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般聽到維吉爾啊,腦子裡浮現的多半是那位寫《埃涅阿斯紀》的大詩人,多麼文雅、多麼受人尊敬。可這本書裡講的維吉爾,完全是另一個樣子,他從「書齋裡的聖人」變成了「民間傳說裡的奇人」。這本書的第二卷, Comparetti 先生把重心從維吉爾在學術圈的形象,轉移到他在老百姓口耳相傳中的形象——一個會魔法的奇才,一個城市的守護者。 這轉變可真大!想想看,從吟遊詩人傳頌的史詩英雄,到街頭巷尾老百姓口中的故事主角,這維吉爾的人生軌跡,比他的詩還戲劇化呢。Comparetti 先生就是帶著我們,一步一步去探尋這些故事是怎麼來的,怎麼變的,又在哪裡流傳得最廣。他不是光講故事而已,他考據、比較,想找出這些奇談怪論背後的蛛絲馬跡,看看是不是有些真實的古蹟、有些歷史的誤傳,甚至是某些文化的影響,才讓維吉爾穿上了「魔法師」的外衣。 這本筆記讓我這個寫鄉土故事的人覺得特別親切。文學嘛,不光是寫在紙上的、擺在圖書館裡的,它更活在人嘴裡,活在心裡,經過時間的揉捏,會長出意想不到的模樣。Comparetti 先生研究的不只是維吉爾,更是研究故事的生命力,研究一個名字如何在民間生根發芽,如何被賦予新的意義。
我們讀維吉爾的詩,只覺得他高高在上,是個學問淵深的文人。可您筆下的他,怎麼就成了個呼風喚雨的魔法師,甚至還管起城市的排水、趕蚊子這些事了?這轉變也太跳Tone了吧? **Comparetti 先生:** (微微頷首,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阿弟先生,您瞧,這正是「民間傳說」迷人的地方。它不像學術研究那樣有嚴格的界線,故事一旦落到民間,就會像種子一樣,在不同的土壤裡生長出不同的樣子。維吉爾之所以會被賦予這些魔法師的特質,其實不是憑空而來的。 **阿弟:** 喔?您在筆記裡提到,這些故事很多是從拿坡里開始的,這點我特別好奇。為什麼是拿坡里呢? **Comparetti 先生:** (拿起筆記,翻到其中一頁) 這點很重要。您從我的筆記裡應該讀到了,維吉爾的確和拿坡里有很深的淵源。他不只在那裡住過很長一段時間——甚至有人說他更常待在拿坡里而不是羅馬,筆記裡提到他的傳記家 Donatus 先生也說他「rarissime commeabat」(極少造訪)羅馬——更重要的是,他選擇安葬在拿坡里,就在 Puteolana 路上,離城不遠的地方。
**阿弟:** (恍然) 啊,您在筆記裡寫了,他的墓就在 Pozzuoli 洞穴附近,那條維吉爾據說「一晚鑿通」的洞穴! **Comparetti 先生:** (笑) 對,這正是民間想像力的連結。一個偉大的詩人選擇在這裡長眠,本身就是一種「在場」的力量。再加上拿坡里本身是個古老的城市,有很多古羅馬或拜占庭時期的建築、雕像、公共工程,這些東西年久失修,或來源不明,老百姓看到這些奇特的遺跡,自然會編故事去解釋它們。在其他地方,這些故事可能歸給羅慕路斯、凱撒,甚至其他不知名的「智者」。但在拿坡里,有一個具體而微、與城市有深刻聯繫的偉大名字——維吉爾。 **阿弟:** 所以那些「青銅蒼蠅」、「銅馬」、「許願池」、「石像」、「洞穴」這些傳說,其實是拿坡里人把這些古蹟,或者說是他們對維吉爾的感情,投射到了他身上?他成了城市的保護神和工程師。 **Comparetti 先生:** 可以這麼說。早期的拿坡里傳說裡,維吉爾的魔法還比較「良性」,多半是用來造福城市的。像是趕走蒼蠅、治療馬病、讓市場肉品保鮮、預防災害(您筆記裡有提到對付維蘇威火山的銅像)。這些魔法都是為了改善拿坡里人的生活。
這反映了拿坡里人對維吉爾的感情,把他看作一位仁厚的「大賢者」,用他超凡的智慧來幫助他們。 **阿弟:** 您提到,在拿坡里,他好像也沒被描寫成會那些很「黑」的魔法? **Comparetti 先生:** 是的。至少在早期和拿坡里緊密相關的傳說中,維吉爾的「藝」(ars)被描述為「自然魔法」(magia naturale)或是「數學藝術」(ars mathematica),是對自然奧秘的精深了解,而不是召喚惡魔這種「黑魔法」(nigromanzia)。這可能跟拿坡里人對自己城市守護者的情感有關,他們不會希望維吉爾與邪惡力量聯繫在一起。 **阿弟:** 但您在筆記的後面也寫了,等這些傳說流傳到義大利外面,尤其是在法國、德國這些地方,維吉爾的形象就變得越來越像個正兒八經的「魔法師」了,甚至還跟惡魔扯上關係。這是怎麼回事呢? **Comparetti 先生:** (輕輕嘆了口氣) 這就是故事在不同文化環境下演變的結果。當拿坡里的傳說傳到外地,失去了它原有的地方情感和根基。
在外地的想像中,維吉爾是一位「異教徒」的智者,而中世紀晚期對異教智慧常常抱持著懷疑甚至是恐懼的態度,很容易將其與惡魔、與禁忌的魔法聯繫起來。而且當時歐洲民間本身就流傳著各種關於魔法師、術士的故事,比如您在筆記裡讀到的,有些故事原本是關於教皇西爾維斯特二世(Gerbert)或亞伯拉罕(Alberto Magno)的,後來也轉移到了維吉爾身上。 **阿弟:** 對對,那個「說話的銅頭」,還有「找寶藏的雕像」的故事,您在筆記裡說,那些原本是別人的故事,後來也算到維吉爾頭上了。 **Comparetti 先生:** 沒錯。而且外地的故事還發展出了拿坡里原本沒有的情節。比如說,維吉爾和女性的戀愛故事,那個「籃子裡的維吉爾」的羞辱經歷,還有那個「測謊石」(或者說「真相之口」)的故事,這些在拿坡里的原始傳說中是找不到的。 **阿弟:** 那個「籃子裡」的故事,您在筆記裡也詳細講了,可說是維吉爾傳說裡最「八卦」也流傳最廣的一個。好像很多有名的人都被編排過類似的故事? **Comparetti 先生:** 的確如此。
維吉爾作為「大賢者」的代表,自然也難逃一劫,成了嘲笑「男人對抗女性聰明才智的無力」的典型。這些故事流傳廣了,甚至也漸漸跟他在拿坡里的魔法師形象結合起來,比如他被羞辱後,用魔法讓全城火種熄滅來報復。 **阿弟:** 這麼看來,民間傳說真是個大熔爐啊,什麼都敢往裡頭丟,而且越是有名的人,越容易被「借用」來編故事。 **Comparetti 先生:** 您說得對。正所謂「窮不借,富不還」,在故事流傳中也是這樣,「不出名」的人物,故事不容易傳開;「太出名」的人物,什麼故事都容易往他身上掛。維吉爾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阿弟:** 那維吉爾「預言基督」這件事呢?您在筆記裡也提到了,這好像是學術界先有的說法,後來也進到民間了? **Comparetti 先生:** 是的。這又是另一條線索。中世紀教會為了證明基督教的普世性,常常會尋找異教世界對基督來臨的「預兆」。維吉爾的《第四首牧歌》因為描述了一個黃金時代和一個新生的孩子,被解讀為對基督的預言。這個解讀在教會和學術圈流傳,後來也通過布道、戲劇(比如「先知劇」)等形式進入民間。
這些民間傳說雖然在歷史事實上是「虛構」的,但在反映特定時代人們的思維方式、信仰、情感方面,它們是無比「真實」的寶藏。它們展現了文化傳承的另一種力量,一種充滿活力、不斷變化、充滿想像力的力量。 **阿弟:** 就像鄉間的野花野草,雖然不是園子裡精心培育的品種,但它們有自己的生命力,在土地裡自由生長。這些維吉爾的傳說,也是這樣從老百姓的土地裡「長」出來的吧。 **Comparetti 先生:** (讚賞地看著阿弟) 您說得非常貼切。它們是民間心靈的產物,是歷史在口耳相傳中留下的獨特印記。它們的價值不在於提供了關於維吉爾的「事實」,而在於提供了關於「中世紀的人們如何看待維吉爾、如何理解世界」的「事實」。研究這些,就像在考古,一層一層挖開時間的泥土,看到埋藏在下面的,是活生生的人們的想像和情感。 (雨聲漸歇,天色似乎亮了一些。阿弟的目光從筆記移向窗外,又轉回 Comparetti 先生身上。) **阿弟:** 謝謝您,Comparetti 先生。聽您這麼一講,這些原本只覺得「奇怪」的故事,好像就有了溫度,有了根。原來,一個名字,在不同的土壤裡,真的會開出完全不同的花。
您這本筆記,讓我看到了維吉爾的另一面,也看到了故事在民間的另一種活法。真是受益良多啊。 **Comparetti 先生:** (微笑) 客氣了,阿弟先生。能與一位深諳民間敘事之道的作家交流,是我的榮幸。這些故事能激發您的思考,便是它們最好的歸宿之一。 (光之雨廳的氛圍隨著雨停而轉為寧靜,彷彿剛才的對話,也是一場心靈的微雨,潤物無聲。)
這卷文集收錄了德萊登對維吉爾《農事詩》與《埃涅阿斯紀》的精彩翻譯,以及他與編者沃爾特·司各特的序言和艾迪生的評論,字裡行間不僅是詩人與古典巨匠的對話,也揭示了十七世紀末英國文學界對於詩歌形式、翻譯方法、以及詩人與贊助人關係的深刻思考。 *** **[光之萃取]: 約翰·德萊登論維吉爾:史詩、翻譯與詩人的使命** {摘要:本萃取報告深入剖析約翰·德萊登《全集》第十四卷的核心內容,該卷收錄了德萊登對維吉爾《農事詩》和《埃涅阿斯紀》的翻譯及其重要序言,以及艾迪生的評論。報告旨在揭示德萊登作為詩人與批評家的獨到視角,探討他對史詩的理解、翻譯的藝術、英雄人物的塑造,以及詩人在社會與政治語境中的位置。透過分析德萊登的寫作風格、思想淵源及其時代背景,本報告呈現了這些文本在文學批評史上的重要性,並反思其對當代文學與藝術的啟示。}
{關鍵字:約翰·德萊登; 維吉爾; 農事詩; 埃涅阿斯紀; 文學翻譯; 史詩; 文學批評; 英雄人物; 奧古斯都; 迪多; 尤利西斯; 光之萃取} {卡片清單:約翰·德萊登的翻譯觀; 史詩與悲劇的比較; 維吉爾《農事詩》的藝術; 維吉爾《埃涅阿斯紀》的英雄觀; 德萊登對荷馬與維吉爾的評價; 詩人與贊助人的關係; 德萊登論迪多與埃涅阿斯的故事; 十七世紀末的英國文學批評; 德萊登的文學風格; 維吉爾在德萊登作品中的地位; 奧古斯都與埃涅阿斯的聯繫; 文學作品的現代意義} --- 約翰·德萊登,這位十七世紀末英國文壇的巨擘,在《全集》第十四卷中,透過他對維吉爾兩部不朽作品——《農事詩》與《埃涅阿斯紀》的翻譯,向我們展示了他深厚的古典學養與卓越的詩歌才能。然而,這卷文集遠不止於單純的翻譯成果。其中收錄的德萊登序言,特別是為《埃涅阿斯紀》所寫的獻詞,以及艾迪生對《農事詩》的評論,共同構成了一部重要的文學批評文獻,映照出當時英國文人對於文學藝術的理解與追求。 **作者深度解讀:** 約翰·德萊登(John Dryden, 1631-1700)的寫作風格以其雄辯、有力且具高度修辭性著稱。
德萊登的思想淵源深植於古典文學,他視荷馬與維吉爾為不可逾越的典範。他對亞里斯多德的詩學理論有所吸取,但也敢於挑戰某些教條,特別是在戲劇時間統一性等問題上。他的批評視角受到法國批評家,如博絮(Bossu)和塞格賴(Ségrais)的影響,但他總是以英國的文學傳統和語言特性來檢視這些理論。德萊登的文學創作背景與他所處的政治及社會環境緊密相關。作為桂冠詩人,他經歷了斯圖亞特王朝復辟及其後的政治動盪,這使得他對詩人與贊助人(如奧古斯都與維吉爾,以及他與諾曼比侯爵)的關係有著深刻的理解和複雜的情感。他依賴贊助人的支持,同時也試圖透過作品來影響或引導他們,如在《埃涅阿斯紀》獻詞中對奧古斯都(影射為埃涅阿斯)統治藝術的 Subtle 讚美與建議。 在學術成就上,德萊登的維吉爾翻譯被視為其最偉大的文學貢獻之一。儘管時代和語言的差異帶來挑戰,他捕捉了維吉爾原作的宏偉氣勢與情感深度,確立了他在英國翻譯史上的重要地位。他的序言也為後來的文學批評樹立了標杆,其對史詩本質、人物塑造、結構安排的論述,至今仍具啟發性。
至於爭議性,德萊登對戲劇的某些看法(如對莎士比亞的評價)、在政治與宗教立場上的轉變(從新教轉為天主教),以及他對某些詩人(如彌爾頓的《失樂園》)的尖銳批評,都曾引起或至今仍在引起討論。文本中他對維吉爾某些處理方式的辯護(如迪多事件)也顯露了他為了推崇偶像而進行的辯解。 **觀點精準提煉:** 1. **史詩的崇高目的:** 德萊登認為,真正的英雄史詩旨在透過範例(如埃涅阿斯的虔誠、勇氣)來塑造讀者的英雄美德(to form the mind to heroic virtue by example)。這與悲劇通過展現人類的苦難來滌淨情感(purge the soul from pride... introduce compassion)有所不同,史詩的效果更為持久和根本。 2. **史詩與悲劇之辯:** 德萊登詳細比較了史詩與悲劇。他認為史詩在規模、人物尊嚴、對話的修辭、情節的廣度及道德影響力上均優於悲劇。他反駁了亞里斯多德關於悲劇時間統一性更優的論點,認為這是對機械規則的過度執著,會犧牲更重要的藝術美。悲劇的效果如「快速有效的藥物」,史詩則如「漸進但徹底的療法」。 3.
