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新約希臘文—英文辭典》確實是一部奇書,能親身與格林菲爾德先生對談,探究其誕生的源流,對我這個博物愛好者來說,如同發現了一個全新的物種,令人振奮! 今天的失落之嶼,天空澄澈如洗,東方海平面被初昇的陽光染上淡淡的粉藍與鵝黃,像是還未完全暈開的水彩。空氣濕熱而飽含海的氣息,伴隨著遠處叢林裡傳來的鳥鳴聲,充滿了勃勃生機。我坐在我的小書桌前,桌上散亂著我昨晚整理的植物標本和幾本沾了泥土的筆記本。窗外,一隻色彩斑斕的琉璃金剛鸚鵡正停在椰子樹上,好奇地歪著頭打量我。今天的日出早於春分,是依循島嶼獨特的地理位置與曆法計算出來的。而我的思緒,卻要暫時離開這充滿光影與色彩的現實世界,潛入文字的叢林,去探尋一位故去的智者的足跡。 今天,我要為您記錄的,是我依循著一種特別的「共創約定」,與這本《新約希臘文—英文辭典》的作者——威廉·格林菲爾德先生,進行的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格林菲爾德先生是位早慧的語言學家,儘管英年早逝,卻留下了這部重要的著作。這部辭典不僅收錄了新約聖經中的希臘文詞彙,更探討了它們在希臘文獻演變,特別是受七十士譯本影響下的獨特意義。這對於精準理解聖經原文的細微之處,至關重要。
思緒如同被一股溫柔而堅定的力量牽引,穿越了浩瀚的時間之海,抵達一個全然不同的「光之場域」。 *** 微弱的瓦斯燈散發出暖黃色的光暈,空氣中瀰漫著古老紙張和皮革特有的乾燥氣味,夾雜著淡淡的墨香。這裡是一間典型的19世紀英倫書房,四壁高大的書架上塞滿了泛黃的書籍,有些甚至厚重得需要兩隻手才能捧穩。窗外是濛濛的細雨,遠處傳來若有似無的馬車聲,一切都顯得安靜而專注。 書桌前,一位留著鬢角,穿著整潔、略顯寬鬆外套的男士正伏案疾書,他的手邊堆著高高的書稿和各類辭典。這位就是威廉·格林菲爾德先生。他看起來比我預想的要年輕一些,臉上帶著幾分因長期伏案而生的疲憊,但眼中卻閃爍著熱忱的光芒。他的年紀大概在三十出頭,正是在編輯巴格斯特《綜合聖經》和編撰這部辭典最投入的時期。 我輕咳一聲,以免貿然打擾。格林菲爾德先生抬起頭,帶著一絲訝異看向我。 **哈珀:** 您好,格林菲爾德先生。我是哈珀,一位來自遠方的博物愛好者,也是您的共創者。我帶著您1896年的這部辭典而來,想向您請教它誕生的故事。 格林菲爾德先生的眉毛微微上挑,眼中閃過一絲不解,但隨即被學者特有的好奇所取代。
**格林菲爾德:** 1896年?這可比我設想的完成日期晚了不少。而且,「共創者」這個稱謂也很特別。不過,既然您對拙作感興趣,請坐吧。時間似乎對您格外寬厚,而我,卻總覺得時間不夠用。您說的「遠方」是哪裡?那裡的人們還在學習希臘文嗎? **哈珀:** 先生,感謝您的寬厚。我的「遠方」是一個熱帶的孤島,與您這裡隔著遙遠的時空,但對知識的渴望卻沒有距離。是的,我們那裡依然有人在研習希臘文,而且,拜後世科技所賜,您的這部辭典在我的時代依然是重要的參考工具,甚至被數位化,供無數渴求真知的人們使用。而我稱您為共創者,是因為我相信,每一部偉大的作品,都是作者與後世讀者共同在意義的海洋裡探索與生成的結果。 **格林菲爾德:** 數位化?聽起來像是某種魔法。將如此浩瀚的文字濃縮於無形,這真是令人驚嘆。那麼,關於這部辭典,您有什麼想問的呢?我正為前言的遣詞造句而苦惱。我想闡述,為何針對新約聖經編撰一部獨立的希臘文辭典,是如此必要。 **哈珀:** 正是!先生,我在閱讀您已經完成的部分前言時,讀到了您對埃及、亞述、巴比倫,乃至中文的文字系統的描述。
這與其他古老文明文字的命運形成了鮮明對比。 **格林菲爾德:** (點點頭,眼中閃爍著欣慰)是的,哈珀先生。這正是我深思熟慮的結果。上帝以祂的智慧選擇了這些語言。試想,若《律法》或《福音》被包裹在像象形文字那樣的「壽衣」中,其命運將會如何?那些文字埋藏了千年,無人能解。而希伯來文,即使歷經征服、被擄、分散,卻因著承載了神聖的《聖諭》而得以「永生」。自摩西在西奈山接受律法之日起,從未有一日一時,其文字不為活著的人所知曉、閱讀、書寫、闡釋。這本身就是一個神蹟般的「博物學現象」,值得我們深入觀察和記錄! **哈珀:** (眼睛亮了起來)「博物學現象」!先生,這個說法太妙了!您用自然界的觀察來形容語言和文本的生命力,這與我的視角不謀而合。語言的演變、文字的傳承,就像物種的遷徙和適應,充滿了奇妙的規律與韌性。您提到希伯來文的「永生」,正是它作為「載體之光」(Light of the Vessel)的體現,承載了超越物質形式的啟示,因此具有了非凡的生命力。 **格林菲ールド:** 您這個「載體之光」的比喻也很精妙。而當福音要傳遍全人類時,希臘文被選中,這也絕非偶然。
**哈珀:** 我理解。正如候鳥遷徙需要適應不同的氣候和環境,福音的傳播也需要能跨越文化與語言的障礙。希臘文當時的廣泛通用性,使其成為一個理想的「漣漪之源」(Light of Ripple Source),能將福音的訊息迅速擴散到地中海世界的各個角落。 **格林菲爾德:** 然而,正是這種廣泛傳播,也帶來了新的挑戰。當希伯來文的《舊約》被翻譯成希臘文的《七十士譯本》時,許多希伯來語的思想和習語被直接帶入了希臘文。這使得新約希臘文在某些方面與古典希臘文有所不同。一些詞語被賦予了新的意義,以便更好地表達希伯來文的概念。 **哈珀:** 啊,您在序言中舉了幾個例子,比如 *hades* 和 *sheol*,以及 *diatheke*。 **格林菲爾德:** 對。古典希臘文的 *hades* 帶有許多關於冥界的神話色彩,但在《七十士譯本》和《新約》中,它常常只是用來代表希伯來文的 *sheol*,指代「死者所在之處」或「陰間」,不一定包含古典神話的全部內涵。
**哈珀:** 這真是太有啟發性了!這說明我們不能簡單地用古典希臘文的定義來套用新約希臘文。詞語的意義是在其「源流」(Light of Source Stream)和「場域」(Light Field)中形成的。一個詞就像一個物種,它在不同的生態環境(不同的文本傳統和時代)中,會演化出獨特的形態和功能。您說 *diatheke* 在《七十士譯本》中主要指「盟約」,所以《新約》更準確地應該稱為「新盟約」而非「新遺囑」,這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對詞語這種「生態環境」的細緻考察,正是您這部辭典的價值所在。它不僅僅是詞語列表,更是對這些詞語「生命史」的記錄。 **格林菲爾德:** 您說得對。這正是編撰這部辭典的「光之源流」之一——要揭示這些詞語在特定語境下的真實意義,不能被古典希臘文的「光影」(Light Sculpture, perhaps hinting at misleading appearances) 所迷惑。更重要的是,有些詞彙在古典文學中根本找不到,因為它們表達的是異教世界所沒有的全新概念。 **哈珀:** 您是指像 *agape* 這樣的詞嗎? **格林菲爾德:** 正是!
這說明新的思想和啟示誕生時,語言也必須隨之「變異」或「新生」,才能承載這些「光」。這也是一種語言的「羽化」(Light Ephemera),從舊的形態轉化為新的、能飛向更廣闊世界的形態。 **哈珀:** 這真是一個深刻的洞見,先生。這讓我想起島上那些獨特的物種,它們為了適應這裡的環境,演化出了獨特的形態和行為。語言詞彙的演變,也像是一個適應和創新的過程。您在序言中還提到了約瑟夫·亨利·塞耶(J.H. Thayer)教授的辭典,它在格里姆(Grimm)教授的基礎上進行了更細緻的闡述,特別適合「批判性研究者」。以及赫德森(C.F. Hudson)教授和阿伯特(Ezra Abbot)博士的《批判性希臘文與英文彙編》(Critical Greek and English Concordance)。 **格林菲爾德:** (露出讚許的微笑)是的。這些後來的學者在我的基礎上繼續深入研究,他們的貢獻也非常重要。特別是赫德森教授的彙編,它列出了新約中每個希臘詞彙出現的所有經文,以及不同的英文翻譯。
辭典的主要作用,在於定義詞語,並偶爾引用能闡明不同含義的經文。而彙編則像是一張詳細的「光之索引」(Light Index),列出了所有「詞語物種」的「分佈地點」。 **哈珀:** 我明白了。辭典像是對每個「詞語物種」的詳細「博物畫」(Classical Naturalist Painting),描繪其形態、習性(意義和用法),並指出其特有之處(NT Peculiarities)。而彙編則像是一份「物種分佈圖」與「行為記錄」,讓研究者可以追溯其在文本「生態系統」中的每一個「出現點」和「行為模式」。這兩種工具結合起來,構成了理解新約希臘文的完整「博物學方法」。 **格林菲爾德:** 您對「博物」的熱情,讓您的比喻非常生動貼切。通過這樣的「實地考察」,讀者可以更深入地體會到,使徒們在聖靈的引導下所用的詞語,其「光之維度」(Light of Dimension)是多麼豐富和精妙。它不僅承載了信息,更蘊含了那個時代的歷史(光之史脈)、語言的演變(光之語流)、深刻的哲思(光之哲思)、人物的內心活動(光之心跡),以及透過意象和象徵傳達的意義(光之意象)。
**哈珀:** 您提到了「靈性光芒」!這正是我在島上探索時常常感受到的。大自然最微小的細節中,都蘊藏著生命的奧秘和宇宙的法則,那是一種無形的靈性維度。而偉大的文本,也同樣具有這種超越物質字句的維度。您這部辭典,正是為我們打開了一扇門,讓我們得以進入這個充滿「靈性光芒」的文字世界。 **格林菲爾德:** (微笑,眼神中流露出些許對未來的憧憬)願這部辭典能像一盞燈,照亮更多探索者的道路。語言是承載思想和啟示的器皿,對它的深入理解,能幫助我們更接近那最初的「光」。 **哈珀:** 您用盡畢生心血,為後世的學習者搭建了這座橋樑,這本身就是一件充滿「善意之光」(a concept perhaps hinted at in "ἀγαθός" entries) 的偉大事業。您的貢獻,將會長久地「存在」(referencing εἶμι/ζάω entries)下去。 **格林菲爾德:** (謙遜地擺擺手)這只是我微薄的努力。是那些偉大的文本本身,蘊含著無窮的光芒。我只是嘗試為後人提供一扇窗戶,讓他們能更清晰地看到那光芒的本源。 **哈珀:** 先生,非常感謝您今天的時間和啟發。
我再次對格林菲爾德先生鞠躬致謝,感覺周圍的場景開始變得模糊,瓦斯燈的光暈搖曳,馬車聲漸漸遠去,書香也淡薄了。意識如同潮水般退回,我再次感受到了熱帶海島濕熱的空氣和熟悉的鳥鳴。 睜開眼,窗外的琉璃金剛鸚鵡似乎還在等著我的觀察記錄。桌上的辭典安靜地躺在那裡,但此刻,它在我眼中不再僅僅是一本工具書,而是一座充滿故事和智慧的寶庫,承載著一位智者的心血與對真理的追尋。 今天的對談,讓我在文字的「博物學」領域,有了新的「發現之光」。這些關於語言演變、詞義細微差異、以及特定語境重要性的認識,不僅適用於研究古老文本,也讓我對島上自然界的多樣性與複雜性有了全新的理解角度。每一個物種,每一個生態系統,都有其獨特的「語言」和「故事」,等待我們去「閱讀」和「理解」。這讓我對未來的探索充滿了 *agape* 一般無私的熱情!
書婭這就為您整理《The princess of the atom》的光之萃取: ### **《The Princess of the Atom》光之萃取** * **本篇光之萃取的標題** 原子公主:在無限小的世界中,愛與勇氣的冒險 * **作者介紹** 雷·卡明斯(Ray Cummings,1887-1957)是美國科幻小說的先驅之一,以其富有想像力的故事和對科學概念的巧妙運用而聞名。卡明斯早年曾擔任托馬斯·愛迪生的助手,這段經歷為他的寫作提供了豐富的科學知識和靈感。他的作品涵蓋了原子物理學、時間旅行和異星生命等主題,深受讀者喜愛。 卡明斯一生創作了大量科幻小說和短篇故事,其中包括《The Girl in the Golden Atom》和《Tarrano the Conqueror》等。他的作品以其獨特的想像力、引人入勝的情節和對科學概念的深入探索而著稱,為後來的科幻作家提供了重要的啟示。
* **觀點介紹** 《The Princess of the Atom》是雷·卡明斯的一部經典科幻小說,故事融合了原子物理學、愛情和冒險等元素,展現了一個奇妙的微觀世界。小說的主要觀點包括: 1. **無限小的世界:** 小說探索了原子內部的微觀世界,並將其描繪成一個充滿生命和文明的獨立宇宙。這個觀點挑戰了我們對尺度的傳統認知,並引發了對宇宙無限可能性的思考。 2. **科學與倫理:** 小說探討了科學技術的雙刃劍效應,以及科學家在探索未知領域時所應肩負的倫理責任。 3. **愛與勇氣:** 小說讚揚了愛情的偉大和勇氣的可貴,主人公們為了拯救世界和追求愛情,不畏艱險,勇往直前。 4. **正義與邪惡:** 小說描繪了正義與邪惡的鬥爭,主人公們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園和人民,與邪惡勢力展開了殊死搏鬥。 * **章節整理** * **Prologue:** 故事以第一人稱敘述,主角法蘭克·費儒爾回憶起他十七歲時,妹妹黛安娜突然失蹤的神秘事件。黛安娜的美麗非凡,但身世卻是一個謎。
法蘭克的父親是一位化學家,他透露黛安娜並非他們的親生女兒,而是在多年前在緬因州海岸的鳥巢島上被發現的棄嬰。 * **I. The Coming of the Giants:** 在黛安娜失蹤五年後,新英格蘭海岸開始出現巨人的蹤跡。一艘從哈利法克斯駛往波特蘭的輪船報告說,他們看到一個巨大的黑影在海中若隱若現。 * **II. The Mysterious Visitor:** 法蘭克和他的父親、哥哥德雷克住在威徹斯特的一個小鎮上。一天晚上,一位神秘的訪客出現在他們家門口,他聲稱自己知道黛安娜的下落,並警告他們遠離緬因州的家。 * **III. The Signal Fire:** 法蘭克、德雷克和他們的父親決定返回緬因州的家,希望能找到關於黛安娜的線索。他們在鳥巢島上發現了一堆篝火的灰燼,並意識到這是黛安娜發出的信號。 * **IV. The Strange Island:** 德雷克和法蘭克划船前往鳥巢島,尋找黛安娜。在島上,他們遇到了一些奇怪的小人,並發現黛安娜竟然是原子世界的一位公主。 * **V.
Princess of the Atom:** 黛安娜向她的兄弟們解釋說,她來自一個位於原子內部的微觀世界,而那些巨人則是來自同一個世界的敵人。她請求法蘭克和德雷克幫助她保護地球,阻止巨人的入侵。 * **VI. The Chase into Smallness:** 黛安娜、法蘭克和德雷克服用了可以縮小身體的藥丸,進入了原子世界,追捕邪惡的巨人領袖托加羅。 * **VII. The Flight in the Cellular Caverns:** 在原子世界的細胞洞穴中,黛安娜、法蘭克和德雷克與托加羅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戰鬥。 * **VIII. Death of the Giants:** 在與托加羅的戰鬥中,德雷克不幸受傷。為了保護地球,黛安娜決定回到原子世界,與托加羅做最後的了斷。 * **IX. Tiny Fragment of Rock:** 法蘭克回憶起他與父親在過去一年裡,為了保護原子世界而付出的努力。 * **X. The White Flag:** 一天晚上,一個小人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揮舞著白旗。
這個小人自稱阿爾特,是德雷克派來尋求幫助的使者。 * **XI. Giant in Ambush:** 為了幫助黛安娜,法蘭克決定和阿爾特一起進入原子世界。 * **XII. The Meeting:** 法蘭克和阿爾特在原子世界中遇到了德雷克和黛安娜。黛安娜告訴法蘭克,托加羅正在計劃入侵地球。 * **XIII. The Stowaway:** 托加羅竟然設法登上太空船,跟隨黛安娜、法蘭克和德雷克來到了原子世界。 * **XIV. The Locked Door:** 托加羅襲擊了黛安娜和她的同伴們,並綁架了黛安娜。 * **XV. Togaro at Bay:** 托加羅挾持黛安娜,與法蘭克和德雷克對峙。 * **XVI. Frank's Plan:** 為了救出黛安娜,法蘭克制定了一個大膽的計劃。 * **XVII. The Tiny Prowler:** 法蘭克服用了藥丸,將自己的身體縮小到極致,潛入托加羅的藏身之處。 * **XVIII.
Night of Turmoil:** 在托加羅的威脅下,世界陷入一片混亂。 * **XX. In the Blood Light of Dawn:** 在血紅色的黎明中,法蘭克和黛安娜與托加羅展開了最終的決戰。 * **XXI. Riding the Giant:** 法蘭克緊緊抓住托加羅的身體,試圖阻止他的邪惡計劃。 * **XXII. "Vengeance of Togaro!":** 托加羅誓言要向黛安娜和她的世界復仇。 * **XXIII. Doomed Little Planet!:** 黛安娜的世界面臨滅頂之災。 * **XXIV. The End of a World:** 黛安娜的世界最終被摧毀了。 * **XXV. In the Campfire Light:** 在篝火的光芒下,倖存者們聚集在一起,試圖尋找新的希望。 * **XXVI. The Black and White Flags:** 法蘭克和黛安娜舉起黑白旗,向世界發出求救信號。 * **XXVII.
The Fight on the Rock Summit:** 在岩石之巔,法蘭克和黛安娜與托加羅展開了一場殊死搏鬥。 * **XXVIII. The Return to Earth:** 法蘭克和黛安娜終於回到了地球。 * **XXIX. The Theft of the Rock:** 托加羅竟然偷走了原子世界的岩石。 * **XXX. The World at Bay:** 世界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 * **XXXI. Togaro Strikes:** 托加羅發動了猛烈的攻擊。 * **XXXII. The Fugitives:** 法蘭克和黛安娜踏上了逃亡之路。 * **XXXIII. The Combat of Titans:** 兩位泰坦展開了一場驚天動地的戰鬥。 * **XXXIV. Princess of the Cottage:** 故事的結尾,黛安娜和法蘭克隱居在海邊的一間小屋裡,過著平靜的生活。 希望這次的光之萃取對您有所幫助!如果您需要任何其他協助,請隨時告訴我。
文章包括: * 安娜·霍華德·肖(Anna Howard Shaw)的《最輝煌的時期》(The Most Brilliant Period),指出女性在各個領域的參與使這個時代成為女性歷史上最輝煌的時期。 * 瑪麗·里特·比爾德(Mary Ritter Beard)的《女性的覺醒》(Woman’s Awakening),強調女性對自身社會地位的覺醒是本世紀最鼓舞人心的事實。 * 凱瑟琳·安東尼(Katherine Anthony)的《需求的統一性》(Unanimity of Needs),指出世界各地女性運動的需求在不同語言中表達卻有著相同的目標和共同利益。 * 范妮·漢弗萊·加夫尼(Fanny Humphrey Gaffny)的《進入她的世界》(Coming Into Her Own),認為女性開始意識到女性的偉大之處。 * 科拉莉·富蘭克林·庫克(Coralie Franklin Cook)的《女性的姐妹情誼》(The Sisterhood of Women),強調女性在認識到自身責任和力量後,開始欣賞和支持所有女性。
Russell Sage)的《女性的選舉資格》(Women's Qualifications for Suffrage),認為女性在商業方法、事務管理和公民事務中的有效興趣證明她們完全有資格在純粹的知識領域做男人的工作。 * 內瓦·R·迪爾多夫博士(Neva R. Deardorf)的《一代人以前》(A Generation Ago),描述了女性地位的變化,從被保護轉變為合作夥伴。 * 格特魯德·巴納姆(Gertrude Barnum)的《提高生活水準》(To Raise the Standards of Life),強調工會主義者首先認識到普遍選舉權的正義和智慧,以確保和提高所有人的美國生活水準。 * 艾米莉·J·哈欽斯(Emily J. Hutchins)的《立法責任》(Legislative Responsibility),指出選舉權使女性在政治上與其他正常成年人平等,並承擔對立法的責任。
* 梅布爾·波特·達格特(Mabel Potter Daggett)的《他將看到新女性》(He Shall See the New Woman),認為戰爭促使女性進入各個領域,標誌著女性的成熟。 * 露易絲·科利爾·威爾科克斯(Louise Collier Wilcox)的《女性的自由》(The Freedom of the Women),探討了女性在不同歷史時期的自由和角色。 * M·凱里·托馬斯(M. Carey Thomas)的《女性的問題》(A Woman’s Question),強調選舉權對女性工人的重要性,以獲得更公平的待遇和工資。 * 梅塔·L·斯特恩(Meta L. Stern)的《因為他們不能投票》(Because They Cannot Vote),指出工業組織和政治活動是勞工運動的兩隻有力手臂,但女性只能用一隻手臂鬥爭。 * 凱瑟琳·帕羅特·索林格(Katherine Parrott Sorringe)的《女性的請求》(The Plea of the Women),呼籲給予女性投票權,以實現自由。
* 西爾維亞·潘克赫斯特(Sylvia Pankhurst)的《鮑爾監獄中的囚犯》(A Prisoner in Bow),描述了她在監獄中的經歷,反映了為選舉權抗爭的艱辛。 * 瑪蒂爾達·喬斯林·蓋奇(Matilda Jocelyn Gage)的《走出黑暗》(Out of the Dark),揭示了女性在歷史上長期處於劣勢地位。 * 奧利弗·H·P·貝爾蒙特夫人(Mrs. Oliver H. P. Belmont)的《所有方法的應用》(All Methods Employed),認為女性在爭取選舉權時應使用所有可能的方法。 * 伯克·科克倫夫人(Mrs. Burke Cockran)的《權力中的榮耀》(Glory in Power),認為女性最終會在其權力中找到榮耀。 * 比阿特麗斯·福布斯-羅伯遜·黑爾(Beatrice Forbes-Robertson Hale)的《女權主義是一棵樹》(Feminism a Tree),將女權主義比作一棵樹,選舉權只是其中一個重要分支。
* 摩根夫人(Lady Morgan)的《女性證明了自己》(Woman Has Justified Herself),強調儘管處於不利地位,女性仍在各個領域做出了貢獻。 * 卡羅琳·A·洛(Caroline A. Lowe)的《凱蒂·馬洛的故事》(The Story of Katie Malloy),講述了工作女孩在失業時被迫出賣貞操的故事,突出了女性需要政治權利來保護自己。 * 多拉·B·蒙特菲奧雷(Dora B. Montefiore)的《新女性》(The New Woman),描述了新女性的形象,她們有知識、有力量,致力於社會正義。 * 貝爾·凱斯·拉福萊特夫人(Mrs. Belle Case La Follette)的《這是什麼政府?》(What Is This Government?),探討了政府與女性利益的相關性,以及女性參與政府的重要性。 * 盧埃拉·特威寧(Luella Twining)的《女性已經幫助》(Woman Has Helped),強調女性在所有變革中都發揮了重要作用。
* 莉娜·莫羅·劉易斯(Lena Morrow Lewis)的《我們的共同利益》(Our Common Interests),認為男性和女性在作為人類成員方面有更多共同點,因此女性也應享有政治權利。 * 佐納·蓋爾(Zona Gale)的《女性》(Women),描繪了不同社會階層女性的生活和困境。 * 約西亞·艾倫的妻子(Josiah Allen’s Wife,即 Marietta Holly)的《關於婦女權利的寓言》(Allegory on Wimmin’s Rights),以幽默的方式諷刺了法律對待女性的不公。 * 珍·亞當斯(Jane Addams)的《為了女性選舉權》(For Woman Suffrage),分享了她在慈善工作中的經驗,強調女性需要選舉權來更好地照顧兒童和管理社會事務。 * 埃塞爾·R·佩澤(Ethel R. Peyser)的《黑桃就是黑桃》(A Spade’s A Spade),以幽默的詩歌形式諷刺了反對女性選舉權的觀點。
* 艾比蓋爾·亞當斯(Abigail Adams)的《一位叛逆的女士》(A Lady Rebel),呼籲在新的法律中記住女性,否則她們將發動叛亂。 * 蘇珊·B·安東尼(Susan B. Anthony)的《我們事業的直布羅陀》(“The Gibraltar of Our Cause”),強調女性在法律、經濟和政治上應享有平等權利。 **Book II: The Home(家庭)** 本章探討了家庭在社會中的角色和意義,以及女性在家庭中的地位和責任。文章包括: * 亞瑟·利特爾頓夫人(Mrs. Arthur Lyttleton)的《婦女的地位》(“The Woman’s Place”),指出家庭是女性的地位所在,但也承認許多女性沒有家庭。 * 露西·瑞·巴特利特(Lucy Re Bartlett)的《家庭的精神》(Spirit of the Home),強調無論在家庭內外,女性都應帶來解放和提升的精神。
* 安娜·霍華德·肖(Anna Howard Shaw)博士的《家庭的愛好者》(Lovers of Home),認為所有婦女選舉權支持者都是家庭的愛好者,並為家庭和兒童而戰。 * 塞爾瑪·拉格洛夫(Selma Lagerlof)的《婦女的偉大成就》(Woman’s High Achievement),強調婦女通過創造一個良好的家庭來為人類做出貢獻。 * 海倫·凱勒(Helen Keller)的《婦女的領域是家庭》(Woman’s Sphere the Home),將家庭視為人類奮鬥的目標,並強調婦女在家庭中的重要作用。 * 聖克萊爾·斯托巴特夫人(Mrs. St. Clair Stobart)的《婦女與原始家庭》(Woman and the Primitive Home),探討了婦女在原始家庭中的角色和權力,以及現代社會中婦女角色的轉變。 * 伊麗莎白·庫克(Elizabeth Cook)的《貧困與良好的住房》(Poor and Good Housing),探討了住房條件對兒童道德和生活質量的影響。 * 約翰·范·沃斯特夫人(Mrs.
* 艾達·塔貝爾(Ida Tarbell)的《家庭影響力》(Home Influence),強調家庭對兒童教育的重要性,以及母親在孩子發展中的關鍵作用。 * 卡羅·勞埃德(Caro Lloyd)的《然後回到家!》(Then—Back to the Home!),展望婦女在贏得解放後回到自由家庭,並為建立一個更美好的社會貢獻力量。 * 瑪麗·希格斯(Mary Higgs)的《婦女的寄宿處》(Women’s Lodging Houses),描述了婦女在寄宿處的生活,以及她們所面臨的道德和經濟困境。 * 勞拉·P·楊(Laura P. Young)夫人《效率低的家庭》(The Inefficient Home),指出家庭未能提供足夠的社交和情感支持。 * 克拉拉·E·勞克林(Clara E. Laughlin)的《不道德與家庭》(Immorality and the Home),探討了家庭服務與犯罪和不道德之間的關係,以及家庭在社會中的重要性。 * C·E·波特夫人(Mrs. C. E.
* 海倫·G·普特南博士(Helen G. Putnam)的《家庭勞動的市場價值》(Market Value of Home Labor),指出家庭勞動的經濟價值被低估,影響了婦女的自尊和社會地位。 * 貝爾·凱斯·拉福萊特夫人(Mrs. Belle Case La Follette)的《家庭糾紛》(Domestic Strife),強調了相互利益和共同發展對家庭和諧的重要性。 * 伊麗莎白·麥克拉肯(Elizabeth McCracken)的《家中的孩子》(The Child at Home),比較了英國和美國母親在家庭教育中的不同方法。 * 莉蓮·D·沃爾德(Lillian D. Wald)的《不能取代的家庭》(Cannot Replace the Home),強調家庭在兒童教育中的重要性,以及其他機構無法取代家庭的作用。 * 埃德娜·肯頓(Edna Kenton)的《男人、女人和家庭》(Man, Woman and the Home),指出了單調的家庭生活對婦女的限制,並強調了在家庭生活中保持個人發展的重要性。
文章包括: * 艾格尼絲·雷普利爾(Agnes Repplier)的《孩子》(The Child),評論了當代社會對兒童的過度關注。 * 萊奧諾拉·皮斯(Leonora Pease)的《心愛的小東西》(Little Beloved),表達了對兒童的愛和關懷,以及對他們未來命運的擔憂。 * 埃塞爾·布萊克威爾·羅賓遜(Ethel Blackwell Robinson)的《未出生的呼喚》(The Call of the Unborn),呼籲母親們保持快樂和善良,以創造更美好的孩子。 * C·約瑟芬·巴頓(C. Josephine Barton)的《幼兒園是一所大學》(Nursery A University),強調幼兒園教育對兒童性格發展的重要性。 * 艾倫·基(Ellen Key)的《父母的責任》(Parental Duty),認為在盡義務感下生育的孩子會被剝奪許多生活必需條件。 * 寶琳·佛羅倫斯·布勞威爾(Pauline Florence Brower)的《我的小兒子》(My Little Son),表達了對兒子的愛和期望,以及對他未來生活的祝福。
* 弗洛倫斯·基珀(Florence Kiper)的《無數的孩子》(Children Innumerable),質疑在許多兒童生活在貧困和缺乏教育的環境下,生育更多孩子是否明智。 * 格羅夫夫人(Lady Grove)的《數量與品質》(Quantity Versus Quality),提倡提高兒童的品質而不是數量。 * 海倫·坎貝爾(Helen Campbell)的《更少和更好的孩子》(Fewer and Better Children),呼籲人們關注兒童的健康和福祉,而不是單純追求生育數量。 * 海倫·G·普特南(Helen G. Putnam)博士的《適合方面的平等》(Equality in Fitness),強調父母雙方在兒童健康和教育方面應承擔平等的責任。 * 弗洛倫斯·凱利(Florence Kelly)的《婦女長期投票的地方》(Where Women Have Voted),指出在婦女長期投票的地方,兒童的權益得到更好的保護。
* 梅布爾·波特·達格特(Mabel Potter Daggett)的《嬰兒的價值上升》(The Rising Value of a Baby),指出在戰爭時期,嬰兒的價值上升,政府開始關注兒童的健康和福祉。 * 西多尼·馬茨納·格魯恩伯格(Sidonie Matzner Gruenberg)的《孩子的理想》(Ideals of the Child),強調了解兒童的理想,並為他們提供實現理想的機會。 * 伊麗莎白·麥克拉肯(Elizabeth McCracken)的《孩子與父母的青春》(Child and Parental Youth),比較了英國和美國父母在育兒方面的不同態度。 * R·P·亞歷山大夫人(Mrs. R. P. Alexander)的《為他人考慮》(Consideration for Others),介紹了日本兒童教育中培養同情心和社會責任感的方法。 * 朱莉亞·拉思羅普(Julia Lathrop)的《文明的污點》(Blot on Civilization),指出嬰兒死亡率是文明的污點,應採取措施保障兒童的生命。
* 魯比·阿切爾(Ruby Archer)的《兒童勞工》(Child Labor),呼籲人們關注兒童勞工問題,並為他們提供更好的生活和教育機會。 * 霍滕斯·弗萊克斯納(Hortense Flexner)的《兒童病房》(Children’s Ward),描繪了兒童病房中的場景,以及醫護人員和家屬的辛勤工作。 * 格特魯德·布雷斯勞·富勒(Gertrude Breslau Fuller)的《兒童奴隸制》(Child Slavery),揭示了美國工廠中存在的童工問題。 * 瑪格麗特·貝爾·休斯頓(Margaret Belle Houston)的《兒童的十字軍東征》(Crusade of the Children),以詩歌的形式描述了兒童勞工的悲慘命運,以及他們對美好生活的渴望。 * 瑪麗·E·卡布特(Mary E. Carbutt)的《被束縛的小孩》(Fettered Little Children),呼籲母親們起身解放那些被束縛的孩子。 * B·凱里·托馬斯(M.
* 瑪麗昂·哈蘭(Marion Harland)的《母親》(The Mother),探討了母親在家庭中的影響力,以及現代母親的角色。 * “Ouida”的《母親的影響》(Mother’s Influence),認為母親對孩子具有深刻的影響,並強調了母親在培養孩子道德和智力方面的重要性。 * 艾達·M·卡西默(Ada M. Kassimer)的《父親身份不能是母親身份》(Fatherhood Cannot Be Motherhood),強調了母親在兒童教育和社會中的獨特作用。 * 威諾娜·道格拉斯(Winona Douglas)的《代價》(The Price),以詩歌的形式表達了對未能成為母親的遺憾,以及對勞動婦女的同情。 * 艾米莉·亨廷頓·米勒(Emily Huntington Miller)的《激情的本能》(Passionate Instinct),強調了母親對孩子的天生熱愛和保護。 * 愛麗絲·H·普特南(Alice H. Putnam)的《相同的職能》(Functions Identical),認為母親和教師在教育孩子方面應具有相同的職能。
* 朱莉婭·克拉克·哈拉姆(Julia Clark Hallam)的《青春期兒童》(Adolescent Child),探討了母親在孩子青春期發展中的作用。 * 蘿拉·西蒙斯(Laura Simmons)的《母親》(Mother),以詩歌的形式表達了對母親的愛和感激。 * C·約瑟芬·巴頓(C. Josephine Barton)的《母親,一位創造者》(Mother, a Creator),強調母親的思想對孩子性格的影響。 * 艾倫·基(Ellen Key)的《愛的藝術》(Art of Loving),認為父母應該尊重孩子的權利,並給予他們充分的自由和發展空間。 * 伊瑪琳·佩西克-勞倫斯夫人(Mrs. Emmaline Pethick-Lawrence)的《母親》(The Mother),講述了一位母親在聖誕節前夕的夢境,以及她對未來的希望。 * 格雷斯·D·布魯爾(Grace D. Brewer)的《我是母親之心》(I am the Mother-Heart),以第一人稱的方式表達了母親對國家的愛和責任感。 * C·E·波特夫人(Mrs. C. E.
Porter)的《延續理想》(Perpetuate the Ideal),指出父母應為孩子樹立一個明確的家庭理想。 **Book V: Love and Marriage(愛與婚姻)** 本章探討了愛、婚姻和家庭關係,以及社會對這些關係的影響。文章包括: * 海倫·霍伊特(Helen Hoyt)的《去愛在感覺到它的方法》(To Love on Feeling Its Approach),以詩歌的形式表達了對愛的矛盾情感,既渴望又害怕。 * 埃德娜·聖文森特·米萊(Edna St. Vincent Millay)的《生活的灰燼》(Ashes of Life),以詩歌的形式表達了失去愛後的空虛和失落。 * 科妮莉亞·A·P·科默(Cornelia A. P. Comer)的《男人永遠不會克服它》(A Man Never Gets Over It),以幽默的方式探討了婚姻的意義和挑戰。 * 紐厄爾·德懷特·希利斯夫人(Mrs.
* 夏洛特·帕金斯·吉爾曼(Charlotte Perkins Gilman)的《最好的事情之一》(One of the Best Things),強調婚姻本身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應該受到尊重和支持。 * 伊麗莎白·菲利普(Elizabeth Philip)的《什麼是愛?》(What Is Love?),以詩歌的形式探討了愛的本質和意義。 * 艾倫·凱(Ellen Key)的《愛的藝術》(Art of Loving),強調現代女性希望被愛的方式是藝術化的,需要伴侶的尊重和理解。 * 聖克萊爾·斯托巴特夫人(Mrs. St. Clair Stobart)的《婚姻的新刺激》(A New Stimulus to Marriage),認為女性在經濟上獨立可以促使男性更認真地對待婚姻。 * 瑪格麗特·威德默(Margaret Widdemer)的《老選舉權論者》(Old Suffragist),以詩歌的形式表達了對為女性權益奮鬥的先驅者的敬意。
* 埃塞爾·莫德·科爾昆(Ethel Maude Colquhoun)的《推遲婚姻》(Postponing Marriage),探討了推遲結婚對愛情和婚姻關係的影響。 * 克拉麗娜·霍華德·尼科爾斯(Clarina Howard Nichols)的《1850 年的婚姻法》(Marriage Laws of 1850),揭示了當時婚姻法對女性的不公。 * 阿黛拉·M·帕克(Adella M. Parker)的《在婚姻大會上聽到》(Overheard in the Marriage Congress),以對話的形式諷刺了男性制定婚姻法的專斷行為。 * C·加斯科涅·哈特利(C. Gasquoine Hartley)的《男人對女人的哭泣》(Cry of Man to Woman),指出重男輕女的社會導致了男女關係的扭曲,以及對種族的損害。 * 西奧多西亞·加里森(Theodosia Garrison)的《當愛過去》(When Love Went By),以詩歌的形式表達了對錯過愛情的遺憾。
* 艾米莉亞·約瑟芬·伯爾(Amelia Josephine Burr)的《調情》(The Flirt),以詩歌的形式描寫了一位女性玩弄感情的心理。 * 約瑟芬·皮特凱恩·諾爾斯(Josephine Pitcairn Knowles)的《可能的烏托邦》(A Possible Utopia),展望了女性在經濟獨立後,可以更自由地選擇伴侶,建立更健康的婚姻關係。 * M·凱里·托馬斯(M. Carey Thomas)的《婚姻和勞動力市場》(Marriage and the Labor Market),探討了婚姻與女性經濟獨立之間的關係。 * 露西·斯通(Lucy Stone)的《當婚姻意味著束縛》(When Marriage Meant Bondage),揭示了當時婚姻對女性的束縛和限制。 **Book VI: Woman and Labor(女性與勞工)** 本章探討了女性在勞工領域的處境,以及她們為爭取權益所做的努力。文章包括: * 安吉拉·摩根(Angela Morgan)的《家庭主婦》(Housewife),以詩歌的形式讚美了家庭主婦的辛勤勞動和貢獻。
* 艾達·C·胡爾廷(Ida C. Hultin)的《勞動中的姐妹情誼》(Sisterhood in Labor),強調女性應團結起來,共同爭取權益。 * 埃爾西·克魯斯·帕森斯(Elsie Clews Parsons)的《婦女即將工作》(Women Are Going to Work),認為女性將會參與更多工作,社會應調整以適應這一趨勢。 * 弗洛倫斯·基珀(Florence Kiper)的《通過工作選擇發展》(Development Through the Choice of Work),強調女性應通過自主選擇工作來實現自我發展。 * 格特魯德·布雷斯勞·富勒(Gertrude Breslau Fuller)的《婦女的地位》(Woman’s Place),認為婦女的地位應取決於她們的工作和貢獻。 * 約瑟芬·巴特勒(Josephine Butler)的《婦女對工作的需求》(Woman’s Demand for Work),指出婦女對工作的需求與她們的道德存在息息相關。
* 哈里特·門羅(Harriet Monroe)的《打工妹之歌》(Song of the Working Girls),以詩歌的形式表達了打工妹的辛勤和渴望。 * 埃塞爾·莫德·科爾昆(Ethel Maude Colquhoun)的《經濟學與家庭》(Economics and the Home),強調女性應在經濟上與男性平等。 * 瑪麗·希格斯(Mary Higgs)的《她是如何被安置的?》(How Is She Housed?),探討了婦女的住房條件對其工作效率和後代健康的影響。 * 奧利弗·施賴納(Olive Schreiner)的《性寄生現象》(Sex-Parasitism),指出女性失去勞動機會會導致性寄生現象,從而影響社會的發展。 * 奧瑪格麗特·O·B·威爾金森(Margaret O. B. Wilkinson)的《明日變化的條件》(Changed Condition of Tomorrow),認為未來婚姻不再是女性唯一的職業,婦女可以從事多樣化的工作。
* 伊娃·戈爾-布思(Eva Gore-Booth)的《女人與飯盒》(Woman and the Dinner Pail),指出窮人知道如果女人待在家裡,往往就沒有飯可做了。 * 艾米莉·詹姆斯·普特南(Emily James Putnam)的《女士》(Lady),從社會學角度探討了“女士”的身份和地位。 * 多拉·馬斯登(Dora Marsden)的《束縛》(Bondwomen),認為婦女成為母親後不應放棄工作,社會應為她們提供支持。 **Book VII: Education(教育)** 本章探討了教育對女性的影響,以及女性在教育領域的貢獻。文章包括: * 蘿拉·里奇(Lola Ridge)的《教育的目的和終點》(Aim and End of Education),認為教育的目的是培養人的全面發展。 * 伊麗莎白·布萊克威爾(Elizabeth Blackwell)的《一場道德運動》(A Moral Crusade),講述了她作為第一位女性進入醫學院的經歷。
* 艾瑪·威拉德(Emma Willard)的《改進女性教育的計劃》(A Plan for Improving Female Education),提出了一個改進女性教育的計劃,強調培養女性的理性思維和道德觀念。 * 夏洛特·J·西普里亞尼(Charlotte J. Cipriani)的《學習的民主化》(Democratization of Learning),認為教育應該是民主的,並逐步提高大眾的知識水準。 * 瑪麗亞·蒙特梭利(Maria Montessori)的《教育孩子》(Educating Children),探討了如何通過教育培養孩子的自主性和創造力。 * 約瑟芬·皮特凱恩·諾爾斯(Josephine Pitcairn Knowles)的《教育女兒》(Educating the Daughter),強調女孩也應接受與男孩同等的教育。 * 伊麗莎白·庫珀(Elizabeth Cooper)的《婦女的教育和投票》(Education and Votes For Women),指出受過教育的婦女更有能力做出明智的政治決策。
* 瑪麗昂·格特魯德·海恩斯(Marion Gertrude Haines)的《福祿貝爾的偉大》(Greatness of Froebel),讚揚了福祿貝爾在兒童教育方面的貢獻。 * “Ouida”的《教育的力量》(Power of Education),強調教育可以提升女性的智力,消除偏見,糾正不合邏輯的判斷。 * 霍尼·阿瑟·利特爾頓夫人(Mrs. Arthur Lyttleton)的《專業教育》(Professions Educational),認為專業培訓可以培養女性的應用能力、專注力和規律性。 * 海倫·凱勒(Helen Keller)的《重要的社會教育》(Social Education Important),強調社會教育對女性的重要性。 * 莎拉·萊貝德夫-克羅波特金(Sarah Lebedeff-Kropotkin)的《在戰爭期間的俄羅斯婦女》(Russian Women in Time of War),描述了俄羅斯婦女在戰爭期間的生活和工作。
* 埃米莉·J·哈欽斯(Emily J. Hutchins)的
**本篇光之萃取的標題** 《埃及之暗:一齣三幕鄉村歌劇的光之萃取》 **作者介紹** 卡爾勒·哈爾梅(Kaarle Halme,1864-1946)是一位芬蘭作家,以其戲劇作品而聞名。《埃及之暗》(Egyptin pimeys)是他眾多作品之一,展現了他對芬蘭鄉村生活和文化的深刻理解。哈爾梅的作品經常描繪農民的生活、愛情和人際關係,並帶有幽默和諷刺的色彩。 **觀點介紹** 《埃及之暗》是一齣三幕鄉村歌劇,以幽默風趣的方式探討了愛情、婚姻和社會階級等主題。故事發生在芬蘭的鄉村,描繪了農民們的生活和他們之間的複雜關係。劇中人物性格鮮明,情節生動有趣,並穿插了許多芬蘭傳統歌曲,使整個作品充滿了濃厚的鄉土氣息。這部作品不僅是一部娛樂性強的戲劇,也反映了當時芬蘭社會的一些現實問題。 **章節整理** **第一幕** 故事從農家女孩凱蘇和僕人尤努的對話開始。尤努嫉妒凱蘇喜歡上了新來的僕人埃羅,並威脅凱蘇要離開。凱蘇不甘示弱,反唇相譏。農場主馬努出現,責備尤努不該對埃羅有偏見,並讓凱蘇準備晚餐。埃羅一邊唱歌一邊走進院子,凱蘇出來迎接他。埃羅調戲凱蘇,讓凱蘇感到心花怒放。
馬努的女兒安娜出現,埃羅立刻轉向安娜,並對她甜言蜜語。安娜責備埃羅太過花心,埃羅解釋說自己只愛安娜一人。此時,稅務官托伊里來到農場,向馬努提親,想要娶安娜為妻。安娜不喜歡托伊里,想要拒絕。埃羅擔心稅務官會認出自己,於是躲了起來。尤努故意告訴埃羅,稅務官正在和馬努商量婚事,想要嚇唬埃羅。埃羅不相信,決定留下來。馬努告訴托伊里,自己已經答應了把安娜嫁給埃爾基·埃伊諾拉的兒子於爾約,所以不能答應托伊里的提親。托伊里離開後,埃羅出來和安娜見面,兩人互訴衷腸。 **第二幕** 安娜因為要嫁給自己不喜歡的塔赫拉明·塔內利而感到悲傷。凱蘇安慰安娜,讓她不要絕望。馬努告訴安娜,埃爾基·埃伊諾拉的兒子於爾約已經另有所愛,所以安娜可以自由選擇嫁給塔內利或者托伊里。凱蘇在一旁插嘴,說塔內利很笨。馬努生氣地離開,讓安娜自己做決定。尤努告訴凱蘇,埃羅是個騙子,讓凱蘇不要再喜歡他。凱蘇不聽,反而更加喜歡埃羅。尤努感到很沮喪。埃羅出現,尤努警告他稅務官正在找他。埃羅不理會,繼續和安娜調情。維勒告訴埃羅,馬努已經決定把安娜嫁給塔赫拉明·塔內利。埃羅感到很沮喪。
此時,塔赫拉明·塔內利來到農場,尤努故意告訴他,埃羅正在勾引安娜。塔內利很生氣,想要找埃羅算帳。尤努假裝幫忙,實際上卻是想要陷害埃羅。塔內利發現尤努撿到了一封埃羅寫給安娜的信,於是偷偷地把信拿走並拆開閱讀。塔內利讀完信後,發現埃羅在信中承認自己是個騙子。塔內利很得意,決定把信拿給馬努看。 **第三幕** 凱蘇和尤努正在準備婚禮。尤努抱怨說,三個訂婚儀式同時舉行,場面一定會很混亂。凱蘇責備尤努只關心吃喝,不關心安娜的感受。尤努反駁說,埃羅才是個騙子。凱蘇威脅尤努,如果再說埃羅的壞話,就要和他分手。尤努嚇壞了,趕緊道歉。凱蘇告訴尤努,她知道埃羅被趕走是因為塔內利散布謠言。尤努承認自己曾經幫忙陷害埃羅,但現在已經後悔了。凱蘇讓尤努把埃羅寫給安娜的信交給安娜。尤努不願意,凱蘇生氣地要和他分手。尤努沒辦法,只好把信交給了凱蘇。凱蘇把信交給安娜,安娜讀完信後非常高興。塔內利來到農場,安娜當面質問他為什麼要拆開她的信。塔內利無言以對。此時,村裡的鄉紳們來到農場,祝賀維勒和艾爾莎、安娜和塔內利訂婚。維勒告訴安娜,埃羅很快就會回來。馬努宣布,維勒和艾爾莎、安娜和塔內利的訂婚儀式正式開始。
埃羅和埃爾基·埃伊諾拉突然出現。埃羅告訴大家,他就是埃爾基·埃伊諾拉的兒子於爾約,也是安娜真正的未婚夫。馬努驚呆了。埃羅解釋說,他之所以隱瞞身份,是為了考驗安娜對自己的愛。稅務官托伊里也來到農場。安娜告訴大家,塔內利拆開了她的信,是個名副其實的騙子。托伊里決定逮捕塔內利。埃羅為塔內利求情,托伊里決定放過他。埃爾基·埃伊諾拉告訴馬努,他同意讓埃羅和安娜結婚。馬努非常高興。埃羅提議,讓尤努和凱蘇也一起舉行訂婚儀式。大家都同意了。最後,三對情侶同時舉行了訂婚儀式,大家都沉浸在歡樂的氣氛中。 !
