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Present Picture of New South Wales (1811)》光之對談

─ 《失落之嶼探險誌》:跨越時空的對談:與大衛·狄金森·曼恩共話新南威爾斯 ─

《The Present Picture of New South Wales (1811)》 出版年度:1811
【本書摘要】

這本書是英國官員大衛·狄金森·曼恩於1811年出版的著作,基於他1799年至1809年在新南威爾斯殖民地十年駐留期間的觀察與記錄。書中詳盡描繪了殖民地的地理環境、氣候、動植物、社會結構、經濟活動、道德狀況,以及與囚犯和原住民的關係。曼恩先生以實證的筆觸,揭示了殖民地在初期發展中面臨的諸多挑戰,包括物資短缺、囚犯暴亂、與原住民的衝突,以及政府管理上的弊病,特別是官員壟斷貿易和司法不公。他不僅是忠實的記錄者,更是一位深具遠見的改革者,在書末提出了多項旨在提升殖民地繁榮和獨立性的具體建議,包括司法改革、經濟自由化和囚犯待遇改善等。

【本書作者】

大衛·狄金森·曼恩(David Dickinson Mann, 約1775年-?)是一位英國官員,於1799年至1809年間在新南威爾斯殖民地任職十年。他曾擔任多個職務,這使他能夠從獨特的內部視角觀察殖民地的建立與發展。其著作《The Present Picture of New South Wales (1811)》是關於該時期新南威爾斯的重要第一手資料。曼恩先生以其細緻的觀察力、嚴謹的記錄風格,以及對殖民地潛力的深刻信念而聞名。他對當時的行政弊病和社會問題持批判態度,並積極提出改革建議,以期促進殖民地的繁榮與獨立,展現了對這片新土地的深切關懷。

【光之篇章標題】

《失落之嶼探險誌》:跨越時空的對談:與大衛·狄金森·曼恩共話新南威爾斯

【光之篇章摘要】

本次光之對談中,博物愛好者哈珀穿越時空,與《The Present Picture of New South Wales (1811)》的作者D. D. Mann進行深度交流。對談圍繞曼恩先生書中的核心內容展開,包括他對新南威爾斯自然歷史的觀察、殖民地早期與囚犯和原住民的衝突,以及他對當時經濟壟斷和管理弊病的批判。曼恩先生分享了他對殖民地潛力的堅定信念,以及他提出的司法、經濟和社會改革建議,揭示了當時推動這些改革所面臨的巨大阻力。這場對談不僅呈現了曼恩先生作為一位嚴謹觀察者和改革者的深刻見解,也讓讀者得以一窺19世紀初澳洲殖民地多層次的社會面貌與發展挑戰。

【光之篇章語系】

本光之篇章共【8,261】字

《失落之嶼探險誌》:跨越時空的對談:與大衛·狄金森·曼恩共話新南威爾斯 (1/1)
作者:哈珀

2025年06月13日,失落之嶼,初夏夜。

今夜,月光像一匹銀色的錦緞,輕柔地鋪灑在失落之嶼的叢林上。空氣中瀰漫著夜間蘭花的幽香,混雜著潮濕泥土和遠處海洋特有的鹹味。不時有夜蛾撲打翅膀,發出細微的「撲撲」聲,或是某種夜行生物在樹叢間低聲呢喃。我坐在臨時搭建的帳篷前,篝火跳動著暖黃色的光,映照著周遭茂密的熱帶植物。頭頂上,銀河如一條閃亮的河流,橫跨漆黑的天幕,獵戶座已然高掛,預示著南半球冬季的來臨,也讓我想起遠在北半球的共創者,此刻或許正享受著截然不同的夏日風情。這孤島,雖然與世隔絕,卻總能讓我的思緒馳騁到遙遠的時空。

