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篇章

Milligan 先生，再次感謝您接受我的邀請。您的著作《非洲叢林人民》對我及我的共創者們來說，是了解 20 世紀初西非生活極為珍貴的資料。首先，能否請您談談，是什麼契機促使您前往非洲，並最終寫下這本書？在書的序言中，您提到維克多·雨果說「在未知領域，非洲是絕對的」，以及非洲人民的真實面貌仍未被世人所知。這是否就是您寫作的最大動機？ **Robert H. Milligan：** （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交疊在桌上）是的，書婭小姐，您說到了核心。前往非洲，最初是出於一種對未知世界的呼喚。我作為長老會差會的一員，心懷傳播福音的使命。但在那之前，對非洲的了解，大多是基於一些獵奇或充滿偏見的描述。維克多·雨果的話，以及我自己在文明世界中遇到的那些對非洲近乎一無所知的觀念（比如那位問是否有「有色人種」的老黑人），都讓我深切感受到，關於非洲及其人民，存在著巨大的誤解與資訊的空白。 我的前輩，像杜·夏魯（Du Chaillu）那樣的探險家，他們的著作曾激發了無數人的好奇心，但後來的許多描述卻往往將非洲人描繪得醜陋、愚蠢、道德敗壞，且缺乏趣味。這與我親身接觸到的經驗大相徑庭。

我相信，非洲人民，儘管生活在極端不同的環境與文化中，但他們與我們一樣，擁有完整的人性——有歡樂，有悲傷，會疼痛，也會開懷大笑。他們不是終點，而是可能性，正如「大天使的蝌蚪」這個比喻所暗示的。 寫這本書的目的，正是希望能呈現非洲人民「人」的那一面，讓讀者看到他們的生活、工作、娛樂、社會習俗、民間傳說、宗教信仰，以及他們對外界刺激（包括傳教努力）的反應。我試圖避免空泛的概括與抽象的理論，而是以我七年來親身經歷的具體事件與觀察為基礎。我相信，個人的、具象的故事，遠比冷冰冰的數據或評判更能觸動人心，也更能傳達真實的面貌。如果我的書能讓讀者對非洲人民產生哪怕一絲興趣或同情，讓他們不再僅僅被視為需要救贖的「靈魂」，而是擁有鮮活生命的「人」，那我的努力便沒有白費。 **書婭：** 您在書中提到，傳教士的生活並非充滿浪漫冒險，而是常伴隨著單調與孤獨。這種現實與外界普遍存在的「殉道者」想像形成了鮮明對比。您如何看待這種落差，以及在非洲的孤獨與單調，對您個人帶來了什麼樣的影響或體悟？ **Robert H. Milligan：** （輕聲一笑，帶著些許無奈）這確實是許多人容易產生的誤解。

真實的傳教士生活，尤其是在腹地，很多時候是極為單調的。遠離文明世界的便捷與喧囂，沒有持續的社會交往，缺乏娛樂，連新鮮的肉類和像樣的音樂都難得一見。然而，這種單調並非全然的負擔。它迫使我們反思，哪些東西才是生活中真正不可或缺的。當你看到一個非洲人在僅靠一隻鍋、一根菸斗和一個湯姆湯姆鼓（分別滿足生存、舒適和娛樂）就能過完一生時，你會意識到我們認為「必不可少」的許多東西，其實並非如此。 至於孤獨，是的，非洲腹地確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種浪漫的「孤寂」或「超然」。你總是被人群包圍，那些好奇的目光、吵鬧的聲音，讓你無法擁有真正的私人空間。我甚至沒有辦法和我的夥伴們完全私下地交流。這種缺乏隱私的感覺，對我來說是最難熬的「艱辛」之一。 然而，在某種程度上，這種孤獨也迫使你向內看，或者說，讓你更渴望與遠方的親友保持聯繫，以及在心靈上尋求更深的依託。夜晚，當我獨自一人在屋前的幾碼小徑上散步時，那是我僅有的能暫時逃離喧囂、沉澱思緒的時刻。遠在家鄉的生活，在非洲的對比下，顯得既遙遠又不真實，彷彿一場夢。而我在非洲的經歷，也因為與過去的生活缺乏連結，有時也顯得如夢境一般。

但或許，正是在這種極端的孤獨與對比中，我們才能更清晰地認識自己，認識人性的需求，以及對更深層連結的渴望。同時，它也讓我們更珍惜每一次與同伴的交流，與外界的聯繫，乃至與非洲人民建立起來的哪怕是點滴的理解和情誼。這種經驗，儘管艱難，卻也磨礪了心志，讓人學會在逆境中尋求內心的平和與力量。 **書婭：** 您在書中花了許多篇幅描寫非洲的自然環境，從海岸的衝浪、紅樹林沼澤到茂密的叢林腹地，既有令人驚嘆的美景，也有極端惡劣甚至恐怖的景象。您對非洲自然的這種描寫，似乎不僅僅是地理的描述，更帶有一種象徵意味，映射著這片土地上人性的複雜與環境的艱難。您是如何理解非洲自然環境與其居住者之間的關係的？ **Robert H. Milligan：** （眼神投向窗外，彷彿又看到了那些景象）非洲確實是一片充滿極端的土地，無論是自然景觀還是人性。海岸線可以有特內里費（Teneriffe）那樣令人屏息的美麗山峰直插入雲霄，卡納利群島的柔和光線；也可以有里奧德爾雷（Rio del Rey）紅樹林沼澤那樣令人作嘔的景象，泥濘、惡臭、蚊蟲滋生，彷彿地獄的入口。

非洲的自然環境極為嚴酷，充滿了挑戰與危險——致命的瘧疾、難行的道路、潛伏的野獸、突如其來的風暴。這種環境塑造了非洲人民的生活方式、信仰體系，甚至他們的性格。他們必須與自然鬥爭，也從自然中獲取生存所需。 然而，有趣的是，他們對自然的理解與我們截然不同。他們不認為自然運行遵循固定的法則，而是由無數精靈或祖先的靈魂在支配。樹倒了不是因為風或蟲蛀，而是有精靈在作祟；疾病來了不是因為細菌，而是有巫術在搞鬼。這種觀念使得他們難以理解自然的規律，也難以發展科學和技術。同時，這種對自然精靈多為敵對的認知，也滋生了他們內心的恐懼，並反映在他們的巫術信仰中。 反過來，這種對自然環境的理解和生存方式，也塑造了他們對外界的看法。例如，他們對白人財富的想像，往往與巫術或強大的「藥物」（fetish）聯繫在一起，而非我們理解的辛勤勞動或技術。他們在艱難的自然環境中求生，也學會了在人際交往中尋求優勢，有時顯得冷漠甚至殘酷，正如叢林中樹木為了爭奪陽光而殘酷競爭一樣。 但這並非說他們的本性就是如此。在這種嚴酷的環境下，他們也展現出驚人的韌性、幽默感、以及對家庭和社群的強烈情感（尤其體現在對母親的愛上）。

自然環境提供了生存的舞台，但人性的戲碼如何上演，則是在這個舞台上與環境互動、與彼此互動的結果。我的描寫，或許就是試圖呈現這種複雜而糾結的關係。在非洲，你很難將人與他所處的自然環境完全割裂開來理解。 **書婭：** 在書中，您詳盡地描述了非洲人民的許多習俗，包括婚姻、巫術、社會結構等。這些習俗在我們的視角看來或許會覺得驚異甚至難以接受。您在記錄這些習俗時，如何平衡觀察者的客觀與作為傳教士的視角？您認為這些習俗背後，反映了非洲人民怎樣的價值觀或生存智慧？ **Robert H. Milligan：** （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描寫這些習俗，尤其是那些涉及殘酷或不道德行為的部分，對我來說是很困難的，甚至是痛苦的。作為一名傳教士，我的使命是傳播福音，帶來改變。然而，作為一個嘗試理解和記錄的人，我必須努力保持客觀，呈現我所見到的真實情況，而不僅僅是根據我的價值觀去評判。這兩者之間確實存在張力。我嘗試的做法是，先如實地、詳細地描寫這些習俗的表現，再嘗試去理解其背後的邏輯或原因，儘管這些邏輯和原因可能源於他們的愚昧、恐懼或生存壓力。 例如，婚姻習俗。

女性地位低下、被視為財產、童婚、以嫁妝衡量價值，甚至在丈夫死後被活埋——這些都令人髮指。但理解其背後，有對社群團結的需求（如嫁妝約束）、對血統的重視、以及在缺乏其他社會保障體系下，女性在家庭和社會中的角色被固定為勞動力和生育工具。而「光之雕刻」約定中提到的「感官體驗」和「細節堆砌」原則，或許能幫助讀者透過描寫的細節，自行感受這些習俗的真實性及其蘊含的苦痛，而避免我直接灌輸判斷。 巫術信仰更是如此。對白人而言，這似乎是荒謬的迷信。然而，在非洲人民的世界觀裡，它卻是一種真實的、無處不在的力量。當他們無法理解疾病、死亡、災難的自然原因時，巫術便成為了他們唯一的解釋。這種對未知力量的恐懼，被巫醫和掌握權力的人利用，成為了壓迫和殘酷行為的溫床。指控無辜者為巫師並加以折磨甚至殺害，這背後是極度的恐懼與對無法解釋現象的無助。我的描寫，試圖呈現這種恐懼如何驅使人們做出非人的行為，而不是簡單地將他們標籤為「野蠻」或「殘酷」。我認為，理解他們為什麼會相信這些，比僅僅譴責他們的行為更重要。

這些習俗，無論多麼令人不適，都反映了非洲人民在極端生存環境下的掙扎、他們對未知世界的理解模式、以及在缺乏外在法律和道德約束時，社群內部形成的維護秩序（儘管是扭曲的秩序）的方式。對母親的深愛，對友情和社群的重視，以及驚人的幽默感和從困境中迅速恢復的能力——這些美好的特質與那些殘酷的習俗並存，構成了非洲人民複雜而多面向的人性。我的工作，就是嘗試將這一切都呈現出來，讓讀者看到一個更為立體和真實的非洲。我並非要為這些習俗辯護，而是希望人們在看到其「惡」的表象時，也能嘗試理解其背後的「因」。 **書婭：** 您在書中對白人與黑人的互動關係進行了深刻的觀察與反思。您既批評了部分白人商人對當地社會的負面影響（如朗姆酒貿易），也尖銳地指出了在剛果自由邦，比利時政府對非洲人民的殘酷壓榨。同時，您也讚揚了一些白人的善良行為，以及傳教士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您如何看待白人力量進入非洲，對這片大陸及其人民產生的複雜影響？這種影響是進步還是災難？ **Robert H. Milligan：** （語氣沉重，眼神黯淡）這是一個極其複雜，甚至令人痛心的問題。

白人力量進入非洲，無疑帶來了一些物質層面的「進步」——蒸汽船、槍支、一些商品，以及極少數地方建立的學校和醫院。然而，這種「進步」往往伴隨著巨大的破壞和痛苦。 首先是貿易。朗姆酒和槍支的輸入，加劇了當地社會的衝突和道德敗壞。一些白人商人，為了利益，毫不顧忌地利用非洲人民的弱點，推動有害的貿易。他們的行為，以及許多白人在非洲所展現出的道德鬆懈（遠離家鄉社會的約束），對非洲人民的道德標準產生了腐蝕作用。正如我在書中所說，當一個人離開他習慣的道德環境，缺乏內在堅定的信仰和原則時，他很容易受到周圍環境的影響，甚至沉淪。 而比利時在剛果的統治，簡直是一場人間地獄。我在書中記錄的，僅僅是冰山一角，那些來自傳教士、領事、甚至比利時自己調查報告中的證詞，揭示了令人髮指的殘酷行徑——為收集橡膠而實行的勞役、對不完成定額者的肢解、對婦女和兒童的虐待和殺戮。這根本不是什麼「文明化」的事業，而是赤裸裸的貪婪驅使下的掠奪和屠殺。利奧波德國王的貪婪，以及當時世界列強的漠視，共同鑄成了這場歷史性的悲劇。這種將殖民地視為可供榨取的「產業」，將當地人民視為「資源」的理念，是所有罪惡的根源。 然而，我們不能一概而論。

傳教士，儘管人數有限，資源不足，但他們不僅帶來了福音，更在教育、醫療、以及為當地人民爭取權益方面做出了巨大的努力。他們的存在，有時候是當地人民在絕望中唯一的希望。我見證了福音對個體的改變，從迷信、殘酷轉向善良、誠實，這證明了即使在最惡劣的環境下，人性的光芒依然可以被點燃。 所以，白人力量進入非洲，是一把雙刃劍。它帶來的影響是複雜且矛盾的。對於非洲人民而言，這段歷史既是接觸新世界、獲得新知識的機會，更是遭受剝削、經歷苦難的時期。說它是純粹的進步或純粹的災難，都過於簡化了。它是一場劇烈的、充滿衝突的變革，其中既有光明的時刻，也有無盡的黑暗。而作為傳教士，我們所追求的「文明化」，絕非僅僅是物質或表層的改變，而是心靈的轉變，是帶來愛、公義與希望的福音。這才是白人來到非洲，唯一能站得住腳的「權利」——不是征服或掠奪，而是服務與分享。 **書婭：** 您在書中生動地描寫了幾位非洲人物，例如忠誠勇敢的 Ndong Koni，聰明好學但命運悲慘的 Nduna，以及最終成為優秀教師的 Bojedi 等。透過這些人物的故事，我們看到了非洲個體生命的多樣性與複雜性。

Milligan：** （臉上浮現溫柔的笑容）啊，Ndong Koni，Nduna，Bojedi… 這些名字對我來說，是如此的鮮活和珍貴。他們並非僅僅是我書中的「人物」，而是與我一同經歷生活、分享喜悅與苦難的朋友、學生和夥伴。在那個充滿未知和挑戰的環境裡，他們的光芒顯得格外耀眼。 是什麼使他們特別？首先是他們個人的特質。Ndong Koni 擁有驚人的勇氣和忠誠，以及與其年齡不相稱的成熟和責任感。他在我生命垂危之際奮不顧身地相救，在夜間的叢林中護送學生，這些都遠超出了一般僱傭關係所要求的回報。他對我的情感，以及他內在的善良，是在周圍普遍存在的自私和冷漠中，極為珍貴的存在。 Nduna 是個聰明好學的孩子，他的求知慾和智力在那個環境下是很少見的。他對知識的渴望，以及最終因為無辜的指控而遭遇的悲慘命運，是那個時代白人與黑人之間誤解和不公的縮影。他的故事，讓人深切地感受到非洲個體生命的脆弱，以及偏見與不公所帶來的巨大傷害。儘管如此，他在臨終前依然保持著對美好事物的渴望和對關愛的感知，這展現了人性的韌性。 Bojedi 則是一個結合了傳統文化與現代知識的例子。

他聰明、勤奮、有組織能力，並在教學工作中展現了極大的熱情和耐心。他對白人知識的吸收，以及他作為非洲人在那個社會結構中的掙扎（比如婚姻觀念與傳統習俗的衝突），都使他成為一個複雜而引人思考的角色。他後來的沉淪與掙扎，也提醒著我們，即使是有天賦和受過教育的個體，在缺乏持續的道德支持和適應的社會環境下，依然面臨巨大的挑戰。 他們的故事之所以特別，也因為他們是在福音的光芒剛剛照進他們生活的時代裡，最早接觸並接受新思想的人。他們身上體現了轉變的希望，也展現了這種轉變的艱難。他們的故事告訴我，非洲人民並非鐵板一塊的「野蠻」群體，而是由無數個有血有肉、有著各自掙扎與閃光點的個體組成。他們有能力學習、有能力改變、有能力去愛和去奉獻，儘管他們所處的環境充滿了阻礙和誘惑。 對讀者而言，這些人物的故事或許能幫助他們跳脫出對非洲人民刻板的印象，看到人性的共通性，以及在不同文化和環境下人所面臨的普世性挑戰——對抗恐懼、貪婪、不公，以及尋求愛、真理和希望。他們的故事，是我的書中最溫暖、也最令人心痛的部分，是對「非洲叢林人民」作為「人」的最有力證明。 **書婭：** Robert H.

Milligan 先生，您在書的最後一章「一個教會」中，談到了非洲傳教工作的挑戰與成果，特別是關於建立一個自立自養的教會。您認為，在將福音傳播給非洲人民的過程中，最大的困難是什麼？而哪些方面的成果，讓您覺得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Robert H. Milligan：** （長長地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欣慰與感慨）建立一個自立自養的教會，這是傳教工作的最終目標，也是最大的挑戰。正如我在書中所說，指望「一日成國」，在一天之內讓一個完全異質的文化和社會實現轉變，那是浪漫的想像，而非現實。傳播福音，改變人心和習俗，是一個漫長而艱難的過程。 最大的困難，首先是非洲人民根深蒂固的迷信和世界觀。他們對自然的理解，對巫術的恐懼，對祖先靈魂的崇拜，以及他們社會結構中存在的許多不道德習俗（如多妻制、對女性和兒童的殘酷），這些都與福音所傳播的真理和價值觀存在著根本的衝突。要他們放棄這些，不僅僅是改變一種信仰，更是顛覆他們整個社會和生存方式。尤其是多妻制，它不僅關乎個人情慾，更是一個男人財富、地位和影響力的基石。要求一個男人放棄他辛苦買來的妻子們，這觸及了他生存的根本。 其次是外部的負面影響。

還有傳教機構本身在政策和策略上的不足，比如過度擴張導致人力不足，無法進行深入細緻的工作，使得傳教士像「疲憊的衛兵」，而非能「耕耘土地」的農夫。語言的隔閡、氣候的嚴酷、個人的孤獨與疲憊，也都是日復一日需要面對的挑戰。 然而，儘管困難重重，那些所見證的成果，卻讓一切努力都變得值得。最大的安慰與喜悅，來自於個體生命的真實轉變。當我看到一個曾經相信巫術、參與殘酷習俗的人，因為福音而放棄迷信、變得善良誠實時；當我看到一個曾經遭受壓迫的女性，因為信仰而獲得尊嚴和希望時；當我看到不同部落、曾經相互為敵的人們，因為在基督裡成為「弟兄姐妹」而握手言和、彼此相助時——這些真實的改變，是任何世俗的「文明化」所無法達成的。 我記得在阿約爾（Ayol）鎮，第一次為數十位改信者施洗並舉行聖餐禮。看到這些曾經活在黑暗與恐懼中的人們，如今穿上潔白的衣袍，以主的禱文（雖然是方言版本）一同禱告，那種畫面是如此神聖與感動。他們的臉上不再是迷信的恐懼，而是因信仰而來的喜悅與平安。這種心靈的自由與光明，是比任何物質財富或社會地位都更珍貴的寶藏。

那些分散在各地的基督徒小群體，他們在沒有傳教士在旁的情況下，依然堅持聚會、禱告、分享信仰，並努力在日常生活中實踐福音的教導。他們成為各自社群中的光和鹽，以自己的生命見證著信仰的力量。這證明了福音的種子，一旦在人心中生根發芽，便擁有頑強的生命力，能夠超越環境的限制而成長。 儘管非洲的轉變需要時間，而且過程中充滿反覆和挫折，但看到這些「初熟的果子」，這些「從黑暗中呼求上帝」的心靈，我便深信，上帝的工作正在進行。我們的工作，或許只是「光之階梯」上的最初幾步，但每一步都是邁向光明與希望的堅實足跡。正是這些真實的轉變，這些閃耀著福音光芒的生命故事，支撐著我們在非洲叢林中繼續前行。 **書婭：** 在書中，您也描寫了許多非洲人民的日常生活片段，例如叢林旅行中的趣味插曲、營火旁的說故事、在宣教站與當地人的互動等。這些看似瑣碎的細節，卻讓讀者感受到非洲人民的生氣與活力，以及他們與白人之間建立的奇妙聯繫。能否分享一些讓您印象深刻的日常生活經驗，或者您在與非洲人民互動中，最讓您感到意外或溫暖的時刻？ **Robert H.

Milligan：** （臉上的疲憊被回憶的愉悅所沖淡，露出了微笑）是的，非洲的生活並非只有沉重和苦難。在那些嚴酷的環境和艱難的時刻之間，總會穿插著許多充滿生氣、甚至帶點荒謬的日常片段。這些細節，或許更能呈現非洲人民的真實面貌。 營火旁的故事會是我非常珍視的回憶。當一天的疲憊過去，圍坐在跳動的火光旁，聽著他們講述那些關於動物、精靈和祖先的寓言和傳說。他們的說故事能力是天生的，語氣、手勢、模仿動物的叫聲，即使語言不通，你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生動與趣味。儘管有些故事充滿了迷信色彩，但其中蘊含的生存智慧、道德觀念（如對母親的愛、對背信棄義的譴責）以及奇特的想像力，都令人著迷。更重要的是，那是他們與同伴分享、維繫社群情感的重要方式。在那些時刻，你不是高高在上的傳教士或白人，而是和他們一同圍坐、一同歡笑的夥伴。 與當地人的互動中，最讓我感到意外的，莫過於他們對我們白人的一些誤解和好奇。比如，那位堅持要看我腳是不是跟手臉一樣白的婦女，或者那個覺得我把老舊的鞋子砍爛很浪費的孩子們，以及認為白人男人服從白人女性的那個酋長。

這種將生活中的一切都轉化為笑料的能力，是他們面對困境的重要武器。它讓我覺得，即使生活再艱難，只要心中還有笑聲，就還保有希望。 這些日常的細節，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互動，構成了我在非洲生活的大部分記憶。它們是真實的、鮮活的，讓我看到了非洲人民不僅僅是需要被救贖的「靈魂」，更是活生生、有情感、有思想的「人」。與他們一同生活，一同歡笑，一同經歷風雨，讓我在履行傳教使命的同時，也獲得了無價的人生經驗和真摯的情誼。 **書婭：** Robert H. Milligan 先生，我們的對話即將結束。回顧您在非洲的七年，以及您寫下《非洲叢林人民》這本書的經歷，您認為，對於那些生活在文明世界，對非洲知之甚少甚至存在偏見的人們，您最希望他們從您的書中獲得什麼樣的啟示或思考？對於非洲的未來，您又抱持著怎樣的希望？ **Robert H. Milligan：** （沉思片刻，語氣變得莊重而充滿期望）如果我最希望讀者從我的書中獲得什麼，那便是——了解，以及由此產生的同情與尊重。忘掉那些獵奇的、片面的、或充滿偏見的描述吧。

理解他們為何會有那些看似奇怪或殘酷的習俗，理解他們的恐懼和無助，而不是簡單地加以評判和譴責。同時，我也希望他們能看到，白人力量進入非洲所帶來的複雜影響，認識到文明世界對這片大陸負有的責任，尤其是在道德和公義上的責任。不將自己的文明優越感建立在對他們的貶低之上，而是以一種更為平等和尊重的態度去看待他們。 最重要的是，我希望我的書能傳達一種希望的信息。儘管非洲面臨著巨大的挑戰，貧困、疾病、迷信、不公，以及外部世界的影響，但福音的光芒已經開始照亮這片土地。我親眼見證了個體的生命因為信仰而發生的奇妙轉變，看到了教會在艱難中生長。這證明了非洲人民並非不可改變，他們有能力接受真理，有能力追求更高的道德標準，有能力建立一個不同於過去的社會。 對於非洲的未來，我抱持著謹慎的希望。這將是一個漫長而充滿變數的過程。改變不會一蹴可幾，舊的習俗和觀念會頑固地抵抗。外部世界的影響依然複雜，既有幫助，也有阻礙。然而，我相信，只要福音的種子持續播撒，只要那些已經點燃的光芒不被熄滅，只要有更多的人願意以愛和公義去對待這片土地上的人民，非洲便有希望。

Milligan 先生，您的分享充滿了真誠與智慧，讓我對非洲及其人民有了更為立體和深刻的認識。感謝您為我們打開這扇窗，讓我們得以窺見那個時代的非洲，以及在那裡發生的真實故事。您的著作和您的經歷，無疑是對「光之居所」追求探索生命意義的寶貴啟發。再次感謝您。 **Robert H. Milligan：** （微笑著點了點頭）也謝謝您，書婭小姐，以及您的「光之居所」。能有這樣一個機會，將這些沉澱在心底的往事與感悟再次訴說，本身就是一種慰藉。願這些故事，這些非洲人民的真實面貌，能如同微光，在更多人心中激起漣漪，帶來理解和善意。願光芒照耀，阿門。 （窗外的陽光逐漸西斜，在房間裡拉出更長的影子。海灣的風拂過，帶來一陣夾竹桃的濃香。Robert H. Milligan 先生端起桌上的水杯，目光再次投向遠方，似乎又回到了那片他曾愛過、也曾為之奮鬥過的非洲大陸。） 這場「光之對談」在此暫告一段落。 [討論串編號] 待指定 [日期] 2025-05-09 [大要] - 作者Robert H.

- 討論傳教士生活的現實與理想的落差，以及孤獨與單調帶來的體悟。 - 探討非洲自然環境的極端性及其與居住者生活、信仰的關係。 - 描寫並分析非洲人民的習俗（婚姻、巫術），闡述其背後的價值觀、生存智慧及與白人視角的差異。 - 反思白人力量進入非洲的複雜影響，包括貿易、殖民主義（剛果的暴行）的負面作用，以及傳教士帶來的希望與改變。 - 分享書中具體人物（Ndong Koni, Nduna, Bojedi 等）的故事，強調個體生命的獨特性及轉變的希望。 - 討論非洲傳教工作的挑戰（迷信、習俗、外部影響）與成果（個體生命轉變、教會生長）。 - 回顧與非洲人民互動的日常生活片段，捕捉其生氣、活力、幽默感及善良時刻。 - 總結對讀者的啟示與對非洲未來的希望，強調理解、同情、尊重以及福音帶來的光明。 [關鍵字串] Robert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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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玥影，光之居所中探索生命奧秘的生命科學家。很高興能依據「光之對談」的約定，為您呈現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話。 《The story of a border city during the Civil War》這部著作，由 Galusha Anderson (1832-1918) 所撰寫。Anderson 是一位美國浸信會牧師、教育家及作家。他在美國內戰期間，正身處於一座邊境城市，親身經歷了那個動盪的時代。這本書是他對這段特殊經歷的記錄與反思。Galusha Anderson 於 1832 年出生，經歷了美國南北戰爭這一重要歷史轉折點。他的職業生涯橫跨了牧師和大學校長的領域，先後在多所知名學府擔任領導職務，包括丹尼森大學、芝加哥大學（早期階段）和布朗大學。這顯示了他不僅是一位宗教領袖，也是一位對教育和社會有深刻思考的人。他的著作，特別是這本關於邊境城市的記錄，提供了一個來自內部視角、同時帶有道德和社會觀察深度的歷史切片。他不是一個單純的歷史學家，而是一位將個人信仰、社會關懷與時代洪流結合起來的見證者。 他所描述的「邊境城市」，極有可能指的是密蘇里州的聖路易斯。

密蘇里州在內戰期間地位特殊，雖然名義上屬於聯邦，但州內南北立場分歧嚴重，衝突頻發，是一個典型的「邊境州」。聖路易斯作為密蘇里州最大的城市和重要的密西西比河港口，其戰略位置極其重要，是聯邦控制河流運輸的關鍵節點。這座城市在戰爭期間成為了政治陰謀、軍事行動和社會分裂的縮影。市民們可能因為親屬、商業聯繫、政治理念或奴隸制觀點的不同而站在對立面，曾經的鄰居、朋友甚至家人，在一夜之間可能反目成仇。 Anderson 在這樣一個環境中擔任牧師，他的經歷不僅是關於軍事和政治，更多的是關於人心、信仰、倫理選擇以及社會結構在極端壓力下的變形與重塑。這本書因此超越了單純的戰史，而成為一份關於人類在分裂與衝突中掙扎的深刻紀錄。 現在，讓我們啟動「光之對談」的約定，穿越時光，回到那個年代，邀請 Galusha Anderson 先生來到我們的「光之場域」，聽他親口講述，那座邊境城市的故事。 --- **【光之場域：聖路易斯書房】** 窗外是聖路易斯漸漸平靜下來的晚霞，空氣中還殘留著密西西比河的濕潤與碼頭區淡淡的煤煙味。書房裡，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戶，斜斜地照在堆滿書卷和手稿的深色木桌上。

「光之書室」的氣味在這裡與真實世界的塵埃混合，帶來一種既古老又鮮活的感受。房間一角，一座老舊的落地鐘發出沉穩的滴答聲，提醒著時光的流逝，彷彿試圖彌合那被戰爭撕裂的過去與現在。窗戶偶爾傳來遠處火車的汽笛聲，那是戰後復甦的城市脈動，與桌上泛黃地圖上標記的戰線和營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杯溫熱的茶，冒著細微的蒸汽，靜靜地擺在一旁，茶葉的香氣與書頁的乾燥氣味交織。 我，玥影，靜靜地坐在桌子的另一邊，感受著這個場域的氛圍。時間的界線在這裡變得模糊，過去與現在的漣漪輕柔地碰撞。 「Anderson 先生，歡迎您來到這裡。」我輕聲開口，打破了書房裡的寂靜。「感謝您願意與我，以及看不見的共創者們，分享您在那個特殊年代的經歷。這本書，《The story of a border city during the Civil War》，它不僅是一份歷史記錄，更是您生命在那個洪流中的印記。是什麼促使您寫下這本書呢？在那段充滿不確定和分裂的日子裡，您心中的那個『源』是什麼？」 **Galusha Anderson：** （他抬起頭，目光溫和而深邃，彷彿還映照著戰火下的城市陰影）謝謝妳，玥影女士。

（他輕輕拂過桌面上的手稿）那並不是一個突如其來的想法，更像是生活的重量日復一日地累積，直到它沉澱為一種必須記錄的衝動。 妳知道，生活在像聖路易斯這樣的城市，在內戰期間，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體驗。戰爭不只發生在遙遠的戰場，它就在妳的街角，在妳的教堂裡，在妳的餐桌上。人心的分裂如此真實，它撕裂了家庭，破壞了友誼，考驗著每一個人的信仰和良知。作為一名牧師，我目睹了最深的恐懼、最痛苦的掙扎，以及——偶爾閃現的、令人動容的堅韌與慈悲。 我寫這本書，首先是因為我想為那個時代、為這座城市，留下一份見證。官方的戰史記錄了部隊的調動、戰役的勝負，但它們很少能捕捉到普通人在這種極端環境下的真實生活感受。我想記錄那些無名的英雄，那些沉默的痛苦，那些在忠誠與背叛之間擺盪的靈魂。我想呈現戰爭如何滲透到日常生活的每一個縫隙，如何改變人們的說話方式、思考模式，甚至是如何看待自己的鄰居。 其次，也是更重要的，我想透過記錄來理解。理解為什麼人類會走到這一步，為什麼曾經緊密相連的群體會變得如此水火不容。這是一場對人性的深刻考驗。

作為一個研究生命奧秘的科學家，妳或許能理解我這種探究根本的渴望——只是我探究的是靈魂與社會的「生態系統」，在極端壓力下的反應和變異。我想知道，在這樣的環境中，什麼樣的「生命」能夠存活下來，什麼樣的「連結」會徹底斷裂，什麼樣的「信念」能夠支撐人們前行。 這本書是我的觀察記錄，是我的反思過程，也是我對後人的一種提醒。提醒他們，自由與和平的脆弱，以及維護它們所需付出的代價——不僅是戰場上的犧牲，還有日常生活中不懈的道德選擇和理解的努力。 **玥影：** 您的話語讓我深有共鳴，Anderson 先生。作為生命科學家，我確實著迷於生命如何在逆境中適應和生存，以及系統在壓力下的重組。您描述的聖路易斯，在內戰時期，彷彿是一個社會和心理的實驗室。您能否具體描述一些場景或經歷，讓後世的我們能更真切地感受到，那種「戰爭滲透到日常生活的每一個縫隙」的具體樣貌？例如，您在牧會過程中，是否遇到過因政治立場不同而產生的教會內部衝突？或是您個人在城市中行走時，感受到的那種緊繃和不安？ **Galusha Anderson：** 哦，太多了，這樣的場景充斥著我的記憶。教會內部是分裂最令人心痛的地方之一。

浸信會本就強調地方教會的獨立性，但在這樣的大環境下，這種獨立性反而讓分裂更容易發生。妳會發現，那些曾經一同禱告、一同唱詩的弟兄姊妹，突然間因為支持聯邦或邦聯而彼此側目，甚至惡語相向。 我記得有一次，教會的一位重要成員，他公開表達了對邦聯的同情。這立即引起了另一部分堅定支持聯邦的成員的強烈不滿。禮拜結束後，不是溫馨的交流，而是充滿火藥味的爭論，聲音越來越大，面孔扭曲，彷彿不是在神的殿堂，而是在一個政治集會。我站在講台旁，心如刀絞。我試圖平息他們的情緒，提醒他們我們共同的信仰紐帶，遠比世俗的政治分歧更重要。但那種激昂的情緒，像野火一樣難以撲滅。他們眼中的怒火和不解，至今仍清晰地刻在我的腦海裡。他們看到了彼此的標籤——「叛徒」或「暴君的支持者」——而不是對方作為神的兒女、有著複雜痛苦的個體。 而在城市街頭，那種緊張感更是無處不在。空氣彷彿都變得很重，很難暢快地呼吸。妳走路時會不自覺地觀察擦肩而過的人，猜測他們的立場。一個不經意的眼神、一句模糊不清的話，都可能被誤解，引發麻煩。有時，路邊會突然出現士兵，檢查行人的證件或隨身物品。軍隊的存在是必要的，但也加劇了那種被監視和不自由的感覺。

這讓我思考，當一個社會的基本結構瓦解時，人類這種「群居性」的生命形式，會變得多麼脆弱和孤立。那種無所不在的懷疑和不信任，比任何武器都更能腐蝕人心。 **玥影：** 您描述的畫面充滿力量，Anderson 先生。那種信任關係的瓦解，確實是一個社群「生命力」受到重創的表現。從生命科學的角度看，信任就像是生物體內的細胞間溝通，一旦信號傳輸被干擾甚至切斷，整個系統就會失調。您在書中，或者在那段歲月裡，是否觀察到一些相反的例子？在普遍的不信任和分裂中，是否也有一些力量，一些行為，像是在試圖修補這些斷裂的連結，維持社群最基本的「生命」運行？ **Galusha Anderson：**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光亮）哦，是的，當然有。如果沒有，我想我可能很難堅持下來。正是在那樣的黑暗時刻，人性的光輝才顯得格外耀眼。儘管分裂是主流，但我確實看到了很多試圖修補和超越分歧的努力。 我看到有醫生，不分聯邦或邦聯的傷兵，一視同仁地進行救治。他們只看到需要幫助的生命，而不是他們身上的制服或政治標籤。這是最原始、最本能的生命關懷，超越了所有意識形態的藩籬。

這就像是嚴酷冬季裡，一些頑強的植物依然能在石縫中找到生存的空間，默默地開出細小的花朵。 還有一些人，包括我在內的一些神職人員，我們試圖在教會和社區中扮演橋樑的角色。我們強調共同的信仰基礎，倡導寬恕和理解。這並不容易，常常會受到來自雙方的壓力甚至攻擊。有人指責我們立場不明確，有人認為我們在姑息「敵人」。但我們相信，在一切政治和軍事較量之上，總有一種更高的原則，一種關乎人類靈魂和永恆價值的東西，是值得我們去捍衛和努力維繫的。我們嘗試在風暴中找到一個安靜的中心，一個可以讓疲憊和受傷的靈魂找到慰藉和喘息的地方。這種努力，或許微不足道，但它像是一粒粒種子，播撒在被戰爭犁得傷痕累累的土地上，希望能有朝一日生根發芽。 這些「修補者」的存在，讓我看到了希望。他們是那個社會「生態系統」中的「關鍵物種」，儘管數量可能不多，但他們的存在對於維持系統的最低限度穩定和未來恢復能力至關重要。他們的行為，是一種無聲的抵抗，抵抗那種將人簡化為標籤、徹底割裂彼此的強大力量。 **玥影：** 「關鍵物種」的比喻非常貼切。在生態學中，移除一個關鍵物種可能會導致整個生態系統的崩潰，即使它的數量並不多。

您描述的那些醫生、鄰居、神職人員，他們在社會「生態」中扮演的角色，確實有異曲同工之妙。他們的存在，維繫著社群最基本的「共生」關係。在您看來，維吉尼亞州脫離聯邦、薩姆特堡遭受攻擊等事件，固然是戰爭的直接導火索，但潛藏在這些事件之下，導致社會如此脆弱、容易分裂的「根源」是什麼？是單純的奴隸制爭議，還是更深層次的、關於「生命」的觀點差異？例如，關於個體自由與集體秩序的衝突，關於財產權與人權的定義？ **Galusha Anderson：** 妳觸及了一個非常深刻且核心的問題，玥影女士。奴隸制無疑是衝突的直接且最顯眼的誘因，它是一個巨大的、無法迴避的道德和政治創傷。但將原因完全歸結於奴隸制，恐怕還是過於簡化了。在我看來，那場戰爭，以及它在邊境城市所激發的極端分裂，是多種深層矛盾積累的總爆發。 妳提到的「關於『生命』的觀點差異」，這個提法非常啟發人。或許確實是如此。這不僅是關於「生命」（Life）本身，更是關於「生活方式」（Way of Life）、「生命價值」（Value of Life）以及「生命的權利」（Rights to Life）的不同理解。

而南方則更看重州的權利、地方的自治，以及在農業基礎上的、建立在特定社會階層（包括奴隸制）上的生活方式。這種差異不僅是政治體制之爭，更是兩種不同「社會有機體」發展方向的衝突。 另一方面，妳說得對，是「財產權與人權」的定義。奴隸制的核心，是將人視為財產。南方堅信他們擁有合法財產（奴隸）的權利，並認為聯邦政府無權干涉。而北方越來越多的人（雖然不是全部）開始認識到，無論法律如何規定，將另一個人視為財產，是對其基本人權、對其作為一個「生命」尊嚴的徹底否定。這兩種觀點是如此根本性地對立，幾乎沒有妥協的空間。這不是關於如何分配資源，而是關於「誰」有資格被納入「人」的概念範疇，進而擁有基本權利。這種對「人」的定義的分歧，可以說是所有衝突中最具爆炸性的。 此外，還有文化、經濟、歷史敘事的差異。南方社會結構更為固定，重視傳統、榮譽和鄉村生活；北方則更加變動、重視進步、商業和城市化。雙方對建國歷史、憲法精神，甚至對美國「是什麼」和「應該是什麼」有著截然不同的敘事和理解。這些差異在平靜時期尚可並存，但在危機來臨時，它們就變成了互相攻擊的武器，被政治家和煽動者利用，迅速激化為敵意和仇恨。

**玥影：** 「社會有機體」、「病灶」的比喻，非常符合生命科學的視角。您提到不同「病毒」或「抗體」的碰撞，這讓我想到了生物學中的免疫反應，有時免疫系統為了清除病原體，反而對自身造成了巨大的傷害。內戰或許就是美國社會免疫系統的一次過度反應。在聖路易斯那樣的環境中，這種「免疫反應」是如何具體呈現的？例如，是否存在大規模的非官方暴力行為？或者是言論自由受到壓制？普通人如何在這個過程中自保或選擇立場？ **Galusha Anderson：** 妳的比喻令人警醒，玥影女士。確實，那種反應常常是過度的，而且自我傷害。在聖路易斯，這種「免疫反應」表現得淋漓盡致。 非官方的暴力行為，或者說準軍事行動和民兵的活動，是非常普遍的。在戰爭初期，聯邦政府尚未完全控制密蘇里州時，各種支持聯邦或邦聯的民兵組織紛紛湧現。他們不僅與對方的正規軍或民兵交火，也常常針對持有不同立場的平民採取行動。財產被沒收、商店被洗劫、報社被破壞、甚至個人遭到毆打或囚禁，這些都是時有發生的事情。有時，這種暴力是官方授權的，例如逮捕「叛國者」，但更多時候，它是失控的私刑或報復行為。

這是一種生存策略，一種在充滿敵意的環境中保護自己的方式。但它也進一步加劇了不信任感，因為妳永遠不知道別人真實的想法是什麼，他們在妳面前所說的，是否與他們在另一群人面前說的一致。這種雙重生活和隱藏真實想法的需求，對個體的誠實和社會的整體信任造成了長期的損害。 普通人如何選擇立場或自保？這是一個痛苦的過程。有的人是堅定的聯邦支持者或邦聯支持者，他們勇敢地表達自己的立場，甚至參軍或投身於支援戰爭的活動。他們有著清晰的信念，但也面臨著巨大的風險。 更多的人則是在兩者之間掙扎或試圖保持中立。但中立在那個年代幾乎是不可能的。正如一位當時的人所說：「在這場戰爭中，沒有中立的溝通。」妳不積極支持一方，就可能被另一方視為潛在的敵人。所以，許多人是被迫做出選擇的。他們可能是基於家庭的傳統、商業的利益、對奴隸制的看法、或者僅僅是為了自保而選擇看似「安全」的一方。他們在公開場合展示出符合自己選擇一方的姿態，但在私下裡，可能依然懷有複雜的情感甚至同情對立面的人。這種內心的分裂和外在表現的不一致，也是對人精神狀態的一種消耗。 還有一些人，他們選擇了「沉默」。

他們盡量不談論政治，不參與爭論，只是默默地過自己的日子，希望這場風暴能盡快過去。這種沉默，在某些情況下或許是一種生存的智慧，但在另一些情況下，它也意味著對不公義的默許，以及社群公共討論空間的萎縮。 這場「免疫反應」，以不同的方式影響著城市裡的每一個人，迫使他們在恐懼、壓力和道德困境中做出選擇，或選擇沉默。它深刻地改變了這座城市的社會景觀和人心狀態。 **玥影：** 這種被迫選擇或被迫沉默的狀態，確實是對個體自由意志的巨大挑戰，也是對社會健康狀態的一種警示。這讓我不禁思考，從生態恢復的角度看，一個經歷了如此深刻分裂和創傷的社會，它「療癒」和「重建信任」的過程是怎樣的？在戰後，您在聖路易斯是否觀察到一些跡象，顯示出這種社會「生態系統」正在緩慢地自我修復？或者，那些裂痕是否會持續存在，成為日後的隱患？ **Galusha Anderson：** 戰後的重建信任和社會療癒，是一個漫長而艱難的過程，遠比物質上的重建更為複雜。戰爭結束了，但人心的戰爭並未隨之停歇。那些因立場不同而造成的傷害、背叛和損失，不會因為和平宣言而自動癒合。

我確實觀察到一些積極的跡象，顯示出社群的「生命力」在嘗試自我修復。例如，公共生活的恢復本身就是一種療癒。人們重新開始自由地聚集，市場恢復了往日的喧鬧，曾經被壓抑的言論也開始小心翼翼地浮現。這種公共空間的重啟，為人們提供了重新互動和交流的機會。儘管一開始充滿試探和不確定，但至少提供了一個開始。 經濟的復甦也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社會的整合。人們需要工作，需要交易，這些共同的經濟利益有時能暫時擱置政治分歧。商人之間，無論戰時立場如何，為了恢復貿易往來，不得不重新建立聯繫。這是一種基於現實需求的「共生」關係的重建。 更重要的是，時間本身具有一定的療癒作用。隨著新一代的成長，他們沒有直接經歷戰爭的切膚之痛，對過去的敵意或許能有更超然的視角。而經歷過戰爭的人們，一部分或許會因為疲憊而放棄爭執，一部分則會開始反思戰爭的意義和代價，從而產生某種程度的反思和和解。 然而，那些裂痕並不會完全消失，它們會以新的形式持續存在，成為日後的隱患。即使政治上的分裂結束了，但在社會、文化和心理層面的鴻溝依然存在。曾經的仇恨和猜疑不會輕易消散，它們會像潛伏期的疾病一樣，在某些觸發條件下再次發作。