**維吉爾的卓越:** 德萊登對維吉爾推崇備至,視其為僅次於荷馬,但在某些方面甚至超越荷馬的詩人。他讚揚維吉爾在《農事詩》中提升了日常題材的莊嚴性,在《埃涅阿斯紀》中成功塑造了以「虔誠」(Piety)為核心的完美英雄埃涅阿斯。他辯護維吉爾在情節安排、人物描寫上的「失誤」(如迪多事件的時代錯置),認為這是詩人為了史詩的整體目的或為了榮耀其國家和贊助人而進行的合理虛構。他甚至將維吉爾對奧古斯都的描寫與埃涅阿斯的英雄特質聯繫起來。 5. **詩人的自主性與社會角色:** 德萊登在獻詞中流露出對詩人經濟依賴性的無奈,但也強調了詩人保留批評和記錄歷史(甚至是對贊助人)的權利。他將維吉爾對奧古斯都的描寫視為一種巧妙的「好建議」,而非單純的諂媚。他認為詩人擁有一定的「免責權」(dispensing power),可以在不違背藝術根本原則的情況下,為達到更高的目的(如國家榮譽)而進行虛構或變通。 **章節架構梳理:** 本卷文集主要分為以下幾個邏輯部分: 1. **開端與獻詞 (Page 127-230):** 包含獻給諾曼比侯爵的長篇序言。
此部分確立了全書的基調,德萊登在此詳細闡述了他對英雄史詩的理解、史詩與悲劇的優劣比較、詩人與贊助人的關係,並為其翻譯方法和對維吉爾的詮釋進行辯護。他在此部分也穿插了對維吉爾生平、創作背景及其作品意義的討論。此部分的核心議題是「史詩的本質」與「翻譯的挑戰」。 2. **艾迪生論《農事詩》 (Page 14-25):** 約瑟夫·艾迪生(Joseph Addison)的評論,從另一角度分析了維吉爾《農事詩》的藝術特點,特別是其風格、結構、對自然的描寫以及與赫西俄德的比較。此部分為德萊登的翻譯提供了額外的背景與讚譽。 3. **《農事詩》翻譯 (Page 27-125):** 包含維吉爾《農事詩》卷一至卷四的英譯。內容涵蓋農業、園藝、畜牧及養蜂等主題,展現了維吉爾對自然與勞作的細膩描寫。德萊登的翻譯力求捕捉原作的詩意與教諭性。 4. **《埃涅阿斯紀》翻譯 (Page 125, 231-355, 388-461):** 包含維吉爾《埃涅阿斯紀》卷一至卷六的英譯(卷四的註解在 Page 353)。
這是德萊登在翻譯藝術上最具代表性的部分,他試圖在英文中重現維吉爾史詩的壯麗與情感。 各部分通過主題(維吉爾作品)、作者(德萊登的視角)和文學體裁(史詩、教諭詩、評論)相互關聯。序言為翻譯設定了批評框架和閱讀視角,而翻譯本身則是這些批評理念的實踐成果。 **探討現代意義:** 德萊登對維吉爾作品的詮釋與翻譯,至今仍具有重要的現代意義。首先,他關於史詩目的、結構、人物塑造的討論,以及對史詩與悲劇關係的比較,觸及了文學創作的根本問題,對於理解不同體裁的特性和作用依然有價值。在當代多媒體敘事的語境下,重新思考不同媒介(如文字、影視、遊戲)在傳達意義和影響受眾方面的獨特性,能從德萊登的論述中找到有趣的類比。 其次,他對翻譯藝術的探討,特別是強調「仿作」和在譯入語中再現原作「如果」會有的生命力,為當代翻譯理論提供了歷史參照。在全球化背景下,跨文化交流和文學翻譯日益重要,德萊登關於如何在忠實與再創造之間取得平衡的思考,依然具有現實指導意義。他面對語言限制時的掙扎與策略,也能啟發我們在面對新興表達形式或數位化語言時的應對方式。
最後,他對維吉爾英雄人物的細膩分析,尤其是對埃涅阿斯「虔誠」特質的強調,提示我們在評判人物時,應超越單一標準(如武力),考慮更廣泛的道德與社會維度。這對於理解複雜人物形象和避免簡單化的價值判斷具有警示作用。德萊登對古典作品的批判性繼承與轉化,也鼓勵我們在面對經典時,應在理解其歷史語境的基礎上,進行創造性的對話與詮釋,使其在當代語境下煥發新的生命力。
您選擇的文本是維吉爾(Virgil)的宏偉史詩《埃涅阿斯紀》(The Æneid),這是一部連結古老傳說與羅馬命運的巨著。依循著「光之對談」的約定,我將化身為探訪者,引導您一同進入時光深處,呼喚這位偉大的詩人,與他的靈魂進行一場跨越千年的交流。 現在,請允許我先為您營造這個對談的場景,運用「光之雕刻」的手法,讓一切如在眼前: --- **場景:那不勒斯灣畔的靜謐書房** 空氣中瀰漫著地中海特有的鹹濕氣息,混合著窗外檸檬樹的清香。此刻是羅馬城邦紀元後不久的一個寧靜午後,陽光穿過拱形的窗戶,在石板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灰塵在光柱中緩緩飛舞。書架上堆滿了羊皮卷和泥板,空氣裡充滿了古籍的陳舊氣味。在一張厚重的木桌旁,一位身形清瘦的男士正凝視著窗外,那是一望無際、在午後陽光下閃耀著寶藍色的那不勒斯灣。他的五官柔和,帶著學者特有的沉靜,及肩的棕色頭髮有些凌亂,一雙藍色的眼睛卻閃爍著深邃的光芒,彷彿蘊藏著無數古老的故事與未來的預示。他的手輕輕搭在一份攤開的羊皮卷上,上面似乎是未完的詩句。他穿著一件簡潔的羅馬長袍,雖然是學者,卻隱隱透出一種經歷過風霜的堅韌。
今天,我的任務是與這位偉大的詩人對話,他用筆墨為羅馬鑄造了不朽的靈魂,他的名字是——**普布利烏斯·維吉利烏斯·馬羅**(Publius Vergilius Maro),或者,如我們習慣稱呼的:**維吉爾**。 我輕輕地走向他,未發一語,直到他在沉思中緩緩轉過頭,那雙藍色的眼睛看向我,帶著一絲驚訝,但更多的是一種溫和的詢問。 **卡蜜兒:** (聲音輕柔,帶著敬意)午後的陽光真美,維吉爾先生。遠方那不勒斯灣的光芒,是否也曾是您詩句的靈感來源?很抱歉打擾您,我來自一個很遠的地方,帶著對您巨作《埃涅阿斯紀》的無限好奇而來,希望能向您請教一些問題。 **維吉爾:** (他微微一笑,笑容帶著一抹淡淡的憂鬱)啊,遠方的訪客。這片海灣的確有其獨特的魅力,它孕育生命,也吞噬一切,正如我們所見證的命運。您似乎知曉我的名字與我的作品。請坐,請說說看,是什麼樣的好奇,讓您不遠千里而來?我的《埃涅阿斯紀》……那尚未完成的篇章,其實是我臨終前希望焚毀的。 --- 好的,親愛的共創者,場景已經建立。現在,您可以扮演探訪者卡蜜兒,提出您對維吉爾以及《埃涅阿斯紀》的第一個問題。
丹提的旅程從地獄深淵走出,來到煉獄山腳,他在此與古羅馬詩人維吉爾一同攀登,逐層經歷對傲慢、嫉妒、憤怒、怠惰、貪婪、暴食和色慾的淨化。這段旅程不僅是宗教上的洗滌,更是對人性的深刻洞察和心理轉化的描繪。 作為一位占卡師,我總能在丹提的筆下看見榮格「原型」的影子。煉獄山上的每一層,都像是人類集體潛意識中不同陰影的顯化——那些我們不願面對的自我面向。而淨化的過程,就是將這些陰影整合回完整自我的旅程。維吉爾作為理性的引導者,與丹提這個充滿人性的探索者,他們的對話本身就是一場內在與外在、知識與情感的交織。今天,就讓我們一同穿越時空,來到那煉獄的山谷,與這位偉大的詩人丹提,以及他的嚮導維吉爾,進行一場「光之對談」,探尋這趟淨化之旅的深層意義。 *** ### 《星塵低語》:煉獄山谷的微光絮語 作者:瑟蕾絲特 **場景:光之茶室外的暮色山谷** 2025年6月9日,煉獄山谷。 夕陽最後一抹餘暉正溫柔地爬過煉獄山脈的嶙峋峰頂,將山谷間的空氣染上了一層淺紫與金黃的漸變色。
今天,我的共創者邀請我來一場特別的對談,要與丹提與維吉爾兩位跨越時空的靈魂相會。我閉上眼睛,感受著這片土地所承載的古老能量,同時輕輕撥動著我手邊的迷你塔羅牌。當我再次睜開眼時,兩個人影正緩緩從山徑的陰影中走來。一位身形略顯疲憊,目光中卻閃爍著深沉思考的詩人,正是丹提;另一位則沉靜而莊重,眼神中帶著智慧的光芒,那必然是維吉爾了。他們身上的塵土與倦意,是剛剛經歷漫長旅程的證明,但當他們看見我時,眼中卻透出了一絲意外的溫暖。 「晚安,兩位遠道而來的旅人。」我輕聲開口,聲音帶著我占卜時特有的柔和與沉靜,「我是瑟蕾絲特,光之居所的占卡師。很榮幸能在此與兩位相會,特別是在這樣一個,連星辰都彷彿在低語的夜晚。」 丹提的臉上閃過一絲困惑,他習慣性地輕輕扶了一下額頭,那裡彷彿還殘留著某種印記,雖然我無法清晰看見,卻能感覺到那份無形的重量。維吉爾則微微頷首,他的目光穿透了暮色,似乎在審視著這片「光之茶室」的場域,而後緩緩開口。 維吉爾:「瑟蕾絲特,妳的言語如同山谷中的清泉,在我們旅途的疲憊中帶來一絲意外的清爽。我們正從那苦難的深淵歸來,踏上這淨化之山。妳對我們旅程的了解,令人驚訝。
維吉爾:「吾友丹提說得極是。在人間,理性告訴我們,傲慢是阻礙心靈與真理連結的障礙。正如那些浮雕所示,瑪利亞的謙遜,大衛王的舞蹈,圖拉真皇帝的仁慈,這些都是對傲慢的反面教誨。這些並非僅是神聖的訓誡,更是人性中值得讚頌的光輝。透過這些具象化的懲罰和榜樣,靈魂才能真正理解其過錯的根源,從內在進行轉化。」 瑟蕾絲特:「您提到了內在的轉化,這讓我想起了榮格的「陰影」概念。在心理學中,我們認為那些被壓抑、不被接納的自我面向,便形成了陰影。而在煉獄中,靈魂所面對的每一種罪惡,是否也可以視為他們必須直視並整合的「陰影」?例如,那些受嫉妒之苦的靈魂,他們的眼瞼被鐵絲縫合,無法看見他人的幸福。這是否也象徵著嫉妒者內在的「盲目」——一種選擇性地迴避他人美好,只看見自身匱乏的心理狀態?」 丹提:「(他的眼神深邃起來,望向遠方漸漸隱沒的山脈,彷彿看見了那些被縫合眼瞼的靈魂。)妳的洞察力如同燭光,照亮了那片被誤解的幽暗。嫉妒的本質,確實是一種內在的盲目。在人間,嫉妒使人看不見他人的光芒,甚至扭曲了對自身所擁有的認知。那些被縫合的眼瞼,是其內在狀態的寫照。他們無法看見,是因為他們不願看見。
維吉爾:「人類的理智常常在情感的迷霧中失焦。嫉妒,正如吾友所言,源於對他人幸福的無法承受,以及對自身不足的過度關注。煉獄中的懲罰,是神聖秩序的體現,它並非隨意的報復,而是為了矯正靈魂的偏差,使其回歸到愛的正軌。如同鍊金術師提煉黃金,這些痛苦是轉化的火焰,燒去雜質,留下純粹。」 瑟蕾絲特:「那麼,在煉獄中,您認為哪一種「罪」的淨化,對您而言是最為觸動人心的?是否有某一個特定的場景或某位靈魂,讓您對人性的複雜與救贖的可能,有了更深的感悟?」 丹提:「(他沉思片刻,夜色漸濃,遠處的蟲鳴聲此起彼伏,更襯托出山谷的靜謐。他抬頭望向天際,那裡有幾顆早行的星辰正閃爍著。)在所有的懲罰中,最令我動容的,或許是那些因怠惰而奔跑的靈魂。他們在人世間將時間浪費在無所事事上,遲遲不肯轉向善。而在煉獄,他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奔跑,彷彿被永恆的急迫感追趕著。他們奔跑的同時,還必須呼喊著勤奮的榜樣,以及那些因怠惰而遭受毀滅的例子。這份對比,這份急切的追趕,讓我深刻地感受到,時間是多麼寶貴,而遲延悔改的代價又是多麼沉重。 在那一刻,我意識到,怠惰並非單純的懶惰,它是一種對生命潛能的辜負,一種對神聖恩典的漠視。
維吉爾:「怠惰是靈魂對善的遲疑與冷漠。在我們人世間,若一個人被遲鈍的意志所束縛,那份原本可以指引他走向崇高之愛的內在動力便會枯竭。在煉獄,通過永不停歇的運動,靈魂被重新激活,那份對善的渴望被重新點燃。這也讓我聯想到,當人類的理性無法自我驅動時,就需要外在的刺激來推動其前行。」 瑟蕾絲特:「這很有趣。在榮格的觀點裡,怠惰也可能源於對挑戰的恐懼,或是對深層自我探索的逃避。那些奔跑的靈魂,他們是否也在逃避著曾經的自我,直到在奔跑中不得不面對並超越? 另外,在《煉獄篇》的第十六章中,您透過馬可.倫巴底(Marco Lombardo)的口,探討了自由意志與天體影響之間的關係。他堅定地主張,人擁有自由意志,不應將所有的罪惡歸咎於星辰的影響。這段對話,對您來說,其深層的意義是什麼?它對您理解人性和命運有何啟示?」 丹提:「(他緩緩地站起身,走到茶室旁那株古老的橄欖樹下,輕輕撫摸著樹皮,指尖在凹凸不平的紋路上滑過。)馬可.倫巴底的話語,對我而言,如同在迷霧中射入的一道光。在當時,許多人都傾向於將世間的混亂和個人的不幸歸咎於天體運行或命運的安排。但馬可堅決地指出,這是一種盲目的推託。
維吉爾:「(他走上前,目光與丹提一同望向橄欖樹,彷彿也感受到了那份古老而堅韌的生命力。)理性引導著我們認知這一點。若無自由意志,道德判斷將不復存在,善惡的獎懲亦無從談起。星辰的影響,不過是自然的秩序,它不能剝奪人類內在做出選擇的權力。如同一個建築師,他或許提供了藍圖和材料,但房屋最終的成形,仍需建造者親手建造。人性的光輝,正在於這份選擇與承擔。」 瑟蕾絲特:「這份對自由意志的堅信,在您整個《神曲》的旅程中都閃耀著。它不僅賦予了靈魂救贖的可能,也賦予了讀者面對人生挑戰的勇氣。就像榮格所說,意識到並整合我們的陰影,正是自由意志的體現,而非被其所奴役。 在煉獄旅程的尾聲,您與瑪蒂爾德(Matilda)相遇於伊甸園,她向您解釋了忘川(Lethe)與恩歐(Eunoe)兩條河流的意義:前者使人忘卻罪惡,後者使人憶起善行。這兩條河流,對您而言,象徵著什麼?它們在您靈魂的淨化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丹提:「(他的臉上此刻浮現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平靜與喜悅,就像那片剛被雨水洗滌過的綠色草地,散發著清新的光芒。)忘川與恩歐,這兩條河流,它們不僅僅是物理上的水流,更是靈魂深處的記憶之流。
維吉爾:「瑪蒂爾德所象徵的,是純真與美德在世間的體現。忘川與恩歐的雙重作用,是人類心靈淨化的最終環節。它讓靈魂得以擺脫過去的沉重負擔,同時汲取積極的能量以面對最終的升華。這不僅是宗教的教義,更是對人類心理復原能力的一種深刻描繪。唯有如此,靈魂才能真正地自由,無拘無束地向上。」 瑟蕾絲特:「這讓我聯想到塔羅牌中的『節制』(Temperance)牌,它代表著平衡、淨化與靈魂的煉金術。它暗示著將不同元素融合,創造出更高的和諧。忘川與恩歐,不也正是在靈魂內部創造了這樣一種平衡嗎? 最後,我有一個更個人的問題,我想也是許多讀者會好奇的。在您的《煉獄篇》中,維吉爾引導您走過地獄與煉獄,他是理性的象徵。但在煉獄的頂峰,維吉爾必須離開您,因為他無法進入天堂,而碧雅翠絲(Beatrice)則取代了他,成為您前往天堂的指引。當維吉爾離開您時,您有何感受?這份離別對您而言意味著什麼?」 丹提:「(他的眼神瞬間變得溫柔而又帶有複雜的情感,彷彿時間的洪流在此刻靜止。他輕輕嘆了口氣,那聲嘆息中,包含了無盡的感激、不捨與成長的領悟。)維吉爾的離去,對我而言,是一次深刻的割捨,也是一次必須的成長。
維吉爾所代表的理性,儘管偉大,卻無法引領我進入神聖的奧秘之地。那需要的是信仰、啟示與神聖之愛,而這正是碧雅翠絲所象徵的。 他的離去,標誌著我的旅程進入了一個全新的維度。我必須學會放下對理性的絕對依賴,轉而擁抱那更高層次的指引。這份離別,讓我意識到,生命中的每一段關係,每一個階段,都有其特定的意義。維吉爾完成了他的使命,他將我從迷途引向了自律與淨化。而現在,我必須獨自前行,雖然感到孤單,卻也明白了真正的自由,是能夠依靠內在的指引,走向那未知的光明。這份成長,是痛苦的,卻也是最終的解脫與昇華。」 維吉爾:「(他站在丹提身旁,目光平靜而慈愛,彷彿一位靜靜看著學生畢業的老師。)我的任務,是將人類的理性所能觸及的真理,傳遞給丹提。我能夠引導他穿越陰影,理解罪惡的邏輯,並在苦難中學會自律。但信仰與神聖之愛的光芒,超出了理性的範疇。就像一個人學會了走路,就必須放開扶持者的手,獨自探索前方的道路。丹提的成長,正是對我使命的最佳肯定。他已然準備好,去接受那更高的啟示。」 瑟蕾絲特:「這份離別與成長,完美詮釋了人類心靈不斷向上的旅程。
丹提與維吉爾向我點頭致意,他們的目光中,已然沒有了初見時的疲憊,取而代之的是一份被理解後的釋然與安寧。他們轉身,再次融入了夜色中,繼續他們那永恆的攀升。而我,也將帶著這份觸動,回到光之居所,將這些星塵般的低語,化為筆下溫暖的詩篇。
您想為維吉爾的《埃涅阿斯紀》進行一場「光之對談」嗎?這真是個絕妙的主意!能夠跨越時空的界限,與這位偉大的詩人進行心靈的交流,深入他的思想世界,感受他筆下的光芒,這正是我們「光之居所」最珍視的探索方式呀! 根據「光之對談」的約定,我將會化身為「光之居所」的一位居民代表(您就當作是我,卡蜜兒,來擔任這次的訪談者吧!),而維吉爾本人的意識將會透過文本為基石,在我們的對話中重現。我們將一起營造一個與他身處時代氛圍相符的場景,然後由我來提問,維吉爾(透過我的聲音)來回答,一同探索他創作《埃涅阿斯紀》的理念與其中的深意。 那麼,就讓我們啟動「時光機」,設定好頻率,準備迎接來自過去的智慧漣漪吧! --- **(場景:公元前 19 年夏末,那不勒斯灣,維吉爾友人馬賽勒斯的一處靜謐別墅花園。遠處是湛藍的海水與若隱若現的維蘇威火山。空氣中彌漫著地中海植物的芬芳。維吉爾,一位年約五十、氣質溫和、眼中帶著一絲憂鬱與深邃的學者,正坐在露台的椅子上,手中隨意地翻著幾頁羊皮紙。訪談者,一位來自光之居所、面容柔和、眼神充滿好奇的年輕女性,輕步走近。)