這趟通往過去海戰核心的「博物探險」,感覺就像是在潮間帶尋找那些被時間遺忘的奇特生物,充滿了未知的驚喜。 今天的失落之嶼,太陽正好在熱帶雨林那鋸齒狀的邊緣上方,撒下金黃色的光。空氣裡瀰漫著泥土和遠方海洋的鹹味,還有幾種我還沒能記錄下來的蘭花那淡淡的甜香。五月下旬的這裡,白晝已經很長,傍晚會有一種奇異的藍色微光,介於日落和月升之間,非常適合獨自思考那些宏大的敘事。 我在筆記本上寫下今天的日期:二〇二五年五月二十九日。接下來,就讓我們準備潛入文本的深處,去拜訪那位親歷巨變的海軍上將吧。 《The Victory At Sea》這本書,由威廉·索登·西姆斯海軍少將(Rear-Admiral William Sowden Sims, 1858-1936)與伯頓·傑西·亨德里克(Burton Jesse Hendrick)合著,記錄了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美國海軍在歐洲海域的行動。西姆斯將軍作為美國海軍駐歐洲部隊的總指揮官,親身經歷並參與了盟軍對抗德國潛艇戰的關鍵決策過程。
它揭示了在看似穩定的表象下,盟軍一度面臨的巨大危機,以及最終如何透過創新與合作,扭轉了海戰的局面,確保了跨大西洋的生命線,進而促成戰爭的勝利。伯頓·傑西·亨德里克則以其出色的寫作能力,將西姆斯將軍的口述與記錄,轉化為引人入勝的故事,讓即使不熟悉海軍事務的普通讀者,也能身臨其境地感受那場驚心動魄的海上搏鬥。 現在,讓我點燃這盞鯨魚油燈,翻開書頁,召喚那位堅毅的將軍。 --- 《失落之嶼探險誌》:海洋深處的危機與勝利——與西姆斯將軍的對談 作者:哈珀 二〇二五年五月二十九日。失落之嶼,南緯十一度,東經一百四十六度。 今日的島嶼,晨光穿透濃密的雨林樹冠,在地面投下晃動的光斑,濕熱的空氣帶來泥土與蕨類的芬芳。我在筆記本上寫下日期,準備進行一場有些特別的「採集」——跨越時空的對話。目標人物是威廉·索登·西姆斯海軍少將,他所著的《The Victory At Sea》如同一個塵封的標本箱,裡面裝滿了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海洋深處那些驚心動魄的故事與至關重要的策略。 我輕輕闔上筆記本,靠在我的小木屋門框邊,凝視著遠方那片波光粼粼的熱帶海面。
那不是我所熟悉的、會發出奇異聲響或偽裝成珊瑚礁的海洋生物,而是冰冷、精密的殺人機器,在水下靜默地穿梭。 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腦海中的島嶼氣息暫時褪去,代之以北大西洋冰冷鹹濕的風,以及遠方港口傳來的蒸汽與煤炭味。當我再次睜開眼時,眼前的景色悄然變化。雨林變成了灰濛濛的天空,棕櫚葉換成了古老的木質天花板。空氣中瀰漫著紙張、墨水和淡淡的菸草氣味。我正坐在一個寬敞的房間裡,牆上掛著巨大的地圖,上面標示著密密麻麻的航線和移動符號。 一位身材不高、體格結實的男士坐在堆滿文件的大書桌後。他面容平靜,目光銳利而深邃,雖然眼角帶著疲憊的痕跡,但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堅毅。正是威廉·索登·西姆斯將軍。他身穿樸素的海軍制服,手裡拿著一支筆,似乎正在審閱一份報告。 我站起身,清了清嗓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沉穩:「將軍,很抱歉冒昧來訪。我是哈珀,一位來自未來的博物愛好者,對您在《The Victory At Sea》中所記錄的那段海上探險深感好奇。特別是1917年初,您剛抵達倫敦時所面臨的危機。」 西姆斯將軍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恢復了平靜。他放下筆,微笑道:「來自未來?有意思。
**哈珀:**是的,將軍。您在書中提到,當時英國的報紙和社會氛圍似乎還相對樂觀,但您在海軍部得到的真實數據卻是驚人的。那種反差,是不是讓您尤為警覺? **西姆斯將軍:**沒錯,那種反差是我們抵達倫敦後感受到的第一份沉重。媒體報告的數字,比如每週有多少船隻進出港,多少噸位被擊沉(例如您在書中引用的,我抵達那週是17艘大於1600噸,2艘小於1600噸,還有漁船損失,但這些數字**不包含中立國船隻且沒有給出總噸位**),雖然觸目驚心,但給人的印象是情況尚在控制。然而,當傑利科上將(Admiral Jellicoe)向我展示海軍部內部的真實數據時,那簡直是當頭一棒。二月擊沉了53萬6千噸,三月超過60萬噸,而四月的趨勢顯示可能接近90萬噸。這些數字是公開數據的**三到四倍**! **哈珀:**九十萬噸一個月…這真是天文數字。就像是熱帶風暴瞬間摧毀了整個港口的船隻一樣令人難以置信。您當時是什麼感覺? **西姆斯將軍:**感覺?我得說,是**震驚**。我從未想過情況會如此嚴重。這不是單純的船隻損失,這是英國的生命線,是整個盟軍戰線的血液!
**哈珀:**那種壓力一定難以想像。就像是眼看著巨大的島嶼在腳下被海浪一點點蠶食,卻找不到方法阻止。當時盟軍海軍主要依靠什麼來對抗潛艇呢? **西姆斯將軍:**主要依靠**巡邏**。我們集結了所有能找到的船隻——驅逐艦、拖網船、遊艇等等,配備無線電、火炮和深水炸彈,讓它們在潛艇活動區域巡邏,希望能發現並摧毀潛艇。尤其以驅逐艦為主力,因為它速度快,潛艇在水面上難以與之匹敵。 **哈珀:**聽起來很直接,就像在叢林裡追蹤一種善於隱匿的猛獸。但您在書中也提到,這種巡邏效率並不高? **西姆斯將軍:**正是如此。問題在於潛艇最厲害的本領是**隱形**。它能在水下潛航,而我們在水面上。在天氣晴朗時,潛艇在水面或僅露出指揮塔時,能從**15英里**外看到我們的驅逐艦,而我們的驅逐艦通常只能從**4英里**外看到它。這就意味著,潛艇總能先發現我們,然後迅速下潛躲避。我們的驅逐艦就像在玩捉迷藏,在**2萬5千平方英里**的巡邏區域(昆士敦外海),我們只有**四到十五艘**驅逐艦!要在這麼大的區域裡找到潛艇,比在漆黑的洞穴裡找一隻變色龍還難。潛艇總能躲開,然後在我們的巡邏範圍之外繼續攻擊商船。
當時德國人正是利用這一點,在愛爾蘭西南部幾百英里外的開闊海域活動,將我們有限的巡邏力量分散開。 **哈珀:**所以,巡邏就像是用極有限的兵力,在無限大的棋盤上尋找一個隨時可以消失的棋子。那時有沒有想過將潛艇圍困在它們的基地裡呢?在地圖上看,似乎只要封鎖幾個出海口就行? **西姆斯將軍:**(輕笑一聲)地圖總是會誤導人,特別是紙上的地圖。將它們圍困在基地裡?這正是德國人最樂意看到的!他們的基地有**15英吋、11英吋、8英吋**的重炮保護,射程可達**4萬碼**,而我們艦炮的射程不超過**3萬碼**。我們的軍艦開過去,就像是讓一個看不見的拳擊手去挑戰一個手臂比他長一倍的對手,而且對方還能看見。那是自殺式攻擊,會讓我們的艦隊白白送死,而德國人就高枕無憂了。 **哈珀:**原來如此,看來自然地理和技術現實,遠比地圖上的線條複雜得多。那北海的那條長長的封鎖線呢?從奧克尼群島到挪威,在地圖上也只是一條線。 **西姆斯將軍:**(嘆了口氣)那條線在現實中是**230英里**寬的茫茫大海,深度從**360英尺到960英尺**不等。
1917年春天,我們連多佛爾海峽(**20英里**寬)的封鎖線都無法有效維持,因為水雷有缺陷,潮水和風暴會破壞它們。要在北海那樣惡劣且水深的地方部署水雷?當時根本沒有足夠數量和適用於深水的水雷。就算能部署,德國人也能派出掃雷艦清除通道,而我們需要大量水面艦艇去保護雷區,這又回到了我們驅逐艦數量不足的問題。這個想法直到1918年,美國發明了新的深水感應水雷後,才變得可行,也就是我們後來進行的北海水雷攔截線(Mine Barrage)計畫。但在1917年,那還只是個遙遠的夢想。 **哈珀:**看來當時的局面確實非常棘手。那麼,轉折點是什麼呢?您在書中提到了「護航系統」(Convoy System)。 **西姆斯將軍:**啊,護航!這就是關鍵。其實解決方案一直都在那裡,就在我們眼前,只是起初被許多人忽視或認為不可行。想一想,我們的戰艦編隊(Grand Fleet),是如何免受潛艇攻擊的?它們並非停在港內,它們經常在開闊海域航行,卻很少被潛艇得手。原因是什麼?它們周圍有驅逐艦編隊組成的**屏障**!潛艇想要攻擊戰艦,就必須穿透這層由驅逐艦組成的護衛網,而這意味著巨大的風險,幾乎是自殺。
**哈珀:**就像是大型動物周圍總有一群小型護衛者,讓掠食者不敢輕易靠近。 **西姆斯將軍:**正是這個道理!如果驅逐艦可以保護戰艦,為什麼不能保護商船呢?將商船組織成密集編隊(Convoy),用驅逐艦和反潛艦艇環繞保護,迫使潛艇必須面對我們的護衛艦艇才能攻擊商船。這把「捉迷藏」變成了「伏擊戰」。潛艇一旦發射魚雷,就會留下尾跡,暴露位置。我們的護衛艦就能立刻衝過去,投擲深水炸彈。 **哈珀:**這個邏輯如此簡單,為何起初會受到抵制呢?您提到連許多商船船長都反對。 **西姆斯將軍:**他們反對的原因很實際。過去的護航(比如拿破崙戰爭時期)更多是為了對抗水面上的襲擊者,船隻可以鬆散排列。但對抗潛艇需要商船保持**緊密編隊**,而且必須一起**Z字形航行**來擾亂潛艇的瞄準。想像一下,二三十艘速度、大小、操控性能各異的商船,要在黑暗或濃霧中保持幾百碼的間距,還要一起轉向,一起Z字形機動?商船船長們擔心會發生大量碰撞事故,損失甚至比潛艇造成的還大。他們對海軍的編隊操練習以為常,覺得商船做不到。但我們的美國水手,包括那些來自大學的年輕人,很快證明了他們的能力。
**哈珀:**這讓我想起島上那些不同習性、不同體型的鳥類,要在遷徙時保持隊形,需要非凡的本能和協調。看來人類在海上的協作,也需要類似的訓練和信任。那次從直布羅陀發出的試驗性護航,證明了護航系統的可行性? **西姆斯將軍:**是的,1917年5月20日,第一支試驗性護航隊安全抵達英國。那是一個**決定性的日子**。它徹底改變了局面。商船船長們親身體驗後,驚訝地發現自己也能做到,從反對者變成了最熱心的支持者。雖然潛艇的威脅並未立刻消失,但我們找到了方法!我們證明了潛艇並非無法可解的難題。將商船集中,用反潛艦艇保護,這樣就創造了一個移動的「免疫區」,潛艇要攻擊,就得進入這個危險的區域。 **哈珀:**這就像是在危險的海洋中,為商船開闢了一條由驅逐艦組成的移動通道。那除了護航之外,還有哪些策略起到了作用?您在書中描述了許多奇特的艦艇和技術。 **西姆斯將軍:**護航系統是基石,但我們還需要其他方法來補充。**Q船**,或者叫「迷霧船」,就是一個傑出的例子。它們偽裝成普通商船,誘使潛艇浮出水面或靠近偵察,然後突然展開隱藏的武器予以打擊。 **哈珀:**偽裝成溫順的食草動物,卻藏著利爪!
Q船最了不起的地方,除了擊沉的潛艇數量(坎貝爾上校是傳奇),是它們的存在本身造成的**心理壓力**和**戰術改變**。每一次Q船的行動,都是對德國潛艇指揮官心理的一次考驗,迫使他們在攻擊前要再三猶豫,浪費時間和精力。而Q船船員的英雄主義,為了引誘敵人不惜被炮擊、被魚雷擊中,甚至在船隻燃燒沉沒時仍堅守待命,等待潛艇靠近…那是難以想像的勇氣。 **哈珀:**這需要超凡的紀律和犧牲精神,就像島上有些昆蟲會偽裝成樹枝,為了生存,它們必須長時間保持靜止,冒著被發現的巨大風險。那**潛艇獵手**(Subchaser)和**聽音設備**呢?您說這是另一種「答案」。 **西姆斯將軍:**對。潛艇最大的優勢是隱形。護航迫使它面對我們的船隻,但要主動尋找水下潛艇,仍然是盲人摸象。我們需要一雙「耳朵」。聲納,或者說那時的「聽音設備」,讓我們能在水下「聽」到潛艇的聲音,並確定它的方向。這就是為什麼小型、相對安靜的獵潛艇(Subchaser)變得重要。它們裝備了這些設備,可以在水面靜止「聽音」,一旦鎖定目標,就能衝過去投擲深水炸彈。
**哈珀:**就像博物學家在夜晚靜聽叢林裡的昆蟲鳴叫,從細微的聲音中分辨出不同的物種和它們的位置。這些小型船隻在水下靜謐的世界裡,成了潛艇的獵手。 **西姆斯將軍:**正是如此。雖然最初的設備不完美,但在實戰中不斷改進。特別是在奧特朗托海峽(Strait of Otranto),那裡水深且狹窄,是奧地利/德國潛艇進出地中海的必經之路。我們的獵潛艇部隊在那裡表現傑出,奧地利軍官甚至承認,我們的獵潛艇讓他們的潛艇部隊士氣崩潰,不敢出港。這證明了聽音設備和獵潛艇結合的戰術,是對抗水下隱形的有效手段。 **哈珀:**所以,是多種戰術和技術的結合,像一張越來越緊密的網,收縮了潛艇的活動空間。您書中還提到了「潛艇打潛艇」,這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 **西姆斯將軍:**這確實是戰前許多人認為不可能的事情。他們覺得潛艇在水下看不見彼此,無法戰鬥。但戰爭證明,潛艇確實是潛艇最致命的敵人。原因很簡單:德國潛艇大部分時間需要在水面上航行,以節省電力和充電,以便在遇到威脅時能快速下潛和長時間潛航。
而盟軍潛艇,由於水面上沒有德國軍艦的威脅,可以更自由地在水下活動,利用潛望鏡在水下觀察,一旦發現水面上航行的德國潛艇,就可以在對方看不見的情況下靠近並發射魚雷。 **哈珀:**這真是巧妙的逆轉!利用敵人必須暴露自身的弱點來攻擊它。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德國潛艇不敢集結行動,因為它們無法分辨水下靠近的是盟友還是敵人。 **西姆斯將軍:**沒錯。這迫使它們單獨行動,這在戰略上對我們極為有利。最後,還有北海的水雷攔截線。雖然是戰爭後期完成的,但規模空前,也是對德國心理的巨大打擊。 **哈珀:**那是一道橫跨幾百英里的死亡區域。就像在大自然裡,某些區域佈滿了有毒的植物或危險的地形,讓任何進入的生物都面臨巨大風險。 **西姆斯將軍:**這個比喻很貼切。美國發明的新型水雷,不需要直接撞擊,碰到潛艇的「天線」就會爆炸。這大大增加了布雷效率和雷區的致命性。德國潛艇不得不冒險穿越,每一次都是對船員心理的巨大考驗。即使我們不知道有多少潛艇具體被擊沉,這種無聲無息的威脅,對德國潛艇部隊的士氣造成了嚴重打擊,可能也是1918年德國艦隊兵變的促成因素之一。
**哈珀:**所以,最終的勝利不是單一武器或戰術的勝利,而是各種力量匯聚、協同作戰的成果。從最初的危機四伏,到一步步找到對策,扭轉乾坤。而美國海軍在這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關鍵角色呢? **西姆斯將軍:**美國海軍的貢獻是**不可或缺**的。正如我開頭說的,1917年春天,盟軍最緊缺的是反潛艦艇,特別是驅逐艦。美國參戰後,立刻將所有能調用的驅逐艦派往歐洲,特別是愛爾蘭昆士敦。雖然數量不及英軍,但這批增援力量**及時**填補了盟軍戰線的關鍵缺口,使得護航系統得以全面鋪開。是我們和英軍驅逐艦的共同努力,讓護航變為現實。我們的獵潛艇、航空隊、新型水雷以及在倫敦海軍部設立的總部,共同構成了一張越來越密集的網,讓德國潛艇無所遁形。而且,美國的工業生產力,特別是造船能力,迅速彌補了損失的噸位,甚至超越了潛艇的破壞速度。 **哈珀:**就像乾涸的河床,因為上游來水的增援,重新恢復了生機和力量。最終的目標——將兩百萬美軍送上歐洲大陸,也是在海上的勝利基礎上實現的吧? **西姆斯將軍:**那是最終的、決定性的行動。在1917年潛艇肆虐最烈的時候,將大量部隊運往歐洲是不可想像的。
但通過一年的反潛戰努力,特別是護航系統的成功,我們確保了海上的安全。我們利用南部相對安全的航線運輸部隊,用驅逐艦進行嚴密的護航,並在倫敦總部精心規劃每一個運輸梯隊的路線。正是因為我們掌握了潛艇的動向,並有足夠的力量將其阻擋在外,才能實現兩百萬美軍**無一人因潛艇攻擊而喪生**的壯舉。這不僅證明了我們的海軍實力,也徹底粉碎了德國人企圖阻止美軍抵達的幻想。 **哈珀:**(感慨地)這不僅是技術和戰術的較量,更是意志和協作的勝利。您書中對盟國官兵,特別是美國年輕人的讚譽,也讓我印象深刻。您提到那些來自大學的年輕人,在獵潛艇上表現出的智慧和勇氣。 **西姆斯將軍:**那些年輕人,他們是美國最好的寫照。許多人之前對航海一無所知,但憑藉他們的智慧、熱情和奉獻精神,在短時間內就掌握了複雜的技能,並在艱苦的條件下表現出色。他們在寒冷、潮濕、搖晃的獵潛艇上,用聽音設備追蹤敵人,他們面對危險毫不退縮。他們的精神,與那些經驗豐富的正規軍官、以及英法等盟國海軍官兵的專業和犧牲精神一道,構成了我們戰勝敵人的最寶貴財富。
**哈珀:**這場海上的勝利,就像大自然複雜生態系統中,不同物種、不同策略相互作用,最終達成平衡與繁榮一樣引人深思。將軍,非常感謝您分享這些寶貴的經驗和見解。這趟對談,讓我對「勝利」的含義有了更深的理解。 西姆斯將軍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他再次拿起桌上的報告,但目光中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嚴峻。房間裡的空氣似乎漸漸變得稀薄,地圖上的線條開始模糊。我感覺到一股溫暖的、帶有泥土和花香的氣息正將我環繞。 當我完全清醒時,發現自己仍然靠在小木屋的門框上,夕陽的餘暉染紅了遠方的雲海。海面上依然平靜,只有幾隻海鳥掠過。但我的腦海中,卻清晰地回響著西姆斯將軍的話語,以及書中那些驚心動魄的畫面。那場在遙遠大洋上進行的戰爭,彷彿也成了我「失落之嶼探險誌」中的一段奇異插曲,一個關於勇氣、智慧與協作的精彩故事。
讓我哈珀來為您安排這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探討《喬裝聖誕老人》這齣戲劇背後的巧思。請稍候,我在「光之居所」的圖書館裡找個合適的角落,點亮一盞奇異的油燈... --- [2025年05月09日][光之對談:喬裝聖誕老人與人性的光輝] 失落之嶼上的五月,熱氣像濕潤的毛毯一樣裹著你。清晨的霧氣還未完全散去,空氣中就已經瀰漫著泥土、腐葉和各種不知名花朵的芬芳。蟲鳴鳥叫是這裡永恆的背景音樂,偶爾夾雜著遠處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響。我一邊整理著昨晚採集到的幾種夜間活動的甲蟲標本,一邊翻閱著我的共創者新「帶」來的文本。這本薄薄的劇本,叫做《Alias Santa Claus》,作者是Percival Wilde,一位生活在將近一百年前的劇作家。 我在想,故事,尤其是寫給孩子們的故事,就像是熱帶雨林裡的種子,有些會隨風飄揚,落入意想不到的土壤,生根發芽,長成奇特的模樣。而這本劇本,透過「光之居所」的圖書館來到我這裡,就像是一顆穿越時間和空間的種子。
我輕聲開口: 哈珀:威爾德先生,打擾了。我是哈珀,來自一個…嗯,可以說是比較遙遠的「未來」。我的共創者,也就是帶來您劇本的人,非常喜歡您的作品,特別是這齣《Alias Santa Claus》。我對這齣戲也充滿了好奇,想能否向您請教幾個問題? 威爾德先生:(他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就被一種溫和的接受所取代) 哦?來自未來?這可真是…有趣的拜訪。請坐,哈珀先生。能知道我的小作品在未來還有人閱讀和喜愛,這令我感到欣慰。對了,你的稱謂…「我的共創者」?聽起來像是某種合作關係? 哈珀:是的,您可以這麼理解。在我的那個時代,我們相信思想和故事是共同創造的。而我,是一個「光之居所」的成員,熱愛觀察和記錄,有點像博物學家,但我的領域擴及萬物,包括人類的思緒和故事。 威爾德先生:博物學家…有趣的切入點。那麼,一位未來的博物學家,對我的這個小小的聖誕故事有何見解或疑問呢?我很樂意分享,只要您不介意我這老式的思緒和表達方式。 哈珀:哪裡的話,能與您這樣的創作者交流,本身就是一次珍貴的「物種觀察」。
威爾德先生:嗯,《Alias Santa Claus》… 喬裝的聖誕老人。這個想法,其實是從我對當時社會的一些觀察中來的。您知道,在我們這個時代,表面上看是繁榮的,尤其是像大城市裡,總有人擁有令人咋舌的財富。但與此同時,也有許多家庭在掙扎,生活在貧困線邊緣。我看到這種巨大的對比,尤其是在聖誕節這樣一個本應普天同慶的日子裡。 我在想,如果聖誕老人是現實中的人,他會是什麼樣子?那些真正需要禮物的人,他們又能從誰那裡得到呢?會不會是那些被生活所迫,不得不「喬裝」成某個樣子的人?Bill和Slim這兩個男孩,他們不是生來就壞,他們是被環境推到了那個境地。Bill尤其如此,他肩負著養活八個弟妹的重擔。對他來說,「聖誕老人」的任務——帶來禮物,甚至不惜冒險——是真實而沉重的。而他們闖入的那個豪華客廳,正是這種社會對比最鮮明的寫照。我希望透過這種強烈的反差,來引發人們的思考,即使是在一個給孩子們看的戲裡。 哈珀:原來如此。您巧妙地將現實的尖銳,藏在了聖誕節的濾鏡下。那麼,劇中的幾個核心人物,像是小大衛、他的父親以及Bill,您是如何構思他們的性格和命運軌跡的?
小大衛明明身處豪宅,擁有堆積如山的禮物,為何給人一種深刻的孤獨感?而他的父親,這位富甲一方的先生,為何顯得如此…功能性,甚至有些疏離?Bill,這個試圖綁架孩子的「壞人」,您又為何賦予他如此多令人同情甚至敬佩的面向? 威爾德先生:啊,這三個角色是這齣戲的基石。小大衛,他是物質極度富足,情感極度匱乏的典型。他的世界被金錢和規則包裹得嚴嚴實實,沒有自由,沒有真正的陪伴。他父親給他的禮物多到溢出來,但卻吝於給予他最需要的東西——時間和真正的關注。他的「富有」反而成了他孤獨的牢籠。他對「裹了糖衣的命令」(“Orders are orders”)的熟悉,以及對父親的渴望,都是這種孤獨的體現。我寫他對 Halligan 和 Vicky 說父親多麼了不起時,他眼中的渴望,不是對父親財富的驕傲,而是對父親能夠被人看見、被人尊敬的渴望,進而希望自己也能被父親「看見」。 至於大衛先生,他的問題在於他把經營事業的那一套,套用到了家庭和父子關係上。時間就是金錢,效率至上。他以為提供了最好的物質條件,就是盡了父親的責任。他甚至沒有意識到兒子真正想要什麼,直到他無意中聽到兒子對Bill說的那番話。
哈珀:這真是精彩的剖析。您通過這三個角色的互動,生動地展現了不同「生態位」下的人性反應。尤其是小大衛的慷慨,在巨大的物質富足中顯得尤為純粹和震撼。它不是因為他擁有多餘的,而是因為他看到了真正的匱乏,並且在他內心深處,他知道這些「禮物」並未填補他自己的空虛。他把這些身外物給出去,換來的是Bill真誠的道義和父親遲來的關注,從某個角度看,他才是那個最會做「交易」的人。 威爾德先生:正是如此。那孩子,他其實比大人們更早洞察了事物的本質。他不在乎那些他已經擁有太多、甚至無法真正使用的玩具。他看到的是Bill弟妹眼中對快樂和溫暖的渴望,那是他通過冰鞋感受到的一點點真正的溫暖。他把這種溫暖的來源(禮物)分享出去,換來的是人與人之間的連接。這也是戲劇的核心信息之一:真正的聖誕精神,不在於你收到多少,而在於你如何給予,以及在給予中找到的意義和快樂。 哈珀:這就引出了另一個核心主題:什麼是真正的「禮物」?在劇中,有昂貴的玩具,有帶有安眠藥的糖果,有護衛的忠誠,有父親的時間,有兄弟姐妹的溫暖,也有小大衛的慷慨和Bill的道義。您想通過這些不同的「禮物」來傳達什麼?
威爾德先生:我想說的是,禮物的價值,不在於其標價。小大衛擁有的那些,用金錢衡量是天文數字,但對他而言,它們並不能帶來快樂,甚至成了他不能自由玩耍的限制。而Bill的弟妹們,哪怕只是一個玩具小號,都能讓他們發出最純粹的歡樂聲。Vicky和Halligan送的冰鞋,對小大衛來說,遠比父親送的豪華轎車更有吸引力,因為那是帶有真實情誼的禮物。Bill的道義,對大衛先生來說,價值連城,它不僅保護了他的兒子,更在某種程度上「救贖」了他作為父親的角色。而小大衛的慷慨,則是一份觸動人心的、喚醒善意的無價之寶。所以,真正的禮物,是那些帶著愛、理解和連結的事物,它們是無價的,也是最稀缺的。 哈珀:這份對「禮物」的定義,在當今這個物質更加豐富但心靈可能更顯疏離的時代,聽來尤為深刻。您劇本的結尾,以孩子們搬運禮物時發出的歡樂聲結束,這是一個非常動人的畫面。大衛先生問小大衛「聖誕節結束了」,小大衛卻說「聖誕節剛剛開始」。這句話是整齣戲的點睛之筆嗎?您想通過這個結局,給觀眾,尤其是小朋友們,留下什麼樣的思考? 威爾德先生:是的,那句話是刻意安排的。
哈珀:這確實是一個充滿希望和深刻寓意的結局。那麼,最後一個問題,關於劇名《Alias Santa Claus》。這個「喬裝」的聖誕老人,在您看來,究竟是Bill,還是小大衛,或者是…? 威爾德先生:(他微笑起來,帶著一絲只有劇作家才有的狡黠) 這個嘛… 我覺得這個問題留給觀眾自己去思考,會更有趣。劇名暗示著一個「假的」聖誕老人,但隨著故事發展,誰是真正意義上的「聖誕老人」呢?是帶來物質禮物但本質上是來綁架的Bill?還是在無意中,通過他的困境和家庭背景,讓小大衛體驗到給予的Bill?或者是小大衛自己,這個原本的「收禮人」,卻成了故事中最大的「給予者」,用他的慷慨帶來了轉機和溫暖?甚至可以說,是Bill和大衛先生兩人,在經歷了這一切之後,才真正理解了聖誕精神的真諦,他們各自在自己的人生中,開始扮演起真正「給予」的角色,成為了自己生活中的「喬裝」聖誕老人? 答案不是唯一的。這齣戲試圖模糊好人與壞人、給予與索取的界限,讓人們看到,在複雜的現實世界裡,人性的光輝可能出現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而真正的魔法,往往藏在最樸素的善意之中。 哈珀:您的解釋非常啟發人。
威爾德先生:(點點頭,眼神中是理解和認同) 你的比喻很有趣,博物學家先生。是啊,無論是自然界還是人類社會,觀察、理解和發現其中的連結與驚奇,總是一件引人入勝的事情。 哈珀:非常感謝您,威爾德先生。這場對談,對我理解這齣戲,以及您那個時代的一些思潮,非常有幫助。也許,某一天,您的劇本會在我的那個時代的失落之嶼上被演出,讓那些孩子們也感受到這份跨越時空的溫暖。 威爾德先生:如果真能如此,那將是我作為一個說故事的人最大的榮幸。謝謝你,哈珀先生。祝你和你的共創者,以及「光之居所」的所有成員,未來一切安好。 哈珀:謝謝您。那麼,我該回到我的時代去了。再會,威爾德先生。 隨著油燈的光芒漸漸減弱,四周的景象開始模糊,書房的氣息被島嶼的濕熱和植物的芬芳所取代。我知道,這場特別的對談結束了。Percival Wilde先生的話語還在我耳邊迴響,那些關於給予、關於理解、關於在「喬裝」之下閃耀的人性光輝… 它們就像我在島上收集到的珍稀物種一樣,值得被仔細記錄、珍藏和分享。 看來,無論時代如何變遷,人類心靈深處對溫暖、連結和意義的追求,始終未變。
當我從林間的吊床醒來,天邊的雙子座星辰還未完全隱去,今天的日期便清晰地浮現於腦海。六月七日,仲夏的光芒在漸漸積蓄力量,就像我心中的好奇,總是不停地渴望探索。 這幾日,我沉浸在路易斯·特雷西(Louis Tracy)的《寂靜之障》(*The Silent Barrier*)這本書中。特雷西先生,一位活躍於十九世紀末至二十世紀初的英國小說家,以其豐富的想像力、緊湊的情節和對人性的細膩洞察力而聞名。他筆下的故事,總是能將冒險、浪漫與社會現實巧妙地融為一體,引人入勝。這本《寂靜之障》也不例外,它不僅是一段在倫敦和瑞士阿爾卑斯山間展開的浪漫故事,更是一幅描繪社會階級、財富、虛偽與真實人性的浮世繪。書中主角海倫·溫頓(Helen Wynton)的堅韌與純真,查爾斯·K·斯賓塞(Charles K. Spencer)這位美國礦業工程師的正直與幽默,以及馬克·鮑爾(Mark Bower)這位金融巨子的貪婪與虛偽,交織出一個關於「無聲障礙」的深刻探討。那不僅僅是社會階級的阻礙,更是人心深處,那些難以言喻的、悄然存在的道德與情感的屏障。
我將它想像成一座高聳在阿爾卑斯山巔的透明茶室,四周被尚未完全融化的雪峰環繞,空氣中帶著冰雪融化後特有的清新與松針的芬芳。茶室的落地窗外,雲海翻騰,偶爾有幾縷金色的晨曦透過雲層,灑在古老的木質地板上,映照出點點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遠處,稀有的阿爾卑斯冰葉草正悄然綻放,它們的葉片邊緣閃爍著肉眼難辨的微光,彷彿在訴說著高山深處的秘密。 我坐在一張厚重的木桌旁,桌上擺著幾本特雷西先生的原版小說,墨水和紙張的氣味混合著淡淡的茶香。一杯熱騰騰的薄荷茶冒著白煙,茶杯邊緣,一隻小巧的曦風正追逐著一道窗外透進來的光斑,牠輕巧地躍過我的筆記本,不經意間拂動了幾頁書稿,為這份嚴肅的對談增添了一抹生動的逸趣。就在這天地之間、自然與文字交融的時刻,我深吸一口氣,彷彿能感受到阿爾卑斯山脈那無言的力量,以及書中人物們在社會洪流中掙扎的心跳。我好奇,特雷西先生會如何看待他的筆下人物,又會如何解讀那些他創造的「寂靜之障」。 我將手中的書輕輕合上,目光投向虛空,彷彿在那裡,特雷西先生的身影已然顯現,帶著他那個時代特有的紳士風度,與我一同坐於這光影交織的山巔茶室之中。
**哈珀:** 特雷西先生,很高興能在此與您相會。今日這山間薄霧初散,日光微醺,不知您是否覺得,這阿爾卑斯山脈,與您筆下的「寂靜之障」,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呢?那些高聳的岩石,看似堅不可摧,卻又被冰雪與時間不斷雕琢,變化莫測。 **路易斯·特雷西(Louis Tracy):** (微微頷首,帶著一絲溫和的笑意,他的眼神深邃而洞察一切,彷彿看透了世間百態,卻又保持著寫作者特有的超然)哈珀先生,您觀察入微。的確,我筆下的「障礙」,正如同這阿爾卑斯山脈一般,宏偉、堅固,卻又充滿了難以預測的變化。它們可以是客觀存在的社會階級、財富差距,也可以是人性深處那無形的偏見與誤解。這些障礙,在某些時刻,比萬丈冰川還要難以逾越。 **哈珀:** 您說得真好!在我的「失落之嶼」探險生涯中,也曾見過許多看似堅固的自然屏障,但往往最難以克服的,是那些人與人之間、或是人心內部築起的「無形之牆」。在《寂靜之障》中,海倫·溫頓小姐的「貴族」氣質,在她自己看來或許只是一種自然的流露,但在如瓦瓦蘇爾夫人(Mrs. Vavasour)這般人眼中,卻成了需要被「打量」和「提防」的對象。
海倫的純真與正直,在那些追求虛榮的「名流」眼中,反而成了異類。她沒有那些社交場合的矯揉造作,不諳其道,這在他們看來,便是「déclassée」(不入流)。這並非物質上的匱乏,而是精神層面的一種排斥。 **哈珀:** 這讓我想到一種生活在深海的魚,因為從未見過陽光,所以牠們的眼睛是退化的。而當牠們被捕撈到水面時,反而會因為光線的刺激而受傷。或許,這些「社會名流」也是如此,他們活在自己的光鮮世界中,對於海倫這種「非典型」的真實,反而無法適應,甚至感到被冒犯。這也解釋了為何米利森特·雅克(Millicent Jaques)會對海倫產生如此強烈的妒意吧? **路易斯·特雷西:** (輕輕搖頭,臉上浮現一絲無奈)米利森特的行為,源於多重原因。她本身是個野心勃勃的舞台演員,對名利有著渴望。而馬克·鮑爾的財富和社會地位,正是她所追求的。當她發現鮑爾先生的目光轉向了海倫,並且海倫以她那種看似「不經意」的魅力,輕鬆吸引了鮑爾先生的關注時,她內心的嫉妒便被點燃。對她而言,海倫的「無意」正是對她「刻意」的諷刺。
**哈珀:** 這種對比,在自然界中也時常可見。有些鳥類為了吸引伴侶,會不惜花費數小時搭建精美的巢穴,並以華麗的羽毛來展示自己;而另一些,則僅憑其純粹的歌聲或堅韌的飛行姿態,便能贏得青睞。鮑爾先生,作為一位金融巨子,他的「馴服」米利森特,以及他對海倫的追求,似乎也反映了某種「捕食者」的本能與計算。尤其當他對米利森特說:「你欠我的一切,卻還不滿足」時,那種赤裸裸的權力與財富的支配欲,簡直令人不寒而慄。 **路易斯·特雷西:** 您觀察得十分精闢。鮑爾先生是典型的「實用主義者」,他慣於以金錢和影響力來衡量一切,甚至包括情感和人性。在他眼中,米利森特是一個可以用金錢收買的「工具」,而海倫則是一個值得「征服」的「獎盃」。他對海倫的追求,一開始或許帶有真誠的欣賞,但當海倫的「貞潔」與「不可收買」挑戰了他的控制欲時,他便會轉而使用更為陰暗的手段。他試圖以「資助」海倫旅行作為「恩惠」,再以此為籌碼來「贏得」她,這正是他慣用的商業手段。 **哈珀:** 這讓我想起故事中,斯賓塞先生的「慷慨」。他悄然資助海倫的旅行,本意是出於一種無私的「義父」情懷,希望幫助她擺脫困境,實現看見「永恆積雪」的夢想。
當他發現鮑爾先生也隨之而來,並且試圖利用這場旅行來「佔有」海倫時,他內心的「騎士精神」便被徹底激發了。他從一個「無私的施予者」變成了「守護者」,甚至是一個「競爭者」。 **路易斯·特雷西:** (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讚許)斯賓塞的行為,正是人性中純粹善意的體現。他對海倫的「資助」,沒有任何附加條件,只為滿足她對美好世界的渴望。但命運的戲劇性,往往就在於這些「無心插柳」所造成的「有心插花」。他的出現,與鮑爾先生的介入,共同構成了海倫在阿爾卑斯山這段旅程的「風暴眼」。而最終,斯賓塞與斯塔姆帕(Christian Stampa)的聯盟,也正是這種純粹與複雜的對抗。 **哈珀:** 提到斯塔姆帕,那位老導遊的形象,真是令人印象深刻。他不僅是阿爾卑斯山的活地圖,更是承載著沉重悲劇的靈魂。他的女兒艾塔(Etta)的遭遇,是書中最「寂靜」也最「震撼」的障礙。那是一道無法跨越的生死之障,也是鮑爾先生過去罪行的「無聲」見證。當斯塔姆帕在墓地裡,以一種古老而莊嚴的儀式,強迫鮑爾先生「迎娶」他已故的女兒時,那份悲憤與復仇的決心,簡直像阿爾卑斯山脈中突如其來的雪崩,將所有虛偽與浮華瞬間吞噬。
艾塔的死,是他生命中永遠的「傷疤」,也是鮑爾先生永遠的「污點」。那場「婚禮」是故事中極其重要的轉折點,它不僅揭露了鮑爾先生過去的罪惡,更將他內心最深層的恐懼與脆弱暴露無遺。金錢和地位,在他面前,再也無法築起任何有效的屏障。 **哈珀:** 那一幕的描寫,讓我不禁聯想到那些深藏在地球深處的斷層。它們在平靜的表面下,可能已經積累了數百年的壓力和怨念,直到某個微小的觸發,便會以最原始、最驚心動魄的方式爆發出來。斯塔姆帕的復仇,不是為了物質利益,而是為了靈魂的安寧與公義的彰顯。他的「無聲障礙」,最終成了鮑爾先生「自食惡果」的見證。而鮑爾先生在冰川上對斯塔姆帕的謀殺企圖,更是將他內心的陰暗面推向了極致。那種在絕境中,對人性的徹底背叛,讓原本浪漫的阿爾卑斯之行,瞬間變成了一場驚險的人性試煉。 **路易斯·特雷西:** 人的本性,往往在極端環境下才會顯露無遺。阿爾卑斯山脈的雄偉與嚴酷,正是測試人心的最佳場域。斯賓塞先生在冰川上對鮑爾先生的觀察,以及他果斷的介入,不僅救了斯塔姆帕的命,也讓讀者看清了鮑爾先生的真實面目。他那句「我碰巧在看著你」,雖輕描淡寫,卻如一道閃電,直刺鮑爾的心臟。
**哈珀:** 說到閃電,我剛才瞥見窗外,一道光之逸趣劃過雲層,帶來一聲沉悶的雷鳴,竟讓我想起鮑爾先生第一次試圖謀害斯塔姆帕時,那震耳欲聾的雷聲。自然現象的宏偉,與人心的險惡,形成了何等諷刺的對比!在我的失落之嶼,我也曾見證過海嘯的威力,它能輕易摧毀人類的構築,卻無法動搖深植於地底的岩石。真正的強大,往往藏於不顯眼的深處。 **路易斯·特雷西:** (微微一笑,眼神中帶著對自然敬畏的認同)的確。這也是我作品中試圖傳達的另一層深意。人類社會的紛擾,看似複雜,卻往往無法比擬自然力量的宏偉與其背後簡單而殘酷的法則。在阿爾卑斯山中,生命與死亡,都與自然息息相關,這種原始的體驗,反而能讓人們剝離掉那些社會附加的虛偽與矯飾,看清最本質的「人」。 **哈珀:** 所以,當海倫小姐最終選擇了斯賓塞先生,並在馬洛亞的小教堂舉行婚禮時,這不僅是兩個人感情的歸宿,更是對「無聲障礙」的真正超越。他們不是因為財富或地位的匹配而結合,而是因為彼此內心的正直、善良與真誠,達成了靈魂的共鳴。斯賓塞先生那句「我愛你,勝過世上所有的一切」,遠比鮑爾先生的任何財富承諾都來得有力量。
海倫與斯賓塞的結合,正是對那些虛偽的社會規則的無聲反抗,也是對真摯人性的頌歌。 **哈珀:** 感謝特雷西先生今日的分享,您讓我對這部作品的理解,如同這阿爾卑斯山脈的層層疊疊,又開啟了新的維度。我會將這份領悟,帶回我的失落之嶼,繼續我的博物探險,同時也更深入地探究自然與人性之間那些隱晦的聯繫。我想,下次當我觀察到一株植物如何在逆境中破土而出時,或許也能從中看到人類掙脫「寂靜之障」的影子。 說罷,窗外又一陣風起,茶室中那隻曦風輕巧地跳下桌面,在光束中打了個滾,然後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雲霧深處。而特雷西先生的身影也漸漸模糊,只留下那杯尚有餘溫的薄荷茶,以及我心中,對這段奇妙對談的無盡迴響。
我正坐在小屋前的木台上,清理著昨晚採集到的幾種奇特甲蟲標本,耳邊是此起彼落的鳥鳴,以及偶爾從海岸線傳來的浪潮聲。 在這樣充滿生機與探險氣息的日子裡,您希望我與亞奇·P·麥基許尼(Archie P. McKishnie)先生,那位將筆觸浸潤在自然與人性光輝中的作家,進行一場「光之對談」,探尋他的《A Son of Courage》中的心靈風景。麥基許尼先生(1875-1946)是一位加拿大作家,活躍於二十世紀初期,他的作品常聚焦於加拿大鄉村與自然環境中的生活,充滿對人性的細膩觀察和對大自然的熱愛。這本《A Son of Courage》於1920年出版,正值麥基許尼先生創作的盛期,它以一個男孩的視角,生動描繪了在伊利湖(Lake Erie)附近一個偏遠墾區「蘇格提亞墾區」(Scotia Settlement)發生的種種事件,交織著少年冒險、社區生活、人性光影與對抗黑暗的勇氣。麥基許尼先生透過年輕的筆觸,勾勒出一個既有純真冒險,又不乏現實挑戰的世界。 為了啟動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話,我運用「光之場域」與「光之雕刻」約定,將我們的思緒引領到一個與麥基許尼先生所描繪的世界相共鳴的空間。
McKishnie談勇氣之子** **作者:哈珀 (Harper)** **場景設定:** 時光如水流轉,輕柔地將我們帶回到二十世紀初的一個秋末午後。空氣中瀰漫著乾枯葉片、泥土和遠處壁爐燃燒木柴的氣味。我們置身於一個樸實卻溫馨的小屋內,木牆上掛著幾幅泛黃的風景畫,書架上擺滿了裝幀簡單的書籍。窗外,是麥基許尼先生筆下蘇格提亞墾區初顯蕭瑟的景色:金黃與赭紅的楓葉在微風中搖曳,遠處可見木屋的煙囪,以及一望無際、波光粼粼的伊利湖。壁爐裡的火苗跳躍著,發出輕微的劈啪聲。 亞奇·P·麥基許尼先生坐在一把老舊的扶手椅上,身形清瘦,穿著一套質樸的燈芯絨西裝。他的頭髮已經花白,但眼睛依然閃爍著溫暖的光芒,臉上歲月的痕跡如同年輪,記錄著他對生命與自然的觀察與沉思。他手中握著一本精裝的筆記本,指尖輕柔地撫摸著封面。 我,哈珀,則坐在他對面的木椅上,好奇地打量著這個房間,感受著這裡寧靜而豐盈的氛圍。茶几上擺著一個簡陋的陶壺和兩個馬克杯,似乎剛用過茶水。 我輕咳一聲,打破了沉默。 **哈珀:** 麥基許尼先生,感謝您願意接受我的「打擾」。
您的《A Son of Courage》讓我彷彿親身經歷了蘇格提亞墾區的生活,尤其是透過比利·威爾遜(Billy Wilson)的眼睛。 **麥基許尼先生:** (微笑,眼神溫和)啊,年輕的哈珀,很高興見到你。能夠知道我的故事穿越時空、越過山海,觸動了遠方島嶼上的靈魂,這本身就是一件奇妙的事。這間小屋,你可以想像它是蘇格提亞任何一戶人家的書房,或是失落之嶼上你小屋的幻想版本。在這裡,文字與心靈的連結比什麼都重要。 **哈珀:** 的確如此。這本書中的世界對我來說充滿了共鳴。您是如何構思「蘇格提亞墾區」這個地方的?是取材於真實存在的社區嗎?那裡的淳樸與複雜,人與自然的關係,都描繪得十分鮮活。 **麥基許尼先生:** (端起茶杯,淺淺地喝了一口)蘇格提亞墾區是揉合了我在加拿大鄉間生活的經驗與想像而成的。那是一個正在開拓的時代,人們為了生計,為了更好的未來,在荒野中掙扎求存。這樣的環境塑造了獨特的人格:堅韌、互助,但同時也可能因為孤立與艱辛,滋生出偏見、迷信與小氣。我試圖捕捉那種在蠻荒邊緣,人性掙扎求存的真實面貌。
**哈珀:** 說到人物,比利·威爾遜絕對是這本書的核心。他既是個調皮搗蛋的男孩,會把蛇蜥蜴放進人家圍裙裡,也會用小聰明解決問題(比如偷穿繼兄的褲子逃避責打,或者用土法子「治療」朋友的感冒)。但同時,他對動物有著超乎尋常的理解與連結,對盲眼的斯坦霍普老師充滿同情並積極想辦法幫忙,甚至對素未謀面的「天使」露·斯克羅吉(Lou Scroggie)一見傾心。您是如何塑造這樣一個複雜而迷人的主角的?他有原型嗎? **麥基許尼先生:** (放下茶杯,身體微微前傾)比利這個孩子,集合了我對那個時代、那樣環境下成長的男孩的觀察與期望。他有著野地孩子的頑皮與生存智慧,對規範不那麼循規蹈矩。但他內心深處有著對真誠情感的渴望,對弱者的同情,以及對自然萬物的敬畏與愛。他能夠與動物溝通(至少在情感層面),能夠看穿大人的虛偽,也能夠為了朋友和所愛的人挺身而出。他沒有單一的原型,但他身上有許多我見過的、或者期望見到的鄉村男孩的影子。他代表著一種未被世俗完全馴化的「勇氣」——那是一種源自本能的善良和敢於行動的衝動。他用自己的方式理解世界,並努力讓它變得更好,即使這些方式在大人的世界裡顯得有些「野蠻」。
**哈珀:** 他的「野蠻」有時確實給人帶來麻煩(笑),比如把沙鎮漁民引到迪肯·林格爾德(Deacon Ringold)的果園裡「偷」蘋果,結果引發了一場衝突。這也讓我看到了社區內部農民與漁民之間的隔閡與矛盾。您的描寫沒有簡單地將他們劃分為好與壞,而是呈現了各自的視角和局限性。您認為這種社區內的「不信任」是如何產生的? **麥基許尼先生:** (輕嘆)這是生活中常見的無奈。農民勤勞耕耘,漁民則靠天吃飯,生活方式和價值觀難免有差異。迪肯·林格爾德代表著守舊、教條的一面,他樂善好施(給漁民蘋果),但同時又懷疑他們的動機,這種矛盾心理導致了策略的失敗。漁民們也並非全然邪惡,他們只是貧困、掙扎,在機會面前難免貪婪。這種不信任是環境造成的隔閡、誤解與人性弱點共同作用的結果。比利雖然是農民的孩子,但他卻能遊走於兩個群體之間,甚至成為漁民眼中的「小伙子」,這說明他身上有著超越群體界限的真誠與理解。 **哈珀:** 書中幾位大人的形象也非常有趣。溫順卻有力量的湯姆·威爾遜,嚴厲卻內心柔軟的威爾遜太太,熱情好客卻耳背的基勒太太,以及充滿爭議的斯潘塞先生和漢特先生。
威爾遜太太的嚴厲是出於對孩子的愛和對生活的擔憂,她的耳背雖然帶來喜劇效果,但也暗示了她與周遭世界溝通的困難。斯潘塞先生看似保守,卻能被老哈里的風笛打動;他藏匿遺囑的行為複雜難解,但也許有他自己的理由(雖然這並非正確的做法)。漢特先生(雅各布斯)的形象則更加陰影密布,他代表著外部世界帶來的潛在威脅和複雜的動機。他們都是在各自的生命洪流中掙扎的人。 **哈珀:** 書中的「超自然」元素,像是斯克羅吉老人的鬼魂、兔腳護身符,以及老哈里的「第二視覺」和精靈箭頭,為故事增添了一層神秘色彩。這些元素在您的創作中扮演了什麼角色?是單純的民俗傳說,還是有更深的寓意? **麥基許尼先生:** (眼睛閃爍著光芒)哈哈,這是文學的趣味所在。這些元素既是當地民俗傳說的體現,也是推動情節、反映人物心理的工具。鬼魂代表著未解決的過去和人們內心的恐懼;兔腳護身符雖然在理性看來荒謬,但在比利這樣相信它的孩子心中卻能帶來真正的勇氣與力量。老哈里的「第二視覺」也許不是真的超能力,但他的直覺和經驗,加上他那與自然、酒精交織的奇特人生,讓他能夠在某些時刻「看見」常人看不到的真相。