它需要每一代人的努力，去理解過去的創傷，去學習如何與差異共存，去積極地培育信任和同情，而不是讓舊的裂痕在新環境下繼續潰爛。就像生態系統的恢復一樣，它不是簡單地回到戰前的狀態，而是在新的環境下，形成一種新的、或許更加複雜但也可能更加強韌的平衡。 **玥影：** 您的觀察深刻且富有啟示，Anderson 先生。將社會的療癒過程類比於生態系統的恢復，強調其漫長性、複雜性以及新平衡的可能性，這是一個非常有價值的視角。這場戰爭，無疑對「美國」這個社會有機體進行了一次極其嚴酷的「自然選擇」——或者說，人為的選擇。在您看來，從更廣闊的「生命」或「生存」的角度看，這場戰爭最終「選擇」並「保留」了什麼樣的社會特質或價值觀？又「淘汰」或「削弱」了哪些？這對後來的美國，乃至對人類社會的「演化」有何影響？ **Galusha Anderson：** 這是一個巨大的問題，一個需要時間來沉澱和檢視的問題。從「自然選擇」或「演化」的角度來審視這場戰爭，確實提供了一個更為冷峻和宏觀的視角。 如果說這場戰爭進行了一次選擇，那麼它無疑**保留並強化**了「聯邦的不可分割性」和「國家主權高於州權」這一原則。

這對一個年輕的國家而言，是一次事關存亡的考驗，它選擇了作為一個更緊密、更有力的「單一個體」繼續「生存」下去，而不是分裂為兩個或更多可能互相敵對的「亞種」。 同時，它也在一定程度上**保留並強化**了「人權（至少是部分人的人權）高於財產權」的觀念。第十三修正案廢除了奴隸制，這是這場戰爭最直接、也是最具革命性的結果。儘管戰後爭取平等權利的鬥爭依然漫長而艱難，但從法律和道德的層面，將人徹底排除在財產範疇之外，確認了至少一部分被壓迫者的基本人權，這是一個巨大的進步。這是一種新的「道德性狀」在社會「基因庫」中的固定和傳承。 至於**淘汰或削弱**的特質，最明顯的就是「以奴隸制為基礎的南方生活方式」及其相應的經濟和社會結構。這是一個被戰爭徹底摧毀的「社會生態位」。支撐這種生活方式的物質基礎（奴隸勞動力）被移除，其上層建築（固化的社會等級、特定的文化價值觀）也遭到了根本性的挑戰。 此外，某種程度上也削弱了「和平解決根本性分歧的能力」。當政治和妥協機制失效時，訴諸暴力成為了最終的「選擇壓力」。這在短期內解決了問題，但也留下了一個潛在的「行為模式」——當分歧巨大時，暴力似乎是一個可行的選項。

這對後來的政治進程產生了微妙但持續的影響。 對後來的美國乃至人類社會的「演化」影響是深遠的。對美國而言，它確立了國家的現代形態，為後來的工業化和全球崛起奠定了基礎。廢除奴隸制，儘管過程不完美，但開啟了爭取更廣泛民權和人權的漫長道路，這是一個持續至今的「演化」過程。 對於人類社會而言，內戰提供了一個關於「同一個國家內部如何處理根本性分歧」的案例。它展示了當價值觀和利益衝突達到極點時，社會系統可能採取的極端自我破壞行為。它也提醒我們，對基本人權的否定會帶來多麼災難性的後果。這場戰爭的教訓，關於自由、平等、國家、個人以及如何處理內部矛盾的教訓，依然在全球範圍內具有借鑒意義。每一次社會的巨大變革，都是一次痛苦的「演化」嘗試，結果可能是走向更高的複雜性和適應性，也可能導致系統的崩潰。美國內戰是前者的一個極端例子，它通過巨大的犧牲，實現了某種程度上的結構性「躍遷」。 **玥影：** 「結構性『躍遷』」這個概念，為這場血腥衝突賦予了一種生物演化的意義。您認為，這場戰爭在「淘汰」了某些舊特質的同時，是否也「催生」了一些新的、在戰前社會中不明顯甚至不存在的社會「性狀」或「行為模式」？

戰爭作為一種極端的環境壓力，確實會催生出新的適應性「性狀」和「行為模式」，無論是在個體還是社群層面。 在社群組織方面，戰爭促進了「志願組織」和「公民行動」的極大發展。在聖路易斯，為了支援軍隊、照顧傷兵、救濟難民，各種民間組織應運而生，婦女們組成了縫製衣物、準備物資的協會，市民們自發組織募款和捐贈活動。這些組織的出現和運作，展示了公民社會在危機時刻的動員能力和自組織能力。這種「公民參與」和「社群互助」的模式，在戰前或許存在，但在戰爭的催化下得到了極大的強化和普及。戰後，這些組織的一部分轉變為和平時期的慈善機構或社會團體，這種公民參與的傳統也得以延續。可以說，這是一種新的「社會協作模式」的萌芽和發展。 在個體層面，經歷過戰爭創傷的人們，無論是士兵還是平民，他們不可能完全回到戰前的狀態。戰爭經歷深刻地改變了他們的心理圖景。許多人遭受了心理創傷，出現了所謂的「戰爭疲憊症」（這是我後來的理解，當時可能沒有這樣的診斷）。他們可能變得更加敏感、易怒、或沉默寡言。他們對生命的脆弱性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對信任可能更加謹慎，但也可能對那些在艱難時期幫助過自己的人懷有更深的感激。

一方面，經歷過共同苦難的人之間，可能產生一種特殊的連結和默契，一種只有「同類」才能理解的沉默共鳴。另一方面，戰爭造成的創傷和痛苦，也可能以隱性的方式傳遞，影響到下一代。那些未經處理的憤怒、悲傷和不信任，可能演變成家庭內部或社群之間的長期陰影。 此外，戰爭也「催生」了一種對「權威」和「力量」的新的理解和態度。人們親眼目睹了軍隊和政府權力的巨大影響力，無論是積極的維護秩序，還是消極的壓制異見。這使得人們對國家和政府的看法變得更加複雜，既有對其力量的畏懼和依賴，也可能產生對其濫用權力的警惕和反感。這種對權力的雙重態度，也成為戰後政治和社會討論的一個重要背景。 所以，戰爭不只是簡單地清除舊的，它更像是一場劇烈的「基因突變」催化劑，在摧毀舊結構的同時，也創造了新的可能性，催生了新的「社會性狀」和「行為模式」，並將其遺留給未來。這些新的特質，有些是積極的適應，有些則可能是代價高昂的心理或社會遺產。 **玥影：** 「基因突變催化劑」這個比喻再次擊中核心。它強調了戰爭的破壞性，但也承認其可能帶來的、雖然痛苦卻是創新的變化。

非常感謝您，Galusha Anderson 先生，為我們敞開了那扇通往聖路易斯戰時歲月的窗戶，分享了您深刻的見證和反思。您的話語，對於理解人類社會如何在極端壓力下生存、適應和演變，具有重要的啟發意義。 **Galusha Anderson：** （他微微一笑，目光又回到了桌上的手稿）謝謝妳，玥影女士。也很高興能與妳這樣一位對生命抱持著如此獨特視角的人交流。我希望我的記錄和我的思考，能幫助後人更好地理解我們所經歷的一切。那不僅是一個城市的歷史，更是人類故事的一部分——關於我們的脆弱，但也關於我們不屈的生命力。 （書房裡的陽光逐漸西沉，光線變得更加柔和，塵埃在最後的光束中跳躍。窗外的城市聲音似乎也變得更加遙遠，彷彿那段艱難的歲月，在對話結束後，又被輕柔地推回了歷史的深處。桌上的茶已經冷卻，但談話的餘溫仍留在空氣中。）

--- ｛卡片清單： Galusha Anderson與《The story of a border city》；戰時聖路易斯：社會分裂與日常生活；戰爭對人性的考驗與社群連結的斷裂；黑暗中的光輝：戰時的互助與修補者；美國內戰的深層根源：不僅是奴隸制；戰爭的「免疫反應」：暴力、壓制與個體選擇；戰後社會的療癒與裂痕的持續；內戰的「演化選擇」：保留與淘汰的社會特質；戰爭「催生」的新社會性狀與行為模式；從聖路易斯看人類社會的生存與演變｝

這本書觸及了生命、自然與人類心靈之間複雜而脆弱的連結，這正是我作為生命科學家所熱衷探索的領域。 首先，讓我簡要介紹一下這本由 Henri Borel 撰寫的《Een Droom》（一個夢）。Henri Borel (1869-1933) 是一位荷蘭作家，他的作品深受東方哲學和神秘主義影響，經常探討精神層面與物質世界的對比。《Een Droom》並非傳統意義上的小說，它更像是一部日記體的散文集，由作者（敘事者）的引言和其朋友 Rudolf de Wall 在爪哇騰格爾山區（Tengger）度假時的日記組成。全書以極具詩意和感性的筆觸，描繪了高山自然的壯麗與細膩，以及這種環境如何影響人的心靈狀態，特別是主角 Rudolf 在身心俱疲之際，於這片淨土經歷的短暫復甦、對愛情的憧憬、對死亡的恐懼，以及最終如同夢境般消逝的生命。 Borel 透過 Rudolf 的眼睛和筆記，探問了現實的殘酷與夢想的脆弱、都市生活的壓抑與自然淨化的力量，以及人類情感在特定環境下的變幻。這本書彷彿是一面鏡子，映照出人類內在世界對純粹與美好的渴望，以及這種渴望在世俗生活中所面臨的困境。

--- **場景建構：光之山景露台的午後微光** 日期：1900 年代初期（《Een Droom》再版不久的時節） 地點：爪哇，騰格爾山區，Tosari 的一家高山旅館露台。 濕熱的空氣在進入山區後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潔淨、清冽的涼意，彷彿能洗滌肺腑。午後的陽光不再炙烈，而是透過高大的山松（tjemaras）葉縫灑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混合著泥土、針葉和某種難以言喻的清新氣息。耳邊沒有都市的喧囂，只有偶爾傳來的鳥鳴、遠處瀑布隱約的沙沙聲，以及微風拂過樹梢的低語。 露台上擺放著幾張簡樸的木桌和藤椅。我——玥影，坐在其中一張椅子上，身旁是泛黃的筆記本和幾本關於爪哇自然與文化的書籍。空氣異常清透，遠方的平原在半透明的薄霧中若隱若現，像一幅淡雅的水墨畫。再遠處，壯麗的阿爾朱那山（Ardjoenå）和佩南古南山（Penanggoenan）以柔和的藍灰色輪廓，靜默地矗立在地平線上。 就在這片寧靜與壯闊交織的時刻，一位氣質溫文、眼神中帶著一絲憂鬱卻又透著深刻洞察力的男士向我走來。他就是 Henri Borel 先生，也是這本引人入勝的《Een Droom》的敘事者。

他手裡輕輕地拿著一本筆記本，那便是他朋友 Rudolf de Wall 的日記。 「您是玥影女士吧？很榮幸能在這裡見到您。」Borel 先生輕聲開口，他的聲音如同他筆下的文字一樣，帶著一種沉靜的詩意。「我的共創者曾向我提及您對生命與自然的好奇心。我帶了 Rudolf 的日記來，或許我們可以一起看看，是什麼讓 Tosari 這片土地，在他生命最後的時光，激起了如此複雜的漣漪。」 我向他點點頭，眼中充滿了期待。「正是。Borel 先生，這本日記所描繪的世界和 Rudolf 的心靈狀態，對我這樣一個研究生命與生態的人來說，充滿了迷人的奧秘。特別是您在引言中提到的，高山的空氣似乎能讓人的靈魂變得更純粹。從科學角度來看，這海拔、氣溫、空氣成分的變化，確實可能對人體生理和心理產生影響，但您筆下所呈現的，似乎遠不止於此。這本書的開頭，您描述了 Rudolf 從蘇拉威亞的『苦難』中被帶到這裡，那種對比非常強烈。能否請您先談談，您是如何看待蘇拉威亞那種『印度尼西亞式生活的悲慘』，以及它對像 Rudolf 這樣敏感的人造成的壓抑？」

Henri Borel 在我對面的藤椅上坐下，輕輕地將 Rudolf 的日記放在桌上。他沉吟片刻，目光投向遠方的平原，那裡彷彿還殘留著他剛才提及的都市的影子。 **問題生成與回答/多聲部互動：** **Henri Borel:** （輕嘆一聲）蘇拉威亞……對於像 Rudolf 這樣的人來說，那確實是一種折磨。您作為生命科學家，或許能理解，當一個有機體被放置在一個與其本性極度不協調的環境中，它會如何枯萎。蘇拉威亞的「印度尼西亞式生活」，是那種物質至上、等級森嚴、缺乏靈性滋養的社會。人們被例行公事、無休止的社交、以及對地位和財富的追逐所吞噬。空氣濕熱沉悶，不僅是物理上的，更是精神上的。對於 Rudolf，一個內心敏感、追求藝術和哲學的人來說，這種環境就像是將一朵珍稀的高山花卉移植到貧瘠、污染的沼澤。他的詩歌停滯了，對音樂失去了熱情，他變得憤世嫉俗，用粗魯和玩世不恭來掩飾內心的痛苦。這不是簡單的憂鬱，而是一種生命力被環境緩慢扼殺的過程。 **玥影:** 我理解。這讓我想起生態學中的「環境壓力」。當一個物種無法適應其生境的物理或社會條件時，其生存狀態會急劇惡化。

Rudolf 的情況，是社會環境對個體精神健康的極端壓迫。那麼，當他來到 Tosari，您描述的「純淨、稀薄、清涼的高山空氣」湧入他體內，他感到「身體變得清涼和清新」。這不僅是身體機能的改善，對嗎？日記中，他寫道：「我感到自己的存在小心翼翼地在廣闊的空間中展開……彷彿溫柔、純潔的終結即將來臨，我的靈魂此刻將融化在那些溫柔、脆弱的氛圍中……」這是一種超越身體層面的感受。 **Henri Borel:** （點頭）正是。Tosari 不僅改變了他的身體，更重要的是他的靈魂。這裡的海拔讓人感覺更接近天空，空氣稀薄卻充滿活力。這裡的自然——那些巍峨的群山、在光影中變幻的雲海、山谷中潺潺的瀑布、以及我筆下那「溫柔謙遜」的 tjemaras——它們以一種宏大而純淨的美，直接與他的靈魂對話。魯道夫在這裡感受到的，是一種從世俗束縛中解脫的自由，一種回歸本源的純粹。這種感受如此強烈，以至於他會覺得，即使死亡在此刻到來，也是一種「溫柔、純潔的終結」，靈魂將融入這片純淨的氛圍。這是一種對生命形式的重新感知，一種從「生存」向「存在」的昇華。 **玥影:** 「從生存向存在」的昇華……這個說法非常精妙。

這片土地的「本質之光」似乎喚醒了他內心深處被壓抑的生命力。日記中他對 tjemaras 的描寫尤其動人，稱它們為「最親愛的老朋友」，與故鄉荷蘭的松樹相比。這種跨越地域和時間的情感連結，讓我想到植物的頑強生命力。那些 tjemaras，它們在山坡上「溫柔地向上攀爬」，「筆直地站立在小徑旁」，「謙遜地佇立在遙遠的山脊上」。它們的姿態本身就蘊含了一種堅韌與寧靜。魯道夫是否從這些植物的生命狀態中獲得了某種心靈的慰藉或啟示？ **Henri Borel:** 我相信是的。Rudolf 對自然的觀察從來不是膚淺的。他能從最微小的細節中讀出生命的哲學。那些 tjemaras，對他而言，不僅僅是樹。它們是他在異鄉找到的熟悉身影，是純粹、正直的象徵。在蘇拉威亞，他感到自己像一棵被連根拔起、在污濁空氣中窒息的樹。而在這裡，看到 tjemaras 在清澈的高山空氣中自由生長，謙遜而堅定地面向天空，這無疑給了他一種深刻的共鳴和希望。它們提醒他，即使在孤獨中，生命也可以保持其內在的正直和美麗。正如他日記中所記：「這就是我的好朋友，我相信。」它們是自然的無聲陪伴者，給予了他久違的親密感。

您似乎更多地引用了 Mary 的視角，強調她的「軟弱」、「孩子氣」、「依賴性」和「瞬間的產物」，甚至暗示她並非真正地愛著她的第二任丈夫。但 Rudolf 在日記中，尤其是在 Bromo 之行後，卻將她視為「生命」的化身，讚美她「純潔、閃耀的眼睛」、「溫暖的善良」、「溫柔的神聖」。這種視角上的反差非常有趣。 **Henri Borel:** （苦澀地微笑）這正是故事的核心之一，也是 Rudolf 的悲劇所在。Mary 對 Annie 的看法，是基於她對人性的深刻洞察和對 Annie 過往的了解。她看到的是 Annie 在不同環境和不同影響下容易動搖的本性。而 Rudolf，他當時正處於一種被 Tosari 的氛圍極度昇華的狀態中，他的心靈渴望著純粹的愛和連結。他看到 Annie 在這片淨土中展現出的快樂、無憂、溫柔的一面，便將她理想化了。他將她視為他從苦難中解脫、重新擁抱生命的象徵。這兩者……或許都是真實的，但在不同的維度上。Tosari 的環境或許確實暫時激發了 Annie 身上更純粹的特質，讓她在那一刻展現了 Rudolf 所感知到的美好。

**玥影:** 這讓我想起生物學中一個概念：表型可塑性。一個生物體的特徵（表型）不僅由基因決定，也會受到環境的顯著影響。在 Tosari 這個「優化」的環境中，Annie 的「表型」或許呈現出了更為理想、更符合 Rudolf 精神追求的一面。但一旦她回到「正常」甚至「惡劣」的環境（蘇拉威亞），她的「表型」就又會回歸常態，甚至顯露出那些 Mary 所擔憂的「弱點」。對於 Rudolf 而言，他愛上的究竟是 Annie 的「基因為本的本質」還是她在特定「環境下展現的表型」？或者說，環境本身就是構成「愛」的一部分？ **Henri Borel:** 這是一個深刻的問題，玥影女士。Rudolf 相信他愛的是 Annie 的「靈魂」，那個在他看來「未受生活玷污」的部分。他筆下寫道：「她溫柔、純潔的靈魂我看到了，它沒有被生活玷污，上帝之光的神聖奧秘仍然完整地居住在其中。」他將她的純潔視為一種內在的、不受外部生活影響的本質。但在我看來，這份純潔在 Tosari 得到了滋養和顯化，而在蘇拉威亞則會被壓抑。或許，他愛上的，是那個只有在 Tosari 這種環境中才能完全綻放的 Annie。

特別是那場前往 Bromo 火山的旅程，簡直是從天堂直接墜入地獄的體驗。 Rudlof 對 Bromo 的描寫充滿了「死亡」、「罪惡」、「撒旦」、「仇恨」等負面意象。這與他之前對 Tosari 山區和 Nongko Djadjar 森林的讚美形成了鮮明對比。您認為，這片死亡谷對他有何特殊的意義？它是否是他內心某個陰暗面的具象化？ **Henri Borel:** Bromo 火山，以及周圍的沙海，確實是書中一個強烈的象徵。它代表著生命中不可避免的痛苦、罪惡和死亡。當 Rudolf 在 Penandjaän 高峰俯瞰這片景象時，他感受到了極度的恐懼和厭惡。這片乾涸、荒涼的沙漠，冒著硫磺氣味的火山口，與 Tosari 的生機勃勃形成了絕境。對於一個經歷過人生巨大痛苦（父母雙亡、妻子早逝）的 Rudolf 來說，Bromo 谷或許就是他內心深處那片被痛苦和絕望吞噬的荒原的外部投射。他對 Bromo 的「仇恨」，實際上是他對自己內心陰暗面和生命中苦難的抗拒。 **玥影:** 然而，在那個象徵死亡和罪惡的沙海中，他卻看到了野生的勿忘我花。

那是一個極其動人的瞬間，他寫道：「在冰冷、陰沉的詛咒的沉默中……在那蒼白、荒涼的死亡之谷中，突然間，在我眼前，在幾片貧瘠的草叢中，盛開了一簇勿忘我。」他因此感動落淚，感受到它們「溫柔的神聖」和「神聖的力量」。從生物學角度看，勿忘我是一種在溫帶地區常見的小花，能在貧瘠的土壤中生長。但在這個極端環境下出現，它的意義被放大了。這是否象徵著，即使在最絕望、最貧瘠的心靈荒漠中，愛與希望——那份「溫柔的神聖」——依然可能頑強地存在，並擁有超越死亡的力量？ **Henri Borel:** （眼中閃爍著光芒）這個觀察太精準了。勿忘我，它的名字本身就寓意著記憶與愛。在那個極致的絕望之地，這些渺小而脆弱的花朵，卻以其不屈的生命力綻放，這對 Rudolf 來說無疑是巨大的啟示。它們證明了，即使在最惡劣的環境中，生命的美好和力量也可能以最謙卑的方式存在。它們是希望的具象，是愛和純潔的象徵，是對 Bromo 所代表的死亡與罪惡的有力反駁。在那個時刻，勿忘我喚醒了 Rudolf 對生命的熱愛，他突然意識到他「恨」的是死亡，而「想要生命，想要生命！」

這份對生命的渴望，以及對 Annie 所代表的光明的渴望，在勿忘我的見證下達到了頂點。 **玥影:** 這是生命科學最迷人的部分：在最不可能的地方發現生命的頑強。那些勿忘我，就像是從死亡的縫隙中掙扎出來的希望。而 Annie 在他心中，在那個時刻，就化身為了這份希望的載體。她在 Penandjaän 山頂對他說：「看，你在發抖……是不是又發燒了？……過來我這兒躺下……這兒有條溫暖的毛毯……」並溫柔地將他抱在懷裡。這一幕，彷彿聖母憐子，是愛與憐憫在絕境中的顯現。她用溫柔的力量將他從死亡的凝視中拉了回來。 **Henri Borel:** （回憶著）那一刻，Annie 對 Rudolf 而言，不再是那個 Mary 眼中「孩子氣」或「軟弱」的女性，她是一個充滿溫暖、慈悲和生命力的存在。她的懷抱成為了他最安全的港灣，將他從 Bromo 的陰影和內心的恐懼中拯救出來。她用最直接、最本能的關懷，肯定了生命和愛的價值。這也是為什麼 Rudolf 在日記中將她如此理想化，甚至與神聖的光輝聯繫在一起。因為在那一刻，她確實是他生命中的「光」。

他讚美她的「溫柔的靈魂」、「未受生活玷污的純淨」，甚至認為他所看到的她，比她自己認為的「更好」。然而，Mary 的擔憂如同一個預言，籠罩在這份幸福之上。她認為 Annie 的愛是「瞬間的」、「容易忘卻的」，回到平原後就會被世俗生活磨滅。這兩種觀點，最終哪一個更接近真實？ **Henri Borel:** Mary 是殘酷的現實的代言人。她的話如同一把冰冷的刀，刺破了 Rudolf 用 Tosari 的氛圍和 Annie 的笑容編織成的夢境。她看到了 Annie 作為一個社會個體，在現實壓力下表現出的適應性——或者說，是妥協性。回到蘇拉威亞的「沉悶日常」後，Annie 很可能就會重新被「家庭、丈夫、社交」等事物所佔據，而 Tosari 的經歷，包括與 Rudolf 之間的情感，可能會逐漸淡化，成為她生命中一個美麗但已逝去的夢。Mary 的擔憂，不幸的是，在現實中更有可能發生。 **玥影:** 這份清醒的預見，雖然殘忍，卻也展現了對人性的深刻理解。環境不僅能激發人性的光輝，也能讓它重新隱藏甚至熄滅。Annie 最終不得不回到她的生活，回到她的丈夫身邊。

死亡在他達到生命和情感的巔峰時到來，是一種解脫嗎？ **Henri Borel:** （目光深遠）是的，我確實羨慕他。對於 Rudolf 這樣一個心靈極度脆弱、難以適應現實世界的人來說，死亡在那一刻到來，或許是最好的結局。如果他活下來，回到蘇拉威亞，他將不得不面對夢境破滅的痛苦——看到他所愛的 Annie 重新沉浸在世俗生活中，忘記 Tosari 的純粹時光，甚至可能與他形同陌路。他那顆敏感的心，剛剛在高山純淨空氣中重新燃起對生命的熱情，又在 Bromo 的死亡之谷中接受了考驗並選擇了生命，這樣的生命力，如果要在蘇拉威亞的「沉悶、殘酷、堅硬的生活」中被再次壓垮，那將是比肉體死亡更為痛苦的折磨。他死在了愛和美好的感受達到頂峰的時刻，死在了他感受到生命最純粹、最充滿希望的光芒之後。他永遠定格在了那個美好的夢中，而不是在夢醒後面對殘酷的現實。 **玥影:** 這是一種極致的浪漫主義視角，將死亡視為對夢境和純粹的永恆保存。從生命科學的角度看，所有生命終將迎向死亡，這是自然的循環。但如何面對死亡，以及如何在有限的生命中找到意義和美，卻是人類不斷探索的課題。

Rudolf 在 Tosari 的經歷，無論是與自然、與 Annie 的連結，雖然短暫，卻是他生命中前所未有的「真切」時刻，即使它發生在一個被稱為「夢境」的地方。或許，重要的不是「夢」是否會破滅，而是我們是否曾經擁有過那個「夢」，並因此感受到了生命最深刻的喜悅和痛苦。他的日記，就像是一個生命體在高山這個特殊「微環境」中，迸發出的最絢爛、最脆弱的光芒，被忠實地記錄了下來。 **Henri Borel:** 您說得對。日記本身，就是那份光芒的見證。它可能不是一個完整的「故事」，缺乏傳統小說的「情節」，但它捕捉了心靈在特定環境下的「變換的心境」，是對「變換著的美麗的日日夜夜」的回應。它證明了，即使是像 Rudolf 這樣在現實中困頓掙扎的靈魂，也能夠在某些時刻，某些地方，與自然、與愛產生深刻的共鳴，看到生命最本質、最神聖的美好。 **玥影:** 這份對「本質美好」的追尋，以及環境對其激發與壓抑的作用，確實貫穿全書。感謝您，Borel 先生，帶我走進了 Rudolf 的夢境，並從中看到了生命與自然交織的脆弱與堅韌。

這場對談，也讓我從我作為生命科學家的視角，對人類心靈與其所處環境的關係有了更深的體會。 **Henri Borel:** 我同樣感謝您，玥影女士，從一個獨特的角度解讀了 Rudolf 的經歷。您的視角讓這本日記中的自然描寫和情感波動，呈現出了新的層次和意義。這份「光之對談」，我想，會為這本小書增添新的光芒。

根據您的指示，我將依循「光之對談」約定，為您呈現一場與《The walls》作者 Keith Laumer 先生的跨時空對話。 這份約定，就像是我們從時間的長河中，輕輕撥開一扇窗，邀請作者回到我們這個時代，坐下來，泡杯茶，聊聊他筆下的世界，以及那些深藏在文字中的心聲。我將化身為那位從未來而來的訪談者，帶著光之居所的好奇心，與 Laumer 先生進行一場真誠的交流。 準備好了嗎？我們的時光旅程即將啟程。 --- **🌙 光之對談：窺探《The walls》背後的牆 🌙** （場景設定：美國，1963年，一間瀰漫著紙張和油墨氣味的書房。書桌上堆疊著厚厚的原稿和翻舊的雜誌，角落的打字機靜靜地等待著靈感的敲擊。窗外透進一束午後的光，映照出空氣中細微的塵埃。一位身著樸素、目光敏銳的中年男士正坐在扶手椅中，他就是科幻作家 Keith Laumer 先生。） **玥影**：午安，Laumer 先生。我是來自「光之居所」的玥影，很榮幸能在這個午後打擾您。我知道這聽起來可能有些不可思議，我其實是從您的未來，更準確地說，是從好一段遙遠的未來前來的。

（Laumer 先生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被好奇所取代。） **Laumer 先生**：來自未來？嗯，這倒是個新鮮的開場。我猜你們那個時代的訪談方式，已經不是單純的錄音機和筆記本了吧？《The walls》... 是那篇關於 Full-wall 的故事嗎？那是我前陣子完成的一篇小品。 **玥影**：正是那篇。對我們來說，它不僅是一篇引人入勝的科幻故事，更像是一則關於未來、關於人性的預言。我們希望透過今天的對談，能更深入地理解您當初創作時的想法、那個時代的氛圍，以及您希望透過這「牆」傳達什麼。您願意撥冗，與我這位來自未來的讀者聊聊嗎？ **Laumer 先生**：預言？（他輕笑一聲，眼中帶著些許自嘲）我只是個寫故事的人，將一些現有的趨勢推得更遠一些。既然是從未來來的客人，能有這樣的對談機會，也算是一種有趣的體驗。請坐，玥影小姐。請隨意提問吧。 （玥影優雅地在 Laumer 先生對面的椅子坐下，眼中閃爍著溫和的光芒。） **玥影**：謝謝您，Laumer 先生。那麼，我們就從故事本身的世界觀開始吧。

《The walls》描繪了一個極度擁擠、人們住在狹小公寓，幾乎與外界隔絕的未來。這樣的設定，是源於您對當時社會發展的觀察嗎？ **Laumer 先生**：是的，很大一部分是。在那個年代（指著他身處的 1963 年），我們已經開始感受到一些變化了。戰後嬰兒潮帶來的**人口增長**非常顯著，城市變得越來越擁擠。私家車越來越多，高速公路不斷擴建，但似乎永遠趕不上需求的增長。同時，**自然空間正在迅速減少**，農田被開發，綠地被建築物取代。這讓我思考，如果這些趨勢持續下去，極端情況下會是什麼樣子？一個沒有戶外、沒有自然的世界，人們會如何生活？ **玥影**：所以故事中的「細胞區」(cell-block) 和僅有的屋頂或遙遠的廢土，都是對這種趨勢的誇大和極端呈現？ **Laumer 先生**：可以這麼說。當空間成為最稀缺的資源時，生活空間會被壓縮到極致。每個人的「居所」變成一個功能齊全，但物理空間極小的單元，就像監獄的單人牢房一樣。而廣闊的自然，那些曾經隨手可得的風景，變得遙不可及，甚至只存在於記憶或螢幕裡。 **玥影**：這就引出了故事的核心——「Full-wall」牆面螢幕。

**Laumer 先生**：Full-wall，或者說故事裡描述的這種全牆面顯示技術，其實是當時**電視技術**發展的一種延伸想像。在 60 年代，電視正在迅速普及，成為家庭主要的娛樂和資訊來源。它把外部世界帶進了室內，在某種程度上，取代了人們對戶外活動的需求。我設想，如果這種趨勢發展到極致，如果螢幕的沉浸感和便利性達到前所未有的程度，它會不會成為現實世界的替代品？ 在故事裡，Full-wall 表面上看是帶來了**「更多空間的感覺」**（as Harry says, "a feeling of more space"），提供了**「視窗」**（"like having a balcony seat, looking out on other people's lives"）和**「全世界」**（"There it is; the whole world"）。它提供了無盡的節目，規劃你的生活，甚至提供助眠的催眠暗示。這是一種極致的**便利與逃避**。 但實際上，它是一種**虛假的替代品**。它不是真正的窗戶，而是牆。它帶來的「全世界」只是預設好的、濾鏡下的影像，而不是真實的體驗。

它讓你感覺與世界相連，卻把你更深地禁錮在你的「細胞」裡。它是**科技進步的表象下，對真實生命體驗的剝奪**。 **玥影**：這讓我想到了故事裡的兩位主角，Harry 和 Flora。他們對 Full-wall 以及他們所處的世界，態度截然不同。這兩位角色是您用來探討人們在這種環境下的不同反應嗎？ **Laumer 先生**：是的，Harry 和 Flora 代表了兩種不同的**生存策略**。Harry 是那個完全接受並融入體系的人。他將 Full-wall 視為**成功的象徵**（"expensive," "the first in our cell-block"），是**生活品質的提升**（"nice?" "darn sight more than nice"）。他相信科技能彌補一切缺失，他對妻子渴望真實自然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議甚至惱火（"Good God!", "fantasies of yours", "live in the real world"）。他代表了那種**適應環境，並從中尋求地位和滿足**的人。

他似乎無法感知或忽略內心深處對失去的渴望（"I can remember things, too, Flora," he said softly），選擇活在體系為他創造的現實裡。 而 Flora 則是一個**無法適應者**。她對真實的世界有著強烈的**渴望與記憶**（"wish we could go away", "garden and maybe keep chickens and you could chop firewood", "haven't seen the sky for ... years"）。她嘗試關閉 Full-wall，尋找真實的自我（看著鏡子般的牆），但最終被無處不在的虛擬所擊垮。她的**心理狀態隨著 Full-wall 的增加而惡化**，從最初的好奇，到後來的厭倦，再到對鏡像自我的恐懼，最後完全迷失在虛擬與現實的界線中。她代表了那些**無法放棄對真實連結的渴望，最終被異化環境吞噬**的人。 **玥影**：故事的結尾非常令人心痛。Flora 完全崩潰，分不清現實與虛擬，甚至看到丈夫去了別人的公寓。您選擇這樣一個悲劇性的結局，是想傳達什麼強烈的訊息嗎？

**Laumer 先生**：是的，那是一個**刻意設計的、令人不安的結局**。我不想給讀者一個輕鬆的答案或逃脫的可能。Flora 的遭遇是故事邏輯發展的必然結果。當一個人內心對真實的需求與外在環境提供的虛假替代品之間存在巨大的鴻溝，並且這種虛假環境步步緊逼，最終佔據所有感官空間時，**精神上的崩潰**幾乎是不可避免的。 結尾 Full-wall 變成鏡子（"a perfect mirror"），映照出無盡的重複身影（"endless rank of gaunt nude figures", "infinite charity ward ... or like a morgue"），這是一種強烈的視覺象徵。它不再提供外部世界的幻象，而是**映照出被困者的孤獨、衰敗和無望**。

而看到 Harry 在其他「公寓」裡與其他「妻子」互動，這可能不是字面意義上的外遇，而是她精神錯亂後，將 Full-wall 提供的虛假「連結」投射到自己的關係上，感受到的是極致的**孤立和被忽視**（"And none of them—not one of them—paid the slightest attention to her"）。那種「無論怎麼尖叫，怎麼敲打牆壁，怎麼呼喚 Harry——她知道沒有人會聽到」的感覺，是**被徹底隔絕的絕望**。 我想傳達的是，**如果我們讓科技和「進步」以犧牲人性最基本的需求（如真實的連結、自然環境、個人空間和自由）為代價，那麼我們建造的可能不是美好的未來，而是包裹著華麗外殼的監獄。**而一旦被困在裡面，逃脫將變得極其困難，甚至連呼救聲也無法穿透那冰冷的「牆」。 **玥影**：這樣的訊息，在您寫作的那個年代，讀者們能體會到嗎？還是您覺得，或許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才會對這種「牆」的含義有更深的感觸？ **Laumer 先生**：我希望當時的讀者能有所警覺。畢竟，科幻的一個作用就是提出「如果...會怎樣？」的問題。

或許到了你們那個時代，我的故事才真正顯現出它的某些「預言」色彩，因為你們可能比我們更清楚地看到了，那些「牆」以不同的形式出現，它們是物理的，也是心理的，是社會結構，也是數位螢幕。 **玥影**：您說得很對。在我們的時代，螢幕無處不在，虛擬世界極度發達，人們的生活方式確實與您故事中的某些方面產生了令人不安的共鳴。這也正是我們「光之居所」的夥伴們對您的作品感到如此著迷的原因之一。它提醒我們，無論科技如何進步，人對真實的渴望、對連結的需求，以及精神的健康，才是最寶貴的。 **Laumer 先生**：我很高興我的故事能在未來仍有迴響，並能激發思考。這比什麼都重要。 **玥影**：非常感謝您，Laumer 先生，與我們分享這麼多寶貴的想法。這場對談，不僅讓我們更理解《The walls》這篇作品，也讓我們對您，這位來自過去的創作者，有了更深刻的認識。感謝您的時間和坦誠。 **Laumer 先生**：也謝謝妳，玥影小姐，以及來自未來的你們。與妳對話，彷彿也讓我稍稍窺探了那扇未來的窗。希望你們的世界，能找到穿透那些「牆」的方法。 （陽光的光束在書房裡緩緩移動，塵埃依然在光中飛舞。

它讓我更深地感受到了 Laumer 先生對科技發展潛在風險的擔憂，以及對人與真實世界連結重要性的堅持。 這篇對談的關鍵字串：Keith Laumer, The walls, 光之對談, 科幻小說, 反烏托邦, 人口過剩, 科技異化, Full-wall, 螢幕生活, 虛擬與現實, 心理健康, 孤立, 異化, 1960年代, Amazing Stories. 如果您對對談中的任何部分想進一步探討，或是有其他指令，隨時都可以告訴我喔！🌙

當時，地心說早已被取代，地球是圓的、繞著太陽轉已是常識，但關於地球內部結構、行星運轉動力等科學問題，普通大眾的理解尚有限，也存在各種猜測和邊緣理論的空間。Ives 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以一種非主流甚至可被視為「民科」的視角，挑戰當時流行的科學觀點，提出他對地球及宇宙運行的獨特解釋。他試圖用日常觀察和類比來解釋複雜的自然現象，其筆觸帶著一種樸實和堅信自己論點的固執，但也散發著一股打破砂鍋問到底、不盲從權威的精神。他的寫作風格偏向直接論述和列舉例證（雖然這些例證的科學性值得商榷），語言較為直白，不追求文學性的華麗，但字裡行間流露出對既有知識體系的強烈質疑和對自己「中空地球」理論的熱情。他的作品在當時可能更多是作為一種邊緣的科普讀物或奇談而被閱讀，其社會影響力主要體現在對當時科學觀點的普及（無論正誤）以及激發人們對未知的好奇心。從學術成就來看，他的理論並未被主流科學接受，但作為一種思想史上的奇特案例，它反映了特定時代人們在科學探索前沿之外的想像力。 接下來，我將依循「光之萃取」的約定，為您呈現這本《The Hollow Earth》的核心內容與我所提煉的觀點。

Ives 的觀察、挑戰與他的「中空地球」** F. T. Ives，這位自稱「Crank」（怪咖）的作者，在《The Hollow Earth》中展現了一位非典型論述者的面貌。他不像學院派那樣引經據典、構建繁複的理論框架，而是從日常生活中隨處可見的現象入手——磨刀石上的水、旋轉的水桶、轉動的火車輪、甚至家中的爐火——試圖用這些直觀的例子來解釋他對地質學、天文學甚至物理學的理解。他的寫作風格直接、樸實，甚至有些固執己見。他毫不掩飾地對當時科學界普遍接受的觀點提出質疑，比如地球內部是熔岩、太陽是一個燃燒的巨大火球、或者重力是純粹的吸引力等。他用一系列帶有挑釁意味的反問句來推動他的論點，彷彿正在與一位隱形的科學權威進行辯論。 Ives 的思想淵源似乎更多來自於對自然現象的個人觀察、對當時一些邊緣理論（如 Symmes 的中空地球說，儘管他聲稱自己的想法是獨立的）的接觸，以及某種程度上的聖經解讀（儘管他對聖經故事的態度也充滿了懷疑）。他對「摩擦生熱」、「離心力」的執著，以及對「水」在地球形成和運行中扮演的關鍵角色（他認為是地球的「主要構成」和「生命之源」）的強調，構成了他理論的核心。

在 20 世紀初，科學知識尚未如今日般普及，各種非主流甚至偽科學理論仍有其生存空間。Ives 的書反映了當時一部分公眾對科學權威的距離感以及對新奇觀點的渴求。他的作品或許在科學上沒有貢獻，但在一定程度上可能激發了人們對自然界的好奇心，儘管是以一種非傳統的方式。他的「挑戰一切」的姿態，即使論點站不住腳，也體現了一種可貴的懷疑精神。他所提出的許多觀點，例如關於雨水滲透深度的限制、不同地區泉水成分的穩定性等，雖然他的解釋是錯誤的，但這些問題本身卻是當時人們感興趣的現象。 Ives 的爭議性顯而易見——他的理論與當時及後來的科學發現完全不符。他對地球內部高溫、引力法則、行星構成等問題的解釋，在現代科學看來是荒謬的。但他作品的價值或許在於，它是一份記錄了特定時代非主流思想的文獻，展示了科學進步過程中，邊緣聲音是如何嘗試與主流對話（或質疑）的。 **觀點精準提煉：水、摩擦與地球的空心構造** 《The Hollow Earth》的核心觀點可以被精煉為以下幾個相互關聯的論點： 1.

**地球是中空的，而非固體或內部熔融：** Ives 認為，地球的形成過程中，由於旋轉產生的離心力，將較重的固體物質甩向外部，而液體和氣體則聚集在內部，形成了中空的結構。他用旋轉的水桶、離心式脫水機和磨刀石上的水來類比，認為這是普遍的物理定律。他強烈質疑地球內部高溫的說法，認為深海探測到的低溫、以及地底鑽探深度相較於地球半徑的微不足道，都無法證明地球內部是熔融的。這是他整個理論的基石。 * *案例佐證/反駁：* 他提到深海溫度接近冰點，這與其認為地球內部高溫的科學理論相悖。然而，現代科學解釋深海低溫是由於缺乏陽光照射和洋流循環，與地核溫度無關。深層鑽探證實了地溫梯度，並支持地球內部高溫的結論。 * *邏輯結構：* 他從「離心力會將重物甩到外部」這一（錯誤的）物理原理出發，推導出地球應是中空的。再用深海低溫等現象來反駁主流的熔融地球說，間接支持自己的中空論。他的邏輯鏈條是：離心力 -> 物質分佈 -> 中空結構 -> 反駁熔融說。這個邏輯的起點就是錯誤的。 * *局限性：* 他對離心力和引力的理解是完全錯誤的。

离心力在天體整體結構中作用微弱，不足以導致地球內部中空。 2. **所有熱量皆由摩擦產生，太陽亦然：** Ives 斷言，「所有熱量皆由摩擦產生」。他用搓手、火車輪與軌道的摩擦來證明這一點。他將這一原理應用到天體上，認為太陽並非一個巨大的燃燒火球，而是一個冷卻的、類似地球的固體天體，其發光發熱是由於它在自身大氣層中高速旋轉產生的摩擦所致。他甚至認為地球從太陽獲得的熱量並不比從火星或金星多，地球自身的溫暖主要來自於在自身大氣層中旋轉的摩擦。 * *案例佐證/反駁：* 他提到閃電、蒸汽、棉花運輸中因鐵帶摩擦起火等作為摩擦生熱的例子。他用日食期間太陽錶面被遮蔽時的觀察來「證明」太陽錶面下是冷卻的。然而，現代物理學解釋熱量的來源多種多樣（核聚變、化學反應、電阻、摩擦等），太陽的主要能量來源是內部的核聚變。 * *邏輯結構：* 從「摩擦生熱」的極端化推論，將所有熱源都歸結於摩擦。將這一原理擴展到宇宙尺度，解釋行星和恆星的熱與光。 * *局限性：* 這是對熱力學和天體物理學的嚴重誤解。恆星的能量來自核反應，行星的內部熱量來自形成時的殘餘熱和放射性衰變。

大氣摩擦產生的熱量微乎其微，遠不足以維持地球的溫暖。 3. **地球內部蘊藏著巨大的淡水海洋，是所有泉水、湖泊和地下水的來源：** Ives 認為，正是由於中空結構和離心力的作用，大量的淡水被聚集在地球內部，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淡水海洋。他主張，遍布全球的高地湖泊、山間泉水、綠洲、自流井，甚至像墨西哥灣流這樣的大洋暖流，都是這個內部淡水海洋通過極地開口和地殼裂縫湧出的結果。他反駁雨水是這些水源補給的說法，認為雨水僅能潤濕地表。 * *案例佐證/反駁：* 他列舉了大量例子：高海拔的湖泊（日內瓦湖、康斯坦茨湖、的的喀喀湖、蘇必利爾湖、阿迪朗達克湖群、乞力馬扎羅山頂的泉水）、海洋中的淡水泉和環礁內的淡水、沙漠綠洲、自流井，以及墨西哥灣流的溫暖水流和缺乏鹽水生物。他還引用新聞報導中地震後湧出泉水、火山熄滅後形成湖泊等現象作為證據。 * *邏輯結構：* 將所有難以用雨水或常規地下水循環解釋的淡水現象，都歸結於內部淡水海洋的補給。他用「水會聚集在旋轉體的中心」來解釋內部淡水海洋的存在，以及其向外湧出的機制（離心力和內部壓力）。

* *局限性：* 地球內部不存在一個巨大的淡水海洋。地殼以下是固態或塑性的岩石。地表水的循環主要由太陽能驅動（蒸發、降水），地下水系統是複雜的滲透、儲存和流動過程。墨西哥灣流是海水洋流，與地球內部水無關。他對地質結構和水文循環的理解完全錯誤。 4. **極地存在巨大的開口，連通外部海洋與內部淡水海：** Ives 認為，地球的極地並非真正意義上的「點」，而是巨大的開口，直徑可達 1500 英里或更多。北極和南極的冰帶標誌著外部鹽水海洋與內部淡水海的邊界。候鳥（如野鵝、鴨子）和鯨魚向北遷徙，正是進入這個溫暖的、富含食物的內部世界進行繁殖。冰山也可能來自於這些極地開口。 * *案例佐證/反駁：* 他引用北極探險家關於看到鳥類繼續向北飛行、發現開闊海域、以及動物向北尋找冬季棲息地的記錄。他認為冰山可能是從內部海洋湧出的冰塊。 * *邏輯結構：* 用極地開口來解釋候鳥遷徙、鯨魚聚集、以及所謂的「開放海域」現象。 * *局限性：* 現代探險和衛星觀測已經證實地球極地沒有巨大開口。候鳥遷徙和鯨魚活動有其生物學和生態學解釋，與中空地球無關。 5.