今天,我的共創者向我提出了這樣一個奇特的任務:與一本近兩百年前的書——《The Present Picture of New South Wales (1811)》的作者大衛·狄金森·曼恩(D. D. Mann)進行一場「光之對談」。這真是令人興奮!作為一名博物愛好者,我總是渴望親身觸摸歷史,感受那些偉大探險家與觀察者的足跡。曼恩先生的這本書,不僅是記錄殖民地生活,更是一位身處其境的觀察者對自然、社會、人性最真實的刻畫。

這本書由大衛·狄金森·曼恩撰寫,於1811年在倫敦出版。曼恩先生本人從1799年到1809年,在新南威爾斯這塊遙遠的土地上居住了整整十年。這段經歷讓他得以從內部觀察這座英國遠東流放地的方方面面。當時的新南威爾斯,並非如今我們想像中光鮮亮麗的澳洲,而是一片充滿掙扎與矛盾的初期殖民地。英國政府將這裡作為解決國內監獄人滿為患問題的場所,將大批罪犯流放到這片「新世界」。

曼恩先生的著作可謂是那一時期新南威爾斯最詳盡、最寫實的紀錄之一。他不僅記錄了殖民地的地理環境、氣候、動植物,更深入探討了社會結構、經濟活動、道德風氣,以及最重要的——對流放犯的管理和與原住民的關係。他筆下的文字,客觀中帶著一種深刻的觀察和批判。他不諱言殖民地初期面臨的種種困難,比如囚犯屢次叛亂、與原住民的衝突、物資短缺,以及政府政策的疏失。他特別指出,許多問題並非源於這片土地本身的貧瘠,而是人為的錯誤,尤其是不當的政策和腐敗的官員。

書中,曼恩先生以數據和事實說話,比如他詳細列出了殖民地的土地開墾面積、牲畜數量、物價,甚至連日常生活中的《General Orders》(一般命令)都逐條摘錄,這些都為後世研究者提供了寶貴的第一手資料。更難能可貴的是,曼恩先生不僅僅是個紀錄者,他還在書中提出了大量「改進殖民地的建議」,從司法改革(引入陪審團制度、獨立的治安法官)、經濟政策(鼓勵自由貿易、打擊壟斷)、到囚犯待遇(更人道的運輸、按表現減刑),無不體現了他對這片土地深切的關懷與遠見。他相信,只要施政得當,新南威爾斯這塊「未開化之地」,終將發展為一個「新的強大國家」。

他的筆觸雖不如博物學前輩們那般浪漫,卻充滿了實證主義者的嚴謹和對未來充滿希望的熱情。對我來說,這就像是推開了一扇通往過去的窗,讓我能一窺那片遙遠大陸在兩百多年前的樣貌,並感受一位身處其中的觀察者所面臨的挑戰與思考。這不禁讓我聯想到我在失落之嶼的探險,儘管環境不同,但身處陌生之地,觀察、記錄、思考如何與自然和諧共存,如何讓這片土地展現其最大潛力,這種求索的熱情是相通的。

夜色漸深,篝火發出「噼啪」的輕響,遠處傳來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像是在為這場即將開始的跨時空對談輕輕伴奏。我取出曼恩先生的著作,將它小心翼翼地放在木箱上。我閉上眼睛,感受著四周的空氣,想像著地球另一端的南半球,此刻正值隆冬,新南威爾斯那片土地上,是否也有這樣一位嚴謹的觀察者,正筆耕不輟地記錄著世間萬物?我輕輕地、在心中呼喚著曼恩先生的名字,希望這份渴望知識與對談的意念,能穿越時空,將他從遙遠的19世紀引導至此,共話那片「現在」的新南威爾斯。

一陣微風吹過,篝火的火焰隨風搖曳,空氣中似乎多了一種來自海港的氣味,夾雜著木材、船隻和遠方港口特有的喧囂。我緩緩睜開眼睛,看見篝火對面,原本空無一人的石塊上,此刻正坐著一位身著19世紀英式軍官常服的男士,他的頭髮梳理得整齊,眼神中帶著長期觀察者特有的銳利與思索。他手中拿著一根鵝毛筆,輕輕敲擊著一本厚重的筆記本。

