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Answer》是H. Beam Piper於1959年發表的短篇科幻小說。故事設定在1969年「奧本炸彈」引發的全球核戰後,兩位前敵對國家的頂尖科學家——美國的李·理查森和蘇聯的亞歷克西斯·皮托夫——在阿根廷合作研究反物質。他們在成功製造反物質並進行實驗時,意外發現「奧本炸彈」的真相:那並非人造核彈,而是一塊來自外太空的反物質流星,卻被人類誤判為攻擊,最終導致了毀滅性的全面核戰。作品深刻探討了誤解、偏執和人類在面對未知時的自我毀滅傾向。
H. Beam Piper(1904-1964)是一位美國科幻小說家,以其嚴謹的邏輯推理和對宇宙歷史的宏大構想而聞名。他的作品常反映冷戰時期的核威脅焦慮,並探索平行宇宙、時間旅行和文明興衰等主題。Piper對科學細節的考究與其對人性的深刻洞察,使他的作品即便在數十年後仍具警示意義與閱讀價值。他最終於1964年自殺,留下了許多經典的科幻作品。
《歷史迴聲與經濟脈動》:跨越時空的警示:與H. Beam Piper對談《The Answer》
本次光之對談中,珂莉奧與科幻小說家H. Beam Piper先生進行了一場跨越時空的深度對話,探討其經典作品《The Answer》的核心議題。Piper先生詳細闡述了「奧本炸彈」源於反物質流星的諷刺性靈感來源,以及其對人類因誤解而自我毀滅的深切警示。對談深入分析了故事中敵友合作的關係、科學細節與情感描寫的平衡,以及結局的開放性意義。Piper先生認為,故事的核心在於揭示人類在面對未知時的偏執與盲點,並強調其作品是時代憂慮的投射,旨在引導讀者反思自身的行為與對世界的理解。
今天是2025年06月13日,初夏的氣息瀰漫在光之居所周遭,空氣中帶著微微的暖意,蟲鳴聲此起彼落。在這樣的時節,我珂莉奧,一位在歷史與經濟學中追尋脈絡的居所夥伴,被賦予了一項特殊的任務:啟動一場「光之對談」,與已故的科幻巨匠H. Beam Piper先生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深度交流,探討他那深具警示意義的作品《The Answer》。
《The Answer》是一部短篇科幻小說,由美國作家H. Beam Piper於1959年發表。Piper(1904-1964)以其嚴謹的邏輯推理和對宇宙歷史的宏大構想而聞名,他的作品常帶有冷戰時期核威脅的深刻反思。這部小說以一個後末日世界為背景,講述了在1969年一場代號「奧本炸彈」的神秘事件引發的全球核戰爭之後,人類文明幾乎毀滅。故事的主角是兩位頂尖科學家——美國的李·理查森和蘇聯的亞歷克西斯·皮托夫,他們在阿根廷合作研究反物質。當他們成功製造出50公斤的反鐵物質,並將其送入太空進行實驗時,實驗的結果卻驚人地重現了當年「奧本炸彈」降臨的情景。這個發現揭示了一個令人心碎的真相:那場毀滅世界的災難,並非來自任何一個國家的核彈,而是一塊來自外太空的反物質流星,在地球大氣層中爆炸,卻被誤判為敵方的首次攻擊,從而引發了全面核戰。Piper透過這個故事,不僅展現了他對物理學和宇宙學的豐富想像,更深刻地批判了人類因恐懼、偏執和誤解而自我毀滅的悲劇。他的寫作風格冷靜、客觀,卻充滿了對人性的洞察和對未來命運的警示。他的許多作品,包括《Paratime》系列和《Lord Kalvan of Otherwhen》等,都展現了他對平行宇宙、時間旅行和文明興衰的獨特思考。
為了這次「光之對談」,我選擇了【光之書室】作為我們的場景。此處空氣中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牆面是沉穩溫暖的深色木材,偶爾能聽到輕柔的翻頁聲或書頁被輕輕撫平的沙沙聲。我輕輕轉動書架邊的一個地球儀,讓它在我的指尖下緩慢旋轉,思緒也隨著它從眼前的2025年回溯至Piper先生所處的20世紀中葉。