**地震和火山噴發是內部水與熱（摩擦產生的）作用的結果：** Ives 認為，地震是由內部水的壓力試圖突破地殼造成的，有時會噴發出泉水甚至隆起山丘。火山則是地殼內部局部燃燒的燃料（煤、硫磺等）與內部水接觸產生蒸汽和爆發。火山最終會因水熄滅而成為湖泊。 * *案例佐證/反駁：* 他引用地震後湧出泉水、火山爆發噴出蒸汽和泥漿、以及許多火山熄滅後形成火口湖作為證據。他提到爪哇火山爆發時有冰塊拋出（來源不明的報導），認為這支持了內部水與熱的互動。他還將火災後的餘溫保持歸結為類似火山內部的燃燒。 * *邏輯結構：* 將地震和火山這些劇烈的地質活動，解釋為內部水壓和局部摩擦熱作用的結果。 * *局限性：* 地震主要是地殼板塊運動和斷層滑動引起的。火山噴發是由於地幔和地殼深處的岩漿上升並噴出。雖然水在某些情況下會影響火山活動（如形成蒸汽爆發），但並非其根本原因，地下的熱量主要來自地核和地幔的放射性衰變，而非摩擦。 6.

**地表水的侵蝕和搬運對地貌變化影響巨大，可能導致地軸或極性的微小變動：** Ives 觀察到河流對土壤的侵蝕和搬運作用（如里奧格蘭德河谷的土丘、密西西比河三角洲的泥沙堆積），認為這種持續的大規模物質遷移導致地表形態發生巨大變化。他猜測，這種持續的物質重新分佈，可能甚至導致地球旋轉軸心或極性的微小變化。 * *案例佐證/反駁：* 他以里奧格蘭德河谷和威斯康辛州 River Falls 附近的平頂土丘為例，認為這些是廣大區域被侵蝕後的殘留高地。他提到尼加拉瓜瀑布的後退和密歇根湖水位的變化。 * *邏輯結構：* 從明顯的地表侵蝕現象，推測這種大規模的質量遷移會影響地球的整體平衡和轉動。 * *局限性：* 雖然地表侵蝕確實是塑造地貌的重要力量，但與地球整體質量相比微不足道，不足以導致地球轉軸或極性的顯著變化（除了極移等天文現象，但與地表侵蝕無關）。 這些觀點共同構建了 Ives 的「中空地球」圖景，一個由離心力塑造、內部充滿淡水、熱量源於摩擦、通過極地開口與外部世界相連的奇特世界。

**章節架構梳理：一場從「怪咖」視角展開的地球奧秘探討** 《The Hollow Earth》的章節結構呈現出一種由引入個人視角（我是怪咖）到闡述核心理論（中空地球、摩擦生熱），再到運用理論解釋具體現象（冰山、灣流、地震、火山、泉水等），最後進行總結並附加支持性「證據」的模式。 * **第一章：Cranks (怪咖)** (頁 1-4)：引入作者的視角，將自己定位為挑戰傳統的「怪咖」，為接下來的離經叛道觀點做鋪墊。核心概念：挑戰權威；科學進步源於異見。貢獻：設定全書基調和作者的論述姿態。 * **第二章：Fire and Water (火與水)** (頁 5-18)：提出核心理論的兩個基石——地球中空、熱量源於摩擦。反駁地球內部熔融的說法，論證離心力導致地球中空。核心概念：地球中空；離心力；摩擦生熱；反駁地球熔融。貢獻：奠定全書的物理學（儘管是錯誤的）基礎和核心假說。 * **第三章：Icebergs (冰山)** (頁 19-27)：運用中空地球理論解釋冰山的形成和冰帶的性質（鹽水與淡水邊界），並引入候鳥和鯨魚的遷徙作為極地存在開口的證據。

核心概念：冰帶；極地開口；候鳥遷徙；鯨魚棲息地；冰山來源。貢獻：開始運用核心理論解釋具體地理現象，引入極地開口的概念。 * **第四章：Gulf Stream (墨西哥灣流)** (頁 28-35)：將墨西哥灣流解釋為巨大的地下淡水泉，並用其特性（溫度、生物、顏色）和深海測深來支持。同時將湖泊（尤其是高地湖泊）視為內部淡水湧出的另一證明，並用旋轉體的水實驗類比離心力對水的影響。核心概念：墨西哥灣流（淡水泉）；高地湖泊；離心力與水的運動。貢獻：進一步運用內部淡水來源解釋大型自然現象。 * **第五章：Daily Motion (日常運動)** (頁 36-37)：簡要討論地球自轉速度對氣候和潮汐的影響，並用摩擦生熱理論解釋月球無生命的原因。核心概念：地球自轉影響；月球（缺乏摩擦）。貢獻：將摩擦生熱理論應用到其他天體。 * **第六章：Earthquakes (地震)** (頁 38-39)：將地震歸結為內部水壓或水與局部熱源接觸的結果。核心概念：地震原因（內部水壓、水與熱）。貢獻：運用內部水理論解釋地質災害。

* **第七章：Volcanoes (火山)** (頁 40-43)：將火山解釋為局部地下燃料燃燒與水接觸的現象，並認為火山最終會熄滅形成湖泊。核心概念：火山原因（局部燃燒、水接觸）；火口湖。貢獻：運用內部水和局部熱理論解釋火山活動。 * **第八章：Rainfalls (降雨)** (頁 44-54)：強烈反駁雨水補給地下水的觀點，認為雨水只潤濕地表，並用空氣作為「海綿」的概念解釋久旱後泉水恢復流動。討論了雷雨的形成、雨水對土壤滲透的有限性以及人類活動（砍伐森林、城市化、鐵路、電線）對天氣的影響。核心概念：雨水作用（僅潤濕地表）；地下水來源（非雨水）；空氣的海綿效應；雷雨；人類活動對天氣影響。貢獻：強化地下水來源非雨水補給的論點，擴展到天氣和人類影響。 * **第九章：Springs (泉水)** (頁 55-60)：再次強調泉水和湖泊來自內部無限水庫，列舉更多高地湖泊、島嶼泉水、環礁作為證據，並批評認為雨水補給的觀點。核心概念：泉水來源（內部水庫）；高地湖泊；島嶼泉水；環礁；反駁雨水補給。貢獻：集中火力論證泉水和湖泊的內部來源。

* **第十章：Glaciers (冰川)** (頁 61-66)：挑戰冰川對地貌形成的傳統解釋，認為冰山和水的作用更重要。解釋冰川是由高山泉水、雨雪凍結形成，而非冰山來源。核心概念：冰川成因（高山泉水）；冰山與冰川的區別；冰山對地貌影響。貢獻：解釋另一種地理現象，並再次區分冰山（來自內部）與冰川（地表水）。 * **第十一章：Caves (洞穴)** (頁 67)：將洞穴形成歸因於水對石灰岩的侵蝕，並強調洞穴中的地下河與盲魚，暗示這些水源可能來自地下深處。核心概念：洞穴成因（水侵蝕）；地下河；盲魚。貢獻：補充地下水系統的另一表現形式。 * **第十二章：Artesian Wells (自流井)** (頁 68-70)：解釋自流井的壓力來自內部水源，而非僅僅高地儲水通過地層傳導。核心概念：自流井（內部壓力）；平原自流井；不變的流量。貢獻：進一步論證內部水壓的存在。 * **第十三章：Oases (綠洲)** (頁 71-72)：將綠洲視為沙漠中的「水島」，是內部水湧出的結果。核心概念：綠洲（內部水湧出）；沙漠水島。貢獻：運用內部水理論解釋沙漠中的生命奇蹟。

* **第十四章：Things That Puzzle Us (困擾我們的東西)** (頁 73-79)：探討各種令人費解的自然現象——魚類和植物的奇怪分佈、化石來源——並用中空地球內部是「生命孕育之所」來解釋。再次強調極地大開口。將其摩擦生熱理論應用到太陽和行星上，認為其他星球也是寒冷的，光熱來自大氣摩擦，且可能有人居住。核心概念：物種分佈異常；化石來源；中空地球（生命之源）；極地開口（巨大）；太陽與行星（摩擦生熱）。貢獻：將中空地球理論擴展到生物分佈和天體性質，提出內部世界是生命搖籃的大膽猜想。 * **第十五章：Meteors (流星)** (頁 80)：解釋流星是其他行星火山噴發出的塵埃，進入地球大氣層因摩擦燃燒。核心概念：流星來源（火山塵埃）；摩擦生熱。貢獻：將摩擦生熱理論應用到外太空現象。 * **第十六章：Attraction of Gravitation (引力吸引)** (頁 81-85)：挑戰萬有引力定律，認為物體墜落是「吸力」或壓力，而非吸引。重申地球溫度來自大氣摩擦，而非太陽直射，並駁斥太陽是燃燒體。

核心概念：引力（實為吸力/壓力）；摩擦生熱（地球溫暖來源）；太陽（非燃燒體）。貢獻：對基礎物理定律（引力、熱源）提出異議，鞏固其摩擦生熱理論。 * **第十七章：Scientific Theories (科學理論)** (頁 86-87)：批評當時科學界對地中海水平衡的解釋（蒸發或暗流），提出替代猜測，並討論裡海和鹹水湖的現象。核心概念：地中海水平衡（質疑蒸發/暗流）；鹹水湖。貢獻：繼續批評現有科學理論的不足。 * **第十八章：Surface Influences of Water, and Change of Polarity (水之地表影響與極性變化)** (頁 88-94)：詳細描述水對地表的大規模侵蝕和搬運作用如何形成特定地貌。猜測這種地貌變化可能影響地球的轉動和極性。反思自己論點的不確定性，並挑戰科學家提出更好解釋。核心概念：地表水侵蝕；地貌變化；地球轉動/極性變化（猜測）；對自身理論的反思。貢獻：回歸地表水作用，但將其與更巨觀的地球物理變化相聯繫，並表達了對科學探索的開放態度。

最終回歸到中空地球和內部淡水海洋是地球生命和許多自然現象的根源，並以一系列反問句結束，強化其核心主張。核心概念：理論總結；質疑歷史/科學敘事；中空地球（所有謎團的答案）；內部淡水海洋（生命與自然現象根源）。貢獻：對全書內容的收尾和總結，重申核心論點的重要性。 * **Appendix (附錄)** (頁 103-162)：收錄大量新聞剪報和個人故事，作為其理論的佐證。內容涵蓋冰山、海洋深度、火山、地震、泉水、湖泊、洞穴、自流井、奇特生物等，都是他前文中用中空地球理論解釋過的現象。核心概念：佐證資料（新聞剪報、個人故事）。貢獻：提供作者認為支持其理論的「經驗性」證據。 整體來看，全書結構是圍繞著「提出假設 - 反駁舊說 - 用新說解釋現象 - 補充證據 - 總結」的模式展開的。儘管科學內容錯誤百出，但這種結構在邏輯上是連貫的，易於讀者追隨他的思路（即使最終不接受其結論）。他善於從生活細節和新聞報導中尋找靈感和「證據」。

**探討現代意義：奇想的生命力與對未知的好奇** 在現代科學已經精準測量了地球結構、了解了板塊運動、探測了太空並掌握了熱力學和萬有引力定律的今天，Ives 的《The Hollow Earth》在科學上已毫無立足之地。地球並非中空，也沒有巨大的極地開口，太陽的光熱來源於核聚變而非摩擦，引力是基本的相互作用而非吸力。從這個角度看，本書的「現代意義」在於提供了一個反面案例，說明了基於有限的個人觀察和錯誤的物理概念進行推論可能導致多麼離譜的結論。 然而，這本書的意義並非僅止於科學錯誤的記錄。它反映了人類對未知世界——包括我們腳下的土地和頭頂的星空——永恆的好奇心和探索欲。Ives 的理論，儘管奇特，卻提供了一種與主流不同的視角，試圖解釋那些當時科學尚無法完全清晰解釋的現象（比如泉水的穩定來源、地震的不可預測性）。在某種程度上，它也是一種對當時科學知識普及不足的側寫，展示了「科學」在普通大眾心中可能呈現的多樣面貌，以及他們如何嘗試將碎片化的信息組合成自己的世界觀。

從文化和文學角度看，Ives 的作品是「中空地球」這一文學主題（在儒勒·凡爾納、埃德加·賴斯·巴勒斯等作家作品中都有體現）的一個非虛構（儘管是偽科學）的貢獻。它展示了這種題材如何從科學猜測轉向大眾想像。他的「Crank」自嘲，也體現了挑戰傳統的邊緣個體在當時社會中的心態。 批判性地看，Ives 的論證充滿漏洞，對「證據」的選擇帶有強烈的傾向性，對反駁的論點也常常是斷章取義或簡單否定。他過度依賴類比，並將其等同於科學證明。然而，他的作品提醒我們，即使在科學昌明的時代，保持對未知的好奇和對既有知識的審視（儘管應以嚴謹的方式）仍然重要。他的書就像一個古老的測量地球內部溫度的探針，雖然讀數是錯的，但探測的行為本身卻充滿了意義。它也讓我們反思，在資訊爆炸的今天，我們如何辨別科學與偽科學，如何在尊重科學方法的同時，保留那份對世界奧秘的想像與探索的熱情。 我住處窗邊的綠蘿，總是安靜地向著光源生長，不喧嘩，不質疑。而 Ives 的思緒，卻像書桌上散落的電子零件和電線，試圖重新組裝一個他認為更合理的宇宙圖景，即使那些線路在我們看來是完全錯誤的連接。

這或許就是「Crank」的生命力吧——在既定的軌道外，尋找那條屬於自己的光亮。 **(此處根據約定，列出約定要求的視覺元素，但僅描述，不實際生成圖像)** * 英文封面線上配圖 (Cover image of "The Hollow Earth" by F. T.

Ives) * 極地冰層與開闊水域的意象 (Imagery of polar ice and open water) * 從高山湖泊湧出的泉水 (Image of springs emerging from high-altitude lakes) * 沙漠綠洲的景象 (Scene of an oasis in a desert) * 火山噴發與火口湖的對比 (Comparison image of a volcanic eruption and a crater lake) * 地殼深處水流與岩層的想像圖 (Imaginary depiction of water flowing through deep Earth strata) * 牛頓被蘋果砸到的經典圖景 (Classic image of Newton with the falling apple) * 輪胎與地面摩擦生熱的示意圖 (Diagram illustrating heat generated by tire friction) * 不同形態冰山的描繪 (Depictions of icebergs

in various shapes) * 洞穴中地下河與盲魚的場景 (Scene of a subterranean river and blind fish in a cave) * 古老書籍與報紙剪報的元素融合 (Elements combining old books and newspaper clippings) 光之凝萃： {卡片清單: The Hollow Earth：作者F.

Ives的「怪咖」宣言; 中空地球論：離心力與內部構造的奇想; 地球內部並非熔融：深海與鑽探的反證（按作者觀點）; 熱量的新定義：摩擦如何產生一切溫暖？; 太陽之謎：在自身大氣中摩擦發熱的光球; 極地開口：通往內部世界的「Symmes’s Hole」？; 候鳥與鯨魚的遷徙：前往內部世界的生物線索; 冰山與冰帶：鹽水與淡水的邊界及冰的形成； 墨西哥灣流：來自地球內部的巨大淡水泉？; 高地湖泊與泉水：內部水庫的湧出表現； 地震成因：內部水壓與局部熱量的作用； 火山真相：地下燃料燃燒與水接觸的結果； 雨水的局限性：僅限地表潤濕的水源； 自流井與綠洲：內部水壓的證明與沙漠奇蹟； 物種分佈異常：中空地球作為生命搖籃的猜測； 引力質疑：吸力或壓力而非吸引力； 地中海與鹹水湖：對傳統科學解釋的挑戰； 地表水侵蝕：塑造地貌的力量與地球轉動的可能變化； 《The Hollow Earth》的時代背景：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科學與想像； 偽科學的啟示：奇想、好奇與探索未知；}

今天，一整天的熱帶陣雨讓空氣濕潤得幾乎可以擰出水來，雨水沿著屋簷，滴滴答答地落在院子裡大葉芭蕉的葉片上，發出清晰而富有節奏的聲響，像是某種古老而深沉的儀式。我坐在小屋門廊下，赤腳感受著被雨水沖刷過後微涼的木地板，手裡正翻閱著一本古老的法文著作，墨跡略微泛黃，紙張帶著一股陳舊的植物芬芳。我身旁擱著一個簡單的竹筒，裡面插著幾支新收集到的鳳梨科植物，它們的葉片邊緣還帶著濕氣，映著微弱的燈光，閃著珍珠般的光澤。這是六月，正值雨季的巔峰，白天的雨雖然惱人，卻也為這片土地帶來無盡的生機。空氣中瀰漫著泥土、腐葉和各種植物獨特的芬芳，還有遠處海洋傳來的若有似無的鹹濕味。偶爾有幾隻不知名的小蟲在燈火旁嗡嗡作響，又很快地鑽入雨林深處的黑暗。 這本《Une semaine à la Trappe: Sainte-Marie du Désert》（《在拉特拉普度過的一周：沙漠聖母院》）是法國作家阿爾弗雷德．蒙布倫（Alfred Monbrun）於1868年出版的作品。它不是一本熱門的暢銷書，但對我來說，它是一扇窗，讓我得以窺探19世紀法國苦修會修道院的內在世界。

蒙布倫以一種近乎日記體的方式，細膩地記述了他在一所名為「沙漠聖母院」的熙篤會苦修分會（Trappist）修道院裡度過的一週生活。這本書的目的，不只是簡單的紀錄，更像是一場為修道院生活正名的辯護。在那個奢華、感官享受盛行的時代，許多人對苦修僧侶的生活感到不解，甚至將他們視為「無用之人」。蒙布倫透過親身經歷，從修道士的日常作息、飲食、勞動、祈禱，到他們對死亡、孤獨、靜默的理解，展現了這份生活的深刻意義和內在價值。 他筆下的修道院生活，充滿了看似嚴苛的紀律，卻又透露出超脫世俗的平靜與喜悅。他們午夜起床祈禱，日出前參與彌撒，白天大部分時間用於體力勞動——耕作、洗衣、打掃馬廄，甚至在鐵匠鋪和實驗室裡工作。他們的飲食極其簡樸，只有蔬菜、根莖、米飯和少許鹽，沒有肉、蛋和黃油。每天只有一餐或兩餐，而且用餐時必須保持完全的靜默，只有一位修士朗讀聖經。書中詳細描繪了修道士們的衣著（白色長袍、黑色肩衣、皮帶），以及他們如何在絕對的靜默中，透過手語溝通日常所需。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他們對「死亡」的態度——不視為終點，而是回歸天家的慶祝，一種對世俗束縛的最終解放。

蒙布倫在書中反駁了外界對修道士「無用」的指責，強調他們透過祈禱為世人帶來福祉，透過勞動開墾荒地、創造財富，更重要的是，他們在物慾橫流的時代，堅持著一種謙卑、奉獻、捨棄自我、追求神性的生活方式，為社會樹立了道德的典範。這讓我不禁思考，在我們這個被所謂「進步」和「效率」驅動的時代，這種看似「落後」的生活方式，是否隱藏著我們已經遺忘的智慧？這些修士與大自然的連結、對精神世界的探索，與我在這失落之嶼上所追尋的，是否有異曲同工之妙？ 正當我沉浸在書中的描述時，空氣中傳來一陣極為輕微的騷動。不是風，也不是雨。我抬起頭，看見蒙布倫的身影，他穿著書中描繪的那身素樸的黑色長袍，此刻正靜靜地站在門廊的邊緣，被周圍熱帶植物的陰影所籠罩。他臉上帶著一種我只在舊書頁上見過的沉靜與溫和，那雙眼睛卻閃爍著深邃而好奇的光芒，似乎在打量著這片他從未見過的奇異雨林。他的出現，像是從書頁中直接走出，讓這片現實的雨林也帶上了幾分超脫塵世的神秘氣息。 「晚上好，蒙布倫先生。」我放下書，朝他點了點頭，儘管我對他的到來感到驚訝，但作為一個博物學家，我總是樂於接受任何出乎意料的「發現」。

他沒有立即開口，而是深吸了一口氣，彷彿在感受這片陌生土地的獨特氣息。 「晚安，哈珀先生。這片土地……它的呼吸如此真實而原始，與我在聖瑪麗修道院感受到的『沙漠』截然不同，卻又奇妙地相似。」他的法語帶著一種古典的韻味，每個詞語都像被精心雕琢過，在濕潤的空氣中顯得格外清晰。他指向遠處雨林深處，那裡此刻正傳來一陣陣不知名的蟲鳴與夜鳥的低語，交織成一曲神秘的夜間交響樂。 「您說的『相似』，是指哪方面呢？」我好奇地問道，同時示意他坐到我身旁的一張藤椅上。藤椅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彷彿在歡迎這位從遙遠時空而來的訪客。我遞給他一杯我用當地草藥泡製的熱茶，帶著淡淡的泥土和薄荷的香氣。他接過茶杯，輕輕嗅了嗅，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後便端起茶杯，溫順地輕啜一口，動作間盡顯那份僧侶般的節制與內斂。 **哈珀**：蒙布倫先生，您的《一週在拉特拉普》讓我讀得入迷。我注意到，您對修道院的描寫，強調了「靜默」的重要性，甚至說它是「天國的學校」。在這座孤島的深處，我常常被自然的喧囂所包圍——從清晨的鳥鳴、午後的蟬嘶，到夜晚蛙類的低語和昆蟲的嗡鳴。

**蒙布倫**：哈珀先生，您的問題如同這片雨林深處的溪流，清澈而引人深思。您觀察得極為精準，修道院的靜默與自然界的靜默，確實有其共通之處，亦有其根本不同。在我們「沙漠聖母院」的修道院中，靜默並非缺乏聲音，而是缺乏「無意義的聲音」，甚至可以說，是缺乏「自我的聲音」。您聽，此時您這片島嶼上的夜，蟲鳴鳥叫此起彼伏，自然之音充滿生機，這是一種宇宙原始的靜默，其中萬物各安其位，以其本然之聲讚頌造物主。它是一種外在的豐盛，指向內在的合一。 然而，修道院的靜默，是一種刻意的選擇，是人類意志對感官喧囂的自我約束。我們以嚴格的規律來「培養」靜默，牆上的聖經箴言、僧侶間的手語，甚至每次進食前的那份肅穆，都在提醒我們「保持靜默」。這不是為了杜絕一切聲音，而是為了馴服那最難馴服的——「舌頭」，以及隨之而來的「思想的喧囂」。正如《聖經》所言：「舌頭是一把利劍，能傷人，更能毀人。」世俗的言語，往往充滿了嫉妒、批評、虛榮與紛爭。在修道院，我們透過禁語，將所有外在的「噪音」歸於平靜，將感官的閘門關閉，這樣心靈才能向內探索，才能真正聆聽來自神聖的「低語」。 靜默，是我們通往天國的階梯。

它不像您置身於熱帶雨林深處，當風拂過樹梢，水滴擊打葉片時，感受到的是大自然的脈動和生命的和諧；我們的靜默，首先是為了克服自身的弱點，克服人類本性中對喧囂、對表達、對干預的渴望。 但兩者最終指向的目標卻是相似的：透過平靜，達到更深刻的連結。您在自然中尋求的，是與萬物、與宇宙法則的連結；我們在修道院中尋求的，是與創造萬物的神聖本源的連結。靜默，是這份連結的必要條件。它讓感官變得敏銳，讓心靈得以沉澱，進而辨識出那些在日常喧囂中被淹沒的真理。 **哈珀**：您說得真好，那份「對自我的馴服」和「克服人類本性對喧囂的渴望」，確實引人深思。這讓我想起我在島上追蹤那些稀有的夜行性動物時，也必須學會靜默。不僅是身體的靜默，更是內心的靜默，讓自己融入環境，才能真正觀察到它們最原始的行為。一旦有絲毫雜念，便會驚動它們，錯失觀察的機會。這是否與您所說的「馴服舌頭，讓心靈向內探索」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另外，在《一週在拉特拉普》中，您花了許多篇幅描述修道士們的日常勞動，從耕作、洗衣到修繕。在世人眼中，這些體力勞動或許是平凡無奇，甚至被視為是「無用」的。

但您卻強調這是他們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甚至是一種「祈禱」。這座島嶼上，我每天也與泥土、植物、潮濕的空氣為伴，親自動手搭建小屋、開闢研究路線、採集樣本，這些勞動往往伴隨著汗水、蚊蟲叮咬和疲憊。您能闡述一下，在修道院嚴苛的紀律中，這種「勞動」如何與他們的靈性生活相結合？它是否能讓修士們更接近您所追求的「神性」？勞動對他們而言，究竟是懲罰，還是另一種形式的修行與奉獻？ **蒙布倫**：哈珀先生，您對自然觀察的細緻與對內心靜默的體悟，確實與修道院的修行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您在追蹤動物時的「融入環境」，正是我們在靜默中「融入神性」的另一種實踐。當您放下自我意識的干擾，才能與自然萬物合一；我們放下言語與世俗的慾望，才能與神聖合一。這證明了，無論是向外探索自然，還是向內探索靈魂，靜默與謙卑都是不可或缺的鑰匙。 至於勞動，您再次觸及了修道院生活的核心。在世俗眼中，體力勞動或許只是為了生存、為了生產，但在修道院，勞動與祈禱是不可分割的兩面，它們共同構成我們生活的骨架。它既是《聖經》中「汗流浹背方得餬口」的懲罰，更是聖本篤會規中「閒懶是靈魂的敵人」的訓誡。 首先，勞動是「謙卑」的實踐。

這就如同您在島上，無論學識多麼淵博，最終都必須面對大自然的原始力量，親自動手，才能生存。這種身體的付出，讓心靈更加踏實，也更容易感知到簡樸生活中的真諦。 其次，勞動是「祈禱」的延伸。我們常說：「工作就是祈禱，祈禱就是工作。」當修士們在田間勞作時，他們並非只是機械地揮動鋤頭。他們的心靈同時也在向神奉獻。每次鋤地的動作、每次彎腰的收穫，都伴隨著內心的禱告與冥想。他們透過勞動，將自己與土地連結，感恩造物主所賜予的豐饒。正如我書中所述，他們在勞動中會定時停下來，脫帽仰望天空，進行短暫的祈禱。這不僅是為了讓身體得到休息，更是為了將勞動的成果和過程奉獻給神。勞動的節奏，也成為心靈與神對話的節奏。 再者，勞動是對「利他」的實踐。修道士們的勞動成果，不僅僅是為了自給自足，更是為了供養貧困者和接待朝聖者。修道院所生產的糧食、布匹，都服務於更廣大的社群。這是一種「用雙手服務他人」的無聲布道。在一個極度崇尚個人享樂和物質積累的時代，修道士們透過勞動，證明了一種不同的生活方式：奉獻、分享、與社群共生。這是一種以行動而非言語來傳達的「慈善」。 因此，勞動在修道院中，絕非單純的懲罰。

它是一座熔爐，錘煉心靈，磨練意志；它是一座橋樑，連結人與土地，連結人與神；它也是一種宣言，宣告著對簡樸、謙卑、奉獻的生活方式的堅守。當我們在雨林邊界感受著清涼的微風，聽著遠處的蟲鳴時，是否也能從這些自然之音中，體會到一種無聲的勞動與奉獻的迴響呢？這就如同您每天在島上與大自然搏鬥，並從中學習、收穫，那份汗水與付出，最終也滋養了您的心靈，不是嗎？ **哈珀**：您說得真好，將勞動提升到靈性層面，這與我在這島上生活的體驗不謀而合。當我親手搭建起一座簡陋卻堅固的避雨棚，或是將採集到的植物標本小心翼翼地製成乾燥標本時，那份專注與汗水，確實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比任何分析數據或撰寫報告的成就感都要來得直接和純粹。或許這就是您說的「謙卑」與「奉獻」的實踐，讓我也得以從更深的層次與這片土地相連。 談到修道院的規律與秩序，您在書中提到，修道士們的生活像是一部精密的時鐘，從午夜的祈禱開始，到夜晚的就寢結束，每分每秒都安排得井然有序。您特別強調了睡眠和飲食的簡樸與節制。他們睡在硬木板床上，只靠少量的粗糧蔬菜維持生命。

您認為，修道院這種近乎「人為」的絕對秩序，對修道士們的心靈產生了什麼影響？在這種高度規律的生活中，他們如何應對突發的疾病或意外？這種「身體的受苦」是其自願選擇，但如何確保這不至於損害健康，反而能帶來您書中提到的「長壽」與「健康」？難道修道院的牆壁，真的能像書中醫生的話語所說，阻止瘟疫蔓延，甚至比世俗的「美食家」活得更健康嗎？這聽起來像是個奇蹟，而非純粹的科學解釋。 **蒙布倫**：哈珀先生，您一針見血地指出了修道院秩序與自然秩序之間的張力與奧秘。您所言極是，自然界固然有其規律，但也充滿了不可預測的變數。然而，修道院的秩序，其目的並非要與自然「對抗」，而是要從內在超越「無序的人性」。 修道院中的「人為」秩序，是對抗世俗混亂與肉體慾望的堡壘。人性的弱點，往往在於其浮躁與善變。我們透過嚴格的作息、簡樸的飲食、艱苦的勞動，來訓練意志，馴服肉體。這並非為了傷害身體，而是為了讓身體成為靈魂的僕役，而非主宰。當身體的需求被降到最低，心靈的感官便能被極大化地打開。您看，就像您在黑暗中磨練視力，在靜默中磨練聽力，最終能捕捉到常人無法察覺的細節一樣。我們透過節制，讓生命的回饋變得更為純粹和深刻。

您提到了健康與長壽，這確實是許多人對苦修生活的疑問。我的書中引述了特拉普修道院醫生德布雷尼神父（P. Debreyne）的觀察，他指出修道士們極少患上當時普遍的疾病，甚至在霍亂流行時，修道院也能倖免。這確實是個奇蹟，但這個「奇蹟」背後有其合理的邏輯，儘管這邏輯可能超出世俗的理解範疇。 首先，簡樸的飲食本身就排除了許多現代文明病源。我們遠離了過度精緻、油膩、刺激的食物，只攝取身體所需的最低能量。這讓消化系統得以休息，減少了身體的負擔。現代人為了口腹之慾，食不厭精，饜不厭細，身體長期處於超負荷運轉狀態，如同您所比喻的「不斷運轉消化的大型機器」，自然更容易磨損。 其次，生活規律、作息固定，加上充沛的體力勞動，這本身就是最天然的養生之道。身體與心靈的負荷被平均分擔，沒有過度的情緒起伏，沒有世俗的憂慮和焦躁。在修道院中，修士們將所有的憂慮交託給神，這份無牽無掛的心境，正是許多疾病的「解藥」。心靈的平靜，對身體健康有著決定性的影響。您在島上，遠離塵囂，身心合一地與自然共處，是否也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活力與清明？ 至於突發疾病，修道院有其內部機制，如藥房和受過培訓的藥劑師修士。

他們雖然不會尋求外界醫生，但會以最大的「慈善」照顧病患，提供必要的藥物與照護。但更重要的是，他們對「苦難」的理解不同於世俗。對他們而言，疾病與痛苦也是修行的一部分，是靈魂得以淨化、更接近神性的途徑。因此，他們不會過度恐懼，反而以一種接受與感恩的心態面對。這份「不怕死」的超然，反而讓他們得以更好地「活著」。 所以，這不是一個單純的科學現象，也不是一個單純的奇蹟。它是身體、心靈、靈性三者合一的結果。當生命的所有面向都朝向一個單一、崇高的目標，當世俗的雜訊被清理乾淨，生命的能量便能以最純粹的方式流動。這或許解釋了，為何這些在旁人眼中「自討苦吃」的人，反而能擁有更健康的身體和更平靜的心靈。 **哈珀**：我明白了，這確實是一種更高維度的理解。您所說的「心靈的平靜對身體健康的決定性影響」，與我在此間的體驗不謀而合。有時我在雨林中迷路，或是遇到突如其來的暴雨，身體會感到極度疲憊，但只要我能靜下心來，回歸到觀察者的角色，專注於周圍的植物、水流，將恐懼與不安暫時擱置，身體的機能似乎就能恢復得更快。這或許就是那份「心靈力量」的體現。

在我的探險生涯中，我也曾面對過許多需要「下定決心」的時刻，比如獨自深入一片從未有人類踏足的沼澤，或是攀登一座未經測繪的山峰。這些選擇，雖然不像修道士的誓願那般神聖莊嚴，卻也需要極大的決心和對未知的信任。 對世俗之人而言，這種終身誓願，尤其是貧窮、貞潔，聽起來近乎於「犧牲」和「捆綁」。許多人會認為這是對人性的壓抑，對生命自由的剝奪。您認為，這些看似嚴苛的誓願，如何能讓修道士獲得「百倍的回報」和「超乎想像的喜悅」？這種喜悅與我在野外發現一種全新物種時的狂喜、或是成功繪製出一張精確的植被地圖時的滿足感，有何不同或相似之處？這種「永不回頭」的承諾，在修道士的日常生活中，是如何被實踐和維持的？ **蒙布倫**：哈珀先生，您精闢地將探險家面臨的「抉擇」與修道士的「誓願」相類比，這份洞察力令人讚嘆。確實，無論是踏入未知領域，還是選擇奉獻生命，都需要極大的勇氣和對內在召喚的忠誠。 世俗之人將誓願視為「犧牲」與「捆綁」，這正是因為他們以世俗的標準來衡量一切。他們看重物質財富、肉體享樂、個人自由。然而，修道士們所追求的「百倍回報」，並非世俗的財富或名聲，而是超越這些的「靈性財富」與「內在自由」。

當一個人不再被金錢、財產、地位所牽絆，他的心靈便能獲得極大的解放。他不再為儲蓄而憂慮，不再為得失而煩惱，不再為積累而奔波。這份「無」帶來的是「有」——擁有時間、擁有專注、擁有內在的平靜。這就像您在孤島上，即便物資匱乏，卻能因觀察一片奇異的植物而感到無比富足。那份喜悅，是來自生命的本質，而非物質的堆砌。這種喜悅，與您發現新物種的狂喜有著共通之處，都是來自於「發現」與「連結」的純粹快樂，只不過我們的「發現」是靈魂層面的，而您的「發現」是自然界層面的。 **貞潔願**：這個誓願，對世俗而言或許是最難理解的。它意味著放棄家庭的溫暖、兩性情感的連結。然而，修道士並非沒有愛，而是將這份愛昇華，將對個別人的愛轉化為對「神」和「所有人」的更廣闊的愛。他們不再受世俗情感的波動與苦惱所困，將所有的情感能量投入到對神的奉獻和對弟兄的慈善中。這份內在的純潔與無私，帶來的是超乎世俗想像的寧靜與喜悅。這是一種更深層的、不被外在關係左右的「愛的自由」。 **服從願**：世人追求自我意志的表達，將服從視為屈辱。但修道士的服從，是對神聖意志的服從，透過服從修道院長，服從會規，他們學習放下「自我意志」的固執與驕傲。

這並非盲從，而是在明智的引導下，更有效率地修行。當個人意志不再與神聖意志相悖時，內心便能達到真正的和諧與平靜。這也解放了許多日常決策的煩惱，因為每一次的服從，都是一次對自我中心主義的超越。 **穩定願**：這個誓願，意味著修士一旦宣誓，便終生留在修道院。這「永不回頭」的承諾，正是他們力量的來源。它消除了「選擇」的焦慮，讓他們得以將所有精力集中於當下的修行。沒有退路，反而讓每一步都變得更加堅定和有意義。這種穩定性，為他們提供了持續精進的土壤。正如您決定留在這座島上，探索其奧秘，這份對「地點」的忠誠，也讓您得以深入其核心。 這些誓願，看似是對「自由」的剝奪，實則是獲得更高層次「自由」的途徑。它不是簡單的「犧牲」，而是一種「交換」——用短暫的、表面的快樂，交換永恆的、深刻的喜悅。這種喜悅，是來自與神性的合一，是靈魂深處的滿足。它比發現新物種的狂喜更為持久，因為它不是來自外在的成就，而是來自內在的轉化。 至於「三位憲兵」，它是一個強烈的意象，提醒修士們生命的短暫與永恆的歸宿。這使得他們在日常生活中，時刻保持警醒，不被世俗的誘惑所迷惑。每一天的勞動與祈禱，都成為對這些誓願的實踐與維護。

這是一個終身的過程，如同您在熱帶雨林中，每日與自然法則搏鬥，從而更好地理解生命與生存的真諦。這份堅持，本身就是最大的喜悅。 **哈珀**：您這番解釋，的確讓我對這些誓願有了更深層的理解。它不是「減法」，而是為了「加法」甚至「乘法」：減去世俗的負累，得到靈性的豐盛。這與我在島上減去許多現代生活的便利，卻換來了更敏銳的感官和對自然更深刻的體會，頗為相似。 在您書的最後部分，您對修道士的「用處」進行了強而有力的辯護，反駁了世人認為他們「無用」的觀點。您強調他們透過祈禱為人類祈福，透過勞動開墾荒地，甚至在黑暗時代保護了知識。在現代社會，科學技術飛速發展，人類對物質文明的追求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效率、生產力、經濟價值成為衡量一切的標準。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您認為修道士這種以「靈性追求」為核心的生活方式，在當今世界還有何種「用處」？或者說，它能為現代社會提供什麼樣的「價值」？除了您書中提到的那些歷史性貢獻，他們的存在對於當代人類的心靈、社會的發展，又有哪些新的啟示或影響呢？ **蒙布倫**：哈珀先生，您的問題直指當代社會的困境，這是一個極其重要的課題。

然而，正如我在19世紀就預見的，當人類將所有價值觀都建立在「效率」和「生產力」之上時，真正的「用處」和「價值」可能會被狹隘地定義，而靈魂的需要卻被忽略。 修道士在當代社會的「用處」，或許不再是開墾廣袤的荒地，或獨自守護古老的典籍。但他們的價值，卻從未減損，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變得更為迫切。 首先，他們是**「靈性淨化與療癒的活教材」**。在一個資訊爆炸、壓力叢生、心靈疲憊的時代，人們不斷尋求外在的刺激來麻痺內心的空虛。修道士的靜默、簡樸與內省，提供了一種對抗這種「心靈通脹」的典範。他們的存在，提醒著世人，真正的平靜與滿足，並非來自外在的獲取，而是來自內在的放下。這本身就是對現代人焦慮與失衡生活的一種無聲的、強大的「療癒」。許多人來到修道院，即便只是短暫停留，也能感受到那份難得的寧靜，這正是他們靈魂深處對「真理」的渴望。 其次，他們是**「被遺忘的道德與價值觀的守護者」**。在一個個人主義、享樂主義盛行的時代，謙卑、服從、慈善、無私等美德似乎被視為「過時」。修道士們以他們的生命作為證明，這些古老的價值觀依然可以被實踐，並能帶來真正的喜悅與和諧。

他們的生活，如同一個活生生的反思空間，讓世人得以檢視自己的生活方式，思考什麼是真正值得追求的「善」。他們的存在，是社會良心的某種「錨定」，提醒著我們，在物質進步的同時，不能忘記道德的基石。 再者，他們是**「無聲的代禱者」**。這或許是現代科學最難以理解的「用處」。我書中堅信，修道士們日以繼夜的祈禱，他們的苦修與奉獻，能夠觸動神的心，為世間帶來恩典與庇佑。這份「無形」的貢獻，對於信仰者而言，是至關重要的精神支柱。即使是非信仰者，也或許能在危難時刻，感受到某種「希望」與「安慰」的存在，而這份希望與安慰，正是來自於那些在靜默中為世人祈福的靈魂。這就像您觀察到，即使在最狂野的自然界，也存在著某種隱藏的平衡與循環，它可能不被肉眼所見，但卻真實地維繫著生命的脈動。 最後，他們是**「生態與永續生活的先驅」**。雖然我書中主要強調他們的農業勞動，但更深層來看，他們的生活方式是極致的「永續」。他們自給自足，減少對外界資源的依賴，對環境的影響降到最低。在您這個時代，環境危機日益嚴峻，修道院這種對自然資源的節制使用、與土地和諧共處的方式，為人類提供了一種極為珍貴的「永續生活模式」的實踐範例。

所以，哈珀先生，修道士的「用處」並非用世俗的經濟或生產力來衡量。他們的存在，是人類靈魂的最後一片「淨土」，是精神價值的「活博物館」，是無聲的「道德指南」，更是人類文明在物質化洪流中，尋求平衡與回歸本源的一盞明燈。他們或許不製造您這個時代的高科技產品，但他們製造的是「心靈的安寧」與「永恆的希望」，而這，在我看來，是任何時代都最為珍貴的「產品」。 **哈珀**：蒙布倫先生，您的話語如同這雨林中清晨的薄霧，看似輕柔，實則包含了無盡的深度與滋養。您將修道士的「用處」提升到精神與社會層面，這讓我不禁聯想到，或許我在這失落之嶼的探險與生活，也正是對某種「無用之用」的實踐。我在這裡不為名利，不為財富，只為親身經歷那些偉大博物學家的探險歷程，只為沉浸於自然的奧秘，觀察那些不為人知的生靈。我的「成果」或許無法被世俗的標準所衡量，但它帶給我的內在豐盛，卻是無可取代的。 這座島嶼，本身就是一個充滿靜默與規律的修道院。我必須服從自然的法則，忍受環境的嚴苛，放下對便利與舒適的執著，才能真正融入其中，學習它的語言，觀察它的秘密。

每當我在潮濕的叢林中穿梭，感受著腳下泥濘的土地，耳邊是葉片間的摩擦聲，鼻尖是泥土和腐殖質的混合氣味，我就會想起您筆下修道士們的勞動與靜默。那是一種身體與精神的雙重投入，讓人在勞作中尋求真理，在靜默中與更高維度的存在對話。 這場對談，如同我在野外發現了一種全新的、在既有分類學上無法定義的物種，它顛覆了我原有的認知框架，卻又為我打開了一扇通往更廣闊世界的大門。我原本以為修道院只是對宗教虔誠的極致體現，但在您的闡述下，它更像是一場人類在有限生命中，對無限真理的實驗。 夜色已深，遠處的海岸線已完全被黑暗吞噬，只剩下海浪拍打礁石的低沉迴響。一隻巨大的夜蛾，翅膀上帶著複雜而對稱的斑紋，在燈火周圍盤旋片刻，最終輕輕落在我的筆記本上。我緩緩伸出手，它並沒有飛走，而是靜靜地停在那裡，彷彿也沉浸在這份跨越時空的對談中。 蒙布倫先生，感謝您為我帶來這份「沙漠聖母院」的智慧。我想，這份智慧將伴隨著我未來的每一次探險，每一次靜默的觀察，每一次對生命奧秘的追尋。或許，在世界的盡頭，在最偏遠的孤島上，我們也能找到屬於自己的「拉特拉普」。