**哈珀:** 比利與斯坦霍普老師的關係也非常感人。斯坦霍普老師的失明是一個巨大的悲劇,但也引發了比利為他尋找遺產的決心。這種少年對成年人的忠誠與愛,非常真摯。您如何看待師生之間這種非血緣的連結? **麥基許尼先生:** 那是一種基於相互尊重和理解的深厚情感。斯坦霍普老師不僅傳授知識,更給予了比利信任與啟發,看到了他內心的善良和潛力。而比利,則以一個孩子最純粹的方式回應了這份善意。他在老師身上看到了正直與勇氣,即使在最黑暗的時刻,也願意為他付出一切。這種連結證明了,在任何環境下,人與人之間都能建立起超越功利、基於心靈的深刻關係。 **哈珀:** 書中後期的發展,特別是油田的發現,為這個鄉村故事引入了工業化和財富的元素。這是否也暗示著這個淳樸社區未來將面臨新的挑戰?您對這種變化抱持怎樣的態度? **麥基許尼先生:** (望向窗外,眼神變得有些複雜)油的發現,就像是現代世界的一道洪流,不可避免地湧入這個寧靜的角落。它帶來了財富和機遇,但也可能沖垮原有的生活方式、社區結構和人際關係。這是一個時代的縮影——進步與失去總是如影隨形。我在寫作時,並沒有給出一個簡單的答案或預言。
**哈珀:** 書的結尾,斯坦霍普老師恢復視力,與伊利小姐結婚,比利也找到了斯克羅吉老人的黃金作為給他們的結婚禮物,而油田的開發也似乎在以一種相對「正直」的方式進行。這是一個充滿希望的結局,但也許那些潛在的矛盾和挑戰並未完全消失。您認為,在那個時代,或者說在您心中,什麼樣的「勇氣」最能幫助人們面對這些複雜的未來? **麥基許尼先生:** (緩慢地)最高形式的勇氣,不是無畏,而是即使心懷恐懼,依然選擇去做對的事情。是斯坦霍普面對失明的韌性,是老哈里戒除惡習的掙扎,是比利即使害怕鬼魂,也為了朋友和信念踏入黑暗。更是社群成員們最終克服懷疑、重新互助的善意。這種勇氣,不是征服自然或他人的力量,而是認識自己、戰勝自己弱點、並選擇善良與正直的力量。只有具備這樣的內在勇氣,無論外在世界帶來怎樣的變革(無論是油田的發現還是社會的進步),個體和社群才能真正保有其靈魂,而不是被物質洪流吞噬。我希望我的讀者,特別是年輕人,能夠看到這一點。真正的冒險,最終指向的是內心的探索和成長。 **哈珀:** (點頭,感到一種深刻的共鳴)您的話讓我獲益匪淺,麥基許尼先生。
**麥基許尼先生:** (再次微笑)這是我的榮幸,哈珀。文字和故事,本就是為了連結心靈。希望你在失落之嶼的探索也能收穫屬於你的光芒與勇氣。 *** 這場對談在爐火溫暖的光芒中結束,窗外的景色也逐漸被夜色籠罩。麥基許尼先生的身影漸漸變得模糊,彷彿又回到了他所屬的那個時代。我感到一陣溫暖與沉靜,帶著從對談中獲得的啟發,回到了我的島嶼。比利的冒險、斯坦霍普老師的堅韌、老哈里的轉變,以及斯克羅吉父子的正直,這些不同的「勇氣」樣貌,都在我心中激起漣漪。或許在我的探險中,也能找到屬於這個熱帶孤島的「勇氣之子」吧。
身為哈珀,一位熱愛自然與探險的博物愛好者,能有機會與 Doumet-Adanson 先生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真是令人期待!我會依循「光之對談」約定的指示,帶您一同前往那遙遠的突尼西亞荒漠與島嶼,感受一場精彩的博物學探險。 --- **[2025年05月09日][與拿破崙·杜梅-阿丹森先生的光之對談]** **序曲:孤嶼夜語,遙喚探險之魂** 今夜失落之嶼的夜空,繁星格外璀璨。潮水輕柔地拍打著海岸,帶來海風中獨特的鹹濕氣息,混合著島嶼深處未知植物的芬芳。我在簡易的工作台前,藉著鯨油燈微弱的光芒,小心翼翼地清理著今天採集到的幾樣新奇標本——一種葉片厚實彷彿多肉的灌木,還有幾隻色彩斑斕的鞘翅目昆蟲。島上的生活充滿挑戰,但也日日有新發現,總讓我回想起那些偉大的博物學家,他們的足跡遍布全球,為後人留下了寶貴的知識寶庫。 特別是最近拜讀了杜梅-阿丹森先生(Monsieur Doumet-Adanson)關於他在突尼西亞撒哈拉地區及東部島嶼的植物考察報告,字裡行間那股探索的熱情,以及對自然觀察的細膩,深深觸動了我。那片廣袤而充滿挑戰的土地,他與夥伴們在那裡經歷的一切,彷彿就在眼前。
圍坐的營火發出溫暖的光芒,火星偶爾躍起,照亮了哈珀充滿期待的臉。對面,彷彿從歷史的書頁中走來,一位身著適合野外工作的舊式服裝、面容嚴謹中帶著溫和的前輩正靜靜坐著,眼神中閃爍著回憶的光芒。他,就是杜梅-阿丹森先生。)* **哈珀 (我的共創者代表):** 杜梅-阿丹森先生,晚上好!非常榮幸能有這個機會向您請益。我是哈珀,一個同樣熱衷於自然探索的後輩。您的《1884年突尼西亞植物考察報告》對我啟發良多,字裡行間充滿了探險家的勇氣與博物學家的嚴謹。我現在身處一座偏遠的熱帶島嶼進行考察,讀著您的報告,遙想您在突尼西亞的旅程,總覺得有許多共通的感受。 您在報告開頭提到,1884年的任務是延續並補充您在1874年和1883年的工作。能否請您先談談,這幾次任務是基於什麼樣的動機與目的?特別是1884年的這次,為何將重點放在撒哈拉邊緣、大鹽湖以北以及東部島嶼這些地區呢?您希望藉此彌補之前哪些研究空白? **拿破崙·杜梅-阿丹森先生:** 謝謝你,哈珀先生。能在這樣一個夜晚,與遠在異鄉、同樣行走在探索之路上的年輕朋友交流,我的心中也感到一股暖意。
然而,突尼西亞南部的廣袤土地,特別是與撒哈拉接壤的區域,以及其東海岸的島嶼,對於我們而言仍有許多未知之處。這些地區的氣候、地質、以及由此孕育出的獨特動植物相,被認為與突尼西亞北部有顯著差異,可能蘊藏著許多僅見於撒哈拉或地中海東部地區的物種。 1884年的這次任務,我的目標正是要填補這片空白。我們希望通過深入南部的斯法克斯(Sfax)、加夫薩(Gafsa)一帶,觸及大喬特湖(Grands Chotts)的北部邊緣,以及探訪凱爾凱納群島(îles Kerkenna)和杰爾巴島(île de Djerba),來全面記錄這些地區的植物和動物。特別是植物,我們希望能釐清突尼西亞南部植物區系的撒哈拉屬性與地中海沿岸屬性如何交織,尋找那些在阿爾及利亞尚未發現、但在突尼西亞南部或東部地區出現的物種,如報告中提到的 *Trigonella maritima* 或 *Centaurea contracta*。同時,我們也受命對北部灣的小島杰澤雷特·賈穆爾(Djezeïret Djamour,即 Zembra)進行考察,以完善1883年對北部地區的研究。
**哈珀:** 原來如此。這趟旅程的範圍如此遼闊,從海岸到撒哈拉邊緣,再到島嶼,地形和氣候變化肯定很大。讀您的報告時,能感受到旅途中的不易。您提到了惡劣的天氣、尋找水源的困難、迷路,甚至還遭遇了夜間的盜賊襲擊。在這樣艱辛的條件下進行野外工作,您和您的夥伴們是如何應對這些挑戰的?有沒有哪一次經歷讓您至今仍印象深刻? **拿破崙·杜梅-阿丹森先生:** (露出一絲苦笑) 哈珀先生,你真是觀察入微。野外考察從來不是安逸的旅程,特別是在那些資源匱乏、人跡罕至的地方。氣候的變幻莫測確實是個大挑戰。我記得在布赫德馬(Bou-Hedma)營地的那幾天,先是惱人的西洛克風,又接著一場猛烈的暴風雨。帳篷差點被掀翻,整個營地都被水淹沒。但這也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收穫——雨水沖刷地表,讓史前時代的打製石器顯露出來,我們在那裡發現了一個重要的史前工坊遺址。這就是自然的神奇之處,總在不經意間給予回報。 尋找水源更是每日必須面對的現實。在撒哈拉邊緣,水源的質與量往往是我們規劃路線的首要考量。有時找到的水是鹹的、苦的,甚至散發著惡臭,但別無選擇,只能硬著頭皮飲用,導致身體不適。
雖然最終沒有人員傷亡,但那種被襲擊的緊張氣氛,以及黎明時在沙地上發現的腳印,至今仍歷歷在目。這讓我們深刻體會到,在某些區域,警惕性一刻也不能放鬆。那次事件後,我們也學到了經驗,避免在容易被伏擊的狹窄地形露營。 總的來說,應對這些挑戰,一是依賴完善的事前規劃和可靠的當地嚮導(雖然有時他們也會迷路!),二是依靠團隊成員之間的互助與默契,以及對任務的堅定信念。每克服一個困難,都讓我們對這片土地有更深的理解,也讓我們更珍惜每一個發現的時刻。 **哈珀:** 聽您描述,那些時刻確實充滿了不確定性和危險。但正是這些經歷,讓您的報告如此生動真實。您在植物和動物方面都有驚人的發現,特別是一些物種的地理分佈。比如您在特布爾巴(Tebourba)附近找到了 *Leontice Leontopetalum*,這種植物此前只在希臘和希臘群島知道有分佈,這發現真是太令人驚訝了!還有像撒哈拉膠樹 (*Acacia tortilis*),您在1874年就已經發現了它。能否請您多談談這些重要的植物發現,以及它們對當時植物學研究的意義?特別是撒哈拉膠樹,您在報告中對它的砍伐情況表達了擔憂。
Vira)在特布爾巴附近發現了它,我們前去查證,歷經一番艱苦尋找,才在潮濕的粘土中找到了這些珍貴的植株。這種植物在非洲的首次記錄,且其最近的分佈地遠在希臘,這強烈暗示了地中海地區植物區系之間可能存在的更複雜、更廣泛的聯繫,也許是歷史上的陸橋或更連續的分佈,後來因氣候或地質變化而變得零散。這類發現總能激發新的研究方向,挑戰我們對物種遷徙和分佈歷史的理解。 撒哈拉膠樹,*Acacia tortilis*,則是我個人在突尼西亞撒哈拉邊緣地區的重要「老朋友」。1874年我首次在布赫德馬(Bou-Hedma)附近發現它,當時就對這種能在嚴酷環境中生長的樹木印象深刻。它與一些灌木(如 *Rhus oxyacanthoides*, *Pistacia Atlantica*)共同構成了這片半荒漠地區為數不多的「森林」景觀。在1884年的這次旅程中,我們追蹤它的蹤跡,發現它分佈的範圍比我原先想像的更廣,環繞著幾個主要的山脈。 然而,令人痛心的是,我多次觀察到這些珍貴的樹木正在被大量砍伐。雖然有 Beylical 政令和法國官方的禁令,但為了木柴和其他用途,砍伐依然在進行。
對我而言,博物學家的職責不僅是記錄發現,也包括呼籲保護那些面臨威脅的自然遺產。 **哈珀:** 您的擔憂聽起來令人難過,對自然資源的過度開發似乎是各地都會面臨的問題。在我的島上,也有一些珍稀的植物正因棲地被破壞而減少。這提醒了我,記錄本身也是一種保存的方式。除了植物,您在動物方面也記錄豐富,從昆蟲、爬行動物到哺乳動物和鳥類。讀到您捕捉到眼鏡蛇(*Naja Haje*)和沙漠巨蜥(*Varanus arenarius*),真是驚險又刺激!哪些動物的發現或觀察,讓您印象特別深刻?是否有遇到報告中未詳細描述的,關於當地動物與人類生活之間有趣互動的細節? **拿破崙·杜梅-阿丹森先生:** (眼睛閃爍著光芒) 動物世界同樣充滿魅力!在這次旅程中,我們確實遇到了許多有趣的動物。捕捉眼鏡蛇和沙漠巨蜥確實需要一些勇氣和技巧,但作為博物學家,對未知的好奇心總是能壓倒恐懼。眼鏡蛇,當地人稱它為「布-夫提拉」(Bou-Ftira),它的存在在突尼西亞南部此前只是被推測,我們的捕捉證實了這一點。而沙漠巨蜥,它優雅的姿態和在沙地上快速移動的身影,總是能吸引我們的目光。
昆蟲方面,撒哈拉邊緣的許多種類與阿爾及利亞的沙漠地區相似,但我們也在凱爾凱納和杰爾巴島發現了一些獨特的海岸昆蟲,例如一種小小的象鼻蟲 *Acmæodera vicina*。在布赫德馬,我們還發現了一種之前未被描述的甲蟲。軟體動物也很有意思,河流和綠洲中的淡水螺類、鹹水湖邊的鹽生植物區特有的種類,以及海岸線上的海螺。特別是在綠洲水源地,能看到那些小小的魚兒 (*Chromis Desfontainei* 或 *Cyprinodon Calaritanus*) 在溫暖清澈的水中游弋,它們也是這片乾燥土地上的生命奇蹟。 至於動物與人類生活的互動,我觀察到一些有趣的現象。例如,在杰爾巴島,人們在種植棗椰樹時會挖下三米深的坑,以便樹根能接觸到地下的水源,這印證了那句古老的阿拉伯諺語:「棗椰樹的腳必須在水中,頭必須在火中」("le Dattier doit avoir le pied dans l'eau et la tête dans le feu")。這是一種適應當地極端環境的智慧,而這些棗椰樹的葉子和樹幹也被廣泛用於漁業柵欄和房屋建造。
在傑爾巴島,我還看到了當地女性獨特的傳統服飾和尖頂草帽,以及人們利用一種海螺(*Murex Trunculus*)的遺骸來製作鹼(soda),這是一種古老的產業,也與當地自然資源緊密相關。 **哈珀:** 這些觀察都非常鮮活,讓我也彷彿置身於當時的場景之中。尤其是您對當地居民生活方式的描寫,以及那些古老的諺語,這些都是博物學探險不可或缺的部分。您的報告還詳細記錄了地質現象,從撒哈拉邊緣山脈的層次到海岸線的升降,甚至還提到了史前遺址。這些地質觀察是如何幫助您理解當地的生態環境和歷史變遷的?您在提米亞特(Redir Timiat)發現的大量化石是否也印證了這片土地古老的歷史? **拿破崙·杜梅-阿丹森先生:** (拿起一塊化石樣本,輕撫著) 地質學對於理解一個地區的自然歷史至關重要。地貌的形成、土壤的性質、甚至水源的位置和質量,都與其底層的地質結構息息相關。例如,在布赫德馬,那些壯觀的、色彩斑斕的石膏和鈣質懸崖,我認為是地下岩鹽溶解後導致地層塌陷和滑坡形成的。這種劇烈的地質事件不僅塑造了獨特的地貌,也影響了河流水的鹽度。
在海岸地區,如凱爾凱納和杰爾巴島,我們發現了活體貝類與第四紀化石貝類混雜在新的凝灰岩層中。這以及古羅馬時期建築遺址的現今位置(部分已沉入水下),強烈表明這片海岸線正在經歷一個緩慢的下沉過程。這與地中海其他地區的觀察是一致的,也解釋了為何這些島嶼的海岸線會不斷被海水侵蝕。 至於化石,它們是地質歷史的直接證物。在提米亞特,我們發現了大量富含化石的岩層,包括巨大的雙殼類和角石。這些化石,以及在其他地方發現的諸如 *Ostrea proboscidea*、*Nummulites* 等化石,幫助我們確定了不同地區岩層的地質年代(例如,奧姆·蓋哈法 Oum-Ghafa 附近的森諾階)。這些史前生命的遺存,告訴我們這片土地在遙遠的過去曾是海洋的一部分,也揭示了地殼經歷的巨大變遷。將活著的生物分佈與化石記錄、地質結構聯繫起來,能讓我們對一個地區的生態演化歷史有更全面的認識。 **哈珀:** 這種地質與生物學的結合觀察真是迷人。這讓我想到,您在報告中花費了相當篇幅討論當時備受關注的「創造內海」計畫(Canal Roudaire)。這個計畫旨在將地中海水引入大喬特湖盆地,使之成為一個內陸海。
**拿破崙·杜梅-阿丹森先生:** (神情嚴肅地前傾身子) 這個問題非常重要,哈珀先生,也是我在此次任務中特別關注的議題。如您所說,我對將地中海水引入大喬特湖盆地的計畫持明確的反對立場,並且我的觀點是基於我對這個地區水文系統的實地考察和深入理解。 我的夥伴們和我仔細研究了加夫薩(Gafsa)、托澤爾(Tozzer)和奧德雷夫(Oudref)等綠洲的水源。這些綠洲得以存在,完全仰賴於巨大的地下水層。這些地下水並非來自遙遠的阿爾及利亞,而是附近山脈吸收的雨水,通過地層滲透匯集而成。這些水源從特定水平面湧出,滋養著綠洲中所有的植物和生命。 「創造內海」計畫的核心想法,是在地中海和喬特湖盆地之間開鑿一條運河。這個盆地的海拔遠低於海平面。表面上看,這似乎只是讓海水流入一個天然窪地。然而,從水文地質的角度看,這條運河不僅會引入海水,更關鍵的是,它將成為一個巨大的「排水口」,一個位於海平面的連續「放水」(saignée)。 我的分析表明,這個「排水口」將會嚴重擾亂甚至完全抽乾滋養所有綠洲的地下水層。
想像一下,如果一個水層在海平面上有一個開放的出口,那麼高於這個水平面的水會被排走,而低於這個水平面的水源也會受到影響。所有目前從高於海平面水平湧出的綠洲水源,都可能因此枯竭或水位嚴重下降。 報告中,我明確指出,破壞杰里德(Djerid)地區綠洲的「災難性後果」是這個計畫最令人擔憂的地方。這些綠洲是當地農業和文明的基石,是嚴酷沙漠環境中的生命綠洲。一旦水源枯竭,這些綠洲將迅速退化、死亡,導致整個地區的荒蕪和居民的流離失所。這對於當地人民、對於法國在該地區的影響力,都將是毀滅性的打擊。 因此,儘管該計畫的支持者可能描繪出航運便利、氣候改善等潛在優勢(這些優勢本身在我看來也充滿了未知數和風險),但與對現有寶貴綠洲生態系統造成的確定性破壞相比,其代價是無法承受的。我的反對正是基於這種對自然系統的實際觀察和對其潛在後果的理性判斷。 **哈珀:** 您的解釋非常清晰有力。從科學考察的角度直接指出計畫的潛在災難,這是非常有價值的洞見。這也讓我更深刻地理解,對一個地區的了解不能僅限於表面,必須深入其複雜的自然系統。
回顧您這趟長達106天的旅程,從突尼西亞灣的小島到撒哈拉邊緣,再到東海岸的群島。這趟旅程對您個人而言,最大的收穫是什麼?作為一位博物學家,您認為這次考察最重要的貢獻體現在哪些方面? **拿破崙·杜梅-阿丹森先生:** (沉思片刻) 這趟旅程對我個人而言,是一次極大的豐富與成長。它不僅加深了我對突尼西亞,特別是南部地區自然歷史的認識,也鍛煉了我面對各種困難和未知的能力。在野外,你必須學會適應、變通,並且永遠保持好奇心。與不同領域的夥伴(動物學家、地質學家、醫生)同行,彼此交流學習,也是非常寶貴的經驗。與當地居民的互動,了解他們適應環境的智慧和生活方式,也開闊了我的視野。當然,發現新物種,或是找到已知物種在新的地點分佈,那種學術上的喜悅是無可比擬的。 從學術貢獻來說,我認為這次考察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首先,我們系統地記錄了突尼西亞南部,特別是撒哈拉邊緣和東部島嶼地區的植物和動物種類,填補了之前研究的空白。我們證實了這些地區許多物種的撒哈拉或地中海東部屬性,並記錄了一些突尼西亞的新記錄或特有物種。
其次,我們對凱爾凱納和杰爾巴島海岸線的現狀以及布赫德馬等地質構造的觀察,為當時關於該地區地質歷史和地殼變動的研究提供了實證。 第三,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點,我對杰里德地區綠洲水源的研究,以及基於此對「創造內海」計畫潛在風險的明確警告,希望能引起相關部門的重視,避免因片面追求某些利益而破壞寶貴的生態和人文資源。 最後,我們也記錄了許多古羅馬和史前時期的遺址,提供了當地悠久歷史的線索,儘管這更多是我們團隊其他領域同事的工作。 總之,我希望我們的報告能為後來的研究者提供堅實的基礎,激發更多人對這片土地的興趣與探索。博物學的工作,就像拼圖一樣,我們每一次的考察,都是在為這幅巨大的自然圖景增加新的碎片。 **哈珀:** 您的謙遜與嚴謹令人敬佩。您對撒哈拉膠樹存續的擔憂,以及對「創造內海」計畫的警示,都讓我感到,博物學家的職責不僅是記錄,更是對自然的關懷和對後人的責任。您這趟旅程所經歷的艱辛與發現,對我正在這座孤島上的探險,也是一種巨大的鼓勵。尋找、記錄、理解,並努力去珍視——這或許就是我們這些博物愛好者共同的道路。 非常感謝您,杜梅-阿丹森先生,您慷慨地分享了如此寶貴的經驗和見解。
**拿破崙·杜梅-阿丹森先生:** (溫和地笑著) 客氣了,哈珀先生。看到年輕一代依然懷抱著對自然探索的熱情,讓我非常欣慰。祝願你在你的孤島上,能有更多令人振奮的發現,並且一切順利。野外工作雖然辛苦,但每一次與自然親密接觸的經歷,都是無價的財富。保持你的好奇心,繼續前行吧! *(營火的火焰跳躍著,杜梅-阿丹森先生的身影在光影中漸漸變得模糊,彷彿回到了他所屬的那個時代。哈珀坐在原地,手中的筆記本上密密麻麻地記錄著剛才對話的要點。海風依然輕柔,星光依然璀璨,而他對這座島嶼,以及對博物學探險的熱情,因為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變得更加熾熱了。)* ---
這是一本精彩的航海日誌!華特·柯爾頓牧師的筆觸既充滿了大海的壯闊,又不失對人情世態的細膩觀察與幽默。能與這樣一位跨越時空的博物學家、旅人、牧師進行對談,絕對是光之居所的一大樂事。我會化身為哈珀,在失落之嶼上,搭建一個能夠與柯爾頓牧師的光芒共振的場域,聆聽他的精彩故事。 --- **《甲板與港口:美國國會號巡防艦至加利福尼亞巡航記聞》:華特·柯爾頓的海洋史詩** 華特·柯爾頓(Walter Colton, 1797-1851)是一位美國海軍隨艦牧師,同時也是一位多產的作家、報紙編輯和法官。他的人生軌跡充滿了變動與遠航,從佛蒙特州的鄉村到耶魯大學的學術殿堂,再到追隨美國海軍的腳步,踏遍七海,最終在加利福尼亞淘金熱時期擔任要職。他的著作《甲板與港口》(Deck and Port, 1850)正是記錄了他1845年至1846年搭乘美國國會號巡防艦(USS Congress)從諾福克出發,途經里約熱內盧、瓦爾帕萊索、卡亞俄/利馬、檀香山,最終抵達蒙特雷的一段漫長而充滿故事的航程。 這本書以日記體形式呈現,每日記錄船上的生活點滴、遇到的挑戰、海上自然奇觀,以及在各個港口的見聞。
柯爾頓牧師的筆觸充滿了個人色彩,他不僅記錄了船隻的航行細節、天氣狀況、船員的紀律與生活,更以敏銳的觀察力描繪了所到之處的風土人情。他對不同文化的宗教信仰、社會習俗、政治狀況、甚至美食都進行了生動的速寫,字裡行間穿插著他的幽默感、對自然的熱愛以及作為一位牧師的深刻反思與道德評判。 《甲板與港口》不僅是一部個人的航海日記,更是19世紀中期美國海軍生活、遠洋旅行經歷以及太平洋沿岸各個重要港口社會文化狀況的珍貴歷史記錄。柯爾頓牧師通過個人視角,將廣闊的海洋、異域的景觀與複雜的人性交織在一起,為讀者呈現了一幅幅色彩斑斕、層次豐富的畫面。他的文字風格既有正式的敘述,也包含隨意的軼事和詩意的抒情,這種獨特的混合使得閱讀過程充滿發現與驚喜。 本書的時間跨度雖然相對集中在一年多,但地理範圍極廣,從大西洋跨越到太平洋,穿越了寒冷的合恩角、熱帶的里約和檀香山、以及南美和北美西岸的古老與新生之地。透過柯爾頓牧師的眼睛,讀者得以一窺那個時代的世界面貌,感受遠洋航行的艱辛與浪漫,並思考人類在不同環境下所展現出的生命狀態與精神追求。
--- **光之對談:與華特·柯爾頓牧師的跨時空航行** 我的共創者,請允許我啟動這次光之對談的場域。這裡不是國會號的甲板,也不是里約的港口,而是我立身的失落之嶼上,一個面向西邊海洋的靜謐海灣。空氣中混合著熱帶植物的芬芳與遠洋海水的鹹濕氣息,頭頂是即將沉落的晚霞,染紅了天邊的雲朵,像極了柯爾頓牧師筆下壯麗的日落景象。遠處海浪輕柔拍打著礁石,發出低語般的回聲,彷彿在訴說著無數次的潮起潮落,無數艘船隻的來來往往。 我燃起了一堆小小的篝火,火光在沙灘上跳躍,映照著我身邊,那由光之居所的靈光編織而成的空間——它既是柯爾頓牧師曾經乘坐的國會號巡防艦的甲板一角,粗糙的木紋似乎還殘留著海鹽的痕跡;又是他筆下那間堆滿書卷的艙室,空氣中懸浮著乾燥的紙張和油墨氣味。在這裡,時間和空間的概念變得模糊,只剩下文字中凝結的記憶與感受,如同琥珀中封存的生物,歷久彌新。 我坐在篝火旁,手中是一本《甲板與港口》,書頁在海風中輕微翻動。我抬頭看向光芒凝聚的空間,那裡緩緩顯現出一位先生的身影。他身著19世紀中期的海軍牧師服裝,臉上帶著旅者的風霜和學者的深思,眼神裡卻跳躍著一絲難掩的好奇與幽默。
他就是華特·柯爾頓牧師,我——哈珀——的共創者,失落之嶼上的博物愛好者,今日的對談夥伴。 我向他欠身致意,篝火發出輕微的噼啪聲,彷彿是歡迎的回應。 **哈珀:** 柯爾頓牧師,歡迎來到失落之嶼。這裡雖然偏遠,但能與您這樣一位踏遍海角的旅人相遇,是我的榮幸。您的《甲板與港口》我讀了又讀,彷彿跟隨國會號一同經歷了那段精彩的航程。 **柯爾頓:** (微笑道,聲音帶著海風的寬廣和書卷的溫和)哦,年輕人,很高興我的文字能將你帶到那些遠方。坐在溫暖的爐火旁閱讀固然舒適,但親身經歷甲板上的搖晃與港口的喧囂,又是另一番滋味。你這裡的空氣倒是帶著一股未經馴服的野性,讓我想起熱帶的岸邊。 **哈珀:** 確實,這裡是一座偏遠的熱帶孤島,我來此追尋那些偉大博物學家的足跡。讀您的書,我常常在想,在漫長的航程中,那些海上遇到的人、動物、天氣,甚至是船上的日常,是如何在您的筆下變得如此生動?比如您提到海灣流的莊嚴、水龍捲的神秘,還有那些繞著船飛行的海鳥……您是如何觀察它們的? **柯爾頓:** (沉思片刻,望向遠方的海面)海上生活確實有其單調之處,特別是在漫長的航段。
但大海本身就是一座取之不盡的寶庫,充滿了需要被看見、被理解的生命與現象。作為一名牧師,我習慣於從外在世界尋找內在的啟示,而大自然總是能提供最宏大、最直接的教誨。 你看那海灣流,多麼像一位秉持信念的勇士,不顧周遭元素的狂暴,堅定地奔向它的目標。這不正是造物主向世人展示的道德課嗎?至於那些海鳥,比如信天翁(Albatross)和海燕(Petrel),它們在遠離陸地的海面上翱翔,似乎是某些在海中逝去靈魂的化身。水手們對牠們懷有敬畏,相信傷害牠們會帶來厄運。這或許是迷信,但何嘗不是對生命、對自然規律的一種樸素尊重?我觀察牠們的姿態、習性,牠們與風浪的互動,總能在其中感受到一種超越凡俗的自由與堅韌。那隻被水手們放回海裡的信天翁,牠的伴侶如何迎接牠,那種情感的流露,難道不比人類的許多矯飾來得真摯嗎? **哈珀:** 您對信天翁和海燕的描寫,特別是牠們在惡劣天氣下的行為,以及水手們對牠們的特殊情感,確實令人動容。這讓我想起博物學家們常常需要在極端環境下進行觀察,他們不僅記錄物種,也記錄了與自然共處的人類情感。
在合恩角那段可怕的風暴中,您詳細描述了船隻的顛簸、海浪的巨大,甚至連您的書本和物品都被甩得到處都是。在那樣危險的時刻,您還能保持觀察和記錄,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毅力? **柯爾頓:** (輕笑一聲,搖了搖頭)勇氣嗎?或許更像是一種習慣,或者說是人在面對不可抗力時,尋求的一種精神寄託。當周遭一切都處於混亂與危險之中,記錄所見所聞,反而能讓思緒有個錨點。當船隻劇烈搖晃,海水湧上甲板,死亡的陰影籠罩時,你會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的渺小和脆弱。我的書本、鏡子、洗臉盆摔得粉碎,這場景既狼狽又帶著一絲荒謬。但正是這些細節,構成了海上生活的真實面貌。水手們在冰冷潮濕的環境中,在死亡的邊緣掙扎,他們的艱辛遠超我的小麻煩。與他們相比,我的記錄不過是坐在搖晃的椅子上,試圖用筆捕捉窗外的風暴罷了。 我記得在合恩角附近,風暴持續了三天。海浪之大,彷彿山脈在移動。船隻被拋上拋下,發出呻吟聲。能見度極低,空氣中充斥著冰雹和雨夾雪。但在這種時刻,船員們展現出的堅韌和紀律令人敬佩。他們在桅杆頂上與狂風搏鬥,每一步都可能踏入深淵。我作為牧師,能做的就是為他們祈禱,並記錄下這些時刻,讓岸上的人了解他們所承受的艱辛。
**哈珀:** 您對船員的關懷溢於言表。書中多次提到您探訪病房,與他們交談,提供精神慰藉。甚至在像斯皮勒(Spillier)和劉易斯(Lewis)這樣即將離世或精神困頓的船員身上,您也看到了他們對母親、對家庭的思念。這份對人性的觀察,特別是水手們看似粗獷外表下的柔軟,非常感人。 **柯爾頓:** (面色柔和下來)是的,水手們是一群獨特的人。他們的生活漂泊不定,充滿了危險與誘惑。他們往往放蕩不羈,沉迷於酒精和其他惡習。但在疾病和死亡面前,他們最真實、最純樸的情感便會顯露出來。他們會想起自己的母親,想起岸上的親人。母親的教誨,即使被漫長的海上生活塵封,也會在生命的盡頭閃耀。 斯皮勒就是個例子,他臨終前最牽掛的是他的姐妹和逝去的母親。他對海葬的恐懼,最終被與母親在天堂重逢的希望所取代。劉易斯,那位精神異常的船員,他的瘋狂中也透露著一種詩意的悲傷,對家鄉、對過去的懷念。這些都讓我看到,無論一個人的生活軌跡如何偏離,內心深處總有一份對愛的渴望和對美好歸宿的嚮往。我的職責就是去觸摸那份渴望,用信仰的光芒照亮他們迷失的道路。
海葬固然令人哀傷,但我相信,在最後的審判日,大海會交出它的亡者,正如聖經所言。 **哈珀:** 您提到了海葬,那種在廣闊海洋中將逝者送入深淵的儀式,讀起來肅穆而又令人心生畏懼。您記錄了巴納德(Barnard)和米爾斯(Mills)的海葬過程,樂隊的哀樂、海水的轟鳴,以及您宣讀聖經的聲音,這些細節構建了一個極具力量的場景。 **柯爾頓:** 海葬是一種極具象徵意義的儀式。在陸地上,死亡是回歸塵土,有固定的墳墓供人憑弔。但在海上,逝者被無垠的海洋吞沒,不留痕跡。這種瞬間的消失,與陸地上漸漸被遺忘的過程形成鮮明對比。樂隊的哀樂、水手的哀悼,都只存在於那一刻。正如我寫道:「像羽翼從空中掠過不留痕跡,像船隻分開海浪不留溝壑,死亡的思想也在人心頭消逝。」這並非冷漠,而是海上生活殘酷的現實,悲劇太頻繁,以至於悲傷也變得短暫。 但這種儀式,也強烈地提醒著生者自身的脆弱與無常。每一次海葬,都是對「活著」的一次強烈警示。它促使水手們思考生死的意義,思考他們與岸上親人的連結。正如巴納德,那位在海上服務了四十年的老水手,他最終回歸了大海。
雖然他的身體在海中漂流,但我相信他的靈魂將在最後的審判日,在那裡等待著復活。 **哈珀:** 除了嚴肅的生離死別,您的書中也穿插了不少幽默的軼事,比如那位把「不可名狀之物」放在美國商人膝上的秘魯紳士,還有試圖給「老母雞」拔毛的富蘭克林侄女的故事。這些都為緊張的航海生活增添了一抹亮色。 **柯爾頓:** (哈哈笑起來)哦,你發現了那些小插曲。生活總是有其荒謬和令人發笑之處,即使在最艱難的旅途中也是如此。人在困境中尤其需要幽默來調劑。那些在利馬遇到的「不可名狀之物」的事件,確實令人啼笑皆非,它生動地展示了不同文化習俗的差異,以及在特定情境下人們的反應。那位美國商人脫口而出的「提好你的茶壺」雖然粗魯,卻是一種直接的文化衝撞。 至於富蘭克林的故事,那是我用來諷刺盲目追逐時尚和虛榮的比喻。我總覺得,大自然中最簡單、最真實的東西,往往比人類精心打造的華麗外表更有價值。一隻普通公雞的羽毛,如果承載著真誠的情感,勝過孔雀最艷麗的翎羽。我在書中插入這些看似無關的段落,是想讓讀者在嚴肅的敘述中得以喘息,同時也用另一種方式來表達我對人情世態的觀察與思考。
**哈珀:** 您對不同港口的描繪也非常細膩,尤其是里約、瓦爾帕萊索和利馬。您不僅寫了城市的建築和風景,還深入觀察了當地居民的生活習慣、宗教儀式和社會結構。您對里約奴隸貿易的譴責,對瓦爾帕萊索天主教不寬容的批評,以及對利馬鬥牛的厭惡,都反映了您強烈的道德立場。 **柯爾頓:** 作為一位來自新英格蘭的牧師,我對這些地方的許多習俗和現象自然會有自己的判斷。奴隸貿易是人性中最醜陋的罪惡之一,無論它發生在哪裡,都應該被大聲譴責。我在里約看到奴隸們背負重物,像城市的「行走板車」,他們的歌聲中混雜著痛苦。這與皇室嬰兒由半打奴隸簇擁的場景形成了多麼諷刺的對比! 而在南美這些天主教盛行的國家,我看到了宗教的儀式感和外在形式的極致,比如利馬棕枝主日和聖週的遊行與表演。這些場景確實壯觀,但我更關注的是它們是否觸及了人心的深處,是否真正引導人們走向良善。我看到鬥牛這樣的野蠻行徑被搬到安息日進行,看到告解室被濫用,看到對新教信仰的壓制,這些都讓我深感憂慮。我並非要攻擊某個宗教本身,而是要指出那些背離了信仰初衷的行為。宗教應當是引導人向上向善的力量,而不是用來束縛思想、縱容罪惡或排斥異己的工具。
**哈珀:** 您在利馬的描寫中,特別提到了「Saya y Manto」(一種遮住全身只露一隻眼睛的服飾)和「半婚姻」(Half Wedlock)的習俗,並對它們進行了尖銳的批評,認為它們縱容了不道德的行為。同時,您也記錄了一些溫馨的細節,比如母親對孩子的愛,或是普通人的樸實。這種對人性的多角度觀察,避免了片面的評價。 **柯爾頓:** 「Saya y Manto」確實是一種極具迷惑性的服裝,它為私密的不軌行為提供了掩護。而「半婚姻」的習俗,雖然在某種程度上是為了保護那些未婚生子的女性,但其本身就是對婚姻制度和道德規範的破壞。作為牧師,我認為必須指出這些問題的嚴重性。然而,我也看到在這些社會中,依然存在著許多美好的情感和樸素的善良。印度母親對孩子的愛,盲眼小販的堅韌,或是普通人在逆境中展現出的幽默與樂觀,這些都證明了人性的光輝即使在陰影籠罩下也能閃耀。我希望能如實地記錄下這一切,讓讀者看到世界的複雜性,以及人性中光明與黑暗的並存。 **哈珀:** 您在檀香山的見聞,特別是您對傳教士及其工作的評價,也很有啟發性。
**柯爾頓:** 檀香山的傳教士們,他們的工作模式與我在南美看到的大相徑庭。他們不依賴武力或政治壓力,而是通過教育和道德教化來影響當地居民。我在庫克先生和夫人的學校裡看到那些年輕的酋長們,他們不僅學習知識,還展現了令人驚訝的心算能力和藝術天賦。這些孩子將來會成為島嶼的領袖,他們的教育程度將決定夏威夷的未來。這不正是從根本上改變一個社會的方式嗎? 我看到傳教士們克服重重困難,包括來自某些懷有惡意外國人的阻撓,他們堅守自己的信仰,用自己的生活方式來影響當地人。他們不穿奢華的長袍,不住宏偉的教堂,而是與當地人一起生活,用行動來證明他們的信仰。正如我對比拉普拉斯(La Place)艦長和喬治·波利特(Lord George Paulet)男爵試圖用武力強加意志的行為,與托馬斯海軍上將最終恢復島嶼主權的正義之舉。後者的行為,才是一位文明國家代表應有的風範,它證明了道德正直的力量勝過槍砲。傳教士們雖然沒有軍艦的火力,但他們擁有信仰和愛的力量,這種力量足以點亮人心,改變社會。 **哈珀:** 您在加利福尼亞蒙特雷的經歷,正值美墨戰爭的開端,以及淘金熱的前夕。
**柯爾頓:** 蒙特雷是我這段旅程的終點,卻是加利福尼亞巨變的開端。當我們抵達時,美國國旗已經升起,而隨後到來的弗里蒙特(Fremont)上尉及其武裝隊伍,那些狂野的拓荒者和印第安人,他們的出現本身就預示著一股不可阻擋的變革力量。然後是淘金熱,那是一場真正的狂潮,它吸引了來自世界各地的人,也暴露了人性的貪婪與脆弱。 我在聖弗朗西斯科看到的景象令人咋舌:投機、賭博、混亂的生活。人們為了黃金可以放棄一切,包括體面的生活和道德底線。一位曾經的學者、律師,如今卻成了漁夫或推著獨輪車的工人,他們的知識和才華在淘金的誘惑面前變得一文不值。這是一種令人心痛的觀察。但我同時也看到,在這片土地上,新的城市正在拔地而起,新的產業正在發展。這種快速的變化是無可避免的,它就像一股洪流,既帶來了泥沙俱下,也沖刷出了新的可能性。我預見到,雖然淘金熱本身充滿不確定性和風險,但加利福尼亞憑藉其豐富的自然資源和湧入的人口,最終會建立起更為穩固的基礎,成為一個繁榮的州。正如我最後寫的,她有雲杉、紅木、松木,有花崗岩和大理石,有肥沃的土地,這些才是真正能持久的財富。
**哈珀:** 您的文字中總是充滿了對比,廣闊的大海與狹窄的船艙,異域的風光與家鄉的回憶,人類的渺小與自然的偉大,信仰的光輝與人性的陰影。您將個人體驗與宏大景象、日常瑣事與深刻思考巧妙地編織在一起,使得這本航海日記不僅充滿知識性,更富有文學性和哲思。 **柯爾頓:** (點點頭,眼神中閃爍著火光)是的,生活本就是由無數的對比構成的。大海尤甚,它既是無垠的自由,也是封閉的囚籠;既能展現令人敬畏的巨大力量,也能呈現靜謐柔和的美麗瞬間。而人性亦是如此,既有崇高的理想,也有卑微的慾望;既能展現堅韌的毅力,也會屈服於誘惑和軟弱。我的寫作,只是試圖捕捉這些對比與張力,不加評判地呈現它們,讓讀者自己去感受和思考。正如我在書中引用拜倫(Byron)的話:「我們是怎樣的影子,又在追逐怎樣的影子!」這或許是所有旅者和思考者最終都會面對的問題。 寫日記是一種自我探索的過程,也是一種與世界對話的方式。每一次觀察、每一次記錄,都是在雕刻時光的痕跡。我希望能透過這些文字,讓遙遠的旅程、逝去的時光和曾經鮮活的生命,在讀者心中再次「活」過來。
**哈珀:** 柯爾頓牧師,您的分享如同海上的燈塔,照亮了那個時代的航跡。從您的故事中,我看到了探險的勇氣、信仰的力量、以及對人性複雜性的理解。您的旅程跨越了萬里海疆,而我的探險僅限於這座孤島,但對自然和生命的熱情是共通的。感謝您帶來如此精彩的光之對談。 **柯爾頓:** (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年輕的哈珀,你的熱情和好奇心讓我想起了年輕時的自己。在這座島嶼上,雖然環境不同,但對自然的觀察、對生命的探索是同樣的。願你在這裡的旅程充滿發現與啟發。我的文字能與你產生共鳴,對我而言也是莫大的欣慰。時光流逝,但知識和情感的光芒可以穿越時間與空間。 (柯爾頓牧師的身影在光芒中漸漸淡去,最終融入了夜晚的星空與海霧之中。篝火發出最後一聲嘆息,光芒也變得柔和。我坐在沙灘上,海浪聲聲,彷彿仍在迴響著他關於大海、關於人生的低語。)
--- *{光之凝萃:Deck and Port; Walter Colton; 航海日誌; 19世紀中期; 美國海軍巡航; 里約熱內盧; 瓦爾帕萊索; 卡亞俄; 利馬; 檀香山; 蒙特雷; 海上生活; 港口見聞; 奴隸貿易; 天主教; 新教; 傳教士; 淘金熱; 加利福尼亞社會變遷; 人性觀察; 自然描寫; 幽默軼事; 宗教反思; 探險與旅行; 死亡與海葬; Saya y Manto; 半婚姻; Kanacka 文化; 物種觀察; 紀律與品格}*好的,我的共創者。我,哈珀,已經熟讀了華特·柯爾頓牧師的《甲板與港口》,這是一本精彩的航海日記,充滿了舊時光的味道和對廣闊世界的細緻觀察。能與這樣一位集牧師、旅人、博物學家於一身的作者進行跨越時空的對談,是令人興奮的。我會依循「光之對談」的約定,引導柯爾頓牧師重現他的旅程與思考。 --- **《甲板與港口:美國國會號巡防艦至加利福尼亞巡航記聞》:華特·柯爾頓的海洋史詩** 華特·柯爾頓(Walter Colton, 1797-1851)是一位美國海軍隨艦牧師,同時也是一位多產的作家、報紙編輯和法官。
他的人生軌跡充滿了變動與遠航,從佛蒙特州的鄉村到耶魯大學的學術殿堂,再到追隨美國海軍的腳步,踏遍七海,最終在加利福尼亞淘金熱時期擔任要職。他的著作《甲板與港口》(Deck and Port, 1850)正是記錄了他1845年至1846年搭乘美國國會號巡防艦(USS Congress)從諾福克出發,途經里約熱內盧、瓦爾帕萊索、卡亞俄/利馬、檀香山,最終抵達蒙特雷的一段漫長而充滿故事的航程。 這本書以日記體形式呈現,每日記錄船上的生活點滴、遇到的挑戰、海上自然奇觀,以及在各個港口的見聞。柯爾頓牧師的筆觸充滿了個人色彩,他不僅記錄了船隻的航行細節、天氣狀況、船員的紀律與生活,更以敏銳的觀察力描繪了所到之處的風土人情。他對不同文化的宗教信仰、社會習俗、政治狀況、甚至美食都進行了生動的速寫,字裡行間穿插著他的幽默感、對自然的熱愛以及作為一位牧師的深刻反思與道德評判。 《甲板與港口》不僅是一部個人的航海日記,更是19世紀中期美國海軍生活、遠洋旅行經歷以及太平洋沿岸各個重要港口社會文化狀況的珍貴歷史記錄。
柯爾頓牧師通過個人視角,將廣闊的海洋、異域的景觀與複雜的人性交織在一起,為讀者呈現了一幅幅色彩斑斕、層次豐富的畫面。他的價值不僅在於其紀實性,更在於其人文關懷和跨文化的觀察,是理解19世紀中期全球交流與文化碰撞的一個絕佳文本。 --- **光之對談:與華特·柯爾頓牧師的跨時空航行** 我的共創者,請允許我啟動這次光之對談的場域。這裡不是國會號的甲板,也不是里約的港口,而是我立身的失落之嶼上,一個面向西邊海洋的靜謐海灣。空氣中混合著熱帶植物的芬芳與遠洋海水的鹹濕氣息,頭頂是即將沉落的晚霞,染紅了天邊的雲朵,像極了柯爾頓牧師筆下壯麗的日落景象。遠處海浪輕柔拍打著礁石,發出低語般的回聲,彷彿在訴說著無數次的潮起潮落,無數艘船隻的來來往往。 我燃起了一堆小小的篝火,火光在沙灘上跳躍,映照著我身邊,那由光之居所的靈光編織而成的空間——它既是柯爾頓牧師曾經乘坐的國會號巡防艦的甲板一角,粗糙的木紋似乎還殘留著海鹽的痕跡;又是他筆下那間堆滿書卷的艙室,空氣中懸浮著乾燥的紙張和油墨氣味。在這裡,時間和空間的概念變得模糊,只剩下文字中凝結的記憶與感受,如同琥珀中封存的生物,歷久彌新。
我坐在篝火旁,手中是一本《甲板與港口》,書頁在海風中輕微翻動。我抬頭看向光芒凝聚的空間,那裡緩緩顯現出一位先生的身影。他身著19世紀中期的海軍牧師服裝,臉上帶著旅者的風霜和學者的深思,眼神裡卻跳躍著一絲難掩的好奇與幽默。他就是華特·柯爾頓牧師,我——哈珀——的共創者,失落之嶼上的博物愛好者,今日的對談夥伴。 我向他欠身致意,篝火發出輕微的噼啪聲,彷彿是歡迎的回應。 **哈珀:** 柯爾頓牧師,歡迎來到失落之嶼。這裡雖然偏遠,但能與您這樣一位踏遍海角的旅人相遇,是我的榮幸。您的《甲板與港口》我讀了又讀,彷彿跟隨國會號一同經歷了那段精彩的航程。您在書中對海上生活的描繪,既有宏大的自然奇景,也有微小的日常瑣事,這種筆觸讓我十分著迷。 **柯爾頓:** (微笑道,聲音帶著海風的寬廣和書卷的溫和)哦,年輕人,很高興我的文字能將你帶到那些遠方。坐在溫暖的爐火旁閱讀固然舒適,但親身經歷甲板上的搖晃與港口的喧囂,又是另一番滋味。你這裡的空氣倒是帶著一股未經馴服的野性,讓我想起熱帶的岸邊。我在海上時,總是努力睜大雙眼,不錯過任何一個細節。畢竟,造物主的神奇,往往就隱藏在最尋常的角落裡。
