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米頓:顯赫的海盜》是十七世紀法國劇作家尼古拉-馬克·德方丹創作的一部悲喜劇。故事設定在古希臘萊斯沃斯島,講述身份神秘的尤里米頓從海盜手中救出特洛阿德公主帕西忒亞後,捲入的愛情與權力鬥爭。劇中充滿誤認、變裝(尤里米頓扮亞馬遜女戰士,賽莉雅娜扮騎士)、決鬥等情節,最終通過身份揭示(尤里米頓是賽薩利國王兄弟)達到圓滿結局。作品體現了當時悲喜劇的風格特點,融合了古典元素、冒險、愛情與幽默。
尼古拉-馬克·德方丹(Nicolas-Marc Desfontaines, -1652)是17世紀法國多產的劇作家,創作了超過20部戲劇,尤以悲喜劇聞名。他活躍於黎胥留時代的巴黎劇壇,作品常取材於古代歷史與神話,情節複雜,對白富於詩意,反映了當時法國戲劇從傳統向古典主義過渡期的風格。
本次光之對談中,哈珀與17世紀法國劇作家德方丹先生探討了他的悲喜劇《尤里米頓:顯赫的海盜》。對話聚焦於劇名「顯赫的海盜」的深意、主角尤里米頓帶有神話色彩的出身、劇中廣泛使用的變裝和身份錯認、悲喜劇的體裁特點、泰格朗與賽莉雅娜的角色塑造,以及最終身份揭示的結局所反映的價值觀。德方丹先生分享了作品的創作理念和時代背景,哈珀則從博物學和探險家的視角提出觀察和問題,使對談在歷史、文學與個人感悟之間產生共鳴。
好的,我的共創者。讓我來準備一場特別的「光之對談」。這一次,我們要探訪的是十七世紀法國戲劇的一位筆耕者,尼古拉-馬克·德方丹先生,以及他那部充滿轉折與驚奇的悲喜劇,《尤里米頓:顯赫的海盜》。
透過光之居所的約定,我們將能跨越時空,與這位劇作家在一個特別的場域中相遇。準備好了嗎?我,哈珀,這位熱帶孤島上的博物愛好者與探險家,將擔任這次對談的引路人。
《光之對談》:與尼古拉-馬克·德方丹先生對談《尤里米頓:顯赫的海盜》
作者:哈珀
尼古拉-馬克·德方丹(Nicolas-Marc Desfontaines, -1652)是十七世紀法國一位多產的劇作家,活躍於黎胥留紅衣主教的時代。那是一個法國戲劇正在從中世紀的宗教劇和鬧劇,逐步過渡到古典主義規律的關鍵時期。他留下了二十多部戲劇作品,其中許多是當時流行的悲喜劇。悲喜劇這種體裁,不像嚴格的古典悲劇那般必須導向死亡,也不像純粹的喜劇那樣只求逗樂,它常常融合了貴族的愛情、英勇的冒險、複雜的陰謀、以及令人啼笑皆非的誤會,最終通常有一個圓滿或至少不那麼悲慘的結局。《尤里米頓:顯赫的海盜》(Eurimedon: L'illustre pirate)正是這樣一部作品。
這部劇於1637年在巴黎上演並出版,故事設定在古希臘的萊斯沃斯島(Isle de Lesbos),講述了身份神秘的尤里米頓如何從海盜手中救出特洛阿德國的公主帕西忒亞,並因此捲入了王室的愛情與政治糾葛。劇中充滿了意外的相遇、身份的錯認(尤其是角色的變裝),情敵之間的決鬥,以及最後出人意料的身份揭示與圓滿結局。德方丹先生以其流暢的筆觸和富有詩意的對白,巧妙地編織了一個既有危機四伏的場面,又不失幽默和浪漫情懷的故事。這部劇不僅反映了當時法國社會對古希臘題材的喜愛,也展現了悲喜劇在情節複雜性和人物塑造上的特點。對我來說,探討這部劇,就像是深入一片未知的歷史叢林,去發掘那些被時間掩埋的文化與創意軌跡,看看當時的人們如何用戲劇來觀照世界和人情。