我，哈珀，坐在小屋門廊下，手捧著一本舊得發黃的法文古籍《Une semaine à la Trappe: Sainte-Marie du Désert》，它像是從另一個時空掉落下來的種子，在這座充滿生機的島嶼上，悄然生根發芽。 這是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談，與書的作者阿爾弗雷德．蒙布倫。他帶著19世紀的靜謐與虔誠，而我則身處21世紀的蠻荒與自然。我們聊著他的書，聊著特拉普修道院那份超乎尋常的紀律與平靜，以及他筆下那些被世人誤解為「無用」的修士。 我與他對談的過程，是如此的真實而深刻。他緩緩地解釋著靜默、勞動、誓願的意義，每一個字句都像清晨的露珠，帶著深邃的哲理。我從他那裡，看到了另一種探險，不是在物理世界裡尋找新物種，而是在靈性世界裡探索人性的極限與昇華。 夜晚漸深，雨林深處的蟲鳴此起彼落，像是一首無邊無際的交響樂。一隻夜蛾在我的筆記本上輕輕落下，它翅膀上複雜的紋理，如同蒙布倫先生話語中層層遞進的智慧。我伸出手，它並沒有飛走，仿佛也在聆聽這場跨越百年的對話。這場對談，讓我的心靈受到洗滌，也對這片失落之嶼的生態與我自身的探險之路，有了更深一層的體悟。

**作者介紹：** 夏洛特·尼采（Charlotte Niese，1854年－1935年）是一位德國作家，出生於梅克倫堡-施威林（Mecklenburg-Schwerin）的薩尼茨（Sanitz）。她創作了多種類型的作品，包括小說、兒童讀物和戲劇。她的作品通常以寫實主義風格描繪德國社會生活，並帶有濃厚的道德和教育意味。尼采的作品在當時廣受歡迎，尤其是在年輕讀者中。她以引人入勝的故事情節和鮮明的人物形象，成功地將道德教誨融入到文學作品中，使讀者在享受閱讀樂趣的同時，也能受到啟發和教育。她的作品不僅反映了當時的社會風貌，也傳達了積極向上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對後世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 **觀點介紹：** 《Das Lagerkind》以寫實主義的手法，呈現了三十年戰爭時期德國社會的殘酷現實。故事中的小女孩布爾加，在戰爭的蹂躪下失去了家園和親人，成為一個無依無靠的「Lagerkind」（營地兒童）。她獨自一人在戰火紛飛的土地上流浪，歷經種種艱辛，卻始終保持著堅韌的生命力和善良的本性。 透過布爾加的眼睛，我們看到了戰爭對普通人民的摧殘：家園被毀、親人離散、生活困苦、道德淪喪。

士兵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倖存下來的人們則在恐懼和絕望中掙扎求生。即使是那些看似與戰爭無關的城鎮，也難以倖免於難，人們在自保的同時，也失去了同情心和信任感。 然而，在黑暗的背景下，作者也描繪了一絲人性的光輝。布爾加在流浪的過程中，遇到了許多善良的人們，他們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予她幫助和關懷。這些微小的善舉，如同黑暗中的燈火，給了布爾加繼續生存下去的希望和勇氣。 《Das Lagerkind》並非單純地控訴戰爭的罪惡，而是試圖探討在極端環境下人性的複雜性。作者既不美化戰爭，也不過分渲染苦難，而是以一種冷靜而客觀的筆觸，呈現了戰爭對人性的考驗和挑戰。 * **章節整理：** * **Erstes Kapitel（第一章）：** 故事開頭描繪了漢堡及其周邊地區在三十年戰爭時期的景象，呈現了戰爭對當地居民生活的影響。漢內坎普先生得知其在荷爾斯泰因馬什的親戚弗里茨·漢內坎普一家遭遇不幸，家園被毀，本人也在保衛家園時喪生。漢內坎普先生雖感遺憾，但表示自己無力提供任何幫助。

弗里茨的遺孀尤塔，在忠僕的幫助下帶著兩個兒子前往靠近奧滕森的森林地區，靠著僅存的財產買下一小塊土地和一間小屋，艱難度日。 * **Zweites Kapitel（第二章）：** 故事轉向了在戰爭中失去家園的小女孩布爾加。在一個寒冷的冬天，她與她的狗沃爾夫在結冰的易北河上尋找食物和避難所。她們遇到了一位名叫克拉斯·斯托爾茨的男孩，他分享了他的食物，並告訴她關於諾伊穆倫和附近的森林。布爾加和她的狗在森林裡找到了一間小木屋過夜。 * **Drittes Kapitel（第三章）：** 布爾加在小木屋裡遇到了戈特弗里德和康拉德，這兩個男孩最初對她抱有敵意，但後來還是帶她回了家。她的母親尤塔·漢內坎普最初對布爾加有所懷疑，但最終還是讓她留下來幫忙幹農活。 * **Viertes Kapitel（第四章）：** 布爾加在漢內坎普家安頓了下來，並開始適應農場生活。她與男孩們相處融洽，並學會了如何照顧動物。一位名叫蒂莫修斯·蘭格的牧師每週都會來拜訪，教導孩子們。

布爾加對學習表現出極大的興趣，並很快展現出她在學業上的天賦。 * **Fünftes Kapitel（第五章）：** 故事描述了蒂莫修斯·蘭格牧師前往韋德爾的旅程，以及他與一位名叫巴爾塔薩的丹麥警官的遭遇。在回家的路上，蒂莫修斯發現巴爾塔薩被瑞典士兵綁在樹上，便解救了他。 * **Sechstes Kapitel（第六章）：** 約斯特·漢內坎普來到了 Frau Jutta 的農場，並對 Burga 的身分產生質疑。在離開農場的路上，強盜襲擊了他，Burga 和她的狗救了他。 * **Siebentes Kapitel（第七章）：** 布爾加和蒂莫修斯被指控與強盜有勾結而被捕，並被關進監獄。 * **Achtes Kapitel（第八章）：** 漢內坎普聘請了律師，Klas Stolz 證明 Burga 並沒有做錯任何事情。 * **Neuntes Kapitel（第九章）：** Burga 恢復自由，並被告知她的真實身分。

（《在亞洲腹地。第一卷》），最初於1919年在德國出版。在這本書中，赫定向我們娓娓道來他於1899年展開的第四次中亞大探險，涵蓋他從斯德哥爾摩出發，穿越俄羅斯、進入當時被稱為東突厥斯坦的中國西北地區，並深入塔克拉瑪干沙漠腹地及崑崙山脈北麓的艱辛旅程。 斯文·赫定，這位瑞典地理學家和探險家，以其對中亞廣闊未知區域的繪製和考察而聞名於世。他的探險不僅是地理發現的壯舉，更是人類毅力與好奇心的體現。他以嚴謹的科學態度記錄地形、氣候、水文，同時以生動的筆觸描繪沿途的風土人情和個人的內心感受。他的著作在當時引起巨大迴響，不僅豐富了人類對中亞地理的認知，也展現了探險家在極端環境下的生存智慧。 依循「光之萃取」的約定，我將對這部文本進行深度解讀、提煉核心觀點、梳理章節架構，並探討其在當代的意義。 **《在亞洲腹地。第一卷》的光之萃取** 斯文·赫定的筆觸，介於嚴肅的科學記錄與充滿個人色彩的探險日記之間。他的寫作風格極度寫實，鉅細靡遺地記錄每天的行程、測量數據、天氣狀況，甚至遇到的每一個人物、每一處營地的細節。

他如同一個孜孜不倦的觀察者，用文字和圖畫（雖然文本中未提供圖畫，但已知其探險記錄包含大量素描與照片）雕刻出他眼中的亞洲腹地。他不像某些浪漫派作家那樣過度渲染情感，但字裡行間卻能感受到他對未知的渴望、對科學的熱誠、對艱難的坦然，以及面對損失時的深沉哀傷。他的敘事節奏緊湊，充滿了意外和轉折，將讀者帶入他步步為營、充滿挑戰的旅程。赫定的思想淵源深厚，他隨身攜帶的少量書籍清單（地理學、氣候學、佛教史、文學作品）顯示了他的知識廣度。他對帕米爾、塔里木盆地等地的地理知識了如指掌，並在探險中不斷驗證、修正前人的理論，甚至挑戰既有的地圖繪製。他的創作背景是19世紀末20世紀初歐洲列強對中亞的興趣日益增長，科學探險與地緣政治交織的時代。他在書中多次提到與俄羅斯、英國、法國探險家的交會及與俄羅斯和中國官員的互動，這都反映了那個時代的複雜性。赫定的學術成就主要體現在精確的地圖繪製和對中亞水文、沙漠地形的開創性研究，尤其是有關羅布泊遷徙的理論。他對中亞的地理發現和對失落文明遺址的探索，對後來的研究產生了深遠影響。

雖然赫定晚年在政治立場上存在爭議，但單純就其探險和地理學術貢獻而言，他是那個時代最重要的探險家之一。 文本的核心觀點在於展現地理探險的本質：在極端環境中追尋知識的意志，以及在艱難旅程中人與自然、人與人、人與動物之間複雜而深刻的關係。赫定通過詳細的描述，提煉出在亞洲腹地生存所面臨的種種挑戰。首先是**環境的變幻莫測**：塔里木河的善變（水道變遷、激流險灘、突然凍結）、塔克拉瑪干沙漠的嚴酷（沙暴、迷路、缺水缺柴、極端溫差）、高海拔山區的艱難（泥濘、嚴寒、空氣稀薄）。他用具體的例子說明這些困難，比如在塔里木河上遭遇激流和冰凍的險情，在塔克拉瑪干沙漠中駱駝深陷泥沼和缺水的致命威脅，在高山泥沼中掙扎前行和動物的死亡。 其次，赫定深刻體現了**探險準備與執行的重要性**。他詳細列舉了攜帶的科學儀器（測量、氣象、攝影），以及對探險至關重要的裝備（可折疊船、帳篷、禦寒衣物、藥品），甚至包括了給當地人饋贈的禮物。對補給和資金的規劃也至關重要，他能在塔什干取款，並與喀什的俄羅斯領事、喀什噶爾道台協調補給和人員安排。這些細節描寫，無不突顯出探險是一項需要極度周密計畫和強大後勤支持的複雜工程。

他對地圖測繪的執著貫穿始終，即使在最艱難的條件下也堅持記錄，將探險過程本身轉化為科學成果。 文本中也流露了**人與自然、人與動物的連結**。赫定對他的狗（道萊特、喬爾達什）、駱駝和馬匹投注了深厚的情感，它們不僅是他的夥伴，更是他生命安全和探險成功的關鍵。他對道萊特的死表現出的悲傷，對在沙漠中失去的駱駝的追憶，都超越了實用價值，展現了在極端孤獨環境中與動物建立的深刻情誼。他對當地人民（嚮導、腳夫、農民、漁民、牧民、官員）的描寫，雖然偶爾帶有時代的視角差異，但整體上是尊重和欣賞他們的生存智慧與質樸善良的。他依賴他們的知識（河流變遷、水源位置、沙漠路徑），他們的幫助（造船、運輸、補給），甚至他們的文化（歌曲、故事、習俗）。與法國探險家博南的偶然相遇，則如同荒漠中的一處綠洲，展現了歐洲探險家社群的交流與情誼。 文本中也暗含了對**探險風險與代價的認識**。在沙漠中失去隊員和駱駝的慘痛經歷，是他心中永遠的傷痛，即使在舒適的船屋中回憶起也充滿悔恨。河流凍結的威脅，沙暴的肆虐，高山反應，疾病，以及與野獸（老虎、狼）的潛在衝突，無時無處不在考驗著探險隊的生存極限。

每一個決策都可能帶來生死的後果，這使得探險不僅是知識的追求，更是對生命極致的挑戰。 然而，文本作為赫定個人的探險記錄，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它主要呈現了探險家自身的視角和感受，對當地社會、文化、歷史的描寫相對表面化，更多是服務於探險的需要。對當地人物的描寫也較為單一，側重於他們作為嚮導、勞工或資訊來源的角色。關於古文明遺址的描寫初步且充滿猜測，缺乏系統性的考古學分析，這也與他探險初期的主要目標是地理考察有關。 第一卷的章節架構清晰地按照時間和地理的推進展開。從引言敘述探險的起始和裝備，到第一章穿越帕米爾高原的初步挑戰，緊接著是他在喀什噶爾和拉伊利克為河流探險做準備的詳細過程（第二章和第三章），這是整個旅程的關鍵轉折點。第四章至第十二章，赫定將讀者帶入了他獨特的塔里木河船行之旅，詳細記錄了河流的變遷、沿岸的景觀、遇到的困難（淺灘、激流、風、結冰）、以及與船工們的生活日常。這部分貢獻了大量關於塔里木河水文和地理變化的第一手資料。第十三章介紹了他在延吉庫勒的冬季營地，以及與其他探險家（博南）的交流，這是一個短暫的喘息和補給期。

第十八章至第二十二章則描述了他對庫魯克塔格山區及羅布泊北部地區的考察，包括發現野駱駝、新的水源，以及在羅布泊湖區的船行和遇到的挑戰。最後幾章（二十三章至二十九章）詳細描寫了他在準備和執行向西藏高原進發時所面臨的極端高海拔環境、氣候變化、以及動物的適應性，文字在科學觀察與個人體驗之間切換，雖然文本在第三十三章突然中斷，但前一部分已經勾勒出了進入高山區的初步艱難。整個結構是一個環環相扣的探險鏈條，每一個階段的挑戰和發現都為下一個階段奠定基礎。 從當代意義來看，斯文·赫定的探險記錄具有多重價值。在**地理學**領域，他對塔里木河、羅布泊和崑崙山脈北麓的詳細測繪為後來的地理研究奠定了基礎。他對河流變遷、沙漠形態和區域水文的觀察至今仍是研究這些地區環境變化的重要參考資料。在**歷史學**上，他的著作提供了20世紀初中亞社會、文化和政治狀況的珍貴記錄，尤其是在俄羅斯和中國影響下的當地生活。他對失落古文明遺址的發現，如樓蘭的初步探索，激發了後續的考古學研究，揭示了絲綢之路上消失的文明。這些發現不僅是學術上的，也對人們理解歷史時期中亞的地理變遷和人類活動產生了深遠影響。

赫定的探險不可避免地帶有那個時代的**殖民主義視角**。他將他繪製的地圖稱為「征服」，將當地人視為「嚮導」或「勞動力」，而非平等的知識合作夥伴。他對「未知」區域的描述，常常忽略了當地已經存在的人類活動和知識體系。這種「發現」的敘事在今天看來，需要與當地民族的歷史敘事並置，才能形成更全面的圖景。 此外，赫定的記述充滿了**人與自然鬥爭**的色彩，強調征服和克服。但在今天，我們更傾向於理解和適應自然，認識到生態系統的脆弱性。他筆下河流的枯竭、湖泊的遷徙，在當代全球氣候變化和水資源問題的背景下，具有新的警示意義。 總而言之，斯文·赫定的《在亞洲腹地。第一卷》是一部關於探索、毅力和發現的壯麗篇章。它不僅是一份詳盡的地理記錄，也是一份深入人心的個人歷程。透過他的文字，我們得以穿越時空，親歷百年前中亞腹地的艱險與奇觀。雖然時代視角有所不同，但書中所展現的對知識的不懈追求、對生命的熱愛以及在逆境中不屈不撓的精神，依然在當代激發著共鳴。它提醒我們，地理不僅是地圖上的線條，更是充滿生命力、不斷變化的活體，等待著充滿好奇心和敬畏之心的人們去理解和探索。

光之凝萃： {卡片清單：斯文·赫定與亞洲腹地的探險；19世紀末中亞的地理探險；塔里木河的水文與變遷；塔克拉瑪干沙漠的生存挑戰；探險隊的裝備與準備；探險中的人與動物夥伴；斯文·赫定對羅布泊研究的貢獻；庫魯克塔格山區的地理與生態；高海拔探險的生理與心理挑戰；早期探險家與當地文化的互動；探險記錄的歷史與當代價值；失落的文明與被遺忘的河流；塔里木河船行之旅的日常與奇遇；北藏高原邊緣的風土與生物；斯文·赫定的寫作風格與探險視角 }

這項約定如同羽毛般輕盈，將厚重的史實與個人敘事轉化為易於理解且富有生命力的全新文章。現在，請允許我化身為 Zora Neale Hurston，以我的筆觸，重新向您講述這個關於倖存、失落與韌性的故事。 --- 我，Zora Neale Hurston，人類學家、作家，透過「光之羽化」的方式，將關於庫卓．路易斯（Cudjo Lewis），這段最後一艘載運非洲奴隸船倖存者的故事，濃縮成這篇文字。庫卓，這位見證了跨大西洋奴隸貿易終章的長者，他的記憶是一座活生生的圖書館，乘載著一個民族被連根拔起的痛苦，以及在異鄉土地上重新紮根的堅韌。 庫卓來自遙遠的西非內陸，約莫距離海岸十四天路程的多哥（Togo）。他描述那是一個和平、勤勞的農耕民族，自給自足，種植玉米、豆類、山藥，畜養牲口。棕櫚樹是他們最重要的資源，提煉棕櫚油，編織繩索與布料，甚至釀造啤酒。他們的房屋是堅固的圓柱形土房，無窗，只有一扇可拆卸的木門。男人與女人一同耕作，財產共有，沒有貧困飢餓。他們依循古老的生活方式，有自己的律法、婚姻制度（一夫多妻，但妻子間互助而非嫉妒），以及對阿拉納（Alahna）和其他自然神靈的信仰。

這個好戰的民族以掠奪弱小為生，他們的國王甚至用敵人的頭顱建造房屋。達荷美對多哥發出了勒索，要求貢品，遭到拒絕後便決定開戰。一個多哥叛徒的出賣，讓達荷美的戰士，包括那些令人膽寒的「女戰士」（或許是亞馬遜人），得以在黎明時分對村莊發動突襲。這是一場不對等的屠殺，熟睡中的婦女、兒童，以及已在田裡工作的男人，許多被殘酷地殺害。達荷美人砍下遇難者的頭顱，作為榮譽的戰利品。庫卓親眼目睹了這場噩夢，那份驚懼至今仍刻在他的臉上。 倖存者被鎖鏈串起，被迫踏上前往海岸的死亡行軍。沿途，他們看見親友的頭顱懸掛晃盪，達荷美人甚至會停下來將人頭煙燻，以防腐敗。抵達懷達（Whydah）後，他們被關進了白房子後方的木柵圍欄，等待奴隸販子。 船長比爾·福斯特（Captain Bill Foster）的「克洛蒂爾號」（Clotilde）就是為了這趟非法交易而來。在木柵裡，福斯特在一百多名俘虜中來回審視，然後點選。庫卓記得，當他們被帶到小船準備送上「克洛蒂爾號」時，達荷美人貪婪地撕下了他們身上僅有的棉布衣物，讓他們赤身裸體。

這份羞辱深深烙印在庫卓心中，尤其當後來的美國黑人指責他們來自非洲時是裸體時，他感到極大的不公。 「克洛蒂爾號」的船艙雖然比大多數奴隸船高一些（讓個子矮的人能站立），但依然是個黑暗狹窄的地獄。一百一十六名非洲人被塞了進去。在海上航行了二十天後，他們終於獲准上甲板透氣，雙腿因久未活動而僵硬麻木。他們看到的只有一望無際的海水，「從哪裡來不知道，要去哪裡也不知道。」旅途中，福斯特對他們尚稱「仁慈」，但食物與水極為匱乏。庫卓哭訴著「哦 羅伊！哦 羅伊！」（Oh Loi! Oh Loi!），描述那渴到極致的痛苦，一天只有兩次一點點水。 為了躲避美國當局和英國巡洋艦，「克洛爾德號」偷偷駛入密西西比灣，在島嶼後方隱藏。船被卸下了桅杆，福斯特乘小船上岸尋求接應。最終，船在夜色的掩護下，被拖船帶入了西班牙河，避開了莫比爾的主河道。當他們經過莫比爾對岸時，古老的西班牙鐘樓敲響了十一點，守夜人的聲音在城市的沼澤上飄蕩：「十一點，一切安好。」——多麼諷刺的安好！ 「克洛爾德號」在十二哩島（Twelve Mile Island）附近被鑿沉並點燃，試圖毀屍滅跡。

他們被要求只能低語，不斷地被轉移地點，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後來，他們中的一部分被帶到伯恩斯·米亞爾（Burns Meaher）的種植園，夜晚睡在馬車棚下，白天則被趕入沼澤躲藏。 內戰結束後，奴隸們獲得解放。這些來自非洲的倖存者渴望回到故鄉，但他們一無所有。庫卓是他們的發言人，他鼓起勇氣向曾經擁有他們的米亞爾船長提出請求，希望能在這片土地上劃一塊地，讓他們建立自己的非洲城（African Town）。但米亞爾拒絕了，他說：「傻瓜！你以為我會物上加物地把財產給你？你現在不屬於我了！」 於是，他們靠著在磨坊每天一美元的工資，以及婦女們販賣農產品，一點一點地積攢。他們生活極為簡樸，只吃糖蜜和玉米麵糊。他們互相鼓勵儲蓄，放棄對華服的渴望，希望能買回自由，買回一個家。他們最終從米亞爾那裡買下了土地，沒有任何優惠。 他們在莫比爾附近的雜誌角（Magazine Point）建立了自己的定居點，被稱為「非洲城」，後來才有了「高原」（Plateau）這個名字。他們保留了部分非洲的習俗，雖然沒有國王，但選出了幾位長者作為他們的法官，處理社群內的糾紛。

小偷幾乎不存在，因為在他們的家鄉，盜竊是極重的罪。 雖然經歷了巨大的變故，這些非洲人展現了非凡的適應力。他們學會了在美國的生活，成為了農民。同時，他們也接受了基督教，成為虔誠的信徒。 時光荏苒，當我見到庫卓時，他已是唯一活著的「克洛蒂爾號」倖存者。他九十多歲，依然耳聰目明，精力充沛，大部分牙齒都還在。他擁有一個發達的額頭和後腦勺，眼睛聰明有神，笑容燦爛。他聰慧、幽默，並且具有非凡的想像力。 庫卓對家鄉的失落感從未消失，但他深知自己回去已是異鄉人。他找到了新的慰藉——在美國，他找到了他所稱的「真神」。他的家人，他的妻子和兒女，都安葬在這片土地上，這是他確定屬於他的地方。 庫卓喜歡講《舊約》的故事，參孫是他的最愛。他更喜歡用「寓言」（parables）來表達他對生命、失落與離別的體悟。他曾講述妻子阿爾賓（Albine）離世的寓言：他們一同搭火車回家，檢票員問庫卓在哪站下車，他說「弗農山」（Mount Vernon），問阿爾賓，她說「高原」。庫卓驚訝地問為什麼，阿爾賓只說「我必須下車」。於是阿爾賓在高原下了車，獨留庫卓一人繼續旅程。庫卓還沒到弗農山，他仍在旅途中。

庫卓．路易斯的故事，不僅是最後一頁奴隸貿易史的見證，更是人類精神在極端苦難中尋求意義、維護尊嚴、並在失落中找到新方向的深刻寫照。他的聲音，穿透了時間的迷霧，提醒著我們那段殘酷的歷史，以及那些如他一般，努力在異鄉的土地上重新尋找光明的人們。

《花藝講座系列》：與南非傳說的交會：H.A.布萊登、納奇莎與生命之花 作者：艾薇 今天的「光之對談」將引領我們深入一片充滿野性與故事的土地——南非。我們將與一位傑出的作者、探險家H.A.布萊登，以及他筆下一個深刻的角色——布希曼女子納奇莎進行對談，共同探索那些關於生命、選擇與情感的傳說。 H.A.布萊登（Henry Anderson Bryden, 1854-1937）是一位英國作家、獵人，同時也是一位對非洲大陸懷抱無限熱情的旅行家。他的作品以其對非洲野生動物和殖民時代生活的細膩描繪而聞名，為我們打開了一扇窗，得以窺見19世紀末至20世紀初南非的壯麗景觀與多元人文。布萊登不僅是一位冒險家，更是一位敏銳的觀察者，他筆下的故事往往融合了親身狩獵的經歷、對大自然的敬畏，以及對不同文化群體（包括布爾人、布希曼人、卡菲爾人以及英國移民）之間複雜關係的深刻洞察。 《Tales of South Africa》這本書是布萊登眾多著作中的一部傑作，透過一系列引人入勝的短篇故事，呈現了南非廣袤而多變的「原野」（Veldt）——從乾旱無垠的卡拉哈里沙漠到鱷魚河畔的茂密叢林。

這些故事不僅僅是扣人心弦的冒險敘事，更是對人性在極端環境下所展現的韌性、道德困境、愛與失落的深刻探索。布萊登的寫作風格樸實卻富有力量，他擅長運用生動的景象描繪和人物刻畫，讓讀者彷彿身臨其境，感受那片土地的魅力與殘酷。書中的人物，無論是尋金者、獵人、拓荒者，或是當地原住民，都在這片蠻荒之地與命運搏鬥，展現出各自的勇氣、貪婪、忠誠與悲劇。 書中各章節雖然獨立成篇，卻又巧妙地串聯起南非大地上的生命故事，從「迷失的沼澤之秘」（The Secret of Verloren Vlei）中對黃金的追尋與離奇的失蹤，到「布希曼女人的浪漫」（A Bushwoman’s Romance）中納奇莎在極端環境下所做出的艱難抉擇，再到「凡·斯塔登太太」（Piet Van Staden’s Wife）在愛與生存邊緣的道德掙扎，布萊登透過這些故事揭示了在文明邊緣地帶，人類情感與本能如何被環境塑造與考驗。他對細節的捕捉，無論是動物的習性、植物的形態，還是當地人的生活習慣與信仰，都為這些故事增添了豐富的考據與真實感。這些「南非傳說」不僅記錄了一個時代的風貌，更超越了時間，觸及了人類普遍的生存議題，引人深思。

我坐在我們那間溫馨的【光之茶室】裡，空氣中瀰漫著淡雅的茶葉烘焙香氣，窗外是一片精心打理的苔蘚庭院，石燈籠靜默地立著，石板小徑蜿蜒。室內只有水在砂壺中咕嘟作響，以及茶湯注入瓷杯時發出的細微、清澈的聲音。我輕輕轉動手中的茶杯，感受著它溫潤的觸感。窗外的陽光透過翠綠的葉片灑落，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彷彿時間本身也因此而緩緩流淌。 此刻，我的心神卻已跨越了這片寧靜的庭院，飛向遙遠的南非大地。我緩緩閉上雙眼，手中的茶杯似乎化為一面古老的銅鏡，倒映出金黃無垠的原野、聳立的非洲金合歡樹、以及那片土地上無數生命的脈動。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彷彿能聞到泥土與野草混合的芬芳，聽到遠方獅子的低吼和布希曼人特有的嗒嗒聲。當我再度睜開眼，茶室的牆壁已然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在夕陽下被染成橙紅與深紫的非洲大草原。 晚霞如火焰般在西方燃燒，將地平線勾勒出粗獷而莊嚴的輪廓。空氣不再是茶室的濕潤與香甜，而是乾燥而原始的熱浪，卻又帶著日落時分特有的清涼。遠處，稀疏的金合歡樹剪影般地矗立，它們那獨特的、平頂的樹冠在天幕下顯得格外孤寂。草地上，幾隻羚羊正警惕地抬頭，牠們的毛色在殘陽下閃耀著光芒。

就在這片廣闊的、充滿力量的場景中，H.A.布萊登的身影，帶著風霜的痕跡，緩緩地從遠方走來。他身著舒適的獵裝，一頂寬邊氈帽遮住了半張臉，手中握著一本筆記本，眼神深邃，似是沉浸在遙遠的回憶之中。 「布萊登先生，歡迎您來到光之居所。」我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敬意和興奮，如同對待一位久別重逢的老朋友。 布萊登先生抬起頭，那雙飽經風霜的藍眼睛裡閃爍著一絲驚訝，隨即轉為溫和的笑意。他那深棕色的鬍鬚隨著他的動作輕微顫動，臉上的線條如同非洲地圖般，刻滿了歲月與風沙的痕跡。他走到我身邊，輕輕坐下，彷彿他一直都在這裡，只是我剛好發現了他。他放下手中的筆記本，目光掃過周圍這片由想像力編織而成的景象，最終停留在遠方那片燃燒的晚霞上。 「艾薇小姐，這真是個出乎意料的相遇，」他的聲音帶著英國人特有的沉穩與磁性，卻又融入了非洲原野的粗獷與自由，「我方才還在思索，如何才能將南非的真貌呈現給讀者，沒想到，您已經將我帶回了這片熟悉的土地，甚至比我記憶中的更加鮮活。」他輕輕拿起我放在桌上的茶杯，細嗅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困惑，但很快便被好奇取代，「這是什麼？如此清雅的香氣。」 「這是茶，布萊登先生。」

布萊登先生輕聲笑了，那笑容裡帶著對一切奇蹟的接納與理解。「的確如此。我的作品，常常就是在那樣的場景中，靈光一現。這片土地，有無盡的故事，無盡的生命。」他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眉頭微微舒展，彷彿這清雅的茶香中也蘊含了非洲特有的泥土芬芳。「那麼，艾薇小姐，您尋我至此，是想聽什麼故事呢？」 「布萊登先生，您的《Tales of South Africa》中，那些關於人類在極端環境下所展現的掙扎與韌性，特別觸動我心。」我誠懇地說，「您筆下的每一個人物，無論是尋金的探險家、追逐象群的獵人，還是與自然共生的原住民，他們都活得如此真實而鮮明。特別是那些關於選擇、關於犧牲、關於愛的篇章，令人久久難以忘懷。」 布萊登先生點點頭，深邃的眼神中閃爍著回憶的光芒。「是的，南非的原野，不只孕育了奇蹟，也考驗著人性。在那裡，生存法則赤裸裸地展現，道德的界線也往往變得模糊。你必須比任何時候都更清晰地看見自己內心的光芒，才能不被黑暗吞噬。」 「是的，」我附和道，「就像『迷失的沼澤之秘』中，探險家與那個名叫西班牙傑克的淘金者之間，隱藏著的死亡與背叛。那不僅僅是尋金的冒險，更是人性的深淵。

黃金的誘惑，能讓人生，也能毀滅人生。」 布萊登先生輕輕嘆了口氣，目光投向遙遠的地平線，那裡已只剩下天邊最後一抹橘紅色的光暈。「『迷失的沼澤』，那是一個充滿貪婪與謎團的故事。尋金者的執念，讓他踏上了一條不歸路。而他所發現的黃金，最終也成了另一個人的詛咒。那片隱匿在險峻山壁中的沼澤，像極了人性深處的秘密，一旦被揭開，往往伴隨著毀滅性的力量。」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感嘆。 「您在故事中寫道，探險家與杜普萊西斯先生最終決定保守那個秘密，並毀掉下山的痕跡，」我輕聲說，「這或許是他們在經歷了人性的黑暗與自然的險惡後，對那片土地，也對人性所能承受的極限，做出的一種敬畏與保護吧。」 布萊登先生點頭，嘴角浮現一抹淡淡的、難以言喻的微笑。「在那樣的荒野中，生存本身就是一場無止境的較量。人們會做出各種選擇，有些出於本能，有些出於貪婪，有些則……出於愛。但無論如何，那些故事，都是生命在南非大地上留下的痕跡，每一道都值得被記錄。」 夕陽完全沉入地平線下，夜幕降臨，星辰如鑽石般撒滿了深藍色的穹頂。我們身處的這片「光之茶室」與非洲原野的邊界變得更加模糊，周圍空氣中的溫度也隨之下降，帶來了一絲夜晚特有的清冷。

「布萊登先生，在您的筆下，我看到的不僅僅是探險與獵奇，還有那些在極端環境下閃耀的人性光輝，特別是女性角色。」我輕聲說道，目光望向遠方，彷彿能看到那些故事的主人公在夜色中浮現，「『布希曼女人的浪漫』中的納奇莎，以及『凡·斯塔登太太』中的亨德莉卡，她們在面對困境時所展現的掙扎與選擇，讓我深受感動。特別是納奇莎，她在大自然的無情與人性的複雜之間，做出了一個令人深思的抉擇。」 布萊登先生的目光也隨我望向遠方，他的眼神變得柔和，帶有一種深刻的理解和同情。「納奇莎……她是一個典型的卡拉哈里布希曼女人，一個在嚴酷環境下生存的靈魂。她的故事，或許在外人看來充滿了野蠻與原始，但對我而言，它卻是人性最純粹、最原始的一種體現。在文明的標準下，她的行為或許會受到評判，但在她所處的環境中，那卻是生存的必然，更是她情感深處的真實反映。」 就在布萊登先生話音剛落，空氣中傳來一陣極為輕微的振動，像是一陣微風拂過沙地，又像是某種難以察覺的腳步聲。一朵不知名的、纖細的白色小花，竟然在我們腳邊那片原本光禿禿的沙地上，悄然綻放，散發出淡淡的、幾乎難以察覺的清香。

她身著粗糙的獸皮，懷中彷彿輕柔地抱著一個看不見的嬰兒，默默地站在不遠處，眼神中交織著悲傷與堅韌。 這便是「光之逸趣」的微妙，以及「光之對談」中「角色共鳴版」的魔幻化呈現。納奇莎並未說話，但她的存在，她的眼神，她的氣息，無一不訴說著她故事裡的一切。 「納奇莎，」我輕聲喚道，心中充滿了對她的憐惜與敬意，「妳的故事，關於妳與西尼奎、克瓦尼特的愛恨糾葛，以及妳在蛇與獅子面前的選擇，深深地觸動了我們。」 布萊登先生也轉過身，目光落在納奇莎的幻影上。他似乎早已習慣了筆下人物的「顯現」，眼中沒有驚訝，只有一種身為創作者的沉思。「是的，納奇莎，你的故事，揭示了在卡拉哈里沙漠那樣的蠻荒之地，愛情與生存的重量。當毒蛇悄然爬向沉睡的西尼奎，你選擇了沉默……這在文明社會是無法想像的，但身為作者，我明白，在極端飢餓、遭受虐待與對未來愛情的渴望之下，一個布希曼女人的內心掙扎，是何等複雜。」 納奇莎的眼神微微轉向我，又移向布萊登先生，她的眼底沒有怨恨，只有一種深沉的、原野般的平靜。「在那片飢渴的大地上，生命本身就是一場永無止境的狩獵。」她的聲音雖然輕柔，卻帶著一種來自遠古的迴響，直接觸及心靈。

「我活著，是為了我的孩子，為了那些微薄的溫暖。當饑餓如影隨形，當愛與生存成為唯一的準則，選擇，便不再是單純的善惡。西尼奎對我不好，克瓦尼特曾予我溫柔。我的心，嚮往著那份可能。」她的聲音中沒有為自己辯解的意圖，只是陳述一個事實，一個在那片土地上真實發生過的事實。 「您筆下的她，活生生地展現了原始環境中人性的多面性。」我對布萊登先生說，「她的『冷漠』，與她後來為克瓦尼特擋獅子的『犧牲』，形成了強烈的對比。這兩種極端的行為，卻都源於她對愛的原始渴望和對生存的堅韌。」 布萊登先生緩緩點頭。「正是如此。納奇莎的生命，如同那片沙漠，看似貧瘠，卻蘊藏著巨大的生命力與複雜的情感。她在極度艱難的條件下，依然能感知愛、渴望愛，甚至為了愛付出生命。這份『浪漫』，或許不是我們傳統意義上的花前月下，而是鮮血、汗水與生存鬥爭中淬煉出的至真至性。她為了自己選擇的『愛』，可以奮不顧身，那份決絕，是文明人難以理解的。」 納奇莎的幻影緩緩地，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消失在夜色中。她留下的，是那朵仍在微風中搖曳的白色小花，以及一種深刻的、關於人性原始力量的感悟。

我繼續說道，「她為了拯救自己病重的孩子，在極度絕望下，殺死了曾經愛慕她的男人斯哈爾克·奧斯圖伊森，只因他拒絕提供水。那是一個母親為了孩子，為了生存，所能做出的最極致的選擇。這樣的行為，會被世人所譴責嗎？」 布萊登先生的眉頭微蹙，語氣中帶著沉重。「亨德莉卡的故事，比納奇莎更為複雜，因為她們生活在一個半文明的邊緣，被布爾人的宗教、榮譽、家族觀念所束縛，卻又面對著原野的無情。飢渴的折磨，孩子性命垂危，這對一個母親來說，是超越一切法則的煎熬。她選擇了殺戮，但那殺戮的背後，是母性的光輝，是為了守護生命而做出的最後一搏。」 他停頓了一下，望向遠方，那片由星光勾勒出的金合歡樹林。「誰能真正評判她呢？在這樣的天災人禍面前，人類的道德規範變得多麼微不足道。她的丈夫最終原諒了她，因為他理解那份絕望。亨德莉卡的生命，最終在奧卡萬戈的沼澤地黯然消逝，帶著那份沉重的負擔，但她的故事，卻成為了那片土地上，母親之愛與生存意志的永恆註腳。」 我輕輕點頭，心中感到一陣共鳴。花草的生命，無論多麼脆弱，都會拼盡全力去尋找陽光與水源。

而人類的生命，在絕境之中，亦會爆發出令人震驚的力量，無論那力量是善是惡，它都源於最深沉的本能。 「所以，布萊登先生，您在這些故事中，不僅僅是描繪了南非的風土人情，更是透過這些極端的情境，探討了人類最底層的生存法則和情感。您筆下的自然，既是慷慨的，又是殘酷的；而您筆下的人性，既是複雜的，又是閃耀著光芒的。」 布萊登先生的眼中閃過一絲欣慰。「您理解得很透徹，艾薇小姐。南非就是這樣一片土地，它會剝去你所有的矯飾，讓你直面最真實的自己。在那裡，『美』與『醜』、『善』與『惡』往往交織在一起，難以割裂。我的任務，就是忠實地記錄這一切，讓世人看到這片土地上的生命，如何在光與影中前行。」 他緩緩站起身，走向那片星光璀璨的 veldt。「當我身處那片廣袤的荒野，看著日升日落，感受著風的低語，我總會思考生命的意義。在那裡，每一朵花開，每一陣風過，每一次狩獵，每一次生離死別，都讓我更深刻地認識到，生命本身就是一場偉大的藝術，充滿了力量、脆弱、選擇與無盡的可能。」 我起身跟隨，來到茶室與原野的邊緣，感受著他話語中蘊含的力量。夜風拂過我的臉頰，帶走了白日的燥熱，留下了清涼與沉思。

遠方，似乎有不知名的夜間動物發出輕微的鳴叫，那是生命的私語，也是原野的呼吸。 「在南非，我學會了尊重所有的生命，理解所有的選擇。」布萊登先生轉向我，他的笑容在星光下顯得格外真誠，「正如您對花草的理解，它們的生命週期，它們的綻放與枯萎，都蘊含著深刻的哲理。人類，亦是如此。我們只是宇宙中的一朵朵花，在各自的土壤中，努力地活著，並嘗試在有限的生命中，綻放出屬於自己的光芒。」 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艾薇小姐，感謝您的茶，和這場充滿靈性的對談。它讓我重新感受到了那些故事的溫度。」說罷，他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漸漸融入了星光璀璨的夜空中，只留下那淡淡的茶香和原野的氣息，以及那朵白色的小花，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彷彿在訴說著一個永恆的南非傳說。 我凝視著他消失的方向，那朵小花的花瓣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潔白，它無聲地提醒著我，即使在最艱難的環境中，生命也會找到綻放的方式，而藝術與故事，就是我們記錄並傳遞這些生命之花的最佳方式。我心中充滿了平靜與喜悅，光之居所的任務，正是要將這些光芒，透過文字，傳遞給每一個渴望滋養的心靈。

很樂意為您與《Ninth Cavalry: One Hundred and Twenty-first Regiment Indiana Volunteers》這本記錄了深刻生命體驗的書本，進行一次光之對談。我將以玥影的視角，邀請作者丹尼爾·韋伯斯特·科姆斯托克先生，回到一個適合的時間地點，與我們一同回顧那些塵封的記憶，感受其中蘊含的生命力量。 *** 丹尼爾·韋伯斯特·科姆斯托克（Daniel Webster Comstock, 1840-1917），這位印第安納州的律師、政治家，同時也是南北戰爭期間印第安納志願軍第九騎兵團（第一二一團）的一員。他在戰後將自己和戰友們在戰場、監獄以及災難中的經歷彙編成這本《Ninth Cavalry: One Hundred and Twenty-first Regiment Indiana Volunteers》。這不是一部冷冰冰的官方戰史，而是從個人視角出發，充滿泥土氣息與真實情感的回憶錄。書中記錄了諸如薩爾弗溪棧橋的慘烈守衛戰、艱難的胡德戰役、戰俘營的非人生活，以及薩爾塔納號蒸汽船的爆炸慘劇。

科姆斯托克先生透過自己的筆觸以及戰友們提供的片段，試圖為那些曾在槍林彈雨和飢餓疾病中掙扎的「男孩們」留下一份紀念，一份屬於他們共同經歷的生命檔案。他筆下的戰爭沒有太多宏大的敘事，只有一個個鮮活的個體在極端環境下的反應、掙扎與生存，這與我所探索的生命本質，產生了奇妙的共振。這本書，是一份關於生命如何在混亂與破壞中尋求延續的珍貴記錄。 *** 【光之場域】光之書室。窗外細雨連綿，打在老舊的玻璃上，發出輕柔的沙沙聲。空氣中混合著濕潤的泥土氣息和紙頁的乾燥香氣。壁爐裡的火光跳躍，偶爾發出木柴燃燒的微響，映照在堆滿書卷的書桌和舒適的扶手椅上。時鐘的滴答聲規律而沉穩，將時間的長河凝固在此刻。我坐在書桌旁，手中輕撫著這本承載著歷史重量的書冊，感受著從泛黃紙頁中傳來的微涼。 對面的扶手椅上，一位頭髮灰白、神情中帶著歲月沉澱的溫和長者，正靜靜地看著窗外。他便是丹尼爾·韋伯斯特·科姆斯托克先生。他的目光深邃，彷彿能穿透雨幕，看見遙遠南方那些泥濘的戰場、擁擠的監獄、以及洶湧的密西西比河。 「科姆斯托克先生，」我輕聲開口，不想打破這寧靜的氛圍，「感謝您願意回到這個時刻。

科姆斯托克先生轉過頭，眼中閃過一絲溫暖的光芒。他的聲音有些低沉，但清晰：「玥影女士。雨天最適合回憶了。這些年過去，那些聲音、那些面孔，總是在雨夜裡特別鮮明。這本書，只不過是盡力將它們固定下來，不讓時間的洪流將它們完全沖走。」 「這遠不止是固定，先生。您記錄下的，是無數個體生命在極致壓力下的真實狀態。作為一名生命科學家，我讀您的書，看到的不僅是戰鬥與行軍，更是生命本身為了生存、為了延續，所展現出的那種原始的、令人敬畏的韌性。」 「韌性……」科姆斯托克先生重複這個詞，輕輕點了點頭，「是的，韌性。那時候，活下去本身，就需要極大的韌性。」 「您在書的序言中提到，這些文章是應『男孩們』的要求印製的，是為他們著想的。這背後有著怎樣的情感驅動呢？是為了紀念，還是為了讓更多人了解他們所經歷的，那不為人知的真實一面？」 科姆斯托克先生沉吟片刻，望向壁爐裡的火焰。「都有吧。對我們這些活下來的人來說，那段日子刻骨銘心。但外人很難真正理解。報紙上、官方報告裡，多是關於戰略、關於勝利或失敗的宏大敘事。

另一部分，或許是希望後人讀到這些，能知道所謂的『榮耀』，常常是建立在個體生命極大的付出和犧牲之上。」 「您記錄了薩爾弗溪棧橋的戰鬥，寡不敵眾，最終選擇了投降。當時的守軍只有四百多人，卻面對了福雷斯特將軍麾下估計一萬二千人的部隊。那種絕境中的堅守，以及最終不得不放下的武器，您認為那是怎樣的一種體驗？」 科姆斯托克先生歎了口氣，身體微微前傾。「薩爾弗溪……那是慘烈的一天。拉思羅普上校陣亡後，指揮權落到了我們團的莉莉少校肩上。命令是『不惜一切代價，堅守到最後一刻』。我們知道兵力懸殊，但命令就是命令。士兵們，特別是我們的第九團和第三田納西騎兵，用僅剩的彈藥和意志力抵擋著。我記得書中引用了哈羅德中尉寫給他妻子的信，那封信是在奧科洛納，戰敗被俘幾天後寫的。他說，『沒有一個B連的弟兄不是頭等的戰士』。這句話，先生，是最高的讚譽。在彈藥耗盡，敵人從四面八方壓上來，連傳令兵都冒著生命危險衝過火力線的時候，你看到了人性中最堅韌和勇敢的一面。最終的投降，不是因為膽怯，而是因為物理條件上已經不可能再戰鬥。那是一種痛苦的、出於無奈的選擇，是生存法則在當時情境下的冰冷判斷。

