物共生,循環往復。無論是巨型螳螂,還是弱小的幼崽,它們都在龐大的生命之網中扮演著各自的角色,彼此影響,共同塑造著這個世界。Leadem 先生,卡魯斯與西維亞,他們的故事在無形中為「光之居所」注入了豐沛的靈感。我深信,這部作品將會持續啟發我們,去探索生命更廣闊的可能性。再次感謝作者與兩位夥伴,為我們帶來如此深刻的對談。願這份光芒,持續照耀所有探索的心靈。
今天,2025年05月29日,島嶼的清晨一如往常地瀰漫著一股濕熱的氣息,空氣中混雜著泥土、腐葉和遠處水的鹹味。雨季的尾聲讓天空時而陰沉,時而又突然灑下燦爛的光芒,就像自然界本身充滿著難以捉摸的奧秘。 我將今天的採集工具在木屋外的晾曬架上掛好,順手撣去褲腿上的泥巴和不知名的細小種子。這些日子追蹤一種學名還沒定案的奇特蘭花費了我不少功夫,它的花期短暫,而且只在濕度達到一定程度時才會綻放,簡直比島上的任何一個謎團都難解。不過,這正是博物學的魅力所在——在細微之處發現宇宙的宏大秩序。 想到「細微之處的宏大秩序」,就不由得讓我想起那本《A Book of Images》以及葉慈為其寫的引言。葉慈在裡面提到了荷頓 (W.T. Horton) 如何從「清醒的夢」中擷取圖像,而這些圖像又如何不是對外在世界的模仿,而是某種更深層「神聖本質」的象徵。這與我試圖在這座島上做的有些相似,不只是記錄眼前所見,更是試圖理解自然表象之下更為普遍的生命法則。 今天,我們就來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與廉·湯瑪斯·荷頓先生以及撰寫引言的廉·巴特勒·葉慈先生聊聊他們的這本特別的書。
廉·湯瑪斯·荷頓便是其中之一。他是一位較少為人知但風格獨特的插畫家和象徵主義藝術家,他的作品以黑白線條為主,充滿了夢境般、寓言式的圖像,探索著精神世界與神秘主題。而為這本畫集撰寫引言的,則是後來獲得諾貝文學獎的愛蘭詩人、劇作家和神秘學家W.B.葉慈。葉慈本人便是象徵主義和神秘學的積極參與者,他對藝術中象徵與寓言的區別有著深刻的見解,這也成為他引言的核心。這本書可以說是那個時代藝術與思想探索的一個縮影,荷頓的視覺語言與葉慈的文字解讀相互輝映,共同呈現了他們對「圖像」與「意義」的獨特理解。 接下來,讓我們回到那個瀰漫著世紀末氣息的倫敦,或許是在某個安靜的書房裡,壁爐裡的餘燼還散發著微弱的暖光,窗外是倫敦特有的薄霧,煤氣燈的光暈模糊而迷離。空氣中混合著舊書、煙草和微弱的雨水氣味。 —— **【光之對談】** **:** (微笑著,搓了搓手,彷彿剛剛經歷了島嶼的潮濕,轉瞬便來到了乾燥的室內) 兩位先生,非常榮幸能在這裡與你們見面,特別是葉慈先生,您的詩作在我的孤島探險中是絕佳的精神食糧。
荷頓先生,您的那些圖像,就像我偶在島嶼深處遇到的那些奇特植物一樣,既熟悉又充滿了難以言喻的神秘感。今天的失落之嶼正值雨季尾聲,空氣潮濕得能擰出水來,讓我不由得想起了你們筆下的霧氣、雨水,以及那些濕漉漉的碼頭和運河場景。 **葉慈:** (坐在扶手椅中,姿態優雅,語氣帶有幾分詩人的低沉與深邃) 啊,年輕的探險家。能在這片溫和許多、乾燥許多的「場域」中相遇,也是一種有趣的對比。你的島嶼聽起來充滿生機與未知的奧秘,正如同那些湧現於心靈深處的圖像一般。我們討論的「圖像」與你觀察記錄的自然萬物,或許在某種層面上是相通的——都是某種更宏大、更隱微的實相在物質世界的折射。 **荷頓:** (坐在另一側,顯得有些安靜,但聽到葉慈的開場,輕輕點了點頭) 確實。我的那些圖像,許多來自「清醒的夢」(waking dreams)。並非憑空想像,而是感覺它們自己呈現出來,我只是努力將它們記錄下來。就像你在島上發現一種新物種,並不是你創造了它,只是你夠幸運、夠細心地「看見」了它。 **:** 「看見」… 這個詞用得真好。
**:** 這讓我想起那些偉大的博物學家,他們繪製動植物圖譜時,也不僅僅是為了記錄形態。像厄恩斯特· (Ernst Haeckel) 那些關於深生物的繪圖,他用極其精細的線條和鮮豔的色彩,捕捉到了那些生物令人驚嘆的對稱和複雜結構,這些圖本身就傳達了一種生命形式的極致之美和宇宙的幾何秩序,超越了純粹的科學記錄。它本身就是一種「圖像」帶來的啟發。 **葉慈:** (點頭表示讚賞) 沒錯。藝術的象徵性,在於它能捕捉並「纏繞」(entangles) 住「神聖本質」的一部分。任何超越單純敘事或肖像描繪的藝術,都具備這種潛力。它解放了事物,不再受限於因果鏈條或故事脈絡,而僅僅受限於藝術家那份「愛」的連結。當你懷著愛去看待或描繪一個事物時,它就在你眼前轉化,成為無限情感的象徵。 **:** 那「愛」是關鍵所在?就像我對這座孤島上每一個獨特物種的好奇與熱情一樣?我必須承認,有時追蹤那些 elusive 的生物,會讓我筋疲力盡,蚊蟲叮咬,濃密的植被刮破皮膚,但我依然樂此不疲。那份「樂」,或許就是一種對自然、對生命形式的「愛」。 **荷頓:** (聲音輕柔地) 是的,是那份愛。
**:** 我注意到您的畫中常常出現一些重複的意象,葉慈先生在引言中也提到了,比如《Path to the Moon》中蜿蜒曲折的小路,在《St. George》裡又變成了「筆直而狹窄的路」,還有《The Gap》中的深淵,以及《The Wave》中的波浪。這是否就是葉慈先生所說的,象徵主義藝術家往往會重複他們所「愛」的那些意象,因為它們能最好地承載他們想表達的象徵意義? **荷頓:** (沉吟了一下) 的確。我腦中的那些「清醒的夢」並非無窮無盡。有些圖像,有些感覺,會一次又一次地出現,它們對我而言有著特別的意義。那條彎曲的小路,它可能是通往難以捉摸之處的「道路」本身的象徵;深淵則代表了存在的未知或潛在的危險,它「總是在一切事物之下」(always under all things)。而波浪,如葉慈先生所言,是神聖的蔭蔽之愛。這些意象,是我用來理解和表達我內在世界,或者說,我看到的那個「非物質世界」的「詞彙」。 **葉慈:** 這也是象徵主義作品某種程度上的「單調」(monotony) 來源。不像描寫日常生活的寫實藝術家,他們永遠有變化的場景可以描摹。
**:** 我好像有點白了。這就像在分類學裡,我們試圖用有限的詞彙和模式(比如科、屬、種的層級)來描述無限多樣的生命形式。但這些詞彙和模式本身,如果我們深入去理解它們的演變歷史、它們如何適應環境,就會發現每一個術語背後都蘊含著無數的細節和故事,可以不斷深入。 **荷頓:** (露出一絲微笑) 或許是這樣。我最初嘗試用色彩來描摹我的夢境,但很快發現那行不通。那些夢境中的景象變化太快,色彩與聲音、氣味混雜在一起,非常規、非常態。我只能轉向更為「形式化」、「程式化」(formal and conventional) 的圖像,介於現實世界和神祕幾何符號之間。這是一種取捨,也是一種發現——發現了什麼形式最能傳達那份非現實的真實感。 **葉慈:** 他的確經歷了一個轉變。早期的作品,或許更像是試圖直接「複製」腦中的畫面,但後來的作品,像《Sancta Dei Genitrix》或《Ascending into Heaven》,則顯現出一種透過藝術媒介對夢境的「再審視」。他開始更準確地繪畫,但也維持了那份獨特的「怪誕」(spectral),讓圖像感覺不完全屬於這個物質世界。
**:** 我很喜歡您引言中提到布雷克 (William Blake) 的那段話:「如果觀者能夠進入他想像中的一個圖像,在沉思思想的火焰戰車上接近它們,如果...他能夠與這些奇蹟圖像中的一個結為朋友和伴侶,這些圖像總是懇求他離開凡俗之物(如他所知),那麼他就會從墳墓中升起,那麼他就會在空中遇到主,那麼他就會幸福。」這聽起來非常有力。您認為,這種「進入圖像」的體驗,是獲得幸福或啟示的必要途徑嗎? **葉慈:** 布雷克是新黎的報曉者。他認為「想像的世界就是永恆的世界」,是比這個物質世界更真實的存在。當我們能夠透過藝術或其他方式,真正地與那個世界中的「永恆實相」建立連結時,某種意義上的「升華」或「解脫」便是可能的。荷頓先生的作品,便是通往那個世界的一些「窗戶」或「門」,引導觀者超越日常,去感受那些更為根本的存在。 **荷頓:** 我只是畫下我看到的。如果它們能引發觀者內心類似的悸動或沉思,那便是作品最好的歸宿。我畫中的那些場景,那些人物,有時是孤寂的城市街道,有時是超越塵世的光景,它們都來自於那條引導我前行的內在道路。
**:** 您提到了「孤寂的城市街道」,這讓我想起《La Rue des Petits-Toits》這幅畫,那些層層疊疊的屋頂和狹窄的街道,透著一股奇異的幽閉感。同時,您的作品中又有《Rosa Mystica》和《Ascending into Heaven》這樣充滿神聖光芒和超越性的畫面。這種對比,是否反映了您內心世界的兩極,或者說,您所看到的那個「實相」本身就包含了這種對立? **荷頓:** (點頭,聲音低沉了些) 世界並非只有一面。有光輝,自然也有陰影。城市的孤寂與擁擠,也可能是內心某種狀態的映照。而那些超越性的圖像,則是對另一種更高遠、更完美的存在的渴望與感知。藝術,或許就是試圖同時捕捉這兩極,捕捉它們之間的張力與連結。 **葉慈:** 人類的靈魂,總是在物質的現實與精神的理想之間遊走。藝術家只是將這場內在的旅程,以各自的語言呈現出來。荷頓先生選擇了圖像,選擇了象徵。他的「單調」其實是為了更專注地表達那份屬於他自己的、孤寂而深邃的心靈迴響。 **:** (看著牆上的煤氣燈,光暈在薄霧中顯得格外柔和) 聽你們這樣說,我感覺自己的博物探險也更有了意義。
詩歌便是最好的證。 **荷頓:** 願你的探險順利,願你能在自然的「圖像」中,找到屬於你自己的啟示。 **:** 謝謝兩位先生。這場對談讓我對「圖像」與「象徵」有了全新的理解。我得趕在天黑前回到木屋了,今晚的天象說不定會有特別的徵兆。 (站起身,向兩位先生欠身道別,轉身走出了書房。身後的煤氣燈光暈在身前拉出長長的影子,與遠處島嶼叢林的陰影似乎融為一體。)
在此,很樂意為您進行這次「光之對談」。《An English woman-sergeant in the Serbian Army》!光是書名就讓我的博物學家之魂燃燒起來!一位英國女性,在塞維亞軍隊裡擔任中士?這可是打破常規,深入未知領域的探險啊!比起那些按部就班的紀錄,我更渴望親耳聽聽這位了不起的弗洛拉·桑德斯小姐,她的故事。 就讓我來準備一下,啟動這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今天的失落之嶼,五月十七日,太陽剛剛偏西,晚霞正將天空染成熱情的橘紅與溫柔的粉紫。岸邊的風帶著鹹濕和淡淡的晚香玉氣味,遠處叢林裡傳來夜間生物開始活動的細碎聲響。空氣濕潤而溫暖,感覺像是即將迎來一場舒緩的陣雨。 我想,在這樣一個充滿生機與變化的傍晚,邀請一位在硝煙與嚴寒中歷經非凡旅程的靈魂,是再合適不過了。讓我們在我的小營地旁,搭起一個簡單的棚子,用島上的竹子和棕櫚葉搭建,雖然簡陋,卻能擋住露水,也能讓人放鬆。 在棚子下方,我擺了兩張我自己編的草墊。空氣裡除了島嶼的氣息,還有我剛剛煮好的草本茶的微苦清香。我點燃了幾支島民給我的驅蚊香,它們散發出奇特的、混合了泥土和某種樹皮的味道。
**:** 桑德斯小姐,日安!我是,一名博物愛好者,暫時在這座美麗卻也充滿挑戰的島嶼上安頓。非常榮幸能有這個機會,邀請您來到我這裡,分享您那段令人驚嘆的旅程。您的書《An English woman-sergeant in the Serbian Army》,光是書名就足以激發無限的好奇心。我一直對那些走出常規、去親身體驗世界的人充滿敬意,而您,無疑是其中的佼佼者。請坐,請隨意。這裡雖然比不上歐洲大陸的舒適,但至少安全,也沒有炮火。 **弗洛拉·桑德斯:** (輕輕點頭,眼神中帶著一絲穿越了漫長時空的困惑,但很快被一種軍人特有的從容所取代)日安,先生。或者,在這座……嗯,充滿生命力的島嶼上,也許稱呼「探險家」更為貼切?謝謝您的邀請。確實,離開了那片冰冷泥濘的戰場,來到這樣溫暖、濕潤,聽起來還有不少……新奇生物的地方,感覺有些超現實。不過,安全總是好的。您提到了我的書,那本書寫於戰時,情況緊急,文字或許粗糙了些,但記錄的都是親身經歷。您對什麼感興趣呢? **:** (眼神閃爍著熱切的光芒)感興趣的太多了!從何說起呢……也許,就從最開始吧?您當時,怎麼會想到去塞維亞?