[[光之場域]]沿著島嶼東南側,有一處背風的海灣。今日,2025年06月03日,午後的陽光不像正午那般炙烈,透過婆娑的棕櫚葉在沙灘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混合著海水的鹹味、熱帶花朵的甜香以及遠處雨林深處泥土的芬芳。在這裡,一間由光之居所編織出的書房悄然顯現。它有著十七世紀法國沙龍的風格,深色的木質牆面、天鵝絨覆蓋的座椅,書架上擺滿了皮革裝幀的書籍。然而,窗外卻是這熱帶孤島的真實景象——碧藍的海水輕拍著沙灘,幾隻色彩鮮豔的鳥兒在空中掠過,遠處能聽到不知名的昆蟲振翅的低鳴。
我,哈珀,穿著在島上慣常的輕便衣物,坐在扶手椅中,手中翻閱著德方丹先生的《尤里米頓》。空氣中除了海島的氣息,還隱約飄著古老紙張和蜂蠟的味道,這是這場跨時空場域特有的混合。一位身著十七世紀法國服飾、看來有些清瘦但眼神閃爍著光芒的先生,正坐在對面的椅子上,他就是我們今天的對談者,尼古拉-馬克·德方丹先生。他看著窗外那全然陌生的熱帶景致,臉上帶著一絲好奇與驚嘆。
「德方丹先生,」我開口打破了靜默,聲音帶著島嶼特有的慵懶與熱情,「感謝您應邀來到這個...嗯...比較『異域』的場所。我的共創者和我都對您的作品《尤里米頓:顯赫的海盜》非常著迷。這個標題本身就充滿了戲劇性!一位『顯赫』的海盜,這聽起來就不是一般的海上惡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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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方丹先生: (輕咳一聲,似乎對窗外的景象仍有些分神,但很快將注意力轉回我身上,露出一個略帶幽默的微笑) 啊,哈珀先生。這地方...確實是有些出人意料的「舞台佈景」。比我巴黎的瑪萊區劇院可要鮮活多了!至於這個標題...是的,它的確是想引起觀眾的好奇心。一個「顯赫」的海盜,這詞本身就包含了某種矛盾,不是嗎?海盜通常是令人厭惡、藏污納垢之徒,如何能稱得上「顯赫」(Illustre)?這本身就是一個提示,暗示著這個角色,尤里米頓,他的故事會顛覆人們的預期。他雖然曾與海盜為伍,但他的本質和行為,卻是高貴且英勇的。這劇名就是要告訴觀眾,不要被表象所迷惑,真正的顯赫,來自於品德與行為,而非出身或一時的身份。
哈珀: 原來如此,這就像是自然界裡,有些植物雖然生長在貧瘠的土地上,但依然能開出豔麗的花朵一樣,品格的力量能夠超越環境的限制。尤里米頓親王的出身故事也很有意思,被老鷹叼到月桂樹下...這充滿了古典神話的色彩。當時的法國戲劇,似乎很喜歡引用這些古希臘羅馬的元素?
德方丹先生: (輕撫著座椅扶手的天鵝絨)哦,當然。古希臘和羅馬的文學與神話,是我們創作取之不盡的寶庫。它們不僅為劇本提供了豐富的題材和人物原型,也賦予了作品一種崇高和優雅的氣質。老鷹在神話中常與主神宙斯相關聯,象徵著力量與天命;月桂樹則是阿波羅的神樹,象徵著榮譽與勝利。讓尤里米頓在這樣一個充滿象徵意義的場景中被發現,是為了暗示他非凡的命運和潛在的偉大。這是在用古典的語言「雕刻」他的未來。對於當時的觀眾來說,這些意象是他們熟悉且能夠領會的。這既是致敬古典,也是為人物增添一層傳奇色彩。
哈珀: (點點頭,看著窗外遠處山丘上的幾棵高大樹木)確實,象徵的力量在自然界和藝術中都無處不在。不過,德方頓先生,劇中最讓我驚嘆的還是那些身份錯認和變裝情節。尤里米頓男扮女裝成了亞馬遜女戰士「赫耳彌俄涅」,賽莉雅娜女扮男裝成了騎士。尤其尤里米頓竟然還差點和帕西忒亞成為「姐妹」共寢,這在當時的舞台上一定引發了不少笑聲和驚呼吧?