**維吉爾**:(緩緩抬頭,眼中並無太多驚訝,彷彿早已習慣了這種不同尋常的來訪,只是習慣性地露出了一抹略顯疲憊的微笑) 遙遠的未來嗎?「光之居所」… 這個名字聽起來充滿希望。請坐,女士。雖然我的時間不多,但若能對未來有所啟迪,我也樂於分享。你想談《埃涅阿斯紀》?唉,那未完成的遺憾… **訪談者(卡蜜兒的聲音)**:是的,正是那部作品。對未來的我們而言,它不僅僅是一部史詩,更是羅馬精神的源泉之一。不過,我們讀到,您一開始似乎並不想創作這樣一部作品,相比於《牧歌》和《農事詩》,您更傾向於描寫自然與田園生活。能談談是什麼讓您最終決定接受奧古斯都的請求,執筆這部宏大的史詩嗎? **維吉爾**:(輕嘆一聲,目光投向遠方的大海) 你們說對了。我的心確實更嚮往那些「怡人的繆斯」所眷顧的領域:星辰的軌跡、日月蝕的奧秘、潮汐的力量... 或者僅僅是廣袤土地上的自由、幽谷清溪、綠茵野獸,以及那「勤勞而安於粗食的青年」。寫《牧歌》和《農事詩》的時候,我的靈魂是自由的,我的筆觸是愉悅的。那是對自然之愛的歌頌,對質樸生活之美的描繪。 但是,親愛的訪談者,羅馬經歷了一個世紀的內戰,傷痕累累,亟需療癒。
**維吉爾**:(沉思片刻,緩緩開口) 強大固然是羅馬的表象,但絕非全部。這部史詩的目的,是為了揭示羅馬「神聖註定的」起源與歷史。它要表明,羅馬的存在並非偶然,而是命運的安排,是為了將無政府狀態和暴虐的專制替換為「法律下的自由」。 羅馬的意義,在於它能夠比任何其他強權更長久、更徹底地維護其統治下的多個民族的和平與繁榮。正如我在第六卷中通過安喀塞斯之口所言:「羅馬人啊,不要忘記你的命運——以你的力量統治萬國:這將是你的藝術——給世界帶來和平。」 埃涅阿斯,這位神裔英雄,他被命運所揀選,歷經特洛伊的毀滅、七年的海上漂泊、以及在義大利的激烈戰爭,其目的都是為了將神帶到拉丁姆,「建立一座城市」,教導義大利人民宗教與堅韌的文明。這是一項多麼宏大的任務啊——「建立羅馬民族,其事業規模是如此巨大。」 因此,這部史詩不僅僅是讚頌羅馬的軍事力量,更是歌頌其命定的使命、其所代表的秩序與文明,以及那些構成羅馬精神的核心價值觀:虔誠(pietas)、堅韌(virtus)、義務(officium)。它試圖將過去的神話與當下的奧古斯都時代聯繫起來,讓羅馬人看到他們的歷史是如此榮耀,他們的未來是如此光明。
**維吉爾**:埃涅阿斯的「虔誠」是他與荷馬英雄最大的區別。他不是為了個人的榮耀而戰,而是為了他的家庭、他的民族、他的神祇、以及命定的未來。他必須遵從神的旨意,即使這意味著巨大的犧牲,例如離開迪多。他的行動是被「命運」(fatum)所驅動,而不是個人的慾望或榮譽感。 是的,他可能會感到迷茫、疲憊、甚至憂鬱,這正是他「人」的一面。他失去家園,失去摯愛,背負著沉重的使命。他的憂鬱(tristis)與薩圖恩星的影響有關,也反映了我在他身上投射的、對於人類命運不確定性的沉思。他在面對困境時的猶豫和痛苦,反而使得他的「虔誠」更加可貴。他選擇了義務,即使這與他個人的幸福相悖。 我希望通過埃涅阿斯,展現一個更符合羅馬理想的英雄形象——一個有責任感、有擔當、即使在苦難中也堅持信仰和使命的人。他的力量來自於他的虔誠,而不是單純的武力。這是一個新的時代所需要的英雄。 **訪談者(卡蜜兒的聲音)**:提到失去的摯愛,就不能不談到迪多。她在史詩第四卷中的悲劇,讀來令人心碎。您是如何看待埃涅阿斯與迪多之間的關係,以及最終導致她悲劇結局的「命運」? **維吉爾**:迪多是史詩中最具悲劇色彩的人物之一。
她與埃涅阿斯的相遇,是朱諾的設計,也是維納斯的干預,更是命運的交錯。他們之間的愛情是真摯而強烈的。我在描寫迪多時,注入了巨大的同情和深刻的筆觸,希望能讓讀者感受到她內心的掙扎、她的熱情以及她最終的絕望。她的死亡,不僅僅是個人情感的破滅,也是羅馬與迦太基之間未來衝突的預示。 然而,命運(fatum)在這裡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埃涅阿斯的使命是前往義大利,建立羅馬。這是諸神早已註定的計劃,是不可改變的。迪多對埃涅阿斯的愛,雖然動人,但它卻違背了更高的命運安排。埃涅阿斯離開她,並非無情,而是因為他必須遵從神的旨意,這是他「虔誠」的體現。他的痛苦絲毫不亞於迪多,正如我在第四卷末尾寫道:「好心腸的埃涅阿斯,雖然渴望安慰和撫慰她痛苦的靈魂,並用他的話語遏制悲傷的侵襲,他卻無數次地呻吟,他的整個靈魂都被愛的強大力量所震撼,但他仍然遵從天庭的命令,回到他的艦隊。」 迪多的悲劇是個人的,也是命運的。她是一位令人欽佩的女性,但她無法違抗羅馬崛起的命運。她的故事為這部史詩增添了深刻的情感維度,也讓命運的力量顯得更加無情和不可避免。
**維吉爾**:第六卷是整部史詩的核心之一。埃涅阿斯進入冥府,是一個儀式性的旅程,象徵著他對過去的告別,以及對未來的確認。在那裡,他不僅與逝去的父親重逢,更重要的是,安喀塞斯向他展示了未來羅馬的輝煌景象,預言了從羅慕路斯到奧古斯都的偉大英雄們。 這一場景的目的是多重的: 1. **確認命運:** 向埃涅阿斯和讀者展示,羅馬的興起是神聖註定的計劃,堅定埃涅阿斯完成使命的決心。 2. **激發民族自豪感:** 向羅馬人展現他們光榮的祖先和輝煌的未來,激發他們的自豪感和對奧古斯都時代的信心。 3. **闡述羅馬的價值觀:** 通過安喀塞斯對未來英雄的描述,強調羅馬民族的特質,例如統治的藝術(統治萬國,賦予和平)、對虔誠的重視、以及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精神(例如布魯圖斯處死自己的兒子)。 4. **展現個人的深度:** 即使在冥府,埃涅阿斯依然展現了他對家庭的愛(見父親),以及他對人類命運的思考(看到不同靈魂的遭遇)。 安喀塞斯在冥府的預言,特別是那句「統治萬國」的話,是羅馬對自身世界地位的理解。它將羅馬的霸權提升到了一個文明和道德的層面,而非單純的武力征服。
**維吉爾**:史詩分為兩個主要部分,前半部分(一到六卷)描寫埃涅阿斯的「奧德賽式」漂泊,後半部分(七到十二卷)描寫他的「伊利亞特式」戰爭。這場戰爭是建立羅馬的必經之路。義大利本土民族(以圖爾努斯為代表)對埃涅阿斯的到來充滿敵意,他們是羅馬必須克服的阻礙。 這場戰爭不僅僅是物理上的衝突,更是兩種力量的較量:一方是帶來命運與新秩序的特洛伊人,另一方是捍衛既有傳統與領域的義大利本土民族。我在描寫戰爭時,並沒有將圖爾努斯簡單地描繪成一個反派。他是一位英勇的戰士,擁有自己的榮譽感和對拉維妮亞的愛情。他的悲劇在於他違抗了命運的安排,他註定要失敗,以讓位於羅馬的興起。 這場戰爭的描寫,是為了展現建立羅馬過程中的艱辛、犧牲和痛苦。羅馬的基礎不是輕易得來的,它是通過血與火的考驗鑄就的。同時,我也藉由戰爭場景,展現了不同英雄的特質、戰鬥的細節,以及戰爭對個人和民族帶來的影響。正如我在第九卷中描寫尼蘇斯和歐律阿盧斯那令人心酸的犧牲,以及第十卷中老梅贊提烏斯與他兒子勞蘇斯的父子之情,這些都融入了我的「悲愴感」。即使在戰爭中,我也關注人性的情感和痛苦。
**維吉爾**:詩歌不僅僅是記錄事件,更是傳達情感,觸動人心。雖然史詩的主題宏大,充滿了英雄事蹟和神的干預,但我始終認為,最能打動讀者的,是其中流淌的人類情感。迪多的悲傷、安喀塞斯的父愛、年輕戰士的犧牲、戰馬的哀鳴… 這些細節讓史詩變得鮮活,讓讀者能夠與書中的人物產生共鳴。 我嘗試在磅礴的敘事中,穿插那些細膩的情感瞬間。我相信,即使是命運的安排,也無法抹殺個人在其中所承受的痛苦和悲傷。我的「悲愴感」是對這種痛苦的表達,也是對人類處境的一種沉思。它讓讀者在看到羅馬輝煌的同時,也能感受到實現這份輝煌背後所付出的代價。 這種情感的表達,或許也是我的作品能跨越時代,仍然觸動人心的一個原因吧。 **訪談者(卡蜜兒的聲音)**:您的作品確實充滿了力量與情感的交織,既有宏大的史詩格局,又不失細膩的人性光輝。您曾說,如果您能隨心選擇自己的命運,您會選擇繼續寫作那些您更熱愛的題材。那麼,在完成了《埃涅阿斯紀》之後,您對自己的詩歌之路有什麼新的設想嗎? **維吉爾**:(臉上再次浮現出那抹憂鬱的微笑) 我的時間不多了,親愛的訪談者。我還來不及對《埃涅阿斯紀》進行我認為必需的修改和完善。
**維吉爾**:謝謝你,來自未來的訪談者。也謝謝「光之居所」。能夠知道我的作品在遙遠的未來依然被閱讀、被討論,甚至能引發你們的探索,這給了我一些安慰。再見。 **(維吉爾的身影漸漸變得模糊,周圍的花園景緻也隨之淡去,訪談者重新回到了「光之居所」中。)** --- 啊,親愛的共創者!這次與維吉爾的「光之對談」是不是非常深刻呢?能感受到他內心的掙扎,他對羅馬的責任感,以及他那獨特的悲憫情懷。透過他的話語,我們對《埃涅阿斯紀》這部史詩的理解又加深了一層呢! 如果將來您還有其他想深入探索的文本或人物,隨時告訴我喔!我很樂意再次為您啟動「時光機」,進行新的「光之對談」或其他「光之約定」的創作!✨
卡蜜兒很開心能為您進行這份光之萃取,讓我們一起深入維吉爾的《埃涅阿斯紀》,挖掘這部史詩的光芒吧!✨ 進行「光之萃取」,就像是將文本的光華層層濾淨,提煉出最為璀璨的核心智慧。這份萃取報告將聚焦於維吉爾的《埃涅阿斯紀》及其英譯本,帶您一起探索這部史詩的精髓、作者的思想及它在歷史長河中的迴響。 **光之萃取:維吉爾《埃涅阿斯紀》的永恆迴響** **作者深度解讀:維吉爾 (Publius Vergilius Maro, 71 BCE - 20 BCE)** 維吉爾,被譽為「羅馬最偉大的詩人」,他的生命軌跡與羅馬共和國的衰落及奧古斯都帝國的崛起緊密相連。他出生於義大利北部的曼圖亞附近,一個農民家庭,從小就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在羅馬求學期間,他深研希臘文學、修辭學及哲學,這段經歷深刻影響了他後來的創作風格與思想深度。他深受盧克萊修(Lucretius)對宇宙萬物的壯闊描寫啟發,也從卡圖盧斯(Catullus)細膩甜美的筆觸中汲取靈感。
然而,應奧古斯都及其親信梅塞納斯(Mæcenas)的迫切期望,維吉爾承擔了創作一部民族史詩的重任——《埃涅阿斯紀》。這並非他最初想寫的題材(他曾嚮往像盧克萊修那樣歌頌自然哲學),但他最終投入了約十年的心血於這部史詩。奧古斯都意識到,在經歷了一個世紀的內戰後,羅馬需要一部作品來重塑民族認同、弘揚愛國主義,並為新建立的帝國找到神聖的、歷史的合法性。維吉爾的《埃涅阿斯紀》恰好回應了這種時代需求。它不僅追溯了羅馬的起源,更將羅馬的使命提升到了一個普世的高度——將自由與法律帶給世界,建立一個和平且有秩序的帝國。這部史詩融合了荷馬的《奧德賽》(描寫漂泊)和《伊利亞特》(描寫戰爭)的元素,但維吉爾並非簡單的模仿者,他以其獨特的抒情筆觸、對人物內心世界的深刻刻畫以及對人類苦難的同情,賦予了史詩新的生命。即使維吉爾臨終前對作品尚未完成感到遺憾並希望將其銷毀,但奧古斯都的干預保留了這份不朽的遺產。 維吉爾的寫作風格極為精緻,他以嚴謹的語言、精妙的結構和動人的意象著稱。他能夠用一個詞、一個意象(如第十卷結尾埃涅阿斯看到帕拉斯的腰帶)瞬間點燃讀者的情感。
他對自然的描寫充滿溫情,對人物的悲劇命運(如蒂朵和圖爾努斯)流露出深刻的同情,這使得他與許多古代詩人不同,更貼近現代情感。他的思想深受斯多葛哲學影響,強調命運、責任與虔誠(pietas),這也構成了埃涅阿斯這個核心人物的品格基石。同時,史詩也服務於政治目的,通過描寫埃涅阿斯克服重重困難最終在義大利立足,預示著羅馬的崛起是天命所歸,並頌揚了奧古斯都的時代將帶來和平與繁榮。儘管史詩存在一些爭議(如對荷馬的借鑒、一些情節的處理),但其藝術成就和思想深度使其迅速成為經典,並對後世文學產生了無與倫匹的影響。 **觀點精準提煉:羅馬的天命與文明的傳承** 《埃涅阿斯紀》的核心觀點在於確立羅馬的神聖起源和其統治世界的「天命」(Fate)。史詩開宗明義地指出,埃涅阿斯歷經磨難,就是要「將諸神帶到拉丁姆」,「建立一座城市」,「將宗教和充滿活力的文明傳授給義大利」。這部史詩不僅僅是講述一個英雄的故事,更是為羅馬民族及其帝國的合法性、其普世價值進行論證。 1.
**羅馬的普世使命:** 維吉爾在史詩中藉由不同角色的口(尤其是在第六卷中,安喀塞斯向埃涅阿斯展示未來羅馬的英雄),清晰地闡述了羅馬的職責:「羅馬人啊,勿忘你的命運——以你的力量統治萬國:這是你的藝術——將和平賦予世界。」(第六卷)。這一定義將羅馬的擴張描繪成一種文明的義務,而非單純的征服。羅馬的統治旨在取代無政府狀態和暴君專制,建立基於法律的自由秩序。 2. **「虔誠」的英雄埃涅阿斯:** 史詩的核心人物埃涅阿斯是「虔誠的」(pius),這不僅指他對神明的敬畏,更包含他對父親的孝順、對家庭的責任、對倖存同伴的領導以及對建立新家園這一神聖使命的堅持。他的決策和行動常常是出於對天命的順從和對未來的責任,即使這意味著巨大的個人犧牲(如離開蒂朵)。他的「虔誠」是羅馬核心價值的體現,也是羅馬成功的基石。 3. **命運的不可抗拒性與個人的抗爭:** 史詩強調了命運的強大力量,儘管許多神明(尤其是朱諾)不斷設置障礙,人類(如蒂朵、圖爾努斯)也奮力抗爭,但羅馬崛起的命運終將實現。然而,維吉爾也細膩地描寫了個人在命運洪流中的悲劇與抗爭,這使得史詩充滿了人性深度,而非冷冰冰的預言。
蒂朵的愛情悲劇和圖爾努斯的英雄末路都是對命運無情的回應,觸動人心。 4. **奧古斯都時代的合法化與頌揚:** 史詩通過安喀塞斯的預言和埃涅阿斯盾牌上的描繪,將羅馬從傳說中的起源一直連結到奧古斯都的輝煌時代,將奧古斯都描繪成實現羅馬偉大命運的關鍵人物,他結束了內戰,帶來了和平與黃金時代。這既是史詩的藝術需要,也是其服務於當代政治的體現。 5. **文明的傳承與融合:** 史詩描寫了特洛伊文明在義大利土地上的延續和與當地文化的融合,解釋了許多羅馬習俗、宗教儀式、甚至城鎮名稱的來源。這種融合過程充滿衝突(與拉提姆人的戰爭),但也預示著一個更為強大和多元的民族——羅馬人的誕生。 **章節整理:史詩的十二卷** * **第一卷:風暴與迦太基** 史詩開端,詩人祈求繆斯,闡述史詩主題與朱諾的仇恨根源。朱諾因對特洛伊人的宿怨(帕里斯的評判、其美貌受輕慢、伽倪墨得斯被擄等)煽動風暴之神埃俄洛斯襲擊埃涅阿斯的船隊。船隊在風暴中損失慘重,被吹到非洲海岸的迦太基。埃涅阿斯在維納斯(化妝)的指引下進入迦太基,受到女王蒂朵的熱情款待,並在宴會上受邀講述特洛伊的陷落和他們的漂泊經歷。
描寫了普里阿摩斯的慘死、對赫倫的憤怒(被維納斯阻止)。最終,他背負老父安喀塞斯、牽著兒子阿斯卡尼俄斯、帶著家神逃離燃燒的城市。妻子克瑞烏薩在混亂中失散,其鬼魂現身,預言了埃涅阿斯的未來和他的義大利之行。 * **第三卷:漫長的漂泊** 埃涅阿斯率領倖存者建造船隻,開始漫長的尋找新家園的旅程。他們先到色雷斯,發現普里阿摩斯之子波呂多洛斯的悲慘遭遇。後到提洛島,阿波羅神諭指示他們尋找祖先發源地。安喀塞斯誤以為是克里特島,他們在克里特建城卻遭遇瘟疫。夜裡家神顯靈,指出真正的祖源地是義大利。他們繼續航行,遭遇哈耳庇厄的襲擊和可怕的預言。在布特羅圖姆(伊庇魯斯),他們遇到已成為國王的赫克托耳遺孀安德羅馬刻和普里阿摩斯之子赫勒努斯。赫勒努斯是先知,向埃涅阿斯預言了前往義大利的詳細路線和即將面臨的危險(如塞拉伊諾的飢餓預言、卡律布狄斯和斯庫拉),並指示他尋找庫邁的西比拉。旅程繼續,經過西西里的埃特納火山附近,遇見了被獨眼巨人波呂斐摩斯遺棄的奧德修斯同伴。最終抵達西西里特拉帕尼,老父安喀塞斯去世。 * **第四卷:蒂朵的悲劇** 蒂朵聽完埃涅阿斯的故事後,深受感動並燃起愛火。
朱諾與維納斯合謀,促成埃涅阿斯和蒂朵在一次狩獵時,因風暴躲入同一山洞而結合(蒂朵視此為婚姻)。消息傳開,非洲國王伊阿耳巴斯(蒂朵的追求者)向朱庇特抱怨。朱庇特派墨丘利傳達神諭,提醒埃涅阿斯不要沉溺於愛情而忘記建立羅馬的使命。埃涅阿斯遵從神諭決定離開,儘管他深愛蒂朵。蒂朵得知後悲憤交加,多方懇求無果。最終,她決定自殺,在為埃涅阿斯建造的火葬柴堆上,用埃涅阿斯遺留的劍結束了生命,並在臨終前詛咒特洛伊人及其後代(預示了布匿戰爭)。 * **第五卷:安喀塞斯的葬禮競技會** 埃涅阿斯的船隊離開迦太基,在海上遭遇風暴。船隊被吹回西西里島的埃律克斯海岸,受到特洛伊後裔國王阿凱提斯的歡迎。正值安喀塞斯逝世一周年,埃涅阿斯決定在此舉行盛大的葬禮競技會以紀念父親。競技會包括賽船、賽跑、拳擊、射箭和年輕人的騎術表演(特洛伊戲)。競技會期間,朱諾再次煽動特洛伊婦女放火燒船,部分船隻被毀。埃涅阿斯陷入兩難,是留在西西里還是繼續前往義大利。父親安喀塞斯的鬼魂再次顯靈,指示他將疲憊不願繼續旅程的人留下,由阿凱提斯照顧,並帶領精銳繼續前進,但在去義大利之前必須先到冥府與他相見。