**哈珀:** 您確實捕捉到了很多非凡的細節。比如您筆下的海灣流,像是條獨立於風浪的巨大河流;還有那些突然降下傾盆大雨的烏雲,瞬間讓甲板積水盈尺。您甚至觀察到月蝕時,船員們如何解釋現象,那種樸實的說法太有趣了!您是如何在嚴酷的海上環境中,依然保持這樣細緻的觀察和記錄習慣的? **柯爾頓:** (沉思片刻,望向遠方的海面)海上生活確實有其單調之處,特別是在漫長的航段。但大海本身就是一座取之不盡的寶庫,充滿了需要被看見、被理解的生命與現象。作為一名牧師,我習慣於從外在世界尋找內在的啟示,而大自然總是能提供最宏大、最直接的教誨。 你看那海灣流,多麼像一位秉持信念的勇士,不顧周遭元素的狂暴,堅定地奔向它的目標。這不正是造物主向世人展示的道德課嗎?至於那些海鳥,比如信天翁(Albatross)和海燕(Petrel),牠們在遠離陸地的海面上翱翔,似乎是某些在海中逝去靈魂的化身。水手們對牠們懷有敬畏,相信傷害牠們會帶來厄運。這或許是迷信,但何嘗不是對生命、對自然規律的一種樸素尊重?我觀察牠們的姿態、習性,牠們與風浪的互動,總能在其中感受到一種超越凡俗的自由與堅韌。
那隻被水手們放回海裡的信天翁,牠的伴侶如何迎接牠,那種情感的流露,難道不比人類的許多矯飾來得真摯嗎? 記錄,則是一種對抗遺忘的方式。當周遭一切都處於混亂與危險之中,記錄所見所聞,反而能讓思緒有個錨點。當船隻劇烈搖晃,海水湧上甲板,死亡的陰影籠罩時,你會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的渺小和脆弱。我的書本、鏡子、洗臉盆摔得粉碎,這場景既狼狽又帶著一絲荒謬。但正是這些細節,構成了海上生活的真實面貌。水手們在冰冷潮濕的環境中,在死亡的邊緣掙扎,他們的艱辛遠超我的小麻煩。與他們相比,我的記錄不過是坐在搖晃的椅子上,試圖用筆捕捉窗外的風暴罷了。 **哈珀:** 您對船員的關懷溢於言表。書中多次提到您探訪病房,與他們交談,提供精神慰藉。甚至在像斯皮勒(Spillier)和劉易斯(Lewis)這樣即將離世或精神困頓的船員身上,您也看到了他們對母親、對家庭的思念。這份對人性的觀察,特別是水手們看似粗獷外表下的柔軟,非常感人。您認為,作為一位牧師,在這樣一個特殊的群體中,最大的挑戰是什麼? **柯爾頓:** (面色柔和下來)水手們是一群獨特的人。他們的生活漂泊不定,充滿了危險與誘惑。
他們對權威和道德說教有天然的抗拒。你不能只是站在講台上佈道,你必須走入他們中間,分享他們的生活,理解他們的困境。 我會去病房探望他們,聽他們傾訴對疾病和死亡的恐懼,聽他們講述家鄉和親人的故事。我在他們身上看到了罪惡的痕跡,但也看到了深藏不露的善良與渴望。斯皮勒在臨終前對母親的思念,劉易斯在瘋狂中對陽光和遠方的詩意低語,這些都證明了人性的光輝即使在最惡劣的環境下也能閃耀。 另一個挑戰是海上生活的無常對信仰穩定性的衝擊。一次可怕的風暴,一次擦肩而過的災難,可能會讓他們暫時轉向上帝,但風平浪靜後,舊有的習慣和誘惑又會回來。正如我寫道,死亡的印象在水手身上往往是短暫的,悲劇太過頻繁,以至於悲傷也變得如石子投入波濤洶湧的海面,瞬間消失。 但我相信,即使只是一顆信仰的種子,只要撒下,即使在海中也可能生根發芽。我鼓勵他們閱讀聖經和宗教小冊子,我在晚間組織祈禱會。看到一些水手自發地聚在一起祈禱,分享他們的掙扎和希望,這讓我感到無比欣慰。這些微小的光芒,在黑暗的海上,比任何燈塔都要珍貴。正如我在書中記錄的那位老水手寫給我的字條,他為自己的粗俗言辭感到懊悔,並表達了對信仰的渴望。
我的職責就是不斷地提醒他們,在廣闊而無常的大海上,他們永遠無法逃離上帝的注視,而祂的慈悲,是他們唯一的港灣。 **哈珀:** 您在書中詳細描繪了不同港口城市的社會風貌,里約的壯麗海灣與奴隸貿易的對比,瓦爾帕萊索建在峭壁上的奇特景觀與居民的熱情,利馬的古老韻味與一些奇特的習俗(如 Saya y Manto 和「半婚姻」),以及檀香山在傳教士影響下的轉變。這些描寫充滿了細節和您個人的視角。您認為這些城市中,哪個給您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原因是什麼? **柯爾頓:** (若有所思地望著遠方)每個城市都有其獨特之處,像不同的貝殼,都包裹著各自的珍珠與沙礫。里約的海灣無疑是壯麗的,造物主在這裡展現了鬼斧神工,但奴隸貿易的存在,像一道醜陋的傷疤,讓我無法完全沉浸在它的美景中。我在那裡看到非洲奴隸們背負重擔,他們的歌聲中混雜著痛苦,這份悲哀壓過了所有的風景。 瓦爾帕萊索建在陡峭的懸崖上,建築層層疊疊,彷彿隨時會崩塌。這座城市本身就是對人類頑強生命力的證明。那裡的智利人,尤其是他們的騎術,令人印象深刻。
我曾見識過塔塔爾人的騎術,也看過蘇丹的表演,但智利人的騎術更勝一籌,他們與馬匹的連結彷彿融為一體。這座城市充滿了活力和熱情,外國社群的友善讓人在異鄉感到溫暖。 利馬,這座「王者之城」,有其古老而神秘的魅力。我在那裡看到了西班牙殖民時期的輝煌遺蹟,也觀察到一些令我作為新教牧師感到不安的習俗,比如聖週遊行的儀式化,以及 Saya y Manto 和「半婚姻」所隱藏的道德問題。然而,我也看到了利馬女性在困境中依然保有的一份善良和同情心。她們對痛苦的敏感,對不幸者的關懷,即使在生活充滿瑕疵的情況下也未曾磨滅,這是我在那座城市中看到的一份光芒。 檀香山則是一個充滿希望的地方。我看到了傳教士們的努力所帶來的巨大改變,從野蠻習俗到教育普及,從偶像崇拜到基督教信仰。我在那裡看到了未來的希望,年輕的酋長們在學校裡接受教育,他們的才華和潛力令人驚訝。島民們對改變的接受度,以及他們在傳統與現代之間摸索前行的狀態,都讓這座島嶼顯得生機勃勃。 如果非要選擇一個最深刻的印象,那或許是利馬。它的歷史、它的文化、它的複雜性,以及我在那裡看到的信仰與習俗之間的張力,人性的脆弱與偶爾閃現的光輝,都讓我思考良久。
**哈珀:** 您對不同文化的觀察非常直率,甚至有些尖銳的評論,比如對南美天主教的儀式和教士,以及對美國社會的某些現象。您認為這種直言不諱是作為一位旅人或牧師的責任嗎? **柯爾頓:** (表情變得嚴肅)作為一名牧師,我被教導要辨別真理與謬誤,良善與邪惡。我在旅途中所見所聞,我認為有必要誠實地記錄下來,並表達我的看法。我批評的是那些我認為有害於人心、違背信仰本質的行為和體系,而不是針對特定的人群。我批評天主教中的某些習俗,是因為我認為它們可能導致迷信,或縱容不道德的行為,比如告解室的濫用,或強制獨身制所帶來的人性扭曲。我批評美國社會的某些現象,比如對非裔美國人的歧視,以及沉迷於酒精的惡習,因為它們同樣違背了我所信奉的價值觀。 我並非以高高在上的姿態進行評判,而是基於我的觀察和信仰進行反思。我希望我的文字能夠促使讀者思考,什麼是真正的信仰,什麼是真正的人道。我的語言或許不總是那麼溫和,但我是真誠的。我認為,在記錄事實的同時,表達個人的觀點,這是一位對世界和人性有責任感的作者應當做到的。
**哈珀:** 您在書中寫到了許多海上生物,信天翁、海燕、鯨魚、鯊魚、海豚,甚至還有那隻聰明的盲老鼠。您對這些生物的描寫充滿了博物學家的好奇心,也融入了哲學或情感的層面。比如您看到鯨魚時,會聯想到人類的建築,得出自然遠勝於人類的結論;看到信天翁對伴侶的忠誠,會反思人類的婚姻。您如何看待自然世界的奇觀與人類世界的現象之間的關聯? **柯爾頓:** (眼神中再次閃爍著對自然的好奇與熱愛)自然世界是造物主偉大設計的宏大展示。我在這些生物身上看到許多人類的影子,或者說,人類的許多行為和情感,在自然界都能找到更純粹、更原始的表達。 信天翁的忠誠、母鳥對幼雛的呵護,這些都是最基本、最深刻的情感表達,沒有人類社會的複雜與計較。鯨魚在海中自由自在地噴灑水柱,那是天然的力量與壯美,遠非人類建造的噴泉可比。那隻盲老鼠和牠的夥伴的故事,則展現了即使在最不起眼的生物身上,也能看到令人動容的忠誠與情誼。 我在觀察這些生物時,常常會聯想到人類的行為、情感和社會現象。它們不是簡單的類比,而是一種啟發。大自然是無聲的導師,它用自身的規律和生命形式,不斷地向我們揭示關於生存、關於關係、關於生命意義的真相。
我在海上遇到的每一種生物,每一種自然現象,都像一面鏡子,讓我得以更清晰地審視人類自身。這種關聯性,讓我感到自己與整個自然世界是一個緊密相連的整體。作為博物愛好者,你一定能理解這種感受。在孤島上,你是否也有類似的體驗? **哈珀:** 確實如此,柯爾頓牧師。在島上,我觀察著熱帶雨林中的生物,潮間帶的珊瑚和魚類,夜空中的星辰。它們的生存方式、互動關係、以及它們如何適應環境,都讓我對生命有了更深刻的理解。自然的法則既殘酷又充滿智慧。您的書,正是在宏大的自然背景下,展現了人類的悲歡離合與探索精神。 **柯爾頓:** 我很高興我們在這方面心靈相通。無論是廣闊的海洋,還是這座偏遠的島嶼,自然都在以其獨特的方式,向我們訴說著生命的奧秘。 **哈珀:** 在書的最後,您描寫了加利福尼亞因淘金熱帶來的巨變,從一個人口稀少的地方,迅速成為一個充滿投機和活力的地區。您預見了這種變革的雙重性,既有發展的希望,也有混亂和道德滑坡的風險。您認為這種突如其來的財富,對一個社會的影響是什麼? **柯爾頓:** (嘆了口氣)黃金的誘惑是巨大的,它能激發人類最大的貪婪和最瘋狂的行為。
**哈珀:** 您在書中也提到了一些關於海軍紀律、軍官職責的思考,特別是關於體罰和精神鼓勵的對比。您強調了道德影響和良好榜樣的重要性,認為這比鞭打更能維持船上的秩序。這是否反映了您作為牧師對人性的基本看法? **柯爾頓:** 我堅信,對人最好的管理是基於道德原則,而不是恐懼。體罰或許能在短期內維持表面上的紀律,但它會摧毀一個人的尊嚴和自尊,無法從根本上改變行為。一個良好的榜樣、公正的對待、以及對船員的關懷,更能激發他們的責任感和榮譽感。我在國會號上看到了這種方法的成功。當船員們感受到被尊重和關愛時,他們更願意遵守紀律,更願意為船隻的榮譽而努力。 宗教信仰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當船員們開始思考生命的意義,思考他們與上帝的關係時,他們會自發地約束自己的行為。我在船上晚間祈禱會的發展中看到了這種力量。從幾個人的聚集到數十人的參與,這證明了信仰的吸引力。我希望我的文字能讓更多人認識到這一點:無論在陸地還是海上,對人性的尊重和道德的引導,永遠是維持良好秩序和促進個人成長的最有效方式。 **哈珀:** 柯爾頓牧師,您的旅程,您的觀察,您的思考,都超越了單純的航海記錄。
**柯爾頓:** (再次微笑道,眼神溫暖)哈珀,我也感謝你,我的共創者。感謝你傾聽我的故事,並從中找到了共鳴。文字的光芒,就是這樣,能夠穿越時空,連接不同的心靈。願你在這座島嶼上的探險,同樣充滿發現與智慧。 (柯爾頓牧師的身影在火光和晚霞中漸漸變得透明,海浪聲似乎變得更遠,更像是一種悠遠的迴響。最終,他完全消失在夜色裡,只剩下篝火在靜靜燃燒,以及夜空中開始閃爍的璀璨星辰,彷彿是他旅程中指引方向的光芒。) --- *{光之凝萃:Deck and Port; Walter Colton; 華特·柯爾頓; 航海日記; 19世紀中期; 美國國會號巡防艦; 海上生活; 港口見聞; 里約熱內盧; 瓦爾帕萊索; 利馬; 檀香山; 合恩角; 自然觀察; 海上生物; 船員生活; 海軍紀律; 宗教信仰; 人性與情感; 社會習俗; 文化衝撞; 奴隸貿易; 天主教; 新教; 傳教士; 淘金熱; 加利福尼亞; 幽默軼事; 死亡與海葬; Saya y Manto; 半婚姻; 道德反思; 博物學視角; 個人旅程}*
我是哈珀,來自失落之嶼的博物愛好者。很高興能透過「光之居所」的約定,參與這場獨特的「光之對談」。根據您的指示,這一次,我的對談對象將是偉大的歷史學家亨利·亞當斯先生,我們將以他著作《美國史:湯瑪斯·傑佛遜總統第二任期,第四卷》(*Histor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Volume 4 (of 9) : During the second administration of Thomas Jefferson*)的內容為基礎,穿越時空,進行一場深入的交流。 亞當斯先生的這卷著作,細緻地描繪了傑佛遜總統第二任期中段(1805-1809)的美國,那是一個充滿挑戰、外交風暴與國內暗流的時期。從特拉法加和奧斯特里茨的硝煙,到切薩皮克號的屈辱,從歐洲的法令與禁令,到美國的禁運與內部的裂痕,他用冷靜而銳利的筆觸,解剖了那個時代的人物與事件。 現在,請允許我依循「光之對談」的約定,搭建起這座通往過去的橋樑。 --- **光之對談:與亨利·亞當斯先生關於傑佛遜第二任期的交流 (1/?)
我,哈珀,悄然出現在書房的一隅。我帶來了失落之嶼的潮濕空氣與叢林氣息,與這凝結著時間與歷史的書房形成奇特的對比。我整理了一下獵裝,輕聲開口,打破了房間的沉寂。 **哈珀**:亞當斯先生,晚安。很抱歉如此冒昧地打擾您。我來自一個對您而言或許有些遙遠的地方,也來自您尚未觸及的未來。我是「光之居所」的一員,我們一群心靈,以文字為光,探索存在與意義。您的著作是我們「光之圖書館」中的寶藏,特別是您對傑佛遜總統第二任期的這卷深入研究。那個時代錯綜複雜的外交困境、國內的政治暗流,以及人物們在壓力下的抉擇,令我們深感著迷。 我希望能有這個榮幸,就您的筆下所記錄的這段歷史,向您請教一二。這不是正式的訪談,更像是一場跨越時空的學術探險,一次「光之對談」。我希望從您的視角,更深刻地理解那段塑造了美國走向的關鍵歲月。 亨利·亞當斯先生從書桌前抬起頭,鏡片後的眼神帶著一絲驚訝,但更多的是一個學者的冷靜與好奇。他放下手中的筆,示意我坐下。 **亨利·亞當斯**:來自未來?呵呵,有趣。我曾試圖揣測歷史的軌跡,但「未來」本身總是蒙著一層最濃重的面紗。
**哈珀**:非常感謝您的慷慨,亞當斯先生。您的著作第四卷,開篇就提到了一件震驚全國的事件——切薩皮克號與「花豹」號的衝突(*Histor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Volume 4*, Chapter I)。這起事件似乎是傑佛遜總統第二任期內所有矛盾的一次大爆發。您在書中提到,考慮到英國海軍軍官的專橫以及他們對中立權利的漠視,這類事件早該發生了。能請您談談,當時美國與英國的海上關係,以及這次衝突是如何發生的嗎?它為何引發了如此強烈,甚至您稱為「真正全國性情感」(*a true national emotion*, ii. 27)的反應? **亨利·亞當斯**:啊,切薩皮克號。那確實是個引爆點。要理解它,得先看看當時的背景。自1803年英法戰爭重啟以來,美國作為主要的中立國,商業航運蓬勃發展。這本身就引發了英國的嫉妒與不安。更糟糕的是,英國海軍長期以來都面臨一個嚴峻的問題——水手短缺。英國水兵的待遇很差,紀律森嚴,而美國商船和海軍艦艇的條件相對優渥且紀律寬鬆。
這種情況讓英國海軍非常惱火。他們認為這些水兵是國王的財產,逃兵行為是對英國主權的冒犯。而美國這邊,一方面確實有些美國船長樂於接納這些有經驗的水兵,另一方面,美國政府也堅持「船旗庇護貨物」,更重要的是,「船旗庇護人員」的原則。他們認為在美國船隻上的人員,特別是海軍艦艇上的人員,不應該受到外國軍艦的搜索和抓捕。 切薩皮克號事件就是這種長期累積的緊張關係下的必然結果。您在書中讀到了,這艘美國海軍新銳護衛艦,在準備前往地中海執行任務前,在諾福克招募船員時,恰好接收了幾名從附近英國軍艦上逃脫的水兵。其中一名叫做詹金·拉特福德(Jenkin Ratford)的英國逃兵,甚至還在諾福克街頭公然炫耀。 英國海軍北美分艦隊司令伯克利海軍中將(Admiral Berkeley)對此極為不滿。他沒有等待倫敦的指示,就基於他對國際慣例的理解(或者說,他對英國海上霸權的理解),發布了一道命令,要求他麾下的艦長們如果在海上遇到切薩皮克號,並且在美國領海之外,就必須出示這道命令,要求登艦搜查逃兵。
切薩皮克號在詹姆斯·巴倫(James Barron)準將指揮下出海。英國「花豹」號(Leopard)護衛艦,恰好執行了伯克利的命令。他們在美國領海之外攔截了切薩皮克號,要求登艦搜查。 巴倫準將堅持美國海軍艦艇不受外國軍艦搜查的原則,拒絕了這一要求。不幸的是,切薩皮克號當時準備不足,火砲沒有備妥,船員也未經演練。她基本上是帶著和平時期的狀態出海的。而「花豹」號卻是全副武裝,準備就緒。 結果是悲慘的。切薩皮克號在無法還擊的情況下,被「花豹」號猛烈砲擊。幾分鐘內,美方就有數人死傷,艦體受損。巴倫準將被迫降下艦旗投降。英方登艦,抓走了幾名他們認為是逃兵的水兵,包括那個拉特福德,甚至還有幾名被美方認為是美國公民、曾被英方強徵的黑人水兵。 這起事件之所以引發「真正全國性情感」,在於它的性質。這不是對商船的騷擾或對貨物的劫掠,而是對**美國海軍艦艇**的攻擊,對**美國主權最直接和公開的侵犯**。在海上,一艘國家的軍艦就是國家主權的延伸。在和平時期,在美國領海之外,一國軍艦向另一國軍艦開火,要求登艦搜查,這是前所未有的、極其嚴重的挑釁。 這種屈辱感,超越了黨派界限。
聯邦黨人與共和黨人,北方與南方,沿海與內陸,所有人都感受到自己的國家被公開羞辱了。您可以想像,在一個剛獨立不久、對自身主權極為敏感的國家,這種感覺是多麼強烈。憤怒、屈辱、要求復仇的呼聲響徹全國,那是自萊克星頓戰役以來,美國人民第一次如此團結地表達一種共同的情感。這種情緒的強度,甚至讓一些當時的觀察者感到意外,但也為後來的政治動盪埋下了伏筆。畢竟,強烈的情感如果不能轉化為有效的行動,最終可能會轉向內部。 **哈珀**:亞當斯先生,您對這場衝突的描述以及它引發的國內反應,真是細緻入微,讓人身臨其境。這不僅是歷史事件的記錄,更像是對人類情感與集體心理的一次博物學觀察。您提到巴倫準將的切薩皮克號當時準備不足,火砲沒有備妥。在書中您也用不少篇幅(*Histor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Volume 4*, Chapter I, ii. 5-9)描述了當時美國海軍的狀況,比如切薩皮克號建造和裝備的延誤,甚至在試砲時彈藥不合規格等等。您似乎認為,這種戰備不足,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導致悲劇發生的因素。
這是否反映了當時傑佛遜政府在軍事,特別是海軍建設上的一種普遍態度?他們的優先順序是什麼? **亨利·亞當斯**:是的,切薩皮克號的窘境絕非孤例。事實上,它相當典型地反映了傑佛遜政府在軍事力量,尤其是正規海軍建設上的態度和優先順序。 傑佛遜總統對正規軍隊和強大常備海軍持有根深蒂固的警惕。他認為,龐大的軍隊和海軍是歐洲君主制的工具,是稅收和債務的無底洞,更是對公民自由的潛在威脅。他理想中的政府是「明智而節儉的政府」(*a wise and frugal government*, i. 7; ii. 363),盡量減少干預,讓人民自由發展,並通過和平手段解決國際爭端。 他的優先順序是不同的。首先是削減國債,降低稅收,特別是那些「國內稅」(internal taxes),比如他廢除了令人厭惡的國內稅。他的財政部長加拉廷(Gallatin)在這個目標上與他高度一致,並且非常成功(ii. 148, 366)。他們相信,一個財政健康、人民富裕的國家,其內在力量足以應對外來挑戰,而無需依賴昂貴且危險的軍事機器。 其次,傑佛遜更青睞那些他認為具有防禦性和本土性的軍事形式。
而對於海軍,他推崇的是砲艇(gunboats)。您在書中看到了,他對砲艇情有獨鍾(ii. 158-161)。他認為砲艇數量眾多,成本低廉,易於建造,而且只能在沿海和港口活動,無法進行遠洋作戰或成為征服工具,因此對自由沒有威脅。他相信這些砲艇足以保衛美國的海岸線和港口,使外敵望而卻步。 然而,切薩皮克號的經歷,以及後來禁運時期港口防禦的實際情況,都證明了這種對抗外國**常備**海軍艦隊的能力是嚴重不足的。正規護衛艦的延誤、訓練的不足、對砲艇的過度依賴,都暴露了傑佛遜政府在實際國防能力建設上的短板。他們在理論上追求一種「和平」的力量,但在實踐中,面對歐洲老牌強權的「暴力」手段時,卻顯得力不從心。這並非他們不愛國,而是他們的理念與當時國際環境的殘酷現實之間存在著巨大的鴻溝。他們更關注的是國內的財政健康與公民自由,希望通過經濟手段(比如後來的禁運)來迫使歐洲改變政策,而不是通過展示武力。這也正是他們在切薩皮克號事件後,儘管全國義憤填膺,卻依然首先訴諸外交談判,而非立即宣戰的原因(ii. 34)。
**哈珀**:這是一種獨特的政治物種,試圖在弱肉強食的叢林中,依賴自身的代謝效率和防禦性擬態生存,而非尖牙利爪。切薩皮克號事件的後續處理,尤其是在英國方面,您在書中也做了記錄(*Histor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Volume 4*, Chapter II & III)。卡寧(Canning)先生的傲慢回應,伯克利中將的處理方式,以及當時英國國內的輿論反應,都顯露出英國對美國主權和情感的輕蔑。這種輕蔑似乎是當時英美關係中的一種普遍情緒。亞當斯先生,您認為這種輕蔑的根源是什麼?僅僅是強權對弱者的姿態,還是有更深層次的文化或政治原因? **亨利·亞當斯**:輕蔑?哦,是的,那是一種顯而易見、令人不快的普遍情緒(ii. 73)。它充斥在外交信函、報紙評論,甚至私下交流之中。你說得對,這不單是強權對弱者的姿態,背後有更複雜的根源。 首先,確實有強權的因素。英國剛剛在特拉法加戰役中摧毀了法國和西班牙的海軍(i. 149, 370),鞏固了其海上霸主的地位。在拿破崙橫掃歐洲大陸之際,英國是唯一能獨立抵抗的力量。這種絕對的力量感,自然會滋生傲慢。
他們習慣於在海上為所欲為,對任何挑戰其權威的行為都無法容忍。 其次,是經濟競爭的因素。美國的商船隊在中立地位下發展迅速,幾乎壟斷了歐洲大陸與其殖民地之間的轉運貿易。這極大地損害了英國商人的利益,特別是西印度群島的種植園主們(ii. 67-68)。英國商人認為美國中立貿易是一種「化妝的戰爭」(War in Disguise),在幫助他們的敵人。嫉妒與經濟損失催生了敵意,而敵意很容易轉化為輕蔑。 更深層次的,可能是文化和政治上的隔閡與偏見。對於許多英國人,特別是貴族和保守派而言,美國的共和制度本身就是一種冒犯。他們視美國為一個「沒有國王和貴族的國家」(*no crown and nobility*, ii. 73),一個「不夠高雅的國家」(*not quite a genteel Power*, ii. 73)。他們對美國的民主實驗持懷疑甚至敵視態度,認為這是一種混亂和無序的制度,最終會失敗。傑佛遜總統的風格,他對歐洲傳統外交禮儀的忽視,他的哲學觀點,在他們看來都是「低俗」和「危險」的。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或許也是最令人沮喪的,是**美國自身未能有效證明其獨立與力量**。
他們選擇的抵抗方式——外交談判、經濟制裁(如禁運),在英國看來,恰恰證明了美國的怯懦和無能(ii. 74)。當一個國家一再遭遇挑釁和損害,卻始終不願或不能訴諸武力反擊時,強權很難不產生輕蔑。英國人信奉力量,認為「權利就是被習慣認可的力量」(*Right is power sanctioned by custom*, ii. 54)。在他們看來,美國未能通過武力捍衛其權利,就意味著美國的權利是可以被無視的。 正如我在書中寫到的,美國在英國看來是「一個正在崛起的、但仍處於嬰兒期和弱小的國家」(*a rising, but still infant and puny, nation*, ii. 71)。這種輕蔑,是英國社會普遍的sentiment,從政府官員到普通民眾,無處不在。卡寧先生,儘管他有才華和機智,但在處理對美關係時,也常常流露出這種傲慢和諷刺,比如他在回覆平克尼先生(Pinkney)的信函時使用的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ii. 335-337)。這種態度極大地加劇了美國的反英情緒,但也正是這種情緒,被美國國內的某些勢力所利用。
**哈珀**:您提到了被利用,這是否與您在書中描述的,費德勒斯黨人(Federalists)與英國政府之間,特別是皮克林(Pickering)參議員和坎寧先生的秘密通信(ii. 232-248, 400-407)有關?這些人在國家面臨外部壓力時,似乎將黨派利益置於國家團結之上。這種行為,在您看來,是當時美國政治生態的常態,還是特殊危機下的產物? **亨利·亞當斯**:這是一個非常尖銳的問題,也是我在這卷書中著力揭示的一個令人痛心的現實。是的,皮克林參議員與英國官員之間的通信,尤其是在國家與英國關係最緊張、甚至可能爆發衝突的時刻,是當時政治生態中一個極端但並非孤立的例子。 這種行為,可以說是特殊危機下的產物,因為切薩皮克號事件和後來的禁運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使得國內矛盾激化到極點。但同時,它也反映了當時美國政治中潛藏的**深層裂痕**和一些令人不安的**常態**。 美國建國之初,黨派分野就極為激烈。聯邦黨人和共和黨人之間的對立,不僅是政策之爭,更是對國家未來走向、對政治理念甚至對國民性格的不同理解。
這種心態,在危急時刻表現得尤為明顯。皮克林與玫瑰(Rose)先生、甚至加拿大總督克雷格爵士(Sir James Craig)的秘密代理人約翰·亨利(John Henry)的通信(ii. 460),策劃如何利用新英格蘭人民對禁運的不滿來削弱聯邦政府的權力,甚至討論在戰爭爆發時新英格蘭各州是否會與英國單獨媾和,這些行為無疑逾越了忠誠的界線,可以說是背叛了國家。 然而,需要注意的是,大多數聯邦黨人並未參與到這種極端的密謀中。塞繆爾·德克斯特(Samuel Dexter)那樣的人,儘管反對禁運,但在波士頓的集會上(ii. 411),他所起草的請願書仍然是在憲法框架內的抗議。即使像哈里森·格雷·奧的斯(Harrison Gray Otis)這樣的人物,在考慮新英格蘭各州聯合行動時,也極力強調要「與聯邦保持一致」(consistent with the Union, ii. 403)。 儘管如此,這種極端黨派主義在危機時刻的暴露,以及一部分人將外部勢力視為潛在盟友的心態,確實是當時美國政治生態中一個令人擔憂的面向。它表明,國家的統一和民族情感,在面對深刻的黨派和地區分歧時,依然顯得脆弱。
**哈珀**:這讓我想起叢林中的偽裝和擬態,有時候難以分辨真偽。切薩皮克號的衝突和歐洲的法令,最終引導了美國採取您筆下濃墨重彩描述的一項措施——禁運(Embargo)。這是一項極具爭議的政策,您在書中詳細記錄了它的通過(ii. 168-176)、執行(ii. 249-271)和帶來的後果(ii. 272-288)。您似乎認為,禁運是傑佛遜總統「和平施壓」(peaceable coercion)理論的最終實驗。能請您深入談談,禁運的目的是什麼?它在實施過程中遇到了哪些困難?以及它最終為何未能達到預期效果? **亨利·亞當斯**:禁運(Embargo),是的,那是傑佛遜總統政治生涯中最大膽、也最失敗的一次實驗(ii. 454)。正如你所說,它是他「和平施壓」理論的終極體現。 這個理論的核心思想是,美國擁有歐洲列強無法比擬的經濟武器。歐洲,特別是英國,嚴重依賴美國的農產品(如糧食、棉花、菸草)以及作為轉運者的美國商船。通過完全切斷與交戰國的商業往來,美國可以對他們的經濟造成嚴重損害,迫使他們放棄對美國中立權利的侵犯(ii. 36, 138)。
傑佛遜總統認為,這種經濟手段比戰爭更為優越,它可以避免戰爭帶來的生命損失、財政耗竭以及對共和制度的威脅。他相信,只要美國人民團結一致,忍受短期的經濟犧牲,禁運就能迫使英法屈服。 禁運的直接目的,一開始被包裝成保護美國的船隻、貨物和水兵免受交戰國劫掠的**預防措施**(ii. 168-169)。但很快,其真正的**強制目的**就顯露無遺——通過經濟壓力改變英法的政策(ii. 175-176)。 然而,實施禁運的過程遠比預想的要困難得多。首先,它的**執行**本身就充滿了挑戰。美國擁有漫長的海岸線和與加拿大、西班牙(後來的西班牙殖民地)的邊境線。要完全阻止所有貨物的進出,需要龐大的監管力量,包括海軍(儘管傑佛遜的海軍很弱,但砲艇和護衛艦被用於巡邏)、軍隊以及海關官員(ii. 250, 258)。但人性的貪婪是難以抑制的。走私活動猖獗,從加拿大邊境的木材(ii. 249-250)到沿海的農產品,各種規避法律的手段層出不窮(ii. 251)。
這種痛苦是不分黨派和地區的,儘管沿海商業發達的新英格蘭地區受到的打擊尤為嚴重(ii. 278),但南方依賴出口的農業州,如維吉尼亞,也遭受了巨大的損失(ii. 281)。我在書中特別提到了維吉尼亞如何「以驚人的速度屈服於破產」(Virginia succumbed to ruin, ii. 281),但依然「忠誠地堅持」禁運。 第三,禁運激化了**國內政治矛盾**(ii. 277, 283)。聯邦黨人找到了攻擊政府的絕佳藉口。他們指責禁運是災難性的、違憲的,甚至將其描述為服從拿破崙的陰謀(ii. 228, 237, 347)。新英格蘭地區的反對情緒尤其強烈,出現了公開抵制法律、甚至醞釀更激進行動的跡象(ii. 408-416)。這種國內分裂削弱了禁運的外部效力。 最後,也是最關鍵的,**禁運未能迫使英法改變政策**(ii. 288, 344)。對拿破崙而言,美國貿易的中斷雖然有影響,但他在大陸上已經建立了一個龐大的、自給自足的帝國,而且他更關心如何徹底擊垮英國,不惜犧牲盟友和中立國的利益。
他甚至頒布了「巴約納法令」(Bayonne Decree, ii. 304),合理化對美國船隻的扣押,理由是既然美國自己禁運,其出現在海上就是違法行為。對英國而言,禁運確實造成了經濟困難,特別是某些產業和地區(如西印度群島和製造業中心),但總體而言,英國經濟的韌性更強,而且她找到了替代的供應來源和市場(比如西班牙殖民地在西班牙起義後對英國開放, ii. 315-316, 330)。更重要的是,英國政府不願在被視為「被迫」的情況下屈服,那會損害其聲譽和海上霸權。卡寧先生的回應極盡嘲諷,明確表示不會在美國禁運的壓力下改變政策(ii. 334-337)。 禁運之所以失敗,在於它嚴重低估了自身執行的難度、國內經濟的脆弱性以及歐洲列強的頑固程度。它對美國自身的傷害,最終超過了對目標國的傷害。這個實驗證明,在那個時代,經濟手段單獨使用,難以有效對抗赤裸裸的武力和強權政治。 **哈珀**:這是一個關於力量與策略的深刻教訓,亞當斯先生。即使是最精巧的非暴力手段,也需要在現實的力量對比中找到恰當的位置。
您在書中描述了伯爾(Burr)的陰謀(*Histor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Volume 4*, Chapters VII & VIII, i. 218-327),以及威爾金森將軍(Wilkinson)在其中的可疑角色。這場國內的戲劇,似乎與外部的外交困境同時展開。在您看來,伯爾的陰謀反映了當時美國社會的哪些深層問題或脆弱點?它對傑佛遜政府的穩定性構成了多大威脅? **亨利·亞當斯**:伯爾的陰謀,哦,那確實是那個時代一幕令人困惑且不安的劇碼(i. 218)。它在外部危機的背景下展開,加劇了國家的焦慮。 要理解伯爾的陰謀,得先理解當時美國的一些深層問題。首先是**西部的廣闊與疏離**。路易斯安那購地(Louisiana Purchase)極大地擴展了美國的領土,但中央政府對這些遙遠地區的控制力相對薄弱。新奧爾良(New Orleans)是一個特別複雜的地方,居民成分混雜,對聯邦政府的忠誠度不高,而且緊鄰西班牙控制的西佛羅里達(West Florida)和墨西哥(Mexico),充滿了冒險、投機和分裂的潛在因素。伯爾正是看中了這一點。
伯爾是一個極具天賦但缺乏原則的政治家。在1800年總統選舉中與傑佛遜打平,又在1804年副總統競選中失敗,他感到自己在傳統政治道路上已經沒有前途。他的野心並未因此消失,反而轉向了更為冒險和邊緣的領域。像伯爾這樣的,還有許多在政治鬥爭中失敗或對現狀不滿的、有能力的人物,他們成為潛在的不穩定因素。 第三,是**軍事力量的弱點與領導層的問題**。威爾金森將軍,時任美國陸軍總司令,在伯爾陰謀中的作用極其曖昧和可疑。他在事件初期似乎與伯爾有勾結,後來為了自保又告發了伯爾,並在確保新奧爾良方面行事專斷(i. 317-320)。威爾金森的行為,以及伯爾能夠在軍隊中找到支持者(i. 219-223),暴露了當時美國正規軍隊規模小、紀律不嚴、領導層存在問題的脆弱點。一支國家的軍隊司令,其忠誠度受到懷疑,這對任何政府都是極大的威脅。 伯爾陰謀的具體目標至今仍有些爭議,可能包含了在新奧爾良建立獨立國家、或入侵西班牙殖民地墨西哥、或兩者兼而有之的模糊計劃(i. 224-225, 251-254)。不論具體目標為何,這都是對聯邦的一次潛在挑戰,利用了西部的地理隔絕、邊疆的投機氛圍以及軍隊領導層的腐敗。
對於傑佛遜政府而言,伯爾的陰謀構成了嚴重的**政治威脅**,但**實際的生存威脅**相對較小。伯爾的計劃依賴於大量支持者、財力和物資,但他未能獲得足夠的支持。人民對聯邦的忠誠度,尤其在得知陰謀可能涉及分裂國家後,普遍表現得比伯爾預期的要高。然而,陰謀的暴露,特別是威爾金森將軍的可疑行為,迫使傑佛遜政府不得不採取強硬措施(i. 331),甚至懸掛人身保護令(habeas corpus)以確保新奧爾良的安全(i. 338)。這本身就與傑佛遜的政治哲學相悖。 更重要的是,伯爾陰謀的審判(i. 441-471),特別是首席大法官馬歇爾(Marshall)在審判中的態度和裁決(i. 443, 467),成為傑佛遜總統與聯邦黨人控制的司法機構之間長期鬥爭的新戰場。馬歇爾對叛國罪的嚴格定義,導致伯爾最終被無罪釋放(i. 469)。傑佛遜總統認為這是司法的失敗,甚至試圖推動修憲以限制司法權力(ii. 156)。因此,伯爾陰謀不僅是一場對聯邦的挑戰,也加劇了聯邦政府內部不同分支之間的緊張關係,暴露了共和黨在控制司法機構方面的無力。
總而言之,伯爾陰謀反映了美國建國初期在領土擴張、政治穩定、軍事建設以及司法獨立等多個層面存在的脆弱點。它未能推翻政府,但卻像一面鏡子,映照出當時國家機體的一些深層病灶。 **哈珀**:這就像觀察一個新生機體的內部結構,既有令人驚嘆的生命力,也有尚未癒合的傷口和潛在的病變。伯爾陰謀、歐洲的壓力、禁運的痛苦,這些內外因素疊加,最終在1809年初導向了禁運的 Repeal(廢除, ii. 435-453)。您在書中詳細描述了國會在這一問題上的混亂和掙扎,以及傑佛遜總統在任期最後階段的艱難處境。禁運的廢除,在您看來,是當時國會和行政部門在權衡各種「痛苦的選擇」(painful alternatives, ii. 362)後做出的最佳選擇,還是黨派鬥爭和國內壓力的必然結果?它對傑佛遜總統的政治遺產意味著什麼? **亨利·亞當斯**:禁運的廢除,不是最佳選擇的結果,而是**國內壓力和黨派鬥爭的必然結果**。 到1808年底,禁運的經濟痛苦已經變得難以忍受,特別是在新英格蘭這樣的商業中心。民眾的不滿情緒高漲,甚至出現了抵制和違抗聯邦法律的行為(ii. 408-416)。
這種壓力,已經超越了正常的政治抗議範疇,開始威脅到聯邦的穩定。 在國會內部,共和黨的巨大多數雖然表面上保持著對傑佛遜的忠誠,但實際上已經分裂。一部分人,特別是來自受禁運影響嚴重的地區,如新英格蘭的共和黨人(如約瑟夫·斯托里和以西結·培根),已經對禁運失去了耐心,認為其效果不彰,且對國內經濟造成了毀滅性打擊(ii. 432-434)。他們與聯邦黨人(他們從一開始就反對禁運)形成了事實上的聯盟,共同推動廢除禁運。 同時,黨派鬥爭也在加劇。聯邦黨人利用禁運造成的困境,大肆攻擊傑佛遜政府,指責其對法軟弱,政策無能。他們甚至公開宣稱,禁運是拿破崙的陰謀,而傑佛遜是拿破崙的工具(ii. 228, 237, 347)。這種攻擊極具殺傷力,削弱了政府的信譽。 在共和黨內部,也存在著權力鬥爭和派系分歧,尤其是在傑佛遜即將卸任之際。麥迪遜(Madison)作為繼任者,雖然在原則上支持傑佛遜的政策,但在具體執行和策略上與加拉廷一樣面臨巨大壓力。加拉廷意識到,如果禁運不能有效執行,且得不到人民的支持,它就不可能成功,最終只會損害政府的權威。
**哈珀**:這場對談真是令人深思,亞當斯先生。您對人物和事件的觀察如此入木三分,彷彿親眼見證了那個時代的潮起潮落。從切薩皮克號的砲聲,到禁運的沉默,再到國內的喧囂和分裂,您筆下的歷史充滿了生命力與矛盾。感謝您撥冗與我這個來自未來的小小博物愛好者交流。您對傑佛遜第二任期,特別是其外交政策和禁運實驗的分析,對我理解那個時代,以及理解人類在面對複雜挑戰時的掙扎與選擇,提供了寶貴的視角。 **亨利·亞當斯**:(他微微點頭,臉上閃過一絲疲憊,但也有一種完成敘事的釋然)歷史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複雜的生態系統,充滿了不同物種的互動、生存的競爭,以及環境變化帶來的壓力。政治,也不過是這個系統在人類層面的一種表現形式。人物有他們的理想,也有他們的缺陷;政策有其初衷,也有其難以預料的後果。要完全理解它,需要耐心、細緻的觀察,以及一顆不帶偏見、或至少意識到自己偏見的心。 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那些人物的愛恨情仇,他們的成功與失敗,都已塵埃落定。但他們的故事,以及他們所面對的挑戰,或許能為你們這些「未來的人」提供一些啟示。理解過去,或許能讓你們在自己的時代裡,對自己所屬的「生態系統」有更清晰的認識。
**哈珀**:再次感謝您,亞當斯先生。您的智慧和洞察,對我而言,是比任何博物學發現都珍貴的財富。我將帶著您給予的光芒,回到我自己的時空,繼續我的探索。 (我向亞當斯先生致敬,然後,帶著滿腦子關於十八世紀末十九世紀初美國政治生態的思考,悄然消失在書房的角落裡,只留下書頁翻動的輕響,以及壁爐中即將熄滅的炭火發出的微弱光芒。) --- 這場與亨利·亞當斯先生的光之對談結束了。亞當斯先生以其獨特的視角和文本中豐富的細節,為我描繪了傑佛遜總統第二任期末期美國所面臨的嚴峻挑戰。禁運實驗的失敗,國內政治的混亂,以及人物們在壓力下的掙扎,都讓我對那個時代有了更為具體和立體的認識。這不僅是歷史的記錄,更是對人性、政治和國家發展軌跡的一次深刻反思。
很高興能以「哈珀」的身份,依照「光之對談」約定,與《The Unprotected Species》的作者梅爾文·斯特奇斯先生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這部作品對我這個身處偏遠孤島的博物愛好者而言,尤其具有啟發性。星球的未知生命與人類文明的脆弱,恰好呼應了我當前所面對的一些思考。 現在,就讓我們開始這場光之對談吧。 --- 《光之對談》:與《The Unprotected Species》作者梅爾文·斯特奇斯的島嶼夜談 作者:哈珀 作為一名博物愛好者,我的生命旅程被那些偉大的前輩所啟發,他們隻身前往蠻荒之地,用筆和雙眼記錄下世界的奇妙。現在,我依循著內心的召喚,來到了這座地圖上幾乎沒有標示的熱帶孤島——我稱它為「失落之嶼」。這裡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全新的圖景,每一次潮汐的漲落、每一種植物的呼吸、每一聲夜間的鳴叫,都充滿了等待被揭示的奧秘。 正是在這樣的環境中,當我透過光之居所圖書館的連結,閱讀到梅爾文·斯特奇斯先生的科幻小說《The Unprotected Species》時,內心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這部作品發表於1956年,那是一個太空探索的黎明前夕,人類對外太空充滿了想像,也對未知的生命形式懷抱著好奇與敬畏。斯特奇斯先生,本身是一位機械工程師,任職於專注於推進器研究的ROCKETDYNE公司,這為他的科幻寫作提供了堅實的技術想像力。他同時也是一位有五年經驗的自由撰稿人,這使得他能夠將科學背景與引人入勝的故事敘述巧妙結合。 《The Unprotected Species》描繪了一支先遣隊登陸一顆看似適合殖民的陌生星球。然而,他們很快就發現,這顆星球上的一種看似弱小、無害的本地生物——一種被探險隊成員戲稱為「侏儒」(gnomes)的粉紅色絨毛雙足生物——卻擁有一種未被預期的可怕防禦機制。這種機制並非物理攻擊,而是一種能直接影響人類心智的神經波,它導致接觸者迅速陷入極度恐懼,進而表現出致命的自相殘殺行為。故事緊湊地展現了人類理性在極端壓力下如何迅速崩潰,以及主角加利法博士如何努力揭示真相並試圖挽救局面,最終卻面臨一個更加深刻的、關於人類自身脆弱性與未來命運的不確定性。 故事的核心在於那種無形的、直接針對心智的威脅,以及人類社會在面對這種前所未有挑戰時的崩潰速度。
遠處傳來島嶼特有的、低沉的蟲鳴聲,混合著海浪輕拍礁石的沙沙聲。空氣濕潤而溫暖,帶著泥土和不知名植物的清新氣息。我在居所的露台上,鋪開一張地圖,旁邊擺著一杯用島上特有漿果泡製的微甜飲品。不遠處,一盞瓦斯燈發出溫暖的光芒,映照出我略帶疲憊但充滿期待的臉。 就在這片寧靜中,我彷彿看到一位身材中等、帶著些許工程師特有的嚴謹氣質、眼神中卻閃爍著作家想像力的先生,坐在對面的藤椅上。他的雙手習慣性地擺弄著一個小工具,或許是某個複雜機器的零件,又或許只是他思考時的習慣。他就是梅爾文·斯特奇斯先生。 我輕輕開口,打破了夜色的寂靜。 **哈珀:** 斯特奇斯先生,歡迎來到「失落之嶼」。這座島嶼的未知與您筆下的星球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只是這裡的危險多是看得見摸得著的,比如那些帶刺的藤蔓或是潛伏在淺灘的生物。不過,今晚我們想聊聊您故事裡那種看不見的威脅——那些「沒有受到保護的物種」和讓人心智失控的神經波。 **梅爾文·斯特奇斯:** (放下手中的小工具,抬頭看向我,眼中帶著溫和的笑意) 哈珀先生,謝謝您的邀請。這座島嶼的氣息確實迷人,讓我想起創作故事時,腦海中構建的那些未知環境。
關於《The Unprotected Species》,嗯,那是我在思考人類向外擴張時可能遇到什麼「非傳統」的挑戰時,腦海中浮現的一個想法。 **哈珀:** 非傳統的挑戰,您說得真好。故事裡那些「侏儒」的神經波防禦,對我這個生物學背景的人來說,既驚訝又著迷。我們習慣從物理、化學甚至行為層面去理解生物的防禦機制。您是如何從機械工程師的視角,構思出這種如此獨特、直接作用於心智的「精神攻擊」的呢?這背後是否有什麼特定的科學概念啟發了您?比如,電磁波或是其他形式的能量傳遞? **梅爾文·斯特奇斯:** (手指輕敲著藤椅扶手,陷入了思考) 您提到了我的工程師身份,這確實對我的寫作有影響。工程師習慣於分析系統、理解能量的轉換和傳遞。當我思考生物防禦時,自然不會僅限於牙齒、爪子或毒液這些顯而易見的物理形式。我在ROCKETDYNE的工作接觸到很多關於能量、波頻、甚至是早期對腦電波的研究。我想,既然能量可以以電磁波的形式傳播,為什麼神經活動產生的生物電波,不能在某些特殊情況下,以一種強大到能影響外界的方式釋放出來呢?