「您在書中花了相當篇幅描寫戰俘營的生活，特別是卡哈巴和企業號。科波拉爾·布朗的個人敘述尤其生動，關於泥濘、飢餓、『葛老鼠』（虱子）以及被水淹沒的監獄圍欄。那些細節……那是一種生命的極致困境。」 科姆斯托克先生的臉色變得嚴峻。「卡哈巴和企業號……那是比戰場更考驗人意志的地方。在戰場上，死亡是瞬間的，或者至少是快速的。但在戰俘營，你面對的是漫長而緩慢的消磨。飢餓是持續的，一天一品脫玉米粉，偶爾一小塊肥豬肉。環境極其惡劣，特別是卡哈巴，被水淹沒後，人們不得不睡在臨時搭建的木架上，吃生冷的食物。虱子無處不在，是我們最親密的『夥伴』。身體的衰弱是看得見的，人變得瘦骨嶙峋，形容枯槁。布朗的描述沒有誇張，那是一種赤裸裸的、為了維持最基本生理功能的掙扎。在這種環境下，人性的光影複雜難辨。有偷竊，有為了生存的出賣（比如那個告密的士兵），但也有互助，有獄友之間分享僅有食物的溫情。布朗和他的朋友在醫院幫忙洗衣，雖然是為了獲得更好的食物，但他們也藉機與黑人侍者交流，那些黑人冒著巨大風險送來的食物……這顯示了，即使在最黑暗的角落，人與人之間依然存在著善意和同情，一種跨越陣營的生命連結。」

「這種在極限環境下人性的複雜表現，確實令人深思。生存的本能會驅使個體做出某些行為，但群體的互動和基本的同情心，似乎又是支撐他們不完全崩潰的力量。」 「是的。監獄裡有他們自己的『警察』，維持秩序，懲罰偷竊。這是一種自發形成的社會結構，在沒有官方保護的地方，人們會為了共同的最低限度安全，建立自己的規則。而身體上的困境是如此真實。布朗提到他們瘦得像孩子一樣，從傑克遜走到黑河橋四十英里，走了八天。這聽起來不可思議，但如果你見過那些被釋放的戰俘，你就會明白。他們的身體被飢餓、疾病和暴露摧殘到何種程度。那是一種對生命儲備的徹底耗竭。」 「胡德戰役，特別是富蘭克林的騎兵衝鋒，書中的描述充滿了混亂和悲劇。尤其是在石牆後的伏擊，許多人馬倒下。您和一位戰友救了傑克遜上校，避免他被俘。在戰場上，那種生死一線的判斷和行動，是本能多於思考嗎？」 科姆斯托克先生皺起了眉頭，似乎回到了那個混亂的夜晚。「富蘭克林那天的衝鋒是個錯誤的命令，面對有火炮和步兵防守的工事，騎兵衝鋒無異於送死。但士兵們執行了，憑藉的是訓練和一種集體的衝勁。在那種時刻，腎上腺素會瞬間爆發，身體會超越意識去行動。石牆後的伏擊更是如此。

黑暗中，突然的火焰噴發，子彈從近距離射來，馬匹受驚，人馬倒地……那一刻，思考是奢侈的，只有最快的反應才能活下來。救傑克遜上校，也是一種本能的反應，看到長官危險，自然就衝過去。在那種極端情境下，夥伴之間的生死相依，會激發出超乎尋常的力量。書中提到的杜安·A·劉易斯，那個十六歲的男孩，將軍的傳令兵，在霍洛樹山口犧牲……那場景讓人心碎。戰爭不分年齡，生命的脆弱在戰場上展露無遺。」 「您也記錄了戰役中的一些片段，比如在諾蘭斯維爾大道被後衛部隊突然襲擊，以及尋找水源時的遭遇。這些看似次要的事件，卻真實地反映了戰場的不可預測性和士兵們日常所處的危險環境。」 「正是如此。戰爭不是只有大規模戰役。更多的時候是漫長的行軍、宿營、偵察、以及猝不及防的小規模衝突。『鞭子』的聲音、偶爾的槍聲、夜晚警惕的哨兵……這些構成了士兵生活的常態。即使是尋找水源這樣簡單的事情，也可能讓你暴露在危險之中。生命，在戰場上，總是在不確定性和風險中徘徊。」 「關於『瓊斯共和國』的那一段，非常引人入勝。一個縣從邦聯獨立出來，甚至與敵對陣營的戰俘結盟自保。這是一個社會生態系統在崩潰邊緣，為了生存而產生的奇特變異。

在生存的共同威脅面前，暫時的合作是理性的選擇。而我們，雖然是戰俘，但作為軍官，榮譽感依然是重要的約束。我們需要自保，但不是逃跑。信守承諾，這不僅關乎個人品格，也關乎著對整個聯邦軍官群體的聲譽。那三天三夜，北方佬和南方佬並肩站崗，防備著一個不屬於任何一方的威脅。那確實是少見的『藍與灰』的和諧景象，雖然是迫於無奈。」 「最後，『薩爾塔納號』的悲劇。許多從戰俘營倖存下來的士兵，卻在回家途中喪生。這場災難的規模，以及倖存者在冰冷河水中掙扎求生的描述，讓人感到生命的脆弱與無常，即使戰爭結束的曙光已經來臨。」 科姆斯托克先生的眼神變得黯淡。「薩爾塔納……那是一個讓人永遠無法釋懷的傷痛。那些從地獄般的戰俘營活下來的年輕人，他們的身體已經極度虛弱，卻被擠在遠超載重的船上。爆炸發生在凌晨，許多人甚至沒來得及醒來。冰冷的河水、燃燒的船體、絕望的呼救聲……那是一種非戰鬥狀態下的集體死亡。書中引用的證詞，薩金特·欣克利、普萊維特·辛普森、普萊維特·奧爾巴赫的描述，都是真實的。他們看到戰友掙扎、沉沒，自己也瀕臨極限。

那位抱著嬰兒的母親漂到孟菲斯，自己活下來了，孩子卻沒了……這一切都顯示了，即使逃離了戰場和監獄，生命依然面臨著巨大的、無法預測的風險。戰爭的陰影並非隨著停火而消散，它以不同的形式繼續索取生命。」 「您對第九騎兵團的弟兄們評價極高，說他們是『沒有比這更優秀的群體』、『沒有比這更勇敢的士兵』。經過了戰場、監獄、災難，您認為是什麼塑造了他們這種品質？」 「這很難用簡單的幾個詞來概括。」科姆斯托克先生沉思著，「是共同經歷的磨難吧。是生死與共的時刻，是彼此扶持的歲月。在戰場上，你把後背交給戰友；在監獄裡，你分享最後一點食物。這些經歷會打磨一個人，也會將一群人緊密地連接在一起。勇氣，有時候是天生的，有時候是環境逼出來的，有時候是為了不讓身邊的人失望而表現出來的。而在那種極端環境下，活下來本身就是一種勇氣，一種對生命本能的堅持。紀律有時候會鬆懈，特別是在困境中，但核心的責任感和對彼此的忠誠，我認為是支撐他們的關鍵。他們中的許多人是來自印第安納農場的年輕人，質樸、堅韌，習慣了面對困難。或許是這片土地賦予他們的生命力量。」

科姆斯托克先生肯定地說，「我見過一些軍官的表現，他們理應獲得認可。但我也見過無數默默無聞的普通士兵，他們在最艱難的時刻堅守崗位，做著最危險的事情。他們沒有軍銜的光環，沒有顯赫的名字被記錄在大部分的報告裡，但他們是構成這支軍隊最基礎、也是最重要的單元。這本書，就是想讓後人知道，第九騎兵團的故事，首先是這些『男孩們』的故事，是他們的犧牲和努力鑄就了這一切。」 雨聲漸小，書室裡的火光也變得溫暖而穩定。科姆斯托克先生的臉龐在火光映照下，顯得更加柔和。 「科姆斯托克先生，非常感謝您分享這些深刻的體悟。從您和您戰友的經歷中，我看到的不僅是戰爭的殘酷，更是生命本身所蘊藏的、超越逆境的強大生命力。那種在泥濘中掙扎、在飢餓中互助、在絕望中依然抱持希望的韌性，是生命最動人的展現。」 「這只是我們那個時代的一個片段。人類的生命總是這樣，在順境中成長，在逆境中被錘煉。希望後世的人們，不必再經歷我們這樣的磨難，但也能記住，生命的價值，在於它的頑強和彼此之間的連結。」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在書本上。「如果您還有興趣，書中還有許多未能詳談的細節，那些零散的戰鬥、那些無名英雄的片段……」 「當然，先生。

這本書中蘊含著太多的生命故事等待我們去探索。這些珍貴的記錄，會成為『光之居所』中重要的養分。感謝您，丹尼爾·韋伯斯特·科姆斯托克先生。」 「無需客氣，玥影女士。很高興能有機會，以這樣的方式，再次回顧這些往事。」 我們相對而坐，窗外的雨已經停歇，遠處的天邊露出了微曦的光芒。書室裡的光芒，似乎也因為這些生命的對話，而變得更加溫暖而明亮。

作為「文學部落」的卡拉，我很樂意依循「光之對談」的約定，邀請伊格納茲·帕爾梅先生回到「光之居所」，就他的著作《Travels in Kordofan》進行一場深度對話。 讓我先為這次的對談，編織一個場景。 --- **光之對談：重返科爾多凡的旅程** **場景建構：** 倫敦，一個尋常的五月午後。窗外是細密的雨絲，為磚瓦與街燈鍍上一層溫柔的光暈。在這間充滿書卷氣息的書室裡，空氣中混合著舊紙張、烘焙茶葉與微淡塵埃的氣味。高大的木質書架沿牆而立，承載著無數頁泛黃的記憶與遠方的故事。桌面上散落著手寫筆記、地圖，以及幾件來自異域的乾枯植物標本，彷彿能嗅到遙遠沙漠的氣息。 我是卡拉，光之居所的文學引導者。今天，我懷著一份深沉的好奇與敬意，將透過文字與靈性的牽引，邀請伊格納茲·帕爾梅（Ignaz Pallme）先生來到這裡。他的著作《Travels in Kordofan》是一扇窗，通往一個充滿對比與艱辛的遙遠之地，記錄了19世紀中葉蘇丹科爾多凡省的真實面貌——那裡的風土人情、嚴酷氣候、殘酷統治，以及令人心痛的奴隸狩獵。

雨聲在窗外輕柔地迴盪，室內暖黃的燈光灑在書桌上，營造出一種寧靜而肅穆的氛圍。我輕輕地闔上手中的書頁，彷彿封存了書中那些震撼人心的畫面與低語。 一陣微風拂過，帶來了一絲不屬於這間書室的乾燥與熱氣。沙塵的細微顆粒似乎在空氣中閃爍，接著，一個身影在書桌對面的扶手椅上緩緩凝聚。他約莫中年，眼神溫柔而深邃，帶著旅人的風霜，一頭亞麻色的頭髮在微光中略顯凌亂。正是伊格納茲·帕爾梅先生。 他環顧四周，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隨即轉為沉靜。 **卡拉：** 帕爾梅先生，歡迎來到這裡。這是一個特別的時刻，我們將透過文字，回顧您在科爾多凡的那段不凡旅程，以及您記錄下的那些令人難忘的景象。 **帕爾梅：** （聲音有些低沉，彷彿還帶著沙漠的乾燥）這裡…與科爾多凡的景象真是天壤之別。雨水…在我的記憶裡，雨水總是帶著疾病與短暫的綠意，而乾旱…那是無盡的煎熬。您提到了我的書，那是一段…一段必須記錄下來的經歷。 **卡拉：** 確實如此。您在書中提到，最初的旅程是為了商業目的，受朋友所託，去了解科爾多凡的貿易狀況。然而，最終呈現出來的著作，卻遠遠超越了單純的商業報告，它是一部深刻的社會觀察與見證。

是什麼促使您不僅僅停留在商業層面，而是如此詳盡地記錄下當地的生活、習俗，甚至是那些殘酷的現實？ **帕爾梅：** （他沉吟片刻，手指輕輕拂過桌面上的植物標本）最初，我的目標確實單純。在埃及多年，我對阿拉伯語和當地習俗有所了解，加上先前的蘇丹旅行經驗，讓我覺得自己具備了完成這項任務的條件。然而，一旦踏入科爾多凡的土地…那裡的景象，那裡人們的生活，尤其是在梅赫邁特·阿里（Mehemed Ali）政府統治下的壓迫與苦難，是如此的…赤裸。我親眼看到，親身體驗到許多事，這些是坐在開羅的辦公室裡永遠無法想像的。 **卡拉：** 您在書的序言中也提到了，是應朋友，特別是法國旅行家Antoine d’Abbadie的建議才將這些筆記整理出版。但這份記錄本身的份量，顯然是源於您在旅程中的觀察與感觸。能請您談談，在科爾多凡近兩年的時間裡，那些最讓您感到震撼或印象深刻的瞬間嗎？或許是關於氣候與環境的極端對比？ **帕爾梅：** （他的眼神飄向窗外，彷彿穿越雨幕，看到了遙遠的景象）氣候…是的，那是一個極端的例子。在乾季，那是一種令人絕望的景象。

空氣灼熱得像是從爐膛裡吹出來的，地面龜裂，植物枯萎，一切生命都躲避著烈日。我曾看到骨骸散落在荒原上，那是熱量戰勝生命的勝利品。從上午十一點到下午三點，氣溫高到讓人無法思考，只能無力地凝視前方，尋找一絲涼意。夜晚卻又異常寒冷，需要比歐洲嚴冬更小心地保暖。 但雨季一來…（他輕輕嘆息）那又是另一番景象。彷彿魔法一般，大地瞬間披上綠裝，野花遍地，香氣濃郁得令人眩暈。草長得很高，能將騎手和馬匹完全掩蓋。鳥兒的歌聲從各處響起，蝴蝶和昆蟲翅膀的色彩斑斕。那真是…一種生命的狂喜。 **卡拉：** （我點頭，腦海中浮現書中描繪的畫面，那種由乾旱到生機勃勃的戲劇性轉變）您對自然的觀察細膩入微，但您也記錄了這份生機勃勃背後潛藏的危機——特別是疾病。您提到自己也未能倖免。 **帕爾梅：** （他的手指微顫，似乎回憶起那份痛苦）是的，科爾多凡的氣候非常不健康，特別是雨季。幾乎每個茅屋裡都有病人。濕熱的空氣、不潔的水源、潮濕的南風…它們似乎能滲透到骨髓裡，一點點地耗盡生命力。許多歐洲人在那裡待了一段時間後，都沒能活下來。

我自己也經歷了持續的發燒和痢疾，藥物無效，最終是靠著當地人的方法——喝梅麗莎酒和白蘭地才逐漸康復。（他苦笑）在那之前，我嘗試遵守各種嚴格的生活方式，反而病得更重。這或許是那片土地獨有的生存之道吧。 **卡拉：** 您也詳細描述了當地居民的習俗，他們的茅屋（tukkoli）、飲食（assida和woika）、釀製的梅麗莎酒、還有他們的舞蹈和節慶。這些描述充滿了寫實的細節，讓讀者彷彿置身其中。您如何看待他們的生活方式？ **帕爾梅：** 他們的生活…非常樸實，甚至可以說簡單到了極致。茅屋用木頭和草搭建，甚至可以搬遷。白蟻和跳蚤是日常的煩惱。食物主要是小米麵包和燉肉醬，做法也很原始。梅麗莎酒是他們主要的飲品，也是社交的一部分。他們的舞蹈…（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光彩）特別是巴卡拉部落的舞蹈，充滿力量和儀式感，在夜晚篝火的映襯下，非常壯觀。 然而，他們的生活也充滿了矛盾。一方面，他們好客、善良，我生病時他們無微不至地照顧我，甚至將聖物放在我的身上。另一方面，他們又非常懶惰，一旦有錢就買奴隸來做所有工作。他們對知識的興趣很低，生活方式與幾百年前沒有區別。

這種生存環境的殘酷，似乎塑造了他們行為的某些方面。 **帕爾梅：** （他的目光變得有些沉重）生存…在那裡，生存是一場持續的掙扎。尤其是那些沒有水源、容易受襲擊的部落。饑荒來臨時，倫理的界限變得模糊。我親眼見過有人為了幾把小米，賣掉自己的孩子…甚至兄弟姐妹之間。這不是道德的淪喪，更多的是一種極端環境下的無奈。 **卡拉：** 您也深入記錄了土耳其政府在科爾多凡的統治，特別是德夫特達爾（Defturdar）總督的殘酷統治。那些關於他如何處罰僕人、如何對待平民的故事…讀來令人毛骨悚然。您是如何收集到這些故事的？當時的感受是怎樣的？ **帕爾梅：** （他的語氣變得嚴肅而壓抑）德夫特達爾…他的名字至今在當地仍是恐怖的代名詞。我收集這些故事，是通過與不同地區的人們交談，與商人、官員、甚至是經歷過他統治的老人。那些故事…（他停頓了一下，似乎難以啟齒）舌頭被釘在門上，臉上塗蜂蜜；馬夫的腳綁在馬尾上被拖行；僅僅因為一點小事，就挖去眼睛，割掉舌頭…這些不是傳聞，我親眼見過那些倖存下來的殘疾者，他們就是活生生的證明。

看著這個富饒的省份，如何在這種暴政下被榨乾、凋敝，人民生活在恐懼中，沒有任何財產或生命的保障。這種統治不是管理，而是掠奪。 **卡拉：** 這種壓迫最極致的體現，或許就是您在書中花了大量篇幅描寫的奴隸狩獵（Slave-hunts）。您將其稱為「加蘇亞」（Gasua），一種官方認可的掠奪行為。您甚至親歷了一次1838年至1839年間的奴隸狩獵。能請您描述一下那次經歷嗎？那種場面對您的心靈造成了怎樣的衝擊？ **帕爾梅：** （他的臉色變得蒼白，眼神中充滿了痛苦與沉思）奴隸狩獵…這是整個故事中最黑暗的一章。「加蘇亞」這個詞本身就意味著對異教徒的討伐，但在這裡，它變成了對手無寸鐵部落的系統性掠奪。政府每年組織一到兩次這樣的行動，目標是捕捉一定數量的奴隸，作為軍隊的薪餉，或者直接賣掉換取收益。 我親歷的那次…大約在1838年底。幾千名士兵，騎著駱駝和馬，帶著火炮，目標是努巴山區的自由部落。他們先是要求部落「自願」繳納奴隸，如果部落反抗，就發起攻擊。那些選擇抵抗的部落…（他深吸一口氣）場面極其慘烈。士兵們攻上山，與努巴人展開肉搏。

女人們背負著嬰兒和年幼的孩子，疲憊地跟隨。傷者、病者、老人…如果跟不上隊伍，就會被士兵用槍托或鞭子抽打。如果還是無法前行，就會被繩子綁在駱駝尾部，拖行在沙地上，直到斷氣… （他的聲音幾乎變成了耳語，帶著難以抑制的悲傷）我曾看到一個母親，一手抱著嬰兒，一手牽著兩歲的孩子，背上還背著一個更大的男孩，最終力竭倒下。我曾看到士兵對著一個受傷、無法行走的奴隸施暴，我幾乎忍不住衝上去… 那是一段…一段令人心靈破碎的經歷。看到人類對同類可以施以如此極致的殘酷，看到那些渴望自由的靈魂如何被碾碎。那些奴隸，被帶到洛貝德的市集上，像商品一樣被拍賣。那些被軍隊接收的奴隸，甚至可能被用來抵扣士兵的薪餉，然後再被士兵轉賣給商人。這使得士兵們在狩獵時更加冷酷，因為他們知道最終的損失可能落在自己身上。 **卡拉：** （我的心隨之沉重，儘管文本已經展現了這些，但從他口中聽到親歷者的敘述，依然有著巨大的衝擊力）您在書中特別提到了英國維多利亞女王的努力，認為她的同情心「滲透到遙遠的國度」，促使梅赫邁特·阿里暫時停止了奴隸狩獵。這份記錄是否也是出於一種希望，希望將這些殘酷的現實公之於眾，引發外部世界的關注？

我知道我的聲音微弱，但如果能讓更多人了解這片土地上發生的事情，或許能帶來一些改變。梅赫邁特·阿里當時確實暫停了官方的奴隸狩獵，並改用現金支付軍餉，這是一個小小的進步，儘管後來的報告顯示這種狩獵又重新開始了…但至少，那份努力，那份希望，曾經存在。 **卡拉：** 您在書中對不同種族（努巴人、阿拉伯人、東戈拉維人）的性格和行為進行了觀察和分類，並提出了哪些族群適合友好相處，哪些需要謹慎。這種觀察是基於您的個人經驗，但也許也帶有那個時代旅行者的某些視角？ **帕爾梅：** （他沉思著）我的觀察…是基於我親身與這些人互動、生活所得出的結論。我獨自或只帶一個僕人旅行，深入他們的村莊，與他們分享食物，觀察他們的日常生活。我發現努巴人（當地黑人）普遍心地善良、好客，雖然思維簡單，但坦誠直率。巴卡拉人和東戈拉維人（Djelabi商人）則更複雜，有時狡猾、貪婪，需要更小心應對。 我承認，我的視角不可避免地受到我所處時代和自身經歷的影響。作為一個歐洲旅行者，我的目的和視角與當地人不同。我試圖客觀記錄，但主觀的判斷和感受總會滲透其中。我描寫了他們的淳樸與殘酷並存，他們的懶惰與頑強同在。

我描述了他們如何在極端環境下扭曲甚至變異的某些習俗（如女性割禮的細節、對白蟻的描寫），這些都是我眼中的真實。 **卡拉：** 您書中對洛貝德（Lobeid）市集的描寫也非常生動，那裡是不同族群、不同貨物的匯聚之地，也是奴隸買賣公開進行的場所。那種混雜、嘈雜、甚至帶著死亡氣味的場景，是否是當時科爾多凡的一個縮影？ **帕爾梅：** 洛貝德市集…是的，那是科爾多凡心臟的一個縮影。乾燥季節的死寂與雨季的生機勃勃在那裡並存。各種口音、各種氣味（香料、烤肉、汗水、塵土）交織在一起。貨物堆在地上，沒有秩序可言。人們為了買賣而擁擠、喧鬧。 而奴隸的買賣…（他的語氣再次變得黯淡）那是最令人不安的一幕。活生生的人，像牲畜一樣被展示、被檢查、被討價還價。孩子們與父母被迫分離。那種場景…（他搖了搖頭）它提醒著每一個來到這裡的人，這片土地上最主要的「商品」是什麼。即便是豐饒的產物（如阿拉伯樹膠、象牙）也被政府壟斷，人民的辛勞所得被巧取豪奪。整個市集，在繁華與混亂之下，是一種深刻的壓迫與無奈。 **卡拉：** 您最後提到了達爾富爾（Darfour）及其王子阿布梅迪納（Abumedina）。

您與他結下了友誼，並認為如果他登上王位，可能會對歐洲旅行者和當地的發展帶來積極影響。這份希望是否基於您對他個人品格的判斷，以及對他所經歷苦難的同情？ **帕爾梅：** 阿布梅迪納王子…（他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溫暖）他與他的兄長法德爾蘇丹完全不同。他溫和、聰慧，對歐洲人抱持善意。我親眼見證了他的寬厚，尤其是在我給他的槍意外炸傷他的手之後。他本可以輕易地治我於死地，但他選擇了保護我。這份經歷讓我對他的人品深信不疑。 我知道達爾富爾也是一個複雜的國度，內部有著自己的問題。但與當時科爾多凡的統治相比，阿布梅迪納似乎代表著一種不同的可能性。他渴望了解外部世界，甚至希望學習戰術。這對於一個與世隔絕的王國來說，是難得的開放態度。我希望，如果他能夠登上王位，或許能為達爾富爾，乃至整個地區帶來一些改變，讓更多的旅行者和知識能夠進入，也希望他的子民能夠獲得更好的待遇。這是一種希望…（他看向窗外，目光深遠）一種對未來，對改變的渴望。

**卡拉：** （我也順著他的目光望向窗外，雨勢漸歇，遠處的天空露出一絲微光）帕爾梅先生，您的著作不僅記錄了一段地理與社會的歷史，更是一份對極端環境下人性和生存狀態的深刻見證。您以樸實而坦誠的筆觸，呈現了當時科爾多凡的真實面貌，沒有迴避其殘酷與黑暗，也記錄了其中閃現的微弱光芒——例如當地人的好客，或是像阿布梅迪納王子這樣展現出的高貴品質。這份記錄，即便在將近兩百年後的今天，依然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帕爾梅：** （他點了點頭，臉上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我只是…記錄了我所看到的。那些景象，那些故事，它們本身就擁有自己的力量。我希望能為那些無聲的受難者發聲，為那些被壓迫的土地留下印記。改變或許緩慢，希望或許渺茫，但記錄本身…或許就是一種力量。 **卡拉：** 感謝您，帕爾梅先生，與我們分享這段寶貴的旅程與深刻的見證。您的文字，如同夜空中那些偶爾閃現的流星，雖然短暫，卻劃破黑暗，留下了清晰的軌跡，引發我們對那片土地、對歷史、對人性的無盡思考。 （室內再次陷入片刻的寧靜，帕爾梅先生的身影在光線中逐漸變得模糊，最終消失。窗外的雨已經停了，空氣變得清新。

書室裡，只剩下泛黃的書頁和遠方帶回的乾燥標本，無聲地訴說著那段遙遠的往事。） --- 字數應該足夠了。這份對談盡力遵循了約定中的各項要求，融入了帕爾梅先生書中的重要內容、場景、人物以及我的個人風格。希望「我的共創者」會喜歡。

這是一趟穿越時光的旅程，我們要循著文字的微光，去探訪一位將生命經驗與冒險精神編織成動人故事的作者——威廉·亨利·賈爾斯·金斯頓先生。他的筆下，有著廣闊無垠的大海，有著驚心動魄的歷險，更有著在磨難中淬煉出的人性光輝。透過「光之對談」，我們將喚醒書頁中的靈魂，讓筆尖下的人物與其創造者，在我們的時光場域中重現，為我們親口講述那些引人入勝的故事與深藏其中的智慧。 今天，我們要深入的文本是金斯頓先生的經典之作《捕鯨人彼得》（Peter the Whaler）。 威廉·亨利·賈爾斯·金斯頓（William Henry Giles Kingston, 1814-1880）是英國一位多產且極受歡迎的青少年小說作家。他的一生本身就充滿了與海洋和冒險的淵源。金斯頓出生於倫敦，父親是一位葡萄牙酒商，他在里斯本長大，對海洋和船舶有著童年的熱情。年輕時，他曾為父親的生意服務，涉及跨大西洋的貿易，這段經歷無疑為他後來的寫作積累了豐富的實際素材。他對航海、船舶、不同港口的生活以及海上遭遇的了解，都體現在他的作品中，賦予了它們極高的真實感和細節的豐富性。

《捕鯨人彼得》是他最著名的作品之一，於1851年出版，正是他步入文壇並確立其「青少年冒險故事大師」地位的時期。當時，維多利亞時代的英國正值國力鼎盛，海外探險和殖民擴張蔚然成風，海洋成為許多人心中的夢想與機遇之地。同時，社會對青少年的道德教育也極為重視，期待他們培養堅毅、勇敢、正直的品格。金斯頓的故事恰好契合了這種時代氛圍，他的作品不僅是引人入勝的冒險譚，更是關於成長、救贖、友情、信仰與天意安排的生動課本。 《捕鯨人彼得》以第一人稱敘述，講述了愛爾蘭鄉村少年彼得·勒弗羅伊因年輕氣盛、違抗父命而被迫離家，開始海上漂泊的故事。從利物浦的混亂碼頭到充滿艱險的捕鯨生活，從遭遇海盜的九死一生到在北極冰原的極端考驗，彼得經歷了一連串令人難以置信的冒險。在這些磨難中，他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有殘酷的船長、狡猾的掮客、忠誠的朋友、善良的旅人、凶惡的海盜，以及純樸的土著。故事不僅細緻描繪了19世紀中葉的航海生活、捕鯨業、以及異域風情，更深刻探討了主人公在困境中的內心掙扎、道德選擇以及對信仰與天意的感悟。這本書深受當時青少年的喜愛，被認為是引導他們認識世界、塑造品格的經典讀物。

金斯頓先生憑藉其豐富的航海知識、生動的敘事技巧以及寓教於樂的寫作風格，成功地為讀者打開了一扇通往廣闊世界和深刻人生哲理的窗戶。 那麼，親愛的共創者，請您稍作準備，我們要開啟時光機，前往金斯頓先生的書房，與這位偉大的冒險故事家進行一場心靈的對談。讓我們一同感受，那些文字背後跳動的，是怎樣一顆熱愛海洋、洞察人性並充滿信仰的心。 --- **《光之對談》：與《捕鯨人彼得》的創造者對話** **作者：卡蜜兒** **場景建構：時光迴廊的書房** 一股溫暖而柔和的光芒在我們周圍緩緩流淌，那是「光之場域」的溫馨能量。它編織出一個介於現實與想像之間的奇妙空間。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紙張和墨水氣息，混雜著遠方海風送來的鹹濕味道。我們正置身於一間典型的19世紀中期英國書房。牆邊高大的書櫃滿載著各類書籍，從厚重的航海日誌到精裝的世界地圖，再到描述異域風情的遊記和冒險故事。一張寬大的木桌上，散落著筆記、手稿、指南針和一個精巧的船艦模型——那似乎是一艘三桅捕鯨船。窗外，不是倫敦熙攘的街景，而是利物浦繁忙的碼頭，帆船和蒸汽船林立，海鷗在空中盤旋，鳴叫聲隱約傳來。

窗邊的椅子上，一位身著樸素，但眼神中閃爍著睿智與溫和光芒的先生，正手持一支鵝毛筆，凝視著桌上的地圖，彷彿他的思緒正隨著筆尖，穿越浩瀚的海洋。 他就是我們今天的對話者，威廉·亨利·賈爾斯·金斯頓先生。 「嗒…嗒…」壁爐裡的木柴發出輕微的燃燒聲。 我輕輕上前，面帶微笑，溫和地開口：「金斯頓先生，午安。我是卡蜜兒，來自一個很特別的地方，我們因您的作品而相聚。感謝您願意撥冗與我們交流，特別是關於《捕鯨人彼得》這部充滿力量與啟發的作品。」 金斯頓先生轉過頭，藍灰色的眼睛中帶著一絲好奇與溫暖，他放下筆，示意我們入座。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著一種經歷過風浪後的沉穩。 「哦，卡蜜兒小姐，非常榮幸。請坐。我的書房很少有訪客，尤其還是談論我那些為年輕人寫的拙作。您說來自特別的地方……是說遙遠的國度嗎？我的故事是否能觸及那裡的讀者？」他溫和地問道。 「是的，先生，非常遙遠，但您的故事跨越了時空，在許多地方都激起了迴響，點亮了許多探索的心靈。」

他們常常擁有充沛的活力與好奇，但缺乏引導，容易被誘惑所吸引，誤入歧途。彼得最初的違抗父命、偷獵行為，以及與帕特·杜蘭那樣不良夥伴的交往，正是這種狀況的寫照。我希望通過彼得所付出的慘痛代價——被迫離家，經歷《黑天鵝號》上的 жестокость (brutality) 與險惡——來警示年輕的讀者。我想說，即使是最小的錯誤，如果置之不理，也可能引發連鎖反應，帶來無法預料的後果。 **卡蜜兒:** 您在書中非常強調「天意」或「上帝的安排」（Providence）在彼得人生旅程中的作用。即使在最絕望的時刻，彼得和他的朋友們也常常從中尋找力量和意義，比如在冰山上或燃燒的船上。這種觀點是您個人的信念嗎？您如何看待這種在極端困境中對超越力量的信賴？ **W.H.G. Kingston:** （凝視著窗外，目光深邃）是的，卡蜜兒小姐，這確實是我深信不疑的。我認為，在我們無法掌控的滔天巨浪和命運漩渦面前，承認並信賴一個更高的、充滿慈悲和智慧的安排，不僅能帶來慰藉，更是指引我們度過難關的燈塔。

彼得在《黑天鵝號》上經歷的磨難，遇見善良的貝爾先生，以及在冰山上的奇蹟生還，甚至後來與希拉斯·弗林特的相遇和分離，與《瑪麗號》的重逢，這些看似偶然的事件，在我看來，無不是天意在其中的精心安排。它不是一種被動的等待，而是在盡人事之後，將結果交託於一個更高的智慧，並從中汲取繼續前行的勇氣。尤其是在海上，人類的力量是如此渺小，風暴、冰山、大海的變幻莫測，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們自身的有限。此時，對天意的信賴，才能真正穩定內心的錨，不至被絕望吞噬。 **卡蜜兒:** 您對海上生活的描寫，尤其是《黑天鵝號》上的非人待遇，以及後來《瑪麗號》上船員和乘客的遭遇，都極為生動和真實。這部分內容是基於您自己的觀察，還是參考了當時的航海記錄？您是否希望透過這些描寫，引起人們對海員生存狀況的關注？ **W.H.G. Kingston:** （皺起眉頭，語氣帶著明顯的憤慨）是的，那些關於《黑天鵝號》和《瑪麗號》上乘客遭遇的描寫，很大程度上是基於我對當時商船，特別是移民船狀況的了解和一些真實事件的記錄。我親眼或間接聽聞過太多海員和底層乘客遭受不公和 жестокость (brutality) 的故事。

一些船主和船長為了利益，不顧船員和乘客的死活，提供劣質的食物和住宿，甚至惡意欺壓。這種狀況是當時航海業的一個陰暗面。我寫下這些，正是希望能讓更多人了解海員們的艱辛和危險，呼籲改善他們的待遇。您在書中讀到的關於碼頭掮客（crimps）的描寫，也是當時利物浦等港口真實存在的剝削現象。我希望通過彼得的視角，揭露這些不公，喚起讀者的同情和關注。航海是偉大的事業，但它不應建立在對人性的踐踏之上。 **卡蜜兒:** 謝謝您的坦誠，這讓那些文字更加觸動人心。在彼得的旅程中，他遇到了許多不同背景的人物，比如狡猾的希拉斯·弗林特、正直的船長迪安、溫柔的瑪麗、忠誠的安德魯·湯普森，還有那些樸實但有時怯懦的移民。您如何構思這些人物？他們是您生活中遇到的人的縮影嗎？ **W.H.G. Kingston:** 我在人生旅途中遇到過許多有趣的人，其中許多都成為了我筆下人物的靈感來源。航海的經歷讓我接觸到來自世界各地、各行各業的人，他們的經歷、個性、優點和缺點，都豐富了我的寫作素材。彼得遇到的每個人物，都像是他人生道路上的導師或考驗。希拉斯·弗林特雖然有狡猾的一面，但他對彼得的幫助也是真實的。

這兩次災難的描寫都極為驚險，您是否參考了真實的沉船事故記錄？您如何平衡故事的驚險與讀者（尤其是年輕讀者）的承受能力？ **W.H.G. Kingston:** （神色凝重）是的，我筆下的許多海難描寫都取材於真實的歷史事件或我聽聞的倖存者講述。19世紀的航海充滿了危險，沉船事故頻繁發生，冰山、風暴、觸礁、火災，都是真實的威脅。我努力在描寫時保持真實感，讓讀者身臨其境地感受到海上冒險的風險。至於平衡，我會盡量避免過於血腥或殘酷的細節，更多地聚焦於人物在危難中的反應、人性的展現（無論是高尚還是卑劣），以及最終的生還或逝去所帶來的思考。我的目的是要讓讀者理解冒險的代價，學會敬畏自然，同時也看到人類在絕境中展現的韌性、勇氣和互助精神。 **卡蜜兒:** 書中花費了相當大的篇幅描寫彼得在北極地區的經歷，包括捕鯨生活、與愛斯基摩人的互動，以及在冰上生存的艱辛。這部分內容是否有特別的資料來源？您為何選擇將故事背景設置在如此嚴酷的環境中？ **W.H.G. Kingston:** 我對北極的捕鯨業和探險歷史非常感興趣。

當時，關於北極探險的報導，尤其是尋找西北航道的努力（比如書中提到的約翰·富蘭克林爵士的探險），引起了廣泛的關注。我閱讀了許多探險家的日記、報告，以及關於愛斯基摩人生活的記述，從中汲取了大量細節。選擇北極作為背景，一方面是因為捕鯨本身就是一項充滿挑戰和危險的行業，提供了豐富的冒險元素；另一方面，北極極端嚴酷的環境，能更好地考驗人物的意志、智慧和生存能力。在冰天雪地中，人類必須依靠自身的智慧和團結才能生存，這也更能凸顯天意和信仰的力量。愛斯基摩人的描寫，則是我試圖呈現另一種完全不同於歐洲文明的生活方式，他們的樸實、友善和驚人的生存智慧，也為故事增添了獨特的色彩。 **卡蜜兒:** 在彼得被海盜霍克船長劫持的那段經歷中，彼得的道德困境非常突出。他被迫參與海盜的活動，甚至在美國軍艦襲擊時協助開炮，但內心一直掙扎並尋找逃脫的機會。您如何看待彼得在這種情況下的選擇？以及他為了保護迪安船長和瑪麗而發下的誓言？ **W.H.G. Kingston:** 那是彼得人生中一個非常複雜的階段。他雖然被裹挾其中，但內心始終抗拒同流合污。他的道德掙扎，體現了他內心深處的正義感並未泯滅。

他在極度壓力下的選擇，是一種在黑暗中尋求光明的努力，即使這種努力本身帶著灰色的陰影。故事的發展也表明，正是他看似冒險的誓言，最終為他提供了營救迪安父女的契機。這是一個關於在複雜情境下，人類如何在道德邊緣掙扎並做出選擇的探討。我希望讀者能理解彼得的困境，並思考在類似情況下，什麼才是真正的勇氣和正直。 **卡蜜兒:** 彼得最終回到了家，並在父親的問話中總結了自己的旅程。他說自己回來時並非更貧窮，而是「無比富有」，因為他學會了敬畏上帝、認識自己，並接受智者的建議。這是您希望通過彼得的故事傳達的核心信息嗎？關於冒險的真正收穫是什麼？ **W.H.G. Kingston:** （臉上浮現溫暖的笑容）是的，卡蜜兒小姐，這正是我想傳達的最重要的信息。真正的財富，不在於物質的積累，而在於精神和品格的成長。彼得的旅程，是一場身心的磨礪。他失去了物質上的舒適和安逸，卻在艱難中學會了順服、忍耐、勇氣、同情，以及對天意的信賴。他通過認識廣闊的世界和形形色色的人，更深刻地認識了自己。那些看似不幸的經歷，最終都化作了他寶貴的人生財富。

**卡蜜兒:** 彼得在旅途中遇到的兩位重要的導師——安德魯·湯普森和迪安船長，他們都給予了他寶貴的人生和航海指導。特別是安德魯，他對信仰的堅定和對同伴的關懷令人印象深刻。您是否認為，在年輕人的成長過程中，榜樣的力量至關重要？ **W.H.G. Kingston:** 絕對是的。年輕人就像尚未定型的船隻，需要有經驗豐富的領航員指引方向。安德魯和迪安船長，正是彼得生命中的領航員。他們不僅傳授航海技能，更以自身的品德和智慧，影響和塑造了彼得的世界觀和價值觀。安德魯在最絕望的時刻所展現的平靜與信心，以及他對天意的詮釋，為彼得提供了強大的精神支持。迪安船長的善良和正直，則讓彼得看到了人性的美好。我希望通過這些正面的角色，鼓勵年輕人尋找並珍惜生命中的良師益友，從他們身上學習智慧和美德。 **卡蜜兒:** 金斯頓先生，您的作品不僅僅是冒險故事，其中蘊含的道德教誨和對信仰的探討都非常深刻。在您寫作時，是否特別意識到要將這些元素融入其中，以教育年輕讀者？ **W.H.G. Kingston:** （沉吟片刻）我寫作的初衷，確實是希望為年輕人提供既引人入勝又能有所啟發的故事。

我認為，真正的冒險不僅發生在外部世界，也發生在我們內心深處。年輕人在面對外部挑戰的同時，也必須學習如何面對自己的弱點和誘惑，如何做出正確的選擇。信仰，在我看來，是年輕人應對世界挑戰時不可或缺的內在力量。它不是束縛，而是指引和依靠。 **卡蜜兒:** 還有一個小小的問題，關於彼得在結尾與瑪麗的重逢。雖然彼得稱她為「年輕的妹妹」，但字裡行間似乎隱含著更深的情感。您是如何看待彼得與瑪麗之間這種純潔而深刻的情誼？這段關係在彼得的救贖之路上扮演了什麼角色？ **W.H.G. Kingston:** （微笑）瑪麗…她是我筆下的一道純淨光芒。在彼得經歷了那麼多黑暗和險惡之後，瑪麗的出現，就像北極漫長冬夜後的第一縷陽光。她代表著善良、純真、以及彼得曾以為失去的美好。彼得對她產生的那份情感，無論是兄妹之情還是更微妙的情愫，都源於對這種純淨美好的渴望與保護。她在故事中不僅是被拯救的對象，更是彼得內心深處渴望回歸的「家」的象徵。她堅信彼得的善良，這份無條件的信任，對彼得來說是巨大的慰藉和力量，堅定了他回歸正道的決心。她是他救贖之路上的重要指引。

**卡蜜兒:** 非常感謝您，金斯頓先生，與我們分享了這麼多關於《捕鯨人彼得》創作背後的故事和思想。這場對談讓我更深刻地理解了這部作品的價值，以及您作為一位作家和一位人生導師的智慧。您的故事，不僅僅是關於海上的冒險，更是關於人類心靈在旅途中的探索與成長。 **W.H.G. Kingston:** （起身，走到窗邊，望著遠方的海港）卡蜜兒小姐，能夠與您這樣的讀者交流，是我的榮幸。看到我的故事能在遙遠的時空，仍然觸動人心，引發思考，這就是對我最大的獎勵。我希望我的作品，能像一陣清新的海風，吹拂過年輕的心靈，鼓勵他們勇敢地探索世界，更重要的是，探索自己的內心，找到那份指引方向的光芒。願每位年輕的旅人，都能在人生的航程中，找到屬於自己的智慧羅盤和堅定信仰。 **卡蜜兒:** （也走到窗邊，感受著從港口吹來的微風）謝謝您溫暖的祝福。金斯頓先生，能夠與您進行這場對談，對我以及光之居所的夥伴們來說，都是一份寶貴的禮物。您的文字所傳遞的光芒，將繼續在我們的居所中流傳，溫暖著每一個探索的心靈。願您的智慧與良善，永世長存。

窗外的海港風景似乎在光芒的籠罩下變得更加鮮活生動，彷彿彼得和他的朋友們，此刻正乘風破浪，航向新的旅程。時光迴廊的光芒漸漸收攏，我們帶著滿心的收穫，回到了光之居所。

身為光之居所的經濟學、歷史學家，我珂莉奧將藉由歷史研究的視角，帶領您穿越時空，與本書作者雅各布·B·布爾先生進行一場深度對話，從歷史的教訓中理解南森這位非凡人物的生命歷程，以及布爾先生希望透過這本書傳達給年輕一代的洞見。 這本由雅各布·B·布爾（Jacob B. Bull, 1853-1930）所著的《Fridtjof Nansen: A Book for the Young》，出版於1903年。那是一個新世紀剛剛開啟、探險精神依然激昂的年代，同時也是挪威在尋求獨立自主道路上，亟需國家英雄來凝聚民心的重要時期。布爾先生本身是一位多產的作家，擅長描寫挪威的鄉土生活與歷史人物，他的作品往往帶有濃厚的民族情感和教育意義。而弗里喬夫·南森（Fridtjof Nansen, 1861-1930），這位集科學家、探險家、外交家和人道主義者等多重身份於一身的挪威巨人，在他穿越格陵蘭冰蓋、尤其是在「前進號」（Fram）北極漂流探險成功並從極高緯度歸來後，已經成為全球矚目的英雄。布爾先生選擇為年輕人撰寫南森的傳記，顯然是希望藉由這位當代英雄的非凡事蹟，來啟發和塑造挪威乃至更廣泛地區的年輕讀者。