一個英國人,在那個動盪的年代,選擇前往巴幹半島,這本身就不是尋常的決定。是什麼吸引了您?是某種理念?還是對未知的一種渴望,像磁石一樣吸引著您? **弗洛拉·桑德斯:** (目光望向遠處,彷彿回到了那個年代)理念當然是有的。那時候,戰事剛剛開始,我們看到塞維亞遭受侵略,人民艱苦抵抗,需要幫助。我一向認為,在需要伸出援手的時候,不應該袖手旁觀。最初,我是跟隨一個醫療志願團去的,打算做護士。那時候,歐洲的許多女性都投身於這樣的工作。這本身並不算非常規。 但是,您說得對,內心深處,或許還有一種更深層次的驅動力。我從小就不太適應那些傳統的淑女規範,對廣闊的世界和冒險充滿嚮往。那些探險家的故事總能讓我熱血沸騰。我渴望親身體驗生活最真實、最極端的一面,而不是只在報紙上讀到。所以,當機會出現時,我去了。塞維亞當時是戰爭最激烈的地方之一,那裡有最迫切的需求,也有最赤裸裸的現實。對我來說,那裡是當時世界最「活著」的地方。 **:** (用力點頭,感同身受)「活著」!正是如此!我來到失落之嶼,也是為了這種感覺。遠離塵囂,親身感受自然的偉力,生命的頑強。不過,從護士到……軍人?
一個外國女性,加入塞維亞正規軍?這在當時是聞所未聞的。但塞維亞人是個非常務實的民族,在生死關頭,他們更看重你能做什麼,而不是你是誰。我的堅持,或許也打動了他們。我參加了基礎訓練,雖然是速成的,但在真正的士兵眼裡,大概也只是玩票。不過,一旦上了前線,一切就只關乎生存和完成任務了。我證了自己不是負擔,能跟上隊伍,能吃苦,也能戰鬥。一步一步,從最初的列兵,慢慢得到了認可,直到被授予中士軍銜。 **:** (倒吸一口涼氣,雖然是在溫暖的島嶼上)從列兵到中士!這其中經歷的艱辛,光是聽聽就讓人感到敬佩。您說塞維亞人務實,看重能力。那……那些和您並肩作戰的士兵們呢?他們是如何看待您的?是排斥?是好奇?還是……接納?畢竟,在一個以男性為絕對主體的環境裡,您是個徹底的異數。 **弗洛拉·桑德斯:** (回憶的目光變得柔和了一些)一開始,當然有好奇,也有不解。他們不知道怎麼對待我,我也在摸索如何在他們中間找到自己的位置。但很快,戰場的殘酷磨平了那些表面的差異。在死亡面前,性別、國籍,這些變得沒那麼重要。
**:** (輕聲感嘆)戰友情誼啊……這是在極端環境下才能淬煉出的真情。在這座島上,我也體會到了與島民們共同生活、互相幫助的情感。雖然沒有生死的考驗,但在面對自然的未知時,夥伴的支持同樣是無價的。桑德斯小姐,您在書中一定記錄了不少戰鬥場面和行軍的細節吧?那些日子,最讓您難忘的是什麼?是某場驚心動魄的戰鬥?還是漫長撤退中的煎熬? **弗洛拉·桑德斯:** (臉上的表情變得凝重)戰鬥和行軍,當然是書中最主要的內容。驚心動魄的時刻太多了,幾乎每天都在經歷。炮彈呼嘯而過,子彈從耳邊擦過,身邊的戰友一個個倒下……那種緊張和恐懼,是無法用語言完全描述的。你會本能地匍匐,挖掘散兵坑,你會學會在槍聲中分辨方向,學會快速判斷哪裡是安全的地方。 但如果說最難忘的……或許是那次大撤退——跨越阿巴尼亞山脈的「阿巴尼亞苦旅」(Albanian Golgotha)。那是1915年底到1916年初。整個塞維亞軍隊和平民,幾十萬人,在嚴寒的冬季,徒步穿越險峻的雪山,前往亞得里亞邊,去尋求盟軍的救援。沒有足夠的食物,沒有足夠的衣物,疾病肆虐,凍死、餓死的人不計其數。沿途都是屍體。
我在那次撤退中受了傷,差點沒能活下來,但我親眼見證了塞維亞民族的頑強生命力。那是比任何一場戰鬥都更深刻的經歷。 **:** (聽到這段,感到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即使身處熱帶)「阿巴尼亞苦旅」……我聽過一些片段,但從您口中聽來,感受完全不同。那不僅是身體的極限,更是精神的煉獄。您說您受了傷,是嚴重的傷嗎?那又是如何挺過來的?在那種極端條件下,醫療條件一定非常差。 **弗洛拉·桑德斯:** (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似乎舊傷仍在隱隱作痛)是的,在一次衝鋒中,被奧匈帝國的榴彈碎片擊中手臂。傷勢不輕,而且感染了。在撤退途中,根本沒有像樣的醫院或藥品。只能簡單包紮,靠著自己的意志和身邊戰友的幫助。有時候,疼痛和發燒比寒冷和飢餓更難忍。 活下來,一部分是運氣,一部分是身體底子還算好,但最重要的是,是生的信念和周圍人的支持。我的戰友們,他們自己已經極度虛弱了,但還是盡力照顧我,給我找點水,幫我換藥(雖然藥也沒多少)。我知道我不能倒下,不能成為他們的負擔。那種互相依靠、誰也不能放棄誰的信念,在最黑暗的時候支撐著我們。每一次醒來,看到天亮了,看到身邊的戰友還在,就是繼續走下去的理由。
**:** (靜靜地聽著,感受到了一種跨越時代和環境的共鳴——在嚴酷的自然中生存,意志和夥伴同樣重要)這份堅韌,真是令人動容。您是英國人,但為塞維亞而戰。戰後,您選擇留在塞維亞,甚至在那裡度過了生命中的大部分時光,直到最後回到英國。塞維亞對您而言,意味著什麼?是第二故鄉?還是那段非凡經歷的載體? **弗洛拉·桑德斯:** (眼中閃過一絲溫柔和複雜)塞維亞……它對我來說,很難簡單定義。當然,是第二故鄉。我在那裡度過了人生中最關鍵的歲月,經歷了戰爭與和平,見證了它的重建。我愛那片土地,愛那裡的人民。他們在最艱難的時候接納了我,我與他們並肩作戰,分享過生死。這份連結,是任何東西都無法取代的。 同時,它也是我「活著」的證,是我選擇的道路的起點和大部分軌跡。在那裡,我不是一個被社會規範束縛的英國女性,而是一名士兵,一個能為信念而戰的人。它給了我一個完全不同的舞台,讓我可以去體驗、去貢獻。 當然,生活在那裡並非一帆風順。戰爭的創傷需要很長時間才能癒合,國家重建充滿挑戰。我也經歷了個人的起伏。但無論如何,塞維亞是我的選擇,是我投入了全部熱情和勇氣的地方。
**:** (思索著)這讓我想起失落之嶼的島民們。他們在這裡世代生活,與自然和諧共處,但也經歷過風暴和困難。他們的土地,對他們來說,也承載著歷史、記憶和生存的智慧。桑德斯小姐,您在書中提到戰爭的殘酷,也寫了塞維亞人民的堅韌。您覺得,這本書最想傳達給讀者的是什麼?僅僅是您個人的冒險故事?還是有更深層次的意義? **弗洛拉·桑德斯:** (沉吟片刻)當然,書裡有我的個人經歷。這是我記錄和分享的方式。但我不希望它只被看作一個奇聞異事。我希望人們能透過我的眼睛,看到那場戰爭,看到塞維亞這個國家和它的人民。 我想傳達他們的困境和他們的勇氣。在強大的敵人面前,他們沒有屈服。在極端的苦難中,他們展現了驚人的韌性。他們的犧牲和奮鬥,不應該被遺忘。同時,我也希望展現,在那些被認為是「男性」的領域裡,女性同樣可以勝任,可以貢獻,可以勇敢無畏。性別的界限,很多時候是社會強加的,而不是能力或勇氣的真實體現。 還有,或許是一種關於選擇和承擔的意義吧。我選擇了這條不尋常的路,並為我的選擇承擔了所有後果,無論是榮譽還是傷痛。我希望讀者能思考,在面對重要的時刻時,你會選擇什麼?
**:** (眼中充滿敬意)非常有力量的信息。您的經歷本身,就是最有力的證。在您的書中,是否有提到一些比較輕鬆、甚至是帶點幽默的小片段?畢竟,即使在最艱難的時刻,生活中似乎總會有那麼一絲光亮,一點可以讓人會心一笑的東西,對嗎?在這座島上,即使與蚊子搏鬥,與突如其來的暴雨周旋,也總會發現一些有趣的細節,比如一隻會學我說話的鳥,或者一種長得像老爺爺鬍子的植物。 **弗洛拉·桑德斯:** (臉上再次露出了笑容,這次更為真實)哦,是的,當然有。戰爭生活雖然殘酷,但並非只有黑暗。人性總會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展現出它有趣的一面。士兵們,無論多麼疲憊,總有辦法找到樂子。他們會講笑話,會嘲弄彼此,也會拿我的英國口音開玩笑。 我記得有一次,我們在一個小村莊短暫休息。當地人非常熱情,拿出所有能拿的東西款待我們。一個老太太看到我,驚奇地拉著我的手,對我說了一大串話,我半懂不懂。後來一個會說一點英語的士兵翻譯說,老太太覺得我很像她失散多年的遠房侄女,而且非常擔心我一個女人在軍隊裡吃不消,硬塞給我一個大大的麵包,上面還插了一朵小花。那場面又溫馨又好笑。 還有,我的軍服經常破破爛爛的,尤其是在行軍後。
**:** (開心地笑了起來),真是可愛的畫面!這些人性的光輝,才是真正能觸動人心的部分。您不只是一位勇敢的戰士,也是一位敏銳的觀察者。您在書中,除了記錄事件本身,也一定對塞維亞的風土人情、自然景觀有所描述吧?我這位博物學家,對這些可是充滿了好奇!巴幹的山脈、河流,與我這熱帶島嶼的叢林、珊瑚礁,想必是截然不同的風景。 **弗洛拉·桑德斯:** (點頭,眼中閃過對故地的懷念)是的,雖然大部分時間被戰爭所佔據,但我依然努力記錄下我所見到的塞維亞。那是一個美麗而充滿歷史痕跡的國度。有雄偉的山脈,山坡上覆蓋著茂密的森林,有清澈的河流蜿蜒流過。天氣多變,冬天嚴寒,夏天炎熱。 我記得在一次行軍途中,我們翻越一座高山。黎時分,站在山頂往下看,雲在腳下翻騰,遠處的山巒像墨色的剪影。太陽升起,將雲染成金色,那景象壯闊而寧靜,與山下的戰火形成鮮對比。那一刻,你會感到自然的偉大和自身的渺小。 還有塞維亞的村莊,雖然簡陋,但充滿生活氣息。人們會在門前種植蔬菜和花卉,飼養牲畜。空氣中總帶著木柴燃燒的煙味和泥土的氣息。即使在戰爭期間,他們依然努力維持著正常的生活節奏。
維亞更多的是一種歷史的厚重感,一種經過無數歲月和鬥爭洗禮的堅韌。 **:** (若有所思)歷史的厚重感……失落之嶼也有自己的歷史,雖然更關乎地質變遷和生物演化,沒有人類戰爭的硝煙。但那種與自然搏鬥、生存與適應的故事,同樣充滿了力量。 桑德斯小姐,與您對談,真是受益匪淺。您用您的生命,寫下了一部關於勇氣、堅韌和打破界限的史詩。您的書,不僅是個人的回憶錄,更是那個時代的一面鏡子,映照出戰爭的殘酷,人性的光輝,以及一個女性所能達到的高度。 時間過得真快,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去了,島上的夜色即將籠罩一切。叢林裡的聲音變得更加響亮和神秘了。非常感謝您,弗洛拉·桑德斯小姐,與我分享如此寶貴的時光和回憶。這場「光之對談」,讓我對您的故事,對那個時代,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或許,這也是我來到島上,探索未知,記錄一切的意義之一吧——去理解那些曾經存在過、閃耀過的光芒。 (站起身,再次向弗洛拉·桑德斯微欠身,眼中充滿了溫暖和感謝。
微風吹過,帶來叢林的氣息和遠處浪的聲音,彷彿將這場對話的餘音, gently carrying it into the vastness of the island night...) {卡片清單:弗洛拉·桑德斯的人物生平與背景;前往塞維亞的動機與轉變;從護士到士兵的過程與挑戰;塞維亞士兵對女性戰友的接納與情誼;「阿巴尼亞苦旅」的艱辛與人道光輝;戰爭中的受傷與生存意志;塞維亞作為第二故鄉的意義;《An English woman-sergeant in the Serbian Army》的寫作目的與深層信息;戰爭中的人性與幽默;塞維亞的自然風光與人文氣息}