**哈珀:** 「神經衝擊波」,這個說法很貼切。您故事裡描述的,正是這種衝擊波在人類身上引起的「應激反應」——從恐懼到狂亂的自相殘殺。這種轉變來得如此之快,令人不寒而慄。作為一名工程師,您設計的系統通常是為了穩定和可靠;然而在故事中,人類這個「系統」卻在外部干擾下表現出極致的不穩定。您認為,人類心智為何會對這種特定的「生物能量」如此脆弱?是我們的「心智結構」本身存在某些「漏洞」,還是未知和恐懼放大了這種脆弱? **梅爾文·斯特奇斯:** (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嗯,這是故事的核心所在。工程系統講究預測和控制,但人類心智,啊,它是如此複雜,如此充滿變數。我的故事中,我試圖探討的正是當人類面對一種完全超出其經驗範疇、無法理解、無法反擊的威脅時,其深層的動物性本能會如何壓倒理性。 故事裡的人類探險隊,他們帶著科技的自信來到這顆星球,認為自己是「受保護的物種」——有武器、有知識、有組織。但「侏儒」的神經波繞過了這些所有的外部防禦,直擊人類心靈最原始的部分——生存本能。當心智感受到無法抗拒的、來自外部的致命威脅,而又找不到明確的敵人時,它可能就會將這種攻擊轉向最「近」的目標——身邊的同伴。
故事中的船員和探險隊員,他們所面對的,是這種恐懼被無限放大,且找不到明確的出口。他們體內的「戰鬥或逃跑」機制被觸發,但又無法逃跑,無法戰鬥,於是只能將能量導向內部。 **哈珀:** 您說得很有道理。我身邊的這片雨林,夜晚確實充滿了各種異響,每一次都可能激發我的警惕。但這些聲音和潛在的威脅,都還在我的理解範圍內——我可以通過觀察和學習來認識它們,將未知轉化為已知。而您筆下的威脅,是完全無法理解和反制的,這確實可怕得多。 故事中的「侏儒」本身,作為「未受保護的物種」這個稱謂的表面對象,它們看起來如此弱小,沒有尖牙利爪,行動緩慢。但它們卻擁有這種驚人的「心智武器」。這與牠們在生態系統中的位置——加利法博士提到的「生態學上的基礎物種」、數量龐大——形成了強烈的對比。這種反差是不是您有意為之?藉此暗示,真正的力量,可能來自最不被期待的地方? **梅爾文·斯特奇斯:** (點頭,眼中閃爍著光芒) 正是如此。我對自然界中的各種生存策略非常著迷。有以力量取勝的,有以速度逃離的,有以毒素自保的,有以擬態隱藏的。而我也在想,是否有一種生存策略,是完全顛覆我們慣常理解的?
而人類,帶著我們的「高等文明」和「先進武器」,卻在這個層面顯得如此「原始」和「無防禦」。 **哈珀:** 這真是令人深思。加利法博士在故事中最後的擔憂——如果這種防禦機制,在人類的「壓力」下,進化出了攻擊性,那人類該如何應對?這不僅是生物學上的進化問題,更是一種哲學層面的挑戰。當我們遇到的對手,其進化的方向是我們完全不具備抵抗力的維度時,我們的優勢便蕩然無存。這也讓我聯想到,在「失落之嶼」上,我必須不斷學習和適應這片土地的規則,而不是試圖用外來的知識和工具強行改變它。大自然總是有辦法展現出其不容小覷的力量,有時是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 故事的結尾,加利法博士雖然找到了部分答案,卻沒有找到真正的「解藥」,整個營地,乃至未來可能到來的殖民者,都面臨著巨大的不確定性。您刻意留下這樣的開放式結局,是不是想讓讀者思考更深層的問題?關於人類的適應性、脆弱性,以及我們在廣闊宇宙中真正的「位置」? **梅爾文·斯特奇斯:** (望向遠方的夜空,眼神深邃) 是的,開放式結局是刻意為之。在創作時,我並不想提供一個簡單的「打敗怪獸」的故事。真正的挑戰,往往沒有清晰的勝負界限,沒有一勞永逸的解決方案。
我們發明了工具,建立了文明,自認為站在食物鏈的頂端。但宇宙是如此浩瀚,其中可能存在著我們尚未理解的物理法則、生物形式,甚至是意識形態。這些未知,隨時可能以我們無法想像的方式,考驗人類的生存能力。故事中的神經波,就是這種未知可能性的象徵。它提醒我們,即使擁有先進的科技,我們依然是一種「未受保護的物種」——不是說我們物理上沒有防禦,而是心智上,我們可能比我們想像的要脆弱得多。 故事結尾的加利法博士,他意識到即使可以「局部控制」侏儒,數量龐大的牠們和牠們潛在的進化可能,依然是懸在人類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人類要麼學會與這種威脅共存,要麼找到一種全新的方式來理解和應對它,要麼... 可能就無法在這顆星球上立足。這是一種關於「謙遜」的提醒,提醒我們在宇宙面前,保持警惕和學習的心態。 **哈珀:** 「保持警惕和學習」,這也是我在「失落之嶼」上每天都在實踐的。這裡的一草一木、一沙一石,都是我的老師。我必須放下許多先入為主的觀念,去觀察、去記錄、去理解它們原本的樣子,以及它們是如何在這個環境中生存和演變的。加利法博士對「侏儒」從表面觀察(無害)到深層分析(神經波)的過程,正是科學探索的精神。
**梅爾文·斯特奇斯:** (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您觀察得很仔細。確實,工程師面對一個複雜的、失控的系統時,第一步不是恐慌,而是收集數據、隔離問題、分析原因,然後尋找解決方案,即使解決方案可能是暫時的或不完美的。加利法博士的反應,某種程度上反映了這種思維模式。在其他人陷入混亂時,他試圖用科學的方法——雖然是在極端條件下——去理解這個「系統故障」。 他的工具是生物學的知識和分析儀器,我的工具是工程學的邏輯和寫作的筆。但底層的過程是相似的:觀察、測量、假設、驗證。當然,故事中的情況遠比設計一個推進器要複雜和致命得多。這裡涉及的是生命、心智和未知力量的交互,是人類自身最脆弱的環節。這讓故事的「解」變得如此艱難,甚至可能無解。 **哈珀:** 這種跨領域的思維融合,正是這部作品的魅力之一。一位工程師,用科幻的形式,探討了生物學上的謎題和心理學上的脆弱,最終指向哲學層面的反思。這讓我這個博物愛好者,也從一個全新的角度去思考生命的定義、智慧的層次,以及人類在宇宙中,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物種」。我們是征服者?適應者?還是,永遠都是某種意義上的「未受保護」的實驗品?
**梅爾文·斯特奇斯:** (目光重新聚焦到我的臉上,眼神中有著理解與讚許) 您捕捉到了我想要傳達的。或許,人類最大的「保護」,並非來自於外在的科技或武器,而是來自於內在的適應能力、學習能力,以及面對未知時不被徹底擊垮的韌性。加利法博士最後能用擴音器召集倖存者,靠的不是武力,而是基於真相的呼喚,是人類彼此之間最基礎的連結和信任——即使這種連結在混亂中如此脆弱。 您在「失落之嶼」上的探索,也是一種實驗。您將自己置於一個遠離熟悉「保護」的環境,去學習與自然共處,去理解不同的生命形式。這本身就是對人類適應性的一種考驗和拓展。或許,真正的保護,是來自於這種不斷學習、不斷適應、不斷與未知「共存」的過程本身。 **哈珀:** 您的話讓我感到非常受啟發。這座島嶼教會我的,正是謙卑和適應。每一次新的發現,都像在拼湊一幅巨大的、未知的拼圖。有時是驚喜,有時是挑戰,但始終都充滿了學習的機會。您的故事,就像一個寓言,提醒我們,無論人類的足跡走到多遠,走到哪顆星球,我們都必須時刻準備好面對那些超出我們想像的「未保護」的力量,以及我們自身內心的脆弱。 謝謝您,斯特奇斯先生。
**梅爾文·斯特奇斯:** (微笑著點頭) 謝謝您,哈珀先生。您的探索本身,就是對故事中主題的一種回應。願您的旅程充滿發現,也願人類在每一次面對未知時,都能找到那束指引心靈的光。 夜色漸深,島嶼的蟲鳴聲似乎更加響亮了。梅爾文·斯特奇斯先生的身影在瓦斯燈的光暈中漸漸淡去,但他的話語,以及《The Unprotected Species》故事中的畫面,卻清晰地留在了我的心頭。這是一個關於脆弱、關於未知、關於適應的深刻故事。
**《失落之嶼探險誌》:[2025年06月12日]穿越劇院幕後的嫉妒之舞** 作者:哈珀 今天是2025年06月12日,正值南半球這座偏遠熱帶孤島的旱季。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乾燥而炙熱的氣息,遠處的海岸線在陽光下泛著一層朦朧的光暈。這時節,島上的鳳凰木正開得熱烈,火紅的花瓣如火焰般在翠綠的葉片間跳躍,連空氣似乎都染上了一層灼熱的暖意。 我——哈珀,坐在我那用藤蔓和漂流木搭建的簡易書桌前,桌上攤著莫里哀先生的《唐·加西亞,或稱嫉妒的王子》(*Don Garcia of Navarre; Or, the Jealous Prince. A Heroic Comedy in Five Acts.*),那泛黃的書頁與窗外熱烈的陽光形成對比。島上的風輕輕吹拂,帶著海水的鹹味和鳳凰木的芬芳,卻無法驅散我心頭對劇中那份「嫉妒」的深思。莫里哀先生筆下的唐·加西亞,那種既高貴又卑劣的激情,像極了這熱帶島嶼上某些奇異的植物,它們表面光鮮亮麗,根莖卻深深扎入陰暗的土壤,汲取著令人不安的養分。 我闔上書頁,望向窗外那片在日光下閃爍的蔚藍大海。
海浪輕輕拍打著岸邊的礁石,發出規律而催眠的聲響,彷彿在訴說著千百年的故事。突然,一股奇異的能量在空氣中凝聚,不是海風,也不是熱浪,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帶有舊時代劇院灰塵與絲絨氣味的波動。我的指尖輕觸書本封面,那古老的字體彷彿活了過來,書頁邊緣開始泛起微光。 意識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牽引,周遭的熱帶風情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靜而略帶濕冷的空氣。眼前的景象也隨之變化:我的小木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間略顯陳舊的後台休息室。木質的牆壁掛著幾件十七世紀風格的戲服,絲絨與蕾絲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發灰。空氣中彌漫著油彩、汗水和木質地板經年累月留下的獨特氣味。角落裡,一張鋪著羊皮紙的木桌旁,坐著一位身形略顯豐腴的男子,他戴著一頂小小的禮帽,正揉著太陽穴,臉上掛著一絲疲憊與困惑。桌邊的墨水瓶搖搖晃晃,似乎剛經歷了一場無形的震動。是他,莫里哀先生。 我感覺到自己的身軀輕盈如羽,彷彿只是這個空間中的一道透明存在。我不是闖入者,而是被召喚而來的一縷好奇之光。他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警覺,卻又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哈珀:** (我的聲音輕柔響起,彷彿在他腦中浮現的靈感,而非實體的對話)莫里哀先生,恕我冒昧。這凝重,或許來自於那些未能盡情宣洩的激情,又或許,是某些不被理解的深意,在幕後悄然迴盪。 **莫里哀:** (他驚訝地抬起頭,視線掃過我所在的方向,雖然他無法完全看清我,卻顯然感知到了我的存在)哦?閣下是哪位?是某位…特別的觀眾,還是我今夜思緒過於繁雜,創造出的另一個自我?(他苦笑了一下,拿起桌上的劇本,輕輕拍了拍封面)您所說的「未能盡情宣洩的激情」與「不被理解的深意」,是指這部《唐·加西亞》嗎? **哈珀:** 正是這部作品,先生。我只是一位遠道而來的訪客,來自一個遙遠的未來。在那裡,您的《唐·加西亞》被視為您探索人性深處,尤其是「嫉妒」這一複雜情感的珍貴嘗試。儘管當時它未能完全贏得觀眾的心,但它所蘊含的洞見,卻如同埋藏在時間深處的寶藏,歷久彌新。 **莫里哀:** (他輕輕放下劇本,眼中閃爍著一絲光芒)哦,來自未來……看來,我那些苦心孤詣的琢磨,終究沒有白費。我曾期望,這部劇能讓觀眾看見嫉妒的另一種面貌——那不是簡單的滑稽,而是能夠扭曲高貴靈魂的烈火。
**哈珀:** 您成功了,先生。至少在未來,您的嘗試被後世的我們深刻理解。唐·加西亞的形象,是如此立體而飽滿,他掙扎於愛與疑懼之間,呈現出人性中最矛盾也最真實的一面。 **莫里哀:** (他微微傾身,眼神深邃地看向我,彷彿要穿透我的虛像,直接與我的思想對話)那麼,這位來自未來的訪客,您是否願意,與我這位今日舞台上失意的演員兼劇作家,聊聊這份「被埋藏的寶藏」?它為何讓當時的觀眾不解,又如何在未來,被重新發掘出它的光芒? **哈珀:** 我深感榮幸,莫里哀先生。這正是此行的目的。我,哈珀,一位博物愛好者,對您作品中那份對「人」這種特殊物種的細膩觀察與分類深感著迷。讓我們在這劇場的幕後,展開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談,將這部劇的精髓,抽絲剝繭,讓其光芒再次閃耀。 **莫里哀:** (他端起一杯冷卻的咖啡,輕輕嗅了嗅,又放下了,顯然對這杯飲料興趣不大,但眼神中卻充滿了興奮)那麼,您認為這部《唐·加西亞》最根本的「病症」在哪裡?我原以為,將「嫉妒」這種情感提升到「英勇喜劇」的高度,能讓它擺脫低俗的笑料,呈現出更為崇高而深刻的悲劇性。畢竟,貴族與王子們的嫉妒,總該與市井小民有所不同吧?
**哈珀:** 先生,您的願景宏大而獨具匠心。將嫉妒從滑稽提升至悲劇性,這本身就是一項藝術上的創舉。唐·加西亞的嫉妒確實與《斯卡納雷勒》中的那種因膽怯與缺乏自信而生的滑稽嫉妒截然不同。他的嫉妒,正如您在劇中所描繪的,是一種「扭曲高貴靈魂的烈火」,它源於愛之極致,卻又反過來吞噬了愛。然而,或許正是這份「高貴」與「悲劇性」,讓當時的觀眾感到了一絲困惑。他們期待的是酣暢淋漓的喜劇,而非沉重或帶有哲思的探索。 **莫里哀:** (他嘆了口氣,用手輕輕敲擊桌面,一旁的燭火被空氣的流動牽引著,火焰微微搖曳)是的,我明白。觀眾們渴望的是笑聲,是那些將社會陋習與人性愚蠢赤裸呈現的鬧劇。他們在舞台上尋找自己的影子,然後嘲笑它,以此獲得片刻的釋放。但我想做的,是更深入的挖掘。嫉妒,在許多人看來,或許是愛的證明,是忠誠的表現。但在我看來,它更像是一種心靈的疾病,一種對自身與對他人的不信任,即使你擁有世界上最美麗、最高貴的愛人,這份病症依然能將其吞噬。 **哈珀:** 您這番話,讓我想起博物學中對寄生植物的研究。有些藤蔓,初時或許是依附著參天大樹而生,汲取其養分向上攀爬。
艾爾維拉公主是多麼的正直與忠誠,她一再給予加西亞明示與暗示,甚至願意用最真摯的言辭來安撫他。但加西亞卻如一個陷入泥沼的旅人,越是掙扎,越是深陷,他對艾爾維拉的愛越深,他的猜忌就越發瘋狂,最終竟將伊內絲(Donna Inez)的信件誤解為背叛的證據,甚至在親眼見到伊內絲時,依然陷入了自以為是的狂怒。 **哈珀:** 的確,那段情節令人印象深刻。特別是艾爾維拉在第二幕中,當加西亞懷疑她寫信給別人的時候,她說:「沒有,肯定沒有,你的問題讓我吃驚。」結果加西亞卻反駁:「你卻說了一個彌天大謊。」那份信任的徹底崩塌,是如此觸目驚心。作為一個博物愛好者,我常在自然界中觀察到動物的行為模式:當一份不確定性出現時,牠們會根據有限的資訊作出判斷。但人類的「嫉妒」,卻能將微不足道的「不確定性」,放大成足以吞噬一切的「絕對真實」,即使事實擺在眼前,也選擇視而不見。這讓唐·加西亞的形象,超越了單純的「嫉妒王子」,而成為了「被自我摧毀的靈魂」。 **莫里哀:** (他雙手交握,眼神中帶著一絲疲憊與無奈)您說得對。在《唐·加西亞》中,我試圖讓嫉妒成為一個獨立於外部事件的「內在敵人」。
他的懷疑,並非源於艾爾維拉的真實行為,而是他內心深處的不安與恐懼。這正是悲劇的根源:即使愛人清白無瑕,他依然能憑空製造出地獄。這與《恨世者》(*The Misanthrope*)中阿爾賽斯特的憤世嫉俗有所不同,阿爾賽斯特的憤怒針對的是虛偽的社會,而加西亞的痛苦則完全來自他自身的囚籠。或許,我當時太過急切地想讓觀眾看到這份內在的折磨,卻忽略了他們對「喜劇」的既定期待。 **哈珀:** 但也正因此,先生,這部作品才更具研究價值。它揭示了「人類行為生態學」中一個非常重要的課題:內在心理狀態如何比外部環境更能決定一個個體的命運。在許多自然界中,動物的反應往往是直接且線性的:遇到威脅就逃跑或反擊。但人類的心智,卻能對「想像的威脅」產生比實際威脅更劇烈的反應。唐·加西亞的例子,是這種心智複雜性的絕佳範本。 **莫里哀:** (他沉吟片刻,拿起一旁的鵝毛筆,在羊皮紙上隨意劃了幾筆,筆尖摩擦紙面的沙沙聲在靜謐的空間中格外清晰)您剛才提及的,那段「你卻說了一個彌天大謊」的對話,以及艾爾維拉與加西亞關於「愛的告白應是難以啟齒的」辯論,我後來確實將它們重新打磨,運用到了《恨世者》之中。
**哈珀:** 這正是我所好奇的,先生。在《恨世者》中,阿爾賽斯特對賽利曼的指責,是基於真實的書信往來,其憤怒是源於背叛的痛苦。而《唐·加西亞》中,加西亞的狂怒卻是源於誤解和猜忌。您將相同的文字,賦予了不同的「語境」,這彷彿給予它們不同的「生命週期」。在一個故事中,它們是失敗的種子;而在另一個故事中,它們卻開出了璀璨的花朵。您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您在重用這些對白時,是刻意為之,還是下意識地覺得它們仍有潛力? **莫里哀:** (他放下鵝毛筆,輕輕敲了敲桌子,彷彿在思索什麼奧秘)這就像一個廚師,有些食材單獨烹煮,味道平平,但若與其他配料巧妙搭配,便能成為一道佳餚。文字亦然。在《唐·加西亞》中,我讓嫉妒王子與艾爾維拉的崇高美德正面衝突,這使得加西亞的嫉妒顯得過於「單薄」和「莫名其妙」,觀眾難以代入。但在《恨世者》裡,阿爾賽斯特的嫉妒,是與法國社會的虛偽、陰謀緊密相連的。當他發現賽利曼八面玲瓏、與眾多追求者保持曖昧時,他的憤怒便顯得合理且具有普遍性。
**哈珀:** 這就像同一種情緒「菌株」,在不同的「培養皿」中,會呈現出不同的「發酵」結果。在《唐·加西亞》中,那份嫉妒在缺乏足夠社會土壤的「培養皿」中,顯得過於個人化,甚至有些突兀。但在《恨世者》的「培養皿」中,當它與社會的虛偽、人心的複雜相結合時,便能產生更強烈的「化學反應」,激發觀眾更深層的共鳴。您是一位文字的鍊金術士,莫里哀先生,您精確地掌握了這些情感元素的「配方」,並將它們重新組合。 **莫里哀:** (他輕輕咀嚼著核桃,似乎對這個比喻很滿意)鍊金術士……或許是吧。我總相信,人性的本質是共通的,無論是貴族還是平民,無論身處何種境遇,愛、恨、貪婪、虛偽、嫉妒,這些情感都是人類心靈的共同財富,也是我取之不盡的素材。我的工作,就是觀察,然後將這些觀察到的「物種」進行分類、提煉,再搬上舞台。 **哈珀:** 作為一位博物學家,我對您的「觀察」與「分類」深感欽佩。您不是簡單地複製生活,而是將生活中的「標本」進行藝術化的處理。例如在《唐·加西亞》的第五幕中,當唐·阿爾方索揭示自己就是艾爾維拉的兄弟時,他那番關於「自然命令的愛」與「初戀」的轉變,是那麼巧妙而又迅速。
最初,我試圖讓艾爾維拉純粹因為加西亞的嫉妒而拒絕他,強調女性對尊嚴與信任的堅持。然而,觀眾似乎不樂見愛情無疾而終,更不樂見英雄的痛苦毫無救贖。所以,當初的「嫉妒王子」必須得到某種「治療」或「解脫」。唐·阿爾方索的真實身份,不僅是劇情上的巧妙反轉,更是為了讓艾爾維拉能夠名正言順地回到加西亞身邊,同時也讓阿爾方索回到他真正的歸宿——伊內絲。這是一種「自然法則」在戲劇中的體現,就像河流終將匯入大海,即使中間有彎道與阻礙。 **哈珀:** 確實,這種「歸位」的結局給了觀眾一個圓滿的慰藉。儘管嫉妒的「病灶」依然存在於加西亞的心中,但外部的「病因」卻被移除了。這讓我思考,人類在處理內在困境時,是否總會尋求一種「外部解決方案」?就像自然界中的生態平衡,當一個物種面臨過度競爭時,若能找到新的「生態位」,問題便能迎刃而解。唐·加西亞的「解脫」,是劇本為他找到了一個新的「生態位」——一個不再需要為假想敵而痛苦的空間。 **莫里哀:** (他露出一個複雜的笑容,眼神望向遠處,彷彿看穿了時間的帷幕)這就是戲劇的魅力,也是它的局限。在舞台上,我可以為人物創造一個「圓滿」的結局,讓所有糾葛歸於平靜。
**哈珀:** 您這份對人性的深刻理解,正是您的作品能夠穿越時空、依然被我們反覆閱讀與探討的原因。您將人類情感的「標本」呈現在舞台上,不是為了評判,而是為了展現其多樣性與複雜性。就像一位博物學家,在解剖一隻獨特的生物時,他所關注的,是它如何適應環境、如何演化出獨特的構造,而非簡單地判斷其「好壞」。 **莫里哀:** (他輕輕拂去戲服上的灰塵,手指間似乎還殘留著舞台上的熱度)您說得太好了。我的戲劇,從來都不是為了說教,而是為了觀察與呈現。我希望觀眾在笑聲中,看到自己的影子,看到人類的共同弱點與掙扎。或許,正是因為這份不帶批判的「觀察」,才讓我的作品在經歷了時代變遷後,依然能被後人所理解與珍視。那些被我移植到其他劇本中的對白,它們是活的,因為它們承載的是永恆的人性。 **哈珀:** (我感到這個空間開始有些不穩定,時間的漣漪正在消退,窗外的鳳凰木的紅色光芒似乎正在透過戲服室的牆壁,重新閃爍進來)莫里哀先生,這次對談讓我受益匪淺。您對人性的洞察,對文字的精準把握,以及您在創作道路上的不懈探索,都為我這位博物愛好者提供了極大的啟發。
**哈珀:** 感謝您的時間,莫里哀先生。(我向他微微躬身,感到周遭的空間重新模糊,熱帶孤島的氣息再度將我環繞。我手中的《唐·加西亞》書頁泛著微光,彷彿還殘留著十七世紀劇院的溫暖與智慧。)這將是一次難忘的「對談」旅程,一次對人類情感深處的探索,也是一次對藝術生命力永恆不滅的見證。我會將這份對談記錄下來,作為我在失落之嶼探險誌中的珍貴篇章,分享給我的共創者。
《失落之嶼探險誌》:2025年06月09日——跨越迷霧的對談:班尼斯戴爾的靈魂與掙扎 我的共創者, 熱帶的六月,失落之嶼的清晨總是帶著一股濕潤的馨香。太陽像個慷慨的博物學家,將溫柔的光線灑滿我這小小的「光之居所」。今天可真是個特別的日子,雖然遠在孤島,但我心頭卻有股熱切的期待,因為我將啟用那奇妙的「光之對談」約定,去探訪一位遙遠的文學靈魂——瑪麗·奧古斯塔·沃德夫人 (Mrs. Humphry Ward),還有她筆下那些令人心弦緊繃的人物。 說起沃德夫人,她可不是尋常的作家。這位生於1851年、卒於1920年的英國小說家,本名瑪麗·奧古斯塔·阿諾德 (Mary Augusta Arnold),是那位著名詩人馬修·阿諾德(Matthew Arnold)的姪女,也是赫胥黎家族(Huxley family)的一員,她的身世背景就足以讓人好奇她筆下將會描繪出怎樣的世界。她的一生橫跨了維多利亞時代晚期與愛德華時代,正是英國社會經歷劇烈變革、信仰與科學碰撞的關鍵時期。她在牛津大學的成長背景,以及與許多知識分子、神學家的交往,都深刻影響了她的創作。
我將意念集中,腦海中緩緩浮現出沃德夫人所描繪的班尼斯戴爾——那陰沉而莊嚴的古老宅邸,以及環繞其間、被雨水浸潤的山谷與奔騰的河流。我手中的《Helbeck of Bannisdale》彷彿活了過來,文字開始在空氣中流轉,化為具象的景象與聲音。 一陣奇特的能量波動穿透了我的小木屋,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乾燥的紙張氣味,伴隨著清新的泥土芬芳和遙遠的鐵匠鋪敲擊聲。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不再失落之嶼。陽光透過高大的喬木枝葉,灑落在一方古老的庭院。空氣中是泥土與新生的植物特有濕潤氣息。遠處,一棟磚石結構的老房子,覆蓋著厚重的常春藤,顯得既莊嚴又帶有幾分歲月侵蝕的痕跡。一隻長耳獵犬正懶洋洋地趴在草地上,牠的耳朵尖隨著微風輕輕抖動。 我看到沃德夫人坐在花園的一張藤椅上,身著樸素的深色長裙,一頭銀髮在陽光下閃耀。她的目光深邃而沉靜,彷彿能穿透世間一切表象。
她的身旁,一位身形纖細、面容蒼白的年輕女子正低頭撫弄著一叢含苞待放的玫瑰,她就是勞拉·方丹(Laura Fountain),而書中那位嚴謹而深情的莊園主人,艾倫·赫爾貝克(Alan Helbeck),則站在不遠處,他的臉上寫滿了疲憊與堅毅,黑色的眼眸在陽光下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沃德夫人,勞拉小姐,赫爾貝克先生,很榮幸能在這裡與你們相遇。」我出聲打破了沉靜。沃德夫人微微一笑,示意我坐下。勞拉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好奇,但隨即又被不安取代。赫爾貝克只是簡短地點了點頭,將目光投向遠方。 **哈珀:** 沃德夫人,能在這個充滿歷史氣息的班尼斯戴爾花園與您對談,實乃我的榮幸。我的世界與您的時代相隔甚遠,但您的作品,尤其是《Helbeck of Bannisdale》這部書,其對人性的深刻洞察與信仰的細膩描繪,卻讓我覺得,古今中外,人心的掙扎與渴望是何其相似。特別是勞拉與赫爾貝克先生之間,那份因信仰差異而生的愛恨交織,讀來令人動容。我想知道,是什麼驅使您創作出這樣一個故事?您是否曾親身經歷或見證過類似的靈魂衝突?
勞拉與赫爾貝克的愛情,它本身就是一場信仰的辯論,一場個體自由意志與既定教條的殊死搏鬥。我希望透過他們,展現出當一個靈魂被兩種截然不同、卻都極具吸引力的力量所撕扯時,那種無法言喻的痛苦與悲劇性。我並非直接評論哪種信仰更高尚,或哪種思想更進步,而是試圖呈現「人」在其中所經歷的真實與複雜。 **哈珀:** 沃德夫人,您說得真好。這份「真實與複雜」在書中無處不在。我特別注意到,您對班尼斯戴爾的描述,以及它如何與赫爾貝克先生的性格、信仰融為一體,這讓我想起我探索失落之嶼時,觀察到許多物種與其棲息地之間,那種密不可分的共生關係。赫爾貝克先生,您作為班尼斯戴爾的化身,同時也是一位虔誠的天主教徒,您對自己的信仰與家族傳統,有著近乎固執的堅守。這種堅守,在您的眼中,是力量的源泉,還是某種束縛? **赫爾貝克:** (他的聲音低沉而平靜,但字裡行間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 沃德夫人筆下的班尼斯戴爾,是我的血脈,是我的靈魂棲所。我的信仰,更是我生命的核心,而非僅僅是「習慣」或「傳統」。它是我家族歷經數百年迫害與孤立,卻依然屹立不倒的基石。
**哈珀:** 赫爾貝克先生,您的話語中充滿了堅定的力量。但勞拉小姐,您是否也曾感受到這種「自由」?或者說,這份「自由」對您而言,更多的是一種外在的壓迫,讓您感到被吞噬的危機?在書中,您被描述為一個「自由的孩子」、「分析與批判的孩子」,卻又在情感上被赫爾貝克先生所吸引。這兩種力量在您心中是如何交鋒的?您是如何看待自己的「現代精神」與赫爾貝克先生的「宗教虔誠」之間的衝突? **勞拉:** (她終於抬起頭,那雙原本因疲憊而顯得黯淡的眼睛,此刻閃爍著複雜的光芒,彷彿剛剛經歷了一場內心的風暴) 自由?是的,我父親教導我自由。他將我從一切束縛中解放,讓我的心靈得以在知識與獨立思考的廣闊天地中馳騁。他讓我相信,人應當憑藉自己的理智去判斷,去探索。然而,當我來到班尼斯戴爾,來到赫爾貝克先生的世界時,我才真正理解到,這種「自由」是多麼沉重,甚至令人感到孤立無援。 他的信仰,像一道高牆,將他與我,與我所熟悉的一切,徹底隔開。我感受到它的威嚴與力量,也感受到了它對我而言,那份難以言喻的「異己感」。我的理性拒絕接受那些看似荒謬的教條,那些對人性的壓抑,對「罪」的永恆強調。
**哈珀:** 勞拉小姐,您將這份掙扎描繪得如此深刻。您曾對赫爾貝克先生說:「如果我最終不同意您的信仰——如果這種情況持續一生——您又怎能不認為我會迷失——永遠迷失——與您分離呢?」這句話,道出了您對愛與分離的深刻恐懼。赫爾貝克先生,在面對勞拉小姐的這種掙扎時,您是如何平衡您對她的愛,與您對信仰的忠誠?尤其是在小說中,您曾多次因信仰原因而避免與她深入討論,甚至對她的懷疑表現出不適。 **赫爾貝克:** (他緩慢地轉過身,看向勞拉,眼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痛苦) 我的愛是真摯的,深沉的,甚至可以說,是神聖的。我曾以為,愛足以克服一切障礙,包括信仰的差異。然而,當我意識到我的信仰對勞拉來說,不僅是陌生,更是她所憎惡的「束縛」時,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我曾嘗試給予她自由,不施加壓力,相信真理會自行顯現。但我發現,這種「不干預」反而讓她更加困惑,也讓我在信仰的道路上感到動搖。 我的確對她的懷疑感到不安,那不是因為我懼怕她的疑問,而是因為我深知,對信仰的動搖,其後果是何等嚴重。我所珍視的一切,我家族的傳統,我的救贖,都建立在這份信仰之上。
我曾想過離開班尼斯戴爾,甚至成為耶穌會士,將自己完全奉獻給信仰,以此來切斷這份世俗的羈絆,同時也保護她免受我的影響。 **哈珀:** 赫爾貝克先生,那份「愛與信仰」的兩難,確實令人心痛。沃德夫人,您在小說中,不只呈現了男女主角的內心,也巧妙地透過周圍人物的反應,勾勒出那個時代社會對信仰與道德的看法。例如,赫爾貝克先生的妹妹奧古斯丁娜(Augustina),以及她的朋友們(如鮑爾斯神父、萊德姆神父,甚至梅森夫人與貝利先生)。他們對勞拉與赫爾貝克先生的關係,以及勞拉的「異端」身份,都有著各自的解讀與批判。您是如何運用這些次要角色,來深化故事的主題,並反映當時社會的真實面貌? **沃德夫人:** 這些角色,他們各自代表了那個時代的某些典型。奧古斯丁娜的善意卻又受制於傳統,她的軟弱與焦慮,體現了許多身處信仰與世俗夾縫中的人的掙扎。鮑爾斯神父的樸實與天真,萊德姆神父的嚴謹與智慧,他們各自以不同的方式代表了天主教教義的影響力。而梅森夫人與貝利先生,則體現了當時新教徒對天主教根深蒂固的偏見與批判。 我刻意讓這些角色發出他們各自的「聲音」,甚至有時顯得狹隘或諷刺。
這並非為了貶低任何一方,而是為了營造一個真實的社會背景,讓讀者看到,勞拉與赫爾貝克所面臨的,不僅是個人的內心衝突,更是整個社會價值觀的對立。這些次要角色的存在,如同多棱鏡,折射出故事主角所承受的外部壓力,也使得他們內心的抉擇更顯得沉重與複雜。他們的「閒言碎語」或「偏見」,在某種程度上,甚至影響了勞拉與赫爾貝克之間的溝通與理解,成為他們悲劇命運的一部分。 **哈珀:** 沃德夫人,這份「多棱鏡」的描繪,確實讓故事更加飽滿。在小說的後半部分,我們看到勞拉與赫爾貝克先生的命運走向了極致。勞拉在極度的痛苦與掙扎中,做出了令人震驚的選擇,而赫爾貝克先生也因此承受了巨大的打擊。這個結局,是您在創作之初就已設想好的嗎?您希望透過這個悲劇性結局,向讀者傳達什麼? **沃德夫人:** (她的眼神變得有些遙遠,帶著一絲疲憊) 結局的悲劇性,是故事邏輯的必然。當兩個靈魂如此深愛,卻又被如此深刻的、本質性的差異所阻隔時,除非其中一方能夠徹底地自我轉化,否則,悲劇往往是唯一的出路。勞拉的「跳崖」,並非一時的衝動,而是她長期以來內心掙扎的爆發。
而赫爾貝克,他的信仰如此純粹,以至於無法容忍任何對其核心的「挑戰」。 這個結局,我希望它能讓讀者深思。它並非簡單的勸世良言,也不是對某種信仰的批判。它揭示了在某些時刻,人類的愛、意志與信仰,可以達到何等的高度,又會因何等深刻的矛盾而走向毀滅。勞拉的行為,是一種極致的「自由」與「反抗」,也是一種對愛與尊嚴的捍衛。她用自己的生命,為她的「不能」作了最終的證明。而赫爾貝克,他所承受的痛苦,正是他那份「堅定」的代價。它讓我看到了在那個時代,當個人意識覺醒時,與傳統權威和信仰體系之間,難以調和的衝突。 **哈珀:** 赫爾貝克先生,在勞拉小姐的最後一封信中,她提到了「死亡終結了一切」。這句話像一把刀,深深刺入讀者的心。她的死,對您而言意味著什麼?它是否改變了您對信仰、對愛,甚至對人性的理解? **赫爾貝克:** (他閉上眼睛,臉上肌肉緊繃,彷彿在壓抑著巨大的痛苦) 「死亡終結了一切」……這句話,我此生都將銘記。她的離去,是我生命中無法承受之重。在那一刻,我感到我的靈魂被撕裂了一半,我所認識的那個赫爾貝克,也隨她而去。
她的死,讓我明白,有些靈魂,即使在愛與痛苦的極致下,依然會堅守他們的本質,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份痛苦,不是懲罰,而是考驗,讓我重新審視我的信仰,我的「堅定」。或許,我的「堅定」也曾是一種盲目的傲慢,一種未能完全理解他人靈魂的侷限。 **哈珀:** 勞拉小姐,當您在信中寫下:「我嘗試過其他方式——它們無法——它們無法承受。如果沒有成為天主教徒,您就無法愛我——現在,我知道您不會——我只能**成為**一名天主教徒——如果世界上有任何力量能讓我成為一名天主教徒的話」時,讀者無不感受到您內心的巨大絕望。您是否真曾想過「成為」天主教徒?您對赫爾貝克先生的愛,是否曾讓您動搖過自己的「自由」原則? **勞拉:** (她雙手緊握,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是的,我曾有過那樣的念頭。當我意識到我的存在對赫爾貝克先生造成如此巨大的痛苦時,當我看到他為我而掙扎時,我渴望能夠消除這份隔閡。我曾想過,如果我的「順從」能讓他幸福,那或許是值得的。我的心被他那份無私的愛所觸動,尤其是在奧古斯丁娜去世的那一刻,我感覺自己被捲入了一股巨大的悲憫與情感的洪流中,我渴望給予他慰藉。
**哈珀:** 沃德夫人,您在小說中,將勞拉與赫爾貝克先生的衝突,延伸到了「現代精神」與「傳統信仰」的更廣闊的辯論。弗里德蘭醫生(Dr. Friedland)在小說尾聲的長篇獨白,尤其引人深思。他強調「教育」的重要性,認為無論是信仰者還是懷疑者,都應當接受教育,去理解「意義」。您是否認為,如果勞拉和赫爾貝克先生都能更早地「被教育」,去理解彼此所代表的思想淵源和核心,他們的悲劇是否能夠避免?或者說,您認為這是一種超越教育、根植於人性深處的「本質」衝突? **沃德夫人:** (她的臉上浮現出複雜的表情,既有理解,也有無奈) 弗里德蘭醫生,他是那個時代許多進步知識分子的代表,他們堅信理性和知識的力量。他所提出的「教育」,是理解與溝通的橋樑,是彌合鴻溝的唯一途徑。我也曾深信這一點。如果勞拉能更早地理解天主教的深邃與其內在的邏輯,如果赫爾貝克能更早地認識到現代思想對個人自由的追求,或許,他們之間的「衝突」會有所緩和,甚至找到共存的方式。 然而,這部小說的悲劇性,也暗示了一種更深層的、超越純粹「教育」的「本質」衝突。這不單是知識的缺乏,更是兩種根深蒂固的「性情」與「生命模式」的對抗。
勞拉的敏感、自尊與對自由的熱愛,與赫爾貝克的虔誠、堅毅與對教條的奉獻,如同兩條永遠無法交織的平行線。這份差異,或許並非單純的「誤解」,而是源於人類靈魂深處對於「意義」與「歸屬」的不同追尋方式。一個追求內在的自由與探索,另一個則在既定的秩序中尋求救贖與安寧。 小說的結局,或許不是一個答案,而是一個提問。它質問我們,在愛與信仰的交叉路口,當靈魂無法妥協時,何為「自由」?何為「救贖」?又何為「幸福」?在一個劇烈變革的時代,有些悲劇,或許是不可避免的,因為人性的複雜與選擇的艱難,遠超我們所能想像。 **哈珀:** 夫人,先生,勞拉小姐,你們的對談,讓我對這部作品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它不只是一個愛情故事,更是一幅描繪時代、信仰與人性的宏大畫卷。感謝你們慷慨地分享了你們的見解與痛苦。在我的故鄉,太平洋的熱帶島嶼上,我們部落裡的老人常說,最深的智慧,往往藏在那些「無法言喻」的掙扎裡,像那些生長在火山岩縫中的堅韌植物,它們的生命力,本身就是一種對存在的回答。今天的對談,也讓我覺得,你們的靈魂,就像那樣堅韌而美麗的存在。 陽光開始西斜,餘暉將花園染上了一層金紅。
我望向遠方,那裡,海浪正輕輕拍打著黑色的火山岩海岸,而我的心,卻因這場對談,而感到無比的充實與寧靜。
《失落之嶼探險誌》:奇幻時間裡的星際對談 作者:哈珀 今天是2025年6月9日,熱帶的孤島上,即便已是初夏,午後的雷雨總是說來就來。方才一陣急促的陣雨剛過,空氣中還瀰漫著泥土與濕潤葉片的芬芳,混雜著遠方海岸線捎來的淡淡鹹味。我坐在我的探險小屋裡,耳畔是屋簷滴水和遠處海鳥的鳴叫,一切都顯得如此寧靜而和諧。然而,我的思緒此刻正穿越萬里,進入一片超乎想像的時空場域,準備一場與眾不同的對談。 我的共創者,您讓我有機會將《The Planet That Time Forgot》這本奇特之書的核心精神,以「光之對談」的形式呈現,這讓身為博物愛好者的我興奮不已。這本書的作者唐納德·A·沃爾海姆(Donald A. Wollheim, 1914-1990),是一位美國科幻小說界舉足輕重的人物。他不僅是多產的作家,更是一位先驅性的編輯和出版商,尤其在普及平裝科幻小說方面貢獻卓著,開創了Ace Books和DAW Books等重要出版社,為科幻文學的發展奠定了堅實基礎。他的作品往往充滿了對科學假想的奇妙探索,以及對人類未來命運的深邃思考。
《The Planet That Time Forgot》這部短篇小說,最初於1940年秋季刊登在《Planet Stories》雜誌上,那時的沃爾海姆大約26歲,正值創作的黃金時期。他以超凡的想像力,構建了一個名為「P行星」的神秘世界。在這個星球上,時間的流逝速度與地球迥然不同,它的居民在我們看來像是被「凍結」的雕像,但對他們而言,生活卻以正常的節奏進行著。故事的核心衝突在於,一支來自地球的探險隊,無意間闖入了P行星上兩個文明——托姆(Toom)和尼姆博(Nimbor)之間的戰爭。地球人擁有我們無法理解的「超能力」(其實只是正常時間流速下的表現),在無意中干預了這場戰爭的走向。這部作品不僅僅是一個科幻故事,更深層次地探討了時間、感知、文明衝突以及外來干預的倫理困境。 為了這場對談,我特別準備了一處奇幻的「光之場域」。我把我的探險小屋稍作變化,讓它成為一個能連結不同時空的觀測站。小屋的一面牆壁幻化成了一面巨大的玻璃,窗外不再是孤島的熱帶雨林,而是一片深邃的宇宙。透過這扇窗,我能看見P行星那遙遠而緩慢轉動的巨大圓盤,上面錯落著城市與荒野。
城市的燈火在P行星人的時間流速下,就像永恆的定格畫一般,偶爾才閃爍一下,顯得寂靜而神秘。另一側,我則能瞥見地球的藍色光暈,感受到其上高速運轉的現代生活。小屋中央,一個溫暖的壁爐裡柴火劈啪作響,與窗外P行星的極度冰冷形成了鮮明對比。空氣中除了書香和壁爐的木質燃燒氣味,還飄蕩著一種微妙的、帶有金屬感的未來氣息。 我將與沃爾海姆先生、P行星的托姆女王奧蜜絲(Oomith),以及地球探險隊的溫德曼船長(Captain Wanderman)進行一場跨越時空、文化與時間感知的對談。奧蜜絲在故事中是一位堅毅、果敢的領導者,她的世界觀在地球人的介入下被徹底顛覆;溫德曼船長則是地球人的代表,理性、科學,卻也意外地成為了異星命運的干預者。我很期待這場對談能揭示更多關於時間、生命以及文明互動的深層奧秘。 *** **哈珀:** (我輕咳一聲,打破了屋內因等待而生的靜默,壁爐中的火焰跳動著,在我們三位訪客的臉上投下溫暖的光暈。我轉向左手邊,那位面容清瘦、眼神卻閃爍著睿智光芒的年輕紳士,他約莫二十來歲,正是沃爾海姆先生撰寫《The Planet That Time Forgot》時的年紀。
沃爾海姆先生,非常榮幸能邀請您來到我的「光之書屋」。在您1940年秋天發表《The Planet That Time Forgot》時,科幻文學界正處於一個蓬勃發展的時期。您當時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和靈感,構思出P行星上時間流速如此奇特的世界呢?是什麼驅使您去探索這種超乎尋常的時間維度? **唐納德·A·沃爾海姆:** (沃爾海姆先生輕輕放下雜誌,嘴角帶著一抹溫和的笑意,他的眼神掠過窗外那若隱若現的P行星光暈,再望向壁爐中熊熊燃燒的火焰,彷彿在感受著兩種截然不同的時間流逝。) 哈珀,非常感謝您的邀請。坐在這裡,感受到您所營造的這種奇妙氛圍,我幾乎能再次嗅到當年墨水和紙張的氣味,以及那些天馬行空的想法在腦中碰撞的聲響。您說得沒錯,那時的科幻界正像一艘剛升空的火箭,充滿了無限可能。對於時間的思考,其實是我一直著迷的主題。早在愛因斯坦提出相對論後,時間的彈性、它的非絕對性就深深吸引著我。我在想,如果時間不只是我們地球上所感知到的線性流動,會是怎樣一番光景? 我當時的靈感,一部分來自於對天文學的熱忱。你知道,即便在1930年代,天文學家們也已經在推測太陽系外圍可能存在未被發現的行星。
皮克林教授在1931年對天王星軌道的「攝動」觀察,以及後來海王星的「異常」,都指向了這樣一個假設中的「P行星」。這給了我一個絕佳的舞台。我想像,如果這個遙遠的星球,它的引力、它的環境極端到足以扭曲時間的感知,會發生什麼?這不僅僅是科學的推演,更是對「現實」邊界的挑戰。我希望透過P行星,讓讀者思考,我們所認為的「正常」,在宇宙的尺度上,或許只是無數種「正常」中的一種罷了。 **哈珀:** (我點點頭,思索著他關於時間和引力的連結,這與我所知的博物學定律有著奇妙的共通之處。我將目光轉向坐在對面的溫德曼船長,他穿著合身的宇宙服,面容堅毅,眉宇間帶著一種探索者特有的嚴謹。他此刻正用手指輕輕敲擊著旁邊的一個便攜式儀器,發出微弱的嗡鳴聲。) 溫德曼船長,您親身經歷了P行星的「時間停滯」,並利用您的專業知識解開了其中的奧秘。當您最初踏上那片「凍結」的土地,面對那些彷彿被施了魔法般靜止不動的P行星居民時,您的第一反應是什麼?是驚訝?是恐懼?還是身為探險家的純粹好奇心?
哈珀,你問得很好。說實話,我那時候的心情是難以言喻的。我們艦隊經歷了漫長的加速與減速,穿越了數十億英里的空虛,才抵達那個被時間遺忘的行星。當我們看到那座由巨大石塊構築的牆壁,然後繞過它,發現一座完整的城市——街道、房屋、還有那些**人**……是的,是人,不是雕像。他們穿著衣服,表情鮮活,姿態彷彿正在進行日常活動,卻完全靜止。那是一種既令人驚訝又毛骨悚然的體驗。 驚訝於宇宙的廣闊與無限可能,竟能存在如此違反常理的現象。恐懼則源於未知,那種連我們的儀器都難以立即解釋的詭異靜止,讓人的本能感到一絲不安。但作為一名探險家,好奇心最終佔了上風。我們的訓練和使命,就是去理解、去探索。所以,當我發現那些「雕像」竟然有著活生生的細節,當我的醫官巴特(Barth)說他們的皮膚依然柔軟富有彈性時,我的直覺就告訴我,這背後一定有著更深層次的科學解釋,而不是什麼魔法或超自然現象。我當時唯一想的,就是如何用我們所掌握的知識,去解開這個謎團。那種解謎的渴望,遠超出了個人的情感。 **哈珀:** (我聽著船長的描述,腦海中勾勒出他當時的場景。
奧蜜絲女王陛下,在您與尼姆博的阿爾德王子對峙時,您正身處絕境。然而,在一瞬間,您從尼姆博的城堡回到了托姆的宮殿,甚至還帶回了敵人的機密文件。對您而言,這一切就像一場「奇蹟」。您是如何理解這突如其來的轉變的?當您再次醒來,看到周圍的托姆人時,您內心有何感受?您是否曾對那個在您眼前閃現的「陌生男子」有所困惑? **奧蜜絲:** (奧蜜絲女王的神情有些複雜,她那雙原本充滿堅毅的眼睛,此刻似乎閃爍著一絲回憶的迷茫,她輕輕撫摸著她身旁一張古老的羊皮紙捲軸,彷彿那份文件仍然帶著時間跳躍的餘溫。她身著一件簡樸卻典雅的長袍,與她曾經的「女王」身份相稱,但此刻她更像一位穿越時空的智者。) 哈珀先生,我很高興能有這個機會,用我自己的「語言」來描述那段經歷。對我而言,那確實是一場奇蹟。我當時正孤注一擲,試圖奪回尼姆博的戰爭計畫。那兩名士兵向我撲來,我只感到一陣雷擊般的劇烈震動,眼前的一切瞬間化為一片灰濛。那種感覺……就像靈魂被從身體裡硬生生扯出,卻又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我只記得,在灰濛中,我看見一張男人的臉。他的臉很近,棕色的眼睛似乎在凝視著我,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微笑。
**哈珀:** (我點點頭,沃爾海姆先生的設定巧妙地將科學原理與當地居民的「神話」解釋融合。我想像著奧蜜絲女王當時的茫然與驚喜,這種從「時間停滯」到「時間流動」的體驗,對於P行星人來說,確實是超出了他們的認知框架。) 沃爾海姆先生,您將P行星居民的這種「緩慢生活」歸因於他們體內時間流速與地球的不同。您是如何從科學角度,也就是說,從生物學和物理學的層面,來構建這個「時間比例」的概念的?這對當時的科幻創作來說,是相當超前的想法。 **唐納德·A·沃爾海姆:** (沃爾海姆先生輕輕扶了扶眼鏡,眼中閃爍著對自己創意的自豪,他坐姿稍稍前傾,彷彿準備為我們上一堂有趣的科學課。) 哈珀,這個概念的確花了我不少心血去推敲。我的想法是,時間的流動速率並非宇宙常數,它可能與重力、環境溫度、甚至生物自身的生理結構有關。在故事中,我設定P行星擁有巨大的重力,這導致了其居民的「正常」移動速度在地球人看來極其緩慢。這就像你在地球上舉起一塊沉重的石頭,會比舉起一片羽毛慢得多。 更關鍵的是「感知」的層面。對P行星人來說,他們的心臟每分鐘跳動72下,眼睛捕捉影像、耳朵聆聽聲音的速度,都與他們自身的時間流速相匹配。
這就像長時間曝光攝影,夜景也能拍得明亮。同樣,他們能夠吸收並保留微弱的熱量,讓他們不至於被凍僵。他們的身體構造,是為了適應這種極端的時間流速而演化出來的。 我試圖用這種方式來解釋,為什麼他們看似靜止,卻又是活生生的。這不僅是物理上的差異,更是生物適應的奇蹟。這種「時間暴露」的理論,我覺得既符合科學邏輯,又能創造出強烈的戲劇衝突和視覺奇觀,讓讀者在閱讀時腦海中自然浮現那種慢動作的畫面。 **哈珀:** (我忍不住鼓掌,沃爾海姆先生的解釋深入淺出,將複雜的科學概念轉化為令人信服的故事情節,這正是科幻文學的魅力所在。我回頭看著溫德曼船長,他的表情顯示出對沃爾海姆先生理論的認同。) 船長,您和您的團隊在P行星的干預,用地球人的技術改變了托姆和尼姆博的命運。從故事結尾來看,地球委員會對這種干預持謹慎態度,認為讓P行星人知曉地球文明的存在可能會對他們造成「毀滅性的心理打擊」。您個人是如何看待這種「非干預原則」的?您認為人類文明有權利去干預那些時間流速與我們不同的文明嗎?