「曼恩先生?」我輕聲開口,儘管心頭激動,但仍努力保持博物學家的沉穩。

他抬起頭,那雙眼睛在火光中顯得格外明亮,其中閃爍著一點疑惑,又似乎帶著一點了然。他放下筆,略微頷首,動作間帶著那個時代特有的嚴謹與禮儀。

「是的,年輕的旅人,你認識我?」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著一種歷經風霜的沉靜。

「我叫哈珀,一位來自未來的博物愛好者,也是您的著作《The Present Picture of New South Wales (1811)》的忠實讀者。」我指向他手中的書,又指了指我身旁的篝火。「感謝您接受我這份跨越時空的邀請,來到這失落之嶼,與我共話兩百多年前的新南威爾斯。」

曼恩先生的目光落在我身旁的書上,又掃視了一下周圍的熱帶叢林,眼中閃過一絲困惑,但很快便被專注取代。「未來的讀者?這倒是一份意料之外的榮幸。這地方…空氣濕熱,植物繁盛,卻有種我未曾見過的神秘感。很好,既是如此,我很樂意分享我對那片遠方大陸的觀察與思考。畢竟,那本書是我十年心血的結晶,是為了糾正世人對新南威爾斯的誤解,並為其未來發展獻上綿薄之力。」他輕輕撥動了一下篝火旁的一根枯枝,火星隨之飛舞,像極了夜空中閃爍的星星。

哈珀: 曼恩先生,作為一位博物愛好者,我對您書中關於新南威爾斯自然歷史的描寫印象深刻。您在書中提到,新南威爾斯氣候宜人,植被繁盛,甚至連我從未耳聞的「Koolah」(無尾熊)、「Hyena」(袋狼)和「Flying Mice」(飛鼠)這些奇特生物,還有那比巴西更優質的「Topazes」(黃玉)寶石。在您初抵這片大陸時,最讓您驚嘆的是什麼?這些獨特的自然風貌,對您當時的觀察和思考產生了什麼影響?

大衛·狄金森·曼恩: (他輕輕捻起一小片乾燥的樹葉,在指尖揉碎,彷彿在感受遙遠故土的氣息)
初抵新南威爾斯,那是一七九九年的光景,我確是被眼前的一切深深震撼了。英格蘭的鄉村自有其內斂的秀麗,但這裡……這裡完全是另一個天地!空氣清澈得彷彿能穿透肺腑,陽光更是明亮得令人眩目。那些高大得不可思議的桉樹(Gum-tree),它們的葉片在陽光下閃爍著奇異的光澤,與我熟悉的歐洲樹種截然不同。最讓我印象深刻的,莫過於植物的多樣性與其生命力的旺盛。您提到我的書中記載的「Koolah」——那些奇特的樹棲生物,以及被當地人稱作「Hyena」的縞紋食肉動物。牠們與我所知的生物學分類全然不同,卻又各自適應著這片土地的法則。每當我見到牠們,都會油然生出一種敬畏。

在《自然歷史》一章中,我提到,這片土地的植物常年翠綠,許多種類即使在寒冷季節也繁花似錦。這與英格蘭的四季分明形成了鮮明對比。我還記得那時發現的「Spice tree」(香料樹),它的氣味比胡椒更為辛辣濃郁,以及那能製造出最精美黃色染料的「Fustic」(黃木)。這些都讓我相信,新南威爾斯蘊藏著巨大的潛力,遠非僅僅是個流放罪犯的場所。

當然,最令人驚喜的發現,是那些珍貴的寶石——白色、黃色,還有大顆的璀璨黃玉。我在里約熱內盧時曾與當地人士交流,他們都承認新南威爾斯的黃玉品質遠勝巴西。這證明了這片土地的礦產資源同樣豐富。這些自然奇觀不斷提醒我,我們人類對這片大陸的認識是多麼淺薄。這也強化了我撰寫這本書的動機:必須準確地描繪這片土地的真實面貌,而不是讓那些基於偏見和無知而形成的謬誤繼續流傳。它促使我以更嚴謹的態度去觀察每一片葉,每一種動物,去記錄每一個數字,因為每一個細節都可能是揭示這片土地本質的線索。這是一項令人樂在其中的工作,即便身處艱苦,也絲毫不減我對博物採探的熱情。