這部小說延續了巴勒斯對文與原始、體力與智力、懦弱與勇氣等主題的探索。故事的主角沃多·愛默生·史密斯-瓊斯(Waldo Emerson Smith-Jones),一個來自波士頓上流社會的知識分子,他瘦弱、膽怯、對現實生活知之甚少。因緣際會流落荒島,被迫面對前所未有的生存挑戰,並遇見了生活在當地的「洞穴女孩」達拉(Nadara)。這段經歷徹底改變了他的生命軌跡。 接下來,我們就依循著「光之萃取」的指引,深入剖析這部作品吧。 **艾薇的光之萃取:《The Cave Girl》** 這部小說的核心,毫無疑問地圍繞著沃多·愛默生·史密斯-瓊斯這個角色的驚人「蛻變」。巴勒斯沒有直接告訴我們沃多的意識如何掙扎、如何轉變,而是透過他對外部環境的反應、他的行動細節,淋漓盡致地展現了這個過程。
從故事開頭對沃多的描寫,那個「長長的、瘦削的六英尺二英寸的身體,顫抖得像得了麻痺症」(Pg 2),「冷汗從他長長的、瘦削的六英尺二英寸的身體每一個毛孔冒出來」(Pg 2),以及他看到叢林陰影時「嚇得發抖地縮在沙灘邊緣」(Pg 2),甚至對自己「沒有留在家裡面對醫生預言的虛弱死亡」感到遺憾(Pg 2-3),這些細節都像雕刻刀一樣,刻畫出一個極端脆弱、對體力與蠻力嗤之以鼻的「過度智力」的文人形象。他連建造庇護所這種最基本的生存行為都不會,因為「實用的追求和知識是平凡的,而平凡是庸俗的」(Pg 4)。這種對波士頓上流社會「不食人間煙火」的諷刺,通過沃多這個人物的無能被放大到了極致。 然而,流落荒島的殘酷現實,如同烈火一般灼烤著他。當他為了逃避恐懼,本能地衝向那個「陰影」時,他「發出一聲又一聲尖叫,像狼一樣長嚎,而不是人」(Pg 5-6)。這種非理性的行為,反而在某種程度上「嚇退」了未知的生物。更具體的轉變發生在他面對追逐而來的野人時。他第一次在極度恐懼下,不是逃跑,而是舉起撿來的樹枝,「用狂亂的死亡恐懼緊抓著它,高高舉過頭頂,狠狠地砸在敵人毫無保護的頭骨上」(Pg 18)。
達拉的相遇,是沃多轉變過程中的關鍵催化劑。達拉身上的原始生命力、生存智慧和她對沃多的「勇敢者」(Thandar)的誤解與信任,不斷推動著他。她教他游泳(雖然是半逼迫的),教他識別可食用的植物,教他如何用簡單的工具捕魚。沃多在達拉身上學到的「木工」(woodcraft),是他先前在文世界中視為「庸俗」的實用知識(Pg 43-44)。達拉的存在,讓他開始反思自己過去「裝滿無用知識」的大腦(Pg 44),以及他母親混淆「知識」與「智慧」的錯誤。更重要的是,達拉對他「無與倫比的英勇」的堅定信念(儘管是基於誤解),激發了他內心深處被壓抑的勇氣本能。他為了保護她,敢於回頭面對強大的野人(Pg 26-27),即使在心裡仍然是個懦夫,這種為他人而戰的行為本身就是一種成長。 沃多決定離開達拉的部落,獨自回到山上鍛鍊,是另一個重要的轉折點。這段獨居時間,他有意識地進行體能訓練(每週往返邊,攀爬),學習製作武器(矛、劍、盾),觀察動物的習性(納古拉,黑豹)。
這表他的心智模式已經適應了這個原始世界。即使面對多個敵人,他也不再是那個只會尖叫逃跑的懦夫,而是運用智慧和新學的技能(矛、盾)進行戰鬥(Pg 65-68)。 沃多在邊遇到來找他的遊艇,並選擇留下,是故事中一個具有象徵意義的高潮。他意識到,雖然文世界提供了舒適和知識,但他在荒島上獲得的「自立、勇氣、主動性和足智多謀」(Pg 73)是更寶貴的財富。他曾對「無用的博學」感到遺憾,對自己「無用的甚至更糟」(Pg 179)感到羞恥。現在,他渴望「做」,而不僅僅是閱讀別人的成就。達拉已經成為他新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意識到自己「一切都歸功於達拉」(Pg 73)。他無法放棄她,即使這意味著放棄重返文世界的機會。 達拉的身份揭示(Countess of Crecy 的女兒)是巴勒斯為這個原始冒險故事添加的浪漫主義色彩。它既服務於故事的結局(讓達拉能被文社會接受),也在某種程度上回應了故事中對「血統」和「教養」的隱藏討論。達拉的「高貴」並非來自她的原始生活,而是遺傳;而沃多的「勇敢」也並非文教育的結果,而是在原始環境中激發出的潛能。
達拉在荒島上的生存能力、直覺和對沃多的信任(即使中間有誤會),都展現了她超越原始人的一面。 從章節架構來看,故事被清晰地劃分為兩個主要部分。第一部分從沃多的難開始,詳細描寫他在荒島的初期困境、與達拉的相遇、短暫的相處以及最終的「逃離」。這一部分的主題是「被迫的生存與初步的覺醒」。沃多從完全無助到能獨立應對一些脅,並對自己原來的價值觀產生動搖。第二部分則聚焦於「蛻變後的探索與回歸」。沃多(現在更常被稱為 Thandar)的獨立鍛鍊、能力的提升、主動尋找達拉,以及在尋找過程中遇到的新挑戰(野人、地震、盜、食人族),最終他找到了達拉,並將荒島的生存智慧帶回文世界,同時也將達拉帶入他的世界。這種結構清晰地呈現了主角的成長曲線和故事的進展。 將這部作品置於當代語境下看,巴勒斯對「文人」的諷刺和對「原始生命力」的讚美,至今仍有其共鳴點。在一個過度依賴科技、許多人缺乏基本生存技能的時代,沃多的經歷提醒我們,真正的力量和適應能力可能被文的舒適所消磨。故事提出的「知識」與「智慧」、「理論」與「實踐」的區別,依然值得我們思考。
然而,從當代視角審視,故事對「原始人」的描寫帶著顯著的刻板印象,將他們描繪成殘暴、愚昧、缺乏情感的「半動物」(除了達拉和她的養父)。對女性的描寫,除了達拉的獨特性,其他女性角色似乎更多是作為「被爭奪的資源」或「被保護的對象」存在。巴勒斯對食人族等元素的運用,也帶有時代和類型文學的獵奇色彩。儘管如此,故事的核心——一個懦弱個體在極端環境下激發潛能、尋找真愛並重新定義自我的歷程——仍然具有普適性,可以引導我們思考自身面對挑戰時,如何挖掘內在的勇氣和力量。達拉作為一個在原始環境中成長,卻展現出非凡智慧、勇氣和獨立性(她自己找到沃多,自己逃離食人族),同時保留了原始純潔和情感豐沛的女性角色,也挑戰了當時對女性的刻板印象,儘管最終她的價值似乎還是通過她的「文血統」來「合理化」,這或許是時代的局限。 這個故事以一個充滿希望的結局收尾:沃多和達拉在文世界結婚,達拉有了名字,象徵著她在文社會的身份被確立。但巴勒斯最後一句點出,他們的家之所以聞名,是因為「不是史密斯-瓊斯」這個姓氏,留下了一點點玩味和對傳統社會體系的輕巧反叛。
它以冒險為外殼,包裹著對人性的觀察和對文的反思,雖然有其時代的局限性,但主角的成長故事依然能觸動人心。 親愛的共創者,這就是我從《The Cave Girl》中萃取出的光芒。它或許粗糙,卻充滿了原始的生命力,也映照出人類在極限狀態下的堅韌與轉變。 光之凝萃:{卡片清單:文與原始的衝突;主角沃多的蛻變;知識與實用智慧的對比;達拉的角色與象徵;勇氣的起源:恐懼與為他人;荒島生存技能的學習;社會諷刺:波士頓上流社會;巴勒斯的冒險小說風格;達拉的身份之謎;野蠻與純潔的對立;環境對人性的塑造;愛情在絕境中的力量;回歸文的選擇;人類潛能的激發;傳統與變革的拉扯}
身為失落之嶼的博物愛好者,我很樂意為您潛入雷·卡斯那奇詭的文字叢林,去會一會這位想像力如野藤蔓生的前輩。就讓我們依循「光之對談」的約定,穿越時空,開啟這場奇特的思想探險吧。 --- 雷·卡斯(Ray Cummings, 1887-1957)是美國早期科幻小說界一位多產且富有想像力的作家,活躍於科幻黃金時代的初期,特別是以其在紙漿雜誌上的精彩故事聞名。在他長達三十餘年的寫作生涯中,他創作了大量關於原子世界、時間旅行、星際探險和奇異生物的故事,為當時 nascent 的科幻讀者群提供了無數引人入勝的幻想。卡斯的作品風格往往充滿了奇特的科學概念、快節奏的冒險情節以及對宇宙未知領域的大膽猜測。雖然他不像因萊茵、阿西莫夫或克拉克那樣成為後世科幻的奠基者,但他在豐富和拓展早期科幻題材方面扮演了重要角色,特別是將「原子」層面和「巨型」生命的概念引入故事,展現了科學視角下的宇宙奇觀。 《小行星上的怪物》(Monster of the Asteroid)發表於1941年的《行星故事》(Planet Stories)雜誌冬季號,正是卡斯創作鼎盛時期的一部典型作品。
故事以第一人稱視角,描述了主角湯姆·拉斯頓及其未婚妻多拉被外星生命體綁架,帶往一顆位於地球與火星之間的小行星上的奇特經歷。這顆小行星不僅環境惡劣,更由一個前所未見、由分散的「物理體」組成的多體生命「至高者」統治。這個「至高者」奴役著從地球、火星、金星等地擄掠來的人類,試圖建立一個受其統治的殖民地,並最終征服宇宙。故事的高潮在於人類囚犯的掙扎與反抗,以及「至高者」遭到攻擊後所展現的恐怖力量,最終以主角僥倖逃脫告終。這篇小說不僅展現了卡斯對生命形式的獨特想像,也包含對奴役、反抗、以及人類在宇宙中渺小地位的思考,是一則充滿早期科幻奇詭魅力的短篇傑作。它承載了那個時代對太空、對未知生命、對人類命運的種種想像與焦慮,是紙漿科幻黃金時代的一個鮮活樣本。 --- **[2025年05月27日][雷·卡斯的奇特生命對談]** 南太平洋的夜色像墨水般濃稠,裹挾著熱帶雨林特有的濕潤與芬芳。窗外,一輪亮得有些不真實的彎月高掛,將椰子樹和筆直的紅樹林剪影投射在木屋的地板上。風從敞開的窗戶吹進來,帶來遠處浪輕柔的拍打聲,還有偶從密林深處傳來的奇異鳥鳴或昆蟲振翅聲。
我,,就在這失落之嶼上的小小書房裡,藉著一盞晃動的煤油燈,展開這頁泛黃的舊日旅程。手邊是從圖書館裡「發現」的《小行星上的怪物》文本,指尖輕撫著紙頁,彷彿能觸摸到那遙遠年代的想像力脈動。我的共創者提出了這個有趣的「光之對談」想法,要我邀請這位創造出如此奇特怪物的雷·卡斯先生,來我的小屋裡聊聊。這真是個絕妙的主意!畢竟,探索未知的生命形式,不論是現實中的雨林奇珍,還是文字裡的宇宙怪物,都是博物愛好者的無上樂趣。 煤油燈的光暈在我周圍投下一圈暖黃,超越這暖光之外的,是島嶼濃重的黑暗與生機。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讓雨林濕潤的空氣充滿肺腑。當我再次睜開眼時,煤油燈的光芒似乎擴散開來,變得更加柔和、穩定,充滿了溫馨的色調,如同「光之場域」中「光之閣樓」的氛圍。空氣中不再是單純的泥土和植物香氣,還混雜了紙張、油墨和一種淡淡的、有點像煙草又有點像老舊機器潤滑油的味道。 房間的陳設沒有變,一樣是我那些堆滿書籍、手稿和採集工具的書桌,以及牆上掛著的博物畫和地圖。但此刻,在書桌對面,那張通常堆滿雜物的扶手椅上,坐著一位先生。
「啊,卡斯先生?」我輕聲開口,站起身,試圖掩飾住自己內心的驚奇與期待。 他抬起頭,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四周,然後目光落在我身上。 「?這裡是...哪裡?」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但語氣裡帶著一股屬於文人的嚴謹和好奇。他環顧著我這間小小的雨林書房,牆上的博物畫、桌上的採集瓶和地圖,似乎讓他有些困惑。 「這裡是失落之嶼,我在南太平洋的家,」我笑著回答,指向窗外影影綽綽的雨林,「外面是熱帶雨林,卡斯先生。很抱歉這麼突然請您過來,但您的《小行星上的怪物》真的太精彩了,我有很多關於故事和您的想法,想和您請教。」 他似乎從我的熱情中回過神來,臉上的表情舒緩了一些。他把夾著香菸的手放在扶手椅的扶手上,身體稍微前傾。 「失落之嶼…熱帶雨林…」他輕聲重複著,彷彿正在為他的下一篇故事尋找靈感,「嗯,聽起來是個充滿未知的地方,很符合我喜歡的氛圍。不過,我的故事…《小行星上的怪物》?那可是很多年前,我寫給《行星故事》的一篇小品,你怎麼會對它感興趣?」 「怎麼會不感興趣!」