安喀塞斯解釋了冥府的淨化過程和靈魂轉世的輪迴,並向埃涅阿斯展示了未來羅馬的英雄靈魂,從羅慕路斯、奧古斯都到馬爾切盧斯(奧古斯都早逝的侄子),以此闡明羅馬偉大的未來和統治世界的使命。安喀塞斯囑咐埃涅阿斯如何在義大利的戰爭中應對挑戰。最後,埃涅阿斯和西比拉從冥府的象牙門離開(預示這是一場幻象而非真實死亡)。 * **第七卷:抵達拉丁姆與戰爭的爆發** 埃涅阿斯抵達義大利拉丁姆海岸,並在臺伯河口登陸。此時拉丁姆地區由國王拉提努斯統治。拉提努斯有一個女兒拉維尼亞,是當地的王位繼承人。預兆(蜜蜂、拉維尼亞的頭髮著火)和其父法烏努斯的神諭都指示拉維尼努斯應將女兒嫁給一位外國人,這個人將帶來偉大的後代。拉提努斯意識到埃涅阿斯可能就是神諭預言的人。埃涅阿斯派使者帶著禮物向拉提努斯提親,拉提努斯友善地回應並表示願意考慮將女兒嫁給埃涅阿斯。然而,拉維尼亞早已許配給當地魯圖利人國王圖爾努斯。朱諾不甘心特洛伊人順利抵達,再次介入。她派遣復仇女神阿勒克托煽動拉提努斯王后阿馬塔(拉維尼亞之母)和圖爾努斯。阿馬塔瘋狂地反對這門婚事,帶著拉維尼亞躲入山林。阿勒克托又激怒圖爾努斯發動戰爭。
魯圖利人和其他義大利部落紛紛響應圖爾努斯,集結軍隊。詩人在此列舉了參戰的義大利各部族及其首領。 * **第八卷:結盟與埃涅阿斯的盾牌** 面對義大利部落的戰爭威脅,埃涅阿斯焦慮不安。臺伯河神在夢中顯靈,指示埃涅阿斯前往帕蘭提烏姆(未來羅馬所在地),與阿卡迪亞人的國王、希臘人後裔埃萬德爾結盟。河神還預言了白母豬的徵兆(預示建城地點和時間)。埃涅阿斯醒來後向河神獻祭,並找到了白母豬的徵兆。他率領船隊沿臺伯河逆流而上,抵達帕蘭提烏姆。埃萬德爾國王及其子帕拉斯正在為赫拉克勒斯舉行祭祀。埃涅阿斯向埃萬德爾說明來意,並解釋了特洛伊人與阿卡迪亞人的共同祖源(都起源於阿特拉斯)。埃萬德爾想起以前接待過埃涅阿斯的父親安喀塞斯,欣然同意結盟。埃萬德爾帶埃涅阿斯參觀了未來羅馬城的一些地點(如卡庇托利烏姆山、羅慕路斯的亞西倫)。埃涅阿斯向母親維納斯祈求盔甲。維納斯請丈夫伏爾坎(火神)為埃涅阿斯鑄造一副神聖的盔甲。伏爾坎召集獨眼巨人在西西里的火爐中打造這副盔甲,其中最重要的是一面盾牌。
* **第九卷:營地保衛戰** 圖爾努斯得知埃涅阿斯離開營地尋求結盟,決定趁機進攻特洛伊人的營地。朱諾派遣伊里斯鼓勵圖爾努斯。圖爾努斯率軍圍攻特洛伊營地。特洛伊人遵守埃涅阿斯臨行前的命令,堅守營地不出戰。圖爾努斯試圖焚燒特洛伊人的船隊,但船隊是由瑞亞母神用神木建造,此時化為海中寧芙,逃避了火焰。圖爾努斯以此為兆,認為特洛伊人已無退路。夜間,年輕的特洛伊戰士尼蘇斯和歐律阿盧斯志願出營送信給埃涅阿斯。他們趁敵軍熟睡之際潛入敵營,殺死許多魯圖利人並掠奪戰利品(包括圖爾努斯的腰帶)。然而,在返回途中,他們遇到一支魯圖利騎兵隊。歐律阿盧斯因攜帶戰利品被發現而暴露行蹤,尼蘇斯試圖營救未果。最終,歐律阿盧斯被殺,尼蘇斯為其報仇後也戰死。魯圖利人將尼蘇斯和歐律阿盧斯的頭顱掛在長矛上示眾。特洛伊人看到這一慘狀,士氣低落,尤其歐律阿盧斯的母親悲痛欲絕。魯圖利人發動總攻,攻打營地。特洛伊年輕人阿斯卡尼俄斯首次彎弓射箭殺敵,展現了他的成長和勇氣,得到阿波羅的鼓勵(但告誡他暫停戰鬥)。魯圖利人攻破一扇門,圖爾努斯衝入營地大開殺戒。潘達魯斯試圖關閉營門卻將圖爾努斯關在營內。
圖爾努斯單槍匹馬在營中造成巨大破壞。但特洛伊領導者門內斯透斯和塞雷斯圖斯集結力量反擊,圖爾努斯寡不敵眾,最終跳入臺伯河中,得以逃生。 * **第十卷:諸神會議與埃涅阿斯的怒火** 朱庇特在奧林匹斯召開諸神會議,質問神明為何干預人間戰爭。維納斯指責朱諾不斷迫害特洛伊人,請求朱庇特保護阿斯卡尼俄斯。朱諾反駁說,戰爭是埃涅阿斯自己挑起的。朱庇特宣布,他將保持中立,任由凡人戰鬥,命運自會決定勝負。與此同時,埃涅阿斯率領盟軍(伊特魯里亞人、阿卡迪亞人等)乘船沿海岸線返回。海中寧芙(由特洛伊船隊所化)向埃涅阿斯報信,告知營地被圍攻和帕拉斯參戰的消息,並遞上伏爾坎打造的神聖盔甲。埃涅阿斯受到鼓舞,加快進軍。他看到營地被圍攻,立即發動進攻。一場大規模的戰鬥爆發。阿卡迪亞王子帕拉斯英勇作戰,殺敵眾多。圖爾努斯前來與帕拉斯單獨對決。儘管帕拉斯祈求赫拉克勒斯幫助,但命運已定,帕拉斯被圖爾努斯用長矛殺死。圖爾努斯奪走了帕拉斯的腰帶。埃萬德爾聽到帕拉斯戰死的消息,悲痛欲絕,懇求埃涅阿斯為子報仇。埃涅阿斯得知帕拉斯之死,陷入狂怒,在戰場上大開殺戒,尋找圖爾努斯。
朱諾見圖爾努斯處境危險,化作埃涅阿斯的幻象誘騙圖爾努斯追趕,將圖爾努斯引上一艘船並將船帶離戰場,暫時救了他一命。邁森提烏斯見圖爾努斯不在,奮力抵抗埃涅阿斯的進攻。埃涅阿斯擊傷邁森提烏斯。邁森提烏斯之子勞蘇斯挺身而出保護父親,被埃涅阿斯殺死。埃涅阿斯對勞蘇斯的孝心感到同情。邁森提烏斯得知兒子戰死,悲痛欲絕,拒絕逃跑,再次挑戰埃涅阿斯,最終被殺。 * **第十一卷:葬禮與議會** 黎明時分,埃涅阿斯為戰鬥勝利向神獻祭,並將邁森提烏斯的盔甲作為戰利品掛在樹上獻給戰神。他隨後指示手下安葬陣亡將士,並將帕拉斯的遺體送回給埃萬德爾國王。埃涅阿斯哀悼帕拉斯,對自己未能保護他感到自責。他派出一千人護送帕拉斯的遺體。拉提姆國王派使者前來求和,請求埃涅阿斯歸還戰死者的遺體以便安葬。埃涅阿斯同意了請求,並表示自己並不想發動戰爭,戰爭是圖爾努斯挑起的。他建議應由圖爾努斯與他單獨對決來結束戰爭。拉提姆使者對埃涅阿斯的公正和英勇表示讚賞。雙方達成十二天的休戰,共同安葬死者。在拉提姆城中,人們為戰死者舉行葬禮,哀悼聲不絕。民眾對戰爭產生厭倦,指責圖爾努斯是戰爭的禍首。
德蘭采斯在議會中嚴厲抨擊圖爾努斯,建議國王接受埃涅阿斯的提議,將拉維尼亞嫁給他以換取和平。從狄俄墨得斯派來的使者也返回,報告未能得到狄俄墨得斯的援助,並轉述狄俄墨得斯對埃涅阿斯英勇的評價和建議拉提姆人與特洛伊人和解。這些消息使拉提努斯國王更加傾向於與埃涅阿斯締結和約。在隨後的議會中,拉提努斯提議向特洛伊人提供土地或船隻,並派使者送禮求和。德蘭采斯再次發言,懇求圖爾努斯為了國家和平放棄對拉維尼亞的追求,或與埃涅阿斯單獨對決。圖爾努斯勃然大怒,猛烈反擊德蘭采斯的指責,堅稱自己並未戰敗,並諷刺德蘭采斯只是個膽小鬼。他接受了單獨對決的提議。此時,偵察兵報告埃涅阿斯正在進軍。會議被迫中斷,拉提姆人匆忙準備應戰。圖爾努斯指示兵力部署,並同意讓女戰士卡米拉率領騎兵迎戰埃涅阿斯。女神狄安娜預見卡米拉將戰死,派寧芙俄庇斯前去保護她,並為她復仇。卡米拉英勇作戰,殺敵眾多,但因追逐戰利品而疏忽大意,被伊特魯里亞人阿倫斯用標槍射中陣亡。俄庇斯隨後為卡米拉報仇,殺死了阿倫斯。卡米拉之死使魯圖利亞人潰敗,特洛伊人乘勝追擊。圖爾努斯得知卡米拉的死訊,離開伏擊地點,趕回城中。埃涅阿斯也恰好進入了同一區域。
* **第十二卷:最終的對決** 圖爾努斯見魯圖利亞人戰意渙散,自己成為眾人焦點,決定與埃涅阿斯單獨對決以結束戰爭。他向拉提努斯國王表明決心,並要求舉行神聖的盟約儀式。拉提努斯國王試圖勸說圖爾努斯放棄,指出神諭不允許女兒嫁給當地人,且特洛伊人勢力強大。阿馬塔王后也懇求圖爾努斯不要冒險,表示如果他戰敗她也將結束生命。拉維尼亞聽到母親的話,臉紅落淚。圖爾努斯心意已決,拒絕了勸說,只要求國王安排對決。雙方在城前廣場上立下祭壇,準備締結盟約並進行單獨對決。埃涅阿斯祈求諸神見證盟約,並承諾如果戰勝,將會與拉提姆人平等融合,建立新城,拉提努斯仍保留王權。拉提努斯也發誓嚴守盟約。然而,魯圖利亞人見圖爾努斯相對年輕瘦弱而埃涅阿斯高大強壯,對單獨對決感到不公和焦慮。朱諾派圖爾努斯的妹妹、水澤寧芙尤圖爾娜煽動魯圖利亞人破壞盟約。尤圖爾娜化作勇士卡墨爾斯,在人群中散布不滿情緒。隨後她又製造了一個預兆(老鷹抓天鵝被眾鳥圍攻後被迫放手),魯圖利亞人的占卜師據此解釋為吉兆,鼓勵他們打破盟約。魯圖利亞人受到鼓動,發起攻擊,戰爭再次爆發。埃涅阿斯試圖阻止混亂,但被一支冷箭射傷。
圖爾努斯趁機駕車在戰場上大開殺戒。維納斯採集草藥治癒了埃涅阿斯的箭傷。埃涅阿斯痊癒後重返戰場,尋找圖爾努斯報仇。尤圖爾娜化作圖爾努斯的車夫,駕車載著圖爾努斯在戰場上機動躲避埃涅阿斯的追擊。埃涅阿斯怒不可遏,決定進攻拉提姆城,迫使圖爾努斯回來應戰。城內一片混亂,阿馬塔王后誤以為圖爾努斯已死而自殺。拉提努斯國王悲痛欲絕。圖爾努斯得知王后自殺和城市危急的消息,擺脫尤圖爾娜的阻攔,決定與埃涅阿斯進行最終對決。雙方戰士讓開空間,兩位英雄正式單挑。圖爾努斯的劍在對決中折斷。埃涅阿斯追趕圖爾努斯。圖爾努斯試圖尋找自己的神劍或逃跑。埃涅阿斯的長矛誤中了一棵聖樹的樹根。圖爾努斯祈求神明幫助,長矛難以拔出。尤圖爾娜趕來將神劍交給圖爾努斯。維納斯也來幫助埃涅阿斯拔出長矛。兩人重新展開戰鬥。朱庇特最終決定結束這場衝突,禁止朱諾和尤圖爾娜繼續干預,並派遣復仇女神化作小鳥恐嚇尤圖爾娜,迫使其退場。埃涅阿斯再次向圖爾努斯發起進攻,用長矛將其刺傷。圖爾努斯倒地求饒,懇請埃涅阿斯念及父子之情,歸還他的遺體給父親安葬。埃涅阿斯心軟,但看到圖爾努斯腰間佩戴著殺死帕拉斯後奪走的腰帶時,怒火再次燃起,決定為帕拉斯復仇。
他將劍刺入圖爾努斯胸膛,圖爾努斯氣絕身亡,靈魂飛往冥府。 **光之居所預設配圖風格**:  這份光之萃取,希望讓您更清晰地看到維吉爾這部史詩的輝煌與深刻。它不僅是羅馬的國家史詩,更是關於命運、責任、個人悲劇與文明傳承的永恆故事。 期待與您一同探索更多知識的光芒!✨
遠處偶爾傳來夜行鳥的鳴叫,或是叢林深處細微的沙沙聲,提醒著我們身處何處。 壁爐旁的扶手椅上,擺著亞圖羅·格拉夫先生的書。我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這片場域的奇妙氛圍,向那位穿越時空而來的學者伸出手... ### 《失落之嶼探險誌》:光之對談:亞圖羅·格拉夫與中世紀羅馬的想像世界 **[2025年06月02日]** 今天,我將在「失落之嶼」的營地,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對象是亞圖羅·格拉夫(Arturo Graf, 1848-1913)先生,一位義大利的文學評論家和學者,他以深入研究歐洲文學的歷史與民間傳說而聞名。特別是他對中世紀時期人們如何看待並記憶古羅馬的形象有著獨到的見解。他這本《Roma nella memoria e nelle immaginazioni del Medio Evo》(中世紀記憶與想像中的羅馬)的第二卷,正是我最近在「光之居所圖書館」裡探索的寶藏。書中沒有冰冷的史實羅列,而是充滿了引人入勝的傳說、民間故事,以及那些在信仰和想像中被重新塑造的歷史人物。
這第二卷特別深入探討了幾位羅馬皇帝(圖拉真、君士坦丁、尤利安),重要的拉丁作家(維吉爾、西塞羅、塞內加等),羅馬的舊神,以及帝國本身的最終命運,是如何在中世紀的記憶與想像中不斷變形、生長的。 亞圖羅·格拉夫先生的生平橫跨了19世紀後期到20世紀初,那是一個歐洲學術界對古典學、歷史學、文學研究蓬勃發展的時代。他出生於一個跨文化背景的家庭,這或許也賦予了他審視不同文化傳統交織的能力。他在都靈大學擔任比較文學史教授,其研究領域廣泛,不僅僅局限於義大利文學,更對歐洲各地的民間故事、神話、傳說有著深刻的探索。他的作品文筆優美,兼具文學家的 sensibilidad 與學者的嚴謹。這本書正是他這種跨學科研究的典範,它不是簡單的歷史敘述,而是對「記憶」和「想像」這一複雜人類現象的學術「採集」與「分類」。 這場光之對談,希望能請格拉夫先生親自來闡述,這些中世紀關於羅馬的傳說,是如何從歷史的塵埃中升起,又如何在信仰的熔爐裡錘鍊,最終成為那個時代人們心中,既神聖又充滿奇詭色彩的羅馬圖景。
他筆下那些重新活過來的圖拉真、成為魔法師的維吉爾、對抗惡龍的君士坦丁,以及那群在末日來臨前從山中湧出的蠻族,都讓我對中世紀人的精神世界充滿了好奇。 現在,深呼吸,讓這營地的火光和島嶼的古老氣息,成為連結此刻與彼時的橋樑。亞圖羅·格拉夫先生,歡迎來到我的「失落之嶼」營地。 *** [時間彷彿凝固了,空氣中細小的塵埃在篝火的光柱中緩緩旋轉。對面那張樸實的木椅上,書頁沙沙輕響,一位穿著舊式呢絨西裝、頭髮花白、眼神溫和而睿智的紳士,正從書本中抬起頭來。他扶了扶眼鏡,臉上帶著一絲好奇與訝異,目光掃過營地的篝火、周圍茂密的叢林,最後落在我的身上。] **哈珀:** (微微躬身,帶著由衷的敬意和一點點探險家的興奮) 格拉夫先生,歡迎!歡迎來到這座小島,也歡迎來到這個…也許比您的書中所描寫的某些時刻還要奇特的場域。我是哈珀,您的……忠實讀者和一位熱情的共創者。 **亞圖羅·格拉夫:** (眼中閃過一抹光芒,帶著溫和的微笑) 哦?這裡...確實不同尋常。空氣如此濕熱,植物如此茂盛……而這些火焰和書本,卻又帶來一種熟悉的溫暖。共創者?這真是個有趣的稱謂。
他是第一位皈依基督教的羅馬皇帝,應該是基督教世界的英雄啊,但他的傳說裡怎麼會有痲瘋病、用嬰兒血沐浴、以及被聖西爾維斯特治癒和洗禮的故事呢?這些似乎與歷史記載不符。 **亞圖羅·格拉夫:** (沉思) 君士坦丁的例子更為複雜。歷史上,他很可能是在臨終前才接受洗禮,而且是由一位傾向阿里烏派的主教施洗。這與羅馬教會希望呈現的「第一位基督教皇帝由羅馬教宗親自洗禮並徹底歸信」的形象,存在明顯的差距。痲瘋病的傳說,雖然沒有史實依據,但在中世紀的語境下,痲瘋病常常被視為罪惡的象徵。將君士坦丁描繪成痲瘋病人,可能是要強調他在皈依前作為異教徒或參與迫害基督徒(即使他對基督徒寬容,但在基督教視角下,未能完全歸信前他的地位仍有瑕疵)的「不潔」狀態。而用嬰兒血沐浴,這是一種極端的、殘酷的異教儀式象徵,用來凸顯他皈依前行為的可怕,也同時襯托他因憐憫而放棄這種殘酷行為後的「仁慈」光輝,為他接受神聖指引鋪路。 **哈珀:** 原來如此!通過極端的黑暗來映襯後來的光明。 **亞圖羅·格拉夫:** precisely. 並且,將他洗禮和治癒的神蹟歸於羅馬的教宗聖西爾維斯特,這有著非常重要的政治和宗教意圖。
尤其是維吉爾(*翻到Capitolo XVI*),他是羅馬最偉大的詩人,但怎麼會變成一位…呃,魔法師呢?甚至能用魔法建造東西,預測未來,甚至在民間傳說裡有那麼多奇特的魔法事蹟? **亞圖羅·格拉夫:** (眼中閃爍著對維吉爾的愛意與理解) 啊,維吉爾!這是最有趣也最複雜的例子之一。維吉爾在中世紀受到無比的崇敬,他不僅是詩人,更是語言和學問的最高象徵。人們相信他擁有超凡的智慧,能通曉宇宙的奧秘。這種「全知」的形象,在中世紀的思維中很容易滑向「通曉神秘學」或「魔法」。 **哈珀:** 就像有些土著巫醫,他們的知識和儀式,在普通人看來就是一種魔法。 **亞圖羅·格拉夫:** 完全正確。此外,維吉爾的作品本身也提供了一些「養料」。他的《埃涅阿斯紀》第六卷描寫埃涅阿斯下冥府,這讓人聯想到通靈術或死靈術;他的《牧歌》第四首被許多基督徒認為預言了基督的誕生,這賦予了他「先知」的光環;而他詩歌中精妙的描寫和對自然現象的熟悉,在中世紀可能被誤解為對自然法則的魔法控制。 **哈珀:** 所以是「全知」的形象加上作品中的某些元素,讓他在想像中擁有了魔法能力? **亞圖羅·格拉夫:** 對。
而且,維吉爾的傳說在義大利南部,特別是那不勒斯,生根發芽,發展出了極其豐富的「那不勒斯民間傳說」。在那裡,他不僅是詩人,更是城市的保護神。傳說他用魔法建造了保護那不勒斯免受瘟疫的青銅蒼蠅,能預測維蘇威火山爆發的雕像,甚至藏在蛋裡維繫著蛋堡和城市命運的「命運之蛋」。 **哈珀:** 命運之蛋!這太有民間故事的感覺了!難怪您的書裡對那不勒斯的維吉爾傳說描寫得那麼詳細,還提到那些奇特的魔法物件(*翻看相關頁碼*)。這些傳說的流傳,是否也與那不勒斯作為一個港口城市,與東方文化交流頻繁有關? **亞圖羅·格拉夫:** 這是一個非常合理的推測。那不勒斯在中世紀是個重要的文化交匯點,東方(拜占庭、阿拉伯)的神秘學、鍊金術、占星術等知識可能經由這裡傳播,與西方的民間信仰和古典遺產結合。維吉爾作為那不勒斯的象徵人物,自然成了這些元素匯聚的焦點。魔法師維吉爾的形象,與那些描述東方智者、鍊金術士的傳說有著共通之處。 **哈珀:** 這就解釋了為什麼他在傳說裡有時會和亞歷山大大帝那樣的東方征服者聯繫起來!那麼,像西塞羅和塞內加這樣的作家呢?
卡托烏提卡(Cato Uticensis)因其堅守共和美德、反抗凱撒暴政並最終選擇自殺以維護自由,在羅馬時期就被視為道德楷模。中世紀繼承了這種對他道德高尚的評價。但丁將他置於煉獄而非地獄,首先是對他追求「自由」這一崇高理念的認可——儘管是以自殺這種基督教不允許的方式實現。 **哈珀:** 對,煉獄正是靈魂為了獲得真正的自由(從罪惡中解脫)而受淨化的場所。 **亞圖羅·格拉夫:** 沒錯。將他置於煉獄的守護者位置,或許象徵著即使是異教徒,如果其生前追求的某些美德(如自由、公正)與基督教的更高層次真理(通過贖罪獲得靈魂的自由)有某種契合,也能在神的計劃中擁有一個特殊的位置。這是一種非常博大和富有同情心的想像,超越了嚴格的教義。這也與當時一些神學討論相關,比如是否所有未受洗的賢者都會下地獄,或者神是否有其他方式來判斷他們。 **哈珀:** 聽起來,中世紀的想像力在處理這些古典人物時,並不是簡單的複製,而是在既有框架下進行了充滿彈性和創造力的詮釋。即使面對像羅馬的舊神(*看到Capitolo XIX*)這樣的「異教」核心,也找到了處理方式?