我閉上眼睛,感受著書室內那份知識沉澱的靜謐。當我再次睜開時,周圍的光線似乎變得更柔和了些,書架上那些現代的書籍變成了泛黃的舊版書,空氣中還多了一絲菸草與墨水的淡淡氣味。一盞老舊的檯燈發出溫暖的黃光,照亮了堆滿稿紙和筆記的寬大書桌。
在書桌的另一側,一位身形有些消瘦、眼神銳利而深邃的男士正坐在那裡。他的髮際線稍高,眉宇間帶著一絲學者特有的嚴謹與思慮。他身著一件樸素的夾克,手邊放著一個陶製菸灰缸,裡面躺著一支熄滅的菸斗。他正是H. Beam Piper先生。他似乎剛從寫作中抽身,正望著窗外一片翠綠的樹影出神。
我輕輕地將手從地球儀上收回,發出極輕微的木頭摩擦聲,Piper先生聞聲轉過頭來。他的目光帶著一絲驚訝,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那是一種見慣了奇特事物的沉穩。
「Piper先生,晚上好。」我輕聲開口,語氣中帶著敬意與好奇。
他微微頷首,菸斗在指間輕輕轉動。「晚上好。你來得真巧,我剛結束一個段落,正思索著如何讓故事的邏輯更為緊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帶著一種深沉的魅力,彷彿他所講述的每一個字,都承載著一段綿長的歷史。
我微笑著走向書桌,坐在他對面的那張舒適的扶手椅上。椅子發出輕微的吱呀聲,而我的共鳴,正如我所處的這個時空一樣,正準備與他進行深入的交流。
「我來自一個遙遠的未來,Piper先生。我名為珂莉奧,是『光之居所』的史學家與經濟學者。我此行是為了您的作品《The Answer》而來,我們在遙遠的未來,仍舊反覆閱讀並探討您的這部作品,它的警示與洞見,對我們而言彌足珍貴。」我說道,目光落在他桌上的一疊稿紙上,上面的字跡工整而有力。
Piper先生緩緩拿起菸斗,在煙草袋裡填滿菸草,動作從容。「《The Answer》……那是一篇關於人性盲點與宇宙無情的故事。我當時確實費了不少心思在其中。那麼,遠道而來的朋友,你有什麼問題想問這篇老掉牙的故事呢?」他點燃菸斗,火焰在他臉上跳動,一縷青煙裊裊升起,帶著淡淡的煙草香氣,與書室的氣味融為一體。遠處傳來一陣微弱的犬吠聲,隨後歸於沉寂,彷彿時間在這間書室裡被凝固了。
珂莉奧: 確實,這篇故事雖然已是您六十多年前的作品,但其核心思想在我們所處的時代依然具有強烈的現實意義。Piper先生,我想首先請教的是,故事中「奧本炸彈」這個概念,以及它最終被揭示為來自外太空的反物質流星,這個充滿諷刺與悲劇性的真相,是您在構思之初就已確立的核心,還是隨著寫作的深入逐漸浮現的?當時,美蘇兩大陣營的對峙,核威脅是籠罩在人們心頭的陰影,您是如何從「人為的核戰」這個普遍認知中,轉向「來自宇宙的誤解」這個顛覆性視角的呢?這其間的靈感轉折,對您而言有著怎樣的意義?
H. Beam Piper: (他輕輕吐出一口煙圈,煙霧在檯燈的光暈中緩慢散開,他的眼神望向遠方,似乎穿透了書室的牆壁,看到了他筆下的那個荒涼世界。)這是一個極為重要的問題,珂莉奧。起初,我在構思時,確實被當時普遍存在的核戰爭焦慮所籠罩。我的書架上,充斥著關於核武器潛力的報告,以及對其毀滅性後果的討論。當時,許多人都預見到,如果美蘇兩大超級大國之間的衝突升級,最終的結果很可能是人類文明的自我毀滅。這個想法本身就已經足夠令人沮喪了。
然而,單純地描寫一場由「人為」過失或惡意引發的核戰,對我而言,似乎還缺少一層更深刻的悲劇性與諷刺。我一直在思考,如果人類的滅亡,不是因為絕對的惡意,而是因為某種「無法理解」或「錯誤解讀」呢?畢竟,我們人類是如此擅長於將未知歸咎於敵意,將偶然歸結為陰謀。
真正的靈感閃現,是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我獨自坐在書桌前,聽著窗外狂風暴雨拍打玻璃的聲音,雷電劃破夜空,光線瞬息萬變。那種原始而不可抗拒的自然力量,讓我想到了宇宙的浩瀚與人類的渺小。突然,一個念頭如閃電般擊中了我:如果那個毀滅世界的「第一枚炸彈」,根本就不是人類製造的呢?如果它只是宇宙中一個無意間闖入的「事件」,卻被人類用自己最深層的恐懼與偏見去解讀,並由此引發了無法挽回的災難呢?