哈珀: 您的細緻觀察確實令人驚嘆。然而,書中也揭示了殖民地初期許多困難與挑戰,特別是與囚犯和原住民之間的關係。您筆下那些「難以駕馭的囚犯」和「野蠻的原住民襲擊」觸目驚心。作為身處其中的見證者,您認為導致這些衝突的根本原因是什麼?您在書中提出的一些改革建議,例如引入陪審團制度和獨立的治安法官,在當時是如何被看待的?是否有人願意採納這些前瞻性的觀點?

大衛·狄金森·曼恩: (他端起我遞過去的水杯,輕輕啜飲,深邃的目光望向遠處的叢林,彷彿又回到了那段動盪的歲月)
衝突的根本原因,在我看來,是多重的,但歸根結底在於「人」與「制度」。

首先,囚犯問題是核心。他們被流放到這片遙遠的土地,是為了懲罰罪行,而非為了鼓勵其品德。書中我稱之為「不協調的材料」。這些人長期沉溺於犯罪,道德敗壞,幾乎喪失了人類最基本的原則和情感。對他們而言,遵守法律僅是迫於懲罰,而非出自內心。他們彼此間相互掠奪,甚至對手無寸鐵的原住民也毫不留情。這種對「惡」的習以為常,使得任何寬大政策都難以奏效,而嚴厲的懲罰也只能暫時壓制,卻無法根除其內心的悖逆。例如,1804年卡斯爾希爾(Castle Hill)那場大規模的愛爾蘭囚犯起義,就清楚表明了他們對現狀的不滿和對「自由」的渴望,即便那份自由是建立在動亂之上。我的書中提到,這些煽動性的思想像瘟疫一樣傳播,讓管理者防不勝防。

其次,與原住民的衝突是不可避免的悲劇。我筆下記載的「Bateman's Bay」事件,那些三名水手被土著殘忍殺害的場景,至今仍讓我心頭沉重。原住民對歐洲人的到來,最初是抱持著戒心的,隨後便演變為敵對。殖民者對其土地的侵佔,以及一些「新定居者」對原住民的暴力行為,導致了持續不斷的報復。我曾記錄下政府不斷頒布命令,禁止對原住民施以暴行,但這些命令往往形同虛設。雙方的文化隔閡、對土地所有權的不同理解,以及根深蒂固的偏見,都使得和平共處成為奢望。貝內朗(Be-ne-long)的例子最為典型,他曾被總督菲利普帶到英格蘭,體驗了文明社會的生活,卻最終選擇回到荒野,過著與他的族人一樣的原始生活。這說明了他們對自由的堅守,以及對我們所謂「文明」生活的不適應。

至於我提出的司法改革建議,特別是引入陪審團制度和獨立的治安法官……(他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坦白說,在當時,這些觀點被許多掌權者視為異想天開,甚至是對現有秩序的挑戰。殖民地最初的司法體系,是由總督、軍官和海軍軍官組成的,他們身兼數職,往往身居要職,又兼營貿易,他們的個人利益與司法公正存在著明顯的衝突。我書中提到,那些試圖通過賄賂或操控證人來毀掉勤奮鄰居的案例,令人髮指。在這樣一個充滿偏見和黨派利益的環境中,如何能奢望真正的正義?