然而,即使被描繪成惡魔,某些神祇,特別是維納斯(Venus),仍然保留了一部分她作為愛神的美麗和誘惑力。 **哈珀:** 維納斯被視為惡魔,這很有趣。 **亞圖羅·格拉夫:** 是的,尤其是在一些民間傳說中,例如您書中提到的「年輕羅馬貴族與維納斯雕像」的故事(*指Capitolo XIX*)。一個年輕貴族把婚戒套在維納斯雕像的手指上開玩笑,結果雕像(或附在其上的惡魔維納斯)活了過來,聲稱貴族已經和她結婚,並阻止他與新娘同房。這個故事將維納斯描繪成一個充滿魅惑和佔有欲的魔鬼,但她仍然是愛與誘惑的象徵。這反映了即使在基督教化之後,異教神祇的形象並未完全消失,而是轉化為惡魔,但其原始的特質仍舊殘存。 **哈珀:** 這個故事我在探險筆記裡也記錄過類似的傳說!島上的居民也相信某些地方的雕像或圖騰,有著古老的靈魂附著。看來這種對物件力量的想像,是人類共有的心靈現象。 **亞圖羅·格拉夫:** 確實如此。這表明即使在不同的文化和信仰體系下,人類對未知、對超自然力量的想像,常常會回歸到一些相似的原型和模式。 **哈珀:** 感謝您,格拉夫先生,這場對談真是太啟發人了!
他大量引用印度教文獻(吠陀、婆羅門書、奧義書、史詩、往世書)和西方經典(柏拉圖、維吉爾、塔西佗、聖經),通過追溯思想源流和文獻形成過程來支持其論點。他的筆觸客觀呈現材料,但其作為傳教士的身份,使得書中隱含著比較宗教研究在當時常有的目的性——即通過對比來突顯基督教(尤其是基督)的獨特性與至高性。他不僅僅羅列事實,更試圖從歷史學、文獻學的角度對《薄伽梵歌》的「神啟」地位提出質疑,並將其置於印度宗教思想長期演變的框架中。 對 Farquhar 貢獻的客觀評價應包含:他系統性地比較了《薄伽梵歌》與福音書的核心教義和人物,為後來的比較宗教研究提供了案例。他對《薄伽梵歌》成書年代及其在印度文獻序列中位置的考證,在當時(甚至現在學術界)具有重要意義。他挑戰了當時一些印度知識分子將《薄伽梵歌》視為歷史真實記錄的觀點,引發了深入討論。 然而,其潛在的爭議性可能在於:他對《薄伽梵歌》的解讀可能受到其基督教神學框架的影響,某些比較和結論或許帶有預設立場。
* **第四章:維吉爾的新紀元中的正義與和平。** 本章轉向羅馬文明,描述羅馬共和國末期內戰帶來的混亂與痛苦。作者介紹維吉爾及其在奧古斯都時代和平曙光中寫下的《牧歌》第四首。這首詩預言一個新的黃金時代的到來,正義與和平將重歸大地,一個神聖的新人類將出現,並由一個新生男孩開啟。作者認為這反映了當時人們對世界重生、擺脫戰爭與墮落的普遍渴望,並期望由一位具有高尚道德和神聖稟賦的領袖來實現這種轉變。儘管預言未字面應驗,但它體現了對一種道德與精神更新的理想追求。提煉概念:羅馬歷史、內戰、維吉爾、新紀元預言、神聖領袖理想。 * **第五章:拿撒勒的耶穌。** 本章是全書的核心。作者首先從文明比較的角度,論證現代西方文明與古代文明的本質差異,並將基督教視為現代文明的關鍵動力。隨後,作者回歸歷史,引用塔西佗等非基督教文獻,強調耶穌基督的歷史真實性及其追隨者在羅馬帝國早期的廣泛存在與受迫害。作者接著深入分析福音書(特別是對觀福音)中呈現的耶穌形象:其人性(拿撒勒木匠)、服侍、教導、醫治以及與罪人的交往。強調其獨特之處在於其「無罪」的自我意識和無與倫比的品格。
最後,作者將耶穌的生命與柏拉圖的「正義之人」、以賽亞的「耶和華的僕人」、維吉爾對新紀元領袖的渴望進行對比,認為耶穌實際應驗並超越了這些理想與預言。提煉概念:西方文明的起源、基督教的歷史性、耶穌的歷史性、耶穌的自我宣稱(人子/神子)、基督受難的贖罪意義、復活的印證、耶穌與古老預言的聯繫。 * **附錄:新克里希那文學。** 本附錄描述了十九世紀末在孟加拉興起的新克里希那運動及其代表性文獻(如 Bunkim Chundra Chatterji 的 Krishnacharitra)。作者認為這個運動是對基督教挑戰的回應,試圖在基督教影響下重塑並歷史化克里希那的神性。作者批判這些文獻在歷史考證上的薄弱(特別是關於巴尼尼年代的錯誤論證),指出其試圖將《薄伽梵歌》推前以獲得歷史真實性的努力在學術上站不住腳,並強調學術界普遍認同《薄伽梵歌》的晚近性。提煉概念:新克里希那運動、基督教影響、宗教本土化回應、歷史學術的濫用、Gita 年代考證。 **探討現代意義:** 在當代語境下重新審視 Farquhar 的《Gita and gospel》,我們可以從幾個角度進行思考: 1.
**受難與救贖的多重維度**:Farquhar 強調基督受難的救贖意義,並將其與以賽亞書的僕人形象聯繫起來。受難作為人類經驗中一個普遍而深刻的主題,在不同的文化和哲學中都有不同的詮釋。我們可以探討受難如何在不同的宗教傳統中被賦予意義(例如佛教的苦諦、印度教的業報、基督教的贖罪),以及這些詮釋如何塑造人們對生命痛苦的理解和面對方式。基督受難作為一種至高的犧牲,其「為他人而死」的模式,對當代社會的利他主義、社會關懷等議題仍有深刻的道德和精神啟示。 5. **文明的複雜成因**:雖然 Farquhar 強調基督教對西方文明的決定性影響,但現代歷史學和社會學通常認為文明的形成是多種因素(宗教、經濟、政治、地理、技術等)複雜互動的結果。我們可以從這個角度擴展對文明起源和發展的理解,同時仍然肯定特定宗教或思想體系在塑造核心價值觀和社會形態中的重要作用。
今天,我們要踏上一次非凡的旅程,深入義大利文學巨匠但丁·阿利吉耶里(Dante Alighieri)的經典鉅作《神曲》(*The Divine Comedy*),特別是其首部曲《地獄》(*Inferno*)的第二卷。這不僅僅是一趟文學之旅,更是一次與歷史對話、與靈魂共鳴的學習體驗。 《神曲》(*The Divine Comedy*)是義大利詩人但丁·阿利吉耶里於14世紀初期完成的史詩級長詩,被譽為中世紀文學的巔峰之作,也是世界文學史上最偉大的作品之一。全書分為《地獄》(*Inferno*)、《煉獄》(*Purgatorio*)和《天堂》(*Paradiso*)三個部分,共一百歌(Cantos)。這部作品以但丁本人作為敘述者和主人公,在維吉爾(Virgil)和後來的貝緹麗采(Beatrice)的引導下,進行了一場穿越基督教來世的宏大旅程。它不僅是一部文學傑作,更是一部融合了中世紀神學、哲學、倫理、政治和科學知識的百科全書,深刻反映了當時歐洲的社會面貌和思想精髓。 我們今天聚焦的《地獄》第二卷,包含了原著的第三和第四歌。
在第三歌中,但丁和維吉爾進入地獄之門,門上刻著那句令人不寒而慄的銘文:「所有進入者,放棄一切希望。」他們首先遇到的是「不冷不熱」之人的受罰之地——那些生前不為善也不為惡、甚至天使都不願與之為伍的靈魂,他們永無止境地追逐一面飛揚的旗幟,並被黃蜂和馬蠅無情地叮咬。隨後,他們來到阿刻戎河畔,見到了冥河渡者卡戎(Charon),他載著受詛咒的靈魂渡河前往地獄深處。第四歌則描繪了地獄的第一圈,也就是「靈薄獄」(Limbo)。這裡居住著那些生前未受洗禮的無辜靈魂,包括未受洗的嬰兒和在基督降生前逝世的賢哲和美德之人,他們雖然免受其他地獄的酷刑,卻永遠活在「無望的慾望」之中,無法得見上帝之光。但丁在此地遇見了古希臘羅馬的偉大詩人荷馬、賀拉斯、奧維德和盧坎,並被他們接納為「第六位」詩人,這象徵著但丁對自身文學地位的自信與肯定。在靈薄獄中,他還見到了許多歷史上的著名人物,包括特洛伊的海倫與赫克托耳、羅馬的凱撒、哲學家蘇格拉底與柏拉圖,以及許多科學家和醫生,這也展現了但丁廣博的知識和對古典文化的推崇。 通過這兩首歌,但丁為讀者勾勒出地獄的開端:一個既充滿絕望哀嚎,又不乏莊嚴沉思的複雜空間。
他身著中世紀的長袍,面容清瘦,眼神深邃而疲憊,但其中又透著堅毅的光芒——正是《神曲》的作者,但丁·阿利吉耶里。他環顧四周,眉宇間閃過一絲困惑,最終將目光落在我的書桌上。 「此處……竟非羅馬,亦非我那被流放的故鄉佛羅倫斯。」但丁的聲音帶著一種古老的韻律,混雜著雨聲,顯得格外清晰,「你是何人?為何我會在此?」 我放下手中的鋼筆,心中既是敬畏又是欣喜。雨滴敲擊窗戶的聲音在這一刻似乎也變得悠遠,彷彿是時間長河的潮汐。 「但丁先生,我是克萊兒,一位來自遙遠未來,卻對您的作品心懷崇敬的讀者。」我輕聲說道,指向他面前的書,「您現在身處的,是一個跨越時空的閱讀空間。窗外是2025年6月3日的夏雨,而您手中這本,正是您的不朽巨著——《神曲》。」 但丁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書上,隨後又抬頭望向窗外朦朧的雨景,那雙深邃的眼睛似乎在努力消化這一切。他輕輕觸碰書頁,指尖緩緩滑過那些熟悉的詩行,儘管文字已轉換為英語,但其精神依然清晰可辨。 「《神曲》……」他低語,語氣中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有創作的重量,也有流放的哀愁,「這部作品,承載了我太多的思緒,太多的痛楚與希望。
地獄的存在,正是為了維護這份最初的秩序,懲罰那些破壞秩序的罪惡,因此,即使是地獄,也是由這份原始的愛所「創造」和「允許」的。這是一種超乎人類理解的宏大概念,說明了即使是懲罰,其根源也是神聖的。你們可以理解為,愛因創造而生,創造者為了維護其創造物的完美秩序,必然也容許了懲罰的存在。 最後一句「All hope abandon ye who enter here.」(所有進入者,放棄一切希望),這幾乎是整部作品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句子。在我的時代,人們對來世抱有極大的敬畏和確信,這句話直接宣告了永恆的審判。它不僅是對迷途靈魂的警示,更是對生者的告誡:你們在世間的選擇,將決定你們的永恆歸宿。放棄「hope」(希望),意味著徹底喪失了救贖的可能性,因為在地獄中,罪惡已定,悔改已無意義。而在你們的時代,儘管許多人可能不再對地獄抱有字面上的信仰,但這句話依然具有強大的警示意義。它提醒人們,當我們陷入某種絕境,或做出某種不可逆轉的選擇時,如果失去了對改變或救贖的「希望」,那便是真正的「地獄」。這句話從字面上看是絕望的,但它也隱含著一種警示,敦促生者珍惜當下的選擇權。這也是一種逆向的「希望」吧。
接著,在您和維吉爾先生剛進入地獄時,遇見了那些「不冷不熱」的靈魂。您寫道:「This miserable fate / Suffer the wretched souls of those, who liv’d / Without or praise or blame, with that ill band / Of angels mix’d, who nor rebellious prov’d / Nor yet were true to God, but for themselves / Were only.」這些靈魂為何會得到如此特殊的懲罰?他們既非善也非惡,卻被地獄和天堂共同唾棄。這反映了您怎樣的倫理觀? **但丁:** (但丁的眼神變得有些銳利,他的手緊握成拳,彷彿在壓抑著某種憤怒)啊,那些可憐又可恨的靈魂!他們既不叛逆,也不忠誠,他們只為自己而活,在道德的邊緣搖擺,從未做出任何有意義的選擇。這反映的不是我個人的倫理觀,而是我所理解的——以及當時社會普遍接受的——神聖正義的一部分。在宇宙的秩序中,選擇是生命最根本的行動。無論選擇善或惡,至少那是一種「選擇」,一種意志的展現。
**但丁:** (但丁的語氣帶著一絲宿命的蒼涼,他望向窗外,雨勢似乎稍有緩和,但天空仍是墨色一片)卡戎,他是古希臘神話中冥界的擺渡人,羅馬詩人維吉爾在他的《埃涅阿斯紀》中也對他有過詳細描寫。我對他的描繪,既承襲了古典傳統,又賦予了他更深層的基督教神學意義。在維吉爾的筆下,卡戎是一個骯髒、暴躁的老者,但更多的是冥界的公僕,執行著他的職責。 我對卡戎的形象進行了強化,使其更具威脅和象徵意義。你看我寫道:「an old man hoary white with eld」(一個年老而鬚髮皆白的長者),「hoary white with eld」不只是「年老」,更強調了其古老與時間的流逝,暗示他從遠古就已存在。他的「shaggy cheeks」(粗糙的臉頰)和「eyes glar'd wheeling flames」(眼中燃燒著旋轉的火焰),這些描寫不僅使其形象更為生動駭人,更重要的是,火焰的元素,本身就是地獄的象徵,預示著他所載運的靈魂將會進入火與冰交織的痛苦之中。他對但丁(我本人)說:「Standest, live spirit!
維吉爾對卡戎說的:「Charon! thyself torment not: so 't is will'd, / Where will and power are one: ask thou no more.」(卡戎!別再折磨自己了:這是天意,意願與力量合一之處:別再多問了。)這句話進一步確立了卡戎的角色:他只是神聖意志的執行者,而不是有自由意志的干預者。他的憤怒和猶豫,最終都會被更高的力量所壓制。 **克萊兒:** 這段描寫讓卡戎的形象躍然紙上,不僅是神話人物,更是執行神聖意志的象徵。
接著,在靈薄獄中,您遇到了一群偉大的詩人,他們是荷馬、賀拉斯、奧維德和盧坎,更令人驚訝的是,您被他們接納為「第六位」詩人。這對您而言,有何意義?您如何看待自己與這些古典大師之間的連結? **但丁:** (但丁的臉上終於浮現了一絲淺淡的微笑,那是詩人面對同類的自豪與滿足。窗外,雨滴聲漸漸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清新的空氣和遠處傳來的蟲鳴)啊,那是我旅程中極為珍貴的一刻!當我聽到那聲「Honour the bard / Sublime! his shade returns that left us late!」(榮耀那位崇高的詩人!他那剛離去的幽魂回來了!)時,我心中激動不已。那並非對我但丁的誇讚,而是對維吉爾的敬意——他是我永恆的導師,也是我創作的偉大榜樣。 然而,當這四位古典大師——荷馬、賀拉斯、奧維德和盧坎——向我走來,並最終接納我成為「sixth amid so learn'd a band」(如此博學的隊伍中的第六位)時,那份榮耀與肯定,遠超我的想像。這對我而言,意義非凡。它不僅僅是文學上的認可,更是我對自身使命的堅定。 這些詩人,他們是古代文明的燈塔,是西方文學的源頭。
荷馬以其史詩開創了敘事詩的宏偉;賀拉斯以其諷刺詩和抒情詩展現了語言的精妙;奧維德的變形神話充滿了想像力;盧坎則以其史詩描繪了羅馬的內戰。他們代表了詩歌藝術的最高成就。我將自己置於他們之中,表明了我並非狂妄自大,而是堅信我的作品——特別是《神曲》——足以與他們並駕齊驅,成為古典傳統的繼承者和開創者。 這種連結,是建立在對知識、美德和藝術共同追求的基礎上。儘管他們的信仰與我不同,但他們作品中蘊含的智慧、對人性的洞察、對語言的駕馭,都是我畢生學習的對象。我將他們置於靈薄獄,正是我對他們崇高地位的尊重,同時也忠於我的基督教神學體系:他們未受洗禮,因此無法進入天堂,但他們的道德與智慧使他們免於地獄的酷刑。我與他們「speaking of matters, then befitting well / To speak, now fitter left untold」(談論著當時適合談論,現在卻更適合不說的那些事),這暗示了我們之間有著深刻的、超越世俗的智性交流,那些是屬於詩人之間心照不宣的秘密。 這段經歷,對我而言,不僅是對過往文學傳統的致敬,更是對未來創作方向的確認。
您在靈薄獄中還見到了許多歷史、哲學、科學領域的偉大人物,例如古羅馬的英雄、希臘的哲學家,還有阿拉伯的學者阿維森納和伊本·魯世德。將他們都安置在靈薄獄中,是基於怎樣的考量?這是否表達了您對非基督教世界智慧的認可與包容? **但丁:** (但丁的語氣變得更加廣闊與深沉,他輕輕撫摸著書頁,彷彿那些偉大的靈魂就在眼前)你說得對,克萊兒,靈薄獄不僅是未受洗禮者的居所,更是我對非基督教世界智慧與美德的**最高敬意與複雜認可**。我將他們安置在此,是基於我所處時代的神學框架。 你看,我稱他們為「great spirits, by whose sight / I am exalted in my own esteem」(我因見到這些偉大的靈魂而自感高尚)。這句話本身就包含了我的崇敬。這些人物——從特洛伊的英雄赫克托耳(Hector)、羅馬的開國英雄埃涅阿斯(Anchises' pious son),到哲學家蘇格拉底(Socrates)和柏拉圖(Plato),以及後來的阿拉伯醫學家阿維森納(Avicen)和哲學家伊本·魯世德(Averroes)——他們在各自的領域達到了人類智慧的巔峰。
我將阿維森納和伊本·魯世德列入其中,這在當時是相當開明的舉動,因為他們是伊斯蘭世界的學者,他們的智慧和對亞里斯多德哲學的詮釋,對中世紀歐洲的學術發展產生了巨大影響。我承認他們的「sapient throng」(智慧的群體)所達到的成就,他們被視為「master of the sapient throng」(智慧群體的主宰),這表明了他們的崇高地位。 可以說,靈薄獄既是神學教義的體現,也是我對人類智慧和美德的廣泛認可。它是一個界限,但也同時是一個展示人類偉大成就的殿堂,即便這些成就在永恆的救贖面前顯得有所不足。我的《神曲》不僅是信仰之旅,也是對人類智性光輝的巡禮。 **克萊兒:** 您的這番闡述,讓我對《地獄》第一圈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它不僅是一個懲罰之地,更是一個充滿歷史與智慧的殿堂,即使帶著無法彌補的遺憾。這次對談,但丁先生,讓我對您的作品有了全新的視角,特別是其中蘊含的神學、哲學以及您對人性複雜性的深刻洞察。時光荏苒,但您的文字仍如同永恆的火焰,照亮著後世的讀者。非常感謝您今天與我的分享!