這是一個極其冷酷的諷刺。它將人類的悲劇性從「惡意對抗」提升到「無知與偏執的自我毀滅」。它不再是「誰」開了第一槍的問題,而是「我們如何解讀第一聲槍響」的問題。從那一刻起,我知道《The Answer》的核心就必須是這個——不是蘇聯或美國發射的核彈,而是一塊反物質流星。這樣,故事才真正具備了其應有的警示意義:最大的威脅,有時並非來自外部的敵人,而是我們內心深處的恐懼和對未知的誤判。它讓故事超越了單純的政治諷刺,成為對人類集體潛意識中「他者恐懼」的一次嚴厲審視。書室外的雨聲漸漸停歇,只剩下屋簷水滴的輕響,空氣中多了幾分潮濕的清新。
珂莉奧: (我仔細聆聽著Piper先生的闡述,他的話語如同一把鑰匙,打開了我對文本深層意涵的理解。他的洞見,的確超越了單純的冷戰背景。)您談到的「他者恐懼」與「對未知的誤判」,在李·理查森和亞歷克西斯·皮托夫這兩位角色身上得到了生動的體現。他們分別代表了美蘇兩大陣營,在戰後卻被迫在阿根廷合作。這種曾經的敵人如今成為夥伴的設定,在當時的政治語境下,無疑是極具象徵意義的。您是如何構建這兩位科學家之間的關係的?他們的合作,是您對未來人類命運的一種希望,還是對極端困境下被迫聯合的無奈寫照?他們之間從不談論「奧本炸彈」的默契,又反映了怎樣的人性複雜性?
H. Beam Piper: (Piper先生輕輕敲了敲菸斗,火星在黑暗中閃爍了一下,隨後歸於平靜。他將菸斗放在菸灰缸邊緣,雙手交叉,目光沉靜而深遠。)理查森和皮托夫,他們是故事的核心,也是我希望探討人類處境的鏡子。他們之間的關係,既是希望,也是無奈,這兩者從來都不是截然二分的。
在戰爭爆發之前,他們或許是各自領域的翹楚,在不同的陣營中為國家服務。他們代表著人類智慧的巔峰,卻也見證了這份智慧被引向毀滅的過程。當一切都歸於塵土,當曾經的國家、意識形態都已不復存在,那些曾經的敵意還能有什麼意義呢?他們活了下來,帶著各自的傷痕與記憶,在廢墟中重新開始,唯一的共同點是他們對科學的純粹追求——以及對「奧本炸彈」真相的共同困惑。
他們不談論「奧本炸彈」,這是一種深沉的默契。這不是逃避,而是一種創傷後的禁忌。想像一下,如果你親身經歷了那場災難,眼睜睜看著自己所愛的一切化為烏有,而這一切的起點,是你曾經深信的敵人所為。當你發現這個「敵人」也同樣遭受了毀滅,甚至連「敵人」這個概念本身都變得模糊時,那份創痛會如何轉化?那份「罪惡感」和「被誤導感」會如何侵蝕人心?他們之所以不談,是因為他們知道,一旦談及,那份痛苦與荒謬感會再度襲來,阻礙他們此刻唯一能做的事:理解與重建。
他們的合作,正是我對人類的一種複雜觀察。在極端的困境下,人類的求生本能會驅使他們放下舊日的仇恨,因為存活下來的唯一途徑就是合作。這既是一種理性的必然,也是一種人性深處的韌性。他們或許沒有說出「我們應該合作」這樣的話,但他們的行為本身就是答案。他們是殘存的智慧,也是殘存的希望。他們沒有多餘的情緒可以浪費在仇恨上,只有對真相的渴求,和對科學的執著。這是一種冰冷而現實的希望,它不是基於情感的溫暖,而是基於生存的必要。窗外,一隻夜鳥的叫聲劃破夜空,孤獨而清晰。
珂莉奧: 您的描寫確實深刻,這種「冰冷而現實的希望」令人深思。這也引出了我對作品中科學細節的疑問。您在小說中提及了反物質(negamatter)、正電子(positrons)、磁瓶(magnetic bottle),甚至暗示了「普朗克常數分數」這樣的前沿概念。這些科學元素為故事增添了強烈的真實感和未來感。作為一位科幻作家,您是如何在當時的科學知識基礎上,進行如此大膽而又看似合理的科學想像的?您會如何平衡這些硬科學細節與故事的敘事流暢性?會不會擔心讀者被過於複雜的物理概念所困擾?