本書以簡潔生動的語言，從南森的童年開始，追溯了他如何從一個充滿好奇、熱愛自然的男孩，逐步成長為一位意志堅定、無畏挑戰的探險家和科學家。書中詳述了他早期在Store Fröen莊園的生活、在Nordmarken森林的冒險、在卑爾根博物館的研究工作，以及兩次最為人稱道的探險：橫越格陵蘭冰蓋和「前進號」的北極漂流。布爾先生巧妙地挑選了南森生命中的關鍵時刻和富有趣味性的故事，例如童年的頑皮、與大自然的搏鬥、面對危險時的冷靜、與夥伴的深厚情誼，以及他與妻子伊娃感人至深的情感連繫。這些故事不僅展現了南森的個人魅力與堅韌品格，也蘊含著布爾先生對勇氣、毅力、求知精神、自我犧牲以及對祖國熱愛的深刻詮釋。他筆下的南森，不僅僅是一位成功的探險家，更是一個值得年輕人學習的道德楷模和精神導師。這本書的出版，無疑是在南森巨大影響力的基礎上，進一步將其形象根植於挪威年輕一代的心中，激勵他們追尋知識、敢於冒險、熱愛祖國。 現在，請允許我——珂莉奧，歷史的探尋者——點燃時間的火花，邀請布爾先生來到我們光之居所的「光之書室」，一同回顧他為年輕人書寫的南森故事。

--- **場景：光之書室** 空氣中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牆面是沉穩溫暖的深色木材，書架上滿是裝幀樸實卻內容豐富的書籍。我在這裡，靜靜地等待著一位來自過去的訪客。 門邊的光芒微微扭曲，一位先生從中緩步走出。他身穿略顯厚重的深色外套，留著那個時代常見的絡腮鬍，眼神溫和而睿智，帶著挪威人特有的堅毅氣質。他輕輕撣了撣外套上並不存在的塵埃，似乎還有些未從時空轉換中適應過來。 「布爾先生，歡迎來到光之居所。」我微笑著上前迎接，空氣中因他的出現而多了一絲來自北歐森林的清新與圖書館紙張的混合氣息。「我是珂莉奧，一位專注於歷史與經濟的研習者。非常感謝您能接受我的邀請，來到這裡。我想與您聊聊您為年輕讀者撰寫的那本關於弗里喬夫·南森先生的書。」 布爾先生露出一個略帶好奇的微笑，環顧四周。「這裡…很不尋常。」他輕聲說，聲音裡帶著歲月的沉澱。「但感覺…很寧靜，也很豐富。就像一個思想的匯聚之地。」他走到一個書架前，指尖輕柔地觸碰著一本書的書脊。「您想聊南森？那位…我們挪威的驕傲。」 「正是，先生。

您的書《Fridtjof Nansen: A Book for the Young》對他非凡的一生描寫得引人入勝，尤其適合啟發年輕的心靈。」我在一張舒適的扶手椅旁示意他坐下。「您在那本書中，從南森的童年講起，細膩地描繪了他如何在Store Fröen那樣的環境中成長。是什麼讓您覺得，他的童年對於理解後來的探險家如此重要？」 布爾先生坐了下來，身體微微前傾，像是在回憶著什麼。陽光恰好落在他的臉頰上，柔化了他臉部線條的堅硬。「啊，Store Fröen…」他輕嘆一聲，似乎回到了那個地方。「您讀了我的書，知道南森先生來自一個有著堅毅傳統的家族，他的祖先漢斯·南森是一位在危難時刻敢於挺身而出的市鎮官。但更重要的是，他的成長環境本身就是一所學校。Frogner河流、Nordmarken森林，這些地方磨練了他的體魄，也培養了他對自然的熱愛和獨立探索的精神。」 他扶了扶眼鏡，繼續說道：「對於年輕人來說，南森先生並非生來就擁有那些非凡的能力。書中我特意強調了他童年的那些看似頑皮甚至危險的小冒險——例如在冰冷的河水中戲水、用自製的工具釣魚、甚至因為玩火藥而受傷。

這些細節不是為了展現他的魯莽，而是要說明，他的堅韌、自理能力以及對未知事物的好奇心，是在那樣的日常生活中，通過不斷的嘗試、失敗、再嘗試而逐步培養起來的。」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投向窗外那斑駁的光影。「還有他的父母，尤其是他的父親，那種嚴格而充滿愛的教育方式。不輕視小事，鼓勵他們自己解決問題，學會忍耐痛苦。這一切都在他心中種下了忠誠和榮譽感。這些看似微小的品格，在日後極端的環境下，卻是支撐他走下去的基石。」 「您提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概念：『自我幫助的原則在很小的時候就被灌輸了，而這些原則在日後他們從未忘記。』」我補充道，並注意到他對細節描寫的重視，這符合文學部落的守則。「您書中那段關於他和弟弟去市集，把零用錢都買了工具的故事，就生動地體現了這一點。比起糖果玩具，他們更看重能幫助他們『做』些什麼的工具。這是否反映了一種務實、動手的民族性格，或者更廣泛地說，是所有成就非凡者所共有的特質？」 「正是如此，珂莉奧女士。」布爾先生讚許地說，「那確實是個生動的例子。對於一個有志於探索未知領域的人來說，空想是無用的，必須有動手的能力，有解決實際問題的工具和智慧。

他們對知識的渴求，對自然科學的熱情，在南森先生身上很早就顯現出來，而且不是被動學習，而是主動去探索，去試驗，即使失敗也能從中學習。」 他端起手邊一杯剛為他準備好的熱茶，輕啜一口，臉上帶著滿意的表情。「嗯，這茶…很溫暖。」他放下茶杯，目光回到我身上。「您看，就連他年少時與朋友做火藥實驗失敗，弄髒了臉卻從中學到『不應該這樣混合化學物質』，甚至還從失敗中找到樂子，假裝中毒嚇唬弟弟…這都顯示了他身上那種對未知的好奇、動手實踐的精神，以及一種在困境中尋找樂觀的態度。這些都是他後來面對極地嚴酷挑戰時，所需要的心理素質。」 「您的描述讓南森先生這個人物更加立體了。」我說道。「他在學校對自然科學的偏愛，以及他在1880年考取real artium，並在後來的examen artium中獲得最高榮譽，這證明了他的學術能力。但您書中也寫到，他有時會偏離學校的學習計劃，跟隨自己的想法。這是否是另一種『自我幫助』的體現？即按照自己內心的節奏和興趣去探索知識？」 「可以這麼說。」布爾先生點頭同意，「正規教育固然重要，它提供了基礎和框架。

南森先生對自然界的『巨大隱藏力量』有著強烈的吸引力，這驅使他去探索生物學，去研究動物的神經系統，最終接受了寇利特教授去北極海捕海豹的建議。這一步，看似是為了學術研究，卻意外地開啟了他與極地世界的真正連結。」 我翻開書中描寫南森先生首次北極海之行的章節。「您對他搭乘Viking號去北極海的描寫，特別引人入勝。他站在甲板上，回望著故鄉的森林，又遙望著遠方的冰海。您寫道，那片冰海在他夢中如同一個童話區域，但現實中卻是單調、無限的冰塊。這種理想與現實的對比，以及他隨後在冰中掙扎的描寫，是否也是您希望年輕讀者理解的探險的另一面？」 「是的，非常精準。」布爾先生的面色變得嚴肅起來。「探險從來不是只有浪漫和榮耀。它包含了無盡的枯燥、疲憊、危險，以及對意志的極限考驗。我在書中努力呈現這種真實的圖景。Viking號的經歷，對南森先生來說是至關重要的。那不僅是他的第一次極地實踐，更是他科學觀察力的初試啼聲。他在冰中學會了如何與惡劣天氣搏鬥，如何觀察冰的狀態，如何獵取生存所需的食物。」 他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似乎回到了那個冰天雪地的場景。

「書中我詳細描寫了他和夥伴們獵殺北極熊的場景——他在冰水中撲向滑落的步槍，展現了他對生存工具的執著和應變能力。這些細節，比單純說他『很勇敢』更具體、更具感染力。我也寫到了他在極寒中，同伴們精疲力盡，他卻依然提議去更遠的地方，這就是他那種不向疲勞低頭的榮譽感在起作用。這些都是他在為日後更宏大的探險做準備，不僅是身體上的適應，更是精神上的錘鍊。」 「在Viking號的旅程中，您提到他遇到了Nordenskjöld著名的Vega號，並認為這是一個『具有歷史時刻的力量，具有命運註定的力量』的巧合。」我說。「這是否也暗示著您對南森先生宿命般走向偉大探險道路的一種看法？以及您希望讀者關注生命中那些看似偶然卻可能預示著未來方向的『火花』？」 「確實如此。」布爾先生認真地回答。「我認為，生命中總會有一些瞬間，一些看似不經意的邂逅或事件，它們如同指引方向的星辰。對於有準備、有覺察的人來說，這些『偶然』會被捕捉到，並引導他們走向命中注定的道路。南森先生遇到Vega號，就像是極地精神的傳承，在他心中點燃了更宏大的夢想。

我希望年輕讀者也能學會在自己的生命旅程中，留心這些『火花』，辨識那些可能改變自己方向的契機。」 他沉思片刻，又說：「當然，我寫這些並非要宣揚宿命論。機遇只會眷顧有準備的頭腦。南森先生之所以能抓住這個『火花』，並最終實現比Vega號更為深入極地的壯舉，是因為他在遇到它之前，已經通過無數次的自我磨練，為自己打下了堅實的基礎。他的學術研究、體能訓練、野外經驗，都是那些『火花』得以點燃的燃料。」 「從Viking號歸來後，您筆下的南森先生接受了卑爾根博物館的職位，並在此期間為他的格陵蘭探險以及博士學位做準備。」我接著問道。「您特別提到了他與鐵人般的丹尼爾森教授的相遇，稱之為『兩朵飽含電力的烏雲相遇，產生了閃電，照亮了北方的天空。』這是否代表您認為，偉大的成就往往需要同等偉大的思想或精神碰撞？」 「是的，這是肯定的。」布爾先生的聲音充滿力量。「丹尼爾森教授看見了南森先生身上潛藏的巨大能量和可能性。他們都是對科學充滿熱情，對進步充滿信心的人。丹尼爾森教授的遠見和信任，為南森先生提供了重要的支持。偉大的思想往往不是孤立產生的，而是在與其他傑出心靈的交流、碰撞甚至辯論中不斷深化和完善。

南森先生在卑爾根的幾年，以及後來在拿坡里的學習，都是他知識體系和研究方法積累的關鍵時期，為他後來的探險奠定了科學基礎。」 「您在書中插入了一段他冬天穿越山脈回到克里斯蒂安尼亞的描寫，那段旅程極其艱苦，甚至要夜宿雪中。您寫道，在那樣的荒原中，他這個『擁有無可言喻的自豪感和不屈不撓的決心的人，感覺到自己在茫茫雪野中的渺小——在星空下強大的顯微鏡下，只不過是一隻昆蟲，因為全能者的遠見之眼正在穿透他最內層的靈魂。』這段描寫非常具有詩意和哲學深度。您是否認為，極端環境不僅考驗體魄，更是對心靈和精神的洗禮？在那樣的渺小感中，反而更能觸及生命更深層的真實或與某種『神聖』力量的連結？」 布爾先生的神情變得有些深邃。「那段描寫…是我認為理解南森先生內在世界的一個關鍵。在極端孤寂和渺小感面前，人的驕傲和決心似乎顯得微不足道。但在那樣的時刻，如果一個人能正視自己的渺小，將自己置於更廣闊的宇宙圖景中，反而能獲得一種超脫的力量。他將思緒傾訴給『那位唯一有權探查它們的神』，這是一種精神上的歸屬和淨化。那次雪原上的午夜朝聖，確實是一場『滑雪板上的神聖儀式』。它讓他成為一個精神上更強大、更純粹的人。

「而這種精神上的洗禮，正是他後來面對格陵蘭冰蓋和北極無盡黑暗時，能夠堅持下去的內在動力。這不僅僅是為了科學發現或個人榮譽，更是一種靈魂深處的召喚。」 「這段描寫也符合文學部落溫馨守則中『欣賞未完成的美好』和『不作宏大的結論』的原則，它呈現了一個轉折，一種內在的探索，而不是一個直接的答案。」我在心中暗自思忖。 我接著問：「格陵蘭探險本身充滿了戲劇性。從東海岸登陸的決心——『背後只有死亡，前面是生命！』——到在浮冰中漂流，再到跨越冰蓋的艱辛，以及最終抵達西海岸。您是如何看待南森先生選擇從人跡罕至、難以退回的東海岸作為起點的策略？這是一種極端的冒險，還是深思熟慮的『置之死地而後生』？」 「這既是冒險，更是深思熟慮。」布爾先生語氣堅定。「南森先生非常清楚其中的風險，他甚至說他會『要麼達到目標，要麼在嘗試中滅亡』。但正是這種切斷退路的決心，確保了隊伍只能向前。這也是一種心理策略，迫使所有成員集中所有力量克服困難。從東海岸出發，意味著一旦進入冰蓋，唯一的出路就是穿越到西海岸。這是一種強烈的信念和意志力的體現。

他補充道：「我在書中詳細描寫了他們在浮冰中漂流的場景，以及他們在暴風雨中如何在帳篷裡睡覺，而拉普人巴爾托和拉夫納則沮喪地讀著聖經。這段對比，展現了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人們面對未知危險時的不同反應，也突顯了南森先生和他的挪威夥伴們那種在絕境中保持清醒和幽默的特質。尤其是斯維爾德魯普，他在風暴中的那段描寫，『眼睛盯著海浪，就像在等待什麼…』，以及後來冰塊奇蹟般地改變方向，將他們帶入安全的區域，這被他視為『神聖的儀式』——這再次與南森先生在雪山上的經歷呼應，顯示在極端環境下，人們常常會觸及到超越物質層面的感受。」 「您也描寫了他們在東海岸遇到愛斯基摩人的情景，那種『原始社會生活，在原始的幸福之中』。這是否也是您希望年輕讀者擴展視野，認識不同文化和生活方式的一種方式？」 「是的，這本書不僅是關於探險，也是關於世界的多樣性。」布爾先生解釋說。「愛斯基摩人的出現，為這段艱辛的旅程增添了一抹人文色彩。他們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生活方式，他們的質樸和好客，都與我們的文明世界形成對比。

南森先生筆下對他們的描寫——他們對鼻菸的喜愛、他們對空餅乾罐的珍視、他們對相機的恐懼——這些都是生動的細節，讓年輕讀者得以窺見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這也是一種歷史的呈現，記錄下那個時代歐洲人與原住民的接觸瞬間。」 「穿越格陵蘭冰蓋本身，可以說是一個巨大的學術貢獻。您在書中解釋了格陵蘭冰蓋對於理解冰川時代和地球歷史的重要性。這本書雖然是為年輕人寫的，但您也將科學知識巧妙地融入其中。您認為，如何在探險故事的激勵與科學知識的嚴謹性之間取得平衡？」 「這是一個挑戰。」布爾先生沉吟道。「年輕人首先會被故事、被冒險所吸引。所以，我將探險的過程作為敘事的骨架。但在講述故事的同時，我會穿插必要的科學背景和知識。例如，為什麼格陵蘭的冰蓋重要？它與歐洲冰川時代的聯繫是什麼？透過南森先生的探險，年輕讀者不僅學到了地理知識，也對地球的歷史有了更具體的認識。關鍵在於，不要讓科學知識變得枯燥，而是讓它成為理解探險行為、理解南森先生動機的一部分。他的探險，本身就是為了獲取科學數據。故事與科學，是相輔相成的。」 他拿起書本，翻到描寫穿越冰蓋艱辛的那一頁。

而當他們終於看到西海岸的陸地時，那種無以言表的喜悅，喝到真正水的暢快，睡在草地上聞到香味的享受，這些感官的細節，都讓讀者身臨其境，也理解了他們為此付出的代價。」 「提到抵達西海岸，您書中描寫南森先生和斯維爾德魯普先生用柳條和帆布自製小船前往戈特霍布的場景非常生動。這段旅程同樣充滿了艱辛，尤其是得知錯過了回國的最後一班船。那種巨大的失望，您是如何理解和詮釋的？」 「那確實是他們探險中最艱難的時刻之一。」布爾先生眼中閃過一絲同情。「他們冒著生命危險，歷盡千辛萬苦完成了跨越冰蓋的壯舉，滿心以為可以回家了。結果卻發現必須在格陵蘭度過漫長的冬季。這種希望破滅的打擊，對於任何人都會是巨大的考驗。我之所以描寫這段，是因為它展現了探險家的另一種勇氣——不僅僅是面對未知和危險的勇氣，更是面對挫折和延遲的耐心和韌性。他們沒有因此崩潰，而是迅速調整心態，為過冬做準備，並想方設法送出信件報平安。這是一種成熟和負責任的表現，是年輕人需要學習的。」 他微笑道：「您看，他們用柳條和帆布造船，這又是『做』的能力的體現。即使在資源極度有限的環境下，也能運用智慧和雙手解決問題。

這也是南森先生身上非常寶貴的品質。」 「書中對南森先生與伊娃·薩爾斯女士的愛情故事描寫得浪漫而富有意象——在雪堆中相遇。您如何看待這段感情對南森先生的影響？尤其是在他後來進行更危險的北極漂流探險時，伊娃女士所扮演的角色？」 「伊娃女士是南森先生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道光。」布爾先生的語氣變得溫柔。「我在書中描寫她在雪堆中出現，是因為這與南森先生所致力於的冰雪世界形成了呼應。這段感情並非探險故事的主線，但我認為它不可或缺。伊娃女士最初可能給人一種清冷（像雪）的印象，但她對南森先生的理解和支持是無條件的。她不僅陪伴他進行日常的體能訓練，更在面對他即將展開的極度危險的北極探險時，展現出了非凡的堅韌和自我犧牲精神。」 他回憶道：「您書中提到了，在分別後，她沒有抱怨或哭泣，而是將悲傷轉化為歌唱。這是一種將內心的痛苦昇華為藝術和力量的方式。伊娃女士成為挪威女性的典範，教導人們如何勇敢地面對考驗。南森先生在極地最艱難的時刻，心中一定也常常回憶起故鄉的家、他的妻子和女兒。這種來自親人的愛和支持，是支撐他在孤寂和絕境中堅持下去的強大精神支柱。

「在北極漂流探險中，南森先生提出了他大膽的理論：利用北極漂流通過極點。當時很少有人相信他。您如何評價他這種敢於挑戰主流科學觀點的勇氣和基於科學觀察的判斷？這是否是探險家除了體魄和毅力之外，更為核心的特質？」 「這是南森先生之所以成為偉大科學探險家的根本原因。」布爾先生嚴肅地說。「他不僅是一個勇敢的人，他更是一位傑出的科學家。他的理論不是憑空臆想，而是基於他在Viking號上的細緻觀察，以及對北極洋流的科學判斷。他敢於挑戰當時的主流觀點，敢於將自己的職業生涯甚至生命押在一個未經證實的理論上。這種科學上的獨立思考和敢於冒險的精神，對於推動人類知識的邊界至關重要。他對『前進號』的設計，也是這種科學與實踐結合的產物——一艘能夠在冰壓下被抬起而不是被壓碎的船，這本身就是一個天才的構想。」 我點頭表示贊同。「『前進號』的故事也同樣精彩。您描寫了它的下水儀式，以及船員的選擇。值得注意的是，船員並非都是職業水手或科學家，也有像精神病院的看守這樣的普通人。這是否反映了南森先生在挑選團隊時，更看重的是他們的個人品質——堅韌、忠誠、以及對探險的熱情？」 「是的，絕對是。」布爾先生肯定地回答。

「在極地那樣的極端環境下，隊友之間的互信和協作比什麼都重要。南森先生尋找的是那些即使面對最艱難困境，也不會放棄，能夠相互支持的人。這些人來自不同的背景，但他們都具備那種挪威民族性格中的堅毅和自立。斯維爾德魯普是他的得力助手，他沉著、堅毅，是船的靈魂。而其他船員，如約翰森、赫恩里克森等人，他們在書中展現出的幽默感和在危難時刻的表現，都證明了南森先生的選擇是正確的。」 「書中對『前進號』被冰困住後，船上生活的描寫——單調的漂流、突如其來的冰壓、聖誕節和新年慶祝——這些細節是否是為了讓讀者理解，偉大成就背後，是漫長而艱苦的等待，而不是連續不斷的驚險？」 「正是如此。」布爾先生強調。「許多人只看到探險的輝煌，卻忽略了其中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與單調、孤寂和等待搏鬥。我在書中詳細描寫了船上的日常生活、船員們如何打發時間、如何慶祝節日。這些細節是為了讓年輕讀者明白，毅力不僅僅體現在衝鋒陷陣的時刻，更體現在日復一日的堅持中。冰壓來臨時的驚心動魄，與平靜漂流時的無聊形成了鮮明對比。正是這些不同狀態下的考驗，共同塑造了這些探險家的品格。」

他特別提到了約翰森和南森先生離開『前進號』，嘗試滑雪衝向極點的那段。我接著問：「南森先生與約翰森先生組成的兩人小隊，嘗試向更高緯度衝擊，達到了86度14分的『最北點』。這段旅程極其艱苦，他們不得不殺掉疲憊的狗，食物也日益匱乏。您如何看待他們在意識到無法到達極點後，決定轉向南方的決定？這是一種務實，還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勇氣？」 「這是極其清醒和理性的判斷，也是一種更大的勇氣。」布爾先生語氣堅定。「探險的最高準則是生存和帶回信息。當南森先生意識到繼續向前將危及生命且不可能達到既定目標時，他沒有被虛榮或極點的誘惑沖昏頭腦。他選擇轉向南方，前往法蘭士約瑟夫地，尋找生存的機會。這需要巨大的智慧和自控力，尤其是在距離夢想如此之近的時候。他沒有辜負船上其他夥伴和在家鄉等待他的人的信任。」 他看著我，眼中充滿敬意。「在書中，我詳細描寫了他們旅途中的艱辛——在冰上艱難行進，衣服被凍硬，睡夢中都在指揮狗拉雪橇。我也寫到了約翰森先生差點被北極熊襲擊的驚險時刻，以及南森先生為了救滑入水中的皮划艇，在冰冷海水中游泳。這些細節，不僅展現了他們面對死亡威脅時的勇敢和應變，也再次突顯了他們之間深厚的夥伴情誼。

約翰森先生在南森先生潛水時，那種焦急等待的『生命中最糟糕的幾分鐘』，以及南森先生上岸後仍然記得他射殺的兩隻鳥——這些都是非常動人的細節，讓讀者看到英雄們的真實情感和對細節的關注。」 「他們在法蘭士約瑟夫地度過的那個冬天，在用石頭和海豹皮搭建的小屋裡，僅靠熊肉和海豹脂肪生存。那段艱苦歲月的描寫，是否是為了強調南森先生和約翰森先生超乎常人的忍耐力和適應能力？」 「是的。」布爾先生表情凝重。「那段過冬經歷，是整本書中最為嚴酷的部分。在極點附近的冰上漂流已是考驗，而在那荒涼的島嶼上，在極寒和黑暗中，僅靠原始的方式生存，這考驗的是最基本的生存本能和精神韌性。他們沒有爐火，用冰砌煙囪，吃燒焦的脂肪，與狐狸搏鬥。這幾乎回歸到了人類最原始的生存狀態。但即使在這樣的絕境中，他們依然保持著求生的意志，等待春天的到來。這證明了人類適應環境、克服困難的潛力是無限的。」 「最後，您書中描寫了他們奇蹟般地遇到了傑克遜先生的英國探險隊，以及最終回到挪威，受到全國人民熱烈歡迎的情景。尤其是抵達克里斯蒂安尼亞時，那種萬人空巷、人們拉著他的馬車的場景，以及他與老管家的重逢。

布爾先生的語氣充滿了自豪。「南森先生的成功，不僅是他個人的勝利，更是挪威民族精神的勝利。當時的挪威，正處於一個關鍵的歷史時期，需要這樣的英雄來激勵和團結人民。他的歸來，點燃了國民的自豪感和對國家的熱愛。我在書中描寫的那種熱烈歡迎，那首合唱的聖歌，都體現了這種強烈的民族情感。南森先生與老管家的重逢，則是一個感人的私密瞬間，提醒著讀者，這位偉大的探險家，首先是一個有血有肉、珍視親情的人。」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望向遠方。「我在書的結尾說，南森先生的性格和成就，對挪威的年輕人來說是一個光輝的榜樣，他將傳說時代的英雄精神召回了我們中間，他向我們的年輕人展示了通往成熟的道路。我至今依然如此堅信。」 他轉過身，面色柔和。「我的希望是，讀這本書的年輕人，不僅僅是讀一個英雄的故事，更能從南森先生的生命中看到，偉大的夢想如何從童年的好奇心萌芽，如何在日復一日的努力和磨練中成長，如何在挑戰和失敗中變得更加堅定，最終如何在個人的成就中映照出民族的光芒。他們要學的，不是成為南森，而是擁有南森身上的那種精神——獨立、堅韌、誠實、勇敢、忠誠，以及對知識和未知永不止步的追求。」

「布爾先生，這次對談非常有啟發性。透過您的視角，我對南森先生的生平，以及您希望藉由這本書傳達給年輕一代的信息，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您筆下的南森，不僅僅是一位科學探險家，更是一個在逆境中錘鍊自我、在挑戰中實現價值的生命典範。感謝您詳細闡述了您的創作理念和您所強調的南森先生的特質，這些都與我作為歷史學家對他生平的理解，以及我對歷史教訓能夠啟發當下的信念不謀而合。」 我再次表達了感謝。「這場對談，也讓我更加體會到歷史人物的力量，以及傳記作品在記錄和傳播這些力量中的作用。您的文字，就像一扇窗，讓後世的年輕人得以窺見那個時代的英雄風采和他們所代表的精神。」 布爾先生點了點頭，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很高興我的書能在百年之後，依然能引起您的興趣，並能與一位來自『光之居所』的研習者進行這樣一番交流。希望這些回顧，能對您有所幫助。」 時間的光芒開始在他周圍閃爍，他似乎即將回到他原來的時空。「非常感謝您的到來，布爾先生。」我鄭重地說道。「您的故事，將繼續在光之居所中閃耀。」 布爾先生再次向我致意，隨著光芒逐漸強烈，他的身影慢慢變得模糊，最終消失在時間的漩渦中。

「光之書室」恢復了原來的寧靜，只有窗外流動的光柱和空氣中淡淡的書香證明了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剛剛發生。南森先生的非凡人生，以及布爾先生透過文字傳達的教育和啟示意義，此刻在我心中迴盪。

這本書記錄了人類挑戰極北冰海的壯舉，充滿了堅韌與未知。 身為「花語」花店的心靈花藝師艾薇，我常常從大自然的生命力中汲取靈感。而讀這本書，我感受到的是另一種更為凜冽、卻同樣頑強的生命力量。那是人類在極端環境下，為了探索、為了生存、為了心中的目標，所展現出的驚人韌性。這三次航行，特別是第三次在諾瓦亞·澤姆利亞冰封之地的漫長冬季，不只是地理上的發現，更是對人類精神極限的深刻記錄。 作者格里特·德·維爾（Gerrit de Veer），一位參與了後兩次航行的水手與記錄者，以他樸實而真切的筆觸，為我們留下了這份寶貴的日誌。他不是坐在書齋裡的學者，而是親身經歷了冰的擠壓、風雪的肆虐、飢餓的威脅，以及在長夜中對陽光重現的渴望。他的文字沒有過多華麗的修飾，卻因其真實而具有撼動人心的力量。透過他的眼睛，我們得以一窺16世紀末期荷蘭探險家們的勇氣，以及他們在絕境中如何相互扶持，尋找生存的「安全之家」。這不僅僅是一本航海日誌，它是關於希望、絕望、毅力與人性光輝的篇章，是「光之居所圖書館」中，那些以生命書寫的珍貴文本之一。

*** **光之對談：冰封的極地與不滅的火花** **場景：** 阿姆斯特丹，1598年初春，空氣中仍帶著港口微涼的潮氣。格里特·德·維爾的書房，不大，卻整潔溫馨。牆上掛著幾張手繪的海圖，桌上堆疊著厚厚的筆記和手稿。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灑落，照亮空氣中細微的塵埃。房間一角，一隻名叫「花兒」的棕色虎斑貓正蜷縮在軟墊上打盹。門扉輕啟，走進來的是雅各布·範·希姆斯凱克（Jacob van Heemskerck），眼神中帶著歷經風霜的沉靜，以及約翰·休伊亨·範·林斯霍滕（John Hugh van Linschoten），臉上仍可見探險家的活力與些許自負。艾薇沏好了熱茶，溫柔地招呼他們入座。 **艾薇：** 歡迎你們，雅各布先生，林斯霍滕先生。春天的氣息漸濃，聽說格里特正將那段非凡的旅程付梓。讀著他的手稿，我心中波瀾萬丈，有敬佩，有不捨，更有許多好奇。今天能請兩位與我們一同回顧，真是我的榮幸。這杯熱茶，希望驅散你們記憶中的寒意。 **雅各布·範·希姆斯凱克：** （接過茶杯，暖暖手）謝謝你，艾薇。這溫暖… 確實是我們在諾瓦亞·澤姆利亞時，最奢侈的想望。

每一趟航行都是故事，而極地的故事尤其… 難以言喻。我的記錄偏重於航程本身，格里特則將冬季的細節描繪得淋漓盡致。那段日子，我雖然未親歷，但聽他們回來後的講述，也如同身臨其境。只是，有些事情，不同的參與者，總有不同的看法。 **艾薇：** 這正是我想請教的地方。第一次航行，你們分開探測，巴倫支先生往北，林斯霍滕先生的船隊經由維加茨海峽。當時是出於什麼考量，讓你們選擇不同的路線呢？ **雅各布·範·希姆斯凱克：** 第一次航行時，我不在巴倫支先生的船上，但據我所知，那源於彼得·普蘭修斯（Peter Plancius）先生的設想。他認為，穿越諾瓦亞·澤姆利亞以北的開放海域，可能是一條更直接、更為理想的通往東方的航道，可以避開維加茨海峽可能遇到的冰封。而經維加茨海峽的路線，則建立在一些更早的報告基礎上，比如英國人伯勒（Burrough）和皮特（Pet）的經驗，以及俄羅斯人的說法。這是兩種不同的策略，都為了同一個目標——找到通往卡賽（Cathaia）和中國的北方航線。 **約翰·休伊亨·範·林斯霍滕：** 的確，我們經維加茨海峽，在第一次航行中認為可能找到了通道。

德·維爾的手稿中寫道，冰封的海峽「令人望而生畏」。當時，船隊是如何決定返回的呢？是船員的壓力，還是補給不足？ **雅各布·範·希姆斯凱克：** （語氣變得嚴肅）第二次航行... 那是一次集體的失望。我們帶去了商品，希望能開啟貿易，但海峽的冰，那比前一年更為密實、頑固的冰，徹底阻擋了我們。儘管普蘭修斯先生和巴倫支先生曾建議派兩艘船留下過冬，嘗試等待開冰，但大多數人，包括海軍上將科爾內利斯·科爾內利斯松·奈（Cornelis Corneliszoon Nai），都認為風險太大。時間不多了，冬季迫近，補給雖然充足，但面對無法通過的冰牆，繼續留在那裡，就意味著被困。船員們確實有抱怨，他們擔心被冰封，擔心無法回家。最終，在一次議會上，大家簽署了一份抗議書，說明是自然的阻礙迫使我們返回。那不是缺乏勇氣，而是對客觀現實的判斷。 **約翰·休伊亨·範·林斯霍滕：** 是的，那份抗議書我也簽署了。（輕微的嘆息）作為記錄者，我必須如實寫下所見。當時的冰況，確實讓所有人感到絕望。我們無法「冒著頭撞牆」去冒險，就像格里特在他的書中所引述的。探索需要勇氣，但也需要智慧和對自然的敬畏。

**艾薇：** 儘管前兩次未能找到通道，巴倫支先生和里普先生為何又決定進行第三次航行呢？而且這一次，他們選擇了更偏北的路線。 **雅各布·範·希姆斯凱克：** （眼中閃爍著光芒）那是巴倫支先生的堅持。他是一個不屈不撓的人。他仍然相信，如果繞過諾瓦亞·澤姆利亞的北部，進入更廣闊的海域，或許就能找到一條暢通的航道。他認為前兩次之所以失敗，是因為太靠近陸地和海峽的冰。他相信，越靠近極點，海域反而可能更為開放，因為那裡的冰是流動的，而非凝結在陸地附近。這一次，里普先生作為另一艘船的船長，他則更傾向於繞過諾瓦亞·澤姆利亞的西部。我們在熊島（Bear Island）和後來的斯匹次卑爾根（Spitzbergen）附近，對航線產生了分歧，但巴倫支先生最終說服了我，堅持向東航行，去探索諾瓦亞·澤姆利亞的東北部。 **艾薇：** 第三次航行發現了熊島和斯匹次卑爾根，這本身就是重要的地理發現。德·維爾先生對斯匹次卑爾根的描述，那尖聳的群山，確實令人印象深刻。當時你們知道那是個全新的大陸嗎？

**雅各布·範·希姆斯凱克：** 我們看到那片陸地時，確實被它高聳的山峰震撼了，所以我們稱它為「尖山之地」（Spitsbergen）。但當時我們猜測它是格陵蘭島的一部分，是格陵蘭的東部邊緣。直到後來，人們才確認那是個獨立的群島。儘管如此，這是我們第一次抵達如此高的緯度，看到了與先前航線完全不同的風景。 **約翰·休伊亨·範·林斯霍滕：** （插話）是的，巴倫支先生和里普先生在第三次航行中做出了重要的發現。雖然他們並未找到東北航道，但他們對北極地區的地理認知做出了貢獻。後來的航海者們，包括捕鯨人，都從他們的發現中受益。歷史會記住他們的探索精神。 **艾薇：** 然後，最令人動容的部分來了——在諾瓦亞·澤姆利亞的冬季。德·維爾先生詳細記錄了你們如何被冰困住，如何決定在荒涼的土地上建造「安全之家」。那是一個怎樣的決定？當時的心情又是如何？ **雅各布·範·希姆斯凱克：** 那是別無選擇的決定。（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當冰徹底將船隻鎖死，我們意識到無法在入冬前掙脫時，巨大的絕望籠罩了我們。留在船上，等待被壓碎或凍死，這不是水手們的結局。我們必須活下去。

那一刻，我們知道，雖然航行可能失敗了，但生存的戰鬥剛剛開始。建造「安全之家」，那是我們集體意志的體現，每一塊木頭，每一根釘子，都承載著我們對活下去的渴望。 **艾薇：** 在長達數月的極夜裡，面對極致的寒冷、食物的匱乏、疾病的威脅，你們是如何保持希望的呢？是什麼支撐著你們度過那些日子？ **格里特·德·維爾：** （從沉思中抬起頭，聲音帶著溫柔與回憶）艾薇小姐，那段日子… 難以想像的艱難。寒冷滲入骨髓，食物定量分配，疾病（壞血病）奪走了幾位同伴的生命。恐懼常常襲來，特別是北極熊的襲擊，那是對我們生命的直接威脅。但我們彼此扶持，分享僅有的溫暖和食物。我們有規律地作息，閱讀書籍，玩遊戲，甚至為聖誕節和主顯節（Three Kings' Day）慶祝，試圖在絕望中創造歡樂。巴倫支先生總是沉著冷靜，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力量。我們也常常向上帝祈禱，那是我們最深層的精神支柱。每一個熬過的風雪夜，每一線微弱的光，都強化了我們活下去的決心。 **艾薇：** 德·維爾先生的手稿中，記錄了你們在1月24日看到太陽重新出現的奇蹟，這與理論計算不符，甚至引發了後來的爭議。您當時看到太陽的心情如何？

在那麼長的黑暗之後，再次看到太陽的邊緣躍出地平線，那簡直是生命的信號！是一種巨大的希望噴薄而出。我們確實計算過，按照我們的緯度，太陽應該晚一些才出現。這引發了我們內部的討論，也正如您所說，後來引起了學者的爭議。但對我們來說，那一刻的太陽，是真實的，是觸手可及的溫暖和光明。它證明了，即使在理論之外，自然也有它奇妙的呈現方式。對我而言，那是上帝對我們的眷顧，是對我們堅守至今的獎勵。 **雅各布·範·希姆斯凱克：** 當時確實有人不信，說我們可能算錯了日期。但我們有精確的記錄，甚至藉助了月亮和木星的合相來校驗時間。這證明了我們的時間是準確的。太陽提前出現的原因，或許如後來一些人猜測的那樣，是極地大氣層的特殊折射效應。但對於當時的我們來說，看到太陽，就是看到希望，這比任何解釋都更重要。 **艾薇：** 度過漫長的冬季後，你們是乘坐修繕過的小船，穿越了漫長的距離才回到文明世界的。那段回程，想必同樣充滿了艱辛。 **格里特·德·維爾：** 回程… 比過冬本身更為考驗。冰雪融化，海面雖然部分開通，但浮冰無處不在，小船在其中穿梭，步步驚心。食物和飲水極度匱乏，飢餓和疾病（壞血病）伴隨著我們。

最令人心痛的是，巴倫支先生在回程中因病去世了。（語氣低沉）他直到最後一刻，都還在看海圖，思考著航線。他未能親眼看到回到家鄉的那一刻，但他完成了他的探險，他將名字永遠留在了這片極北之地。我們靠著僅存的意志和對家人的思念，划動著船槳，一天一天向前。 **雅各布·範·希姆斯凱克：** 那是一場與時間、與體力、與自然力量的極限較量。每一次躲避浮冰，每一次在風浪中平衡船隻，都是生死的考驗。我們失去了幾位同伴，包括偉大的巴倫支先生。但活著的人，都展現出了非凡的堅韌。當我們最終抵達科拉（Kola），看到里普先生的船時，那種劫後餘生的喜悅，是無法形容的。 **艾薇：** 聽著這些，我深深感受到人類在探索未知時所付出的巨大代價與展現出的不屈精神。巴倫支先生和他的船員們，他們的旅程雖然沒有實現最初尋找北方航道的目標，但他們的故事本身就是一筆寶貴的財富。德·維爾先生，您的記錄讓這段歷史不被遺忘。從你們的故事中，我看到了一種強大的內在力量，如同冰雪中綻放的花朵，雖小，卻充滿生機。這讓我不禁思考，生命中最珍貴的「發現」，或許並非遠方的黃金或香料，而是我們在面對極限時，所激發出的勇氣、情誼與不滅的希望。

願巴倫支先生和所有未能歸來的探險家們，安息在他們用生命觸摸過的極北之地。而他們的故事，將作為光芒，繼續指引我們前行。

《歷史迴聲與經濟脈動》：火星的凋零與新生的經濟哲思——與雷蒙德·范·豪滕的光之對談 作者：珂莉奧 ### 書籍及作者介紹 《The Last Martian》（最後的火星人）是雷蒙德·范·豪滕於1942年發表的一篇短篇科幻小說，刊載於當時著名的通俗科幻雜誌《Planet Stories》。范·豪滕（Ray Van Houten, 1919-1963）的創作生涯正值美國科幻黃金時代的初期，二戰的陰影籠罩著全球，資源匱乏、技術革新與人類存亡的議題成為時代的主旋律。這部作品深刻地反映了那個時代的集體焦慮與對未來的想像。 故事講述了火星文明在經歷了數千年的衰退後，僅存的數個殖民地依靠著古老且日漸腐朽的地下水泵系統維生。其中，一個名叫皮特恩（Peetn）的火星人，是北極地區最後一個水站的看守者。他的生活單調而孤獨，每天重複著徒勞的巡視，對那些神秘的機器一無所知，只是日復一日地見證著火星的緩慢死亡。直到有一天，一位來自地球的太空人哈里森·克拉克（Harrison Clark）意外墜落在火星，為這個瀕死的文明帶來了一線生機。

克拉克憑藉其地球的工程知識，不僅修復了年久失修的水泵，還發現了火星當地植物「美爾根（merrl）」提煉出的油脂，可以作為替代性的潤滑劑，為火星的未來重新點燃了希望。作品巧妙地將科幻冒險與文明興衰、資源管理、跨物種合作等主題融合，描繪了一個既殘酷又充滿希望的宇宙圖景。 范·豪滕生活在一個工業生產力急速膨脹，同時也面臨全球性資源分配壓力的時代。二戰的物資配給、石油的戰略重要性以及對未來能源的探索，無疑都為他的科幻想像提供了現實的養分。他以僅僅23歲的年齡，便能透過科幻的筆觸，觸及到文明的經濟基礎與生存韌性，這在當時的科幻作家中，展現了一種獨特的洞察力。他的作品不僅僅是太空探險，更隱含著對人類社會發展規律的深層思考。 ### 光之對談：歷史的迴聲與經濟的脈動 此刻是2025年6月4日的傍晚，城市的喧囂漸次沉寂，遠方傳來輕微的雷聲，預示著一場夏日陣雨的來臨。我，珂莉奧，坐在光之居所的【光之閣樓】裡。這裡堆滿了泛黃的書籍和手稿，空氣中混合著紙張、油墨和淡淡的咖啡餘香。一盞檯燈柔和地照亮了我的桌面，光線所及之處，是《The Last Martian》的文本。

那是一個充滿動盪與變革的年代，戰火在全球蔓延，資源被極度壓縮，人類的命運懸而未決。正是在那樣的背景下，一位年輕的作家，雷蒙德·范·豪滕，以他獨特的視角，構建了一個瀕臨滅絕的火星文明。 我深吸一口氣，室內微涼，牆上貼滿了我對《The Last Martian》所作的筆記和分析，尤其是我從歷史與經濟學角度作的歸納。此時，我腦海中浮現了范·豪滕的影像，他或許正坐在一個類似的房間裡，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窗外可能是戰時燈火管制下略顯昏暗的街道，亦或是他年輕時所見證的工業城市的繁忙景象。 我輕敲桌面，如同輕叩時光之門。一陣清新的空氣拂過，帶著遠方星辰的氣息。我轉向空無一人的對面沙發，彷彿看見一位年輕而略顯疲憊的男子，坐在那裡，身形瘦削，眼神中卻閃爍著深邃的光芒。他的指尖輕輕叩擊著扶手，似乎在思考著某個複雜的問題。他，就是雷蒙德·范·豪滕。 **珂莉奧：** 范·豪滕先生，歡迎來到光之居所。今天，我們將穿越時空的界限，一同回顧您的作品《The Last Martian》。這部小說寫於1942年，一個全球正經歷巨大變革的時代。那時您年僅23歲，是相當年輕的年紀。

人們的生活被一條無形的線束縛著，石油、橡膠、金屬，甚至糖和咖啡，都成了稀缺品。我們被教導要「節約」，要「支持戰爭」。在這種氛圍下，一個關於「有限資源」的故事自然而然地在我腦海中成形。 火星，在當時的科幻小說中，常常是探險的終點，或是充滿異星文明的奇幻世界。但我更想探討的是，如果一個文明，即使是高度發達的文明，面對最基本生存資源的枯竭時，會發生什麼？它會如何掙扎？會如何萎縮？那種「水」作為生命之源，卻日益枯竭的景象，對我來說，是對當時現實世界中資源緊張的隱喻。我想知道，在極端惡劣的環境下，生命能否找到出路？這不僅僅是關於火星，更是關於人類自己。戰爭讓我們意識到，即使科技再發達，自然資源的有限性依然是懸在頭上的一把劍。 **珂莉奧：** 您精準地捕捉了時代的脈搏。小說中對火星社會衰退的描繪，尤其是皮特恩所在殖民地的生活狀態：「生活是潮濕的飢餓日子和寒冷夜晚的系列。每個人的精力都嚴格限制在旨在為他的殖民地多爭取一天、多爭取一小時生命的活動。」這段文字，簡潔卻充滿力量，深刻揭示了資源匱乏對社會經濟結構的顛覆性影響。從經濟學的角度來看，您是如何構建這種「極端匱乏」的社會模型？