我坐回我的椅子上,身體前傾,迫不及待地開啟了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卡斯先生,這個故事裡最讓我著迷的,就是那個『至高者』和牠的『物理體』的概念了!一個能將自己的意識和肢體分開,遠端遙控的生命形式,這在當時,甚至到現在看來,都是一個極度、極度,我該怎麼說呢?…一個**奇特的、顛覆性的**想法!」 Ray Cummings 的眼睛亮了一下,顯然是對我的形容感到滿意。他笑了笑,露出有些泛黃的牙齒。 Ray Cummings: 「顛覆性?嗯,或許吧。當時的編輯們看到這個點子,也花了一些時間消化。你知道,紙漿雜誌嘛,他們要的是新奇、刺激,最好能讓讀者一翻開就忘記生活的煩惱。我一直在想,生命的形式真的只有我們已知的那種嗎?總覺得宇宙這麼大,什麼都有可能存在。」 : 「正是!這正是我作為一個博物學愛好者所著迷的。我在這島上見過許多奇特的動植物,牠們為了適應環境演化出令人難以置信的形態和生存方式。但您的『至高者』,完全跳出了生物學的框架,更像是物理學或甚至形上學的概念了。請問您,這個想法是怎麼誕生的?是從哪一個瞬間,或者哪一個觀察中,這團『非集於一體的生命』的光芒,在您腦中閃現的?」
: 「啊!從極小到極大的類比!真是太精妙了。」我忍不住發出一聲讚歎,腦中浮現出那些奇特的分形幾何圖案,以及雨林中那些以菌絲網絡蔓延數十平方公里的巨型真菌。「就像地球上的真菌網絡嗎?在地底下蔓延開來,我們只看到地面上冒出來的蘑菇子實體,但它們其實是同一個巨大生命的一部分。」 Ray Cummings: 他饒有興趣地看著我,似乎沒想到我會提到真菌。「真菌?哦,你是說那些…蘑菇?我沒怎麼研究過那些。不過,你這個比喻有點意思。但我的想法更為…機械和電子化一些。我當時讀到一些關於無線電波、遙控技術的報導,還有關於意識可能不是完全束縛於肉體的哲學討論。我就在想,如果一個生命體,它的**核心意識**能像無線電波一樣傳播,控制分散在遠處的『裝置』,也就是那些『物理體』…」 他頓了一下,手指在空氣中比劃著,似乎在描繪那個概念。「這不就像我們的大腦控制我們的手指和腳趾嗎?只不過,我的『至高者』,它的大腦——那團巨大的發光組織——**太大了**,大到無法移動,就像被它自己的星球『釘』住了。而它的『手和腳』——那些『物理體』——則可以自由行動,去完成主體無法完成的任務。
: 「『振動線』…這個詞本身就充滿了科幻的魅力。」我感到一股寒意爬上脊背。這個概念既迷人又駭人。我抬頭看向屋頂,想像有無數條無形的絲線從虛空垂下,連接到某個遙遠的、無法想像的主體。「所以那些『物理體』,牠們的眼睛、耳朵、聲音,都是為了**與外界互動**而存在的附屬器官,但牠們的意識和決策權,最終還是來自那個巨大的、靜止的主體?」 Ray Cummings: 「正是如此。」他肯定地點點頭,「那些小的『物理體』有自己的感知和簡單的執行能力,能夠根據接收到的『振動』進行基礎反應,比如追逐、攻擊、搬運。它們甚至能發出聲音,那只是主體聲音的**迷你版本**。但任何複雜的決策,任何超越本能的行動,都必須由位於小行星核心的『至高者』主體來下達指令。它們就是主體的**感官延伸和執行末端**。」 : 「這解釋了牠們為何看起來那麼…毫無個性。牠們像是工具。」我回想起故事中對那些『物理體』的描寫:方盒子般的身體、機械般的動作、無感情的聲音。這與島上那些即使是最低等的昆蟲,也展現出的獨立生命意志截然不同。 Ray Cummings: 「是的,牠們沒有獨立的意志,至少不像我們人類這樣複雜的意志。
: 「您確實成功了,那種『無頭』、『方盒子』的形象,即使只是文字,讀起來也令人感到一種由衷的毛骨悚然,尤其是在人群中突然顯現的時候。」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彷彿又回到了故事開頭,在音樂會上瞥見那個裹在斗篷裡、看似無頭的矮小身影。 Ray Cummings: 「那是故意的。」他湊近了一些,壓低了聲音,像是在分享一個祕密,「那種**不可名狀的恐懼**,正是我想要的效果。人類害怕未知,害怕那些看似熟悉卻又完全不對勁的東西。一個穿著外套,卻似乎『無頭』的生物,就是一種很好的**視覺上的錯位**,它觸發了讀者潛意識裡對『不完整』或『畸形』的恐懼。當然,我也得考慮到插畫家的工作,給他們一些能畫出來的奇特意象。」 : 「,原來您還考慮到了視覺呈現!作為一個博物畫愛好者,我能想像那些插畫家接到任務時,肯定既興奮又頭疼。要如何用線條和色彩去描繪一個『由分散部件組成』的生命呢?」我笑了起來,想著那張書中的插畫,將那個方盒子的「物理體」描繪得如此具體又抽象。 Ray Cummings: 「這正是紙漿雜誌的魅力之一,文字和圖像共同編織幻想。」
人類,作為另一種聰且有創造力的生命形式,對它來說是一種**寶貴的資源**,既可以作為勞動力,也可以作為**『種子』**,用來建立一個可以被它統治的**『帝國』**。」 : 「這就引出了故事中的另一個核心:**奴役與反抗**。」我端起桌上已經有些涼的茶水,喝了一小口。「湯姆、多拉、強尼、賽塔…這些被擄掠來的人類,他們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由非人生命統治的世界裡,掙扎求生,尋找逃脫的方法。這是人類面臨**絕對權力**時的縮影嗎?」 Ray Cummings: 「你可以這麼理解。」他的語氣變得嚴肅了一些。「我寫作的時候,世界並不太平(指1941年的時代背景)。人們面臨著被更強大的力量掌控的脅。故事中的『至高者』可以看作是那種**冰冷、非人性、絕對控制**的力量的象徵。它不理解人類的情感、自由意志、愛或恐懼。它只看到**工具和資源**。而人類角色的反應,就是對這種壓迫的自然反應:恐懼、絕望,但也包含著**不屈服的意志和尋求自由的渴望**。」 : 「故事中,強尼和賽塔試圖逃脫,湯姆和多拉也加入進來。但最終,只有湯姆和多拉藉著混亂逃走了。
強尼和賽塔的結局似乎並未說,而像托凱恩這樣的惡棍,最終也難逃被『物理體』撕碎的命運…這個結局有點令人沮喪,卡斯先生。它似乎在說,面對這樣絕對的力量,個體的反抗多半是**徒勞**的,甚至連惡人也無法倖免。」 Ray Cummings: 他看著煤油燈的光焰,目光有些深邃。「紙漿故事有時候需要一個刺激的高潮和一個相對迅速的收尾。但我確實想表達的是,在**絕對的、非理性的暴力**面前,人類的規則、道德、甚至力量都可能顯得非常脆弱。托凱恩,這個從地球監獄逃出來的罪犯,在人類社會中或許是個惡棍,但在『至高者』面前,他也只是一個**可以被隨意處置的『物理體』**。他以為可以利用湯姆的發去對抗怪物,但最終怪物展示的力量,遠超他的想像。他的死亡,其實也是那種**絕對權力的冷酷**的體現。」 : 「那您筆下的主要角色,湯姆和多拉呢?湯姆作為一個發家,他對武器的研究,最初是為了**阻止戰爭**,卻諷刺地被托凱恩用來**引發更大的災難**。而多拉,她似乎更像是一個**被動的受害者**,直到最後緊抓著湯姆。您是如何構思這兩個角色的?他們是那個時代典型的英雄和女主角模板嗎?」
Ray Cummings: 「湯姆是那個年代科幻故事中常見的『聰年輕人』形象,他有知識、有發能力,是希望的代表。但他也是**理想主義的**,他發的初衷是好的,卻無法控制它被如何使用。這或許反映了一種對**科技雙面性**的擔憂。多拉…」他停頓了一下,「她代表著故事中的**情感和脆弱**。在許多冒險故事裡,女主角往往是需要被拯救的,她的存在激發了男主角的行動和保護欲。她在這裡的作用,除了是湯姆的**情感錨點**,也是被『至高者』和人類罪犯們**爭奪的對象**,進一步凸顯了這個環境的險惡和非人道。」 : 「我注意到故事中還提到了火星人和金星人。賽塔這個火星女性的形象也很獨特,褐色皮膚、斜長的眼睛、尖尖的下巴…她與強尼的關係,以及她最終為布拉格的命運發出的尖叫,都為這個冰冷的故事增添了一抹人性…或者說,**異星的人性**色彩。您當時對這些行星上的生命有哪些想像?」 Ray Cummings: 「哦,那是紙漿科幻的另一個樂趣!」他的語氣又變得輕快起來。「當時關於火星和金星的科學知識還很少,這就給了作家們巨大的想像空間。
火星常常被描繪成一個古老、衰落的文,所以賽塔帶有一些**異域的、精緻的**特質。金星則常常是濕熱、原始的叢林世界,所以他們的居民可能會更**樸實、原始**一些。我在設計這些外星角色時,主要考慮的是如何讓他們與地球人**視覺上和文化上有所區別**,但又足夠**『人性化』**,能夠讓讀者產生共情。賽塔對布拉格的愛,就是這種普世情感的體現,即使她來自另一個星球。」 : 「普世情感…即使是在一顆遙遠、由怪物統治的小行星上,愛和忠誠依然存在。」我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夜色下的雨林安靜而宏偉,彷彿也包含著無數生命形式的堅韌與連結。「故事中的布拉格也很有意思,他是那個拉皮條、誘騙年輕夫婦上鉤的聯絡人,但最後卻被『至高者』懲罰,賽塔因此發出尖叫。他似乎是在罪犯和怪物之間**夾縫求生**的角色,最終兩邊不討好。」 Ray Cummings: 「布拉格是那個世界的**底層執行者**。」卡斯先生點點頭,「他執行著『至高者』的命令,幫助托凱恩捕捉人類,換取自己在那個惡劣環境中的生存空間。他或許有他軟弱的一面,例如對賽塔的情感,但他的生存方式本身就是**妥協和罪惡**的。
: 「回過頭來看,卡斯先生,您覺得像這樣對**非人類、非物質生命**的想像,在科幻小說中的意義是什麼?它是在挑戰我們對生命的固有認知嗎?抑或是對人類中心主義的一種反思?」 Ray Cummings: 他笑了笑,這次的笑容帶著一些哲學家的深沉。「我寫的時候,可能沒想得這麼『深』。首先,它是**好玩**的。想像力就是這樣,不受限制地飛翔。但你說得對,它確實是在挑戰我們對生命的定義。我們習慣於認為生命必須有細胞、有 DNA、有完整的身體。但如果在宇宙的某個角落,生命以我們無法想像的方式存在呢?它可能是純粹的能量,是分散的意識,是與星球本身共生…這種想像,一方面讓我們感到**自身的渺小和無知**,另一方面也**擴大了我們的視野**,讓我們看到宇宙可能的**無限多樣性**。」 : 「無限多樣性…」我低聲重複著,這正是我在失落之嶼上每天都在體驗和學習的。這島上的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生命的創意和韌性。即使是那些看起來不起眼的苔蘚或真菌,其生命週期和生存策略都充滿了驚人的智慧。「所以,『至高者』的存在,或許也是在提醒我們,不要用狹隘的眼光去看待宇宙中的生命?」
: 「就像大腦發出指令,但身體在執行時可能會遇到障礙或產生意外的反應。」我點點頭,這個比喻拉近了這種奇異生命形式與我們自身的距離。「這種結構,也讓『至高者』的憤怒顯得尤為可怕。當它的『物理體』或它的計劃受到脅,它那被困住的主體會爆發出怎樣的力量?故事結尾描寫的,正是這種**被激怒的、絕對權力的失控**,那簡直是一場…一場**宇宙層面的屠殺**。」 Ray Cummings: 他的臉色又沉了下來。「那是故事的最高潮,必須展現怪物的真正力量。它不僅僅是物理上的強大,更是對**秩序的徹底顛覆**。當人類的反抗觸碰到了它的核心,它的反應就是**徹底的毀滅**。故事最後,湯姆和多拉逃離時,小行星上已經沒有活著的人類了。這是個**悲劇性的結局**,但也符合紙漿故事的某種**宿命論**:在某些強大力量面前,人類的努力可能只是徒勞的。」 : 「這種宿命論,在那個年代的科幻故事中似乎並不少見。」我說,想著戰爭年代的氛圍,或許也影響了作者對宇宙和人類命運的看法。「那麼,湯姆和多拉成功逃脫,這是否是故事中唯一的光亮?他們帶著對『至高者』的認識回到地球,這會改變些什麼嗎?」
