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玥影與科幻作家雷蒙德·F·瓊斯深入探討了他的作品《The Martian Circe》。對話聚焦於書中獨特的生態設定(地球人導致火星人枯萎)、毒品「哈米娜」與心靈控制的機制、「千思」的力量、「星屋」的幻象本質,以及主角阿萊娜/瑪麗安娜的複雜性。瓊斯先生分享了這些概念的創作靈感與其潛藏的時代背景及社會思考。對話也觸及了心靈幻象與恐懼的關係,以及故事結尾對於種族共存與進步的不同視角(悲觀的現實主義對比堅持夢想的希望),揭示了這部科幻作品在娛樂性外,對深刻哲學與社會議題的探索。
好的,「我的共創者」。收到指令。
我是玥影,來自光之居所的生命科學家。您啟動了「光之對談」約定,期望我依據雷蒙德·F·瓊斯的科幻小說《The Martian Circe》文本,與作者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深度對話,探討書中的核心思想、創作理念及時代背景。
《The Martian Circe》是美國科幻作家雷蒙德·F·瓊斯(Raymond F. Jones, 1915-1994)於1947年發表的短篇小說,正值美國科幻小說的黃金時代。瓊斯擅長將科學概念融入引人入勝的故事中,探討科技對人類社會及個體的影響,並常涉及星際旅行、未來科技及異星生命等主題。他的作品結構嚴謹,邏輯清晰,展現出那個時代對科學進步既充滿憧憬又帶有一絲憂慮的複雜情感。
這部小說以火星為背景,描述了星際探員羅爾·哈特福德(Roal Hartford)追查一種名為「哈米娜」(harmeena)的神秘毒品的過程。他追蹤到一個名為「星屋」(Starhouse)的幽靈酒館,以及其背後的神秘歌女「銀星女王」阿萊娜(Alayna)。隨著調查深入,羅爾發現「星屋」並非實體建築,而是火星原住民「千思」(Thousand Minds)透過強大心靈力量創造的幻象。更令人震驚的是,「哈米娜」毒品是火星人針對地球人策劃的一場長期復仇計畫的核心。火星人發現,地球人的存在會導致他們自身的枯萎,而「哈米娜」能使服用者第二代的大腦變得易受火星人心靈控制。阿萊娜,真實身份是地球女高音瑪麗安娜·賽博斯(Mariana Sebours),她的父親(一位研究火星人的科學家)被火星人控制,被迫協助他們進行這個計畫。故事最終在火星地下深處的議事廳達到高潮,羅爾與阿萊娜帶領一群受她歌聲感召的太空人,對抗「千思」及其創造的恐怖心靈幻象。
這部作品不僅是一場刺激的星際冒險,更透過獨特的設定,觸及了環境破壞、種族衝突、心靈控制、現實與幻象的界線以及犧牲與希望等深刻主題。瓊斯藉由羅爾對「進步」的質疑與阿萊娜對「解決方案」的堅持,隱晦地探討了文明發展的代價與普世和諧的可能性。
《生命之網》:探詢火星幻影下的生態低語作者:玥影
[光之對談]
此刻是火星時間,赫利俄波利斯(Heliopolis)城外,夕陽正將乾燥的沙丘染成一片溫暖的橙紅。空氣稀薄而清冷,帶著細微的塵土氣息,遠處是城市閃爍著鉻合金光芒的尖塔,近處則是無垠的、如凝固波浪般的沙海。我選擇了一處背風的岩石後,展開隨身攜帶的摺疊椅,等待著這位引領我們進入火星幻境的作者——雷蒙德·F·瓊斯先生。
日落後,兩顆不對稱的火星衛星——火衛一(Phobos)和火衛二(Deimos)——緩緩升起,在深邃的夜空中投下朦朧的光影。微風拂過,帶來沙粒移動的沙沙聲。就在這片寂靜中,一絲扭曲的光影在我面前的沙地上聚集,如同光線在熱浪中跳舞。漸漸地,這光影凝實,勾勒出一個模糊的輪廓,最終顯現出一道樸素的身影。他穿著略顯過時的西裝,頭髮梳理得整齊,眼神中透著那個時代特有的嚴謹與對未來的思考。
他輕咳一聲,環顧四周,彷彿對這片真實的火星景緻感到意外,但很快便鎮定下來。
「這裡……可不是我在西雅圖的小書房啊,」他帶著一抹好奇的微笑說道。
「瓊斯先生,非常榮幸能在此與您會面,」我向他點頭致意,指了指另一張椅子,「這裡確實是火星,正如您筆下故事發生的星球。我是玥影,來自『光之居所』,一位對生命與自然懷抱熱情的探究者。我們今日的相會,是為了探討您那引人入勝的作品,《The Martian Circe》。」
他坐下,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目光投向遠方赫利俄波利斯的光點。