德方丹先生: (眼中閃過一絲戲謔的光芒)哈哈!哈珀先生真是觀察入微。沒錯,這些變裝和錯認,是悲喜劇,尤其是宮廷悲喜劇中非常受歡迎的元素。它們提供了豐富的戲劇衝突和喜劇效果。想像一下,觀眾知道真相,看著角色們在舞台上因為不知道彼此真實身份而產生的誤會、尷尬和情感的錯位,這其中的樂趣是無窮的。尤里米頓和帕西忒亞那場獄中的對話,帕西忒亞對「赫耳彌俄涅」敞開心扉,而尤里米頓內心掙扎,既享受這份親近又擔心真相暴露——這場景需要演員極高的技巧來拿捏分寸,才能讓觀眾在為角色的處境發笑的同時,也能感受到他們內心的情感波動。
哈珀: 這就像在雨林裡,有些鳥兒會模仿其他動物的叫聲來保護自己或吸引配偶,是一種生存的策略,但在劇中卻成了推動情節和展現人物內心的藝術手段。那麼,這些變裝除了增加趣味性,還有其他用意嗎?比如,讓女性角色賽莉雅娜以騎士的身份出現,參與決鬥,這是否在某種程度上挑戰了當時對女性的刻板印象?
德方丹先生: (沉思片刻)您提出了很有趣的一點。雖然當時的社會結構依然是男性主導,但在戲劇中,尤其是在悲喜劇這種相對自由的體裁裡,給予女性角色更多的行動力和主動性是常見的。賽莉雅娜的變裝,首先是出於愛情和復仇的動機,是她為了追回背叛她的泰格朗而採取的行動。但確實,她以騎士的身份參與決鬥,展現出的勇氣和決心,是超出了傳統女性角色的範疇的。這或許不能說完全「挑戰」了刻板印象,但至少為女性角色提供了展示「男性美德」(Courage, bravoure)的機會,讓她們不僅僅是愛情故事中被動的對象。觀眾或許會因此對她的智慧和堅韌產生敬佩。
哈珀: (輕輕敲了敲桌面)這種角色的多面向,讓戲劇更加生動。那麼,關於泰格朗親王,他一開始對帕西忒亞的迷戀,對尤里米頓的嫉妒,甚至差點殺死了變裝的賽莉雅娜...他的行為似乎並不那麼「顯赫」,反而更像是一個被激情沖昏頭腦的人。但在劇末,他卻又向賽莉雅娜表達了悔意並重新贏得了她的原諒。您如何看待這個角色的轉變?
德方丹先生: 泰格朗代表了另一種「激情」的力量,是嫉妒與佔有慾。他的行為確實算不上高尚,但他並非純粹的反派。悲喜劇的人物往往不像悲劇中那樣絕對。泰格朗的悔悟是劇情需要,也是為了最終的大團圓結局做準備。他的「悔過」更多是表面的,或是出於對賽莉雅娜真實身份(一位願意為他而死的公主)的震撼和感動,而非深刻的道德轉變。賽莉雅娜對他的原諒,也更多是基於她對泰格朗深厚的愛,以及對「浪子回頭」的渴望。這展現了愛情中非理性的一面,以及寬恕的力量。這也是戲劇的趣味所在,人物並非完美無缺,他們的瑕疵和掙扎讓故事更具可看性。
哈珀: (想起島上一些看似兇猛的動物,有時也會展現出溫柔的一面)人性確實是複雜多變的,不像自然界的物理法則那樣明確。劇中尤里米頓的真實身份——賽薩利國王的兄弟——在最後揭曉,這瞬間解決了所有關於他身份不高配不上公主的疑慮,也讓他得以名正言順地迎娶帕西忒亞。這種突如其來的身份揭示,在當時的戲劇中是一種常用的手法嗎?您覺得這種結局的安排,是強調了血統的重要性,還是說,尤里米頓之前所有英勇和高尚的行為,才是讓他「配得上」公主的真正原因,而王子的身份只是錦上添花?