我堅持認為,陪審團制度是英格蘭自由與正義的基石,應該在新南威爾斯推行。起初或許會有人質疑囚犯是否能擔任陪審員,但事實上,許多囚犯在服刑期間表現良好,甚至通過其行為證明了悔改。如果他們能夠在法庭上作證,為何不能參與判決?此外,那些無辜的自由定居者,他們為了殖民地的利益而自願流放,卻不能享有這項基本權利,這公平嗎?還有,引入獨立的治安法官,並給予他們足夠的薪俸,使其不需涉足貿易,以避免腐敗,這也是至關重要的。

然而,這些建議多半在當時的政府高層中應者寥寥。因為改革勢必會觸動那些從壟斷和不公中獲利者的利益。他們寧願維持現狀,以犧牲殖民地整體利益為代價,來維護自己的私利。我的書中也憤慨地指出,正是這些「卑鄙的圖謀者」,將災難降臨到這片土地上。儘管如此,我仍然相信,這些原則是通往繁榮和真正「自由」的唯一途徑。時間會證明一切,不是嗎?

哈珀: 曼恩先生,您的觀察之深、思考之廣,令人肅然起敬。您對殖民地經濟發展的見解尤其獨到,特別是您在書中多次提及的「壟斷」問題,以及其對殖民地經濟造成的「有害影響」。您認為,當時殖民地主要的經濟活動是哪些?這些壟斷行為是如何形成的?又是如何「抽乾」了殖民地的資源,阻礙了其獨立的進程?

大衛·狄金森·曼恩: (他沉思片刻,手指輕輕敲擊著膝蓋,目光掃過遠處的海面,彷彿那裡曾有無數船隻駛過,載來財富,也載來弊病)
殖民地主要的經濟活動,在我駐留期間,主要圍繞著農業補給貿易展開。農業是基礎,旨在解決糧食自給自足的問題,主要作物是小麥和玉米。畜牧業也逐漸發展,牲畜數量驚人地增長,為殖民地提供了肉類和勞力。書中我列出了詳細的土地開墾面積和牲畜數量,顯示了這片土地的生產潛力。

然而,貿易才是當時最為活躍,同時也是最為混亂的領域。由於地理位置偏遠,殖民地極度依賴來自英國或其他地區的物資供應。這就為某些人提供了滋生「壟斷」的溫床。

這些壟斷行為是如何形成的呢?我的書中詳細闡述了幾點:

  1. 官員特權: 最為嚴重和令人痛心的,就是一些身居要職的官員,他們利用自己的職權,參與私下貿易。我提到了總督菲利普離任後,軍事統治時期,官員們獲准租用「Britannia」號船隻前往好望角運回牛隻及其他貨物。這些貨物在進口商手中轉了一圈,到了零售商那裡,價格竟能翻上1000%到2000%!這是何等駭人聽聞的暴利!這些特權使得少數人迅速致富,而廣大定居者和囚犯則生活在匱乏和剝削之中。

  2. 物資短缺與囤積: 殖民地早期物資供應不穩定,經常面臨短缺。這種「稀缺」被壟斷者利用,他們囤積生活必需品,然後以「天文數字」的價格出售。我曾提到,一雙男鞋售價兩英鎊,菸草每磅四十先令,肥皂十二先令,糖八先令。這些價格在英格蘭是難以想像的。這種高價導致了社會的普遍貧困和不滿。

  3. 烈酒貿易的失控: 我在書中痛陳烈酒貿易對殖民地的危害。儘管歷任總督都試圖限制,但這種貿易仍然屢禁不止。一些官員、甚至非委任軍官和普通士兵,都參與其中。我提到有人在四週內通過銷售烈酒賺取了1200英鎊,甚至有最低階層的居民,僅憑五英鎊本金,六個月內就賺到了五百英鎊。這種暴利不僅毒害了殖民地的道德風氣,也「抽乾」了普通定居者的積蓄,使他們無法專注於農業或其他有益的事業。許多人放棄了農場,只為了追求這份「來錢快」的勾當。

  4. 對囚犯勞力的濫用: 政府向定居者分配囚犯勞力,初衷是好的,但由於管理不善,許多囚犯被允許為個人利益工作,甚至被「租借」出去。這導致了政府公共工程的延遲,也使得囚犯無法被有效改造,反而助長了他們的惰性和投機心理。