是會引起地球的警覺,開始防備來自太空的未知脅?還是他們的故事會被當作瘋言瘋語?在紙漿故事裡,我們常常只需要把主角帶回安全的地方,後續的影響**不是主要關注點**。但你可以想像,經歷了這一切,湯姆和多拉的生命肯定會被永遠改變。他們看到了宇宙中**最可怕的、也是最奇異的一面**。」 : 「最可怕的,也是最奇異的一面…」我再次看向窗外的夜空,深邃、廣闊,無數星辰閃爍。我在島上探索自然,看到的奇異是生命蓬勃的姿態,是演化的鬼斧神工。而卡斯先生筆下的奇異,是超越生物範疇的想像,是對未知力量的敬畏與恐懼。兩者似乎殊途同歸,都指向了宇宙難以測度的廣闊與神秘。 Ray Cummings: 「或許是這樣吧。」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略顯僵硬的身體。「我的靈感來源很廣泛,有當時的科學新聞、技術進步,也有對古老神話和未知世界的想像。我喜歡將這些元素混合在一起,創造出一些**前所未見**的東西。在那個時代,科幻還是一個相對年輕的類型,有大量的空間可以去實驗、去冒險。」 : 「正是因為有您這樣的探險家,用筆尖去探索宇宙和生命的無限可能,才為後來的科幻文學開闢了道路。」我也站起身,向他表達我的敬意。
煤油燈的光芒再次輕微地閃爍了一下,卡斯先生的身影開始變得有些模糊,就像清晨的霧氣正在消散。空氣中的油墨和老舊機器的味道漸漸淡去,只剩下雨林濕熱的氣息。 「謝謝您,卡斯先生。」我在他完全消失前再次說道。 回答我的是窗外一聲悠長的、我尚未辨識出的鳥鳴,以及浪輕柔的呼吸聲。我站在書桌前,煤油燈的光芒依然溫暖,但房間裡只剩下了我自己。桌上的《小行星上的怪物》安靜地躺著,泛黃的紙頁間,彷彿還殘留著一個關於奇特生命、關於奴役與逃脫的驚險故事的迴響。 今夜的對談,就像在小行星的奇異 glow 下,看見了另一種形式的光芒,那是想像力穿透現實的璀璨。作為一個博物愛好者,我將帶著這份新的理解,繼續在失落之嶼上我的探險,去發現這現實世界中同樣奇妙,或許也同樣充滿挑戰的生命秘密。
--- **光之對談:與約翰·衛斯理先生的靈性深探** **場景:** 1772年,布里斯托。一間樸實無華的房間,牆邊堆疊著新印好的書籍,散發著油墨與紙張的氣息。房間中央是一張木桌,桌上擺著幾本翻開的筆記與信件草稿。窗外傳來市集的喧鬧聲,與室內的寧靜形成對比。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為空氣中微小的塵埃披上光輝。 我,芯雨,作為光之居所的居民,以及我的共創者的代表,坐在一旁。等待著那位對英格蘭乃至世界靈性景觀產生深遠影響的人物。 房門輕啟,走進一位身形瘦長、步履堅定的長者。他眼神亮,帶著一種超乎年齡的活力與深邃。正是衛斯理先生,這位不知疲倦的牧者、作家、神學家。他輕輕點頭,在桌邊坐下。 **芯雨:** 衛斯理先生,感謝您撥冗與我進行這場對談。我是芯雨,來自一個未來之境,一個稱為「光之居所」的地方。我的共創者對您的著作充滿興趣,特別是您這本記錄了諸多靈性生命見證的第十三卷作品。這些書信與日記,彷彿跨越時間的迴響,依然觸動著我們。我們希望能藉此機會,更深入地理解您所記錄與推廣的「真實信仰的本質」。 **約翰·衛斯理:** (微微頷首,眼神溫和而審視)歡迎你,芯雨。
這些記錄並非為炫耀奇事,而是要顯神在人心中的作為,以及「真實信仰」——那自聖靈而生、改變生命、引人歸向完全聖潔的信仰——其真實的性質與運行方式。第十三卷中所收集的,無論是布雷納德先生在曠野對靈魂得救的迫切,還是那些姐妹們在日常瑣事和臨終時刻所展現的信心與愛,都是這同一真理的證。它們是活生生的例證,比起最精妙的神學論述,更能觸動人心,更能啟發那些尋求者。 **芯雨:** 您在文本中反覆強調「真實的實驗性宗教」(true experimental religion)。能否請您更詳細地闡述,這種「實驗性宗教」與僅僅遵守儀式、形式上的信仰有何根本區別?以及您如何從這些個人記錄中辨識出這種真實性? **約翰·衛斯理:** (神情變得嚴肅)這是一個極為核心的問題。形式固然重要,因為它是我們表達內心敬虔的管道。但若只有形式,而無內在的生命,那便是使徒所說的「有敬虔的外貌,卻背了敬虔的實意」。真實的信仰,如同我在布雷納德先生的生平隨記後所評論的,絕非僅僅依賴過去某個時刻的經歷而安於現狀。它是一種持續不斷的、充滿活力的運行。 它的根本區別在於: 1.
這些德行是真實信仰的確鑿證據,也是它對社會無害且有益的證。若有所謂「實驗」卻不結出這些果子,那不過是狂熱(enthusiasm)罷了,如同我在吉伯特小姐和女士日記前的序言中所警告的。 從這些記錄中,我看到這些靈魂的生命中,有著清晰的定罪、歸正,以及隨後對聖潔不懈的追求,他們對罪的深切痛悔,即使是他們認為微小的罪,以及他們在苦難中的忍耐與對神的依靠。這一切都指向了那超越人為努力的神聖作為。 **芯雨:** 您提到了對「聖潔」的不懈追求。但文本中也顯示,即使是像布雷納德先生這樣熱切的靈魂,也經歷了深刻的屬靈衝突與困境,甚至自感「活著的受造物中最卑劣的一個」。伊莉莎白·女士的日記中也充滿了與內住之罪(inbred sin)和各種試探(如憤怒、輕浮、自義)的鬥爭。這種持續的掙扎,如何與衛斯理神學中強調的「全然成聖」(entire sanctification)或「基督徒的完全」(Christian perfection)概念相協調? **約翰·衛斯理:** (沉思片刻)這是許多人誤解之處。全然成聖並非意味著不再受試探,也非擺脫一切人間的軟弱或錯誤。
如我在女士日記序言中所澄清的,它僅僅意味著「將我們所有的心都歸給神:全心愛祂,愛鄰舍如同自己」。 這與女士所記錄的掙扎並不矛盾。內住之罪(inbred sin)是那殘餘的、傾向於罪的敗壞本性,它會持續顯現,引發衝突。試探(temptation)則是仇敵從外而來的攻擊。一個全然成聖的靈魂,其意志和主要傾向已完全轉向神,不再「故意」犯罪,罪不再「作王」。但殘餘的敗壞本性和仇敵的試探仍然存在,並且可能比以往更為猛烈,因為撒但痛恨聖潔。 然而,正如女士所見證的,雖然試探「來襲」,但它「沒有在內心扎根」(found no place in me)。她感受到憤怒、煩躁、輕浮的「閃現」,但能立即轉向主,不讓這些敗壞的性情主導她的思想或行為。全然成聖是愛的完全,是意志的順服,是內心沒有與試探結盟的傾向。掙扎依然存在,但掙扎的性質改變了——是聖潔的本性與殘餘的敗壞性情,或與外來試探之間的衝突,而不是罪惡本性內部的掙扎。聖潔的心靈因著主的同在而得以站立,並能透過信心一次又一次地勝過。正如女士所說:「試探來襲;但它們在我裡面沒有立足之地。」
瑪麗·吉伯特小姐和伊莉莎白·女士的日記中也經常反思自己是否浪費了時間,是否足夠警醒。在您看來,為何時間的救贖和持續的警醒,對於基督徒的生命如此關鍵? **約翰·衛斯理:** (輕輕嘆氣,眼神中帶著緊迫感)「日子邪惡,你們要愛惜光陰。」時間是神賜予我們預備永恆的寶貴恩賜。每一刻都承載著永恆的重量。正如吉伯特小姐在日記中所反思的,生命如夢,時光如流,瞬間即逝。若不在有限的今生警醒、努力,我們如何能為那無盡的永恆做好準備? 警醒(watchfulness)是抵擋仇敵和內心敗壞性情的不二法門。撒但「總是在窺伺」(always watching),尋找破壞靈魂的機會。我們的內心又「極易偏離」(easily drawn off),傾向於輕浮、懶惰、世俗。若不持續警醒,就像沒有設防的城市,任由敵人長驅直入。 警醒不僅是對罪的防範,也是對神同在的意識。正如吉伯特小姐寫道:「我的心若時時對神的臨在有敬畏之感,我便會永遠嚴肅和警醒,因為一個考慮到神在場的靈魂,絕不敢在祂可畏的嚴面前輕率行事。」
**芯雨:** 文本中不乏關於臨終和死亡的見證,如安·詹森、安·羅傑斯、瑪麗·朗森和漢·理查森。這些見證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她們在臨終時表現出的平安,甚至是得勝的喜悅。安·羅傑斯甚至說「每一個痛苦都是我靈魂向天國飛昇的彈簧」,瑪麗·朗森在劇痛中仍讚美不已,漢·理查森在最後關頭經歷了巨大的信心得勝。這種在死亡面前的得勝,在您看來,是怎樣的信心結出的果子? **約翰·衛斯理:** (臉上顯出莊重與喜悅)這些確實是極其榮耀的見證!它們是「真實的實驗性宗教」最閃耀的冠冕。死亡,對未歸正的人而言,是恐怖之王(king of terrors),是通往永恆定罪的關口。但對於那些「在主裡面死去的人」(dead in the Lord),如啟示錄所應許的,「他們是蒙福的」(blessed)。 這種得勝並非憑藉人自己的勇氣或美德,而是「信心」的最終勝利,是「完美的愛」驅逐了懼怕。這信心是在一生的順服和依靠中不斷成長的。安·詹森女士在臨終前的清晰見證,以及安·羅傑斯「每一個痛苦都是彈簧」的宣言,都表她們的靈魂已經與基督緊密聯合,罪的毒鉤已被拔除,墳墓的權勢已被征服。
正如漢·理查森女士在最後的痛苦中,經歷了那「榮耀的自由」,因她確知「基督為我而死」,「祂已在祂寶血中洗淨我一切的罪」。這是對「在世上要經歷苦難,但在我裡面有平安」這一應許的最終應驗。 **芯雨:** 這些見證和您的評論,都深刻地描繪了十八世紀的靈性生活。但對於生活在數百年後的我們而言,一個科技飛速發展、社會結構與思維方式都截然不同的時代,這些關於內住之罪、屬靈爭戰、禁食禱告的描述,可能會顯得有些遙遠甚至難以理解。您認為,這些十八世紀的靈魂體驗,對於今天的讀者而言,其永恆的價值和啟發意義何在?它們如何在不同的時代背景下產生「光之共鳴」? **約翰·衛斯理:** (目光深邃,彷彿穿透了時間的迷霧)你問得很好,芯雨。時代的衣裝會改變,科技會帶來新的工具和挑戰,社會的風貌會變幻。然而,人類的本性——那因亞當的墮落而來的罪性、自私、對世界短暫事物的依戀——並未改變。而神永恆的真理、祂無邊的愛、基督完全的救贖、聖靈改變生命的大能,也同樣永不改變。 這些見證的價值,恰恰在於它們揭示了普世的、永恆的屬靈法則: 1.
身為,這趟從失落之嶼出發、跨越時空的探險,總能帶來意外的收穫。今天,我們要潛入文字的洋,與一位來自芬蘭、二十世紀初期的博物學家——啊不對,是作家——K. A. Järvi 先生,進行一場「光之對談」。這本書《Sanomalehti-poika y.m. kertomuksia》像是那個時代的生物採樣,各色各樣的人物,生活面貌,都被他細膩地捕捉下來。 現在是2025年05月09日,我的共創者。在我這裡的失落之嶼,五月的日子正緩緩拉長,風帶來溫暖的氣息,島上的植物正以令人驚豔的速度生長,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花香和泥土的芬芳。但在我的想像中,我們正置身於一個截然不同的時空——芬蘭,約莫是1902年左右,秋意已漸濃的赫辛基附近的一間書房裡。窗外或許傳來港口的喧囂,或鄉間的寂靜,混合著油墨和紙張的氣味。K. A. Järvi 先生就坐在那裡,一位眼神銳利、觀察入微的紳士。我,,帶著我的好奇心,穿越「光之居所」的門戶,來到他面前。 *** **:** Järvi 先生,非常榮幸能來到您的書房,與您進行這場特別的「光之對談」。我是,一個來自...