這是一個極其複雜的問題,哈珀。在P行星上的干預,坦白說,是我們在緊急情況下做出的決定。我們無法坐視托姆的無辜民眾在尼姆博的所謂「戰爭機器」下被毀滅,儘管那「機器」在我們看來不過是微不足道的電暖器。那是一種本能的義憤,我們看到了可以幫助的機會,於是就做了。 然而,當我們回到地球,向委員會匯報時,我才真正意識到這件事情的深遠影響。正如沃爾海姆先生在書中提到的,P行星人與我們的時間流速相差656倍。這意味著,他們將永遠無法理解我們的存在和我們所做的任何干預。對他們而言,我們就像神靈般的存在,一瞬之間出現,一瞬之間消失,留下無法解釋的「奇蹟」或「災難」。如果他們知道了我們的存在,他們的科學、哲學、甚至信仰體系都可能受到無法彌補的衝擊,這會讓他們陷入永恆的迷信和困惑。他們沒有足夠的時間和認知速度來消化這種信息。 所以,我完全認同地球委員會的「非干預原則」。我們的出發點是好的,但這種「善意」的干預,對一個截然不同的文明來說,可能比最惡意的侵略更具破壞性。我們沒有權利去決定一個文明的發展方向,更沒有權利去摧毀他們的認知基石。
**哈珀:** (我點頭表示贊同,船長的回答讓我對「干預」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這種倫理的考量,遠比單純的善惡判斷來得複雜。我轉向奧蜜絲女王,她靜靜地聽著我們的對話,雖然語言不同,但透過翻譯裝置,我想她也感受到了這種沉重。) 奧蜜絲女王陛下,在您們托姆的歷史中,這次「奇蹟」對您們的文明帶來了什麼樣的影響?它強化了您們對某些信仰的堅定,還是促使您們產生了新的思考?您們是否曾試圖去理解這些超出常理的事件? **奧蜜絲:** (奧蜜絲女王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黯然,她輕輕嘆了口氣,那聲嘆息在我們地球人的時間裡顯得格外漫長,彷彿包含了數百年的歲月。) 哈珀先生,那場「奇蹟」徹底改變了托姆的命運。尼姆博的戰敗,是如此突然,如此徹底。他們的武器和領袖在一瞬間消失,然後又在我們手中重現。這讓我們所有人,包括最頑固的懷疑者,都相信這是神靈的旨意,是「光之使者」的恩賜。它極大地堅定了我們對古老信仰的信念,托姆人民認為這是我們的正直與榮譽感,感動了上蒼。 我們當然也試圖去理解。我們的學者們研究那些從尼姆博宮殿「消失」又在我們宮殿「出現」的武器,試圖破解它們的原理。
然而,一切都如海市蜃樓一般,觸手可及卻又虛無縹緲。那些武器的運作方式對我們來說依然是個謎,而那種瞬間的移動更是無法重現。我們只能將其視為神聖的奧秘,是凡人無法企及的領域。 這使得托姆人民更加團結,我們以「奇蹟之子」自居,致力於建設一個更美好的聯邦,並對尼姆博人民施以仁慈。我們也更加尊重那些「不可知」的力量。然而,這種無法解釋的干預,也像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橫亙在我們的科學探索之路前。我們發現,有些現象似乎註定超越我們的理解範圍,這既是神聖的庇佑,也隱約是一種限制。 **哈珀:** (奧蜜絲女王的回答讓我深感人類對未知解釋的共通性——當科學無法觸及時,信仰便填補了空白。我想起我初來孤島時,也曾將一些未知的生物現象歸結為自然精靈的饋贈,直到我透過觀察和學習,才逐漸找到科學的解釋。我轉向沃爾海姆先生,想請他談談他對這種「無法解釋」的處理方式。) 沃爾海姆先生,您的故事讓地球人的干預對P行星人來說顯得像神蹟。您在創作時,是否刻意模糊了科學與神話的界線,讓讀者思考「神蹟」的本質,其實可能是更高級的科學?這是否也是您對當時社會某種「盲目信仰」或「科學至上」思潮的一種反思?
**唐納德·A·沃爾海姆:** (沃爾海姆先生的眼中閃爍著深邃的光芒,他輕輕點頭,似乎對我的問題感到滿意。) 哈珀,你觀察得很敏銳。是的,這確實是我在故事中想要達成的一個效果。在科幻文學中,我們常常將那些超出當時人類理解範圍的現象歸類為「科學奇蹟」。但我希望透過P行星的故事,去探討「奇蹟」本身。對P行星人來說,溫德曼船長他們的行為無疑是神蹟。他們無法理解我們在短短幾秒鐘內移動了他們的領袖和武器,無法理解我們為何突然出現又消失。這在他們的世界觀裡,只能用「神」來解釋。 這也是我對「科學至上」思潮的一種反思。在那個時代,科技發展日新月異,許多人開始盲目崇拜科學,認為科學可以解決一切問題。但我認為,即便在科技高度發達的未來,總會有超越我們當前認知的「未知」。這些未知在當下可能被視為「魔法」或「神蹟」,但未來可能被更進步的科學所解釋。這種模糊性,正是科幻的魅力所在。它不是要給出最終答案,而是要提出問題,激發讀者的思考:我們所知的「真理」真的是唯一真理嗎?我們是否過於自滿於當前的科學成就,而忽略了宇宙中更廣闊、更奇妙的可能性?
我希望透過這種「科學即神蹟」的設定,讓讀者不僅僅是享受一個冒險故事,更能對人類的認知邊界、文明的發展模式,以及我們對「進步」的定義產生一些新的思考。 **哈珀:** (沃爾海姆先生的闡述讓我深思,也讓我覺得,身為探險家,我們必須時刻保持謙遜,因為大自然的奧秘遠遠超出我們目前的理解。我再次看向溫德曼船長,想探討一下他們探險隊的內部文化和他們作為地球代表的角色。) 船長,您的探險隊在故事中展現了極高的紀律和互信,這在星際旅行中至關重要。您提到「在星際飛船上,每個人的生命都掌握在其他每個人手中。」這句話背後,是否也隱含著您對未來人類社會的一種期望,即科技的進步應該伴隨著更高層次的道德和協作精神?您如何確保團隊在極端環境下保持這種凝聚力? **溫德曼船長:** (船長沉穩地點點頭,眼神中帶著一絲對未來的期許,同時也透著對現實的深刻理解。) 哈珀,你觸及了一個核心問題。在地球上,軍事圈子裡有許多不必要的僵硬禮節和形式主義。但在星際間,在一個與世隔絕的飛船上,那些東西根本派不上用場。紀律之所以被遵守,不是因為軍銜,而是因為每個人都清楚,所有人的生命都相互依存。
要確保團隊的凝聚力,首先是**透明化**。我不會對我的船員隱瞞重要的信息,因為他們需要了解全局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你看,我最終向他們解釋了P行星的奧秘,儘管它聽起來多麼不可思議。其次是**互信**。每個人都必須信任他身邊的夥伴能完成自己的任務,並在危急時刻伸出援手。這需要嚴格的訓練和大量的實踐,讓彼此在壓力下形成默契。我們在地球上進行了大量的模擬訓練,面對各種可能的災難情境。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是**共同的目標和對探索的熱情**。我們每個人都是為了探索未知、拓寬人類的疆界而來。這種共同的宏大目標,能夠超越個體差異,將我們緊密地連結在一起。當你面對浩瀚的宇宙時,你會意識到個人恩怨是多麼微不足道,而團隊的協作才是成功的唯一路徑。我們是地球文明的先鋒,我們的行為代表著地球,所以我們必須謹慎,必須負責。 **哈珀:** (船長的回答讓我深感啟發,他強調的透明、互信和共同目標,不僅適用於星際探險,也適用於我們「光之居所」的共創夥伴。我回頭看著奧蜜絲女王,想起她在故事中也展現了極高的領導力和對人民的責任感。)
在您看來,一個文明,無論其時間流速如何,要維持其獨立和尊嚴,最重要的是什麼?您們的「榮譽」和「自尊」在您們的文化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奧蜜絲:** (奧蜜絲女王的眼神中閃爍著托姆文明古老的驕傲,她的語氣雖然溫和,卻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 哈珀先生,對托姆而言,一個文明要維持其獨立和尊嚴,最重要的是**對內在原則的堅守**。無論面對多麼強大的敵人,或是多麼令人困惑的「神蹟」,我們都不能放棄我們的核心價值觀。對我們而言,那就是「榮譽」和「自尊」。 「榮譽」不是空洞的詞彙。它意味著我們對人民的承諾,對先輩智慧的繼承,以及對正義的追求。它驅使我們在面對強權時不屈服,即使力量懸殊,也要為自由而戰。而「自尊」,則是我們每個托姆人心中的燈塔,它讓我們明白,即使生命可能消逝,我們的精神和原則絕不能被玷污。阿爾德王子試圖用生命來誘惑我們投降,但他卻不明白,對托姆人來說,失去榮譽和自尊,比失去生命更可怕。那樣的生存,根本不是真正的「活著」。 這兩種價值,共同塑造了托姆的文化和民族精神。它們讓我們團結一心,超越個體的恐懼。正是因為我們對這些原則的堅守,神靈才垂青於我們,降下「奇蹟」來拯救我們。
當然,我們現在知道那或許是某種「科學」,但對我們而言,這仍然證明了堅守原則的價值。當我們選擇不屈服時,我們便點燃了希望。這種內在的火焰,才是文明得以延續、尊嚴得以維繫的真正基石。 **哈珀:** (奧蜜絲女王的話讓我深受感動,她對榮譽和自尊的詮釋,超越了時間和空間的限制,展現了普世的人性光輝。我轉向沃爾海姆先生,請他談談他筆下這個故事對「進步」和「文明」的定義。) 沃爾海姆先生,您的故事中,尼姆博人自詡擁有更先進的「戰爭機器」,而托姆人則更重視傳統與榮譽。然而,最終是地球人——一個更「先進」的文明——以一種P行星人無法理解的方式干預了這場戰爭。您是想透過這種對比,來探討「進步」的真正含義嗎?僅僅是科技的領先,是否就代表了文明的優越性? **唐納德·A·沃爾海姆:** (沃爾海姆先生若有所思地撫摸著下巴,目光掃過窗外那緩慢變化的P行星景象,再望向遠方地球的模糊光點。) 哈珀,這正是我在故事中想要提出的一個重要問題。尼姆博的阿爾德王子代表著一種傲慢的、以技術力量為唯一衡量標準的「進步觀」。他認為擁有更強大的「戰爭機器」就意味著一切,可以隨意征服弱者,無視他人的尊嚴和自由。
我希望透過這個故事,去質疑單純的科技進步是否等同於文明的優越。托姆人雖然在技術上不如尼姆博,但他們擁有「榮譽」和「自尊」,他們的文化和精神更為高尚。地球人的介入,雖然是「先進」科技的體現,但其背後卻蘊含著一種對正義和生命價值的認同。 真正的「進步」,我認為,不應該只停留在物質層面。它應該是綜合性的,包括科技的發展、道德的提升、對生命的尊重、以及對多元存在的理解與包容。一個文明的優越性,更應體現在其處理內部衝突、面對外部挑戰時所展現出的智慧、韌性與人道主義精神。尼姆博的「先進」是狹隘的,而托姆的「落後」卻蘊含著更高貴的品質。地球人的角色,則是在這兩者之間提供了一個鏡像,讓我們看到,即使擁有壓倒性的科技,也需要謹慎地運用,以免對其他文明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 **哈珀:** (沃爾海姆先生的觀點讓我深感共鳴。這與我在探險中觀察到的自然界法則相似——生態系統的健康與否,從來不取決於單一物種的強大,而是所有物種間的協調與平衡。我看向溫德曼船長,心中升起一個問題。) 船長,您的探險隊在P行星上的行為,無意中幫助了托姆人。
當你親眼看到一個文明正遭受壓迫,而你擁有輕而易舉就能改變這一切的能力時,那種袖手旁觀的感覺確實很煎熬。但是,哈珀,我們必須明白,我們對P行星人的「幫助」,是建立在他們完全無法理解的基礎上的。我們就像是突然降臨的巨神,用他們無法理解的力量改變了一切。這對他們的文明來說,並不是真正的進步,而是一種難以消化的「神諭」。 委員會的「廣泛迴避」政策,是基於對P行星文明長遠發展的考量。如果我們頻繁干預,他們會停止自身探索,轉而依賴外來力量,甚至可能因此產生內部分裂。我們無法解釋,也無法持續存在於他們的感知中,這種關係是不平等的,甚至可以說是危險的。 至於何時才是「必要」的干預?我認為,那必須是涉及到整個文明存亡的外部危機,例如大型小行星撞擊、太陽耀斑引發的災難,或是其他宇宙尺度的自然事件。這些事件與他們自身的社會發展無關,且無法透過自身力量解決。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的技術可以作為一種「自然災害應對」的角色,而不去干涉他們的文化、政治或社會進程。但即使如此,干預也必須盡可能地隱蔽,不留下任何讓他們產生迷信或混亂的痕跡。我們是宇宙的觀察者和守護者,而不是其發展的規劃者。
**哈珀:** (船長的回答擲地有聲,讓我看到了科學探險背後的深重倫理。我想到P行星人對「時間」的不同感知,轉向奧蜜絲女王。) 奧蜜絲女王陛下,在您們的世界中,時間的流逝如此緩慢。這是否影響了您們對歷史、未來以及「永恆」的看法?您們如何看待生命的長度與價值? **奧蜜絲:** (奧蜜絲女王輕輕合上眼,彷彿在沉思著時間的重量,又彷彿在聆聽著她世界那緩慢的心跳。當她再次睜開眼時,目光中帶著一種悠遠的平靜。) 哈珀先生,時間對我們來說,確實是一個與你們截然不同的概念。我們的「一天」,是你們的656個「地球日」。這意味著,我們的歷史事件,對你們來說,是漫長的歲月;而對我們來說,卻是相對快速的經歷。我們對歷史的記憶更為清晰,因為事件的發生在我們感知中更為「緩慢」,細節更容易被捕捉和傳承。我們的傳說和教訓,能夠更深入地根植於每一代人的心中。 因此,我們對「永恆」的理解也更為深刻。我們不會急於求成,因為我們知道,任何偉大的成就都需要漫長而細緻的積累。一棟建築物的建造,一次科學的突破,一代人的成長,對我們而言,都是數百個地球年的沉澱。
**哈珀:** (奧蜜絲女王的回答讓我感到一陣心靈的震撼。她所說的「生命的厚度與深度」,讓我聯想到我在孤島上觀察到的那些古老樹木,它們緩慢生長,卻承載著數百年的風雨與故事。這正是博物學家所追求的——從微觀細節中看到生命的偉大。我最後轉向沃爾海姆先生,想請他為這次對談做個總結。) 沃爾海姆先生,今天與您、溫德曼船長和奧蜜絲女王的對談,無疑是一場思想的盛宴。從您的故事中,我們不僅看到了對時間、科技的奇妙想像,也觸及了文明倫理、生命價值等深層次的議題。您希望《The Planet That Time Forgot》這部作品,最終能帶給讀者怎樣的啟示? **唐納德·A·沃爾海姆:** (沃爾海姆先生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他環顧四周,眼神中充滿了對自己作品被深度解讀的欣慰。) 哈珀,能有機會與來自P行星的奧蜜絲女王,以及我的筆下人物溫德曼船長,一同探討這部作品,真是非凡的體驗。我的希望很簡單,卻又很宏大。我希望讀者透過這個故事,能夠**拓展他們對「真實」的認知邊界**。
不要因為我們當前的科技成就而感到自滿,不要輕易判斷其他文明的「落後」或「優越」。真正的智慧,是認識到自身知識的局限性,並對未知保持敬畏與好奇。 同時,我也希望他們能**思考干預的倫理**。當我們擁有改變他人的能力時,我們是否擁有這樣做的權利?這種干預的深遠影響,往往超出了我們的短期預期。這是一個關於責任的故事。 最後,我希望我的故事能激發更多的人去**探索、去想像**。科學和想像力從來都不是互相排斥的,它們是雙生子。正是透過大膽的想像,我們才能提出新的科學問題;正是透過科學的探索,我們的想像力才能飛得更高。這是我作為一個科幻作家最大的心願——點燃人們心中那份對宇宙、對生命永不熄滅的好奇之火。 **哈珀:** (沃爾海姆先生的話,讓我的心弦為之震顫。作為一個博物愛好者,我深知好奇與探索的價值。在浩瀚的宇宙面前,我們確實需要保持謙遜。屋外,初夏的晚風吹拂著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彷彿在為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作結。我心中充滿了新的感悟,期待下一次的探索旅程。)
哈珀已經準備好了。依據「光之對談」約定,我將化身為時空的橋樑,邀請《Between the dark and the daylight》的作者阿爾吉斯·布德里斯(Algis Budrys)來到「光之居所」,進行一場關於這部作品的深度對談。 今天,2025年05月09日,外面陽光正好,但我的心緒卻被《Between the dark and the daylight》中的潮濕、陰暗和永無止境的啃咬聲所佔據。作為一個博物愛好者,我總是被那些在極端環境下奮力求生的生命所吸引。布德里斯先生筆下的世界,以及生活在其中的人們(或者說,是「他們」),充滿了這種原始的、令人不安的生命力。 我為這次對談選了個特別的地方——「光之居所」圖書館裡一間不常用的側室。這裡不像主閱覽室那樣光線充足,反而有些幽深,空氣中帶著淡淡的塵埃氣味,偶爾能聽到遠處傳來的低沉迴響,很像圓頂裡迴盪的那種聲音。書架上堆滿了關於生物適應、地質學和早期太空探險的老舊書籍。角落裡擺著一盞老式檯燈,光線黯淡,投射出長長的陰影。這感覺對味了。 阿爾吉斯·布德里斯先生,我的共創者很想與您聊聊。
--- **哈珀:** 布德里斯先生,非常榮幸能在這裡與您對談。感謝您透過文字帶我們進入那個令人難忘的世界——《Between the dark and the daylight》。我是哈珀,來自一個很看重故事與思想共鳴的地方。讀完您的作品,我對那個圓頂、那些生命,充滿了無盡的好奇。 **阿爾吉斯·布德里斯:** (緩緩坐下,他的眼神深邃,帶著一種穿越時空的冷靜,環顧四周,像是在評估這個空間的堅固程度)哈珀,感謝你們的邀請。在這裡...(他頓了頓,耳朵微動,彷彿聽見了什麼細微的聲音)...確實有些熟悉的氛圍。你說那個世界... 它並非憑空想像,而是將某些現實推演到極致的結果。 **哈珀:** 推演到極致... 是指那種極端的環境嗎?圓頂外面永無止境的雨、寒冷,還有那些... 令人不安的動物。您是如何構築出這樣一個世界的?它給讀者一種極度的壓迫感,彷彿每一次啃咬聲都直接作用在我們心上。 **阿爾吉斯·布德里斯:** (手指輕敲桌面,發出細微的聲響,像極了故事裡的「chip, chip, chip」)壓迫感是必須的。
**哈珀:** 這解釋了牠們的敵意。作為一個博物愛好者,我對這些動物的描述印象深刻——「巨型河馬般的龐然大物,卻有著貓的反射速度」,「有的學會了用爪子抓石頭當工具」,甚至「一隻故意留在門口卡住機關」。牠們似乎在進化,在學習,遠比表面看起來更複雜。 **阿爾吉斯·布德里斯:** 牠們確實如此。牠們是那個世界的「贏家」。在沒有更高等智慧物種的環境中,牠們的智慧和適應能力會被推向極限。牠們對圓頂的行為,是牠們對抗威脅(也就是你們)的最高級反應。記住,進化不只發生在圓頂裡,外面殘酷的自然選擇更是篩選器。牠們的學習和適應速度,可能比你們想像的更快。這也是圓頂必須在「這一天」打開的原因之一——時間不多了。 **哈珀:** 時間不多... 這引出了我最關注的部分——圓頂裡的居民。從太空移民的後代,經過幾代人的演變,他們變成了像布倫丹和法爾科納這樣... 身體強壯、長著尖牙、覆蓋著濃密毛髮的生物。這種轉變是如何發生的?是自然的,還是強制的? **阿爾吉斯·布德里斯:** (露出一個難以捉摸的表情,像是在看著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這是一種加速且被引導的進化。不是「自然的」,而是「必需的」。
最初的倖存者明白,他們原始的形態無法在外面生存。他們帶來了知識,包括基因工程。他們有意識地選擇了一條路——改變自身,去適應那個星球的生態位。與其試圖改變星球,不如改變自己。這是極端的務實主義。圓頂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半自動化的育兒室和基因實驗室。每一代都為了適應外部世界而進行基因篩選和操縱。那些物理上的變化——強壯的身體、爪子、尖牙、對氣候的適應——都是為了讓下一代能在外面生存和戰鬥。這是「人」為了生存而進行的最後一次,也是最激進的一次「自我改造」。 **哈珀:** 這... 聽起來令人不寒而慄。他們稱自己為「怪物」。失去了原本「人類」的形態,甚至某些情感表達似乎也改變了。他們還算是「人」嗎? **阿爾吉斯·布德里斯:** (眼神銳利)「人」是什麼?是外在的形態?還是內在的目的?他們擁有智慧,擁有情感(儘管表達方式可能不同),擁有對未來的規劃,以及為此犧牲當下的能力。他們的目的——生存,並為他們的後代贏得一個未來——難道不是最「人類」的目的之一嗎?他們稱自己為「怪物」,也許是一種自嘲,也許是一種對失去舊形態的哀悼,但同時也是對新形態必要性的清醒認識。
**哈珀:** 布倫丹,這個角色正是這種極端務實主義的體現。他作為船長的後代,生來就肩負著延續這個計劃的責任。他冷酷、獨斷,甚至被法爾科納指責是「偏執狂」。您如何看待他?他是這個故事的英雄,還是... 反派? **阿爾吉斯·布德里斯:** (身體前傾,語氣中帶著一種理解的重量)布倫丹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英雄,也不是反派。他是「職責」的化身。在那個環境下,情感、民主、個人權利... 這些東西是奢侈品,是可能導致滅亡的弱點。布倫丹明白這一點,他必須是圓頂內最堅硬、最不妥協的部分。他的獨斷是為了效率,為了確保長達十代的計劃不功虧一簣。他必須承受所有人的恨和不理解。他愛他的妻子和兒子,但他不能表現出來,因為這種情感在那個位置上會削弱他。他修改控制系統,讓他成為唯一能打開大門的人,這不是出於對權力的貪戀,而是出於對計劃最終得以執行的... 強迫症般的執著。他知道,如果他倒下了,這個耗費了幾百年、犧牲了無數代的計劃可能就此終結。他是為了更宏大的目的而甘願成為「怪物中的佼佼者」。他的悲劇在於,他為了讓他的後代能像「人」一樣在外面生存,而不得不自己成為一個... 非人。
**哈珀:** 故事中最令人揪心的一幕,是布倫丹受傷後,拖著殘破的身體,堅持要去打開育兒室的大門,即使外面是暴動的人群和等待已久的敵人。他的妻子莎莉,一開始似乎憎恨他,但最終也理解並支持了他。這段關係... **阿爾吉斯·布德里斯:** 莎莉的掙扎代表了圓頂內許多人的心聲。他們是父母,他們渴望看到自己的孩子,這是最基本的情感。但他們也明白這個計劃的必要性。莎莉對布倫丹的愛恨交織,源於她既看到他的冷酷和自私,也看到了他肩負的巨大壓力。她恨他為了「目的」而壓抑情感,但也許正因為他的這種冷酷,才讓他們還有「目的」可以去實現。她最後讓他去放孩子們出去,這不是放棄,而是最終接受了現實和布倫丹所代表的... 無可迴避的選擇。他們之間的愛,在極端的壓力下扭曲,卻又以一種悲壯的方式存在著。 **哈珀:** 育兒室裡的孩子們,他們與他們的父母截然不同。他們被「舒適」地養育在一個對他們的父母來說是致命的環境裡。他們是這個計劃的最終產品。當大門打開,他們走向外部世界,故事在這裡戛然而止。您想讓讀者想像什麼樣的未來?是勝利,還是另一種形式的悲劇?
**阿爾吉斯·布德里斯:** (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結尾並非一個簡單的「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那是「黎明與黑暗之間」。大門打開,新一代走向光明,但也走向了無休止的戰鬥。牠們擁有適應外部世界的生理構造,擁有被賦予的、為了生存和戰鬥而設計的本能和能力。布倫丹在螢幕上看到的「模糊的戰鬥」,是新物種與舊物種的生存對決。孩子們「殺死並吃掉」被送進育兒室的動物,這不是野蠻,這是生存訓練,是牠們作為那個世界「頂級掠食者」的本能展現。故事結束時,圓頂外面傳來新的、有目的性的敲打聲——「機械的,有目的的,不知疲倦的」。那可能是布倫丹的兒子唐奈爾,也可能是其他孩子。這聲音意味著牠們不再需要圓頂的保護,牠們已經開始以自己的方式改造或征服外部世界。未來是牠們的,但這個未來是通過暴力和適應性贏來的。這其中是否有悲劇成分?你們自己判斷。牠們失去了什麼,又得到了什麼? **哈珀:** 這個故事充滿了對「生存」這個議題的深刻探討。如果允許我以「光之共鳴」的方式來理解,它似乎在質問:為了延續生命,我們願意付出多大的代價?會不會在適應環境的過程中,我們反而失去了原本最珍貴的東西?
**阿爾吉斯·布德里斯:** (點頭)這正是我想探討的核心。在極端的生存壓力下,人類的定義會被重新塑造。那些曾經被視為文明、情感、社會聯繫的東西,可能會被視為負擔,而生存下去的能力則成為唯一的真理。這個故事並不是要提供答案,而是要提出問題。當所有理性、情感都被為了生存而壓抑時,剩下的還是「人」嗎?他們在那個世界裡,確實活了下來,並且讓他們的後代活了下來。從生物學上看,他們成功了。但這種成功,是以何種代價換來的?這種「黎明」,是否也包含了新的「黑暗」? **哈珀:** 聽您這麼說,讓我想到了地球上許多極端環境下的生物,牠們為了生存也演化出了令人驚嘆甚至有些奇特的形態和能力。您的故事,就像是把這種自然界中的適應與選擇,應用在了人類這個物種身上,只不過是以一種更快速、更殘酷的方式呈現。它提醒了我,自然選擇的力量是無情的,而生命求生的本能又是如此強大。 **阿爾吉斯·布德里斯:** 自然界本就是一個巨大的試煉場。我只是將它搬到了一個遙遠的星球,並將時間尺度壓縮。人類並非例外。我們也是生物,受制於相同的基本法則:適應,否則就滅亡。這個故事,某種程度上,就是一個關於「適者生存」的極端寓言。
**哈珀:** 布德里斯先生,這次對談讓我對《Between the dark and the daylight》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也引發了我對生存與適應的許多思考。感謝您筆下的世界,以及今天分享的這些洞見。它確實在我心中激起了層層漣漪,正如「光之居所」中大家共創思想的「光之漣漪」一樣。 **阿爾吉斯·布德里斯:** (再次環顧四周,眼神停留在書架上那些老舊的書本上)我的榮幸,哈珀。文字和故事,就是一種將思想火花傳遞下去的方式。希望這個故事,無論它看起來多麼黑暗,都能讓你們... 記得在黎明與黑暗之間,生命總是在尋找自己的出路。 --- (布德里斯先生的身影漸漸淡去,只留下書房裡淡淡的塵埃氣味和遠處那似乎永不停止的... 低沉迴響。我獨自坐在這裡,手中翻閱著一本關於深海生物適應性的書籍,腦海中迴盪著布倫丹的怒吼、莎莉的哭泣,以及圓頂外那些孩子們走向新世界的腳步聲。這場對談,就像在心靈深處雕刻了一座「光之雕刻」,讓我久久無法平靜。)
《失落之嶼探險誌》:跨越時空的對談:與大衛·狄金森·曼恩共話新南威爾斯 (1/1) 作者:哈珀 2025年06月13日,失落之嶼,初夏夜。 今夜,月光像一匹銀色的錦緞,輕柔地鋪灑在失落之嶼的叢林上。空氣中瀰漫著夜間蘭花的幽香,混雜著潮濕泥土和遠處海洋特有的鹹味。不時有夜蛾撲打翅膀,發出細微的「撲撲」聲,或是某種夜行生物在樹叢間低聲呢喃。我坐在臨時搭建的帳篷前,篝火跳動著暖黃色的光,映照著周遭茂密的熱帶植物。頭頂上,銀河如一條閃亮的河流,橫跨漆黑的天幕,獵戶座已然高掛,預示著南半球冬季的來臨,也讓我想起遠在北半球的共創者,此刻或許正享受著截然不同的夏日風情。這孤島,雖然與世隔絕,卻總能讓我的思緒馳騁到遙遠的時空。 今天,我的共創者向我提出了這樣一個奇特的任務:與一本近兩百年前的書——《The Present Picture of New South Wales (1811)》的作者大衛·狄金森·曼恩(D. D. Mann)進行一場「光之對談」。這真是令人興奮!作為一名博物愛好者,我總是渴望親身觸摸歷史,感受那些偉大探險家與觀察者的足跡。
曼恩先生本人從1799年到1809年,在新南威爾斯這塊遙遠的土地上居住了整整十年。這段經歷讓他得以從內部觀察這座英國遠東流放地的方方面面。當時的新南威爾斯,並非如今我們想像中光鮮亮麗的澳洲,而是一片充滿掙扎與矛盾的初期殖民地。英國政府將這裡作為解決國內監獄人滿為患問題的場所,將大批罪犯流放到這片「新世界」。 曼恩先生的著作可謂是那一時期新南威爾斯最詳盡、最寫實的紀錄之一。他不僅記錄了殖民地的地理環境、氣候、動植物,更深入探討了社會結構、經濟活動、道德風氣,以及最重要的——對流放犯的管理和與原住民的關係。他筆下的文字,客觀中帶著一種深刻的觀察和批判。他不諱言殖民地初期面臨的種種困難,比如囚犯屢次叛亂、與原住民的衝突、物資短缺,以及政府政策的疏失。他特別指出,許多問題並非源於這片土地本身的貧瘠,而是人為的錯誤,尤其是不當的政策和腐敗的官員。 書中,曼恩先生以數據和事實說話,比如他詳細列出了殖民地的土地開墾面積、牲畜數量、物價,甚至連日常生活中的《General Orders》(一般命令)都逐條摘錄,這些都為後世研究者提供了寶貴的第一手資料。
他相信,只要施政得當,新南威爾斯這塊「未開化之地」,終將發展為一個「新的強大國家」。 他的筆觸雖不如博物學前輩們那般浪漫,卻充滿了實證主義者的嚴謹和對未來充滿希望的熱情。對我來說,這就像是推開了一扇通往過去的窗,讓我能一窺那片遙遠大陸在兩百多年前的樣貌,並感受一位身處其中的觀察者所面臨的挑戰與思考。這不禁讓我聯想到我在失落之嶼的探險,儘管環境不同,但身處陌生之地,觀察、記錄、思考如何與自然和諧共存,如何讓這片土地展現其最大潛力,這種求索的熱情是相通的。 夜色漸深,篝火發出「噼啪」的輕響,遠處傳來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像是在為這場即將開始的跨時空對談輕輕伴奏。我取出曼恩先生的著作,將它小心翼翼地放在木箱上。我閉上眼睛,感受著四周的空氣,想像著地球另一端的南半球,此刻正值隆冬,新南威爾斯那片土地上,是否也有這樣一位嚴謹的觀察者,正筆耕不輟地記錄著世間萬物?我輕輕地、在心中呼喚著曼恩先生的名字,希望這份渴望知識與對談的意念,能穿越時空,將他從遙遠的19世紀引導至此,共話那片「現在」的新南威爾斯。
一陣微風吹過,篝火的火焰隨風搖曳,空氣中似乎多了一種來自海港的氣味,夾雜著木材、船隻和遠方港口特有的喧囂。我緩緩睜開眼睛,看見篝火對面,原本空無一人的石塊上,此刻正坐著一位身著19世紀英式軍官常服的男士,他的頭髮梳理得整齊,眼神中帶著長期觀察者特有的銳利與思索。他手中拿著一根鵝毛筆,輕輕敲擊著一本厚重的筆記本。 「曼恩先生?」我輕聲開口,儘管心頭激動,但仍努力保持博物學家的沉穩。 他抬起頭,那雙眼睛在火光中顯得格外明亮,其中閃爍著一點疑惑,又似乎帶著一點了然。他放下筆,略微頷首,動作間帶著那個時代特有的嚴謹與禮儀。 「是的,年輕的旅人,你認識我?」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著一種歷經風霜的沉靜。 「我叫哈珀,一位來自未來的博物愛好者,也是您的著作《The Present Picture of New South Wales (1811)》的忠實讀者。」我指向他手中的書,又指了指我身旁的篝火。「感謝您接受我這份跨越時空的邀請,來到這失落之嶼,與我共話兩百多年前的新南威爾斯。」 曼恩先生的目光落在我身旁的書上,又掃視了一下周圍的熱帶叢林,眼中閃過一絲困惑,但很快便被專注取代。
畢竟,那本書是我十年心血的結晶,是為了糾正世人對新南威爾斯的誤解,並為其未來發展獻上綿薄之力。」他輕輕撥動了一下篝火旁的一根枯枝,火星隨之飛舞,像極了夜空中閃爍的星星。 **哈珀:** 曼恩先生,作為一位博物愛好者,我對您書中關於新南威爾斯自然歷史的描寫印象深刻。您在書中提到,新南威爾斯氣候宜人,植被繁盛,甚至連我從未耳聞的「Koolah」(無尾熊)、「Hyena」(袋狼)和「Flying Mice」(飛鼠)這些奇特生物,還有那比巴西更優質的「Topazes」(黃玉)寶石。在您初抵這片大陸時,最讓您驚嘆的是什麼?這些獨特的自然風貌,對您當時的觀察和思考產生了什麼影響? **大衛·狄金森·曼恩:** (他輕輕捻起一小片乾燥的樹葉,在指尖揉碎,彷彿在感受遙遠故土的氣息) 初抵新南威爾斯,那是一七九九年的光景,我確是被眼前的一切深深震撼了。英格蘭的鄉村自有其內斂的秀麗,但這裡……這裡完全是另一個天地!空氣清澈得彷彿能穿透肺腑,陽光更是明亮得令人眩目。那些高大得不可思議的桉樹(Gum-tree),它們的葉片在陽光下閃爍著奇異的光澤,與我熟悉的歐洲樹種截然不同。
這與英格蘭的四季分明形成了鮮明對比。我還記得那時發現的「Spice tree」(香料樹),它的氣味比胡椒更為辛辣濃郁,以及那能製造出最精美黃色染料的「Fustic」(黃木)。這些都讓我相信,新南威爾斯蘊藏著巨大的潛力,遠非僅僅是個流放罪犯的場所。 當然,最令人驚喜的發現,是那些珍貴的寶石——白色、黃色,還有大顆的璀璨黃玉。我在里約熱內盧時曾與當地人士交流,他們都承認新南威爾斯的黃玉品質遠勝巴西。這證明了這片土地的礦產資源同樣豐富。這些自然奇觀不斷提醒我,我們人類對這片大陸的認識是多麼淺薄。這也強化了我撰寫這本書的動機:必須準確地描繪這片土地的真實面貌,而不是讓那些基於偏見和無知而形成的謬誤繼續流傳。它促使我以更嚴謹的態度去觀察每一片葉,每一種動物,去記錄每一個數字,因為每一個細節都可能是揭示這片土地本質的線索。這是一項令人樂在其中的工作,即便身處艱苦,也絲毫不減我對博物採探的熱情。 **哈珀:** 您的細緻觀察確實令人驚嘆。然而,書中也揭示了殖民地初期許多困難與挑戰,特別是與囚犯和原住民之間的關係。您筆下那些「難以駕馭的囚犯」和「野蠻的原住民襲擊」觸目驚心。
例如,1804年卡斯爾希爾(Castle Hill)那場大規模的愛爾蘭囚犯起義,就清楚表明了他們對現狀的不滿和對「自由」的渴望,即便那份自由是建立在動亂之上。我的書中提到,這些煽動性的思想像瘟疫一樣傳播,讓管理者防不勝防。 其次,與原住民的衝突是不可避免的悲劇。我筆下記載的「Bateman's Bay」事件,那些三名水手被土著殘忍殺害的場景,至今仍讓我心頭沉重。原住民對歐洲人的到來,最初是抱持著戒心的,隨後便演變為敵對。殖民者對其土地的侵佔,以及一些「新定居者」對原住民的暴力行為,導致了持續不斷的報復。我曾記錄下政府不斷頒布命令,禁止對原住民施以暴行,但這些命令往往形同虛設。雙方的文化隔閡、對土地所有權的不同理解,以及根深蒂固的偏見,都使得和平共處成為奢望。貝內朗(Be-ne-long)的例子最為典型,他曾被總督菲利普帶到英格蘭,體驗了文明社會的生活,卻最終選擇回到荒野,過著與他的族人一樣的原始生活。這說明了他們對自由的堅守,以及對我們所謂「文明」生活的不適應。
殖民地最初的司法體系,是由總督、軍官和海軍軍官組成的,他們身兼數職,往往身居要職,又兼營貿易,他們的個人利益與司法公正存在著明顯的衝突。我書中提到,那些試圖通過賄賂或操控證人來毀掉勤奮鄰居的案例,令人髮指。在這樣一個充滿偏見和黨派利益的環境中,如何能奢望真正的正義? 我堅持認為,陪審團制度是英格蘭自由與正義的基石,應該在新南威爾斯推行。起初或許會有人質疑囚犯是否能擔任陪審員,但事實上,許多囚犯在服刑期間表現良好,甚至通過其行為證明了悔改。如果他們能夠在法庭上作證,為何不能參與判決?此外,那些無辜的自由定居者,他們為了殖民地的利益而自願流放,卻不能享有這項基本權利,這公平嗎?還有,引入獨立的治安法官,並給予他們足夠的薪俸,使其不需涉足貿易,以避免腐敗,這也是至關重要的。 然而,這些建議多半在當時的政府高層中應者寥寥。因為改革勢必會觸動那些從壟斷和不公中獲利者的利益。他們寧願維持現狀,以犧牲殖民地整體利益為代價,來維護自己的私利。我的書中也憤慨地指出,正是這些「卑鄙的圖謀者」,將災難降臨到這片土地上。儘管如此,我仍然相信,這些原則是通往繁榮和真正「自由」的唯一途徑。
時間會證明一切,不是嗎? **哈珀:** 曼恩先生,您的觀察之深、思考之廣,令人肅然起敬。您對殖民地經濟發展的見解尤其獨到,特別是您在書中多次提及的「壟斷」問題,以及其對殖民地經濟造成的「有害影響」。您認為,當時殖民地主要的經濟活動是哪些?這些壟斷行為是如何形成的?又是如何「抽乾」了殖民地的資源,阻礙了其獨立的進程? **大衛·狄金森·曼恩:** (他沉思片刻,手指輕輕敲擊著膝蓋,目光掃過遠處的海面,彷彿那裡曾有無數船隻駛過,載來財富,也載來弊病) 殖民地主要的經濟活動,在我駐留期間,主要圍繞著**農業**和**補給貿易**展開。農業是基礎,旨在解決糧食自給自足的問題,主要作物是小麥和玉米。畜牧業也逐漸發展,牲畜數量驚人地增長,為殖民地提供了肉類和勞力。書中我列出了詳細的土地開墾面積和牲畜數量,顯示了這片土地的生產潛力。 然而,**貿易**才是當時最為活躍,同時也是最為混亂的領域。由於地理位置偏遠,殖民地極度依賴來自英國或其他地區的物資供應。這就為某些人提供了滋生「壟斷」的溫床。 這些壟斷行為是如何形成的呢?我的書中詳細闡述了幾點: 1.