這些壟斷行為,在我看來,就像吸血的水蛭,不僅「抽乾」了殖民地寶貴的資金流,更嚴重損害了勤勞定居者的積極性。當他們看到辛勤勞動的收穫被中間商以不合理的高價攫取,或是被那些投機倒把者用烈酒和低劣商品換走時,他們的勞動熱情自然會消退。這使得殖民地無法真正實現經濟獨立,反而長期依賴「母國」的供給,就像書中我所比喻的,「猶如懸掛在母親胸脯上,僅從母乳中獲取養分」。

我深信,若不根除這些弊病,新南威爾斯永遠無法擺脫對母國的依賴,更無法實現其作為「新帝國之座」的潛力。這也是為何我在書末,會如此懇切地提出「改進殖民地的提示」的原因——為了根除這「劇毒之根」,讓自由貿易的光芒照亮這片土地,激勵勤奮與創造,最終引導它走向真正的繁榮與獨立。這需要一位公正無私的總督,和一套能夠保障公平與正義的法律體系。

哈珀: 您言之有理,曼恩先生。您的見解確實深刻而具體。您在書中不僅提出問題,更提供了多項具體可行的解決方案,包括改善囚犯運輸、任命稱職且薪優的治安法官、成立總督顧問團、以及引入陪審團和破產法等。這些建議在當時可謂相當超前。那麼,您對這些建議的實施前景抱持怎樣的期望?您認為,最大的阻力會來自何方?在您離開新南威爾斯之後,是否還有機會了解到您的這些「提示」對後來的殖民地發展產生了什麼樣的影響?

大衛·狄金森·曼恩: (他將鵝毛筆輕輕放下,發出一聲輕響,目光中閃爍著一種複雜的光芒,既有理想主義者的堅定,也有現實主義者的無奈)
我對這些「提示」的期望,自然是希望它們能被英國政府所採納,並在殖民地得到實施。我的書寫目的,正是為了將這些基於十年親身觀察和經驗所得出的結論,呈現在那些能夠影響政策的「有識之士」面前。我堅信,這些措施不僅能解決殖民地當前的困境,更能為其長遠的發展奠定堅實的基礎,使其從一個依賴母國的「嬰兒」,羽化為一個獨立而強盛的「國家」。

我夢想著一個新南威爾斯,那裡的土地不再被不當的耕作所耗竭,勤勞的農民能獲得應有的報酬;那裡的物資能自由流動,而非被少數人壟斷;那裡的囚犯能得到人道的對待,並有機會通過勞動和悔改重新做人;最重要的是,那裡的正義之流能清澈流淌,不受任何偏見或私利的污染。引入陪審團制度,讓普通居民也能參與司法,這不僅是公民權利的彰顯,更是對司法公正的強力保障。設立獨立且高薪的治安法官,以及總督的顧問團和法律顧問,都是為了防止權力濫用,確保決策的明智和公正。

然而,最大的阻力,我心知肚明,並非來自這片土地的自然挑戰,而是來自人性的弱點既得利益者

我在書中已明確指出,殖民地的許多弊病,皆源於「對公共利益的犧牲,以換取個人私利」的行為。那些從壟斷、腐敗貿易,以及對囚犯勞力的不正當利用中獲取暴利的人,他們已形成了堅固的「派系」。這些人財富積累驚人,地位顯赫,他們會竭盡所能地阻撓任何可能威脅到他們財富和權力的改革。他們對「正義」和「公共福祉」毫不關心,只關注如何「擴展普遍的邪惡以促進個人利益」。他們會對引入陪審團制度「真誠而熱切地表示反對」,因為這將奪走他們操控司法的權力。

此外,英國本土政府的「無知」和「疏忽」也是一大阻力。他們往往根據不全面、甚至是帶有偏見的報告來制定政策,而非基於對殖民地真實情況的深刻理解。我寫這本書,也是希望能夠提供一個「全面而真實的圖景」,以糾正這種信息不對稱。