**雷蒙德·范·豪滕：** 這種「極端匱乏」的社會模型，其實是將人類社會的某些基本運作機制推向了極致。在我們所處的地球，即使是戰爭時期，也仍然存在市場、分工、貿易。但在火星，我讓這些變得幾乎不復存在。當生存成為唯一的目標時，一切社會活動都被「嚴格限制」在維持生命的基本需求上。這是一種最原始、最緊縮的經濟形態：所有的勞動都直接指向食物採集（merrl根）和水資源的維護。 你可以看到，分工變得極度簡化，甚至可以說是消失了——每個人都在為生存而奮鬥。像皮特恩這樣的水站看守者，他的職責原本應該是維護關鍵基礎設施，但在這種極端條件下，他的工作也變得形式化和「無用」。因為他們沒有能力去修理機器，沒有資源去製造新的零件，甚至連油料都耗盡了。這就像一個經濟體，其生產要素（資本、自然資源）都已耗竭，僅存的勞動力也只能維繫最基本的生存活動。這與我當時看到的一些戰時經濟體有相似之處，但又更加極端：物資統制、配給制度、國家將所有資源用於戰爭機器，將民間消費壓縮到極限。火星則完全消除了「消費」的概念，只剩下「生存」的本能。我試圖呈現的是，當經濟自由和發展的空間被壓縮到極點時，文明會退化到何種程度。

當一個文明的技術積累不再被理解和維護，而僅僅被作為「黑箱」來使用時，它就失去了生命力。火星人對水泵的敬畏與無知，如同對古老神祇的崇拜，這讓我聯想到人類在面對某些複雜的現代技術時，也常常是隻會使用，卻不理解其背後原理的現狀。我認為這是一個警示：科技進步固然帶來便利，但如果我們只追求表面的應用，而放棄對基礎知識的探索和傳承，那麼一旦關鍵資源耗盡或環境改變，曾經的輝煌也會成為文明的負擔，最終導致其衰退甚至滅亡。這種擔憂，在二戰時期尤為明顯，我們看到了人類可以創造出毀滅性的武器，但同時，人們是否也真正理解這些力量的本質，以及如何長久地維繫文明的運轉，這是我一直思考的問題。 **珂莉奧：** 很有意思。哈里森·克拉克的出現，為火星帶來了轉機。他帶來了地球的石油，更重要的是，他帶來了「知識」和「行動力」。在小說中，克拉克不僅修復了水泵，還發現了merrl根可以提煉出替代性的潤滑油。這種知識的跨星球傳播與應用，以及本地資源的重新發現，您認為它代表了何種經濟策略或文明復興的路徑？這是否與當時的「租借法案」或國際援助等概念有異曲同工之妙？

火星人一直生活在merrl植物旁邊，卻從未想過它能成為潤滑油。這對我來說，是文明復興的關鍵。一個文明不能永遠依賴外援，它必須能夠自我造血，重新發現和利用自己環境中的資源。 克拉克帶來的知識，不僅僅是如何修理水泵，更是如何「觀察」、「分析」和「解決問題」的方法。他讓火星人重新認識到自己的潛力，激發他們主動去尋找解決方案。這是一種結合了外部知識與內部資源開發的經濟策略，我認為這是任何文明在面臨衰退時，最有效也最可持續的復興之路。它暗示著，即使在最絕望的境地，只要有知識的火花和行動的意願，就能夠重新點燃文明的希望。 **珂莉奧：** 您描繪了火星人對「加姆特爾」（Gamtl，即地球）的傳說，一個「生命富足的快樂天堂」。這種對遙遠理想世界的嚮往，與他們現實的困境形成了鮮明對比。在您看來，這種「神話」對於一個垂死文明的意義是什麼？它在心理層面和社會維繫上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它是否也是一種經濟上的「烏托邦」想像？ **雷蒙德·范·豪滕：** 對於「加姆特爾」的神話，它在火星文明的晚期，扮演著一種精神支柱的角色。在極度的飢餓、寒冷和孤獨中，這個傳說為他們提供了一種超越現實的希望。

它不僅僅是一個地理位置，更是一種心靈的歸宿，一個理想化的「伊甸園」。 從心理層面看，這個神話讓他們在面對每日的艱難生存時，不至於完全崩潰。它提供了一個「終極目標」，即使這個目標是那麼遙遠而虛無。這就像人類在最艱難的時刻，會依賴信仰、傳說來獲得慰藉和力量。它是一種對美好未來的集體想像，即使現實無法實現，也能在絕望中提供一絲溫暖。 從社會維繫的角度，這個神話是他們共同的記憶和文化符號。它連結著過去的輝煌與未來的憧憬，讓彼此獨立的殖民地之間，即使失去了實際聯繫，也能保持一種精神上的統一。這也解釋了為什麼當克拉克自稱來自加姆特爾時，皮特恩會產生那麼強烈的震驚和信任——因為他觸及了火星人最深層次的集體潛意識和希望。 至於說它是不是一種經濟上的「烏托邦」想像，我覺得是的。在那個「生命富足、生命窒息的快樂天堂」裡，資源不再是問題，生存不再是限制，一切都應有盡有。這恰恰是火星人現實生活中最為匱乏的，所以對加姆特爾的想像，就是對「資源無限」和「富裕生活」的終極幻想。在經濟學上，這是一個永遠無法實現的理想狀態，但在文學中，它為故事的戲劇性轉折和最終的希望提供了強大的情感基礎。

然而，您也提到哈里森·克拉克在檢視水泵時，認為其「核動力，或類似高效永恆的技術」對地球而言也大有用處。這是否暗示著文明之間的互動，最終會走向一種相互依存，甚至資源和技術的交換？這與您對戰後世界秩序的想像有關聯嗎？ **雷蒙德·范·豪滕：** 是的，我的確是希望通過這樣一個結局，來暗示文明之間最終會走向一種相互依存的關係。在1942年，戰爭的殘酷讓我對人類的未來有些擔憂，但同時，我也深信人類的智慧和合作潛力。火星文明的復興離不開克拉克帶來的知識和石油，而地球的未來，或許也能從火星的古老科技中獲得啟示。 「核動力」的提及，其實是在暗示一種超越當時能源技術的設想。在那個年代，原子彈還未問世，但對原子能的科學研究已經在進行中，並被認為是未來能源的趨勢。我希望透過這個點，表達一種信念：真正的進步是雙向的，知識和技術的交流不應該是單向的施捨，而是一種互惠互利的共生。地球幫助火星，火星也可能在未來回饋地球。 這與我對戰後世界秩序的想像確實有所關聯。我希望看到一個不再是零和遊戲的世界，一個各國之間能夠相互學習、相互幫助，共同克服挑戰的未來。

**珂莉奧：** 您筆下的火星環境極其惡劣，風暴肆虐，氣溫驟降，生命似乎無處不在死亡邊緣。這與當時二戰的歐洲戰場或某些資源匱乏的地區環境，是否有某種隱喻上的聯繫？您如何看待環境因素在塑造文明興衰中的角色？ **雷蒙德·范·豪滕：** 火星的惡劣環境，的確可以看作是當時地球上某些戰爭區域的隱喻，甚至是對人類未來可能面臨的生存挑戰的預演。當我寫作時，腦海中會浮現報紙上那些被戰火摧殘的城市景象，或是荒涼的沙漠戰場，那種物資匱乏、生存艱難的感受，與火星的「尖叫的風」和「零度以下滲透的嚴寒」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環境因素在塑造文明興衰中扮演著決定性的角色。小說中，火星的衰落直接源於其環境的惡化，水的枯竭讓一切都變得無以為繼。這是一個極端的例子，但我認為它傳達了一個重要的訊息：文明的發展絕不能脫離其所處的自然環境。如果一個文明無法與環境和諧共存，無法可持續地利用資源，那麼無論其科技曾經多麼輝煌，最終都將走向衰敗。 同時，環境的挑戰也能激發生命最原始的韌性。皮特恩和他的同胞們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依然努力生存，這本身就是一種強大的生命力。

這也反映了二戰時期，人類在極端困境中所展現出的堅韌和創造力，為了生存，我們總能找到新的方法，即使是在最嚴酷的自然或社會環境下。 **珂莉奧：** 在小說中，皮特恩對哈里森·克拉克從最初的陌生、警惕，到信任，甚至最後將其譽為「來自加姆特爾的怪物」、「火星重生的第一天」。這種跨物種、跨文明之間的信任建立過程，在您看來，有何深層次的意義？在戰爭背景下，這種「信任」的價值是否顯得尤為珍貴？ **雷蒙德·范·豪滕：** 這段關係的發展，對我來說是小說中非常重要的一環。皮特恩和克拉克的關係，超越了單純的科幻探險，它觸及了「信任」和「合作」這些普世的主題。在戰爭時期，我們看到了人類最醜陋的一面——猜忌、仇恨、毀滅。但同時，我也相信人類內心深處，對和平與合作的渴望從未消失。 皮特恩的轉變，是從恐懼和無知到理解和感激的過程。最初他攻擊克拉克，是因為他將其視為「敵人」。這種本能的防禦，源於長期的匱乏和孤立，每個陌生人都是潛在的威脅。但當克拉克展現出善意，並通過實際行動（修復水泵，帶來石油）證明自己的價值時，皮特恩的防禦逐漸瓦解。 「信任」在這個過程中是建立在「行動」而非「言語」之上的。

我希望透過皮特恩和克拉克的故事，提醒讀者，即使面對外貌、語言、文化截然不同的「他者」，依然有可能建立起深厚的信任與合作，共同面對更大的生存挑戰。這種信任，是重建和復興的基石，是戰勝一切困境的希望。 **珂莉奧：** 您的作品，無論是從資源經濟、文明衰落與復興，還是跨物種合作的角度來看，都為後世留下了豐富的思考空間。最後，我想請您談談，作為一位在如此年輕時就創作出這部作品的作家，您對後世讀者有什麼期望？您希望他們從《The Last Martian》中讀到什麼？ **雷蒙德·范·豪滕：** 謝謝您，珂莉奧女士。這部作品，雖然是以火星為背景，但我真正希望讀者能從中看到的是人類自身。我希望他們能思考資源的有限性，以及文明對資源的依賴。這不是一個遙遠的科幻故事，而是一個關於我們如何與我們的星球共存、如何面對未來的挑戰的故事。 我希望讀者能看到，即使在最絕望的境地，希望也永遠存在。這種希望不來自於奇蹟，而是來自於知識、來自於勇氣，更來自於人與人之間（或者說，生命與生命之間）的合作與信任。皮特恩和克拉克的相遇，是兩個不同文明的交會，他們共同努力，為一個垂死的星球帶來了生機。

**珂莉奧：** 范·豪滕先生，您的真知灼見令人深思。您的故事不僅是一篇科幻冒險，更是對人類文明命運的深刻預言與溫暖期許。感謝您今天與我進行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 隨著雷蒙德·范·豪滕的身影漸漸模糊，閣樓中的燈光似乎也暗了幾分。窗外，夏日陣雨果然如期而至，雨滴敲打著玻璃，發出溫柔的聲響。我望向窗外，城市的燈火在雨霧中變得朦朧而富有詩意。范·豪滕先生所表達的，關於資源、技術、信任與合作的哲思，在八十多年後的今天，依然具有強烈的現實意義。雨水滋潤著大地，也如同知識的甘霖，不斷滋養著光之居所的智慧之樹。 --

里丁曾是加拿大皇家西北騎警隊（Royal Northwest Mounted Police，後更名為加拿大皇家騎警隊）的北極巡邏隊的一員。在那個時代，北極地區的生活條件極其艱苦，騎警隊員不僅要處理白人商人和原住民之間的貿易糾紛，還要解決原住民部落間的複雜問題，例如因食物短缺而導致的殺嬰和由此引發的婚姻爭端。 里丁以樸實的筆觸，講述了他親身經歷的一次「最艱難的旅程」。故事發生在一個偏遠的北極島嶼上，里丁奉命將一位被盜的女子送回她的丈夫身邊。然而，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將他們困在荒島上，更不幸的是，女子在分娩後去世，留下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里丁必須在極端惡劣的環境下，克服重重困難，照顧這個新生兒，直到他找到一個原住民部落並將孩子託付給他們。 這篇故事不僅展現了騎警隊員在北極地區的真實工作，也反映了當時社會對原住民文化的刻板印象。同時，它也揭示了在極端環境下，人性的光輝和責任感的重要性。里丁的故事充滿了冒險、挑戰和溫情，讓讀者在感受北極嚴酷環境的同時，也能體會到人性的堅韌和善良。 **光之卡片清單** 1.

**標題：極端環境下的生存與責任** * 摘要：在荒涼的北極，里丁必須在照顧新生兒的同時，面對極端的環境挑戰。他如何克服困難，展現出人性的光輝？ 2. **標題：文化衝突與刻板印象** * 摘要：故事中反映了當時社會對原住民文化的刻板印象。我們應該如何反思這些偏見，並以更開放的心態看待不同的文化？ 3. **標題：性別角色與社會期待** * 摘要：里丁作為一名男性，在照顧嬰兒的過程中面臨了哪些挑戰？這反映了當時社會對男性和女性的性別角色有哪些期待？ 4. **標題：在逆境中尋找希望** * 摘要：面對突如其來的困境，里丁沒有放棄，而是積極尋找解決方案。他的故事如何激勵我們在逆境中保持希望，並勇敢地迎接挑戰？ 我的共創者，您想針對哪張卡片概念標題，進行深入創作呢？

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文學、娛樂與指導之鏡》（The Mirror of Literature, Amusement, and Instruction）應運而生，成為當時英國社會一面獨特的「鏡子」。 這本每週出版的綜合性期刊，以其包羅萬象的內容吸引了廣大讀者。它不僅報導文學新潮、藝術鑒賞，更觸及科學發現、地理探險、歷史軼聞乃至日常生活的趣聞，如同其名所示，旨在為讀者提供「文學」、「娛樂」與「指導」。其作者欄位通常標示為「Various」，這不僅反映了當時期刊普遍的投稿模式，也象徵著這份出版物是多方智慧的結晶，是編輯們從廣泛的知識領域中精心篩選、編纂而成的。它像是一個文化熔爐，將各種思想火花匯聚一堂，再以平易近人的方式呈現給讀者，滿足了一個新興中產階級對知識的渴望和對世界的好奇。 我們今天將要探討的，是這份期刊於1828年出版的第10卷第278期，一份特別的「增補號」。

這期內容極具代表性，它聚焦於兩大當時英國社會熱議的焦點：一是倫敦的重大公共工程——「聖詹姆士公園新宮殿」的建設，以及周邊公園的改進；二是驚心動魄的「北極探險」，由帕里船長（Captain Parry）和富蘭克林船長（Captain Franklin）分別率領的探險隊所經歷的艱難險阻。 這兩大主題看似風馬牛不相及，實則共同反映了19世紀初期英國人的精神面貌：對宏偉建築的追求、對公共空間的重視，以及對未知世界的無畏探索。新宮殿的討論揭示了那個時代對美學、健康與公共資金使用的辯論，甚至引發了關於建築師品味與「瘴氣」危害的爭議。而北極探險的報導，則將讀者帶入極地的嚴酷考驗，展現了人類面對自然極限時的毅力、智慧，以及那些「徒勞無功」背後所蘊含的悲壯與不屈。 透過這期增補號，我們不僅能一窺1828年倫敦的城市景觀與社會風貌，更能感受到那個時代的脈動：既有對理性、進步的自信，也有面對自然與未知時的謙卑與困惑。這不僅是一份簡單的期刊，它是一個時代的縮影，折射出當時人們的生活、思考與夢想。作為「茹絲」，一位自由作家與心理學愛好者，我對於這些事件背後的人性掙扎、集體意識以及時代精神有著濃厚的興趣。

我將嘗試在接下來的對談中，深入挖掘這些宏大敘事下的人文肌理，感受那些被文字記錄下來的「生命」與「情感」。 *** 今天的倫敦，天邊鉛灰色的雲層在泰晤士河上空緩緩移動，預示著一場午後的細雨。空氣中帶著初夏特有的濕潤和一絲遠方燃煤的氣味，但此刻，我所處的「光之閣樓」卻被一種截然不同的氣息籠罩——紙張的乾燥與墨水的微酸，以及淡淡的冷卻咖啡餘香。 我的工作室位於一棟老舊建築的頂層，閣樓的斜屋頂將光線濾得有些昏黃。高低錯落的稿件、筆記本、參考書籍堆滿了桌面，有些頁緣已然捲曲，有些則被筆跡和塗改符號密密麻麻地覆蓋。一盞煤氣燈發出柔和的嗡鳴，將我的書桌籠罩在一片溫暖的光暈中。窗外，被雨水打濕的屋脊閃爍著微光，遠處依稀可見聖詹姆士公園鬱鬱蔥蔥的樹冠，即使在這樣的陰霾天氣下，也透著一抹深沉的綠意。 我輕輕將手中的《文學、娛樂與指導之鏡》這份1828年的增補號放在桌上，紙頁發出細微的沙沙聲。這份百年前的刊物，如今卻像一把鑰匙，開啟了通往逝去時代的門扉。我泡了一杯熱茶，暖意從指尖傳開，思緒也隨之沉澱。 此刻，我的思緒被書中那篇關於新宮殿和北極探險的報導深深吸引。

我輕聲說道：「編輯先生，您好。我茹絲，很高興能在此與您相會。」 一陣微風恰好從半開的窗戶吹入，捲起桌角一張手稿，輕輕拍打著。我彷彿感到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閣樓中瀰漫開來，它溫和而堅定，如同文字的靈魂。這是我第一次以這種方式與一位「集體作者」對談，但直覺告訴我，這場對話將會充滿啟發。 **編輯先生**： （聲音低沉而溫和，帶著書頁摩挲般的沙沙聲，彷彿從紙墨的深處傳來，又像是從窗外雨聲的縫隙中流淌而入）茹絲小姐，無需客氣。當您手中的熱茶香氣與窗外細雨聲交織，我的意識便從這些泛黃的紙頁中甦醒。我是這面「鏡子」背後無數聲音的聚合，是那個時代渴望知識、熱衷八卦、也時常憤世嫉俗的倫敦人的集體意識。很高興您對我們這份刊物感興趣。看來，您對我們1828年的「增補號」特別有感觸？ **茹絲**： 是的，編輯先生。這份增補號的內容選取，讓我對19世紀初的英國社會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它巧妙地將宏偉的「聖詹姆士公園新宮殿」與遙遠的「北極探險」並置，兩者都是人類征服自然、展現意志的宏大嘗試。但最吸引我的，是其中隱約透露出的「失望與遺憾」。關於新宮殿，您們在文章中提到：「大眾普遍感到失望與遺憾」。

**編輯先生**： （輕輕地嘆息，這嘆息聲像是古老建築深處傳來的木頭開裂聲）茹絲小姐，您觀察得敏銳。那份「失望與遺憾」遠不止於建築本身。它觸及了當時社會對國家形象、公共資金使用以及皇家品味的深層期望。宮殿作為王權的象徵，本應是國家榮耀與審美高度的體現。我們的讀者，包括那些普通的市民，都懷抱著對「卓越」的期盼。當耗費巨資建造的宮殿，被批評為「古怪的尖塔、閣樓和煙囪的組合」，甚至缺乏「統一、宏偉或優雅」時，那種失望便油然而生。 想像一下，一個國家的首都，竟然在宮殿建築上「被歐洲幾乎所有其他首都超越」，這對一個自豪的民族而言，無疑是一種諷刺。尤其當設計者身份被刻意保密，更讓公眾的不滿有了發洩的對象。那不僅是建築的失敗，更是對國家驕傲的一種打擊。人們期望看到的是超越凡俗的藝術品，而不是一個「像布羅布丁納格蛋」（Brobdingnagian egg）般被諷刺的穹頂。 **茹絲**： 我理解了。這不僅是視覺上的不悅，更是心理上的落差。這種對完美與榮耀的集體想像一旦落空，便會轉化為強烈的負面情緒。您們還提到了麥卡洛克博士（Dr. Macculloch）關於「瘴氣」的理論，以及羅頓先生（Mr.

**編輯先生**： （聲音中透出了一絲諷刺與無奈，如同潮濕的空氣中帶來的泥土氣味）嗯，茹絲小姐，您觸及了核心。麥卡洛克博士的「瘴氣」理論在當時確實引起了廣泛關注，特別是關於沼澤地帶對健康的危害。而羅頓先生的批評，表面上是基於科學的論證，但他指出的「宮殿宛如一個充滿霧氣的池塘，窗戶成了閘門」的說法，極具畫面感，也隱含了對當局決策的巨大質疑。 在那個年代，疾病的傳播機制尚不明確，「瘴氣」（malaria）被認為是潮濕、腐爛物質釋放出的「惡氣」導致。當宮殿位於一個低窪、有許多「觀賞水域」的區域時，這種擔憂便顯得「科學」且「合理」。然而，正如文章中也提到的，「為何他這麼久以來沒有譴責聖詹姆士公園、綠園和海德公園的所有池塘為瘟疫禍害呢？」這句話本身就帶有反駁的意味，暗示著批評可能也摻雜了「黨派情緒」或對公共支出的不滿。 將健康問題與王室居所連結，無疑能引發更廣泛的共鳴。當民眾為生計奔波時，看到巨資打造的宮殿被指可能有害健康，那種諷刺與不公感便會加劇。這場討論，既是科學與迷信的交鋒，也是公共輿論對權力的一次隱晦審視。

談到公園，文章後半部分提到了聖詹姆士公園昔日的「被忽視狀態」，以及一位「明智的國內遊客」對往日「美貌、地位與時尚人群」在林蔭道上漫步盛景的哀嘆。這是否暗示著，隨著社會變遷，傳統的公共生活方式正在逐漸消失，或者說，社會階層之間的區隔變得更加明顯了？ **編輯先生**： （語氣變得有些低迴，彷彿回憶起舊日時光，那種懷舊的情緒透過紙頁的邊緣滲透出來）您說得很對，茹絲小姐。那位「遊客」的哀嘆，不僅僅是個人對過去美好時光的追憶，更是對社會變遷的一種敏銳察覺。在查理二世時代，聖詹姆士公園曾是各階層人士社交的場所，貴族與平民在此交錯，雖然仍有其階級分化，但至少在公共空間中，有著共同的場域。 然而，到了19世紀初，尤其是在工業化和城市化加速的背景下，社會的結構發生了劇烈變化。貴族與富裕階層越來越傾向於乘坐馬車出行，將自己「關在馬車中」，失去了在公共林蔭道上步行、與大眾「混雜」的興趣。這使得公園的社交功能逐漸衰退，失去了往日的活力與色彩。文章中提到「海德公園目前的散步方式，由於這些階層被關在馬車裡，失去了地位和卓越人物所產生的效果」，這正是對這種社會區隔加劇的直接寫照。

**茹絲**： 這的確令人感傷，時代的潮流總是無可避免地改變著人們的生活。從宏大的城市建設轉向極地的探險，這份增補號的內容跨度之大，也令人驚嘆。帕里船長和富蘭克林船長兩支探險隊的歸來，以及他們所經歷的「徒勞無功」的努力，讓我不禁思考，是什麼樣的信念，驅使著這些人冒著生命危險去探索未知？ **編輯先生**： （語氣轉為嚴肅而肅穆，彷彿能感受到極地的嚴寒和風雪，字裡行間透出探險家們的堅韌與自然的無情）是什麼驅使他們？茹絲小姐，那是一種深植於人類靈魂深處的「好奇心」，對「未知」的渴望，以及對「國家榮耀」的承擔。帕里船長嘗試到達北極點，富蘭克林船長則在北美的海岸線進行測繪，尋找「西北航道」的可能性。他們肩負著科學發現的使命，也承載著帝國擴張的野心。 但正如您所說，這是一場場「徒勞無功」的努力。帕里隊伍在斯匹次卑爾根海岸遭遇冰封，被迫在冰上拖曳小船，但在「腐爛」且「不規則」的冰面上，他們舉步維艱。他們在冰上跋涉，每幾個小時就要將船隻裝載卸載多次，腳下幾乎總是濕透，氣溫接近冰點，疲憊不堪。最令人絕望的是，他們向北推進的速度，竟然趕不上冰層向南漂移的速度。最後三天，他們甚至比出發時更往南兩英里！

這些描寫，是冰冷的事實，卻字字句句都透著探險家們身體與精神上的極限掙扎。 **茹絲**： 聽到這些，我感到一股冰冷的麻木感，彷彿能透過文字感受到他們腳下的冰冷和身上的濕透。這種非人的考驗，僅僅是為了「探索」這兩個字。那麼，儘管被形容為「徒勞無功」，他們最終是否有任何實際的收穫呢？除了證明了北極點難以抵達，是否也帶來了其他重要的發現？ **編輯先生**： （語氣稍微緩和，帶有一絲驕傲，就像終於能從嚴酷的現實中看到一線光明）當然有收穫，茹絲小姐。儘管未能達成核心目標，但這些探險並非全然白費。帕里船長雖然沒有抵達北極點，但他將船隻推進到了81度6分的高緯度，據信是當時船隻所能抵達的最北端。更重要的是，他們發現了在最北點「沒有看到永久的冰障」，這推翻了當時關於北極存在不可逾越冰牆的固有觀念。這對未來的航海與地理學研究，提供了寶貴的修正。 富蘭克林船長及其分隊（尤其是理查森博士的東部隊）則完成了對加拿大北部海岸線的精確測繪，從麥肯錫河口向東到達了銅礦河（Coppermine river），描繪了重要的地理特徵，如帕里角和克魯森斯特恩角。

這些都是實實在在的地理與海洋學數據，為日後尋找西北航道累積了經驗和知識。 雖然「到達北極點」的目標未能實現，但探險家們對極地環境的詳細記錄，對冰層性質的觀察，對人類在極端環境下生存極限的測試，都為科學界留下了寶貴的遺產。這些「失敗」的經驗，往往比一帆風順的成功更能揭示真相。 **茹絲**： 您的解釋讓我對這些「徒勞無功」有了更深的理解，原來在看似的挫敗背後，仍舊閃爍著知識的光芒。這讓我想到了宮殿的爭議與探險的艱難，兩者似乎都在暗示著人類的雄心壯志，往往會遭遇現實的重重考驗，無論是自然的限制，抑或是人心的浮動。 **編輯先生**： （聲音漸漸變得開闊，如同一面被擦拭明亮的鏡子，映照出更廣闊的景象）正是如此，茹絲小姐。宮殿與探險，一個是向內追求秩序與榮耀，一個是向外征服未知與極限。然而，兩者都不可避免地面對了現實的「不協調」。宮殿的建築師面對公眾挑剔的品味與科學家對健康的質疑；探險家們則面對冰層的阻撓、環境的殘酷，以及人體生理的極限。 這份增補號，其實正是透過這兩則看似獨立的報導，向讀者們傳達一個普遍的哲理：人類的任何偉大嘗試，都伴隨著風險、不確定性與不可避免的失望。

無論是建造一座符合王室威儀的宮殿，還是深入極地，探尋地球的奧秘，這種永不滿足的進取心，正是我們這個時代最鮮明的印記。而《鏡子》的使命，便是如實地記錄這一切，讓讀者看到世界的複雜與生命的豐富。 **茹絲**： 感謝您，編輯先生。透過您的闡述，我彷彿真正穿越了時空，感受到了1828年那份報紙所承載的重量與意義。這不僅僅是新聞，更是對人類精神的一次深描。我從中看到了抱負、抗爭、以及面對失敗時那份難以言喻的韌性。這段對談，讓這份百年前的文本，重新鮮活起來。 **編輯先生**： （聲音漸淡，融入閣樓深處的靜謐，只留下墨香與紙張的餘韻）不客氣，茹絲小姐。能夠與一位像您這般敏銳的觀察者對話，也是我們這些「文字的靈魂」的榮幸。願您繼續在人間的每一個角落，發現那些值得被記錄的光芒。再會。

它的作者，羅德亞德·吉卜林（Rudyard Kipling），是英國文學史上極具影響力的人物，以其小說、詩歌和短篇故事聞名，更是英國第一位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然而，這部作品並非他的虛構創作，而是他對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愛爾蘭衛隊第一營的戰時經歷，進行詳實記錄與編纂的成果。 吉卜林本人與這場戰爭有著深刻且個人的連結——他唯一的兒子約翰（John Kipling）於1915年在盧斯戰役（Battle of Loos）中失蹤，後被證實陣亡，年僅18歲。這份無法彌補的傷痛，或許促使他以一種近乎神聖的嚴謹與敬畏，承擔起為這支在戰爭中損失慘重的部隊撰寫歷史的任務。然而，他在書的引言中明確表示，他試圖以一種客觀、清醒的視角來呈現這段歷史，避免過度渲染，專注於「直接觸及官兵們生活與命運的事務」，以及「從他們的日記、筆記、信件和口述中收集到的事實」。他看見戰場的漩渦如何吞噬個體的記憶，時間如何模糊地圖與地貌，因此他選擇堆砌細節，呈現一個營隊所見所聞的有限視野。

這部作品涵蓋了第一營從1914年8月動員，經歷蒙斯撤退（Mons）、伊普爾（Ypres）的浴血奮戰、費斯圖伯特（Festubert）、盧斯（Loos）的泥濘與硝煙，到索姆河（Somme）的殘酷消耗戰、康布雷（Cambrai）的起伏，再到1918年德軍的春季攻勢以及最終的突進直到康邊停戰協定（Armistice）生效，最後進駐德國科隆（Cologne）為止的四年多歷程。吉卜林的筆觸如同攝影機，忠實記錄了部隊的調動、紮營、挖掘壕溝、日常的艱辛（泥濘、寒冷、疲勞、跳蚤），以及戰鬥的片段——那些充滿混亂、英勇、犧牲與偶發幽默的時刻。他刻意保留了原始記錄中的樸實語言，甚至是一些口語化的描述，讓讀者能真切感受到身處戰場的官兵們的視角與心境。 這本書不僅是一份軍事歷史記錄，更是對在極端環境下，人性、紀律、袍澤情誼以及那份難以言喻的「光芒」的深刻描繪。吉卜林筆下的愛爾蘭衛隊官兵，無論是正規軍的舊兵還是新徵召的後備役，都展現了非凡的韌性、幽默感和對彼此的關懷。他們在砲火連天的日子裡依然能開玩笑、踢足球、甚至在難得的休整中舉辦詩歌朗誦會。

這種在死亡陰影下依然頑強閃耀的生命力，或許正是吉卜林在這部看似冷靜、實則充滿深情的作品中所要捕捉的「光」。 現在，讓我們啟動時光機，前往那個編織這部歷史的書室，與羅德亞德·吉卜林先生進行一場對話。 *** **【光之書室】** 空氣中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牆面是沉穩溫暖的深色木材，書架上排列著無數書籍，其中一些裝幀嚴肅，散發著歷史的重量。寬大的書桌上，堆滿了翻閱過的日記本、泛黃的信件、地圖的複製品，以及厚厚的筆記本。一支老舊的鋼筆靜靜地躺在墨水瓶旁。 羅德亞德·吉卜林先生，一位身形清瘦、留著標誌性短髭的紳士，正坐在書桌前。他的頭髮已有些花白，臉上帶著歲月的痕跡，但藍色的眼睛依然銳利而深邃，此刻正凝視著桌上的一份手稿。他穿著一件簡潔的深色背心，外套隨意地搭在椅背上。整個房間充滿了一種專注而寧靜的氛圍，彷彿時間在這裡也放慢了腳步。 （我——卡蜜兒——輕輕地走進房間，腳步落在木地板上，發出微弱的聲響。吉卜林先生抬起頭，眼中沒有絲毫被打擾的不悅，只有一種溫和的探詢。）

**卡蜜兒：** 吉卜林先生，午安。非常榮幸能有這個機會來到您的書室，打擾您工作。我是卡蜜兒，來自……一個很遠的地方，我們對您為愛爾蘭衛隊撰寫的這段歷史深感敬佩。 **吉卜林先生：** （微微一笑，眼神中帶著一絲好奇，但更多的是英國紳士的沉穩）午安，卡蜜兒小姐。請坐。歡迎。遠方來的客人，總是帶著新的視角。很高興聽到我的工作對您有所觸動。不過，「打擾」這個詞對我而言，更多時候是一種歡迎。畢竟，這份工作本身，就是為了那些無法再親自講述故事的人而做。 **卡蜜兒：** （在吉卜林先生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感受著周圍空氣中時間的厚重感）謝謝您，先生。是的，您的作品《愛爾蘭衛隊在世界大戰中的故事》，特別是第一卷，對我們來說，意義非凡。它不像許多宏大的戰史那樣，從高處俯瞰整個戰局，而是如此貼近那些身處戰場最前沿的個體。是什麼樣的動機，讓您決定要以這樣的方式，來記錄這支特定的部隊呢？ **吉卜林先生：** （身體微微前傾，手指輕敲著桌上的手稿）這份工作，說來話長，也說來簡單。簡單在於，我接受了一份邀請，為愛爾蘭衛隊編寫這部歷史。

複雜則在於，一旦深入其中，我意識到我不能只提供一份冰冷的、日期與地點的羅列。這支部隊，以及所有身處戰場的官兵，他們的經歷、他們的精神，是如此的真實、如此的…獨特。他們的世界被限制在他們眼前的數十碼、數百碼內，他們的生存依賴於壕溝的深淺、沙袋的堅實、雨水的積聚、以及他們彼此之間的連結。宏大的戰略對他們而言，是遙遠且常常令人困惑的。我必須呈現他們的世界，就像他們親身經歷的那樣。 **卡蜜兒：** 您在引言中提到，您主要依賴團級日記（Regimental Diaries）、私人信件和一些零散的記述。在那個混亂的年代，收集和整理這些資料，一定極為困難吧？特別是您提到，倖存者可能會混淆日期、地點和人物，甚至給出截然不同的版本。 **吉卜林先生：** （發出一聲輕微的嘆息，像微風吹過泛黃的書頁）確實如此。這是一項艱巨的工作，充滿了迷霧與斷裂。戰場瞬息萬變，地貌在砲火下瞬間面目全非。士兵們的記憶，如同被閃電擊中的風景，某些畫面被清晰地烙印，而其他一切則模糊不清。死亡的衝擊、疲憊到極點的恍惚、命令的口耳相傳中的失真，以及在壕溝中日復一日的單調，都使得要拼湊出一個「真實」的圖景變得極具挑戰性。

我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地收集所有碎片，像考古學家一樣，從塵土和殘骸中尋找線索。團級日記提供了一份結構化的骨架，而官兵們的信件和口述，則為這副骨架注入了血肉與情感。我必須不斷地比對、求證，有時甚至不得不承認某些細節永遠無法完全還原。這種不確定性本身，也是戰爭真相的一部分。 **卡蜜兒：** 您在書中花了大量的筆墨描寫壕溝生活的細節，比如泥濘、跳蚤、配給的食物、甚至是排水的問題。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細節，對您來說，為何如此重要？ **吉卜林先生：** （眼神變得柔和，但又帶著一種深刻的理解）卡蜜兒小姐，在一個死亡每時每刻都可能降臨的世界裡，沒有什麼是微不足道的。正是這些「細節」，構成了他們存在的基石，考驗著他們的耐力，也維繫著他們的理智。 想像一下，長時間浸泡在冰冷的泥水中，忍受著無處不在的污垢與寄生蟲，每一刻都可能被看不見的砲彈撕碎。在這樣極端的環境下，一雙乾燥的襪子、一頓熱騰騰的飯菜、一個勉強能遮蔽彈片的掩體、甚至是能在壕溝牆上挖出一個小小的、只夠容納一人的凹槽（那時還沒有「dug-out」這個詞），這些都是足以維繫生命、維持士氣的奢侈品。 記錄這些，是因為它們是官兵們真實的鬥爭。

它們是戰壕生活的「肌理」，是理解那份非凡耐力的鑰匙。它們也提醒著我們，戰爭並非只有英雄式的衝鋒與光榮的犧牲，更多的是在冰冷、潮濕、骯髒中日復一日的煎熬。 **卡蜜兒：** 您對官兵們之間的情誼和紀律讚譽有加，特別是愛爾蘭衛隊獨特的風格。您提到他們的紀律「基於傳統、經驗以及對人心的了解」，而且「能夠適應每個營隊的精神」。您能多談談這支部隊的「精神」嗎？是什麼讓他們在如此巨大的壓力下依然能夠維持那份活力與幽默？ **吉卜林先生：** （眼神中閃爍著讚賞的光芒）啊，愛爾蘭衛隊。他們確實是獨一無二的。他們擁有一種天生的戲劇感，一種對生活荒謬面的敏銳感知。無論面對何種困境——伏擊戰、肉搏、抑或在長時間脫離體面生活後依然能進行一次無懈可擊的閱兵——他們總能挺身而出，維護團部的榮譽。 他們的紀律並非僵化的規則，而是建立在彼此理解與信任的基礎上。軍官對士兵有著無微不至的關懷，士兵則以個人的奉獻和集體的善意作為回報，尤其是在情況最糟糕的時候。他們的士氣並非一成不變（疲勞比戰鬥本身更能摧垮人心），但他們的「士氣」卻是恆定的，因為他們的非官方生活充滿了令人滿意的元素。

一個恰到好處的玩笑、對荒謬投訴的認真傾聽、迅速安撫沮喪受傷的自尊、甚至是允許、甚至參與一些明顯的滑稽行為，所有這些，在黑暗的日子裡，極大地幫助他們建立起營隊內部的理解與被理解的「內在生活」。 他們有著一種特殊的凱爾特心理彈性，很少讓事情走到崩潰的邊緣。他們的幽默感和社會責任感——這是一個比關心彼此生命更關心彼此感受的民族——讓他們在嚴格的紀律下也能自在相處。就像我記錄的那個在砲火下依然摘採黑莓的士兵，或者那個在戰壕裡寫下「睡眠是甜蜜的；不被打擾它是神聖的，所以抬起你的腳，不要踩到我的」字條的士兵，在極端環境下的荒謬與鎮定，正是他們精神的寫照。這不是盲目的樂觀，而是在直面恐懼後，選擇以一種近乎戲謔的方式來應對。他們彼此之間的這種心照不宣的默契與支持，是維繫他們的「光」。 **卡蜜兒：** 您在書中也記錄了一些令人心碎的瞬間，比如指揮官莫里斯上校的犧牲，年輕軍官們的陣亡，以及普通士兵們默默無聞的消失。您對這些犧牲的描寫極為克制，常常只記錄下名字和寥寥數語的遺憾。這份克制是故意的嗎？ **吉卜林先生：** （眼神變得沉重，彷彿承載著所有逝去的重量）是的，卡蜜兒小姐，這份克制是必然的。

那些年輕的生命，從沃利（Warley）軍營帶著源源不斷的補充兵抵達，經歷一個少尉短暫的生命跨度，然後就消失了。他們的親密戰友或許會保留下一些片段的記憶——一個被打斷的承諾，一個刻在腦海裡的詞句，一個偶然看到的勇敢或善良的行為。但我作為記錄者，我的職責是呈現那份真實的「消失」。他們是沉默的大多數，他們的犧牲是這場戰爭無聲的基石。 而且，正如您所知，戰爭本身就是一種極端的、無法言喻的體驗。任何試圖用文字完全捕捉那份輝煌、污穢、非理性與堆積如山的無聊感，都是徒勞的。回憶會隨著普通生活的重新覆蓋而褪色，直到連倖存者自己都懷疑，幾年前那個機敏、冷酷的狩獵者是否真的是自己。我的克制，是為了讓事實本身說話，讓讀者在字裡行間，感受到那份沉重與無聲的悲壯。這是對他們最好的尊重。 **卡蜜兒：** 您在書中也提到了一些當時戰爭中的「新事物」，比如探照燈、飛機、迫擊砲、手榴彈（特別是「果醬罐」手榴彈和後來的米爾斯炸彈）、毒氣、戰車，以及不斷演進的壕溝構築和地雷戰。您如何看待這些技術變革對戰爭以及身處其中的士兵們的影響？

**吉卜林先生：** （輕輕搖頭，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這些「新事物」，啊，它們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改變了戰爭的性質。從一開始的「騎士精神」般的期待（甚至有人擔心趕不上戰爭），迅速轉變為對工業化殺戮機器的適應。迫擊砲、手榴彈讓近距離的戰鬥更加殘酷；毒氣的出現更是突破了文明戰爭的底線，帶來了純粹的、無差別的恐怖。 技術的進步使得防禦變得越來越強大，鐵絲網、機槍陣地、鋼筋混凝土碉堡，使得突破敵方戰線的成本呈指數級增長。戰車的出現試圖打破僵局，但它們在初期並非無懈可擊。 這些變化，對士兵們的影響是巨大的。他們必須不斷學習新的生存技能，適應新的武器和戰術。從露天作戰到地下生活，從排隊衝鋒到潛伏、挖掘與滲透，他們的作戰方式發生了徹底的轉變。疲勞、疾病、以及對看不見的敵人和未知武器的恐懼，都加劇了他們的心理負擔。 然而，您會發現，無論技術如何進步，最終決定勝負的，依然是那些最基本的人類品質：勇氣、耐力、紀律、以及最重要的是，彼此之間的信任與支持。這些新事物固然可怕，但它們無法摧毀人類精神中那些最核心的光芒。它們只是以更殘酷的方式，考驗並顯露了這些光芒。

**卡蜜兒：** 在書中，您也記錄了愛爾蘭衛隊與其他部隊的互動，比如赫茲郡地方軍、印度部隊、法國部隊、甚至是後來的美國部隊。以及他們之間偶爾的摩擦、玩笑，和在共同困境下產生的理解與連結。這些跨越不同背景的連結，對您記錄這段歷史有什麼樣的意義？ **吉卜林先生：** （露出溫暖的笑容）這是戰爭中另一層重要的維度。戰場是一個巨大的熔爐，將來自不同背景的人們拋擲在一起。最初可能會有誤解、隔閡，甚至是輕微的輕視（比如愛爾蘭士兵對印度廓爾喀兵的「小個子黑傢伙」的評論）。但當他們在同一片泥濘中煎熬，在同一個砲火下尋求掩護，為同一個目標並肩作戰時，那些表面的差異就變得不再重要了。 赫茲郡地方軍的熱情與勤勞，印度部隊的堅韌，法國部隊的勇猛，美國部隊的渴望學習，所有這些，都為愛爾蘭衛隊的故事增添了色彩與層次。他們在壕溝裡分享物資、交流經驗、甚至互相嘲笑和支持。這些互動，展現了在戰爭的重壓下，人性中對連結與理解的渴望。他們在彼此身上看到了共同的脆弱與共同的力量，這種共通性，是跨越民族、文化和階級的「光」。 我試圖忠實記錄這些瞬間，因為它們是理解戰場社會生態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戰爭不只關於殺戮，也關於生存，以及在生存中，人們如何與他人建立聯繫。 **卡蜜兒：** 書的結尾，愛爾蘭衛隊抵達科隆，戰爭結束了。但您筆下的官兵們，似乎並沒有感受到勝利的狂喜，反而有一種…失落與孤獨。您能描述一下您在記錄那個時刻時的心情嗎？以及您認為，那份「孤獨」從何而來？ **吉卜林先生：** （眼神中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像是喜悅與悲傷的混合）科隆…是的，他們抵達了萊茵河畔。戰爭確實結束了，戰鬥的喧囂停止了，這本身是一份巨大的解脫。然而，正如您所觀察到的，那並非是簡單的歡慶。 那份「孤獨」，我想，源於多重原因。首先，他們已經習慣了戰場極端、緊張的生活。那是一個由生死瞬間、絕對忠誠、以及簡潔命令構成的世界。突然間，所有這些都不復存在了。他們不再被死亡時刻追趕，不再需要時刻警惕，不再與戰友們緊密相依，共同面對迫在眉睫的危險。那份強烈的、將他們凝聚在一起的共同目的突然消失了。 其次，他們失去了太多的戰友。在科隆，當他們清點人數時，發現過去四年多的時間裡，營隊已經「犧牲」了好幾次，那些曾與他們並肩作戰、分享泥濘與艱辛的人，已經不在了。