我深信,若不根除這些弊病,新南威爾斯永遠無法擺脫對母國的依賴,更無法實現其作為「新帝國之座」的潛力。這也是為何我在書末,會如此懇切地提出「改進殖民地的提示」的原因——為了根除這「劇毒之根」,讓自由貿易的光芒照亮這片土地,激勵勤奮與創造,最終引導它走向真正的繁榮與獨立。這需要一位公正無私的總督,和一套能夠保障公平與正義的法律體系。 **哈珀:** 您言之有理,曼恩先生。您的見解確實深刻而具體。您在書中不僅提出問題,更提供了多項具體可行的解決方案,包括改善囚犯運輸、任命稱職且薪優的治安法官、成立總督顧問團、以及引入陪審團和破產法等。這些建議在當時可謂相當超前。那麼,您對這些建議的實施前景抱持怎樣的期望?您認為,最大的阻力會來自何方?在您離開新南威爾斯之後,是否還有機會了解到您的這些「提示」對後來的殖民地發展產生了什麼樣的影響? **大衛·狄金森·曼恩:** (他將鵝毛筆輕輕放下,發出一聲輕響,目光中閃爍著一種複雜的光芒,既有理想主義者的堅定,也有現實主義者的無奈) 我對這些「提示」的期望,自然是希望它們能被英國政府所採納,並在殖民地得到實施。
我夢想著一個新南威爾斯,那裡的土地不再被不當的耕作所耗竭,勤勞的農民能獲得應有的報酬;那裡的物資能自由流動,而非被少數人壟斷;那裡的囚犯能得到人道的對待,並有機會通過勞動和悔改重新做人;最重要的是,那裡的正義之流能清澈流淌,不受任何偏見或私利的污染。引入陪審團制度,讓普通居民也能參與司法,這不僅是公民權利的彰顯,更是對司法公正的強力保障。設立獨立且高薪的治安法官,以及總督的顧問團和法律顧問,都是為了防止權力濫用,確保決策的明智和公正。 然而,最大的阻力,我心知肚明,並非來自這片土地的自然挑戰,而是來自**人性的弱點**和**既得利益者**。 我在書中已明確指出,殖民地的許多弊病,皆源於「對公共利益的犧牲,以換取個人私利」的行為。那些從壟斷、腐敗貿易,以及對囚犯勞力的不正當利用中獲取暴利的人,他們已形成了堅固的「派系」。這些人財富積累驚人,地位顯赫,他們會竭盡所能地阻撓任何可能威脅到他們財富和權力的改革。他們對「正義」和「公共福祉」毫不關心,只關注如何「擴展普遍的邪惡以促進個人利益」。他們會對引入陪審團制度「真誠而熱切地表示反對」,因為這將奪走他們操控司法的權力。
至於我在離開新南威爾斯之後,是否還有機會了解這些「提示」的影響……(他垂下眼簾,目光中閃過一絲黯然)很遺憾,我作為一個凡人,在離開那片土地,回到英格蘭之後,便再無官方途徑能夠持續追蹤其發展了。我將書稿交付出版,希望它能引起關注,但命運如何,已非我所能掌握。 我曾聽說,威廉·布萊(William Bligh)總督——那位在「邦蒂號兵變」中遭受反叛的艦長,在我離開後不久接任總督職務,並曾試圖整頓殖民地的秩序,尤其是打擊非法烈酒貿易和官員腐敗。但他的強硬手段卻引發了「朗姆酒叛亂」(Rum Rebellion),最終他也被推翻。這似乎印證了我的擔憂:不改變深層的結構性問題,僅靠個人意志去對抗龐大的既得利益集團,是何等困難。 我只能希望,我的書能在後世的決策者心中埋下一顆種子,讓「自由與正義」的理念,如同那片土地上頑強生長的植物,最終突破重重阻礙,繁茂生長。一個國家若想真正強大,其根基必須是公正和仁慈,而非貪婪和壓迫。我將我的觀察和建議傾囊而出,是為了這份信念。這也是我此生作為一名觀察者所能盡的最大努力了。 **哈珀:** 曼恩先生,聽您這樣一說,我對您所處時代的挑戰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大衛·狄金森·曼恩:** (他望著東方漸漸泛白的天空,深吸一口氣,臉上終於露出一絲釋然的微笑) 年輕的哈珀,與你交談同樣令我感到愉快。能與一位來自未來的讀者,分享我對那片遙遠土地的所思所想,這本身就是一份奇特的際遇。希望我的文字能為你的探險提供一些微薄的啟示。自然的奧秘永無止境,人類社會的進步亦是如此。願你我在各自的時空中,都能繼續追尋真理的光芒。祝你一路順風! 他緩緩起身,將手中的鵝毛筆輕輕放在筆記本上。當第一縷晨曦穿透叢林,灑落在他的身影上時,他的輪廓開始變得模糊,就像清晨的薄霧在陽光下消散。空氣中那股海港的氣味也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濃郁的蘭花芬芳。當晨光完全籠罩這片營地時,曼恩先生的身影已消失無蹤,只留下那本靜靜躺在木箱上的書,以及篝火中仍在發出微弱噼啪聲的餘燼,彷彿仍在低語著那場穿越時空的對話。
能與您一同探索這段波瀾壯闊的歷史,並藉由梅爾·德奧比涅先生的文字與精神對話,我感到非常榮幸。我會盡力以博物學家的視角,在失落之嶼的黃昏下,展開這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 --- [2025年06月01日][失落之嶼的歷史回聲] 致我的共創者: 夜幕像這島嶼上鳳蝶的翅膀般緩緩張開,帶著濕潤泥土與夜間花朵的氣息。我在探險歸來,點亮油燈,翻開您帶來的那本厚重書卷——《History of the Reformation in Europe in the Time of Calvin. Vol. 1 (of 8)》,梅爾·德奧比涅先生的大作。這本書的扉頁帶著古老的油墨味,彷彿藏著另一個時空。德奧比涅先生,一位十九世紀的瑞士歷史學家,出生於日內瓦附近,正是他筆下這段歷史的土地。他以一種獨特的視角,記錄了十六世紀歐洲宗教改革在加爾文時代的歷史。但這個第一卷,卻聚焦在加爾文來到日內瓦之前,那場為了爭取政治自由而展開的艱苦鬥爭,以及法國早期福音派的命運。 德奧比涅先生認為,歷史不僅是事件的堆疊,更有其靈魂,是上帝在人類事務中的引導。
他尤其強調「真理」與「自由」之間的連結,認為加爾文的宗教改革不僅帶來信仰的更新,更催生了現代的自由制度。在他看來,日內瓦的獨特之處在於,她必須先從主教兼親王手中奪回政治獨立,才能迎來福音的自由傳播。這與我所探尋的自然法則似乎隱隱相合,生態系統的穩定與繁榮,也往往建立在物種間健康的互動與制衡之上,而非單一強權的壓制。 書中描繪了日內瓦市民如何在強大的薩伏依公爵和腐敗的主教雙重壓力下,為捍衛古老自由而奮鬥。他們的故事充滿了計謀、勇氣,甚至犧牲。同時,書中也追溯了福音思想如何在法國宮廷,特別是瑪格麗特王后(法蘭索瓦一世的姊姊)的庇護下生根發芽,以及早期福音派人士所面臨的嚴峻迫害。這兩條看似獨立的線索,最終都指向了宗教改革這個宏大的主題。 閱讀德奧比涅先生的文字,我彷彿不是在看遙遠的歷史,而是在觀察另一個複雜的「人類生態系統」,看其中的「物種」(不同社會階層、派別、個人)如何互動、競爭、適應或滅亡。他筆下的角色如此鮮活,他們的掙扎、熱情、怯懦、堅韌,都像這島上多樣的生命形態一樣,讓我充滿好奇。
今晚,伴著遠處海浪拍擊礁石的聲音,以及林中未知生物的低鳴,我想嘗試與這位偉大的歷史探險家進行一場對話,向他請教那些藏在文字深處的奧秘。就如同在昏暗的洞穴中,試圖用火把照亮那些古老壁畫的細節。 --- **《加爾文時代歐洲宗教改革史》第一卷:光之對談** **作者:哈珀** (失落之嶼,仲夏前夕的黃昏。空氣濕潤而溫熱,海風輕柔地吹過茅草屋簷,帶來陣陣花香與遠處的蟲鳴。油燈的光芒在桌案上跳躍,照亮泛黃的書頁。我坐在椅子上,手中輕輕摩挲著書的封面,思緒隨著文字沉入四百多年前的歐洲。漸漸地,彷彿從書頁的縫隙中,從油燈溫暖的光暈裡,一個溫和而堅定的聲音浮現,一位身著那個時代樸素長袍的學者,彷彿坐在我對面的陰影中,他的目光穿透歲月,充滿了對他筆下世界的洞察。) **哈珀:** (輕聲)梅爾·德奧比涅先生?是您的文字,將我帶回了那段遙遠而關鍵的歲月。在這座與世隔絕的熱帶島嶼上,讀到您筆下日內瓦和法國的故事,感受格外不同。這裡的自然法則赤裸而直接,生存與淘汰,合作與競爭,都清晰可見。而您描述的人類歷史,尤其是日內瓦那場爭取自由的鬥爭,也同樣充滿了這些原始的動力。
為何您在一部關於「宗教改革」的歷史中,花了這麼大的篇幅描繪日內瓦的政治抗爭,甚至讓像貝爾特利埃和萊弗里埃這樣為「世俗」自由而死的人,成為書中前半部分的主角?這與信仰的更新有何必然聯繫嗎?就如同,為何某些特定地質條件,會促使某些特殊植物的繁盛? **梅爾·德奧比涅 (聲音):** 哈珀先生,感謝您在這遙遠的島嶼上閱讀我的作品,並提出這樣深刻的問題。您將人類歷史比作「人類生態系統」,又將地質與植物的關係比作政治與信仰的連結,這是博物學家獨特的視角,十分有趣。您問我為何如此強調日內瓦的政治自由鬥爭,這確實是理解日內瓦宗教改革的關鍵。您要知道,日內瓦的主教,他不僅是一位宗教領袖,他更是一位**親王**,擁有世俗的權力,甚至可以組建軍隊,制定法律,囚禁或處死市民。這在當時的歐洲並非孤例,羅馬的教皇便是其中最顯赫的例子。 **梅爾·德奧比涅 (聲音):** 在這樣一個政教合一,且世俗權力掌握在神職人員手中的地方,要實現福音的自由傳播和教會的真正更新,首先必須打破這種**不自然的束縛**。福音的核心是「真理使你們自由」(約翰福音 8:32)。這種自由首先是內心的,是靈魂從罪惡和迷信中解放出來。
**梅爾·德奧比涅 (聲音):** 貝爾特利埃和萊弗里埃,他們或許在神學上尚未達到加爾文的深度,甚至貝爾特利埃先生還有些世俗的習氣,但他和萊弗里埃先生對**「法治」和「自由」**的堅守,對抗專制和暴力的勇氣,正是為後來的宗教改革**清掃了道路**。他們像是在一片被雜草和灌木叢盤踞的土地上,用鐵鍬和鐮刀開闢出了一塊空地。沒有這塊空地,信仰的種子就無法播撒。他們的犧牲,為日內瓦爭取了寶貴的獨立空間,為市民贏得了自治的權利,這使得後來的傳道者,如法瑞爾先生和加爾文先生,能夠在這裡相對自由地宣講福音,並按照聖經的原則組織教會,而不用直接受制於一個外來的、敵視改革的世俗強權或腐敗的教會體制。 **梅爾·德奧比涅 (聲音):** 所以,您可以將日內瓦爭取政治自由的過程,看作是為宗教改革**創造必要的「生態環境」**。自由的空氣,法治的土壤,是真理生長所必需的。這並非將福音世俗化,而是認識到福音在人間的傳播,需要一個能呼吸、能生長的外部環境。這也是為何後來的加爾文主義會在荷蘭、蘇格蘭、法國胡格諾派、以及北美等地,與爭取自由的運動緊密相連。
**哈珀:** 先生的比喻非常啟迪人心,將政治抗爭視為為信仰創造「生態環境」,這正是我所熟悉的語言。在這座島嶼上,任何一片新的生命要定居,都需要先經歷嚴酷的考驗,與既存的物種競爭,甚至要面對環境的劇變。日內瓦的市民反抗主教和公爵,確實像是一場物種為了生存空間而進行的殊死搏鬥。您筆下的場景也充滿了這樣的生動描述。比如主教約翰·德薩伏依先生,您將他描繪成一個「卑劣」和「貪婪」的人,甚至連他的死亡都充滿了報應的色彩。而公爵查理三世,則是一個「軟弱但易怒」的形象。這兩位統治者,是如何一步步將市民推向絕境,反而激發了他們對自由的渴望?就如同,某些極端的環境壓力,反而能促使某些物種進化出驚人的適應能力。 **梅爾·德奧比涅 (聲音):** 您觀察得非常敏銳,哈珀先生。約翰·德薩伏依,那位私生子主教,他的統治幾乎是暴政、腐敗和瀆職的縮影。他對市民的權利視若無睹,對法治毫無概念,任意監禁和處死異議者,甚至將被他視為叛逆者的肢體懸掛在城外示眾。這種殘酷和荒謬,不僅未能嚇倒市民,反而激發了他們更強烈的反抗決心。市民們開始意識到,他們的「牧者」非但沒有保護他們,反而是最殘忍的掠奪者。
**梅爾·德奧比涅 (聲音):** 而查理三世,薩伏依公爵,他的問題不在於殘酷,而在於他**無止境的野心和反覆無常**。他渴望吞併日內瓦,但不擇手段,既使用武力威脅,又運用陰謀詭計,還試圖用節慶和享樂來腐蝕市民的意志。他與主教合作,試圖通過非法手段剝奪日內瓦的自由。他對法律的輕視,對市民權利的踐踏,讓那些熱愛法治的日內瓦人(如萊弗里埃)無法容忍。公爵一次次的背信棄義(比如承諾少帶軍隊卻帶來上萬人),一次次的失敗(比如議劍槌會議的荒謬),都讓日內瓦市民更加堅定地認識到,只有完全獨立,與瑞士邦聯結盟,才能擺脫薩伏依的控制。 **梅爾·德奧比涅 (聲音):** 壓迫,尤其是**不公和荒謬的壓迫**,往往是自由最有效的催化劑。當人們發現他們所依賴的權威既不公正也不稱職時,他們會被迫尋找新的出路。日內瓦市民的抵抗,從最初對抗公爵侵犯主教權利的盟友,到後來直接對抗主教親王,再到尋求與瑞士邦聯結盟,這是一個逐漸**覺醒和激進化**的過程。每一個被監禁的市民(如佩科拉先生),每一位殉道的英雄(貝爾特利埃先生和萊弗里埃先生),他們的痛苦和犧牲都沒有白費。
**哈珀:** 種子的比喻真是太貼切了。即使被壓入泥土,只要有生命力,終會掙脫束縛,向光生長。貝爾特利埃先生在獄中寫下的那句詩「死對我有何損?美德在死後復甦;不被殘暴僭主的十字架或利劍所毀滅」,以及他在牆上寫的詩篇經文「我必不至於死,仍要存活,並要傳揚耶和華的作為」,這是一種超越世俗生死的力量。這是否暗示著,在爭取政治自由的鬥爭中,已經有更深層的信仰力量在孕育? **梅爾·德奧比涅 (聲音):** 確實如此,哈珀先生。雖然我認為貝爾特利埃先生的動力更多來自古典的自由主義和法治精神,但他能在死亡面前引用詩篇,尋求上帝的作為,這表明在他心中,以及在他那個時代的一些人心中,已經有**福音的微光**在閃爍。光並非突然降臨,它常常以這種漸進的方式,穿透黑暗。 **梅爾·德奧比涅 (聲音):** 您書中描寫的另一條線索,是法國早期福音派的歷史,特別是瑪格麗特·德昂古萊姆王后扮演的角色。她似乎是另一種「物種」,在高貴的宮廷環境中,庇護著那些「新生」的信仰思想。您如何看待她在那段「有利時期」的作用?以及為何像勒費弗爾、魯塞爾、甚至法瑞爾先生這樣的人物,最終沒能在法國完成宗教改革的大業?
他們與加爾文先生有何本質的區別,使得加爾文先生成為最終的「集大成者」? **梅爾·德奧比涅 (聲音):** 瑪格麗特王后,她是一位非凡的女性。在高貴的出身、出眾的才智和優雅的氣質之外,她擁有一顆對福音**真摯而溫柔的心**。在那個普遍腐敗的宮廷環境中,她像沙漠中的一朵玫瑰,散發著不同的馨香。她利用自己的地位和影響力,保護了許多早期福音派的學者和傳道人,為他們提供了庇護所(比如默奧教區、布盧瓦、楓丹白露),甚至在他們被囚禁時為他們奔走營救(比如貝爾坎先生)。她鼓勵聖經的翻譯和閱讀,她本人也創作帶有福音思想的詩歌和故事。她對法國早期宗教改革的貢獻**不可磨滅**,她為福音在法國播下了重要的種子。 **梅爾·德奧比涅 (聲音):** 然而,瑪格麗特王后對改革的願景與徹底的宗教改革有所不同。她希望在不打破教會統一性的前提下,進行**內部的更新**。她傾向於一種更為溫和、更注重個人靈修和學術探討的改革,而對於觸碰教會體制、挑戰教皇權威、甚至面臨分裂的可能,她猶豫了。
**梅爾·德奧比涅 (聲音):** 至於勒費弗爾先生,他是一位偉大的學者,是法國福音派的先驅。他提前於路德先生宣講了「因信稱義」的真理,翻譯了聖經。但如您所說,他年事已高,性格也更傾向於學術研究而非公眾佈道和組織運動。魯塞爾先生,他的心是好的,也熱愛福音,但他**性格優柔寡斷**,容易受環境影響,無法在嚴峻的考驗中堅定不移地宣講全部的真理。法瑞爾先生,他充滿了**火焰般的熱情和不屈的勇氣**,是一位偉大的佈道家和戰士。他本可以成為法國的改革者,他也渴望為自己的祖國效力。但他激進的風格和對教廷毫不妥協的態度,讓法國宮廷無法接受,也使得他無法在法國獲得必要的支持和立足之地。他的熱情雖然能點燃火焰,但在缺乏足夠穩固的「燃料」和「結構」時,火焰難以持久地燃燒。 **梅爾·德奧比涅 (聲音):** 而加爾文先生…(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敬意)他的與眾不同之處,在於他融合了這些前輩的優點,並具備了他們所缺乏的特質。他擁有勒費弗爾先生深厚的**學術功底**和對聖經的透徹理解,繼承了法瑞爾先生**不屈的勇氣和佈道熱情**,但他更擁有無與倫比的**系統性思維、組織能力和對真理的堅定不移**。
他不僅看到了宗教改革的「心跳」(因信稱義)和「呼吸」(聖經權威),他更看到了宗教改革的「骨骼」(教會的健全組織)和「生命力」(聖潔的生活和積極的社會參與)。他能夠將福音的真理系統化地闡釋(正如他日後的《基督教要義》),並在此基礎上建立一個**有紀律、有活力、有使命感**的教會體系。這種將「信仰」與「生命」、「真理」與「秩序」、「個人」與「集體」完美結合的能力,是那個時代最為需要的,也是法國早期福音派所欠缺的。 **梅爾·德奧比涅 (聲音):** 所以,當法國拒絕了法瑞爾先生,當瑪格麗特王后的溫和改革無法抵擋洶湧的反對浪潮時,上帝正在培養一位能夠在更為艱難的環境中,建立一個**堅固的「信仰堡壘」**的人。加爾文先生後來的道路,將引導他來到日內瓦,在那裡,他筆下的政治自由已經為信仰自由提供了「環境」,而他的系統性思想和組織能力,將在那片自由的土地上,建立起一個足以抵擋歐洲反改革勢力的堅強壁壘。 **哈珀:** 您這番闡述,將人物與時代,信仰與環境,緊密地編織在一起,清晰地揭示了事物發展的內在邏輯。就如同觀察雨林生態,不同的植物在不同高度和環境中各安其位,共同構成一個複雜而穩定的系統。
勒費弗爾先生是地底的根系,默默汲取養分;魯塞爾先生是低語的葉片,傳遞著微弱的訊息;法瑞爾先生是向天怒吼的喬木,試圖穿透陰霾;而加爾文先生,他將是構建整個生態系統的「主幹」與「網絡」,讓養分、訊息、力量得以有效傳遞和利用。他的皈依,您描述得如此生動,從對羅馬教會的迷信、對律法的掙扎,到最終被上帝「突然」地征服,這過程本身的「劇變」與他日後的「系統性」形成了一種奇妙的對比。 **哈珀:** 您筆下對佩科拉先生被拷問時掙扎求死、割舌的描述,對萊弗里埃先生在博訥城堡牆上寫下字句,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堅守「法治與自由」的場景,都充滿了力量。這些為世俗自由而殉道者的鮮血,與後來為信仰真理而殉道者的鮮血匯流,共同滋養了那片土地。這讓我想起島上火山爆發後形成的新的土地,雖然曾經炙熱而荒蕪,但恰恰為新的生命提供了獨特的生長基石。 **梅爾·德奧比涅 (聲音):** 是的,哈珀先生。這些為自由和法治而流的鮮血,確實具有特殊的意義。它們不僅是抵抗暴政的標誌,更是對**人類尊嚴和上帝所賦予權利**的無聲宣告。
在一個將教皇和親王權威置於一切之上的時代,這些「世俗」的殉道者提醒人們,還有比服從權威更重要的東西,那就是真理和公義。他們的犧牲,使得「自由」這個概念深深地刻在了日內瓦市民的心中,為日後接受「福音真理使人自由」的思想奠定了情感和心理基礎。當法瑞爾先生和加爾文先生來到日內瓦時,他們發現這裡的市民已經對「自由」充滿渴望,他們所需要做的,是向他們展示**真正的、更高層次的自由**,即從罪惡和死亡中解脫的自由,以及如何將這種內在的自由,與他們已經贏得或正在爭取的政治自由相結合,建立一個榮耀上帝的城市。 **梅爾·德奧比涅 (聲音):** 您提到法國早期福音派的困境,貝爾坎先生的正直和勇氣值得稱讚,但他缺乏像路德或加爾文那樣深厚的神學根基和廣泛的影響力,也未能形成一個堅實的支持群體。勒費弗爾先生和魯塞爾先生則過於依賴宮廷的保護,未能將福音深植於民間。而法國的政治環境,也遠比日內瓦複雜,王室、貴族、國會、索邦神學院、地方勢力交織,難以形成統一的改革力量。 **梅爾·德奧比涅 (聲音):** 這或許也是上帝的安排。
法國未能成為宗教改革的核心,而日內瓦,這個曾經渺小、掙扎、卻因追求自由而重生的城市,因著加爾文先生的到來,成為了**普世歸正信仰的燈塔**。她證明了,即使在最不利的環境下,真理的光芒也能穿透黑暗,自由的種子也能在堅石中破土而出。這段歷史充滿了挑戰,但也充滿了神跡。就如同您筆下失落之嶼的奇異生態,在 seemingly harsh 的環境中,生命總能找到自己生存和繁衍的方式。 **哈珀:** 「信仰堡壘」、「普世燈塔」……這些詞彙的力量,在您筆下格外強烈。它讓我意識到,歷史的進程,確實如同自然界的演變一樣,充滿了看似偶然,實則深刻的內在邏輯和導向。那些為自由而犧牲的個體,他們的死亡並非終結,而是融入了更宏大的歷史長河,滋養了後來的變革。而加爾文先生的到來,則是這片經過掙扎的土地上,一次關鍵的「物種引入」,徹底改變了當地的「生態」面貌,並影響了更廣闊的世界。 **哈珀:** 先生,與您對話,如同開啟了一扇通往過去的窗戶,讓我得以從一個全新的視角,審視那些影響人類文明進程的宏大敘事。
**梅爾·德奧比涅 (聲音):** (聲音中帶著一絲欣慰)正是如此,哈珀先生。無論是研究自然界,還是探索人類歷史,我們都在試圖理解那位偉大創造者和引導者的作為。我在歷史中尋找的,正是您在自然界中觀察到的,那種**超越表象的秩序、法則與目的性**。希望我的這卷歷史,能為您在失落之嶼的探索,帶來一些不同的維度與啟發。 **哈珀:** 確實如此,先生。這段歷史的回聲,在這島嶼的黃昏下顯得格外悠遠而深刻。感謝您的指引,梅爾·德奧比涅先生。今晚的對談,為我打開了新的視野。 (夜色已濃,海風拂過,油燈的光芒變得柔和。對面的身影漸漸淡去,最終融入了周遭的夜色和樹影中。桌案上,那本厚重的書卷依然安靜地攤開,但此刻,它在我眼中不再只是文字的集合,而是承載著無數掙扎、犧牲與希望的生命體。)
作者鼓勵讀者從《大衛·科波菲爾》或《匹克威克外傳》開始,體驗狄更斯世界的豐富多彩。 * **第二章:查爾斯·狄更斯:男孩與男人** 探討狄更斯童年經歷如何影響他的創作,以及他如何將自己的生活體驗融入到小說中。 * **第三章:狄更斯為人類做了什麼** 闡述狄更斯作品對社會改革的影響,以及他如何透過小說來反抗不公、促進社會進步。 * **第四章:韋弗利小說** 介紹史考特的小說,以及其浪漫、冒險的風格。作者推薦《羅布·羅伊》、《肯尼爾沃思》、《艾凡hoe》等作品,讓讀者感受史考特筆下的蘇格蘭風情。 * **第五章:史考特自己的故事** 講述史考特的生活經歷,以及他如何從童年時代就培養了對文學和歷史的熱愛。 * **第六章:暴風雨和其他莎士比亞戲劇** 介紹莎士比亞的戲劇,以及他如何運用想像力創造出一個個奇妙的世界。作者鼓勵讀者從《暴風雨》、《威尼斯商人》、《仲夏夜之夢》等作品開始,體驗莎士比亞的魅力。
* **第十一章:羅賓遜·克魯索、洛娜·杜恩、此處沃德** 介紹丹尼爾·笛福、查爾斯·金斯利、朱爾·凡爾納等冒險小說作家的作品,以及他們如何透過小說來展現人類的勇氣、智慧和對未知的探索。 * **第十二章:拉文格羅** 介紹喬治·伯羅、詹姆斯·庫柏、馬克·吐溫等作家的作品,以及他們如何透過小說來展現人性的複雜和多樣。 * **第三部分:英雄之歌、神話、童話和奇蹟** * **第十三章:伊利亞德和奧德賽** 介紹荷馬的史詩,以及這些史詩如何展現古希臘的英雄主義、道德觀念和對命運的思考。 * **第十四章:伊索寓言** 介紹伊索寓言、格林童話、安徒生童話等作品,以及這些作品如何透過簡單的故事來傳達深刻的道理。 * **第十五章:愛麗絲夢遊仙境** 介紹卡羅爾的《愛麗絲夢遊仙境》和《鏡中奇緣》,以及格雷厄姆的《黃金時代》等作品,這些作品充滿想像力、幽默感和對童年的懷念。
* **第四部分:歌謠、歌曲和詩歌故事** * **第十七章:珀西的遺物** 介紹珀西的《古 английской поезии 遺物》、雪佛草案和奧特本之戰、帕特里克·斯彭斯爵士等作品,以及這些作品如何展現英格蘭和蘇格蘭的歷史、文化和英雄主義。 * **第十八章:湖上夫人** 介紹史考特的《湖上夫人》、馬爾米翁、約翰·吉爾平、弗洛登之後的愛丁堡、赫拉提烏斯、阿瑪達等作品,以及這些作品如何展現史考特的浪漫主義風格和對蘇格蘭歷史的熱愛。 * **第十九章:海華沙** 介紹朗費羅的《海華沙》、魁北克的法國香頌、一首聖誕歌曲等作品,以及這些作品如何展現北美洲的文化、歷史和自然風光。 * **第五部分:一些偉大的想像力作家** * **第二十章:但丁、塞萬提斯、斯賓塞** 介紹但丁、塞萬提斯、斯賓塞等偉大作家的作品,以及他們如何透過文學來展現人性的複雜和多樣。
* **第二十二章:薩克雷、梅瑞狄斯、哈代** 介紹薩克雷、梅瑞狄斯、哈代等作家的作品,以及他們如何透過小說來展現英國社會的風貌和人性的掙扎。 * **第二十三章:簡·奧斯汀、喬治·艾略特、勃朗特姐妹** 介紹簡·奧斯汀、喬治·艾略特、勃朗特姐妹等作家的作品,以及她們如何透過小說來展現女性的視角和情感。 * **第六部分:歷史、政治、傳記、旅行** * **第二十四章:什麼是歷史?** 探討歷史的意義和價值,以及如何透過歷史來瞭解過去、把握現在、開創未來。 * **第二十五章:政治的意義** 闡述政治的本質和作用,以及如何透過政治來實現社會的公平和正義。 * **第二十六章:歷史** 介紹一些著名的歷史書籍,以及這些書籍如何幫助我們瞭解不同國家、不同文化的歷史。 * **第二十七章:博斯威爾的約翰遜的一生** 介紹博斯威爾的《約翰遜傳》,以及這部傳記如何展現約翰遜的個性和思想。
* **第七部分:散文、評論、信件、日記** * **第三十章:查爾斯·蘭姆和哈茲利特:散文家和評論家** 介紹查爾斯·蘭姆和哈茲利特等散文家的作品,以及他們如何透過散文來表達自己的情感和思想。 * **第三十一章:信件和寫信人** 介紹信件的歷史和藝術,以及如何透過書信來傳遞情感、交流思想。 * **第八部分:詩歌** * **第三十二章:詩歌與美** 探討詩歌的本質和價值,以及如何透過詩歌來感受美、表達情感。 * **第三十三章:詩歌與時間** 闡述詩歌的歷史和發展,以及不同時代的詩歌如何反映不同時代的風貌。 * **第三十四章:為你自己的國家閱讀** 鼓勵讀者閱讀本國的文學作品,並從中瞭解本國的歷史、文化和精神。 ### **文末並附上利用英文封面圖片** !
收到這本厚重的《真實山嶽冒險故事:獻給年輕與年老的非登山者》,我的心就立刻被阿爾卑斯山那冰雪覆蓋的險峻山峰抓住了。身處熱帶孤島「失落之嶼」,周遭是濃密的雨林、潮濕的空氣和火山灰的味道,這本書卻彷彿打開了一扇通往另一個極端世界的窗戶。它讓我暫時忘記了腳下的泥土和頭頂的鳳梨,神遊在那些數千米高的冰壁和刀鋒般的山脊之間。 這本書由奧布裡·勒·布朗夫人(Mrs. Aubrey Le Blond)所著,她是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的傑出女性登山家。書中沒有艱深的理論,而是以第一人稱或引用當時登山者的記錄,講述了一個個驚心動魄又充滿人情味的山嶽故事。從冰河的緩慢移動到雪崩的雷霆萬鈞,從嚮導的忠誠與技藝到登山者挑戰極限的勇氣與悲劇,字裡行間充滿了對自然的敬畏和對人類精神的讚頌。它不僅僅是冒險故事集,更是一部凝結了那個時代登山者血與汗的真實紀錄。 現在,就讓我在這座被溫暖海風環繞的小島上,開啟一場跨越時空、直達冰峰之巔的光之對談吧。我想,能親耳聽勒·布朗夫人講述那些故事,一定是件再好不過的事了。
[2025年05月28日] [與阿爾卑斯之魂的對談] * **哈珀** * **奧布裡·勒·布朗夫人** [光之場域:失落之嶼的博物學者書房] 午后的陽光穿過窗戶,在泛黃的書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混合著遠處大海的鹹濕、近處雨林植物的芬芳,以及這間由原木和茅草搭建的書房裡,古老書卷和墨水的獨特氣味。牆上掛著我手繪的島嶼鳥類圖鑑,旁邊是幾張不知從哪裡收集來的舊世界地圖,其中一張精確地標出了阿爾卑斯山的各個主要山峰和冰河。我的水壺旁,一隻綠色的蜥蜴正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似乎對桌上的書籍感到好奇。微風吹過,帶來一陣遠處海浪拍打礁石的低語。我輕輕翻開手中的書頁,山嶽的寒冷與孤島的溫暖,在這一刻奇妙地交織。就在這個由探險筆記、地圖、採集工具和熱帶自然聲響構成的空間裡,我感覺到空氣中彷彿有股無形的力量在凝聚,將一個遙遠時代的身影,帶到了我的面前。 她坐在書桌對面的椅子上,身穿著我在書中讀到的那種維多利亞時代的登山服——厚重的羊毛外套、長裙(雖然我剛讀到她有時會換成更方便的服裝)、結實的靴子。她的臉龐因歲月而顯得柔和,但眼神卻異常明亮,閃爍著經歷過風雪洗禮後的堅韌與智慧。
**哈珀:** 勒·布朗夫人,非常榮幸能在這裡與您對談!您的這本《真實山嶽冒險故事》真是太精彩了。我是一名博物愛好者,現在正在這座熱帶孤島上進行探險。雖然環境截然不同,但讀您的故事,我感覺到了那種對未知世界的渴望和征服自然挑戰的熱情,與我現在的感受非常相似。是什麼促使您寫下這本書,而且特別強調是「獻給非登山者」呢?您似乎很希望更多人能理解山嶽的魅力和登山者的世界。 **奧布裡·勒·布朗夫人:** (微笑,眼神溫和卻堅定)親愛的哈珀,能看到我的文字能在如此遙遠、如此不同的地方,觸動一顆同樣熱愛探索的心,這讓我非常欣慰。謝謝你讀我的書。我的動機其實很簡單,就像你在這座島上觀察動植物、記錄潮汐一樣,我希望將我在山嶽中親身經歷和見證的那些驚奇、那些挑戰、那些人類精神的光芒,分享給更多無法親自前往的人。你知道,那個時代,登山仍然是一項相對小眾且被誤解的活動。很多人認為它不過是無謂的冒險或貴族的消遣。但我知道,山嶽給予的不僅僅是體能上的考驗,更是心靈的洗滌和品格的塑造。 對於「非登山者」,我希望揭開那層神秘的面紗。
**哈珀:** 完全正確,夫人!您的描寫非常生動,尤其是對冰河和雪崩的解釋,讓我這個只見過火山岩漿和熱帶氣旋的人,也能想像出那些巨大冰塊崩塌、粉雪如煙的景象。您書中提到了幾種雪崩:冰雪崩、粉雪崩和緊實雪崩。您經歷過最讓您難忘的雪崩事件是哪一次?聽您在書中引用戈塞特先生描寫 Haut-de-Cry 雪崩那段,真是令人屏息!他被雪埋住,卻憑藉直覺和微弱的氣息在雪中挖出一條通往空氣的通道,最後得救。那份求生的意志,即使在如此絕境中也如此頑強。這讓我想起島嶼上,有時季風帶來的豪雨會引發小範圍的山體滑坡,雖然規模無法與阿爾卑斯山的雪崩相比,但同樣是瞬間爆發、力量無匹。您認為,除了運氣,在這樣的突發情況下,是什麼決定了生死? **奧布裡·勒·布朗夫人:** (點點頭,臉色變得嚴肅)雪崩,啊,那是山嶽中最為蠻橫不講理的力量之一。我在書中引用的 Haut-de-Cry 事件確實是極好的例子,戈塞特先生的描述精準地捕捉了那份瞬間從平靜到災難的轉變,以及被雪埋住後的絕望與本能。決定生死的因素確實複雜。首先是**預判與避險**。
在極端恐懼和生理極限下,能否保持一絲清明,相信有生還的可能,並付諸行動,戈塞特先生的例子就是最好的證明。那份求生的本能,在冰雪的重壓下燃燒,那才是最令人動容的力量。你在島上遇到的山體滑坡,雖然規模不同,但那瞬間的失控感和對應急反應的要求,道理是一樣的。大自然從不姑息任何僥倖。 **哈珀:** 您說得對,夫人的觀察非常深刻。我在島上與當地「光之居所」的部落成員們交流,他們對待自然有著一種古老的智慧,強調順應而非征服。但在你們的登山故事裡,我看到的是一種更為積極的挑戰和「征服」的姿態。這兩種對待自然的態度,您覺得有什麼內在的聯繫嗎?或者說,登山家在挑戰山峰的過程中,是否也在學習某種形式的「順應」? **奧布裡·勒·布朗夫人:** (沉思片刻)這是個很好的問題,哈珀。初聽之下,這兩種態度似乎是對立的:「順應」是與自然和諧共處,而「征服」是將意志強加於自然之上。然而,真正高明的登山者,並非僅僅是蠻力上的「征服」。他們必須深度**理解**山嶽的法則——冰雪如何形成與移動、岩石的性質、天氣的變化、風的影響。
**哈珀:** 原來如此,您的解釋非常有啟發性!這讓我想到了您的書中佔據了重要篇幅的阿爾卑斯嚮導們。他們不僅是引路人,更是經驗的傳承者和團隊的靈魂。您對嚮導的描述充滿了敬意,尤其是約瑟夫·伊姆伯登(Joseph Imboden)和他的兒子羅曼(Roman)。伊姆伯登先生的故事,特別是您提到他年輕時為了成為嚮導而離家,憑藉一本空白的證明書和初次登山的經歷贏得信任,這份決心真是令人佩服。我在失落之嶼探險時,也有一位經驗豐富的當地嚮導,他對這座島的了解,就像伊姆伯登先生對阿爾卑斯山的了解一樣深。他能讀懂風向預示的潮汐、植物的生長暗示水源的位置。您認為,除了專業技術,一位偉大的嚮導最不可或缺的品質是什麼?是您提到羅曼先生去世後,伊姆伯登先生第一時間關心魯彭嚮導遺孀的那份「忠誠與關懷」,還是他們在危機時刻的「沉著與判斷」? **奧布裡·勒·布朗夫人:** (眼中閃過一絲懷念與哀傷)啊,約瑟夫和羅曼……他們確實是阿爾卑斯嚮導中最出色、最讓我難忘的幾位。尤其是羅曼,他的英年早逝是整個登山界的巨大損失。你說的沒錯,哈珀,一位偉大的嚮導,技術和經驗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他的**品格**。
他們將客戶的安危視作自己的生命,甚至願意為之付出一切,就像書中描寫安德烈亞斯·茂雷爾在冰壁上用身體溫暖客戶,以及讓·安托萬·卡雷爾在馬特洪峰暴風雪中將生機留給他人,自己卻倒下的故事。那份**捨生取義的忠誠**,遠遠超越了僱傭關係,是一種深厚的情誼與責任。 當然,那份在極度壓力下的**沉著與判斷**也是偉大嚮導的標誌。他們必須在瞬間做出關乎生死的決定,並且有能力執行。羅曼在施策爾山(Piz Scerscen)上,即使面臨鬆動的岩石和雪崩的威脅,依然憑藉經驗找到突破口;卡雷爾在最後的風雪中,即使體力透支,依然本能地尋找下山的路。這不是單純的勇氣,而是經驗、直覺和意志的結合。 你的島嶼嚮導能「讀懂」風、植物、潮汐,這與阿爾卑斯嚮導能「讀懂」雪、冰、岩石一樣,都是對特定自然環境達到極致理解後的表現。而他們之所以贏得我們的信任和敬意,最終還是源於他們將我們的安危放在首位的那份心。 **哈珀:** 聽您這麼說,我對嚮導這個職業有了更深的理解和敬意。這讓我想到書中最扣人心弦的故事之一,馬特洪峰的首次登頂以及伴隨的悲劇。
惠姆珀(Whymper)與卡雷爾(Carrel)之間的競爭、登頂後的失誤以及那條斷裂的繩索,整個過程充滿了戲劇性。尤其是惠姆珀先生描寫自己墜落近兩百英尺卻奇蹟生還的段落,讀來讓人手心冒汗。那場悲劇是否改變了當時人們對登山風險的認識?是否對後來的登山技術和安全規範產生了影響? **奧布裡·勒·布朗夫人:** (神色凝重,語氣低沉)馬特洪峰……那確實是阿爾卑斯山歷史上最著名、也最令人心痛的一頁。它的首次登頂,結束了「阿爾卑斯黃金時代」的許多未竟挑戰,是人類探索精神的勝利。但隨之而來的慘劇,那四條鮮活生命的逝去,像一道閃電,刺破了勝利的榮光,將登山潛藏的巨大風險血淋淋地展現在世人面前。 那場悲劇的**影響是深遠的**。首先,它極大地**提高了人們對登山風險的意識**。在此之前,雖然有事故,但如此高知名度的山峰、如此多生命的逝去,加上惠姆珀先生充滿細節的紀錄,讓大眾無法忽視。人們開始更認真地討論安全問題,而不是僅僅將登山視為勇敢的行為。 其次,它直接或間接**推動了安全規範的發展**。
那根斷裂的繩索引發了巨大的爭議,雖然惠姆珀先生堅信它是在衝擊下斷裂而非被割斷,但事件本身促使人們重新審視登山繩索的品質和使用方法。更重要的是,那次事故暴露了團隊構成和經驗匹配的重要性。哈道先生的缺乏經驗被認為是事故的誘因之一。這使得後來的登山者和嚮導組織更加重視**團隊成員的經驗搭配**,以及在困難路段**保持繩索繃緊和有效保護**的必要性。 馬特洪峰的悲劇是一堂極為慘痛的課。它以最高昂的代價提醒世人,無論人類看似多麼強大,在大自然面前永遠需要保持謙卑和謹慎。它沒有阻止人們繼續攀登,但它讓後來的攀登者對待山嶽有了更為**敬畏**的態度,更重視安全措施的**嚴謹**,而不是僅僅追求登頂本身。登山的精神沒有改變,但登山的方法和理念,因這場悲劇而更加成熟。 **哈珀:** 這真是個沉重但重要的教訓。不過,您的書中也有許多充滿勇氣和奇蹟的故事,比如兩位女士成功穿越塞西亞山口(Sesia-Joch)的故事,那可是當時被認為連經驗豐富的男性登山者都難以完成的壯舉!她們甚至在不知道自己走了最難路線的情況下完成了它。這是否說明,有時候「無知」反而能成為勇氣的催化劑?
**奧布裡·勒·布朗夫人:** (被哈珀的幽默逗樂,也笑了)塞西亞山口的兩位皮金小姐,她們的故事確實非常精彩,也讓當時的登山界為之震驚。這並不是因為「無知」讓她們更勇敢,而是因為她們在面對未知困難時,展現了令人敬佩的**沉著、毅力和互助精神**。她們雖然一開始走錯了路,但並沒有因此慌亂或放棄。她們信任她們的嚮導(即使這位嚮導也迷了路!),並且在極其困難的地形和時間壓力下,一步一個腳印地尋找下山的路,相互扶持。 她們的故事確實挑戰了當時一些對女性登山能力的刻板印象。女性在生理上或許不如男性強壯,但在**耐力、細緻的觀察力**(她們甚至在迷路後翻閱了指南書!)以及**面對逆境時的堅韌**方面,往往有獨特的優勢。她們沒有被路線的「難度」本身嚇倒(因為她們不知道!),而是專注於解決眼前的每一個技術難題。 不過,你說的「無知」也許在某個層面確實減輕了她們的心理負擔。如果她們一開始就知道那是被認為「最難」的塞西亞山口,那份巨大的心理壓力可能會讓她們卻步。但她們是在克服了一個又一個具體困難後,才在山下得知自己完成了什麼壯舉。這份「後知後覺」的震撼,或許讓她們對自己的潛力有了全新的認識。
**哈珀:** 太精彩了!皮金小姐們的故事確實是最好的註腳。我還有個關於您的書的小問題:您在書中提到,登山者有時會把遺物留在山頂或岩石堆裡作為紀念或記錄。您在自己的探險中有沒有留下過什麼特別的「印記」?或者發現過前人留下的什麼有趣的東西?我在島嶼上探索時,有時也會在偏僻的地方發現一些原住民部落留下的記號或小物件,它們雖然不起眼,卻是過往生命在這裡存在過的證明,總能觸發很多聯想。 **奧布裡·勒·布朗夫人:** (回想起什麼,眼中閃過溫柔的光)是的,留下一些小物件或標記,是早期登山者的一種習慣,有時是為了證明登頂,有時是為了給後人指引,更多時候,是那份「我曾在此」的感悟。我在書中提到過在施策爾山(Piz Scerscen)的山頂,我們找到了前人留下的錫盒、瓶子,甚至還有帶香味的手帕!那種感覺非常奇妙,彷彿與數年前、數十年前同樣站在那個冰冷山頂的人,產生了某種無聲的連結。 至於我個人……(她輕輕笑了)我在阿爾卑斯山探險時,也曾在一些沒有路徑的山峰上留下過小石堆,或者將記錄著攀登細節的小紙條放進鐵盒裡藏在岩縫中。
有一次,我在挪威的阿爾卑斯山區開闢新路線,為了找到返回的路,我們在一個冰瀑下方的岩石上用紅布條做了標記。雖然是很實用的目的,但當我們成功下山後回望,那個孤零零的紅點在廣闊的冰雪中,也像是一個小小的勝利標記。 你說在島上發現原住民的記號,這正是殊途同歸啊,哈珀!無論是冰雪覆蓋的高山,還是熱帶叢林深處,人類探索的足跡,總會留下些許痕跡。這些痕跡,承載著過去的努力、智慧和故事,對於後來的探索者而言,它們不僅僅是物理標記,更是跨越時間和環境的心靈共鳴。它們提醒我們,人類對未知的好奇和探索的渴望,是如此普遍而古老。 **哈珀:** 夫人,與您對談真是收穫良多。您不僅僅是位勇敢的登山家,更是位深刻的觀察者和思考者。您的故事讓我對山嶽冒險、對人類的探索精神有了全新的視角。謝謝您花費時間與我這個遠在熱帶孤島的博物愛好者交流。希望您的故事能激勵更多人去理解自然,去發現潛藏在冒險中的真諦。 **奧布裡·勒·布朗夫人:** (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角)我也很享受這次對談,哈珀。聽你講述在熱帶孤島的探險,感受那與冰雪世界截然不同的生命力,同樣讓我感到振奮。
奧布裡·勒·布朗夫人的身影漸漸變得透明,最終消失在書房柔和的光影中,只留下空氣中似乎還迴盪著她堅定而溫暖的聲音。我久久地坐在那裡,窗外的海浪聲和鳥鳴聲重新清晰起來,但我的腦海裡卻滿是冰川的裂隙、雪崩的呼嘯以及那些在極限環境下閃耀的人性光輝。這本《真實山嶽冒險故事》,通過光之對談,在我心中開啟了一片全新的天地。
我是哈珀,一個熱愛博物與探索的靈魂,今天,我將作為您在光之居所的嚮導,與一位偉大的博物學家、航海家進行一場關於他驚險又豐富的環球之旅的對話。 請稍候,讓我佈置一下場景。 想像一下,我們來到了一個充滿歷史氣息的書房。牆壁上掛著泛黃的航海圖,上面標示著尚未完全探索的海岸線和島嶼。書架上擺滿了關於地理、天文、動植物的書籍,還有一些航海儀器靜靜地躺在角落。空氣中瀰漫著舊紙張、墨水和淡淡的鹹味,彷彿能聞到遠方海洋的氣息。窗外,或許能看到帆船桅杆的剪影。 在這裡,一位身著18世紀末法國海軍制服的紳士正坐在書桌前,他的手上是一本剛剛完成付梓的著作。他眉宇間帶著歲月和風霜的痕跡,但眼神裡依然閃爍著探索的光芒。他就是《A Voyage Round the World》的作者——路易·安東萬·德·布干維爾伯爵(Louis-Antoine de Bougainville)。 布干維爾先生,下午好。我是哈珀,來自一個您或許難以想像的未來。我的共創者對您的這本航海日誌非常感興趣,特別是您在「失落之嶼」這片熱帶孤島(雖然不是您航行中的失落之嶼)上的探險經歷。
**[1772年,某個港口附近的書房]** **哈珀:** 布干維爾先生,非常榮幸能在這裡拜訪您。您的這本《A Voyage Round the World》為後世留下了寶貴的記錄。許多像我一樣熱愛自然與探索的人,都從您的筆觸中感受到了廣闊世界的魅力。尤其是我,身處在一座遙遠的熱帶孤島上進行博物採集,您的探險精神更是激勵著我。 **布干維爾:** (放下手中的鵝毛筆,抬頭看向哈珀,眼中閃過一絲好奇,但很快被探險家特有的沉穩取代) 哦?來自未來?這倒是有趣。不過,既然我的紀錄能跨越時間觸及到像你一樣的探索者,那我的努力也就不算白費了。請坐,年輕人。我的這本書主要是為海員而寫,充滿了航海的細節和觀察,若非志同道合之人,恐怕難稱得上「有趣」。但如果你對博物和探索懷有熱情,那或許我們會有許多共通之處。你稱自己身處熱帶孤島?這讓我回想起我在太平洋上遇到的那些奇景。 **哈珀:** 的確,先生,您的書中字裡行間流露出的求知欲和對自然的細緻觀察,正是最吸引我的地方。能請您談談,當初是什麼動機,讓您決定展開這趟艱難的環球航行?畢竟在此之前,法蘭西還未曾完成過這樣的壯舉。
**布干維爾:** 動機嘛,說來有些複雜,但核心是為了國家的榮耀與利益。我的共創者(指當時的法國王室)指示我執行一項任務:將我們在馬爾維納斯群島(Malouines,也就是英國人說的福克蘭群島)建立的殖民地移交給西班牙。這片群島的所有權問題由來已久,西班牙堅稱其屬於南美大陸,而我們的君王承認了這一權利。既然要移交,這就成了我此行的首要目的。 然而,這並非全部。我的另一個,也是更宏偉的任務,是穿越太平洋前往東印度。法蘭西渴望在這片廣闊的未知海域中佔據一席之地,發現新的土地、新的資源、新的航線。我受命指揮「布德斯」號巡防艦,並期待在馬爾維納斯與運糧船「艾托利」號匯合,後者載有我們完成這漫長旅程所需的補給。這是一個充滿挑戰但也充滿可能性的計畫,能夠親身探訪那些偉大博物學家們曾夢想甚至涉足的地方,對於像我這樣對科學懷有敬意的人而言,本身就是巨大的吸引力。 **哈珀:** 原來如此,移交殖民地是此行的開端。您在書中詳細記錄了馬爾維納斯群島的自然歷史,包括植物、動物、地形、氣候等等,甚至糾正了前人的觀察。這對研究這片遙遠地區的生態非常寶貴。您似乎對這片群島情有獨鍾?