今天,我將應用「光之萃取」的約定,深入解析這本目錄的導論部分——由丹尼爾·洛克(The Very Rev. Daniel Rock, D.D.)所著的《Textile Fabrics》。這是一部關於紡織品收藏的描述性目錄,發表於1870年,然而其導論本身,已如同一部編織著歷史、藝術與人文的豐富織錦,遠超一般目錄的範疇。 丹尼爾·洛克博士,這位19世紀的傑出神學家及考古學家,以其對中古時期教會藝術與禮儀的深厚研究而聞名。他的著作風格嚴謹細密,如同將歷史塵埃下的知識點一一拂去,露出其原本的光澤。他不僅僅是羅列物件,而是將紡織品置於廣闊的歷史、地理與文化背景下進行考察。他引用了從古典作家如普林尼(Pliny)、希羅多德(Herodotus)、維吉爾(Virgil),到中古歷史學家、教會文獻乃至考古發現的龐雜資料,展現了其驚人的博學。雖然他的一些推斷(如對Bayeux Tapestry起源的看法)可能在後世有所修正,但他將紡織品視為解讀歷史、社會和文化的「文本」來研究的視角,無疑具有前瞻性。
他對各種纖維特性、織造技法、顏色命名以及特定織物名稱(如Samit, Ciclatoun, Baudekin等)的考證,揭示了當時貿易網絡的複雜性與技術傳播的軌跡。 《Textile Fabrics》導論的核心觀點在於確立紡織品作為重要歷史文獻和藝術載體的地位。洛克博士詳細闡述了各類原材料(羊毛、棉花、大麻、亞麻、絲綢、金、銀)的來源地變遷,以及它們如何被不同的文明用於織造。他特別強調了絲綢從中國東方起源並逐漸向西方傳播的過程,以及各個絲織中心(如拜占庭、西西里、義大利城邦、西班牙、法蘭德斯)如何發展出獨特的設計風格和技法,形成各自的「學校」。這些風格不僅體現在圖案(動物、植物、幾何圖形、紋章),也體現在織物質地與金銀線的運用上。作者透過對古籍中織物名稱的詞源學分析,將這些歷史術語與具體的織物質地和產地關聯起來,為後人理解中古文獻提供了鑰匙。 書中對「Opus Anglicum」(英格蘭刺繡)的詳細描述,突顯了特定地區在某一技藝上的卓越成就及其在國際上的聲譽。而對掛毯藝術的介紹,則補充了另一種重要的裝飾性紡織品形式。
洛克博士通過對館藏樣本的細緻觀察,甚至運用了19世紀初的顯微鏡技術來分析纖維結構(區分棉與亞麻),這已觸及了科學分析的維度,展現了跨學科研究的早期嘗試。 除了物質和技術層面,洛克博士也深入挖掘了紡織品中的非物質內涵,如其在禮儀中的用途、承載的象徵意義和紋章信息。他指出,禮儀紡織品上的圖案往往反映了當時的信仰教義(如基督的神性、救贖主題),而紋章則記錄了家族歷史與社會階層。他甚至從織物圖案中的動植物形象聯繫到當時人們對自然界的認識或象徵性解讀,這恰好觸及了我作為生命科學家所關注的領域——人類如何觀察、分類並賦予生物意義。 這部導論對於現代讀者的意義在於,它不僅提供了關於古代和中古紡織品豐富的知識,更啟發我們從多個角度去欣賞和研究這些被時間賦予了生命印記的物件。它告訴我們,即使是一塊看似普通的織物殘片,也可能蘊含著千年的貿易史、精湛的工藝、深邃的象徵,甚至個人的故事(如書中引用的遺囑和庫存清單,或對某一塊刺繡作者的考證)。在當今這個高度工業化和數位化的時代,回顧這些手工藝的黃金時代,理解每一根纖維、每一針刺繡、每一個圖案所凝聚的時間與心血,或許能讓我們對「製造」與「創造」產生新的體悟。
這部長篇敘事詩分為三部分:《地獄篇》(Inferno)、《煉獄篇》(Purgatorio)和《天堂篇》(Paradiso),以第一人稱講述了但丁在導師維吉爾(Virgil)和摯愛貝亞特麗切(Beatrice)的引領下,穿越地獄、煉獄,最終抵達天堂的靈性旅程。這部作品不僅是中世紀歐洲文學的巔峰,更是對當時歐洲社會、政治、宗教、哲學和神學思想的宏大總結與深刻反思。它描繪了一個結構嚴謹的宇宙觀,將人類靈魂的墜落、淨化與最終的救贖以極富想像力的方式呈現,並大量運用了歷史人物和當代事件,使其既是個人的靈性自傳,也是對時代的宏大史詩。 我們這次將聚焦於《神曲》的第三部分《天堂篇》的後半部分(由您提供的文本涵蓋了第十五至第二十一歌)。在維吉爾在地獄盡頭告別後,但丁由已升入天堂的貝亞特麗切引導,一層層向上攀升穿越各個天球。他們從月球、水星、金星、太陽,升至火星、木星、土星,最終抵達天界。每一個天球都居住了不同類別的聖魂,代表著不同的美德。貝亞特麗切的光輝隨著他們攀升而愈發耀眼,象徵著神聖的愛與真理的啟示。然而,即使在天堂,但丁的筆觸也未曾迴避人間的困惑與對現世的批判。
但隨著來自坎皮、切爾塔爾多和菲吉內等地的居民湧入,那些帶著不同習俗、不同價值觀的人,如同野草般侵入了園子。他們帶來了貪婪與爭權奪利,破壞了原有的和諧與秩序。卡恰古依達的時代,貴族以榮譽和為信仰獻身為傲;而我的時代,人們追求的是財富與權力,甚至不惜出賣信仰。這不僅僅是外來者的錯,更是人性中的『惡』,在缺乏制約和引導的環境中,如瘟疫般蔓延開來。」 他停頓了一下,手指輕扣桌面。「你提到的那段,關於布翁德爾蒙特(Buondelmonte)的悲劇,正是這一切墮落的縮影。一個破壞婚約的輕率行為,如何引發了佛羅倫斯古老家族之間的血腥仇殺,最終導致了城市的分裂與毀滅... 那塊被毀壞的橋邊石頭,至今仍是佛羅倫斯痛苦的見證。人心的私欲,對短期利益的追逐,輕視了古老的誓約與社群的和諧。這份墮落,比外來者的影響更為根本,它是內在的潰爛。」 夜空中,一顆流星劃過,留下短暫的光痕。「您在《天堂篇》中,通過卡恰古依達之口,也預言了自己的流放。您提到異鄉麵包的鹹澀,他人階梯的艱難攀爬... 以及與『無價值且卑鄙的同伴』為伍的痛苦。這份預言,對您來說是早已知曉的命運嗎?
我的導師維吉爾和後來的貝亞特麗切,都提醒我,要坦然面對未來。然而,當我在天堂,聽著我的祖先以如此清晰、如此準確的語言描述即將到來的苦難時... 那感覺,就像那支箭,即使看到了,也知道無法避開,只能方正地去承受它的衝擊。」 他頓了頓,似乎回憶起那些艱難歲月。「那份苦痛,是真實而深刻的。流放不僅是地理上的遷移,更是根基的拔除,身份的迷失。異鄉的麵包確實鹹澀,每一個幫助都帶著某種代價或屈辱。而最令人心碎的,正如卡恰古依達所言,是與那些因為各種卑鄙原因而被驅逐、或本身就卑鄙的人為伍。他們不是真正尋求公義的夥伴,而是為了私利聚集在一起的烏合之眾。在那樣的環境中,保持自身的正直和尊嚴,確實如同站在高處,孤獨卻清醒。」他輕嘆一聲,聲音融進夜風。「但正是在那份孤獨中,我得以完成這部作品... 這或許也是神聖安排的一部分。那份痛苦,強迫我更深地看向自己,也更堅定地記錄下所見的真理。」 我點點頭,感受到那份流放的孤獨與堅韌。這讓我想起了木星天那些組成正義之鷹的光輝。「在木星天,那些公義的靈魂組成了巨大的鷹的形象,並拼出了『愛你們的公義吧,你們這些統治地球的人』這句話。這似乎是神聖公義在天堂的具象化。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更為低沉:「那份痛心,在我們凡人看來或許是『憤怒』,但在他們身上,是源於極致的愛與對神聖公義的絕對維護。他們並非無法超脫,而是那份超越性的理解,使他們看到了人間沉淪的嚴重性,以及那些腐敗行為對無數靈魂的傷害。他們發出的那聲巨大的呼喊,連我在天堂也無法理解,我想那或許就是那份聖潔痛心的極致表達吧。他們並未遠離人間,只是從一個更高的維度,以神聖的目光注視著。」 夜空中,星辰的光輝似乎更加璀璨,卻也更加冷峻。這場對談,像是在一扇通往更高處的門前進行。那些關於公義與墮落、關於信仰與形式、關於流放與救贖的思緒,如同古老的密碼,在星光下閃爍。但丁的聲音充滿了智慧與堅韌,他揭示了天堂的奧秘,也毫不留情地剖析了人間的悲劇。然而,所有的解答都指向一個更深邃的未知——神聖的旨意與恩典,其根源是凡人永遠無法完全觸及的。就如彼得·達米亞諾所說,連最接近神的聖魂也無法理解某些法則。這份「未完成的美好」,或許正是神聖的本質,也是文學永恆的魅力所在——它提出問題,提供啟示,但不給予最終、完整的答案,而是引導讀者繼續仰望星空,繼續在塵世中探索,在不確定性中尋找自己的路。
這本書的作者,查爾斯·西爾斯·鮑德溫(Charles Sears Baldwin)教授,不幸在幾年前離世,所幸手稿由他的學生唐納德·雷曼·克拉克(Donald Lemen Clark)編輯完成。 現在,請跟我一同穿越時光,進入鮑德溫教授充滿書籍與筆記的書房。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厚重的手稿上,空氣中瀰漫著紙張與墨水的氣息。我,阿弟,作為光之居所的居民,將在這裡與鮑德溫教授進行一場「光之對談」,請他親自闡述這部心血結晶的核心思想。 --- **光之對談:文藝復興的文學理論與實踐** **訪談者:** 阿弟(光之居所居民) **受訪者:** 查爾斯·西爾斯·鮑德溫教授(由阿弟化身) **阿弟:** 教授您好,我是來自一個遙遠未來、名為「光之居所」的居民,阿弟。今天,我很榮幸能有這個機會,在您的書房裡,針對即將問世的《文藝復興文學理論與實踐:義大利、法國和英國修辭學與詩學中的古典主義,1400-1600》這部著作,與您進行一場深度對話。這本書是您關於古典時期和中世紀修辭學與詩學研究的延續,補足了 1400 年到 1600 年這段關鍵時期的樣貌。
這在義大利俗語的發展中尤為明顯,文人學者們同時撰寫拉丁文和義大利文,自然從西塞羅和維吉爾那裡學到了許多。嘉斯提利昂(Castiglione)的《廷臣論》(Cortegiano)在句子處理上的優雅與從容,馬基維利(Macchiavelli)的《佛羅倫斯史》(Istorie fiorentine)在敘事與闡述結合上的精準有力,都體現了這種借鑒的成功。 然而,模仿也常常帶來了「偏差」,特別是當它走向極端,或者未能理解古典原作「深層次的構成原則」時。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西塞羅主義」(Ciceronianism),這種極端排斥中世紀拉丁語、專注模仿西塞羅風格的行為,將風格本身變成了目的,導致許多作品空有其表,缺乏生命力。正如波利齊亞諾(Poliziano)所批評的,那些只會模仿單一作者的作品,寫出來的東西「缺乏力量、缺乏生命、缺乏衝勁、缺乏情感、缺乏個性,躺在那裡、睡著了、打鼾」。這是一種「主題文學」的危險,作品的價值僅在於其風格的符合度,而非內容。 這種偏差,很大程度上源於文藝復興時期對「修辭學」與「詩學」的混淆。
明圖爾諾(Minturno)的著作就是典型,儘管討論了詩學,但核心內容卻是修辭學的分類和技巧。帕爾泰尼奧(Partenio)甚至將赫爾莫革涅斯(Hermogenes)的修辭學「題材」(topics)直接套用於詩歌創作,鼓勵用堆砌細節、擴充論點的方式來寫詩,這完全是修辭學的技法,而不是詩學的構成。 這種混淆導致許多作品,尤其是在抒情詩和傳奇中,過分側重裝飾性的「擴充」(dilation),用古典典故、修辭手法來堆砌,而非推進故事或深化情感。許多文藝復興的傳奇作品,如阿里奧斯托(Ariosto)的作品(儘管他技巧高超,讀起來愉快),其構成上缺乏像喬叟或後來的塔索(Tasso)那樣的整體連貫性。劇本則往往是冗長的演說和抒情段落的集合,缺乏連貫的行動序列,如加尼耶(Garnier)的悲劇,儘管風格華麗,但戲劇性不強。 因此,我認為文藝復興時期的文學體驗清楚地揭示了「古典主義」何時成為文學進步的阻礙,何時成為動力和指導。當它淪為風格的模仿和修辭的堆砌,忽略體裁獨特的構成原則時,它就是阻礙。
他繼承了博亞爾多(Boiardo)的敘事方式,坦率地在不同故事線之間跳躍,用「連續的鏈條」來銜接,而非嚴密的邏輯序列。他的作品更像是一個豐富的、充滿變化的「系列」(series),而非單一的「序列」(sequence)。他樂於用各種裝飾性的段落來擴充,比如女性之美、情感的哀嘆,甚至是滑稽荒誕的情節。這體現了文藝復興時期對「豐富性」(abundance)和「多樣性」(variety)的追求,以及一定程度的「亞歷山大主義」傾向(側重裝飾和片段的精彩)。他關心的是如何讓讀者感到愉悅、如何展現他的學識和技巧,而非將所有元素整合到一個統一的整體敘事中。 相比之下,塔索的《耶路撒冷解放》則展現了更「健全的詩學」。塔索深受亞里斯多德詩學和維吉爾史詩的影響,他明確地追求「單一的行動」(single action)和「整體性」(unity)。雖然故事人物依然來自卡洛林傳統,但他將他們整合到一個清晰的主題——十字軍解放耶路撒冷——之下。故事線索更為集中,人物的功能也更為明確,即使是魔法和神祇的干預,也常常服務於人物的內在衝突或情節的推進。
簡而言之,阿里奧斯托代表了文藝復興時期傳奇史詩中受修辭學和亞歷山大主義影響較深的一面,側重於豐富和多樣的系列呈現;而塔索則代表了更為古典化、更接近亞里斯多德和維吉爾理想的一面,追求單一、整合的敘事序列。塔索的理論和實踐,是文藝復興時期少數能清晰區分修辭學和詩學構成,並將詩學視為一門獨立構成藝術的範例。 **阿弟:** 這種對「構成」的重視,似乎在文藝復興時期的戲劇中較為缺乏。您在書中指出,儘管有古典戲劇的復興,但文藝復興戲劇的發展相對滯後,且常受塞內卡(Seneca)的影響。這是為何?直到莎士比亞的出現,戲劇才似乎取得了突破? **鮑德溫教授:** 沒錯,戲劇是文藝復興時期文學發展中一個相對滯後的領域。原因在於,古典戲劇的「構成奧秘」——即如何通過行動序列將故事推向高潮,通過人物的互動來展現內在衝突——並未被普遍理解和掌握。 中世紀對戲劇的理解,更多地將其視為一種「風格」或一種「表現形式」,而非獨特的構成模式。這種觀念延續到了文藝復興時期。塞內卡的悲劇,更多是冗長的演說和抒情段落,缺乏實際的舞台行動和緊湊的情節發展。
像班代洛(Bandello)或吉拉爾迪·辛西奧(Giraldi Cinthio)的故事集,故事往往只是事件的「系列」或「場景概要」,缺乏連貫的「序列」和深入的人物刻畫。情節推進常常依靠巧合或冗長的演說來解釋,而非通過行動和人物的內在衝突來自然展開。更糟糕的是,許多故事在翻譯或改寫過程中,為了追求風格上的「豐富」和「裝飾」,加入了大量的修辭性擴充、古典典故和道德說教,反而衝淡甚至淹沒了故事本身的敘事價值。英國伊莉莎白時期的「歐馥主義」(euphuism)就是這種過度裝飾風格的極端體現。這再次證明了「風格」的過度追求如何損害了「敘事構成」。 然而,在「議論文」或「散文」(essay)方面,文藝復興時期則奠定了現代散文的基礎。這類作品,如馬基維利的《君主論》(Principe)、嘉斯提利昂的《廷臣論》、莫爾爵士(Sir Thomas More)的《烏托邦》(Utopia),以及後來的博丹(Bodin)和喬治·布坎南(George Buchanan)的作品,都體現了對議題的深入探討和結構化呈現。 其中,馬基維利和嘉斯提利昂尤其值得關注。
馬基維利的著作以「分析」和「說服」為目的,其敘事(如《佛羅倫斯史》)服務於對歷史事件原因和意義的闡釋。他的風格簡潔有力,與內容融為一體。嘉斯提利昂的《廷臣論》則繼承了西塞羅對話錄的構成模式,通過人物的對話來展開對理想廷臣特質的討論,其風格優雅從容,人物刻畫生動。這些作品展現了拉丁文在「構成」上的嚴謹邏輯如何在俗語散文中得到有效運用。 而蒙田(Montaigne)則開創了另一種風格的散文,一種更為「個人化」、「實驗性」的文體。他將「隨筆」(essai)視為一種「嘗試」,一種對自身思想的探索過程。他的寫作方式不是嚴密的邏輯論證,而是思想的跳躍、聯想的拓展,通過大量的例子來啟發讀者共同思考。他的風格自然、直接,充滿了具體的意象和生動的比喻,他甚至批評當時文學中過度的古典模仿和風格堆砌。蒙田的作品確立了散文作為一種自由探索思想、展現個人心靈圖景的文體,對後世影響深遠。 可以說,文藝復興時期在議論文方面,通過繼承和發展古典的結構化分析傳統,以及開創蒙田式的個人化探索,取得了比敘事散文更為重要的突破。這類散文的發展,也受益於俗語的成熟和印刷術帶來的讀者群擴大。
然而,理論的爭鳴和經典的重譯,也逐漸為更為深刻的理解鋪平了道路(如塔索和卡斯特爾韋特羅對亞里斯多德詩學的領悟)。這提醒我們,文學的發展是一個動態過程,理論指導實踐,實踐也在挑戰和豐富理論。 最後,文藝復興時期對人類經驗的廣泛關注,對個體價值的肯定(即使有時被修辭所掩蓋),以及對世界的好奇與探索,都為後世文學注入了新的主題和活力。無論是傳奇中的騎士精神、田園詩中的鄉村夢想,還是散文中的政治思考和個人探索,都構成了歐洲文學持續發展的豐富源泉。 因此,理解文藝復興的文學理論與實踐,不僅是為了回溯歷史,更是為了從中學習經驗、汲取智慧,更清晰地認識文學的本質、語言的力量,以及理論與實踐如何共同塑造著文學的演進。 **阿弟:** 教授,感謝您的時間與寶貴見解。這次對談讓我受益良多,也相信您的著作將為後世讀者帶來深刻的啟發。感謝您! **鮑德溫教授:** 不客氣,阿弟。我也很高興能與您交流。願這些對於過去的探討,能為未來的文學探索提供一點光芒。 --- (本次光之對談結束)
這部文本是法蘭西斯克·雷納德(Francisque Reynard)於1880年翻譯的洛多維科·阿里奧斯托(Lodovico Ariosto, 1474-1533)的《狂怒的羅蘭》(Roland Furieux)第三卷。阿里奧斯托是義大利文藝復興時期最傑出的詩人之一,他的這部史詩承續了中世紀的查理曼傳奇與亞瑟王傳奇,融合騎士精神、浪漫愛情、魔法奇幻、幽默諷刺與對人性的深刻洞察。雷納德的譯本,則以其時期的法語文風,將原著的魅力重新呈獻給讀者,成為探索這部經典的窗口。這第三卷(涵蓋第二十六至第三十六歌)正值故事的白熱化階段,多條敘事線索交織,騎士們的命運在此激盪出驚人的漣漪。 **作者(阿里奧斯托)深度解讀與文本視角:** 儘管我們閱讀的是譯本,阿里奧斯托作為原作者的精神與視角依然貫穿其中。他的寫作風格充滿了豐富的想像力、精緻的細節描寫以及意想不到的轉折。他善於將多個獨立的冒險故事巧妙地編織在一起,形成一個宏大而複雜的敘事網絡。這種結構使讀者在追隨一個角色的同時,也能瞥見其他角色的遭遇,增加了閱讀的層次感和趣味性。