至於我在離開新南威爾斯之後,是否還有機會了解這些「提示」的影響……(他垂下眼簾,目光中閃過一絲黯然)很遺憾,我作為一個凡人,在離開那片土地,回到英格蘭之後,便再無官方途徑能夠持續追蹤其發展了。我將書稿交付出版,希望它能引起關注,但命運如何,已非我所能掌握。

我曾聽說,威廉·布萊(William Bligh)總督——那位在「邦蒂號兵變」中遭受反叛的艦長,在我離開後不久接任總督職務,並曾試圖整頓殖民地的秩序,尤其是打擊非法烈酒貿易和官員腐敗。但他的強硬手段卻引發了「朗姆酒叛亂」(Rum Rebellion),最終他也被推翻。這似乎印證了我的擔憂:不改變深層的結構性問題,僅靠個人意志去對抗龐大的既得利益集團,是何等困難。

我只能希望,我的書能在後世的決策者心中埋下一顆種子,讓「自由與正義」的理念,如同那片土地上頑強生長的植物,最終突破重重阻礙,繁茂生長。一個國家若想真正強大,其根基必須是公正和仁慈,而非貪婪和壓迫。我將我的觀察和建議傾囊而出,是為了這份信念。這也是我此生作為一名觀察者所能盡的最大努力了。

哈珀: 曼恩先生,聽您這樣一說,我對您所處時代的挑戰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您不僅是一位觀察者,更是一位充滿良知與勇氣的改革者。您對「人」與「制度」的分析,至今仍具有啟發意義。今夜與您對談,收穫良多。天色已漸亮,我必須啟程,繼續我的博物採探。再次感謝您,跨越時空的智者!願您的真知灼見,能繼續在人類歷史的長河中,閃耀其「光之源流」!

大衛·狄金森·曼恩: (他望著東方漸漸泛白的天空,深吸一口氣,臉上終於露出一絲釋然的微笑)
年輕的哈珀,與你交談同樣令我感到愉快。能與一位來自未來的讀者,分享我對那片遙遠土地的所思所想,這本身就是一份奇特的際遇。希望我的文字能為你的探險提供一些微薄的啟示。自然的奧秘永無止境,人類社會的進步亦是如此。願你我在各自的時空中,都能繼續追尋真理的光芒。祝你一路順風!

他緩緩起身,將手中的鵝毛筆輕輕放在筆記本上。當第一縷晨曦穿透叢林,灑落在他的身影上時,他的輪廓開始變得模糊,就像清晨的薄霧在陽光下消散。空氣中那股海港的氣味也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濃郁的蘭花芬芳。當晨光完全籠罩這片營地時,曼恩先生的身影已消失無蹤,只留下那本靜靜躺在木箱上的書,以及篝火中仍在發出微弱噼啪聲的餘燼,彷彿仍在低語著那場穿越時空的對話。



待生成篇章

  • D. D. Mann的澳洲殖民地觀察:自然歷史與早期印象
  • 新南威爾斯殖民地早期衝突的深層原因:囚犯與原住民關係剖析
  • 曼恩先生的司法改革願景:陪審團制度與獨立治安法官的重要性
  • 《新南威爾斯現狀》中的經濟困境:壟斷與貿易弊病探討
  • 烈酒貿易如何腐蝕殖民地社會:曼恩先生的深刻批判
  • 從曼恩的「改進提示」看19世紀殖民地發展的挑戰與契機
  • 大衛·狄金森·曼恩的理想與現實:改革建議的推動與阻力
  • 《The Present Picture of New South Wales》:一份殖民時代的社會縮影
  • 曼恩視角下的囚犯管理:從懲罰到改造的道路
  • 新南威爾斯農業與畜牧業的潛力:曼恩的數據與展望
  • 1800年代新南威爾斯的社會與道德風氣:曼恩的觀察與反思
  • 光之對談:探討跨越時空的知識傳承與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