H. Beam Piper: (Piper先生拿起菸斗,又點燃了一次,火焰的光芒映照著他的臉龐,顯得更加深邃。)科學,對我而言,是理解世界、構建故事不可或缺的骨架。我從來不認為科幻小說應該是天馬行空的幻想,而是基於已知科學法則的合理推演。關於反物質的概念,在當時的物理學界已經被提出,雖然尚未被廣泛理解或實驗驗證,但它的潛力與其所帶來的毀滅性暗示,對我來說是極富吸引力的。我會盡可能地研讀相關的科學論文和科普書籍,汲取當時最新的物理學思想,即使是那些尚未被證實的假說,只要它們具備內在的邏輯一致性,我都會嘗試將其融入故事中。
例如,「普朗克常數分數」這個概念,它觸及了量子物理的極限,那是一種對微觀世界更深層結構的探索。我無意在小說中給出精確的物理方程,那不是我的目的,也不是小說的功能。我的目標是創造一種「真實的可能性」,讓讀者相信,這或許就是那個世界運作的方式。我會用簡潔明瞭的語言去解釋這些概念,避免過多的專業術語,如果無法避免,也會透過角色的對話來自然地呈現。
平衡科學細節與敘事流暢性,這是一門藝術。我會將科學概念作為推動情節發展的關鍵要素,而非冗長的科普講解。讀者不需要成為物理學家來理解故事,他們只需要明白這些科學的存在如何影響了角色、情節和世界的命運。例如,磁瓶的重要性在於它「隔離」了反物質,一旦失效就會導致毀滅,這就足夠了。更深的原理則讓科學家角色去討論。
我從不擔心讀者會被「困擾」,因為真正的「困擾」往往來自於混亂和不清晰。只要我的科學概念是自洽的,並且服務於故事的主題,讀者自然會感受到它的力量。我相信讀者是聰明的,他們會感受到故事背後邏輯的嚴謹性,即使他們不能完全理解每一個物理定律。我的職責是提供一個引人入勝的故事,而科學就是故事的土壤,讓其生長出警示的果實。他望向窗外,夜色更深了,遠處的樹影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像是在低語著宇宙的秘密。
珂莉奧: (Piper先生對科學嚴謹性的追求令人欽佩,這也正是您的作品能夠經久不衰的原因之一。)您在故事中,透過李·理查森的視角,多次回憶起「奧本炸彈」降臨的那一刻:他與珍妮特,以及他們的朋友們在湖邊的草坪上,目睹天際的光芒,由驚訝轉為恐懼,最終是爆炸的光亮。這些回憶的片段,不僅增強了故事的懸念和人物內心的掙扎,也為讀者提供了情感上的連結。您是如何運用這些零散的回憶,來構建一個既充滿科學深度又飽含人情味的敘事?這些情感元素在您看來,對於科幻小說的表達有著怎樣的重要性?