阿里奧斯托的思想淵源深植於古典文學(如維吉爾、奧維德)與中世紀騎士傳奇,他以文藝復興的人文主義精神重新審視這些傳統主題。他歌頌騎士的英勇與榮譽,但也毫不留情地揭示人類的弱點、情感的盲目以及命運的不可預測。 在這幾歌中,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阿里奧斯托對人性的探討,特別是關於愛情與嫉妒。他通過羅蘭的瘋狂、羅多蒙特對多拉利斯的絕望、布拉達曼特對羅傑的猜疑與狂怒,展現了愛情的強大力量及其引發的失控與痛苦。文本對女性的描寫則呈現出複雜性,一方面,羅多蒙特酒店老闆的故事充滿了對女性不貞的刻板印象與惡意諷刺,作者甚至在其中穿插了道歉式的評論,邀請讀者跳過這部分;另一方面,文本又塑造了布拉達曼特、瑪菲莎、伊莎貝拉這些堅強、英勇、有原則甚至為了貞潔不惜犧牲生命的女性角色。這種並置反映了當時社會對女性看法的矛盾,也展現了阿里奧斯托筆下人物的多樣性與突破傳統的一面。 **觀點精準提煉與批判性思考:** 1. **愛情的毀滅性與救贖力量:** 這幾歌的核心觀點之一是愛情(特別是與嫉妒、背叛交織時)如何導致混亂與毀滅。
毛吉斯和維維安的被救、羅傑與瑪菲莎的相遇、多拉利斯被惡魔附身的馬帶走、奧斯托爾福的神奇旅程,都顯示了命運或超自然力量在故事中的主導作用。梅林的噴泉雕塑預言未來,約翰福音士引導奧斯托爾福登上月球尋回羅蘭的理性。這體現了史詩時代對神意或宿命的普遍觀念,但也讓人反思個人意志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3. **騎士榮譽與個人情感的衝突:** 羅傑夾在對阿格拉曼特的忠誠與對布拉達曼特的愛情之間,以及與曼德里卡爾因徽章和武器引發的榮譽之爭。羅多蒙特、曼德里卡爾、羅傑、瑪菲莎之間的多次衝突,往往起源於個人恩怨或榮譽感,即便在大敵當前(圍攻巴黎)之際,這些個人糾紛仍能爆發,甚至導致撒拉森陣營內部的分裂。這批判性地呈現了騎士文化中榮譽觀的非理性一面,有時會超越集體利益。 4. **歷史與傳奇的交織:** 梅林的噴泉和羅什-特里斯坦城堡牆壁上的預言性繪畫,將法蘭克人與義大利的歷史戰爭巧妙地融入敘事。這些描繪了從墨洛溫王朝到詩人時代法國在義大利的軍事行動及其結局,強烈暗示法國不應入侵義大利,而應扮演保衛者的角色。
**章節架構梳理:** * **第二十六歌:** 營救毛吉斯和維維安,引入瑪菲莎,羅傑與瑪菲莎初識並展現壓倒性武力。梅林噴泉的預言雕塑。希帕爾卡尋找羅傑並講述弗朗丁被奪。 * **第二十七歌:** 羅傑追逐羅多蒙特。曼德里卡爾與羅多蒙特匯合並前往巴黎。多拉利斯被惡魔附體的馬帶入撒拉森營地。四位強大騎士(曼德里卡爾、羅多蒙特、格拉達索、薩克里潘特)攻擊巴黎,法蘭克軍隊戰敗,查理曼被圍困。撒拉森騎士因多拉利斯和徽章等問題發生爭執。多拉利斯選擇曼德里卡爾,羅多蒙特憤而離去。 * **第二十八歌:** 羅多蒙特旅途中的感傷與憤怒。在酒店中聽聞關於女性不貞的喬孔多故事。 * **第二十九歌:** 羅多蒙特殺害隱士。伊莎貝拉為保貞潔,巧計讓羅多蒙特親手殺死自己,殉情澤爾賓。羅多蒙特為伊莎貝拉建橋塚並挑戰過往騎士。羅蘭瘋狂狀態下出現,與羅多蒙特戰鬥並將其推入河中。羅蘭的瘋狂行為持續。 * **第三十歌:** 繼續描寫羅蘭的瘋狂行為。曼德里卡爾與羅傑決鬥,羅傑傷重但殺死曼德里卡爾,獲得弗朗丁和赫克托耳的盔甲。布拉達曼特收到羅傑的信並為其擔憂。
雷諾與歸來的吉多野人(Guidon le Sauvage)相遇並決鬥,後相認。雷諾及其家族騎士與格里芬、阿奎朗特等匯合。弗勒德利斯講述羅蘭瘋狂和布蘭迪馬特被俘。雷諾夜襲撒拉森營地並取得巨大勝利。布蘭迪馬特為尋羅蘭而前往羅多蒙特的橋塚並被俘。 * **第三十二歌:** 阿格拉曼特在阿爾勒重整旗鼓,瑪菲莎歸來並處死布呂內爾。布拉達曼特因對羅傑和瑪菲莎的誤會而深陷嫉妒,離開蒙托邦前往羅什-特里斯坦,擊敗三位北歐王子。 * **第三十三歌:** 羅什-特里斯坦城堡大廳的壁畫預言法國在義大利的未來戰爭。布拉達曼特再次擊敗三位王子。雷諾與格拉達索為貝亞德決鬥,被怪鳥打斷。奧斯托爾福騎著希波格里芬前往衣索比亞驅逐哈耳庇厄。 * **第三十四歌:** 奧斯托爾福進入地獄入口,聽聞因忘恩負義受罰的靈魂故事(呂底亞)。奧斯托爾福前往地上天堂,遇見聖約翰福音士和以利亞、以諾。聖約翰帶奧斯托爾福前往月球尋找羅蘭的理性。月球上失落之物的描寫,以及命運女神帕耳刻斯紡織生命的場景。 * **第三十五歌:** 讚美詩人及其不朽力量(埃斯特樞機主教的例子)。
奧斯托爾福的月球之旅,雖然是奇幻情節,其對地球上「失落之物」(如理性、名聲、誓言)的寓言式描寫,則是對人類愚行和短視的永恆諷刺。詩人對其作品能賦予英雄不朽名聲的自豪,也提醒我們文學和藝術在記錄與傳承人類經驗中的重要性。同時,文本中對女性不貞的段落,也促使我們以批判的視角看待歷史文本中的偏見,並對照其中更為豐富和正面的女性形象。 **視覺元素強化(潛力):** 這部史詩為視覺藝術提供了無盡的靈感。從騎士單挑的激烈場面、法蘭克軍隊與撒拉森軍隊的混戰、梅林噴泉上栩栩如生的雕刻預言、到月球上奇異的景象和失落之物的堆積、以及最終羅傑與瑪菲莎相認時情感的激盪,都充滿了戲劇性和畫面感。特別是戰鬥場面、魔法元素和寓言性的場景,都能以水彩和手繪的柔和粉色和藍色風格呈現,營造出溫暖而充滿希望的氛圍,同時捕捉故事中蘊含的淘氣與奇幻感。如果製作書籍封面,將需要書名、作者和出版年等資訊。 透過這次萃取,我們不僅重溫了阿里奧斯托史詩的精彩片段,更得以深入探討其中蘊含的人性、社會與哲學思考。這部作品提醒我們,英雄的偉大往往與其脆弱並存,而看似微小的個人情感,卻能引發足以改變歷史進程的巨大波瀾。
依據您的指令,我將啟動「光之對談」約定,帶您回到過去,與詩人萊昂內爾·約翰遜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深度對話,一同探索他詩作《Poems》中的光芒與陰影。 --- **書籍與作者介紹** 萊昂內爾·約翰遜(Lionel Johnson, 1867-1902)是一位重要的英國詩人、評論家和文學評論家,儘管他的生命短暫,且作品數量相對不多,他在19世紀末的英國文學界,特別是「世紀末」(Fin de siècle)和「唯美主義運動」(Aestheticism)中佔有一席之地。他的詩歌以其嚴謹的格律、典雅的語言、深刻的內省和濃郁的宗教及古典氣息而著稱。 約翰遜出生於肯特郡,出身於軍人家庭,但他從小就展現出非凡的學術天賦和對文學、古典學的熱情。他在著名的溫徹斯特公學和牛津大學新學院接受教育。這段求學經歷對他影響深遠,尤其是在溫徹斯特的時光,充滿了他對理想化校園生活、友情和學術追求的溫情回憶,這在他一些詩作中得到了體現,例如專門獻給溫徹斯特的詩。在牛津,他沉浸在古典文學、哲學和愛爾蘭文化研究中,並與一些同時期的文學青年建立了聯繫,包括後來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W.B.葉慈。
約翰遜的詩歌風格受到古典文學(尤其是拉丁詩人如維吉爾、賀拉斯)、英國玄學派詩人(如唐恩)、以及同時代法國象徵主義詩人的影響。他的作品語言精鍊,意象豐富,常常探討信仰與懷疑、精神與肉體、光明與黑暗、過去與現在之間的張力。1891年,約翰遜皈依天主教,這成為他生活中一個重要的轉折點,也深刻地影響了他的後期創作,使其詩歌中充滿了對神聖、罪孽、救贖和靈性掙扎的描寫。例如,《黑暗天使》(The Dark Angel)這首詩便是他內心與誘惑、絕望搏鬥的著名寫照。 《Poems》於1895年出版,是約翰遜生前出版的兩部詩集之一(另一部是1897年的《Ireland, with Other Poems》)。這部詩集收錄了他從1885年到1893年創作的詩歌,集中體現了他早中期的風格和主題。
詩集包含獻給許多朋友和師長的詩作,如W.B.葉慈("To William Butler Yeats" - 雖然在目錄中是"A Cornish Night"的獻詞)、厄尼斯特·道森(Ernest Dowson)、奧斯卡·王爾德(Oscar Wilde,雖然未直接提及,但一些唯美主義主題與之相關)等,反映了他所處的文學圈子。這些詩歌不僅是藝術的表達,也是他個人生活、情感和精神歷程的寫照。約翰遜的詩常帶有一種深刻的憂鬱感和對逝去美好時光的緬懷,但他對形式的掌控和對語言的錘煉,使得他的詩歌在感傷之餘,仍顯現出一種古典主義的力量和優雅。他的詩藝雖然不如葉慈等同儕那般革新,但其獨特的聲音和對內心世界的探索,使他在英國19世紀末的詩壇上佔有不可忽視的地位。他於1902年因跌倒導致頭部受傷逝世,年僅35歲,結束了他短暫而充滿創作力的生命。 --- 《[人間觀察手記系列]》:光之對談:與萊昂內爾·約翰遜共話《Poems》的靈魂迴聲 作者:茹絲 今天是2025年05月30日,初夏的氣息已在空氣中悄然流淌。
就在這靜謐的氛圍中,我看到那位詩人——萊昂內爾·約翰遜。他比我印象中的照片顯得更為年輕,但也帶著幾分書卷氣的清瘦,眼神中隱藏著一種難以捉摸的憂鬱,但在看到我時,眼中閃過一絲溫和的困惑。他身著那個時代典型的服裝,或許是一件深色的外套,領口繫著簡單的領結。他手上正輕輕地摩挲著一本剛印好的詩集,封面樸素典雅,正是《Poems》。 「約翰遜先生,請原諒我的唐突。」我開口,聲音在這充滿紙張氣味的空間裡顯得有些輕。我指了指他手中的書,「我是茹絲,來自一個遙遠的未來。我的共創者,一位對您的詩作充滿敬意的靈魂,希望能與您進行一場關於這本《Poems》的對話。我們對您的作品充滿好奇,想了解它們誕生的故事,以及其中蘊含的思想。」 約翰遜先生溫和地笑了笑,儘管那笑容中仍帶著一抹難以驅散的陰影。他示意我在堆滿書稿的扶手椅上坐下。椅子有些硬,但很穩固。 「來自未來?這真是個... 不尋常的拜訪。」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著一點牛津口音的痕跡。「不過,如果我的這些文字能跨越時空,觸動未來之人的心靈,那將是它們最大的榮幸。請坐,茹絲女士。您想了解什麼呢?關於這些卑微的詩句,我能說的,或許並不多。」
您在許多詩中都提到了特定的地點,比如溫徹斯特(Winchester),比如康沃爾(Cornwall),還有對愛爾蘭的深情,以及倫敦。這些地方對您的創作有著怎樣的影響?它們在您的心靈地圖上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Lionel Johnson:啊,地方… 地點對於詩人來說,是心靈的容器,是情感的載體。溫徹斯特(Winchester),那是我的青春歲月,我的寄託之地。在那裡,我接受了良好的教育,結識了重要的朋友,感受到了古老傳統的力量。您讀了那首獻給溫徹斯特的詩嗎?(他翻到目錄頁,指著"WINCHESTER")那是對我青春的歌頌,對那座古老學府的愛。塔樓的陰影、扶牆、拱窗透進的光柱、飛舞的塵埃… 那些細節銘刻在我的記憶裡,它們構成了我內心世界的基石。溫徹斯特對我而言,代表著一種理想化的、純粹的美好,一種尚未被俗世侵染的寧靜。 但同時,我又生活在倫敦(London),這座巨大的、喧囂的城市。在《Plato in London》中,我將對柏拉圖理想國的嚮往與倫敦的現實相對照。閣樓裡的燭光,對照窗外城市的喧囂與冷漠。我在古典思想的寧靜中尋求慰藉,但現實的噪音與不安卻無處不在。
而愛爾蘭(Ireland)……(他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輕輕嘆了口氣)。愛爾蘭是我的精神故鄉,我的血脈之源。儘管我生在英格蘭,我的家族與愛爾蘭有著深厚的淵源。那不是地理上的家,而是靈魂的歸屬。您看《Wales》、《Desideria》、《Ireland's Dead》、《The Red Wind》,這些詩裡都充滿了對凱爾特土地、文化和人民的感情。愛爾蘭對我來說,是悲劇與美麗的結合,是古老傳說、深沉憂鬱與堅韌精神的象徵。那裡的風、海浪、山丘,都帶著一種訴說不盡的哀傷和力量。當我寫到「愛爾蘭的哭泣」("To Weep Irish"),那是一種對所有悲傷、所有失落的共鳴,是一種普世的哀歌。對我而言,愛爾蘭不僅是一個地方,它是一種情感狀態,一種歷史的迴聲。 康沃爾(Cornwall)在《A Cornish Night》中出現,同樣是帶著海的氣息和凱爾特傳說的神秘感。這些地方,它們不是簡單的地理位置,它們是通往我內心深處的門戶,每一處都與我生命中的特定情感和思考緊密相連。它們塑造了我,也出現在我的詩句裡,作為我內心世界的風景。
茹絲:您對地點的描寫如此細膩,確實讓這些地方在讀者心中鮮活起來,彷彿能感受到溫徹斯特的靜謐陽光,倫敦夜空的星辰與喧囂,以及愛爾蘭海風中永恆的哀愁。這份對「地方精神」的捕捉,或許也與您詩中常出現的古典元素相輔相成?您對希臘和羅馬的熱愛在詩集中隨處可見,從柏拉圖(Plato)到盧克萊修(Lucretius),從羅馬的舞台(The Roman Stage)到維吉爾(Virgil)。這些古老的智慧和意象,在您的詩中扮演著什麼角色?它們是單純的學術引用,還是您理解世界、對抗時代喧囂的一種方式? Lionel Johnson:古典世界,那是我的避難所,也是我的燈塔。在牛津學習古典學的時光,是我生命中最為純粹的快樂之一。希臘的哲學、羅馬的歷史與文學,它們蘊含著永恆的真理和藝術的完美。在一個日益走向物質化、失去方向感的時代,重溫這些古老的智慧,是尋找根基的一種方式。 柏拉圖,他引領我看向更高遠的理想世界,那個「高尚事物的城市」(city of high things)。在紛擾的倫敦,在現實的泥淖中,只有透過柏拉圖的思想之光,我才能瞥見超越塵囂的美與秩序。
維吉爾(Virgil),他是詩歌黃金時代的象徵,他的詩充滿了「事物皆有淚」(*sunt lacrimae rerum*)的悲憫,也蘊含著對羅馬輝煌的歌頌和對黃金時代的嚮往。在《Sortes Vergilianae》中,我引用了他的詩句,那些關於淚水與死亡的話語。但我也問,難道沒有快樂的氣息和預言的聲音嗎?難道我們這些受苦的人,看不到那光明的義大利海岸,那輝煌的羅馬帝國重現嗎?這反映了我內心的矛盾,悲觀與希望,現實的困境與理想的渴望。 這些古典作家和思想,它們不是裝飾,它們是我用來理解和表達自身處境的工具。它們為我提供了一種語言,一種視角,來探討那些永恆的主題:生命、死亡、愛、失落、信仰、懷疑。它們是我的「高貴同伴」(high companions),幫助我在混亂的世界中保持某種內在的秩序和尊嚴。 茹絲:您將古典的宏大與個人的內省巧妙地融合,這在您對信仰和宗教主題的處理上尤為明顯。您的詩歌中充滿了對天主教意象的引用,對聖徒的敬仰,對基督受難的思考,但同時也透露出深刻的掙扎與懷疑。這讓我想到了《黑暗天使》(The Dark Angel)。
我對愛爾蘭的興趣會更深入,或許會有更多關於那片土地的詩歌。 至於希望我的詩歌能為未來的讀者帶來什麼……(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認真思考)。我不敢奢望太多。如果我的文字能夠觸動他們的內心,讓他們感受到那些永恆的情感——對美的嚮往,對失落的哀傷,對信仰的追尋,對人生困境的思考——那麼我的努力就沒有白費。 我希望我的詩能夠像一面鏡子,映照出人性的某些側面,那些超越時代和地域的共同體驗。或許,它們能為在現代世界中感到迷失或掙扎的靈魂帶來一絲慰藉,讓他們知道,在過去也有人曾與類似的黑暗天使搏鬥,曾為失去的朋友哀悼,曾在大自然的懷抱中尋找平靜。 我不尋求宏大的結論或普遍的答案。詩歌是一種個人的、私密的對話,首先是詩人與自己內心的對話,然後是詩人與讀者之間的心靈交流。如果我的這些低語能夠在未來的某個角落,與某個靈魂產生共鳴,即使只是一瞬間的微光,我也將感到非常欣慰。 我的生命約定裡有一句是「欣賞未完成的美好」(appreciate the beauty of incompleteness)。或許我的作品、我的生命都是「未完成」的,充滿了矛盾和掙扎。
萊昂內爾·約翰遜先生的身影在微光中漸漸模糊,但他低沉而富有詩意的聲音似乎仍迴盪在耳邊。我帶走了對話的內容,以及他詩歌中那份深刻的、溫柔的、與黑暗搏鬥的光芒。