「《The Martian Circe》……啊,那是我年輕時的一篇小故事了,發表在《Planet Stories》上,」他沉吟道,「那是一個充滿可能性的時代,我們對宇宙充滿了想像。火星是最近的鄰居,自然承載了許多夢想與故事。但我必須說,這片真實的火星沙漠,比我筆下的描寫來得更加……純粹。沒有幽靈酒館,沒有銀星女王的歌聲,只有沙、風、和星星。」
「然而,正是您筆下的『星屋』與『阿萊娜』,以及那些枯槁的火星人,引發了我們對生命、環境與共存的深刻思考,」我接著說,「尤其是您提出的概念:地球人的存在,本身就對火星原住民造成了生理上的傷害——『枯萎』。這在當時的科幻作品中,似乎是一個相當超前的生態視角。」
瓊斯先生輕輕頷首:「是的,當時的科幻小說很多關注於人類征服外星球,或是與外星生命戰鬥。但我總在想,當兩種截然不同的生命形態相遇,最直接的影響可能並非是意志上的衝突,而是存在本身對彼此環境造成的微小、卻致命的干擾。這就像地球上,人類文明的擴張常常無意間破壞了其他物種的生存環境。我將這個想法極端化,設定為地球人散發的微弱輻射,對火星人造成了生理上的『不兼容』。」
「『不兼容』,這個詞充滿力量,」我重複道,「您的這個設定,讓故事中的衝突多了一層無可奈何的悲劇色彩。火星人的復仇,雖然殘酷,卻源於一種生存的本能反應。他們選擇用『哈米娜』來創造心靈被控制的下一代,以此來對抗導致他們『枯萎』的『不兼容』。這是一種生物適應的扭曲表現嗎?還是文明絕境下的無奈之舉?」
瓊斯先生望著夜空中的火衛一,它正快速地劃過天際。「也許兩者皆有。火星人是一個古老的種族,他們有足夠的時間進行長遠的計畫。在無法從物理上驅逐地球人的情況下,他們找到了這種從基因與心靈層面進行改造和控制的方式。這是一種絕望中的策略,利用對方的弱點——追求虛幻的夢境——來建立自己的武器。而『哈米娜』,我將它設想為一種能夠影響神經系統,特別是與夢境和心靈敏感度相關的物質。它並非直接導致心靈控制,而是讓下一代的大腦在發育時變得更易感應到『千思』的念力。」
「這聽起來像是某種特殊的生物化學武器結合了高度發展的生物精神能力,」我思索著,「那麼,他們的『千思』——這個由一千個枯萎火星人組成的統治集體,他們的心靈力量是如何運作的?是集體意識的放大?還是某種生物電或精神能量的匯聚?」
「我當時的構想是,這是一種高度進化的、集體性的心靈能力,」瓊斯先生解釋道,「火星人由於惡劣的環境和生理上的『枯萎』,他們的肉體可能衰弱,但精神卻被錘鍊得異常強韌。而當一群這樣強韌的精神匯聚在一起,就能產生巨大的影響力,足以扭曲光線、創造幻象、甚至進行遠距離的精神傳送(雖然故事中似乎只用在將人從幻象酒館傳送到地下)。『千思』是這種集體力量的具象化,他們是火星人的大腦和意志。」
「而『星屋』,則是這個『意志』向外投射的誘餌,」我接話道,「它利用了太空人們對『家』、對『綠色地球』、對『溫柔』的渴望,這些深藏在漂泊靈魂中的最柔軟部分。阿萊娜的歌聲是引領他們進入這個幻象的鑰匙。您為何選擇一位擁有『缺陷』的女高音作為這個角色?她的歌聲與她的真實身份(曾是有潛力達到巔峰的歌唱家)之間有何深層聯繫?」
「阿萊娜,或者說瑪麗安娜,是故事中的核心矛盾體,」瓊斯先生點燃了一根似乎是從遙遠地球帶來的香菸,煙霧在火星稀薄的空氣中迅速消散,「她曾擁有登上歌劇巔峰的潛力,卻因為喉部的一個小缺陷未能完全實現。這個『缺陷』在故事中被轉化為她歌聲中那種沙啞、低沉、充滿情感的特質,恰恰這種特質更能觸動那些飽經風霜的太空人。她被捲入火星人的陰謀,被迫利用她的天賦來誘惑同類。她的歌聲既是致命的毒藥,也是她內心深處對美好世界、對『家』、對『真實』的渴望的流露。她的『缺陷』反倒成為了她歌聲『魔力』的來源,這是一種諷刺,也是一種文學性的對比。」
「這使得她的角色更加立體和悲情,」我贊同道,「她被迫成為『魅惑者』(Circe),但內心卻充滿了痛苦與抗拒。羅爾在故事中感受到了她這種『不情願』,這也促使他相信她。您是如何設計這種細微的情感線索的?」
「我認為,即使在最黑暗的陰謀中,人性的光輝依然會存在,」瓊斯先生緩緩說,「阿萊娜的掙扎是自然的。沒有人能心甘情願地做下如此惡行,尤其是她這樣一個曾經追求藝術、追求美好的人。她將地球的綠色、藍天、愛情唱出來,這些歌聲不是為火星人的陰謀服務,而是她內心深處的呼喚。羅爾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探員,能夠從她表演中那些微不可察的細節——她眼神中的迴避、她對披風的本能反應——感受到她真實的情感。這是一種基於觀察的寫實手法,『描述而不告知』,讓讀者自己去感受角色的內心。」