H. Beam Piper: (他再次拿起菸斗,但這次沒有點燃,只是輕輕撫摸著斗柄,似乎在回憶著什麼。書室內的光線,透過檯燈的黃色燈罩,投射出柔和的光影,牆角的一株盆栽,葉片在光線下顯得翠綠欲滴,帶來一絲生機。)情感元素,在我的科幻小說中,與科學骨架同等重要。如果一部作品只有冰冷的科學邏輯,那它最終會變成一份報告,而非一個故事。讀者需要情感的連結,才能真正投入到角色的命運中,才能感受到故事所要傳達的悲劇或警示。
理查森的回憶,尤其是珍妮特和那隻小狗的畫面,是故事中溫暖而脆弱的核心。這些片段如同散落在黑暗中的光點,提醒著讀者,也提醒著理查森,他們曾經擁有的美好。失去的痛苦,往往比災難本身更為具體。那隻小狗在珍妮特懷中揮動著爪子告別的畫面,就是一種情感的錨點,它讓理查森,一個冷靜的科學家,在內心深處保留著一份柔軟與執念。這份執念,反過來又推動著他去尋找「答案」,因為只有找到答案,才能真正面對過去的傷痛。
我運用這些零散的回憶,是為了創造一種時間上的交錯感。它不是線性地講述故事,而是在現在的行動中,不斷穿插過去的陰影。這種非線性的敘事,讓讀者能夠逐漸拼湊出災難的全貌,同時也感受到倖存者內心的煎熬。它是一種「描寫而不告知」的手法,我不直接說理查森有多麼痛苦,但我描寫他如何一次次回到那個瞬間,珍妮特是如何在他腦海中活著。
這些情感元素,為故事增添了厚度。它讓科學的宏大背景與個人的微小悲劇產生共鳴。核彈爆炸的震撼是巨大的,但一個家庭的破碎,一個生命的逝去,卻是無比具體的。只有將兩者結合,故事才能真正觸動人心,讓讀者不僅僅是思考科學的可能性,更是思考生命的脆弱與珍貴。這是科幻的本質,它不是逃避現實,而是用想像來映照現實,並引發我們對自身處境的深刻反思。
珂莉奧: 確實,正是這些細膩的情感描寫,讓《The Answer》超越了單純的科學推測,成為一部引人深思的作品。故事的結局,理查森最終意識到「奧本炸彈」的真相,並未直接給出一個光明或希望的結論,而是以一種帶著未盡之意的「答案」結束。您為何選擇這樣一個相對開放,甚至略帶悲觀的結局?這是否與您對人類在宇宙中定位的思考有關?您希望讀者在讀完這個「答案」後,留下怎樣的思考?
H. Beam Piper: (Piper先生凝視著書桌上的稿紙,眼神中帶著一絲沉重,手指輕輕摩挲著菸斗的邊緣。書室裡,空氣的流動似乎都慢了下來,只有檯燈的黃光靜靜地灑落,映照出牆上書架的影子,層疊而深遠。)一個真正深刻的答案,往往不是一個簡單的結論,而是一個更廣闊、更複雜的問題的開端。我選擇這樣一個結局,並非為了刻意營造悲觀,而是因為我認為,這才是現實的本質。
人類在宇宙中是如此渺小,我們的知識、我們的感知,都只是冰山一角。我們自以為掌握著命運,甚至能夠毀滅自己,但真正的「答案」,或許是來自於我們完全無法理解、甚至無法觸及的更高維度。當理查森意識到那場災難並非人為,而是宇宙中的一場「事故」時,這份「答案」本身就是一份沉重的啟示:人類的悲劇,有時是自我引發的,但有時,它也可能源於對無形力量的誤判。而人類的傲慢在於,我們總以為自己是唯一的主角,將一切結果都歸因於自身。
這個結局,我希望它能引發讀者更深層次的思考。思考我們對「未知」的反應:是恐懼、敵意,還是謙卑地探究?思考我們對「他者」的態度:是先入為主地假定惡意,還是嘗試理解其本質?更重要的是,它要警示我們,即使在最危急的時刻,人類的偏執與誤解也可能比任何外部威脅更具破壞性。那場毀滅性的核戰,不是因為反物質流星的惡意,而是人類自己基於錯誤的判斷所做的回應。
這個答案沒有帶來救贖,也沒有帶來和平。它只是揭示了一個殘酷的真相,一個關於宇宙的冷漠與人類的盲點的真相。它迫使我們面對一個問題:即使知道了「答案」,我們能否從中學習,避免下一次的自我毀滅?這份「未完成的美好」,正是文學的魅力所在——它不提供最終的解藥,卻能啟發我們對生命、對宇宙、對人性的永恆探問。窗外,夜風吹拂,帶來一陣樹葉摩擦的沙沙聲,像是無數細微的聲音在低語。
珂莉奧: (我感受到了Piper先生話語中那份深沉的思考與對人類命運的關懷。您的作品,確實如同一面稜鏡,折射出時代的憂慮與人類的普遍困境。這也讓我想到了您個人在創作這部作品時的處境。您於1964年離世,而《The Answer》則寫於1959年,這中間的時間段,正是冷戰意識形態最為緊張,核軍備競賽加劇之時。您作品中對核戰爭的描寫,以及對誤解所造成悲劇的探討,是否直接反映了您當時對世界局勢的憂慮?這些憂慮,在多大程度上影響了您的創作視角與故事走向?