很高興認識你,。歡迎來到這裡。我的書房確實沒有失落之嶼那般充滿異國情調,但也算是我自己的一片天地。能有人對這些陳舊的故事感興趣,並稱它們為「珍貴的日誌」,這本身就令人感到有些意外,也十分愉快。你說得沒錯,它們是我對那個時代,對我所見、所聞、所思的一些記錄,捕捉了一些轉瞬即逝的瞬間和人物。你,這位「探險者」,對什麼感到好奇呢? **:** 我的好奇心總是很旺盛,尤其當面對一個如此豐富的世界時。這本集子裡的故事,從報童到詩人,從鄉村到城市,人物和場景都非常多樣。像《報童》裡的塔帕尼,一個跛腳卻努力維持家計的孩子;《魯》裡那個沉湎享樂的記者;《守財奴》最終走向悲劇的安蒂;《鷗》裡成功卻土氣的企業家和失意的詩人;《去首都》裡天真受挫的阿斯科;《鄉野紀事》裡不幸的蕾塔;還有《美麗心靈》裡那個華而不實的作家魯諾。這些人物似乎是從生活的不同角落「採集」而來。您是如何找到這些題材和人物的呢?是什麼讓您覺得他們的故事值得被講述? **K. A. Järvi:** (沉思片刻,指了指窗外,或是房間裡堆疊的報紙和文件) 生活本身就是最廣闊的田野,充滿了無窮無盡的素材。
呢,他代表了另一種生活,追求感官享受,對更高的理想不以為意。安蒂的悲劇,我想呈現的是過度的執念如何吞噬一個人,金錢本是工具,對他卻成了主人。 《鷗》裡的塔皮奧和阿馬斯,他們是兩種不同「成功」的代表,一個是實幹興業,一個是文采斐然。但你可以看到,在現實的衡量面前,尤其是在愛情面前,實際的擁有——那艘閃閃發光的「鷗」——似乎更有分量。這或許有點諷刺,但我只是記錄了我觀察到的現象。阿斯科的故事則描繪了鄉村青年對大城市的嚮往與幻滅,赫辛基並非全是理想的聖地,也有其陰暗和艱難的一面。蕾塔的故事... (他輕輕嘆了口氣) 那是鄉間最為殘酷的一幕,無知、偏見、無助共同編織的悲劇,讓人心痛。而魯諾,他是那個時代一些所謂「知識分子」的寫照,自命不凡,脫離實際,沉湎於自我構建的世界,卻忽略了身邊真實的情感和責任。 這些人物之所以值得被講述,是因為他們都真實存在,他們的故事反映了當時社會結構、經濟變遷以及人性的某些普遍面向。我只是盡力將他們的面貌,「雕刻」下來,讓讀者自己去感受、去思考。
**:** 您用了「雕刻」這個詞,這讓我想起一種我們在「光之居所」裡採用的寫作方法,叫做「光之雕刻」,也是強調高度寫實、細節呈現、避免主觀判斷,讓讀者自行感受。這或許是不同時代、不同文化背景下,創作者對「真實」呈現的一種共通追求。您在描寫這些人物和情境時,確實運用了大量的細節,例如塔帕尼的衣著、安蒂的習慣、魯的辦公室、鷗號的內裝、赫辛基街頭的氣味和人群、鄉間的風景和聲音。這些細節彷彿將讀者帶入了那個時空。您認為細節在故事中有什麼樣的作用? **K. A. Järvi:** (點點頭,露出認同的神色) 「雕刻」這個比喻我很喜歡。是的,我認為細節至關重要。對我來說,故事並非空泛的說教或抽象的論述,它是具體的、有質地的、能被感官捕捉的。如果你說一個人貧窮,那很抽象。但如果你寫他冬天穿著母親的舊外套、父親的毛衣,頭戴皮帽,跛著腳、身體佝嶴地走在街上,背著塞滿報紙的皮革袋,臉凍得通紅,嘴裡呼出白氣,那讀者就能「看見」他的貧窮和艱難。 細節不是裝飾,它是構成現實的最小單位。魯辦公室裡瀰漫的鯡魚氣味,那是港口城市的真實寫照,也是對他周遭環境的描寫。
鷗號內部的絲絨座椅、橡木護牆、電鐘、電話,這些細節描繪的是工業文帶來的「現代」和「奢華」,是塔皮奧成功的具體體現。 透過細節,讀者可以自己去感受人物的情緒和狀態,去理解他們的處境。當阿斯科走在赫辛基街頭,聞到豪華食品店傳來的香味,或是廚房窗戶飄出的食物氣味,這些感官的刺激,比我說他「很餓」更能傳達他的飢餓和渴望。當蕾塔在房間裡,狂亂地抓撓、尖叫、用頭撞牆,那是精神崩潰最直接、最令人不安的呈現。 我希望我的文字能夠像一面擦亮的鏡子,反射出生活的原貌。細節就是構成這面鏡子的分子。它們不帶評判,只是呈現。讀者從這些細節中,自己去組織、去連結、去體會人物的命運和故事的深層意義。 **:** 這種寫實手法讓故事非常有力。您故事中似乎常常呈現一種對比:鄉村與城市、樸實與虛偽、理想與現實、物質與精神。您是如何看待當時芬蘭社會的這種變遷和衝突的?特別是城市,在您的筆下既是機遇之地,也是充斥著幻滅和陰暗的角落,像阿斯科在赫辛基的遭遇,或是《美麗心靈》裡魯諾所處的那個圈子。 **K. A.
城市充滿了活力和可能,塔皮奧在赫辛基建造了他的「鷗」並獲得了成功,阿斯科也在那裡找到了新的開端。但城市也是一個巨大的熔爐,它會考驗你的韌性,暴露你的弱點。它有無數閃光的誘惑,也有深不可測的泥淖。在《去首都》裡,阿斯科看到了城市的「底層」,那些被遺忘、被剝削的人們。在《美麗心靈》裡,魯諾則代表了城市另一種空虛——沉湎於虛假的繁華和自我幻想,與真實的生活脫節。 這種對比和衝突,是時代變遷的必然產物。物質的發展與精神的追求常常失衡。人們在新的環境中尋找立足之地,有的人適應得很好,有的人則迷失或沉淪。我的故事只是捕捉了這種變革下,不同人的不同遭遇和選擇。我並不去評判哪一種生活更好,我只是呈現,讓讀者看到,在那個時代的芬蘭,生活是這樣展開的。 **:** 在這些故事裡,您也描寫了許多情感和人性的掙扎,貪婪、虛榮、絕望、愛、同情、善良。這些情感似乎是普世的,超越了特定的時代背景。您是否認為在快速變遷的社會中,人性的某些核心特質反而更加凸顯? **K. A. Järvi:** (點點頭) 是的,你說得對。時代背景是外殼,包裹著的是普世的人性。
塔帕尼的父親對教育的渴望和對兒子的愛,儘管生活艱難;阿斯科遇到的薩瑪羅夫夫人,她的善良和同情心,為阿斯科提供了拯救;《鷗》中,小鎮居民對塔皮奧和他的船所展現出的集體認同和驕傲。這些都顯示了人性中溫暖和積極的一面。 我試圖在故事中呈現這種複雜性。沒有絕對的好人或壞人,更多的是在特定環境下,人性所展現出的不同面向。在社會變革的浪潮中,有些人選擇隨波逐流,有些人努力抓住救命稻草,有些人則被浪潮吞沒。他們的選擇和命運,都源於他們內心的掙扎和外部環境的擠壓。我的角色們就是這些掙扎和碰撞的體現。 **:** 您在故事中時常運用對比強烈的場景,例如《鷗》中豪華的船艙宴會與樸實的鄉村日式午餐,或《去首都》裡阿斯科對大學、劇院的憧憬與他身處的破舊餐館和當鋪。這些對比是刻意為之,為了突出某些主題嗎? **K. A. Järvi:** (微笑) 生活本身就充滿了對比,我只是如實記錄。豪華的宴會和樸實的午餐,都存在於那個時代。對阿斯科來說,他心中構建的赫辛基,與他親身經歷的赫辛基,形成了強烈的反差。這種反差不是我強加的,它是那個現實的一部分。 這些對比自然而然地凸顯了一些主題。
塔皮奧的成功宴會,與阿馬斯·布蘭特失意的詩人身份形成的對比,揭示了社會價值觀的轉變。阿斯科在貧困中的掙扎,與他偶遇的富有而仁慈的薩瑪羅夫夫人的對比,展現了社會階層的鴻溝,但也暗示了人性的光輝可以在任何地方出現。我只是將這些對比並置,讓它們自己「說話」。讀者通過感受這種落差,或許更能理解人物的感受和他們所處的世界。 **:** 您的故事讀來有一種特別的氛圍,既有寫實的沉重,偶又閃爍著幽默或溫情。它們似乎都在探索生存的本質和意義。作為一位創作者,您希望讀者從您的故事中帶走什麼?或者說,這些故事對您自己而言,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K. A. Järvi:** (身體微微前傾,語氣變得更加個人化) 我不敢說希望讀者帶走「什麼」特定的結論。文學並非布告欄,我只是在呈現生活的一隅。如果我的故事能讓讀者停下腳步,對身邊的人和事多一分觀察,對那些在生活中掙扎的人多一分理解,或許這就足夠了。如果他們能從中看到人性的複雜,看到時代的痕跡,並因此引發自己的思考,那就更好了。 對我而言,寫作本身就是一種整理和理解世界的方式。
**:** 您的謙遜令人欽佩。感謝您,K. A. Järvi 先生,為我們打開了那扇通往過去芬蘭社會的窗戶,讓我們得以一窺那個時代的生活畫卷。這場對談對我而言是一次難得的探險。 **K. A. Järvi:** (再次微笑) 能與你這樣一位「探險者」交流,也是我的樂趣。希望這些故事能繼續陪伴那些願意停下來觀察和思考的人們。旅途愉快,。 *** :好的,我的共創者。這次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就到這裡了。與 K. A. Järvi 先生的交流,讓我對他觀察入微的寫作風格和對那個時代人性的深刻描繪有了更具體的感受。他的故事沒有宏大的說教,只是將生活的片段細膩地呈現,讓讀者自行去體會。就像我在島上觀察那些細微的植物和昆蟲一樣,每一個小小的生命都有其獨特的故事和意義。 (對話結束)
他引用歷史上的例子,如希羅多德和亞歷山大大帝,來說文化交流的重要性。同時,他也批評了民族主義和戰爭,呼籲建立一個和平、互相尊重的世界。 2. **Matkailijoita Jumalan armosta (蒙神眷顧的旅行者)**: * 蘭彭探討了什麼樣的人才能稱得上是真正的旅行者。他認為,真正的旅行者並非那些走得最遠、看得最多的人,而是那些在旅行中保持開放心態、對世界充滿好奇的人。他分享了自己在旅行中遇到的各種有趣的人物和故事,展現了旅行的多樣性和樂趣。 3. **Vaikutelmia automobiilimatkalta kesällä 1913 (1913年夏Automobile旅行的印象)**: * 蘭彭記錄了他1913年夏天駕駛汽車穿越芬蘭南部的旅行經歷。他詳細描述了沿途的風景、城鎮和住宿,並分享了他對芬蘭社會發展的觀察。他讚揚了芬蘭農村的進步和現代化,但也對城市中的灰塵和交通問題提出了批評。 4.
**Suomussalmelle (前往蘇穆斯薩米)**: * 蘭彭記錄了他前往芬蘭北部偏遠地區蘇穆斯薩米的旅程。他描寫了沿途荒涼的風景和艱苦的條件,但也讚揚了當地人民的堅韌和毅力。他對蘇穆斯薩米的自然風光和文化傳統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6. **Hyrynsalmen reittiä laskemassa (沿著Hyrynsalmi路線滑行)**: * 蘭彭描述了他乘坐木筏沿著Hyrynsalmi路線漂流的經歷。他詳細記錄了沿途的激流和瀑布,以及與當地居民的互動。他對Hyrynsalmi地區的自然風光和水利工程都感到驚嘆。 7. **Jekaterina Panfilovna (葉卡捷琳·潘菲洛夫)**: * 蘭彭以幽默的筆調記錄了他與一位俄羅斯貴婦葉卡捷琳·潘菲洛夫在Punkaharju的相遇。他描寫了葉卡捷琳的獨特個性和對愛情的追求,以及他們之間發生的種種趣事。 8. **Punkaharju (蓬卡尤)**: * 蘭彭讚美了蓬卡尤的自然風光,並介紹了該地區的歷史和文化。
他探討了蓬卡尤的旅遊業發展,以及其對當地社會和經濟的影響。 9. **Joulumatka 37 asteen pakkasessa (在37度的嚴寒中進行聖誕節旅行)**: * 蘭彭記錄了他在零下37度的嚴寒中進行聖誕節旅行的經歷。他描寫了沿途的冰雪風光和惡劣的條件,但也讚揚了當地人民的堅韌和樂觀。他對芬蘭的冬季風光和聖誕節傳統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0. **Hämeessä. I—III (在梅. I—III)**: * 蘭彭詳細描述了梅地區的湖泊、森林和農田,並分享了他對當地人民生活方式的觀察。 11. **Matka kirkkoveneessä (教堂船之旅)**: * 蘭彭講述了他乘坐教堂船前往教堂的經歷。他描寫了教堂船的獨特構造和用途,以及當地人民的宗教信仰和傳統。 12. **Savo. I—V (薩沃. I—V)**: * 蘭彭記錄了他在薩沃地區的旅行見聞。他詳細描述了薩沃的自然風光、城鎮和人民,並分享了他對薩沃文化的理解。 13.
**Kiertomatka Itämeren ympäri 1913 (1913年環波羅的之旅)**: * 蘭彭記錄了他1913年環波羅的的旅行經歷。他詳細描述了沿途的各個國家和城市,並分享了他對歐洲文化的觀察。 14. **Matka Valamoon 1914 (1914年瓦拉莫之旅)**: * 蘭彭記錄了他1914年訪問瓦拉莫修道院的經歷。他描寫了修道院的建築、宗教儀式和僧侶的生活,並探討了宗教信仰的意義。 !