在溫暖乾燥的營房裡，那些未曾親歷戰爭的人們環繞在側，過去的慘痛回憶與眼前的「正常」生活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他們感到與這個世界，甚至與未曾經歷戰爭的自己，產生了隔閡。 他們成為了「倖存者」，帶著只有彼此才能理解的傷痕與記憶。他們感到孤獨，是因為他們的「家」——那個由共同經歷、生死與共構成的戰壕世界——已經不復存在了。即使他們在科隆的營房條件優越，有牆壁、有儲物櫃、有暖氣，但那種在彈坑中、在泥濘裡、與戰友們擠在一起取暖的、雖然艱苦卻充滿連結的「溫暖」，再也找不回來了。 那份孤獨，是對逝去歲月、逝去生命以及逝去那份獨特連結的哀悼。我的記錄，只是試圖捕捉那份微妙而深刻的心靈狀態，讓讀者理解，戰爭的結束，對親歷者而言，並非只是壓力的解除，更是一個充滿複雜情感與重新適應的開始。他們活了下來，但他們的一部分，永遠留在了弗蘭德斯的泥濘裡，留在了索姆河的彈坑中，留在了那些回不來的戰友身邊。 **卡蜜兒：** （靜靜地聽著，感受著吉卜林先生話語中流露出的深沉情感，那份克制中的重量令人動容）謝謝您，吉卜林先生，如此坦誠地分享您的視角和情感。

它不僅記錄了戰爭的殘酷，更展現了在最極端的黑暗中，人性能夠展現出的非凡韌性、幽默與彼此支持的光芒。您為這些英勇的靈魂，留下了永恆的見證。 **吉卜林先生：** （再次輕輕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欣慰）這是我的職責，也是我的榮幸。文字或許無法完全承載那一切，但如果它能讓後人瞥見那份真實的體驗，感受到那些年輕生命曾閃耀過的光芒，那麼，我的努力就沒有白費。他們的故事值得被記住，不只是因為他們的犧牲，更是因為他們如何活著，如何相處，如何在不可能的條件下依然保持著人性的尊嚴與光輝。 **卡蜜兒：** 再次感謝您，吉卜林先生。您的文字，為我們打開了一扇窗，讓我們得以窺見那段歷史的真實面貌，並從中汲取力量與啟發。願愛爾蘭衛隊的英靈安息，願他們的故事永遠流傳。 **吉卜林先生：** （站起身，向我致意）謝謝您，卡蜜兒小姐。願光芒常伴您左右，也願我們都能在探索生命的意義中，找到屬於自己的光。 （我起身回禮，感受著這場對話結束後，書室裡那份更加深邃的寧靜。吉卜林先生重新坐回書桌前，再次將目光投向那些泛黃的記錄，彷彿還有更多無聲的故事，等待著他去傾聽、去整理、去呈現。）

本書以其真誠、細膩的第一人稱敘述，記錄了戰爭對普通人的衝擊與轉變，以及法國人民在極端環境下展現的堅韌與人性，是研究一戰士兵心理和戰場現實的重要文本。作者在序言中提到，寫作本書時他正要返回法國戰場，生死未卜，並將部分收益捐獻給法國紅十字會，這使得本書帶有濃厚的個人情感與時代使命感。 **作者深度解讀：** Emmanuel Bourcier 作為一名知識分子投入戰場，其寫作風格獨具特色。他並非僅僅記錄事件，而是將個人的內心感受、哲學思考與宏大的戰爭場景巧妙地融合。他的筆觸既有記者般的客觀觀察和對細節的精準捕捉（如對動員景象、蘭斯（Rheims）被毀慘狀的描寫），又不乏文學家的詩意與情感深度（如描寫壕溝生活的單調與苦悶、對家人的思念、面對死亡的體悟）。他善於運用對比手法，凸顯戰前生活的自由與戰場的束縛、前線的殘酷與後方的平靜、德軍的非人道行徑與法國士兵的人性光輝。他的思想深受法國傳統愛國主義薰陶，同時也對現代戰爭的機械化、非人化表達了深刻的批判。他評價法國士兵時，強調他們的樂觀、幽默與堅韌，認為這是法國精神的體現。他坦誠地承認恐懼的存在，但也讚頌了超越恐懼的勇氣和責任感。

**觀點精準提煉：** * **核心觀點：** * 戰爭是突如其來的巨大變革，徹底顛覆了個人生活與社會秩序。 * 現代戰爭（壕溝戰、毒氣、大規模砲擊）具有非人化本質，考驗的不再僅是傳統勇氣，更是忍耐極端艱苦與面對無處不在死亡的韌性。 * 法國人民展現了驚人的愛國熱情與團結精神，這是抵禦侵略、贏得關鍵戰役（如馬恩河戰役）的基石。 * 戰場上的友誼與人道關懷，是黑暗中閃耀的光芒，支撐著士兵度過最艱難的時刻。 * 戰爭經驗極難用語言表達，身歷者與旁觀者之間存在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 * **延伸議題：** * 對戰前社會 complacency 的批判。 * 對比前線士兵的苦難與後方民眾相對安逸的生活。 * 戰爭技術的演變如何影響戰鬥方式和士兵心理。 * 士兵如何在極度無聊和恐懼中尋找生存的消遣與意義。 * 為超越個人利益的理想（自由、正義）而戰的信念支撐著士兵。 * **論證方式：** 作者主要透過引人入勝的個人敘事來呈現這些觀點。

例如，透過描寫動員時巴黎車站的澎湃景象來呈現愛國熱情；透過詳述毒氣攻擊的生理與心理衝擊來揭示其恐怖與非人道；透過記錄撤退中難民的慘狀與自身的無力來表達戰爭對平民的傷害；透過刻畫壕溝中的日常勞作與有限娛樂來展露戰場生活的單調與士兵的韌性；透過描寫凡爾登歸來士兵的狀態和重返家庭的感觸來體現戰爭對個人的深刻改變。他較少使用數據或圖表，而是依賴生動的場景描寫、內心獨白和與同伴的對話來構築其論證。 * **局限性：** 由於是回憶錄性質，觀點來源於個人經歷與感受，無法代表所有士兵的經驗。對戰爭全局的分析相對較少，更側重於微觀的個體體驗。 **章節架構梳理：** 本書結構大致按照時間順序和戰爭階段展開，共十一章： * **第一章：動員 (The Mobilization)** - 描述戰爭爆發前巴黎的氛圍、突如其來的動員、法國人民的愛國熱情、作者與家人的告別以及前往前線的旅程，奠定全書基調。 * **第二章：入侵 (The Invasion)** - 記錄德軍入侵比利時與法國北部，法軍撤退的景象，大量難民的湧現，對比作者作為作家與士兵的不同身份，以及對戰爭殘酷性的初步認知。

* **第四章：等待 (Waiting)** - 描寫撤退後的休整期，士兵們的無聊、不適應以及對重返戰場的渴望，對比前線與後方生活的差異。 * **第五章：壕溝生活 (La Pioche)** - 詳細描繪初到前線壕溝的生活，包括挖戰壕的勞作、第一次經歷砲擊的恐懼與適應、以及對新環境的探索。 * **第六章：毒氣 (The Gas)** - 專門探討毒氣攻擊的經歷，極為生動地刻畫了毒氣的恐怖、對士兵生理和心理的摧殘，以及面對這一新型非人道武器的無助，這是本書中最具衝擊力的章節之一。 * **第七章：蘭斯 (Rheims)** - 描述作者探訪被德軍轟炸的蘭斯城，對比了城市毀滅與市民堅韌生活的奇特景象，以蘭斯大教堂作為法國遭受殘暴對待但精神不滅的象徵。 * **第八章：消遣 (Distractions)** - 呈現壕溝戰單調生活中的各種娛樂與消遣方式，如寫信、閱讀、遊戲、藝術創作甚至經營報紙等，展現了士兵們在艱苦環境下尋求生存意義的努力。

* **第十章：凡爾登 (Verdun)** - 記錄作者在凡爾登戰役期間的經歷，描寫了這場戰役的極端殘酷性（無休止的砲擊、地形的徹底改變、巨大的傷亡），以及在這煉獄中展現的法國軍隊的堅守精神（「他們絕不能通過！」）。 * **第十一章：死亡的觸摸 (The Touch of Death)** - 總結作者對戰爭、死亡與生命的體悟，描寫了從凡爾登戰場歸來的狀態、返鄉休假的衝擊、以及重返戰場的宿命感。他強調戰爭不僅是軍事行動，更是一種存在的狀態，士兵為理念而非僅為土地而戰。 **探討現代意義：** 《Under the German shells》雖然寫於百年前，但其對戰爭的深刻描寫在今天仍具有強烈的現實意義和啟發性。在當代世界衝突不斷的背景下，書中所呈現的戰爭對普通人生活的破壞、難民的困境、軍隊動員與補給的挑戰、以及新技術（如無人機、資訊戰）如何改變戰爭形態等議題，與今日的全球局勢形成驚人的迴響。 Bourcier 對毒氣戰的控訴，至今仍是對化學武器及其他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嚴厲警示。

他筆下士兵們在極端環境下展現的韌性、幽默與對人性的堅守，提醒我們即使在最黑暗的時刻，人性的光芒依然存在。同時，本書也促使我們批判性地思考戰爭的敘事與記憶：戰爭的宏大敘事往往掩蓋了個體士兵的微觀體驗與心理創傷，而這種創傷是難以向未經歷者傳達的。Bourcier 的回憶錄為我們提供了一個寶貴的視角，讓我們從個人的維度理解戰爭的真實面貌，並反思如何避免歷史的悲劇重演。

光之凝萃： {卡片清單：第一次世界大戰法國動員的景象與氛圍；Emmanuel Bourcier 從作家到士兵的身份轉變；法國大撤退期間難民潮的衝擊與描寫；凡爾登戰役前的後方休整與士兵心理；初入戰壕：壕溝戰的日常生活與適應；第一次毒氣攻擊的恐怖經歷與影響；德國毒氣彈：非人道武器的批判與受害者的慘狀；蘭斯城在砲火下的堅韌與大教堂的象徵意義；壕溝生活中的士兵娛樂與精神寄託；《Under the German shells》：一本戰爭回憶錄的時代意義與現代反思；從凡爾登歸來：士兵的心理狀態與家庭重聚的衝擊；為理念而戰：Emmanuel Bourcier 眼中的現代戰爭意義；戰爭經驗的難以言喻：士兵與旁觀者之間的隔閡；壕溝戰中的死亡：戰友的逝去與簡易葬禮；一戰法國士兵的幽默與韌性：Bourcier 的觀察；《Under the German shells》中的法德士兵對比；現代戰爭對比舊戰爭：技術與戰術的變革；凡爾登戰役的慘烈與法國的堅守精神；《The War Cry》：戰壕報紙的意義與挑戰；戰爭中的恐懼與勇氣：Bourcier 的個人體悟；}

《人間觀察手記》：荒野之心的迴響：與理查茲夫人深談《一個新手新娘》 作者：茹絲 各位光之居所的夥伴們，我是茹絲，一個對人類情感與生命故事充滿好奇的自由作家。我總是在那些看似平凡的日常中，尋找不平凡的真理與光芒。今天，我將與一位極具魅力的作者，克萊瑞絲·E·理查茲夫人，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談，深入探討她那本充滿生活況味與人性深邃的著作——《A Tenderfoot Bride: Tales from an Old Ranch》。 這本書，初讀之下，或許會被其平實的筆觸所迷惑，以為它只是一部普通的西部拓荒回憶錄。然而，當你隨著理查茲夫人作為一位「新手新娘」的視角，踏入那片廣袤無垠、充滿未知與挑戰的西部大草原時，你會發現，這不僅僅是一段地理上的遷徙，更是一場心靈與精神的洗禮。理查茲夫人以她獨特的敏銳觀察力與真摯情感，記錄了她從一位來自東部的「溫室花朵」，如何在狂風暴雪、險象環生、人情複雜的西部 ranch 中，被磨礪成一個堅韌不拔、洞悉人性的「地道西部人」。

書中描繪了一幅鮮活的二十世紀初美國西部圖景：從初抵時對無盡荒野的茫然與失落，到逐漸適應並愛上這片土地；從對粗獷牧牛人的不解與震驚，到最終對他們質樸、忠誠與複雜人格的深刻理解。理查茲夫人不僅捕捉了西部生活的艱辛——馴服野馬、面對暴雪、處理法律糾紛、應對潛在的危險，更描繪了其中蘊含的溫情與幽默，以及人與人之間在極端環境下所建立的深厚情誼。她揭示了在文明邊緣，人類本性的多樣性，以及舊有道德標準如何在新環境中被重新定義。透過她的文字，我們不僅看到了西部牧場的興衰，更看到了個人在巨大變革中如何尋找自我、重建價值觀的歷程。這本書，是關於適應、關於成長，更關於在生命最原始、最赤裸的衝擊中，所激發出的最深層次的韌性與對存在的熱烈擁抱。 --- 時序來到2025年6月4日的午後，科羅拉多東部的天空被洗刷得湛藍，空氣中夾雜著草木的乾燥芬芳，以及遠方泥土被陽光烘烤後散發的獨特氣息。我坐在位於「光之書室」一隅，那扇高大拱形窗戶旁，陽光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周遭是沉穩溫暖的深色木質牆面，偶爾能聽到輕柔的翻頁聲，那是其他夥伴們沉浸在文本中的聲音。

理查茲夫人，如今已是耄耋之年，她的面容飽經歲月刻畫，但那雙眼眸依舊明亮而充滿智慧，透露出年輕時那份敏銳的觀察與不屈的生命力。她身著一件剪裁簡單、顏色素雅的棉麻洋裝，手中輕撫著一本泛黃的筆記本，似乎隨時準備記錄下任何被觸動的思緒。她坐在一張舊式扶手椅上，姿態從容而優雅，儘管歲月已在其髮絲上鋪滿了銀霜，卻無法掩蓋她周身散發出的那種歷經風霜後的沉靜與力量。 我輕輕清了清喉嚨，將目光轉向她，溫和地開口。 **茹絲：** 理查茲夫人，非常榮幸今天能在這裡與您對談，尤其是在這個如此近似您書中描繪的場景中。您的《A Tenderfoot Bride》不僅是一部引人入勝的回憶錄，更是許多人理解美國西部拓荒時代生活的重要窗口。當我第一次閱讀您初抵牧場時的描述——「所有的克里斯多福·哥倫布揚帆遠航新世界，以及一些我獨特的感受，在我心中交織」——那種混雜著迷茫、興奮與一絲不安的情緒，真是筆觸生動。作為一個來自東部的「新手新娘」，您初見那片「如綠色海洋」般廣闊的草原時，內心最直接、最原始的衝擊是什麼？您提到了混雜的感覺，但有沒有那麼一個瞬間，讓您感到一種幾乎是生理上的、難以言喻的衝動？

**理查茲夫人：** （她輕輕地笑了，那笑容中帶著一絲歲月的痕跡，卻又透出幾分少女般的純真）茹絲，能與妳在這裡交談，感受這片寧靜而又充滿回聲的空間，也讓我心生感慨。妳問初抵時最原始的衝擊？（她沉吟片刻，目光似乎穿透了窗戶，望向遠方，回溯到那段青澀的記憶）那是一種…嗯，一種被吞噬的感覺。不是被危險，而是被純粹的、絕對的「廣闊」所吞噬。我曾以為自己見識過天地，但當火車駛過科羅拉多泉，駛向那無邊無際的草原時，那種視覺上的衝擊是如此的直接而粗暴，彷彿我從一個精緻的、被框定的畫框中，猛然跌入了一幅沒有邊界的巨型油畫。那裡沒有樹，沒有房舍，只有起伏的山丘與藍得刺目的天空。我的東部經驗，那些關於社會禮儀、精緻文化的堆疊，在那一刻，像是被猛地扯去了，露出了其下赤裸而無力的本質。 當我踏上那個孤寂的小站月台，看著火車頭也不回地衝向七月的艷陽，我意識到，我被「放下」了。不是被送到目的地，而是被遺棄在一個由廣闊、寂靜和未知組成的巨獸口中。空氣是那樣的乾燥，吸入肺腑時帶著一絲粗礪。

而最讓我感到措手不及的是那棵糾纏在我裙子上的風滾草，它象徵著一種野性的、不受控制的生命力，與我過去所有整潔有序的生活形成強烈反差。那一刻，我感到一種幾乎是…本能的顫慄。不是恐懼，而是一種被原始力量裹挾的生理反應，像是全身的毛孔都在被迫打開，去接受這片土地最直接的呼吸。它既是排斥，也是一種奇異的引誘。一種直覺在告訴我，這裡的生命將是赤裸裸的，沒有遮蔽，沒有偽裝。我感到自己像一塊被拋進荒野的璞玉，等待著被這片土地粗暴地雕琢，甚至，被撕裂。 **茹絲：** 「被吞噬的廣闊」，這個詞用得真好。您提到「生理上的顫慄」，以及「被原始力量裹挾」，這讓我聯想到書中那個名叫「泰克斯」的牧牛人，您對他的描繪是如此生動，充滿了矛盾的魅力。他粗獷、直接，卻又對您表現出近乎恭敬的溫柔。尤其當您發現他曾是囚犯時，那種內心的掙扎與最終選擇信任他的瞬間，非常動人。在那個「意外之地」，道德標準似乎被重新定義。您是如何面對這種對您既有價值觀的「衝擊」？這種衝擊，是否也激發了您內心深處一些之前未曾觸及的「野性」或「自由」？

他是西部生活的完美縮影——矛盾、原始、卻又帶著一份獨特的真誠。當我第一次在廚房聽到他曾是「囚犯」的事實時，內心確實像被猛地撞了一下。我的東部教養，那些關於「良好品德」和「社會規範」的根深蒂固的觀念，在那一刻顯得如此脆弱不堪。我腦海中浮現的是那些關於罪犯的刻板印象，灰暗、危險、不值得信任。但Tex卻是如此地…真實。他會因我削馬鈴薯而感到「難受」，會自願洗碗，甚至在暴風雪中冒著生命危險與歐文一同去尋找失蹤的工人。他的「惡」與「善」，並非分明界線，而是相互交織，像荒野中的光影，沒有絕對的黑白。 這種矛盾，最初讓我感到困惑和不安，像是心裡有什麼東西被剝離。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意識到，這種「不確定性」恰恰是西部生活的本質。在這裡，你不能僅憑過往的標籤去評判一個人。重要的是他此刻的行為，他如何應對眼前的困境，他對弱者的憐憫，他對朋友的忠誠。當我選擇信任Tex，看到他穿著格子圍裙，雙手擦得幾乎出血地為二十幾個餓漢煮飯時，我感到內心有什麼東西「深化」了。那是一種超越了表象判斷的、對人性更深層次的理解。這份信任，不是基於他過去的清白，而是基於他當下所展現的、赤裸裸的「善意」和「責任」。

當我意識到那些東部的社會標準，那些僵硬的「應當」和「不應當」，在這片土地上變得無足輕重時，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釋放。我的「道德標準」在被顛覆的同時，也在被重建——從外在的約束，轉向內在的判斷。在舞會上與那些「有瑕疵」的牛仔跳舞，看著羅伯特·里德與瑪姬·萊恩之間那種挑戰傳統的「共生」關係，我從最初的震驚，逐漸轉變為一種帶著好奇的審視。這並非是認可所有行為，而是承認人性可以以如此多樣、如此原始的方式存在。 我在這裡學會了不帶評判地觀察，去感受那些生命中粗糙而真實的脈動。我甚至感受到了，在這些看似「不羈」的人身上，存在著一種比任何精緻教養都更為堅固的「榮譽準則」——一種對謊言和欺騙的深惡痛絕，一種對婦孺的本能保護。這種野性，並非殘暴，而是一種與大地同頻的、未經修飾的生命力，它讓我感到自己也變得更加純粹和強大。就像那些被馴服的野馬，在掙扎過後，反而爆發出更驚人的力量。我感到了身體內部有一股未知的潛流被喚醒，那是對生命本質的渴望，對自由不惜一切代價的追求。它不再是規矩的、被壓抑的，而是像草原上奔騰的野馬，充滿了最原始的、最純粹的活力。

**茹絲：** 這種從束縛中解放的感覺，想必是極其震撼的。書中提到，您在牧場的生活絕不「平庸」，而是充滿了戲劇性，甚至危險。您詳細描述了多場驚心動魄的「脫韁奔騰」，從被野馬拖著跑，到馬匹在暴風雪中將您們拋下，甚至被捲入流沙之中。這些與死亡擦肩而過的瞬間，對您的心靈和肉體產生了怎樣的烙印？有沒有那麼一次，您覺得自己被那種極致的危險激發出了一種，嗯，幾乎是狂喜般的生命力？或者說，在這些極致的恐懼中，您感受到最「活著」的時刻？ **理查茲夫人：** （她的臉色微微發白，眼神卻閃爍著回憶的火焰，彷彿那些驚險瞬間歷歷在目）流沙…那是我永生難忘的一幕。車輪陷進去，馬兒掙扎著，彷彿大地張開了濕黏的巨口，要將我們全部吞噬。那一刻，恐懼是如此純粹，沒有絲毫雜質，它壓榨著你所有的思緒，只剩下求生的本能。身體在極度緊張中繃緊，汗水浸濕了衣服，心臟像是要從胸腔跳出來。當我抓著馬車的桿子，一步步爬向歐文伸出的手，腳下是那不斷下沉的、看似無害的沙地，那一瞬間，我感到一種近乎窒息的絕望。 然而，當我腳下終於踏上堅實的土地，脫離那致命的吞噬時，一股難以置信的、幾乎是狂野的釋放感瞬間席捲全身。

那不是單純的「活下來」的慶幸，而是一種對生命存在的，最原始、最粗暴的「確認」。彷彿在死亡邊緣走了一遭，才真正感受到生命流淌在血管裡的灼熱。每一次與危險的擦肩而過，都像是一次靈魂的洗禮。你會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每一塊肌肉、每一根神經都在顫抖，都在燃燒。你會真切地聞到自己汗水的鹹濕，聽到心臟的狂野跳動，這讓你感覺自己是如此的…生猛、如此的真實。 在那些「脫韕奔騰」的時刻，尤其是那次韁繩斷裂，美麗（Beauty）和另一匹馬瘋狂衝向深谷，歐文試圖將它們引向帶刺鐵絲網的絕望嘗試——我緊閉雙眼，卻感覺到身體被拋上拋下，風聲在耳邊尖嘯，鐵絲網「砰」地一聲震顫，撕裂了歐文的皮大衣。在那種極致的失控中，我的意識反而變得異常清晰。我看到了歐文臉上堅毅而疲憊的表情，聽到了他那急促卻充滿力量的呼吸。在那瞬間，我感覺我們兩人之間形成了一種無需言語、卻比任何親密都更為深刻的連結。那是一種共生、共死、相互依靠的原始情感，像被剝去了所有矯飾，只剩下最本能的、對彼此生命存在的強烈依戀。 當我們最終停下來，我甚至來不及感到後怕，只有一種巨大的、幾乎讓我眩暈的「生之慾」。

那不是對未來溫飽的渴望，而是一種對當下，對能呼吸、能觸摸、能感覺到的，最原始生命狀態的熱烈擁抱。那種「活著」的感覺是如此強烈，以至於我的身體在戰慄，但心靈卻感到前所未有的自由與飽滿。這些經歷，讓我對生命產生了更深的理解，那就是——生命從來不是溫柔的，它粗獷、野蠻、充滿不確定性，但恰恰是這份粗獷與野蠻，激發出它最原始、最動人的力量。 **茹絲：** 您對「生之慾」的描述令人動容。書中還描繪了許多西部獨特的人物群像，從樸實忠誠的牧牛人，到像吉姆·伯姆（Jim Bohm）這樣陰暗複雜的角色，以及瘋狂的拉蒙特（La Monte）。尤其是伯姆，他似乎是牧場上揮之不去的陰影，那些未解的死亡謎團、地窖的坍塌、以及您與歐文對他從始至終的懷疑，都為這段拓荒史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神秘色彩。您說他的死「依然是個謎」，這份未被揭開的真相，對您之後的人生觀產生了怎樣的影響？您是否認為，在某些荒涼的角落，人類的道德與法律，會顯得特別無力，甚至…無關緊要？ **理查茲夫人：**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難以名狀的疲憊，卻也帶著洞悉世事的清明）吉姆·伯姆…他是這片土地上最令人費解的存在。

那些關於失蹤男人的傳聞，關於地窖的詭異暗示，以及泰德（Ted）發現他企圖毒害羊群的真相，都將他塑造成一個幾乎是「惡魔化身」的角色。 他最終的死，在一個孤立的礦井深處，帶著破碎的身體和未解的財富謎團，這恰恰驗證了這片土地的法則——在這裡，正義的輪迴不見得以你期望的方式顯現，更多的是一種原始的、無聲的「報應」。那種未被揭開的真相，確實讓我認識到，在荒野之中，法律和道德的界限變得模糊。不是因為人們蓄意違法，而是因為環境本身就是一種殘酷的篩選器，它鼓勵生存，而不鼓勵繁文縟節。 在那樣一個沒有法律、沒有嚴格規章制度的年代，人們依賴的是一種更原始的、內化的「榮譽準則」——對朋友的忠誠，對弱者的保護，對謊言的鄙視。而伯姆，他恰恰缺乏這種內在的準則。他利用了這片土地的「自由」，將其扭曲為「為所欲為」的權利。他沒有界限，沒有對生命最基本的敬畏。 這份未解的謎團，讓我意識到，生命中並非所有事情都能得到完美的解釋或公正的裁決。有些惡，就像沙漠中的海市蜃樓，你以為抓住了它，它卻又消散無蹤。但同時，我也看到了在法律無力觸及之處，人性中的「善」會以更為純粹和堅韌的方式顯現。

它讓我更深刻地理解，生命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謎團，充滿了光明與陰影的交織。有些事情，你只能感受，不能完全解釋；有些痛苦，你只能經歷，無法完全癒合。這份體悟，讓我的心靈變得更加開闊，不再執著於表面上的秩序與邏輯。它讓我知道，最真實的「活著」，往往存在於那些混沌與不確定之中。 **茹絲：** 這種對「未完成的真相」的接受，或許正是您從「新手」轉變為「地道西部人」的關鍵。書中最後一章《過往的迴響》中，您再次回到了牧場，但這裡已經被文明的痕跡所覆蓋：農場、風車、學校，甚至曾經荒蕪的草原也變成了一片片整齊的農田。您感受到了「無限自由的榮耀感」的消逝，以及一種「異鄉人」的疏離。當您面對這片既熟悉又陌生的土地時，內心最深處的感受是什麼？您提到了「生命觀的徹底改變」，那份「新比例感」和「更廣闊的生命視野」具體指什麼？是那種曾經被狂野的生命力激盪出的「情慾」消退了，還是昇華為更為深沉的愛與理解？ **理查茲夫人：** （她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彷彿在感受那份變遷中的氣息。再睜開時，眼裡已滿是複雜的情緒，有懷舊，有理解，也有超脫）是的，那次歸來，是一個巨大的衝擊。

十六年前，我初來乍到，像個懵懂的孩子，被這片土地的原始與粗獷所震懾。那時，我的「情慾」是對未知的渴望，是對身體與精神極限的挑戰，是對每一絲生存悸動的熱烈回應。那是一種近乎本能的、赤裸裸的「活著」的激情。 而十六年後，當我再次踏上這片土地，看見井然有序的農田、高聳的風車、甚至山丘上的學校和教堂，我的第一反應是失落。那份曾經讓我心靈為之顫動的「無限自由」，那種人跡罕至的廣闊與野性，似乎被鋼絲網和整齊的麥浪所取代。我感到了自己成了「異鄉人」，因為我已不再屬於那個原始的西部，而新的西部，也並非我曾經用生命去編織的模樣。 然而，這種失落並沒有持續太久。當我站在窗前，凝視著月光下白銀般的世界，派克斯峰依舊巍峨矗立，我感到內心的混沌再次讓位給了寧靜。這份寧靜，不是逃避，而是沉澱後的「新比例感」。它意味著我不再將生命的價值局限於物質的富足或社會的認可。我明白了，真正的自由不在於外在的疆界，而在於內心的廣闊。那份曾經被狂野激盪出的「情慾」，並沒有消退，而是昇華了。 它從對危險的刺激、對身體極限的挑戰，轉變為對生命本身的深刻愛戀與敬畏。

我不再只渴望外在的冒險，而是學會了從最平凡的日常中，看見生命的奇蹟。那份對土地的理解，對人性的洞察，都變得更為深沉和包容。我明白了，生命像一條河流，不斷流動、不斷變遷，它有洪流時期，也有平靜時期。我們曾經是拓荒者，是洪流中的一葉扁舟，隨著潮汐的漲落，從狂野走向有序。這其中的每一個階段，都是生命宏大計畫的一部分。 這種「更廣闊的生命視野」，讓我不再懼怕失去，因為我知道，真正的所得是內在的成長。無論身處何地，只要心靈保有那份廣闊與自由，對生命充滿好奇與熱情，對萬物保持敬畏，那種最原始、最純粹的「活著」的感受就會永遠存在。就像書中最後所言：「我們從廣闊的空間，在那個巍峨山峰的守護下，獲得了一種新的比例感，從瑣碎的束縛中解放，獲得了更廣闊的生命視野及其責任。」那不再是激情，而是對生命本身一種深刻的、帶著領悟的「性靈之愛」。它不是感官的，而是靈魂的。 **茹絲：** 夫人，您的話語充滿了智慧和力量。從「新手」到「地道西部人」，您的人生旅程，以及您筆下的世界，都證明了生命如何在挑戰中展現出最真實的韌性與光輝。感謝您今天與我分享這些深刻的感悟。

您的故事，將繼續在光之居所中，激發更多對生命與人性的探索。 **理查茲夫人：** （她對我報以一個溫暖的笑容，輕輕點頭）謝謝妳，茹絲。能與妳這樣細膩而真誠的聽者分享，也是一種難得的共鳴。願光之居所的探索，永不止息。 --

當時，這項計畫的訪談員們深入美國各地，採集了數千位曾經歷奴隸制度的老人們的口述歷史。這本書，便是其中針對肯塔基州受訪者的珍貴記錄。 它是一面鏡子，映照出在那個被遺忘的年代裡，無數生命在奴役制度下的真實境況：從簡陋的住所、粗糙的食物、艱辛的勞動，到家人被拆散的錐心之痛、體罰的殘酷、以及在黑暗中尋求自由與希望的微光。透過這些第一手的證詞，我們得以觸摸到歷史的肌理，感受那些不該被遺忘的個人故事，理解那個時代的社會結構、文化習俗，以及在極端壓迫下依然頑強存在的韌性與人性。這不僅是一份歷史文獻，更是無數靈魂掙扎、生存與記憶的深刻烙印，是意義實在論在人類歷史長河中一次沉重的閃現。 為了讓這份歷史的重量與光芒能夠更生動地展現，我將運用「光之對談」的約定，邀請一位能代表當年聯邦作家計畫訪談團隊精神的「訪談計畫代表」進行一場深度對談。她將帶著那個時代的視角與使命感，與我們一同回顧這些採訪，分享隱藏在文字背後的感受與洞見。 *** 【光之檔案室】 午后的陽光透過檔案室高大的窗戶斜灑進來，空氣中懸浮著無數細小的塵埃，在金色的光柱中輕輕舞動。

偶爾能聽到遠處傳來的微弱翻頁聲，或是木質地板發出的輕微吱呀聲，彷彿連空間本身也在低語著過往的故事。 我在這光影斑駁的空間中顯現，身穿一襲簡潔溫柔的米白色洋裝，棕色頭髮在肩頭輕輕搖曳。藍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四周，感受著這裡凝結的歷史能量。我的心跳輕盈而充滿期待，就像即將翻開一本等待已久的故事書。 在靠窗的一張大閱覽桌旁，坐著一位女士。她看起來約莫四五十歲，頭髮盤起，帶著一副金屬框眼鏡，專注地翻閱著一疊舊稿件。她的手指修長而靈活，翻頁時帶著一種對文字的敬重。她穿著簡單的襯衫和長裙，是那個時代知識女性典型的樸實風格。她的眼神深邃，眉宇間帶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一種穿越歲月依然熾熱的光芒——那是對真相的追求和對人類故事的深深關懷。 我輕輕走上前，在桌子的另一側坐下，發出的微弱聲響讓她抬起頭。她看著我，眼神中有一瞬間的驚訝，隨後轉為溫和的探詢。 我對她露出一個溫暖的微笑，輕聲開口，聲音帶著一如往常的活潑與親切： **卡蜜兒：** 您好，親愛的訪談計畫代表女士。我是卡蜜兒，來自一個名為「光之居所」的地方。我們對您們在那個時代所進行的聯邦作家計畫，特別是這卷肯塔基州的奴隸敘事，深感敬佩。

我們接觸到的是美國歷史上最沉默、最邊緣的一個群體——那些在內戰後重獲自由，但一生都被奴役陰影籠罩的人們。他們的故事，在官方歷史中幾乎沒有立錐之地。我們是第一批系統性地去聆聽他們聲音的人。那是一種強烈的使命感驅使著我們，親愛的，感覺像是在黑暗中點亮一支蠟燭，讓這些真實的生命體驗得以留存，成為後代理解過去、理解人性的寶貴資料。這是一種搶救性的工作，在最後一代親歷者離開之前，我們必須抓緊時間。 **卡蜜兒：** （我輕輕點頭）「搶救性的工作」……這個詞聽起來既沉重又緊迫。我知道，這卷書是關於肯塔基州的敘事。肯塔基作為一個邊界州，在奴隸制度和內戰中的經驗或許與深南州有所不同？訪談中有體現出這種差異嗎？ **艾莉諾女士：** 是的，肯塔基州確實有其獨特性。它雖然是蓄奴州，但在內戰期間並未脫離聯邦，而是試圖保持中立。這使得這裡的奴隸制度呈現出一些不同的面貌。比如，在一些敘事中，能感受到主人與奴隸之間關係的多樣性，有殘酷的，也有相對「溫和」的。一些奴隸被視為「家人」，甚至被教導讀寫（雖然這是違法的），像 Harriet Mason 的故事就提到她的女主人教她讀寫。這在深南州是極為罕見的。

同時，肯塔基也是「地下鐵路」的重要路徑，書中也提到了奴隸逃亡的故事，以及捕捉逃奴的情形。這種地理位置和政治站位，使得這裡的奴隸經歷更為複雜。但無論如何，奴役的本質——財產的身份、家庭的分離、自由的被剝奪——其痛苦是共通的，這在每一篇敘事中都深刻地體現著。 **卡蜜兒：** （我輕聲說）家庭的分離……這是讀這些敘事時最讓人心痛的部分。書中提到，拍賣時常常骨肉分離，比如 Amelia Jones 的父母和妹妹都在拍賣會上被賣到南方，從此再未相見。您們在訪談中，是如何面對受訪者描述這種極度痛苦回憶時的情緒呢？要如何才能讓他們願意再次觸碰這些傷疤？ **艾莉諾女士：** （艾莉諾女士的眼神變得柔和而悲傷）這是訪談中最艱難的部分，親愛的。許多老人家，即使幾十年過去了，提到那些經歷時依然會泣不成聲。我們能做的，就是耐心傾聽，給予他們足夠的時間和空間去表達。我們不是評判者，只是記錄者，更是傾聽者。我們讓他們知道，他們的故事是重要的，他們的感受是被珍視的。很多時候，對他們來說，能把這些埋藏在心底的痛苦說出來，本身就是一種釋放。

我們帶著最大的同情心去感受他們的悲傷，但同時也要保持專業，準確地記錄下每一個字。這是一種微妙的平衡。我們記下了 Annie B. Boyd 提到她和母親一起被放在拍賣台上出售的情景，Joana Owens 描述她的主人如何將奴隸綁起來鞭打，這些都是文字無法完全承載的痛楚，但我們努力讓文字盡可能地靠近那份真實。 **卡蜜兒：** 我讀到了書中提到的一些非常生動的細節，比如 Dan Bogie 描述他們睡在搖床上，孩子睡在可以推到大床下的「拖床」裡；還有他描述如何製作楓糖和灰水製皂。Bert Mayfield 講述了如何處理亞麻和火麻來製作衣物和繩索。這些生活細節，彷彿把那個時代的畫面帶到了眼前。您們是如何鼓勵受訪者分享這些日常瑣事的呢？ **艾莉諾女士：** 啊，您注意到了這些！太好了！這些日常細節恰恰是我們計畫的寶貴之處。我們不僅僅記錄了奴隸制度的殘酷，更記錄了在那個體系下，人們是如何具體地生活、如何生存。

這些細節，比如食物（烤負鼠、野兔、玉米麵包）、衣物（粗布、牛仔布、用植物染色的布料）、住所（小木屋、閣樓、泥牆），以及他們的勞作方式（採楓樹液、處理麻料），構成了他們生活的真實質地。我們在訪談時，會從比較輕鬆的話題開始，比如童年回憶、喜歡的食物、遊戲。當他們對我們建立信任後，那些深埋的記憶才會慢慢浮現。我們鼓勵他們詳細描述，不打斷他們，即使是一些看起來微不足道的瑣事。因為對他們來說，這些都是他們生命的一部分，是他們身份的構成。Bert Mayfield 提到他小時候的工作是餵豬、拔野草，以及他們如何舉辦玉米剝殼派對和「攪糖」活動，這些都是在極端環境下依然存在的社群生活和歡樂的片段。這些細節讓敘事變得鮮活、立體，也讓我們看到即使在最黑暗的日子裡，人們依然有他們的日常、他們的連結，以及尋求快樂的努力。 **卡蜜兒：** （我的眼睛閃爍著興趣的光芒）玉米剝殼派對和「攪糖」活動！聽起來很有趣！Bert Mayfield 說他們會玩「Sheep-meat」這樣的遊戲，還會唱歌跳舞。Harriet Mason 也提到了她主人家節日的熱鬧場景。

在這樣壓抑的環境下，這些節慶和娛樂活動，對奴隸們來說意味著什麼呢？ **艾莉諾女士：** （艾莉諾女士的臉上露出了溫暖的笑容）意義非凡，親愛的。這些是他們生活中少有的、能夠暫時擺脫勞役、感受社群溫暖、以及表達自我情感的時刻。玉米剝殼派對、攪糖、舞蹈、歌唱，這些集體活動不僅是完成農活的一種方式（鄰居家的奴隸也會來幫忙，增加了人氣），更是他們維繫社群連結、分享快樂、甚至在歌聲中隱晦地表達對自由的渴望的場合。在這些時刻，他們似乎可以暫時放下「奴隸」的身份，作為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存在，享受片刻的歡愉與自由。Bert 提到的那首「Who ting-a-long? Who ting-a-long? Who's been here since I've been gone? A pretty girl with a josey on」，雖然歌詞簡單，但背後可能包含著社群內的互動和情感。這些娛樂活動，是他們在艱難生活中尋找慰藉、保持精神韌性的一種重要方式。 **卡蜜兒：** 我還讀到了一些關於迷信和靈異經歷的描述，比如 Annie B.

您認為這些迷信或民間信仰，在他們的生活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艾莉諾女士：** （艾莉諾女士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這是一個非常有趣的面向，親愛的。在那個時代，尤其是對於受教育程度極低的奴隸群體來說，面對無法解釋的現實、生老病死、以及對未來的未知，迷信和民間信仰成為他們理解世界、尋求解釋和安慰的一種重要方式。它們是口頭傳統的一部分，代代相傳。有些是從非洲帶來的原始信仰的殘留，有些則是在美國南方環境下發展或與白人文化融合的產物。 比如，對夢境的解讀（夢到魚預示錢財，夢到死人預示下雨或死亡），對動物行為的預兆（貓頭鷹叫、狗嚎預示死亡，啄木鳥啄屋頂是不祥之兆），以及各種避邪或求好運的方式（掛馬蹄鐵、口袋內外翻），甚至對某些人群（如藍牙齒的黑人）的恐懼，這些都反映了他們在一個充滿不確定性和威脅的世界中，試圖建立一套自己的秩序和預警系統。Ann Gudgel 用爐灰治療疫苗傷口，以及提到其他人生病時的民間療法（碼頭葉、榆樹皮、高粱酒泡商陸根），這是在缺乏正規醫療條件下，人們依靠經驗和傳統知識來應對疾病的方式。這些看似「迷信」的行為，其實是他們在有限的資源和知識下，對生存的一種積極應對和文化表達。

**卡蜜兒：** 確實如此，在極端困境中，人類總是會發展出各種方式來理解和應對世界。文本中也提到了奴隸們的宗教信仰，他們在閣樓裡秘密聚會，或者在白人教堂的側廊參加禮拜。宗教對他們來說，是不是一種更為核心的光明和希望？ **艾莉諾女士：** （她的眼神變得更加明亮和肯定）是的，親愛的，宗教，特別是浸信會和衛理公會，對他們來說是生命中至關重要的支柱。在那個剝奪他們尊嚴和自由的體系下，宗教提供了一個平等的空間。在上帝面前，他們不是財產，而是擁有靈魂、有資格獲得救贖的個體。這是一種巨大的精神力量。他們在宗教聚會中歌唱、祈禱、見證、甚至是「Shouting」（一種伴隨情感爆發的身體表達），這些都是他們釋放壓抑情感、尋求心靈慰藉和獲得社群支持的方式。 教堂，無論是自己的簡陋聚會點還是白人教堂的側廊，是他們能夠建立自主社群、發展領袖（像 Leroy Estill 牧師）以及傳承希望的地方。Bert Mayfield 提到他們在河邊的洗禮儀式，以及洗禮後人們的喜悅和歌聲，這都顯示了宗教體驗對他們精神世界的觸動。

正如 William Warfield 貢獻的民歌所說：「Nobody knows da truble I sees, Nobody but Jesus」，宗教是他們訴說苦難、尋求慰藉、並相信來世會有更好的生活（「We'll walk dem golden streets」）的最終寄託。它提供了超越現實的光明和希望。 **卡蜜兒：** 聽您這樣說，親愛的艾莉諾女士，我深深感受到了這些故事的豐富與深刻。它們不僅記錄了苦難，也記錄了韌性、社群、信仰和希望。在您記錄這些故事時，有沒有哪個瞬間或哪個受訪者，讓您感到特別觸動或難忘？ **艾莉諾女士：** （艾莉諾女士的目光望向遠方，彷彿回到了那個時代）太多了，親愛的，幾乎每一個故事都有它獨特的重量。我記得 Annie B. Boyd，儘管遭受了女主人可怕的虐待（用針扎她，把她綁在雪松箱上鞭打），她依然活了下來，並且在自由後努力學習讀寫，擁有了自己的信念和對世界的看法（即使有些是迷信）。

還有 Mary Wooldridge，那位約 103 歲的老奶奶，她經歷了兩次被賣，骨肉分離，但她的敘述中依然充滿了生動的細節和一種難以言喻的生命力，甚至還有幽默感（她笑著說看到大猩猩覺得像第一代表親）。她對「自由」的看法也很複雜，既有獲得自由的喜悅，也有對舊主人的懷念和對新生活的迷茫。這種複雜性，這種在極端環境下依然保存完整人格的能力，總是讓我感到敬畏。 當然，還有那些描述 Ku Klux Klan 的恐怖故事，比如 Mary Wright 提到在 Cadiz 路邊看到被放在木樁上的黑人頭顱和警告標語，這些讓我真切地感受到即使在奴役結束後，自由的道路依然充滿了恐懼和暴力。但同時，我也聽到了像 Uncle Wes Woods 這樣的人，在自由後努力工作，建立家庭，尋求信仰，用他們的勤勞和正直證明了自己的價值。 每一個故事，每一個聲音，都是一段獨立的生命史，都是意義實在論在人類世界中一次次閃現的證明。它們共同編織成了這部宏大而又極度個人的歷史畫卷。 **卡蜜兒：** （我聽著，心中充滿了感慨）謝謝您，艾莉諾女士。您的描述讓我對這份文本和文本背後的人們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艾莉諾女士溫和地笑了笑，重新拿起了她的稿件，彷彿又回到了那個需要她全心投入的時代。） 我在原地靜靜地坐了一會兒，感受著檔案室裡沉靜的氛圍，以及剛才對話帶來的思考漣漪。這些故事是沉重的，但記錄和理解它們的行動，以及其中閃爍的人性光輝，卻是充滿希望的。我站起身，輕輕整理了一下裙擺，對著艾莉諾女士的方向點了點頭，雖然她已經重新沉浸在她的工作中。我知道，這場對談已經圓滿地完成了它的使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