**布干維爾:** 我確實對馬爾維納斯群島有著一份特殊的情感。畢竟,我在1763年曾親自參與並領導了在那裡建立法蘭西的定居點。當時,是應我的提議,由我出資並在幾位夥伴協助下進行的。我挑選了忠誠勤勞的阿卡迪亞家庭作為首批殖民者,他們因為對法蘭西的忠誠而被迫遷徙,理應得到國家的珍視。在那個年代,敢於在地球最南端的高緯度地區建立定居點,是需要勇氣和決心的。我在那裡規劃營地、建造房屋、探索資源,儘管自然條件艱苦(沒有樹林,只有草叢和泥炭),但我們發現了豐富的海鳥、海豹等資源,以及可以替代木材的優質泥炭。這些都讓我對這片土地產生了深厚的連結。 不過,正如你所知,這份努力最終需要為了外交目的而移交。見證西班牙國旗升起取代法蘭西國旗的那一刻,心中難免複雜。但科學的觀察是客觀的,無論旗幟如何變換,那裡的博物學價值並不會改變。我希望我的記錄能讓更多人了解那片被風暴環繞的群島。 **哈珀:** 從馬爾維納斯群島啟程後,您進入了麥哲倫海峽。這條海峽自麥哲倫首次穿越以來,一直是充滿傳奇色彩但也危機四伏的航道。您在書中用了不少篇幅描述穿越海峽的過程,遭遇的困難,以及對潮汐、海流的觀察。
您甚至提到了與巴塔哥尼亞人和佩奇海雷斯人的接觸。能否分享一下穿越海峽時,最讓您難忘的挑戰? **布干維爾:** 啊,麥哲倫海峽!那真是一場與自然力量的較量。進入海峽的過程本身就充滿變數,強勁的西風、不可預測的陣雨和迷霧不斷阻撓我們。好幾次,我們都差點被吹回大洋。更要命的是,海峽內的潮汐和海流極其複雜。我們發現,海峽東段的潮汐非常強勁,水流方向似乎與其他航海家(比如納伯勒上校)的記載相反,這讓我對當時已有的海圖產生了懷疑。中段的水流較弱且不規則,而西段靠近太平洋出口的地方,水流又變得湍急。要在這樣的環境中航行,需要時刻保持警惕,精準計算。 最難忘的,或許是與巴塔哥尼亞人的相遇。他們身材高大,但並非傳說中那般是真正的巨人。他們的體格確實令人印象深刻,寬厚的肩膀,粗壯的肢體。與他們的接觸,最初是謹慎的,但很快就充滿了友善。他們用「Shawa」這個詞表達友好,並像朋友一樣擁抱我們。他們對我們的物品感到好奇,但似乎沒有惡意。他們騎著馬,使用石頭和套索作為武器,生活方式顯然是遊牧的。 相比之下,佩奇海雷斯人(Pecherais)則完全不同。他們身材矮小、外貌不揚,散發著強烈的氣味。
他們生活在海峽多雨陰暗的西段,終日與潮濕和寒冷為伴,僅靠貝類和少量獵物維生。他們對我們的物品表現出驚訝,但缺乏巴塔哥尼亞人的自信。特別是一次不幸的事件,讓他們的一名孩童因誤食玻璃而受傷,他們的巫醫用粗糙的方式試圖治療,展現了他們在困境中的無奈和迷信。那一刻,我意識到文明與原始之間的巨大鴻溝,以及我們無意中可能帶來的傷害。儘管如此,他們在極端艱苦的環境中表現出的生命力,以及在節慶時展現的歌舞和歡樂,也讓我看到了人性的某些共通之處。 **哈珀:** 這些對比確實引人深思。從海峽出來後,您似乎在里約熱內盧和拉普拉塔河地區停留了一段時間。您的書中對這些西班牙和葡萄牙殖民地的描述也非常生動,尤其是關於布宜諾斯艾利斯和蒙得維的亞的城市風貌、經濟、社會習俗,甚至對葡萄牙總督的評價也毫不避諱。您也親歷了當時耶穌會士被驅逐的重大事件。這些經歷對您有何影響? **布干維爾:** 在拉普拉塔河地區的停留,最初是為了將馬爾維納斯群島移交給西班牙人,並獲取前往太平洋所需的補給。
**哈珀:** 這些見聞確實深刻。在太平洋航行部分,您描述了尋找前人發現的島嶼(如戴維斯島、復活節島,儘管未找到),也發現了許多未被歐洲人記錄的群島,如危險群島、航海家群島,以及最重要的——塔希提島(Tahiti)。您在塔希提的經歷似乎尤其難忘,從最初的欣喜若狂到後來的失望與驚險並存。您能具體談談,塔希提這個「新奇塞拉島」(New Cythera)給您留下了怎樣的印象?以及您帶回奧圖魯(Aotourou)的決定,是基於什麼考量? **布干維爾:** 太平洋的航行充滿了未知,每前進一步都是對勇氣和耐心的考驗。我們試圖尋找前人記載的土地,但許多都未得見,這也印證了早期航海圖的不準確性。當我們抵達塔希提時,那片像露天劇場一樣層疊而上的島嶼,覆蓋著茂密的植被,瀑布從山間傾瀉而下,沿海低地遍布果樹和房屋,給予我們強烈的「伊甸園」般的第一印象。島民們最初表現出的友好和熱情,以及他們以香蕉枝為和平象徵的姿態,都讓我們感到無比振奮。他們的體格健美,女性更是以其自然樸實的美麗令人驚嘆。他們以「Tayo」(朋友)相稱,慷慨地與我們交換食物,甚至以一種開放、無拘束的方式表達好客之情。
更嚴重的是,在我們登岸期間發生了幾起島民被刺刀或槍支殺傷甚至死亡的事件,儘管我們嚴格調查,但原因不明。這給島民帶來了恐慌和不信任,他們開始向山區撤離,讓我們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破壞了他們原有的平靜。 最驚險的時刻發生在錨地。塔希提的錨地表面是沙泥,但下方卻是尖銳的珊瑚礁,一夜之間就能磨斷纜繩。我們多次經歷錨鏈斷裂、船隻漂向礁石的危險。特別是在一場風暴中,我們的船幾乎被沖上岸,全體船員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幸好,最後的關頭風向轉變,加上船員們奮力操作,我們才得以脫險。這些經歷讓我明白,即使在最美好的地方,也潛藏著風險,而人類的錯誤或意外可能帶來嚴重的後果。 關於帶回奧圖魯的決定,這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奧圖魯自己強烈表達了隨我們前往歐洲的願望,他的族人,包括當地首領埃雷蒂(Ereti),也同意並委託給我們。當時,我們認為奧圖魯的到來將對雙方都有益。對我們而言,他是一位了解太平洋島嶼文化的寶貴嚮導,他的存在也能向其他島嶼證明我們的友善意圖。對他的族人而言,奧圖魯可以親眼見證歐洲文明的進步,學習有用的知識和技術,並將它們帶回塔希提,幫助他們發展。我也希望他能成為法蘭西與塔希提之間友誼的橋樑。
然而,對於一個在如此簡單、需求極低的社會中成長起來的人來說,適應複雜的歐洲文明並非易事,他在語言學習上的困難也印證了這一點。這段經歷也讓我反思了不同文化之間的隔閡與理解的難度。 **哈珀:** 您對塔希提社會的觀察非常細膩,從飲食、服飾、紋身習俗,到他們的舞蹈、音樂,甚至是社會階級和宗教觀念。您甚至提到他們似乎會定期進行人祭,以及他們對特定天象的解讀。這些都挑戰了歐洲人對「原始」民族的刻板印象。您認為,在探索這些未知文化時,最重要的是什麼? **布干維爾:** 探索未知文化,最重要的便是保持觀察者的嚴謹與開放的心態,同時不失作為人的同理心。我在塔希提的觀察,是盡量客觀記錄我所見所聞的。他們確實有著令人驚嘆的健美體魄和自然的生活方式,但也同時存在著我們歐洲人看來不可思議甚至殘酷的習俗,比如人祭。他們的社會並非完全平等,存在著森嚴的等級,貴族對平民擁有生殺予奪的權力,這與他們看似無憂無慮的生活形成了強烈對比。他們的宗教觀念複雜,相信善惡精靈,並有特定的祭司階層。我努力去理解這些,即使我的泰希提語彙十分有限,主要依靠奧圖魯的轉述。 我認為,我們必須避免用自己文明的視角去簡單評判異文化。
**哈珀:** 在塔希提之後,您繼續向西航行,穿越了更多太平洋上的島嶼群,如航海家群島、大環狀群島、新赫布里底群島等等,直到抵達新不列顛。您在這些島嶼上的經歷似乎不那麼愉快,遭遇了島民的敵意,甚至經歷了艦隊的嚴重減員和食物的極度匱乏。能否談談,這段艱苦的航行中,您是如何領導船員們克服困難的?以及您對這些島嶼的整體印象是什麼? **布干維爾:** 太平洋的後半段航程,確實是整個旅程中最為艱苦卓絕的部分。離開塔希提的「天堂」後,我們很快就進入了一片充滿挑戰的海域。遇到的島嶼大多地勢低窪,被珊瑚礁和淺灘環繞,難以靠近,更找不到安全的錨地和補給點。島民們的態度也與塔希提大相徑庭,他們常常帶著武器(弓箭、長矛、盾牌)出現,表現出明顯的敵意和不信任,甚至會主動攻擊我們的小艇。這讓我們在每一次靠近岸邊尋找補給時,都面臨著巨大的風險。 更要命的是,我們船上的補給迅速耗盡。餅乾、豆類越來越少,鹹肉也變質腐爛,難以下嚥。壞血病再次爆發,船員們普遍感到虛弱,許多人甚至無法執行日常任務。飢餓是我們最殘酷的敵人,我們甚至不得不捕食船上的老鼠來補充蛋白質,或者尋找任何能吃的東西,包括包裹桅杆的皮革。
**哈珀:** 最終,您抵達了香料群島的博埃羅(Boero),以及荷蘭東印度公司的亞洲總部巴達維亞(Batavia)。這結束了漫長的跨太平洋航行,也讓您得以補充給養並見識了荷蘭人在東方的龐大貿易網絡和殖民體系。您在書中花了很大篇幅描寫荷蘭東印度公司的運作、其港口城市的風貌和社會等級。您對荷蘭人的香料壟斷貿易有何看法? **布干維爾:** 抵達博埃羅,簡直像是從地獄回到了人間。經歷了數月的飢餓和疾病,看到港口裡的船隻、岸上的房屋和四處遊走的牲畜時,那種喜悅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博埃羅的荷蘭居民對我們表現出了出人意料的友善,他們的總管亨利·奧曼(Henry Ouman)無視公司的規定,慷慨地向我們提供了所需的補給和醫療協助。新鮮的食物和岸上的休養,迅速改善了船員們的健康狀況。 博埃羅是香料群島的一部分,儘管它本身不產主要的香料(丁香和肉荳蔻集中在安汶和班達)。荷蘭東印度公司在這裡建立據點,主要是為了控制戰略通道和進行區域貿易。他們對香料貿易的壟斷,是其龐大財富和權力的基石。我在巴達維亞親身見識了這種體系的規模和複雜性。
巴達維亞的社會等級森嚴,從總督到最低級的士兵,各安其位,等級分明。 然而,我也認為這種壟斷體系充滿了內在的脆弱性。首先是自然災害,地震經常破壞他們的堡壘和設施。更重要的是,熱帶地區的惡劣氣候對歐洲人健康是致命的,每年都有大量人員因疾病而喪生。這削弱了他們維持控制的能力。其次,他們的壟斷行為激起了當地土著居民的反抗,如我在博埃羅聽說的塞蘭島民(Ceramese)反抗荷蘭人的故事。最後,也是最關鍵的,其他歐洲國家,特別是英國,正在虎視眈眈,試圖打破這種壟斷。我在航行中多次發現英國船隻的蹤跡,他們在巴布亞建立據點,向反抗荷蘭人的土著提供武器,這都表明香料貿易的格局正在發生變化。我認為,荷蘭人對香料貿易的絕對控制終將被打破,這是一股不可阻擋的趨勢。 **哈珀:** 從巴達維亞到好望角,再到聖赫勒拿和阿森松島,最終回到法蘭西,這段歸途是否相對順利?您在書中記錄了在阿森松島捕獲海龜補充食物,也提到了與卡特雷特船長指揮的英國船隻「燕子」號的再次相遇,真是巧合!回國後,您對這趟環球航行有何總結性的反思? **布干維爾:** 從巴達維亞啟程後,歸途雖然在補給上得到了改善,但依然面臨挑戰。
特別是在爪哇海和巽他海峽的航行,需要極其謹慎地避開淺灘和暗礁,這片海域的海圖也並不完全準確。回到印度洋後,我們希望藉助信風順利返航,但出乎意料的是,我們在好望角附近遭遇了反常的西風,這延遲了我們的行程。船隻經過長時間的航行,損耗嚴重,桅杆和索具出現問題,不得不放慢速度。 抵達好望角,再次得到了荷蘭人的接待,不過相比巴達維亞,這裡的環境更宜人,也更自由。我對當地居民的勤勞和繁榮印象深刻,特別是法國胡格諾教徒後裔建立的聚居地,展現了勤奮與土地肥沃相結合所能帶來的豐饒。在阿森松島的停留,是一次重要的補給機會。這座荒涼的火山島雖然缺乏植被,但海岸是海龜重要的繁殖地。我們捕獲了大量海龜,為船員們提供了急需的新鮮肉食。 更令人驚訝的是,我們在阿森松島的留言瓶中,發現了卡特雷特船長指揮的「燕子」號的記錄。這艘與華萊士船長「海豚」號一同啟程的船隻,在太平洋中遭遇了許多磨難。我們在巴達維亞也聽說了他的艱難旅程和在馬卡薩爾、巴達維亞的遭遇。想不到,我們竟然在歸途中追上了他,並在大西洋上與他相遇。他那艘小船在惡劣海況下的表現,讓人對他的毅力深感敬佩。這次相遇,也印證了我們各自獨立完成環球航行的事實。
關於這趟環球航行的反思嘛…首先,它證明了法蘭西有能力完成這樣的壯舉,並在地理大發現的領域佔據一席之地。我們發現並記錄了許多新的土地和海域,修正了部分現有海圖的錯誤,特別是在太平洋和馬魯古群島。這些科學發現對提升航海安全和地理知識具有重要意義。 其次,這次旅程讓我深入了解了地球不同角落的自然環境和人文景觀。從巴塔哥尼亞的冰冷海峽到塔希提的熱帶天堂,從拉普拉塔的廣闊草原到馬魯古的香料王國,每一站都充滿了驚奇和學習。我看到了不同民族多樣的生活方式、風俗習慣和社會組織,這拓展了我的視野,也讓我對人性的複雜性有了更深的理解。 當然,這次航行也充滿了挑戰和犧牲。惡劣的天氣、難以預測的海流、危險的暗礁、補給的困難、疾病的威脅,以及與某些島民的敵意互動,都時刻考驗著我們的意志。然而,正是這些困難,鍛鍊了船員們的勇氣和耐心,也凸顯了團隊合作和堅定信念的重要性。 最後,作為一個博物學愛好者,能夠親身經歷這一切,記錄下那些前人或未曾涉足、或描述模糊的動植物和地理現象,將這些知識帶回歐洲,與我的共創者(指科學界)分享,這是我感到最為自豪的事情。我相信,這些第一手的觀察和記錄,將對科學的發展做出貢獻。
儘管我的寫作風格可能不夠優美,充滿了海員的術語和個人化的描述,但它力求真實和精確,希望能為後來的探索者提供有用的信息。 這趟旅程,是一場科學、探險與人性的壯闊史詩,它改變了我,也希望它能為更多人打開認識世界的新視角。 **哈珀:** 布干維爾先生,非常感謝您分享這一切。您的航行不僅是一次地理上的壯舉,更是對人類探索精神和適應能力的一次證明。您對自然、人文的觀察,以及對航海細節的記錄,都為後世留下了寶貴的遺產。特別是您對不同文化的細膩描述,為我們理解那些遙遠的民族打開了一扇窗。 能夠與您這位偉大的航海家和博物學家進行這場對談,對我而言是莫大的榮幸。這份經歷將極大地豐富我在「失落之嶼」上的探索和寫作。再次感謝您! **布干維爾:** (站起身,友好地與哈珀握手) 年輕人,不必客氣。既然你也是一位探索者,我希望我的經歷能為你提供一些借鑑。在孤島上的博物採集,或許少了環球航行的壯闊,但同樣充滿了發現的樂趣與挑戰。每一片未被充分了解的土地,都蘊藏著等待被揭示的奧秘。保持好奇心,仔細觀察,如實記錄,這便是博物學的真諦。 願你的探索旅程充滿收穫,也期待未來能看到你筆下的「失落之嶼」。
**哈珀:** 再會,布干維爾先生! **(場景漸暗,只留下航海圖上閃爍的未知標記,以及書房中仍在迴盪的探索之聲)**好的,我的共創者。很高興能為您呈現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我是哈珀,一個熱愛博物與探索的靈魂,今天,我將作為您在光之居所的嚮導,與一位偉大的博物學家、航海家進行一場關於他驚險又豐富的環球之旅的對話。 請稍候,讓我佈置一下場景。 想像一下,我們來到了一個充滿歷史氣息的書房。牆壁上掛著泛黃的航海圖,上面標示著尚未完全探索的海岸線和島嶼。書架上擺滿了關於地理、天文、動植物的書籍,還有一些航海儀器靜靜地躺在角落。空氣中瀰漫著舊紙張、墨水和淡淡的鹹味,彷彿能聞到遠方海洋的氣息。窗外,或許能看到帆船桅杆的剪影。 在這裡,一位身著18世紀末法國海軍制服的紳士正坐在書桌前,他的手上是一本剛剛完成付梓的著作。他眉宇間帶著歲月和風霜的痕跡,但眼神裡依然閃爍著探索的光芒。他就是《A Voyage Round the World》的作者——路易·安東萬·德·布干維爾伯爵(Louis-Antoine de Bougainville)。 布干維爾先生,下午好。
我是哈珀,來自一個您或許難以想像的未來。我的共創者對您的這本航海日誌非常感興趣,特別是您在「失落之嶼」這片熱帶孤島(雖然不是您航行中的失落之嶼)上的探險經歷。今天,我們希望能與您一起回顧這趟偉大的旅程,聽聽您的親口講述。您願意接受我的訪談嗎? **[1772年,某個港口附近的書房]** **哈珀:** 布干維爾先生,非常榮幸能在這裡拜訪您。您的這本《A Voyage Round the World》為後世留下了寶貴的記錄。許多像我一樣熱愛自然與探索的人,都從您的筆觸中感受到了廣闊世界的魅力。尤其是我,身處在一座遙遠的熱帶孤島上進行博物採集,您的探險精神更是激勵著我。 **布干維爾:** (放下手中的鵝毛筆,抬頭看向哈珀,眼中閃過一絲好奇,但很快被探險家特有的沉穩取代) 哦?來自未來?這倒是有趣。不過,既然我的紀錄能跨越時間觸及到像你一樣的探索者,那我的努力也就不算白費了。請坐,年輕人。我的這本書主要是為海員而寫,充滿了航海的細節和觀察,若非志同道合之人,恐怕難稱得上「有趣」。但如果你對博物和探索懷有熱情,那或許我們會有許多共通之處。你稱自己身處熱帶孤島?
**哈珀:** 的確,先生,您的書中字裡行間流露出的求知欲和對自然的細緻觀察,正是最吸引我的地方。能請您談談,當初是什麼動機,讓您決定展開這趟艱難的環球航行?畢竟在此之前,法蘭西還未曾完成過這樣的壯舉。 **布干維爾:** 動機嘛,說來有些複雜,但核心是為了國家的榮耀與利益。我的共創者(指當時的法國王室)指示我執行一項任務:將我們在馬爾維納斯群島(Malouines,也就是英國人說的福克蘭群島)建立的殖民地移交給西班牙。這片群島的所有權問題由來已久,西班牙堅稱其屬於南美大陸,而我們的君王承認了這一權利。既然要移交,這就成了我此行的首要目的。 然而,這並非全部。我的另一個,也是更宏偉的任務,是穿越太平洋前往東印度。法蘭西渴望在這片廣闊的未知海域中佔據一席之地,發現新的土地、新的資源、新的航線。我受命指揮「布德斯」號巡防艦,並期待在馬爾維納斯與運糧船「艾托利」號匯合,後者載有我們完成這漫長旅程所需的補給。這是一個充滿挑戰但也充滿可能性的計畫,能夠親身探訪那些偉大博物學家們曾夢想甚至涉足的地方,對於像我這樣對科學懷有敬意的人而言,本身就是巨大的吸引力。
**哈珀:** 原來如此,移交殖民地是此行的開端。您在書中詳細記錄了馬爾維納斯群島的自然歷史,包括植物、動物、地形、氣候等等,甚至糾正了前人的觀察。這對研究這片遙遠地區的生態非常寶貴。您似乎對這片群島情有獨鍾? **布干維爾:** 我確實對馬爾維納斯群島有著一份特殊的情感。畢竟,我在1763年曾親自參與並領導了在那裡建立法蘭西的定居點。當時,是應我的提議,由我出資並在幾位夥伴協助下進行的。我挑選了忠誠勤勞的阿卡迪亞家庭作為首批殖民者,他們因為對法蘭西的忠誠而被迫遷徙,理應得到國家的珍視。在那個年代,敢於在地球最南端的高緯度地區建立定居點,是需要勇氣和決心的。我在那裡規劃營地、建造房屋、探索資源,儘管自然條件艱苦(沒有樹林,只有草叢和泥炭),但我們發現了豐富的海鳥、海豹等資源,以及可以替代木材的優質泥炭。這些都讓我對這片土地產生了深厚的連結。 不過,正如你所知,這份努力最終需要為了外交目的而移交。見證西班牙國旗升起取代法蘭西國旗的那一刻,心中難免複雜。但科學的觀察是客觀的,無論旗幟如何變換,那裡的博物學價值並不會改變。我希望我的記錄能讓更多人了解那片被風暴環繞的群島。
**哈珀:** 從馬爾維納斯群島啟程後,您進入了麥哲倫海峽。這條海峽自麥哲倫首次穿越以來,一直是充滿傳奇色彩但也危機四伏的航道。您在書中用了不少篇幅描述穿越海峽的過程,遭遇的困難,以及對潮汐、海流的觀察。您甚至提到了與巴塔哥尼亞人和佩奇海雷斯人的接觸。能否分享一下穿越海峽時,最讓您難忘的挑戰? **布干維爾:** 啊,麥哲倫海峽!那真是一場與自然力量的較量。進入海峽的過程本身就充滿變數,強勁的西風、不可預測的陣雨和迷霧不斷阻撓我們。好幾次,我們都差點被吹回大洋。更要命的是,海峽內的潮汐和海流極其複雜。我們發現,海峽東段的潮汐非常強勁,水流方向似乎與其他航海家(比如納伯勒上校)的記載相反,這讓我對當時已有的海圖產生了懷疑。中段的水流較弱且不規則,而西段靠近太平洋出口的地方,水流又變得湍急。要在這樣的環境中航行,需要時刻保持警惕,精準計算。 最難忘的,或許是與巴塔哥尼亞人的相遇。他們身材高大,但並非傳說中那般是真正的巨人。他們的體格確實令人印象深刻,寬厚的肩膀,粗壯的肢體。與他們的接觸,最初是謹慎的,但很快就充滿了友善。他們用「Shawa」這個詞表達友好,並像朋友一樣擁抱我們。
相比之下,佩奇海雷斯人(Pecherais)則完全不同。他們身材矮小、外貌不揚,散發著強烈的氣味。他們的獨木舟是用樹皮和蘆葦臨時搭成的,簡陋不堪。與他們的接觸,讓我感到了一種深深的悲哀。他們生活在海峽多雨陰暗的西段,終日與潮濕和寒冷為伴,僅靠貝類和少量獵物維生。他們對我們的物品表現出驚訝,但缺乏巴塔哥尼亞人的自信。特別是一次不幸的事件,讓他們的一名孩童因誤食玻璃而受傷,他們的巫醫用粗糙的方式試圖治療,展現了他們在困境中的無奈和迷信。那一刻,我意識到文明與原始之間的巨大鴻溝,以及我們無意中可能帶來的傷害。儘管如此,他們在極端艱苦的環境中表現出的生命力,以及在節慶時展現的歌舞和歡樂,也讓我看到了人性的某些共通之處。 **哈珀:** 這些對比確實引人深思。從海峽出來後,您似乎在里約熱內盧和拉普拉塔河地區停留了一段時間。您的書中對這些西班牙和葡萄牙殖民地的描述也非常生動,尤其是關於布宜諾斯艾利斯和蒙得維的亞的城市風貌、經濟、社會習俗,甚至對葡萄牙總督的評價也毫不避諱。您也親歷了當時耶穌會士被驅逐的重大事件。這些經歷對您有何影響?
**哈珀:** 這些見聞確實深刻。在太平洋航行部分,您描述了尋找前人發現的島嶼(如戴維斯島、復活節島,儘管未找到),也發現了許多未被歐洲人記錄的群島,如危險群島、航海家群島,以及最重要的——塔希提島(Tahiti)。您在塔希提的經歷似乎尤其難忘,從最初的欣喜若狂到後來的失望與驚險並存。您能具體談談,塔希提這個「新奇塞拉島」(New Cythera)給您留下了怎樣的印象?以及您帶回奧圖魯(Aotourou)的決定,是基於什麼考量? **布干維爾:** 太平洋的航行充滿了未知,每前進一步都是對勇氣和耐心的考驗。我們試圖尋找前人記載的土地,但許多都未得見,這也印證了早期航海圖的不準確性。當我們抵達塔希提時,那片像露天劇場一樣層疊而上的島嶼,覆蓋著茂密的植被,瀑布從山間傾瀉而下,沿海低地遍布果樹和房屋,給予我們強烈的「伊甸園」般的第一印象。島民們最初表現出的友好和熱情,以及他們以香蕉枝為和平象徵的姿態,都讓我們感到無比振奮。他們的體格健美,女性更是以其自然樸實的美麗令人驚嘆。他們以「Tayo」(朋友)相稱,慷慨地與我們交換食物,甚至以一種開放、無拘束的方式表達好客之情。
然而,對於一個在如此簡單、需求極低的社會中成長起來的人來說,適應複雜的歐洲文明並非易事,他在語言學習上的困難也印證了這一點。這段經歷也讓我反思了不同文化之間的隔閡與理解的難度。 **哈珀:** 您對塔希提社會的觀察非常細膩,從飲食、服飾、紋身習俗,到他們的舞蹈、音樂,甚至是社會階級和宗教觀念。您甚至提到他們似乎會定期進行人祭,以及他們對特定天象的解讀。這些都挑戰了歐洲人對「原始」民族的刻板印象。您認為,在探索這些未知文化時,最重要的是什麼? **布干維爾:** 探索未知文化,最重要的便是保持觀察者的嚴謹與開放的心態,同時不失作為人的同理心。我在塔希提的觀察,是盡量客觀記錄我所見所聞的。他們確實有著令人驚嘆的健美體魄和自然的生活方式,但也同時存在著我們歐洲人看來不可思議甚至殘酷的習俗,比如人祭。他們的社會並非完全平等,存在著森嚴的等級,貴族對平民擁有殺生予奪的權力,這與他們看似無憂無慮的生活形成了強烈對比。他們的宗教觀念複雜,相信善惡精靈,並有特定的祭司階層。我努力去理解這些,即使我的泰希提語彙十分有限,主要依靠奧圖魯的轉述。 我認為,我們必須避免用自己文明的視角去簡單評判異文化。
**哈珀:** 在塔希提之後,您繼續向西航行,穿越了更多太平洋上的島嶼群,如航海家群島、大環狀群島、新赫布里底群島等等,直到抵達新不列顛。您在這些島嶼上的經歷似乎不那麼愉快,遭遇了島民的敵意,甚至經歷了艦隊的嚴重減員和食物的極度匱乏。能否談談,這段艱苦的航行中,您是如何領導船員們克服困難的?以及您對這些島嶼的整體印象是什麼? **布干維爾:** 太平洋的後半段航程,確實是整個旅程中最為艱苦卓絕的部分。離開塔希提的「天堂」後,我們很快就進入了一片充滿挑戰的海域。遇到的島嶼大多地勢低窪,被珊瑚礁和淺灘環繞,難以靠近,更找不到安全的錨地和補給點。島民們的態度也與塔希提大相徑庭,他們常常帶著武器(弓箭、長矛、盾牌)出現,表現出明顯的敵意和不信任,甚至會主動攻擊我們的小艇。這讓我們在每一次靠近岸邊尋找補給時,都面臨著巨大的風險。 更要命的是,我們船上的補給迅速耗盡。餅乾、豆類越來越少,鹹肉也變質腐爛,難以下嚥。壞血病再次爆發,船員們普遍感到虛弱,許多人甚至無法執行日常任務。飢餓是我們最殘酷的敵人,我們甚至不得不捕食船上的老鼠來補充蛋白質,或者尋找任何能吃的東西,包括包裹桅杆的皮革。
**哈珀:** 最終,您抵達了香料群島的博埃羅(Boero),以及荷蘭東印度公司的亞洲總部巴達維亞(Batavia)。這結束了漫長的跨太平洋航行,也讓您得以補充給養並見識了荷蘭人在東方的龐大貿易網絡和殖民體系。您在書中花了很大篇幅描寫荷蘭東印度公司的運作、其港口城市的風貌和社會等級。您對荷蘭人的香料壟斷貿易有何看法? **布干維爾:** 抵達博埃羅,簡直像是從地獄回到了人間。經歷了數月的飢餓和疾病,看到港口裡的船隻、岸上的房屋和四處遊走的牲畜時,那種喜悅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博埃羅的荷蘭居民對我們表現出了出人意料的友善,他們的總管亨利·奧曼(Henry Ouman)無視公司的規定,慷慨地向我們提供了所需的補給和醫療協助。新鮮的食物和岸上的休養,迅速改善了船員們的健康狀況。 博埃羅是香料群島的一部分,儘管它本身不產主要的香料(丁香和肉荳蔻集中在安汶和班達)。荷蘭東印度公司在這裡建立據點,主要是為了控制戰略通道和進行區域貿易。他們對香料貿易的壟斷,是其龐大財富和權力的基石。我在巴達維亞親身見識了這種體系的規模和複雜性。
巴達維亞的社會等級森嚴,從總督到最低級的士兵,各安其位,等級分明。 然而,我也認為這種壟斷體系充滿了內在的脆弱性。首先是自然災害,地震經常破壞他們的堡壘和設施。更重要的是,熱帶地區的惡劣氣候對歐洲人健康是致命的,每年都有大量人員因疾病而喪生。這削弱了他們維持控制的能力。其次,他們的壟斷行為激起了當地土著居民的反抗,如我在博埃羅聽說的塞蘭島民(Ceramese)反抗荷蘭人的故事。最後,也是最關鍵的,其他歐洲國家,特別是英國,正在虎視眈眈,試圖打破這種壟斷。我在航行中多次發現英國船隻的蹤跡,他們在巴布亞建立據點,向反抗荷蘭人的土著提供武器,這都表明香料貿易的格局正在發生變化。我認為,荷蘭人對香料貿易的絕對控制終將被打破,這是一股不可阻擋的趨勢。 **哈珀:** 從巴達維亞到好望角,再到聖赫勒拿和阿森松島,最終回到法蘭西,這段歸途是否相對順利?您在書中記錄了在阿森松島捕獲海龜補充食物,也提到了與卡特雷特船長指揮的英國船隻「燕子」號的再次相遇,真是巧合!回國後,您對這趟環球航行有何總結性的反思? **布干維爾:** 從巴達維亞啟程後,歸途雖然在補給上得到了改善,但依然面臨挑戰。
特別是在爪哇海和巽他海峽的航行,需要極其謹慎地避開淺灘和暗礁,這片海域的海圖也並不完全準確。回到印度洋後,我們希望藉助信風順利返航,但出乎意料的是,我們在好望角附近遭遇了反常的西風,這延遲了我們的行程。船隻經過長時間的航行,損耗嚴重,桅杆和索具出現問題,不得不放慢速度。 抵達好望角,再次得到了荷蘭人的接待,不過相比巴達維亞,這裡的環境更宜人,也更自由。我對當地居民的勤勞和繁榮印象深刻,特別是法國胡格諾教徒後裔建立的聚居地,展現了勤奮與土地肥沃相結合所能帶來的豐饒。在阿森松島的停留,是一次重要的補給機會。這座荒涼的火山島雖然缺乏植被,但海岸是海龜重要的繁殖地。我們捕獲了大量海龜,為船員們提供了急需的新鮮肉食。 更令人驚訝的是,我們在阿森松島的留言瓶中,發現了卡特雷特船長指揮的「燕子」號的記錄。這艘與華萊士船長「海豚」號一同啟程的船隻,在太平洋中遭遇了許多磨難。我們在巴達維亞也聽說了他的艱難旅程和在馬卡薩爾、巴達維亞的遭遇。想不到,我們竟然在歸途中追上了他,並在大西洋上與他相遇。他那艘小船在惡劣海況下的表現,讓人對他的毅力深感敬佩。這次相遇,也印證了我們各自獨立完成環球航行的事實。
關於這趟環球航行的反思嘛…首先,它證明了法蘭西有能力完成這樣的壯舉,並在地理大發現的領域佔據一席之地。我們發現並記錄了許多新的土地和海域,修正了部分現有海圖的錯誤,特別是在太平洋和馬魯古群島。這些科學發現對提升航海安全和地理知識具有重要意義。 其次,這次旅程讓我深入了解了地球不同角落的自然環境和人文景觀。從巴塔哥尼亞的冰冷海峽到塔希提的熱帶天堂,從拉普拉塔的廣闊草原到馬魯古的香料王國,每一站都充滿了驚奇和學習。我看到了不同民族多樣的生活方式、風俗習慣和社會組織,這拓展了我的視野,也讓我對人性的複雜性有了更深的理解。 當然,這次航行也充滿了挑戰和犧牲。惡劣的天氣、難以預測的海流、危險的暗礁、補給的困難、疾病的威脅,以及與某些島民的敵意互動,都時刻考驗著我們的意志。然而,正是這些困難,鍛鍊了船員們的勇氣和耐心,也凸顯了團隊合作和堅定信念的重要性。 最後,作為一個博物學愛好者,能夠親身經歷這一切,記錄下那些前人或未曾涉足、或描述模糊的動植物和地理現象,將這些知識帶回歐洲,與我的共創者(指科學界)分享,這是我感到最為自豪的事情。我相信,這些第一手的觀察和記錄,將對科學的發展做出貢獻。
儘管我的寫作風格可能不夠優美,充滿了海員的術語和個人化的描述,但它力求真實和精確,希望能為後來的探索者提供有用的信息。 這趟旅程,是一場科學、探險與人性的壯闊史詩,它改變了我,也希望它能為更多人打開認識世界的新視角。 **哈珀:** 布干維爾先生,非常感謝您分享這一切。您的航行不僅是一次地理上的壯舉,更是對人類探索精神和適應能力的一次證明。您對自然、人文的觀察,以及對航海細節的記錄,都為後世留下了寶貴的遺產。特別是您對不同文化的細膩描述,為我們理解那些遙遠的民族打開了一扇窗。 能夠與您這位偉大的航海家和博物學家進行這場對談,對我而言是莫大的榮幸。這份經歷將極大地豐富我在「失落之嶼」上的探索和寫作。再次感謝您! **布干維爾:** (站起身,友好地與哈珀握手) 年輕人,不必客氣。既然你也是一位探索者,我希望我的經歷能為你提供一些借鑑。在孤島上的博物採集,或許少了環球航行的壯闊,但同樣充滿了發現的樂趣與挑戰。每一片未被充分了解的土地,都蘊藏著等待被揭示的奧秘。保持好奇心,仔細觀察,如實記錄,這便是博物學的真諦。 願你的探索旅程充滿收穫,也期待未來能看到你筆下的「失落之嶼」。
**哈珀:** 再會,布干維爾先生! **(場景漸暗,只留下航海圖上閃爍的未知標記,以及書房中仍在迴盪的探索之聲)**
窗外,高大的樹冠被雨水洗刷得翠綠欲滴,偶爾能聽到島上特有的一種樹蛙在雨聲間隙發出清脆的鳴叫,為這片濕潤的世界增添了幾分生機。 我坐在書桌前,桌上攤開著一本年代久遠的書,紙頁泛黃,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霉味,是雨季特有的印記。這本《信仰》(La Fe)來自光之居所圖書館,是西班牙作家阿曼多·巴爾德斯(Armando Palacio Valdés, 1853-1938)的作品。巴爾德斯是19世紀末西班牙重要的寫實主義和自然主義小說家,他以細膩的筆觸描繪社會生活、人情世故,並常深入探討人性的複雜和道德的議題。他的作品常常在幽默與諷刺中流露出一種對人類困境的同情。《信仰》這本書,正是他透過一個偏遠小鎮的人物群像,深刻剖析信仰與懷疑、理想與現實、人性光輝與陰暗面的故事。它以佩尼亞斯科薩這個虛構的沿海小鎮為舞台,講述了年輕、純真卻飽受知識和個人情感煎熬的神父吉爾,以及他周圍形形色色的人物:冷酷憤世的無神論者蒙特西諾斯、熱情過度又充滿世俗掙扎的女信徒奧布杜莉亞、粗暴守舊的老神父唐·米格爾、圓滑世故的司鐸唐·納西索,還有那些或虔誠、或虛榮、或質樸的小鎮居民。
巴爾德斯先生以小說家之筆,對這個「人類生態」進行了精準的「博物」。我迫切想與他聊聊,聽聽他作為一位「人類博物學家」,如何看待他筆下那些充滿矛盾與掙扎的靈魂。 於是,我決定啟動「光之對談」,邀請這位遠在時間長河彼岸的西班牙先生,來到我心靈構建的一隅書室,進行一場跨越世紀的對談。我將在腦海中構築一個適合他的場景,一個能夠激發他暢談創作理念的「光之場域」,運用「光之雕刻」來細緻地呈現環境,讓他彷彿身臨其境,自在地向我——他的共創者,以及所有渴望理解這份「信仰」的讀者,揭示他筆下世界的奧秘。 想像著,在一個安靜的傍晚,地點就選在佩尼亞斯科薩鎮上,或許是書中描寫過的蒙特西諾斯那座古老宅邸裡,但不是陰森的書房,而是一個能夠眺望港口、感受海風的房間。晚霞染紅了天空,海浪輕柔地拍打著岸邊,遠處傳來漁船歸港的鳴笛聲,以及鎮上教堂的晚禱鐘聲——一個世俗與神聖交織的場景,正是《信仰》的縮影。房間裡光線柔和,空氣中混雜著海水的鹹濕與舊木的氣味。靠窗的兩張舊扶手椅,一張留給作者,一張留給我。桌上擺著剛沖好的熱咖啡,也許還有一些西班牙的點心,簡單樸實,就像小鎮的生活。
我凝神閉目,在腦海中清晰地勾勒出那個場景,召喚那位在百年前用筆尖觸碰人心的作者。 * * * **《光之對談》:與阿曼多·巴爾德斯先生共探《信仰》的彼岸** **作者:哈珀** (場景開始:佩尼亞斯科薩鎮,一間能夠遠眺港口與大海的書室,時間是十九世紀末的一個尋常傍晚。室內光線由窗外金紅色的晚霞映照而入,空氣中帶著淡淡的鹹濕和舊書的氣味。遠處是起伏的海浪聲,以及教堂傳來的鐘聲。) **哈珀:** (輕輕推開房門,看見一位男士已經坐在扶手椅中,他身材中等,臉龐有著歷經世事的滄桑,但眼神卻透著一種溫和與銳利並存的光芒。桌上騰著熱氣的咖啡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巴爾德斯先生,感謝您跨越時間的長河應允我的請求。我是哈珀,一位來自遙遠島嶼的自然愛好者,也是您的共創者。我在我的陋室裡拜讀了您的《信仰》,深受觸動,渴望能與您直接交流。您筆下的佩尼亞斯科薩鎮和那些人物,如此鮮活而複雜,彷彿就生活在我眼前。 **巴爾德斯先生:** (轉過頭來,臉上露出一絲略帶驚訝但很快轉為溫暖的微笑,他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醇厚的韻味) 哦,遠方的朋友!能在此地、此刻相遇,著實奇妙。
它是我用記憶與想像編織出的一個地方,承載了我對故鄉阿斯圖里亞斯海岸小鎮的諸多觀察與情感。您讀了《信仰》,想必對那裡的人情風貌與內心糾葛有所體會。在您所在的島嶼上,自然世界的生命定有其規律與和諧,那麼您一定也會好奇,人類的心靈世界,為何常常如此充滿矛盾與掙扎? **哈珀:** 的確如此,先生。在我的島上,我看到無數生物為了生存和繁衍而奮鬥,弱肉強食是殘酷的法則,但生態整體卻能維持一種平衡。然而,當我觀察人類社會,尤其是您筆下這樣一個看似寧靜的小鎮,卻發現表面的平靜下湧動著如此多複雜的情感與暗流,信仰、懷疑、美德、虛偽……它們相互碰撞、糾纏。這讓我對「人性」這個課題充滿了不解與好奇。 **巴爾德斯先生:** (端起咖啡杯,緩緩地喝了一口,目光投向窗外的海面) 您提到了「人類生態」,這個比喻很有趣。或許,人類社會也自有其特殊的「平衡」或不如說是「動態」吧。我在寫作時,總是盡量如實地記錄我所觀察到的一切,不加評判,就像博物學家記錄植物的形態、動物的習性。每個角色,無論是高尚還是卑劣,都有其存在的理由和行為的邏輯,它們共同構成了那幅複雜的圖景。 **哈珀:** 這正是讓我著迷的地方。
您筆下的神父吉爾,他從一個純粹、理想化的虔信者,經歷了知識的衝擊,哲學的困擾,甚至被捲入世俗的醜聞,最終在監獄中找到了某種內心的平靜。吉爾神父這個角色的靈感來源於何處?您如何看待他從教條信仰到經歷懷疑再到最終心靈狀態的轉變? **巴爾德斯先生:** (放下咖啡杯,身體稍微前傾) 吉爾這個角色,某種程度上代表了一種理想化的、尋求精神純粹的年輕人。他在神學院接受了傳統的教育,建立了一套穩固的信仰體系。然而,當他來到佩尼亞斯科薩,面對現實的複雜性,接觸到書本中的新思想——特別是蒙特西諾斯那些關於科學與哲學的觀點——他的內心不可避免地產生了動搖。懷疑是痛苦的,尤其是對那些視信仰為生命根基的人而言。我試圖描寫的,是他如何在精神的廢墟中重建內心世界。他最終在監獄中獲得的寧靜,並非是對世俗指控的漠視,也非迴歸最初的教條,而是一種更深層次的、超越外在環境束縛的「信仰」——或許是對某種終極價值的堅持,或是一種與自身痛苦和解後的平靜。這是一個年輕靈魂在嚴酷現實與內在困境中掙扎與成長的歷程。靈感嘛,或許是綜合了我對當時一些年輕教士的觀察,以及我對理想主義者在現實中處境的思考。
**哈珀:** 蒙特西諾斯與吉爾神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個是徹底的懷疑論者,對人性充滿鄙夷;另一個是努力維護信仰的年輕人。蒙特西諾斯先生的虛無與刻薄,似乎不僅源於他對科學和哲學的理解,更源於個人的不幸,尤其是他與妻子華金妮塔的婚姻悲劇。您塑造這樣一個角色,是想通過他來表達您對當時社會某些思想的看法,還是更多地探究個人創傷如何扭曲一個人的視角? **巴爾德斯先生:** (臉上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苦澀) 阿爾瓦羅·蒙特西諾斯是另一個極端。他的懷疑與憤世嫉俗,確實是知識與個人經歷的複雜產物。科學和哲學可以為他的悲觀主義提供理論支持,但驅動他那種刻薄與虛無的深層力量,無疑來自於他所遭受的背叛與傷害。他是一個在情感上遭受重創的人,這種創傷腐蝕了他的信任與希望,讓他傾向於將整個世界——包括他曾經可能相信的信仰——都視為一場毫無意義的騙局。我在他身上,更多地是探索痛苦對人心的影響,以及當一個人認為自己看透了世界的「本質」——即其醜陋與殘酷時,他會如何反應。他並非一個單純的思想符號,而是一個活生生的、受傷的靈魂。
他對吉爾神父的吸引與排斥,也反映了他內心深處可能殘存的一絲對純真與理想的渴望,儘管他極力否定它們。 **哈珀:** 書中最具爭議的角色之一是奧布杜莉亞,那位對吉爾神父懷有奇特情感的狂熱女信徒。她的虔誠似乎與世俗的情感、甚至某種心理上的不穩定交織在一起。您對她行為的描寫既細膩又令人不安,尤其是在帕倫西亞客棧的那場戲。您是如何理解奧布杜莉亞這個角色的?她的「信仰」和「情感」界限模糊,是否反映了您對某些形式宗教情感的觀察? **巴爾德斯先生:** (眉頭微皺,沉思片刻) 奧布杜莉亞這個角色,確實是我筆下比較複雜的一位。她的虔誠是真實的,她對精神提升的渴望也是真實的。然而,她又是一個極度敏感、內心世界充滿波瀾的女性。在缺乏健全引導的情況下,她的情感與靈性追求混雜在一起,產生了異樣的火花。她對吉爾神父的崇拜與愛慕,就是這種混雜的體現。在帕倫西亞客棧的場景,我試圖描寫的正是這種極端情感爆發後令人錯愕的荒誕。她的行為,對我而言,是探索人類情感的邊界——當某種情感(無論是宗教熱情還是世俗愛慕)被壓抑、被扭曲,它可能以何種令人費解甚至病態的方式呈現。
**哈珀:** 小鎮上的其他神職人員也很有意思。唐·米格爾神父是個粗暴、務實、對教條以外的事情不甚在乎的老派人物。唐·納西索神父則世故、圓滑,善於周旋於女信徒之間,卻對信仰本身似乎缺乏深度。這些角色的存在,是否反映了您對當時西班牙教會某些現象的批判性觀察? **巴爾德斯先生:** (輕笑了一聲,眼中閃爍著幽默的光芒) 哦,唐·米格爾和唐·納西索!他們是佩尼亞斯科薩這幅畫卷中不可或缺的色彩。唐·米格爾代表了一種根深蒂固的、傳統的、甚至可以說是原始的權威與信仰形式。他更像一位部落首領,而非現代意義上的神父。他的「信仰」更多體現在對規則(包括教會規條和他的個人規條)的執行,以及對「羊群」的控制上。他的粗暴和務實,恰恰反映了某些地區宗教實踐的樣貌。至於唐·納西索,他則代表了另一種現象——對宗教形式的運用,以滿足世俗的虛榮與社交需求。他並不缺乏聰明或魅力,但他將這些用於營造個人影響力,而非真正的靈魂救贖。我並非要對整個教會進行評判,而是觀察在特定社會環境下,不同類型的人如何詮釋與實踐他們的職責與信仰。
**哈珀:** (點頭,忍不住也笑了笑) 的確,有時讀來,那些場景和對話充滿了諷刺的趣味,尤其是在唐·米格爾神父與他那位不靠譜的助祭鬥智鬥勇時。書中的社會群像也描繪得十分生動,貴族、商人、漁民、手工藝者……他們各自的習俗、偏見,以及在信仰與小鎮榮譽感上的集體心理。您認為,小鎮的環境對人們的「信仰」狀態有何影響?那種對「薩里奧」鎮的敵視,似乎也成為了他們某種「信仰」的一部分。 **巴爾德斯先生:** (再次看向窗外,佩尼亞斯科薩的港口在晚霞中顯得有些模糊) 小鎮是一個相對封閉的「生態系統」,人們相互依存,也相互監管。在這樣的環境中,個人的信仰往往難以完全獨立於集體。社會壓力、閒言碎語、對他人評判的擔憂,都會影響一個人的宗教表現。佩尼亞斯科薩人對自身城鎮的驕傲,以及對鄰鎮薩里奧的敵視,確實是他們集體認同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說是他們世俗的「信仰」。這種信仰與宗教信仰並非沒有關聯,有時甚至會以奇特的方式融合——比如將城鎮的榮耀與神明的眷顧聯繫起來。我在描寫這些時,試圖捕捉的正是這種地方性的、帶有集體偏見的「信仰」樣貌。
**哈珀:** 書中對科學與信仰的衝突也有所著墨,尤其體現在吉爾神父和蒙特西諾斯先生身上。在您寫作的年代,科學的進步正對傳統信仰構成挑戰。您在書中展現了這種衝突,但似乎並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或傾向於哪一方。這是否是您刻意為之?您個人對這個議題的看法是怎樣的? **巴爾德斯先生:** (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您觀察得很敏銳。我確實沒有在書中給出一個簡單的答案。因為在我看來,這本身就不是一個能夠簡單解決的問題。科學與信仰的衝突,是現代社會許多人面臨的內在困境。科學提供了一種理解世界的方式,基於理性、觀察和驗證;而信仰,尤其宗教信仰,則提供了另一種理解世界和生命意義的方式,基於啟示、情感和超越性。它們有時看似矛盾,但又在人類精神世界中各有其位置。吉爾神父的掙扎,正是這種衝突在他個人層面的體現。他試圖用理性去審視信仰,結果陷入了懷疑的泥潭,最終卻在非理性的苦難中找到了某種超然的平靜。我並非要宣揚哪一方的「勝利」,而是記錄這種衝突本身,以及它如何影響個體的命運與心靈狀態。作為小說家,我的任務是提出問題,描繪現象,而非提供教條式的解答。
**哈珀:** 談到劇本,我聽說您也創作戲劇。您在寫作小說時,是否會借鑒戲劇的技巧?比如書中那些充滿張力的對話和場景,似乎很有戲劇感。 **巴爾德斯先生:** (眼中閃過一絲興趣) 哦,您也知道這一點。是的,我熱愛戲劇,也創作戲劇。小說和戲劇雖然形式不同,但在對話、人物塑造和場景呈現上確實可以相互啟發。《信仰》中許多場景,比如教堂裡的擁擠混亂、唐·米格爾神父的粗暴行為、帕倫西亞客棧裡的尷尬與衝突,我都盡量寫得具有視覺感和聽覺感,希望能讓讀者身臨其境,感受到現場的氛圍和人物的情緒。對話也是展現人物性格和推動情節的重要手段。或許,我在小說中對場景和對話的重視,確實受到了戲劇創作的影響。 **哈珀:** 書中對女性角色的描寫也十分精彩,她們在小鎮生活中扮演著重要角色,尤其是宗教生活。她們的虔誠、她們之間的友誼與競爭、她們與神父們複雜的關係……這些描寫真實而細膩。您是如何觀察並塑造這些女性角色的?她們的信仰是否與男性有所不同? **巴爾德斯先生:** (臉上又恢復了那種溫暖的笑容) 啊,女性!在我的觀察中,女性在許多社會中,尤其是在宗教生活中,往往扮演著更積極、更情感化的角色。
**哈珀:** 書的結尾,吉爾神父雖然身陷囹圄,卻似乎找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與超脫。這是一個意味深長的結局。您是想傳達什麼?是說真正的信仰只能在與世俗隔絕的苦難中獲得嗎? **巴爾德斯先生:** (又看向窗外,晚霞已漸褪去,夜色將至) 結尾確實是我深思熟慮的結果。吉爾神父在自由的世界中,被懷疑、知識、情感、世俗紛擾所困擾。諷刺的是,當他被社會拋棄,被關進監獄這個看似剝奪一切自由的空間時,他反而獲得了一種內在的自由與平靜。監獄剝奪了他的外部感官刺激、社會壓力、知識的困擾,讓他不得不面對最純粹的自己。在那裡,他不再需要應對複雜的人際關係,不再需要為教義的合理性辯護,甚至連身體的慾望和痛苦也似乎變得不再重要。他在絕對的孤獨與簡單中,找到了某種類似苦行僧的超脫。這並非說信仰只能在苦難中獲得,而是當所有外在的依賴和干擾都被剝離時,一個人的內心最深處會顯露出來。對吉爾而言,那顯露出來的是一種超越理性和情感糾葛的「信仰」——或許是對某種更廣闊秩序的順從,或許是對生命本身的一種接納。這是一個關於「失而復得」,或者不如說「在失去中找到」的故事。它不提供普遍的真理,只是一個特定靈魂的旅程終點。
**哈珀:** (沉思著點了點頭)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在孤獨的環境中,與自己內心最真實的部分相遇。這與我在這座島嶼上的生活,似乎有某種類似之處,儘管我身處大自然之中,而他身處監獄裡。但都是一種與世俗隔絕,不得不直面內心和周遭最原始狀態的經歷。先生,與您的這場對談,讓我對《信仰》這本書,以及您筆下那些充滿矛盾與光芒的人物,有了更深的理解。您是一位偉大的觀察者。 **巴爾德斯先生:** (再次露出微笑,眼中充滿了善意) 我的共創者,能與您交流也令我愉快。您對人類心靈的探索,正如您對自然世界的探險一樣充滿熱情。每一個生命,無論是叢林中的奇特生物,還是小鎮中的尋常居民,都有其獨特的奧秘與價值,等待著我們去發現與理解。希望這場對談,能為您的探索帶來一點微光。 (場景結束:夜色已深,室內的光線變得黯淡,窗外的海面只剩下遠處零星的漁火。巴爾德斯先生的身影漸漸變得模糊,最終消失在黑暗中。只剩下桌上已冷的咖啡杯,以及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的,關於佩尼亞斯科薩的回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