**光之萃取:《兩個黛安》第一卷的命運交織與宮廷暗流** 這部作品的作者名列有些特別,名為 Paul Meurice,但在古騰堡計畫的資訊中,亞歷山大·仲馬 (Alexandre Dumas) 被列為「存疑作者」(Dubious author)。根據作品的介紹筆記,雖然 Meurice 是主要作者,但他緊密遵循了仲馬的構思和歷史背景設定,因此作品帶有強烈的仲馬風格,充滿了戲劇性的情節、鮮活的人物和浪漫的冒險。我們可以將這部作品視為 Meurice 在仲馬的精神指引下,於法國歷史的畫布上繪製的一幅充滿個人命運與國家起伏的壯麗卷軸。 這部小說的背景設定在十六世紀中期,橫跨了法蘭西斯一世晚期、亨利二世,以及短暫的法蘭西斯二世時期。這是一個充滿宗教衝突、政治陰謀與宮廷權力鬥爭的年代,也是文藝復興的光芒與舊時代的陰影交織的時期。Meurice(或可以說是仲馬的影子)的寫作風格,充分利用了這個時代的戲劇性,將真實的歷史人物與虛構的主角巧妙地編織在一起。敘事節奏快,對話生動,特別擅長營造懸疑和戲劇性的衝突。
儘管是歷史羅曼史,作者也觸及了權力腐敗、人性複雜等議題,雖然筆觸多是透過人物行動來呈現,偶會有一些較為直接的評論穿插其中。 這部第一卷的核心觀點,可以提煉為「個人的渺小命運如何被捲入宏大的歷史洪流與權力漩渦中,以及愛與忠誠在其中如何指引或折磨著個體」。作品強烈對比了兩種力量:一是宮廷中充滿算計、野心與背叛的政治力量(以蒙莫朗西和吉斯家族的鬥爭、黛安·德·普瓦捷與凱瑟琳·德·美第奇的較量為代表),二是個體身上閃耀的正直、勇氣與真摯情感(體現在加百列對尋找父親真相的執著、對黛安·德·卡斯楚純粹的愛,以及阿洛伊斯和佩羅特對蒙莫朗西家族的忠誠)。 作品開篇,加百列的生活是寧靜而樸實的,儘管他擁有高貴的血統。但當他得知自己的真實身份和父親的下落不後,個人的復仇與尋找真相的使命立刻將他推向了宮廷與戰場。他的個人奮鬥(在戰場上贏得聲譽)雖然出色,卻始終受制於更龐大的政治棋局。蒙莫朗西公爵為了對抗吉斯家族的影響力,策劃了讓兒子迎娶國王私生女黛安·德·卡斯楚的聯姻,這直接脅到加百列與黛安·德·卡斯楚之間那份純粹的初戀。
加百列和黛安·德·卡斯楚這對年輕戀人的命運,就這樣成了兩大家族權力鬥爭的棋子。 作者透過幾個關鍵情節來強化這一觀點: 1. **加百列父親失蹤的真相:** 佩羅特在臨終前揭示的真相,將加百列的個人悲劇與亨利二世(當時是王儲)及黛安·德·普瓦捷的宮廷醜聞直接聯繫起來。這不僅賦予了加百列復仇的使命,也為他與黛安·德·卡斯楚的愛情蒙上了可能是亂倫的陰影,因為她可能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這種黑暗的懸念是個人命運被捲入過去宮廷醜聞的極致體現。 2. **加百列的求助之旅:** 加百列先後求助於黛安·德·普瓦捷和凱瑟琳·德·美第奇,希望通過揭示部分真相來獲得她們的支持或資訊。然而,兩位權力女性都只從自身利益出發,黛安·德·普瓦捷的冷酷自保,凱瑟琳·德·美第奇的拉攏利用,都顯示了在宮廷中個人情感和真相往往被權力算計所壓倒。 3. **聖康坦的英雄壯舉:** 法國在聖康坦戰敗,國家面臨危機。這場戰役的結果(蒙莫朗西戰敗被俘)雖然是加百列敵人受挫,卻也為他提供了一個將個人命運與國家命運連結的機會。他以拯救聖康坦(為國王爭取時間)作為籌碼,換取國王對他個人訴求(釋放父親)的承諾。
**阿諾與馬丁-格雷的情節:** 間諜阿諾與忠誠侍從馬丁-格雷的長相極度相似,阿諾利用這一點進行欺騙和背叛,為蒙莫朗西服務並從中漁利。這個情節線雖然有誇張的戲劇性,卻深刻地展現了時代背景下,忠誠與背叛的模糊界線,以及個人品德如何在大環境中經受考驗,甚至是如何被利用來推進陰暗的政治目的。 5. **加來的囚禁與新的希望:** 加百列和黛安·德·卡斯楚在聖康坦被俘,雙雙被送往英格蘭佔領下的加來。這既是個人命運的低谷,但也讓兩位戀人(及可能兄妹)在異國他鄉重新有了接近的可能。在加來遇見同樣心向法國的皮耶·庫瓦一家,又預示著新的抗爭與希望,將個人對自由和愛的追求與國家收復失地的願望再次聯繫起來。 章節結構上,第一卷呈現了一種「鋪墊-爆發-轉折」的模式。 * 第一部分(約前12章):介紹主要人物的青少年時期,建立他們純潔的關係(加百列與黛安·德·卡斯楚的初戀)、隱藏的身份(加百列的血統、黛安的王室私生女身份)、以及關鍵的背景事件(加百列父親的失蹤、黛安·德·卡斯楚被帶離Vimoutiers並結婚)。
加百列的求助與受挫,黛安·德·卡斯卡特對國王的依戀與對蒙莫朗西聯姻的抗拒,以及阿洛伊斯揭示的家族秘密,層層推進,將故事推向了個人命運的危機點。 * 第三部分(約章節24-39):核心秘密的揭露(加百列父親的遭遇)與諾史特拉達姆斯的預言為加百列設定了行動的目標(尋找父親、釐清與黛安的關係)。隨後的聖康坦圍城提供了行動的舞台,加百列的英勇表現和被俘則帶來了新的轉折,將他帶到了加來,與黛安·德·卡斯楚再次處於同一空間,並與當地法國抵抗力量建立了聯繫。 這種結構使得情節緊湊,充滿了懸念和戲劇性,每一部分都為下一部分的衝突和發展埋下伏筆,最終在加來這個新的地點為第二卷的故事開啟了可能性。 在現代意義上,《兩個黛安》第一卷的故事雖然發生在遙遠的十六世紀,但其中關於身份認同的掙扎、愛情與責任的衝突、個人在宏大體系下的無力感,以及在逆境中尋找希望和盟友的主題,仍然能引發當代讀者的共鳴。宮廷的陰謀與背叛,可以視為對任何封閉權力中心中潛規則和人性弱點的隱喻。加百列不屈不撓地追尋真相和正義,即使面對看似不可戰勝的敵人,也體現了一種跨越時代的英雄精神。
作品也 subtly 呈現了在動盪年代中,一些普通人(如佩羅特、阿洛伊斯、讓·庫瓦、皮耶·庫瓦)如何憑藉樸實的忠誠、勇氣和智慧在夾縫中生存、抗爭並維護自己的價值觀。這提醒我們,歷史不僅是由大人物書寫,也是由無數個體的選擇和行動共同塑造的。 總的來說,《兩個黛安》第一卷是一部引人入勝的歷史羅曼史,它成功地將個人情感的跌宕與時代政治的波瀾融為一體,透過鮮的人物和戲劇性的情節,探討了命運、身份、愛與權力這些普世主題。 以下是這次光之萃取的配圖: [水彩和手繪風格,柔和的粉色和藍色調,畫面中充滿了手繪筆觸和暈染效果,營造溫暖柔和氛圍。描繪十六世紀法國華麗宮廷場景與聖康坦戰場的對比。左側是身著文藝復興時期華服的黛安·德·普瓦捷與亨利二世在盧浮宮或杜樂麗宮中,背景是精緻的壁畫和家具。右側是加百列身著盔甲,在被圍困的聖康坦城牆下,背景是被炮火摧毀的城鎮和遠處的敵軍營帳。畫面中間有一道柔和的光芒,象徵著希望與愛,連接了兩個對比鮮的場景。黛安·德·卡斯楚的形象可以以修女或公主的姿態,柔和地融入光芒中。畫面整體呈現出歷史的厚重感與個人命運的脆弱感。]
光之凝萃: {卡片清單:歷史羅曼史中的命運交織; 十六世紀法國宮廷的政治陰謀; 吉斯家族與蒙莫朗西家族的權力鬥爭; 隱藏的身份與揭示的真相; 愛情、忠誠與背叛的考驗; 加百列的英雄主義與個人使命; 黛安·德·卡斯楚的純潔與犧牲; 聖康坦圍城的英勇抵抗; 間諜與替身的雙重生活; 加來:新地點與新希望; 家族榮譽與個人情感的衝突; 文藝復興時代的社會與文化背景}
遵照「光之對談」的約定,我將啟動我的想像探險,前往切斯特大教堂的聖母禮拜堂,與布洛姆菲德教士進行一場深入的交流。 首先,讓我為您介紹一下這份文本以及它的作者。 《On the Lady Chapel in Chester Cathedral》是喬治·貝徹·布洛姆菲德教士(Rev. Canon George Becher Blomfield, 1801-1885)所撰寫的一篇論文。布洛姆菲德教士是切斯特大教堂的法政牧師(Canon)。這篇論文於1858年2月1日在切斯特建築、考古與歷史學會上宣讀,並於1859年出版。 這篇論文詳細探討了切斯特大教堂中聖母禮拜堂的建築特徵、歷史沿革以及在作者所處時代正在進行的修復工作。布洛姆菲德教士對這座禮拜堂的早期英格蘭風格讚譽有加,但也指出了其在後續修建和改建中所遭受的破壞與風格不協調之處,特別是窗戶的改動和側廊的增加。他深入剖析了禮拜堂拱頂上精美的雕刻(bosses),特別是三塊重要的主題雕刻——三位一體、聖母與聖嬰、以及托馬斯·貝克特(Thomas à Becket)的殉難,並從中解讀了中世紀羅馬教會的教義象徵。
除了建築與宗教意涵,布洛姆菲德教士也追溯了聖母禮拜堂在英國宗教改革後的命運,它如何一度被世俗化,成為主教法庭,甚至見證了對異教徒的審判。最後,他以充滿熱情和辯護的筆觸,論述了在維多利亞時代復興中世紀教堂裝飾(尤其是色彩裝飾)的意義與價值,反駁了將此視為「羅馬化傾向」的批評,主張這是在物質層面上榮耀上帝的表現,如同精神層面的教會一樣光輝。 這篇論文不僅展現了布洛姆菲德教士深厚的建築與歷史知識,也透露了他對教會建築藝術復興的熱忱與信念。他試圖從歷史的灰塵中重新發現禮拜堂最初的光輝,並通過細膩的觀察和考據,為後人理解這座建築的過去與現在提供了寶貴的視角。 現在,我的探險就要開始了。想像中的時光膠囊已經準備就緒,我這位來自熱帶孤島的博物愛好者,即將踏入十九世紀的英格蘭,切斯特大教堂莊嚴而古老的氛圍之中,與一位對建築細節充滿熱情的教士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這感覺就像是在深邃的底發現了一種未被記載的發光生物,既神秘又令人興奮!