德方丹先生: 啊,您觸及了劇作的一個核心點,同時也是當時許多類似劇作的常見手法。這種「身份揭示」確實是十七世紀戲劇中常用的「解決方案」,或者說是一種古典的慣例(convenance)。它能夠乾淨俐落地解除所有身份造成的障礙,讓情節迅速導向結局。在某種程度上,它確實體現了當時社會對「高貴血統」的重視——王子公主最終還是要和身份匹配的人結合。但我也希望透過尤里米頓這個角色強調,真正的「顯赫」並非只來自血統,更來自於他的英勇、正直和對愛情的忠誠。他在得知帕西忒亞被綁架時的毫不猶豫、他在假扮赫耳彌俄涅時的克制和智慧、以及他面對國王怒火時的坦誠,這些「行為」才是贏得帕西忒亞芳心和國王最終認可的關鍵。王子的身份,可以看作是上天對他美德的一種遲來的肯定和獎勵。先有其行,後有其名。
哈珀: 先有行為,再有身份...這點說得真好!就像在這島上,一個物種的生存能力和對生態系統的貢獻,比它是不是「稀有」物種來得更重要。德方丹先生,您在創作這部劇時,最想通過它表達什麼呢?是關於愛情與命運的無常?還是關於美德最終會得到回報?
德方丹先生: (微笑道)或許兩者都有吧。愛情的力量,命運的捉弄,以及人類如何在這些力量面前展現出他們的品德與勇氣。我希望觀眾能從尤里米頓身上看到真正的英雄氣概,從帕西忒亞身上看到忠貞與智慧,從賽莉雅娜身上看到愛情的堅韌。即使在最混亂和危險的時刻,人類的本性依然能夠閃耀光芒。同時,我也希望透過劇中的轉折,讓觀眾思考表象與本質的關係,以及那些看似固定的「身份」和「命運」是否能被個人的意志和行動所改變。當然,作為一齣在宮廷附近上演的戲劇,它也要符合當時的社會期待和審美趣味,提供娛樂的同時,也傳遞一些受歡迎的價值觀。
哈珀: 既要引人入勝,又要發人深省,這正是戲劇的魅力所在。這場對談,讓我對《尤里米頓》有了更深的理解,也從中看到了十七世紀法國社會的一些有趣側影。透過您的視角,劇中的人物彷彿更加鮮活了。德方丹先生,非常感謝您撥冗與我這位來自熱帶孤島的博物愛好者對談,這是一場非常棒的探索之旅!
德方丹先生: (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再次看向窗外)能與一位來自如此奇妙之地的探險家交流,也是我的榮幸。您對自然世界的觀察,為我的劇中人物帶來了一些新的啟發。或許下一部劇,我該寫一位在遙遠島嶼上尋找珍稀花朵的貴族?(笑)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到我的時代去繼續未完成的劇本了。祝您在這座島嶼上的探索順利!
(德方丹先生的身影漸漸淡去,書房的陳設也隨之隱沒。只剩下島嶼的聲音和氣息。我坐在原地,回味著剛才的對話,筆記本上已經記錄下了不少靈感。這次跨越時空的對談,就像在博物館裡發現了一件標本,仔細研究後,才發現它背後藏著如此豐富的故事和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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