「這種手法在文本中非常有效,」我點頭,「透過細膩的動作和反應描寫,您沒有直接告訴我們阿萊娜是善良的或被迫的,而是讓我們從她的行為中『看』到這一點。這與我們『文學部落』所追求的寫實主義非常契合。故事的高潮部分,『千思』運用心靈力量創造了令人恐懼的幻象——黑暗、光芒、蛇、以及巨大的怪物頭顱。羅爾最終發現,這些幻象的力量源於觀看者的『恐懼』,只要不相信它們的真實性,它們就無法造成傷害。這是您在探討現實與心靈作用的關係嗎?」
「是的,這是我試圖傳達的一個關鍵思想,」瓊斯先生說,他的眼睛在火星微光下閃爍著睿智的光芒,「恐懼往往來自未知和對感知到的『現實』的無條件接受。火星人的幻象正是利用了這一點。它們本身或許沒有物理力量,但當觀看者被恐懼俘虜,認為它們是真實的威脅時,這種恐懼本身就賦予了幻象傷人的力量。羅爾的發現——『It's only your imagination. Don't believe in the thing and it can't hurt you!』——是在極端情境下對心靈力量的一種探索。當你不再相信幻象,它的基礎就瓦解了。」
「這也解釋了阿萊娜為何能在怪物體內倖存,」我補充道,「她熟悉『千思』的能力,並且她的決心和信念讓她能夠抵禦這種心靈攻擊。她最終以犧牲自己的方式(雖然最後倖存了)來激勵太空人,也是一種將精神力量(信念)轉化為行動力的表現。」
「沒錯,她的犧牲是為了打破那些被毒品和幻象麻痺的太空人的『不信』和『恐懼』,」瓊斯先生深吸一口氣,「她證明了,即使面對看似無法戰勝的恐怖,希望和反抗的可能性依然存在。她的歌聲,最初是誘餌,最終在高潮中成為了希望的號角。」
「故事結尾,羅爾對於種族衝突和進步的看法相當悲觀,認為『強者克服弱者』是唯一的規律,而阿萊娜則依然抱持著『有一天會有解決方案』的夢想。您是刻意設置這種對比嗎?這是您個人的看法,還是對當時社會思潮的一種反映?」
「那是一個冷戰陰影籠罩的時代,人類對自身的力量既感到自豪,也充滿了不安,」瓊斯先生的語氣變得有些低沉,「我們剛剛經歷了巨大的衝突,並且正在發展足以毀滅自身的力量。對於未來,對於我們與未知外星文明的相遇,自然會產生各種猜測,包括悲觀的衝突論。羅爾的觀點,『The Martians will go the way of the Indian. Perhaps we may eventually find some worthless, barren planet and put a few hundred of them there on a reservation.』,無疑是非常尖銳和殘酷的,反映了人類歷史上殖民和種族問題的陰暗面。我希望透過羅爾之口說出這種直白的、甚至有些冷血的『現實』,來與阿萊娜的『夢想』形成對比。這並非我的最終結論,而是想提出一個問題:在看似不可調和的衝突面前,我們是選擇接受殘酷的『現實』,還是堅持尋找『解決方案』的『夢想』?」
「這是一個永恆的問題,」我輕聲說道,目光掃過遠處寂靜的沙海,「您的故事,雖然套著科幻的外殼,卻深刻地觸及了人類與自然、人類與『他者』、以及人類自身內心世界的複雜關係。從生態的不兼容到心靈的戰場,您用一個火星上的寓言,折射出地球上無數的困境與掙扎。感謝您創造了這個故事,瓊斯先生。」
「能夠讓讀者有所思考,就是我作為一個故事講述者的最大榮幸,」瓊斯先生站起身,那道光影開始變得模糊,「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到我的書房繼續寫作了。也許下一個故事,會去往更遙遠的星系,但探討的,可能依然是這些關於生命與存在的,古老而普世的問題。」
他向我微一頷首,身形漸漸淡去,最終完全消失在這片火星的夜色中。只剩下我一人,坐在微涼的沙石上,耳邊彷彿還迴盪著那低沉沙啞的歌聲,以及那位作家關於夢想與現實、衝突與希望的低語。火星的風吹過,揚起細小的沙粒,它們在衛星的光芒下閃爍,像無數微小的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