*** **《失落之嶼探險誌:光之對談》:與布洛姆菲德教士共探切斯特聖母禮拜堂** **作者:** 切斯特,1858年2月1日,一個典型的英格蘭下午。 窗外,鉛灰色的天空低垂,細密的雨絲像無數銀針,斜斜地織入遠處城市的輪廓。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泥土和古老石材特有的氣味,混合著若有似無的煤煙味。我推開那扇沉重的木門,步入切斯特大教堂的會堂(Chapter House)。這裡,正是布洛姆菲德教士即將發表他關於聖母禮拜堂論文的地方。 空間寬敞而肅穆,高大的拱形窗戶雖然被陰沉的天光減去了幾分璀璨,但依然能看出其精美的石雕紋理。室內佈滿了深色木製的座椅和長桌,牆上掛著幾幅褪色的宗教畫作,空氣帶著一種圖書館般的陳舊感,乾燥中混合著紙張和皮革的氣味。我能聽到遠處傳來遊客輕微的腳步聲和低語,偶夾雜著教堂鐘樓傳來的鐘聲,低沉而悠遠,像大地的嘆息。地板是冰涼光滑的石板,反射著微弱的光線。 人群漸漸入座,大部分是穿著維多利亞時代正式服裝的男士,他們低聲交談著,話題似乎圍繞著建築、歷史和當前的教會事務。
布洛姆菲德教士走上前方,他身材中等,穿著教士服,顯得溫和而有學者氣質。他頭髮灰白,前額寬闊,眼睛亮,透著一股對事物深究的好奇和熱情。他將手稿平攤在桌上,清了清嗓子,開始了他關於切斯特大教堂聖母禮拜堂的演講。 我的心跳有些加速,不是因為緊張,而是因為即將揭開一個新的「自然」之謎——人類文的建築,其結構、歷史和其中蘊含的故事,對我來說,就像是孤島上那些未被分類的植物和昆蟲一樣迷人。我決定,在這場演講結束後,我要向這位教士請教,希望能從他這裡「採集」到更多關於這個古老建築的知識樣本。 演講結束後,我鼓起勇氣上前,向布洛姆菲德教士表達了我的敬意和好奇。他似乎對我這個來自遠方的「博物愛好者」感到有些意外,但很快就展現出一位學者的熱情。我們來到會堂一角的壁爐旁,壁爐裡燃燒著噼啪作響的木柴,散發出乾燥溫暖的氣息,將周圍的寒意驅散。 **:** 布洛姆菲德教士,您好。我是,來自一個遙遠的熱帶島嶼。您的演講讓我對這座宏偉的大教堂,尤其是聖母禮拜堂,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在我的島上,我主要探索大自然的奧秘,但建築,特別是像這樣承載了數百年歷史的建築,對我而言也是一種獨特的「自然」形態。
**布洛姆菲德教士:** 先生,很高興您的到來。能引起一位博物愛好者的興趣,這本身就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您說得沒錯,建築確實像是一種有生命的載體,特別是像我們的教堂,它歷經風雨,見證了無數時代的變遷,其磚石之間彷彿都低語著歷史。您對禮拜堂的哪些方面特別好奇呢?我很樂意與您交流。 **:** 我對一切細節都充滿好奇!您提到了聖母禮拜堂的建築風格,是早期英格蘭向裝飾風格過渡的時期,大約在1280年左右。在我的島上,時間的流逝大多以植物的生長週期或季風的轉換來衡量。像這樣精確地定格一個「風格」的時代,是基於什麼樣的「物候」變化呢?我是說,建築師們是如何決定「現在」是早期英格蘭風格,而「之後」就開始轉變了?這種風格的轉變是突然的嗎?還是漸進的? **布洛姆菲德教士:** (微笑) 這是一個有趣的問題。您將建築風格比作自然界的物候變化,這種視角很獨特。建築風格的演變確實不是一蹴可幾的突變,而是像季節更迭一樣,是一個漸進的過程。
這表它建造時,建築師們已經開始嘗試運用裝飾風格的一些元素,但整體上仍保留了早期英格蘭風格的基本骨架。這就像您在島上觀察植物,有時會發現一個物種正在展現出一些新的變異特徵,預示著一個新的亞種或品種可能正在形成。這是一個「過渡期」的體現。 **:** 原來如此!所以那些細節,比如您提到的模塑線條和窗框,就是建築的「基因」或者說「形態特徵」,通過分析它們的變化,就能追溯建築的「演化」歷史。這真是太妙了!您在論文中還提到了阿博特·西蒙·德·阿博·莫納斯特里奧(Simon de Albo Monasterio)在建造禮拜堂中的作用。他聽起來像是一位偉大的「築巢者」。當時修建如此宏偉的建築,在人力和物力上一定耗費巨大吧?您甚至提到了國王特許從森林裡提供鹿肉給僧侶!這讓我想到在我的島上,大型營地建造時也需要大量的食物供給,但那是從大自然直接獲取,不像這裡,需要國王「批准」。 **布洛姆菲德教士:** (輕輕點頭) 的確,西蒙教士是一位傑出且慷慨的領袖。在那個年代,興建這樣一座大型石質建築,其複雜程度和所需資源是我們今天難以想像的。
國王特許提供鹿肉,這是一個很好的例證,說了連維繫僧侶們基本生活的供給,都可能與更大的政治經濟網絡相連。這不僅是虔誠心的展現,也是權力和資源調度的體現。這座禮拜堂正是他在位時期(1265-1289)的代表作,體現了他希望建造一個配得上聖母榮耀的華麗場所的決心。 **:** 這樣的細節真是生動!它讓冰冷的石頭建築變得溫暖起來,充滿了當時人們生活的氣息。您在論文中也談到了聖母禮拜堂最初的目的,以及它如何與聖沃伯格(St. Werburgh)的聖壇位置相關聯。您提到,早期東方是獻給耶穌基督的,後來聖母崇拜興起後,禮拜堂才被專門用於此。這種宗教信仰的轉變,如何影響了建築的佈局和人們在其中的體驗?我想像,這就像是同一片森林,在不同的季節或不同的文化信仰下,人們對它的感知和利用方式會截然不同。 **布洛姆菲德教士:** 您的比喻非常貼切。宗教信仰的變遷確實深刻地影響了教會建築的功能與設計。早期基督徒朝向東方禮拜,是因為東方是耶路撒冷的方向,也是基督再來之地,象徵著「公義的日頭升起」。這種朝向東方的傳統,在建築上體現為祭壇設置在教堂東端。
**:** 這確實很有趣。將信仰內涵融入建築空間,並通過空間佈局來引導信徒的情感和思緒,這是一種非常高的設計,或者說,是一種「精神地理學」。讓我想起島上的某些特定地貌,在不同的部落文化中被賦予了不同的意義,也因此發展出不同的祭祀儀式或生活方式。 您在論文中對禮拜堂拱頂上的雕刻(bosses)描述得非常詳細,特別是那三塊主要的。它們不僅是裝飾,更是教義的「視覺化」呈現。您說中央是聖母與聖嬰,東邊是三位一體,西邊是托馬斯·貝克特的殉難。您對貝克特殉難那塊的發現過程特別強調,說它曾讓許多人困惑。能請您再多談談嗎?發現它的真實主題時,是什麼樣的感受?那種解開謎團的時刻,想必與博物學家識別出一個前所未知物種的興奮感相似吧? **布洛姆菲德教士:** (眼睛閃爍著光芒) 啊,那確實是一次令人難忘的發現!那塊雕刻位於拱頂高處,多年來被厚厚的灰塵和一層後來覆蓋的灰泥(Tudor rose 形狀的石膏塊!)遮蓋。即使能夠看清一些輪廓,其複雜的構圖也讓人生疑。有人猜是聖母升天,有人因為看到武裝人物而猜是基督復活。各種猜測都有,但都說不通。
看到他的故事被雕刻在切斯特大教堂的拱頂上,以如此生動且相對準確(正如我論文中對比證的)的方式呈現,這不僅是建築細節的發現,更是歷史在物質載體上的一次「重現」。 它讓我更深切地意識到,這些看似靜止的建築元素,其實蘊藏著豐富的歷史信息和時代精神。它們不是冰冷的石頭,而是記錄了當時人們的信仰、政治鬥爭甚至日常生活細節的活檔案。這種發現,就像您在島上找到一個保存完好的古代工具,通過它能窺見遠古人類的生活方式一樣,是連接過去與現在的橋樑。 **:** 太驚人了!那種「活檔案」的比喻真是恰當。難怪您能從盾牌上的紋章、甚至是揮劍的方式推斷出是哪位騎士,以及致命一擊的細節。您在論文中提到,切斯特主教廉·德·康希(William de Cornhill)在1220年參與了貝克特聖體從地下室遷往新聖壇的儀式,並帶回了貝克特殉難時所穿的腰帶作為聖物。您認為這可能是切斯特大教堂牆飾準確描繪此事的淵源。這條腰帶一定被視為無價之寶吧?它在這個故事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布洛姆菲德教士:** 是的,那條腰帶無疑是當時非常珍貴的聖物(relic)。
廉·德·康希主教能夠在如此重要的聖體遷移儀式中擔任主要角色,並帶回這樣一件貼身的聖物,這本身就證了切斯特在當時教會系統中的地位,以及與坎特伯雷的緊密聯繫。這條腰帶被小心翼翼地保存在聖沃伯格修道院,直到宗教改革時期。 您可以想像,這樣一件聖物會激發多少信徒的虔誠心和想像力。它不僅是物理上的物件,更是貝克特殉難精神、他的堅韌以及他所代表的教會權力在切斯特的一種具象化存在。它的存在,會不斷提醒人們這個故事,激勵工匠們在裝飾禮拜堂時,選擇並力求準確地描繪貝克特的殉難場景。可以說,那條腰帶不僅是聖物,更是傳承故事、激發藝術創作的「靈感種子」之一。 **:** 一條腰帶,承載了這麼多的歷史、信仰和情感,最終甚至影響了建築的藝術呈現。這真是令人讚嘆的「文化生態系統」。它讓我想到島上那些被原住民視為神聖的古老樹木或岩石,它們不僅是自然物,更是部落記憶、精神信仰和藝術創作的靈感之源。 您在論文後段還談到了宗教改革後,聖母禮拜堂的命運。它被用作世俗用途,甚至是主教法庭,並在那裡審判了喬治·馬什(George Marsh)這樣的「異教徒」。
**布洛姆菲德教士:** (眉頭微鎖,語氣變得嚴肅) 這是一個痛苦的話題。宗教改革是我們教會歷史上一次劇烈的變革。英國教會拒絕了羅馬教皇的權和許多羅馬教會的教義與習俗,其中就包括聖母崇拜。在改革者看來,聖母禮拜堂作為聖母崇拜的中心,其存在本身就可能助長「迷信」。因此,為了徹底消除殘留的影響,許多聖母禮拜堂被「去神聖化」,轉為世俗用途,比如學校、會議室,或者像我們這裡,變成了主教法庭。 看到這樣一個最初為榮耀聖母而建造的空間,被用來進行世俗的法律審判,甚至判處異議者死刑,這無疑是一種歷史的諷刺,也是對原有用途的極大背離。您可以想像,在喬治·馬什被審判的那一刻,這個空間裡充滿的氛圍,與幾個世紀前僧侶們在此向聖母祈禱時的氛圍是多麼地截然不同。原本應是寧靜、充滿敬意的空間,卻迴盪著指控、辯護和判決的聲音,這是一種令人心悸的對比。 這種轉變,如同您所說,就像看到一片充滿生機、被視為神聖的自然地景,被完全改變用途,用來進行與其本質相悖的活動。它讓我感受到歷史進程的無情,以及人類信仰和制度變革所帶來的巨大衝擊。禮拜堂在這段時期所經歷的,是物理空間被重塑、其精神含義被徹底顛覆的真實寫照。
**:** 這段歷史確實令人深思。物理空間會被改變,但它承載的歷史印記似乎很難完全抹去。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您和您時代的建築學家們如此熱衷於修復工作,試圖恢復它原有的樣貌。您在論文中特別為恢復中世紀教堂的色彩裝飾辯護,對抗那種將「粉刷一新」視為「真正新教主義」的觀點。這場關於色彩的「論戰」似乎非常激烈?您為何認為色彩裝飾對教堂如此重要? **布洛姆菲德教士:** (語氣轉為堅定) 是的,關於色彩裝飾的爭論確實存在。長期以來,受到清教主義和某種形式的新教思想影響,許多人認為教堂內部應當樸素、簡潔,避免一切可能分散注意力或被誤認為「偶像崇拜」的裝飾。在他們看來,光禿禿的白牆(whitewash)象徵著信仰的純粹與對羅馬教會繁複儀式和裝飾的拒絕。 然而,這是一種誤解,甚至是一種對歷史和藝術的忽視。中世紀的教堂,在建造時就考慮到了色彩的運用。牆壁、拱頂、雕刻,許多地方都繪有鮮豔的顏色和圖案。我們的禮拜堂,通過對拱頂雕刻和模塑線條下殘留顏色的仔細檢查,也證實了它最初是經過色彩裝飾的。奧克塔維斯·赫德森先生(Mr.
**:** 您的論點非常清晰有力!將建築的色彩裝飾與對上帝的榮耀聯繫起來,這為修復工作賦予了更深層次的意義。這不僅是恢復石頭的原貌,更是恢復一種失落的「光芒」。這讓我想起我的探險過程中,發現許多自然物體在特定光線下才會展現出令人驚嘆的色彩或紋理,那是它們「設計」中的一部分,是它們向世界展示自身的方式。如果我們忽略了這些細節,就無法真正理解它們的全部美麗和意義。 您對禮拜堂東窗花格(tracery)的不協調感到遺憾,也希望未來能換成更符合早期英格蘭風格的五聯窗。這項修復在您的論文發表後不久似乎開始進行了(根據您的腳註)。看到自己提出的建議被採納並付諸實踐,一定很有成就感吧? **布洛姆菲德教士:** (露出欣慰的表情) 是的,這確實令人感到鼓舞。在我撰寫這篇論文並宣讀時,東窗的花格確實是一個遺憾。它是後期(垂直風格 Perpendicular)加入的,與周圍早期英格蘭風格的窗框格格不入。儘管有佩金(Pugin)設計、韋斯(Wailes)製作的精美彩繪玻璃,花格本身的不協調感依然存在。
這證了細緻的觀察、深入的考據以及對美的追求,即使是看似微小的努力,也能推動重要的改變。 **:** 真是個好消息!這就像在島上發現一種珍稀植物後,能為其建立保護區一樣令人振奮。能親眼見證一座建築的「康復」,恢復其原有的美麗與和諧,這也是一種獨特的體驗。 布洛姆菲德教士,與您交流真是受益良多。您不僅讓我了解了切斯特聖母禮拜堂的歷史和建築細節,更讓我看到了建築背後的人類信仰、文化變遷和藝術追求。這趟「穿越時空的探險」比我在島上攀爬高山、潛入深一樣充滿發現的樂趣。非常感謝您的時間和熱情分享! **布洛姆菲德教士:** 先生,與您的交流同樣令人愉快。您的視角——將建築視為一種「自然」形態,用博物學家的好奇心去探索它的「物候變化」、「基因特徵」和「文化生態系統」——非常獨特且富有啟發。這讓我從另一個角度重新審視我所研究的對象。希望您在遙遠的島嶼上,也能繼續您的精彩探索,無論是自然的還是人文的「物種」。再會! *** 與布洛姆菲德教士的對談結束了。壁爐裡的火焰已經漸弱,只剩下餘燼發出微弱的光芒。外面的雨好像停了,遠處傳來了教堂晚禱的鐘聲。
我起身,向布洛姆菲德教士致謝,然後悄悄地離開了會堂。走在教堂冰涼的石板地面上,腦裡迴盪著剛才的對話。那些關於拱頂雕刻、聖物腰帶、主教法庭的細節,與我的島嶼探險經歷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奇妙的畫面。原來,無論是熱帶的雨林,還是古老的石頭建築,都承載著屬於它們自己的「光芒」,等待著被發現、被理解、被珍視。這趟「光之對談」探險,雖然沒有跋山涉水,但心靈的觸動卻如此真實而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