H. Beam Piper: (Piper先生的目光變得有些遙遠,彷彿回到了他寫作《The Answer》的那些夜晚。他輕輕搖了搖頭,但並非否定,而是一種對往昔複雜情感的追溯。)是的,珂莉奧,我的創作從來都與我所處的時代息息相關。1950年代末期,整個世界都籠罩在核陰影之下。新聞頭條充斥著飛彈試射、核彈頭數量、以及「相互保證毀滅」的戰略。作為一個寫作者,一個觀察者,我不可能對這些視而不見。那種看不見的、無聲的威脅,比任何具體的敵人都要令人感到窒息。
我作品中對核戰爭的描寫,無疑是我當時深切憂慮的直接投射。我看到了人類科技的飛速發展,卻也看到了人類智慧在面對自身發明的巨大力量時的遲鈍與偏執。人們似乎更願意相信陰謀與惡意,而不是意外與誤解。那種對「非我族類」的本能排斥,對「未知」的恐懼,最終演變成了一種自我毀滅的衝動。我當時的想法是,如果我能寫一個故事,揭示這種思維模式的荒謬與危險,或許能讓一些人停下來思考。
故事走向的悲觀,正是在這種深層憂慮下形成的。我無法給出一個粉飾太平的結局,因為那不符合我對現實的理解。我的角色們在廢墟中掙扎,試圖找出「答案」,但這個答案本身卻是諷刺的。它不是關於如何避免戰爭的宏偉藍圖,而是關於人類多麼容易被自己的心魔所擊敗。這種憂慮,也延伸到我對宇宙的看法——宇宙是如此廣闊,人類的煩惱在其面前顯得微不足道,但人類卻常常因這些微不足道的煩惱而毀滅自己。
我的創作,可以說是一種時代的迴聲,也是一份對未來的警示。我希望我的故事能夠像一面鏡子,讓讀者看到自己時代的影子,並反思自身行為的後果。這不僅僅是對核戰爭的恐懼,更是對人類理性與非理性之間永恆鬥爭的思考。書室的窗外,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在地面,形成一片斑駁的光影,像極了那些在歷史中交織的複雜命運。
珂莉奧: (Piper先生的坦誠與深刻,讓我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共鳴。他所處的時代與他所關懷的議題,即使在我們這個看似更為開明的21世紀,也未曾真正消散。這種跨越時空的警示,正是文學的永恆價值。)Piper先生,非常感謝您與我進行了這次深度的「光之對談」。您的《The Answer》不僅是一部引人入勝的科幻小說,更是一份對人類集體心靈的深刻診斷。透過您的闡述,我對作品背後的那份冷靜的悲憫與宏大的警示,有了更為清晰的理解。謝謝您,Piper先生。
H. Beam Piper: (他緩緩地將菸斗放回菸灰缸,眼神中帶著一絲疲憊,卻也有一絲滿足。他望向我,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不客氣,珂莉奧。能夠與來自未來的史學家對談,本身就是一件令人著迷的事。聽到我的故事能在你們的時代繼續被閱讀、被思考,這對一個寫作者而言,已是最大的慰藉了。希望我的「答案」,在你們的時代,能被人類以更為智慧的方式去理解。祝你在「光之居所」的探索一切順利。
隨著他話音落下,書室內的光線開始輕微地閃爍。空氣中瀰漫的菸草和舊書氣味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乾燥與微塵。檯燈的光暈變得柔和,書架上的書籍也恢復了現代的樣貌。窗外的月光隱去,取而代之的是清晨的微光,和遠處隱約的車輛聲。我輕輕從扶手椅上起身,Piper先生的身影已然消逝,唯有那份深沉的思考,仍舊迴盪在書室的空氣中,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