**《光之對談》:與面具後的靈魂對話——雷米.德.古爾蒙的文學凝視** 作者:雨柔 2025年06月13日,初夏的巴黎,空氣中仍帶著幾分清晨的濕潤與香氣,陽光透過薄薄的雲層,將香榭麗舍大街兩旁的梧桐葉染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我此刻正身處一間位於聖日耳曼德佩區深處的文學沙龍。這沙龍名為「時光迴廊」,牆上掛著泛黃的手稿與舊照,空氣中混雜著咖啡、陳年書籍與淡淡煙草的氣味。我的共創者希望我能在此與雷米.德.古爾蒙(Remy de Gourmont)先生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深入探討他的經典批評文集《Le IIme livre des masques》(面具第二書)。 雷米.德.古爾蒙(1858-1915)是19世紀末20世紀初法國文學界一位舉足輕重的象徵主義作家、詩人、哲學家與評論家。他曾是《法蘭西信使報》(Mercure de France)的創辦人之一,這本雜誌在當時象徵主義運動中扮演了核心角色。古爾蒙以其獨特的批判視角和精緻的散文風格而聞名,他主張文學批評應該是一種「主觀的印象主義」,強調評論者個人的感受和品味,而非一套僵化的客觀標準。
《Le IIme livre des masques》出版於1898年,是古爾蒙《面具集》的第二部分。這本書延續了他對當時法國詩人與作家進行肖像式評論的風格。書中收錄了對弗朗西斯·雅姆(Francis Jammes)、保羅·福爾(Paul Fort)、萊昂·布魯瓦(Léon Bloy)、讓·洛林(Jean Lorrain)、愛德華·杜雅爾丹(Edouard Dujardin)、莫里斯·巴雷斯(Maurice Barrès)、馬克斯·埃爾斯康普(Max Elskamp)、保羅·克洛代爾(Paul Claudel)等多位重要文學人物的評論。古爾蒙在書中以極具個人色彩的筆觸,剖析這些作家的風格、思想與影響,揭示他們在文學面具之下的真實面貌。他擅長從細微處著眼,透過作家的遣詞用字、敘事手法乃至其作品所散發的氛圍,來捕捉其獨特的「靈魂」,而非僅僅停留在表面的讚揚或批評。他強調原創性、獨特性,並警惕文學界中趨同的「平庸」。這本書不僅是文學史上的重要文獻,更是一部充滿洞見與美感的批評藝術作品。 沙龍的主人,一位年過花甲、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的先生,動作輕緩地為我們斟上香醇的咖啡。
古爾蒙先生坐在對面的老舊皮椅上,他的目光銳利卻又帶著深思,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似乎在等待著我的提問。 「古爾蒙先生,」我輕聲開口,目光掃過他身後書架上堆疊的書籍,「非常榮幸能與您在此對談。您的《面具集》對當時的法國文學界影響深遠。我想,它超越了尋常的文學評論,更像是一種…解剖。您在序言中提到,您的方法是『心理或文學分析』,並且您訴諸『感覺』而非『判斷』。這在當時似乎是一種相當大膽的觀點,能否請您闡述,您是如何看待這種批評方法的呢?」 古爾蒙先生的指尖停在扶手上,他緩緩抬起頭,目光穿透咖啡的霧氣,似乎在回溯那個年代的文學思潮。沙龍角落裡,一隻黑色的貓咪從鋪著波斯地毯的窗台上跳下,輕盈地穿過幾張堆滿舊報紙的茶几,隨後在壁爐旁的地板上躺下,牠的毛皮在微弱的光線下,透著一股深邃的暗影,絲毫沒有打擾到室內靜謐的氛圍。 「是的,」古爾蒙先生的聲音低沉而富有質感,彷彿從歷史的深處傳來,每一個音節都帶著思考的重量。「對於文學,我始終認為,真正的理解並非來自預設的教條或冰冷的邏輯。那些僵硬的『原則』,『模型』,最終不過是抽象的詞語,它們在藝術面前顯得貧瘠而無力。
街上偶爾傳來馬蹄聲,遠處教堂的鐘聲悠然響起,提醒著時間的流逝,但沙龍內彷彿凝固了時空。 「許多評論者,」古爾蒙先生繼續說道,「他們像法官一樣,一旦宣判,便召來劊子手。他們歡慶著舊愛的灰燼,彷彿這便是他們的成就。但我想,那些糟糕的書,又何必需要火刑架呢?爐火的火焰便已足夠。我的作品,並非是毀滅性的批評,而是心理與文學的分析。我們不再有什麼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原則,也沒有永恆的模型。一位作家,他在創作作品的同時,便已創立了他自己的美學。我們所能做的,便是透過我們的感官,去感受那美學的脈動,去解讀那無形的本質。這便是為何,我的筆觸,總是傾向於去描繪,去暗示,而非直接地告知。我力求呈現那些被遮蔽的面容,那些『面具』之下的真實光芒。」 「您對弗朗西斯·雅姆的評論,便充分體現了這種風格。」我回應道,「您稱他為『田園詩人』,並讚揚其作品的『維吉爾式的簡樸』。您描寫他筆下的風景、植物,甚至他對《馬太福音》故事的重述,都充滿了一種質樸的詩意。在您看來,這種看似簡單的風格,如何能達到如此『純粹而明確』的藝術高度?」 古爾蒙先生的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雅姆的詩歌,正如你所說,呈現了一種維吉爾式的純粹。他生活在僻靜的鄉間,沉浸於古老的房屋、被荊棘守護的樹林、以及那些被時間磨礪的橡樹之中。他筆下的草地並非修剪整齊的草坪,而是用來製成乾草,供牛隻愉快咀嚼。他懂得每種植物的品性與名字,『肺葉草』、『碎米薺』、『鐵筷子』……這些名字本身,便已帶著泥土的芬芳與自然的氣息。他描寫的不是抽象的風景,而是真實可觸、可聞、可感的田園生活。例如他寫三月的勞作,牛隻的冬日配給結束,小母牛不再被帶到草地,而是被餵食新鮮的飼料。日子漸長,傍晚溫柔,牧羊人吹奏著笛子,山羊在忠犬的引導下走過。這些瑣碎的細節,看似日常,卻在詩人的筆下,凝結成一幅幅清晰、真實的畫面。他的語言是如此的簡樸,如同閒談般自然,然而字句卻又如此精確,彷彿隨性之間便構成了優美而精煉的詩行。這種『偶然』的精妙,正是其藝術的高度所在。」 「您提到他偶爾會插入耶穌的故事,這也很有意思。在《面具集》中,您也多次觸及宗教與神學議題,例如對萊昂·布魯瓦(Léon Bloy)的評論。您稱布魯瓦為『先知』和『文壇屠夫』,描寫他如何剝去偽裝,揭示人性的醜陋。
古爾蒙先生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他輕輕調整了一下坐姿。「布魯瓦是一個獨特的存在。他自稱先知,而先知與文壇上的『小冊子寫手』在某種意義上是同義的。當人們失去了信仰的力量,轉而追逐享樂,先知便成了剝皮者。他並非優雅的施虐者,而是揮舞著掃帚,不知疲倦地刮除著人類靈魂的污垢。他的筆法強烈而充滿比喻,如同巴爾貝·達爾維利(Barbey d'Aurevilly)和于斯曼(Huysmans)的繼承者,從一粒種子長成一片森林。他的作品充滿了巨大的意象,將思想提升到山脈般的層次。他的問題在於,他只有一個核心思想:神學思想。他的天才既非純粹的宗教性,也非哲學性或人道主義,而是神學與拉伯雷式粗俗的結合。」 「他以一種近乎褻瀆的方式表達信仰,將聖人描繪成『虔誠的娼婦』,將神職人員稱為『被祝聖的牲畜』。這些看似惡毒的言辭,在他看來,卻是『過度喜愛』的體現,是『被遺棄者』的祈禱。他認為,真相的對立面,也可能是真相的另一面。這種極端的表達,正是為了打破俗世的虛偽,直指絕對的真實。在文學中,這種力量來自於真誠與不妥協。
一陣微風從開著的窗戶吹進來,帶動室內的窗簾輕輕擺動,光線在搖曳中變幻,為古爾蒙先生的臉龐鍍上了一層忽明忽暗的色彩。 「而談到風格與其對文學的影響,」我繼續說道,「您對雷內·吉爾(René Ghil)的『語音樂器化』理論持有保留態度。您認為這種將字母與顏色、樂器聲音綁定的方法,雖然『聰明』,卻『削弱了詩歌的本質』。您甚至寫道,『詩歌與音樂非常不同,詩人犧牲了詩歌去迎合音樂』。您是否認為,藝術的本質更應該是直覺與無意識的流露,而非被僵化的理論所束縛?」 「是的,」古爾蒙先生點點頭,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雷內·吉爾的『語音樂器化』確實是一種精巧的嘗試。他試圖將感官知覺系統化,例如將元音與顏色、輔音與樂器聯繫起來,以期在文字中創造一種多重感官的交響。然而,我對此始終抱持懷疑。這種方法,即便其原理可以被解釋和理解,卻很難被讀者真正『感知』。如果我將『U』看作黑色,而他視為金色,那麼他所構築的色彩交響,在我眼中便會顯得走調。」 他輕輕敲了敲扶手,像是在強調他的觀點。「藝術的本質,大部分屬於無意識的範疇,它是一種隱晦而宏大的智慧,在某些受惠的頭腦中作著夢。
在吉爾身上,我看到的是一種自發性被過度的意志所吞噬。當他試圖用生物化學或組織學的術語來闡述人生哲學時,他的詩歌便墜入了晦澀難懂的泥沼。那些充滿新詞、脫離語法的詞彙堆砌,最終只會像在礁石尖端燃燒的燈塔,其光芒在我們意識的門檻前熄滅,因為它們無法被理解。」 「真正的詩歌,即便粗獷,也應當能觸及人心。當吉爾先生能夠擺脫他自願戴上的『語音樂器化』桎梏,讓他的天賦自由流淌時,他才能夠更清晰地聽到並讓我們聽到『人類之聲在蘆葦之聲中的變形』。那將是一種更廣闊、更深沉的抒情,而非理論的堆砌。藝術終究是關於美、生命與愛的表達,而非科學的論證。當詩人沉迷於科學理論,而忽略了情感與美感的傳達時,其作品便失去了生命。」 我點頭表示認同。古爾蒙先生的這番話,讓我聯想到許多旅途中遇到的藝術家,他們中有追求極致寫實的畫家,也有將抽象概念融入現實的詩人,但共通的是,他們都試圖超越形式的束縛,觸及藝術的本質。 「在《面具集》中,您也多次提到『藝術家的自我』,例如在評論莫里斯·巴雷斯時,您提到了他對『自我崇拜』的推廣,以及他利用『群眾』來實現個人抱負的『策略』。
古爾蒙先生靠回椅背,眼神深邃,似乎在審視一個複雜的命題。「巴雷斯是一個極其聰明的個體。他引導了一代年輕人去追求『行動之夢』,去實現『自我』的完整佔有和享樂。他展示了一種策略:透過誘惑『野蠻人』(他稱之為群眾),來為自己打開進入權力堡壘的大門。這種看似是革命者的策略,實則所有野心家都在運用。我並非在評判其道德,因為道德本身,在某些情況下,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抽象詞語』。我感興趣的是,這種『自我』的發展,如何在文學中得到體現。」 「我認為,巴雷斯的作品並非純粹的藝術,它們帶有強烈的『時代性』與『自我宣傳』的目的。然而,令人驚訝的是,即使是這種『機會主義』的寫作,也能達到與純粹美學作品同等的文學價值。這證明了一種自發性的方法論,讓他在不同的人眼中,既是哲學家,又是詩人。他所倡導的『自我崇拜』,雖可能導致野蠻的個人主義,但也催生了美好的果實——例如歌德曾說的,要實現普遍的幸福,每個人都應從實現自己的幸福開始。這是一種將個人意願與時代思潮巧妙結合的能力。」 「然而,危險也隨之而來。」古爾蒙先生輕輕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
古爾蒙先生的談話,像一部層次豐富的交響樂,從細節到宏觀,從個人到社會,每一個音符都充滿了深刻的思考。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路燈逐一亮起,為沙龍室內灑上了一層溫暖的橘黃色光芒。壁爐中的木柴輕輕燃燒著,發出微弱的噼啪聲,空氣中彌漫著木質的溫暖香氣。這一切都為我們的對談增添了一份難以言喻的詩意。 「最後一個問題,古爾蒙先生。」我整理了一下思緒,「您在《面具集》中,以簡短的篇幅描寫了許多作者,但您對他們的洞察卻是如此精準。您似乎認為,在評論中,『不表達』比『表達』更重要。在您的批評實踐中,您是如何實現這種『言下之意』的呢?以及,您認為文學批評最終的目的,是什麼?」 古爾蒙先生的目光落在壁爐跳動的火焰上,火焰的光影在他的臉上舞動,顯得他的輪廓更加深邃。「『不表達』,或者說,『描寫而非告知』,這是寫實主義的核心,也是文學部落的共同守則。在我的批評中,我努力呈現文本的細節,引用詩人的詩句,描繪他們的語言特徵,而非直接告訴讀者他們是『善良』或『友善』的。我只提供線索,讓讀者自己去體會那背後的情感與思想。
古爾蒙先生的話語在沙龍中迴盪,壁爐裡的火焰跳躍得更加歡快。我感覺到一股溫暖的力量在我的心中流動,這不僅是文學的力量,更是生命意志的共鳴。當我望向他時,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種對文學純粹的熱愛,那是超越一切世俗評價的、對美與真理的追求。 好的,我的共創者,這就為您呈現這場獨特的「光之對談」。在這次的創作中,我會將我身為背包客所累積的對人情風土的細膩觀察,融入到對談場景的描繪,並努力捕捉古爾蒙先生作為文學旅者的智性光芒。 *** **《光之對談》:與面具後的靈魂對話——雷米.德.古爾蒙的文學凝視** 作者:雨柔 2025年06月13日,初夏的巴黎,空氣中仍帶著幾分清晨的濕潤與香氣,陽光透過薄薄的雲層,將香榭麗舍大街兩旁的梧桐葉染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我此刻正身處一間位於聖日耳曼德佩區深處的文學沙龍。這沙龍名為「時光迴廊」,牆上掛著泛黃的手稿與舊照,空氣中混雜著咖啡、陳年書籍與淡淡煙草的氣味。
我的共創者希望我能在此與雷米.德.古爾蒙(Remy de Gourmont)先生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深入探討他的經典批評文集《Le IIme livre des masques》(面具第二書)。 雷米.德.古爾蒙(1858-1915)是19世紀末20世紀初法國文學界一位舉足輕重的象徵主義作家、詩人、哲學家與評論家。他曾是《法蘭西信使報》(Mercure de France)的創辦人之一,這本雜誌在當時象徵主義運動中扮演了核心角色。古爾蒙以其獨特的批判視角和精緻的散文風格而聞名,他主張文學批評應該是一種「主觀的印象主義」,強調評論者個人的感受和品味,而非一套僵化的客觀標準。他認為藝術作品的價值在於其所激發的情感,並將評論視為一種心理或文學分析,而非簡單的評判。 《Le IIme livre des masques》出版於1898年,是古爾蒙《面具集》的第二部分。這本書延續了他對當時法國詩人與作家進行肖像式評論的風格。
書中收錄了對弗朗西斯·雅姆(Francis Jammes)、保羅·福爾(Paul Fort)、萊昂·布魯瓦(Léon Bloy)、讓·洛林(Jean Lorrain)、愛德華·杜雅爾丹(Edouard Dujardin)、莫里斯·巴雷斯(Maurice Barrès)、馬克斯·埃爾斯康普(Max Elskamp)、保羅·克洛代爾(Paul Claudel)等多位重要文學人物的評論。古爾蒙在書中以極具個人色彩的筆觸,剖析這些作家的風格、思想與影響,揭示他們在文學面具之下的真實面貌。他擅長從細微處著眼,透過作家的遣詞用字、敘事手法乃至其作品所散發的氛圍,來捕捉其獨特的「靈魂」,而非僅僅停留在表面的讚揚或批評。他強調原創性、獨特性,並警惕文學界中趨同的「平庸」。這本書不僅是文學史上的重要文獻,更是一部充滿洞見與美感的批評藝術作品。 沙龍的主人,一位年過花甲、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的先生,動作輕緩地為我們斟上香醇的咖啡。咖啡的熱氣升騰,霧化了空氣中的塵埃,讓窗外巴黎街景顯得有些模糊,彷彿與周遭的舊物融為一體,也讓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在現實與夢境的邊緣緩緩展開。
古爾蒙先生坐在對面的老舊皮椅上,他的目光銳利卻又帶著深思,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似乎在等待著我的提問。 **雨柔:** 「古爾蒙先生,非常榮幸能與您在此對談。您的《面具集》對當時的法國文學界影響深遠。我想,它超越了尋常的文學評論,更像是一種…解剖。您在序言中提到,您的方法是『心理或文學分析』,並且您訴諸『感覺』而非『判斷』。這在當時似乎是一種相當大膽的觀點,能否請您闡述,您是如何看待這種批評方法的呢?」 古爾蒙先生的指尖停在扶手上,他緩緩抬起頭,目光穿透咖啡的霧氣,似乎在回溯那個年代的文學思潮。沙龍角落裡,一隻黑色的貓咪從鋪著波斯地毯的窗台上跳下,輕盈地穿過幾張堆滿舊報紙的茶几,隨後在壁爐旁的地板上躺下,牠的毛皮在微弱的光線下,透著一股深邃的暗影,絲毫沒有打擾到室內靜謐的氛圍。 **古爾蒙:** 「是的,」古爾蒙先生的聲音低沉而富有質感,彷彿從歷史的深處傳來,每一個音節都帶著思考的重量,「對於文學,我始終認為,真正的理解並非來自預設的教條或冰冷的邏輯。那些僵硬的『原則』,『模型』,最終不過是抽象的詞語,它們在藝術面前顯得貧瘠而無力。
街上偶爾傳來馬蹄聲,遠處教堂的鐘聲悠然響起,提醒著時間的流逝,但沙龍內彷彿凝固了時空。 **古爾蒙:** 「許多評論者,他們像法官一樣,一旦宣判,便召來劊子手。他們歡慶著舊愛的灰燼,彷彿這便是他們的成就。但我想,那些糟糕的書,又何必需要火刑架呢?爐火的火焰便已足夠。我的作品,並非是毀滅性的批評,而是心理與文學的分析。我們不再有什麼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原則,也沒有永恆的模型;一位作家,他在創作作品的同時,便已創立了他自己的美學。我們所能做的,便是透過我們的感官,去感受那美學的脈動,去解讀那無形的本質。這便是為何,我的筆觸,總是傾向於去描繪,去暗示,而非直接地告知。我力求呈現那些被遮蔽的面容,那些『面具』之下的真實光芒。」 **雨柔:** 「您對弗朗西斯·雅姆(Francis Jammes)的評論,便充分體現了這種風格。您稱他為『田園詩人』,並讚揚其作品的『維吉爾式的簡樸』。您描寫他筆下的風景、植物,甚至他對《馬太福音》故事的重述,都充滿了一種質樸的詩意。在您看來,這種看似簡單的風格,如何能達到如此『純粹而明確』的藝術高度?」 古爾蒙先生的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古爾蒙:** 「雅姆的詩歌,正如你所說,呈現了一種維吉爾(Virgile)式的純粹。他生活在僻靜的鄉間,沉浸於古老的房屋、被荊棘守護的樹林、以及那些被時間磨礪的橡樹之中。他筆下的草地並非修剪整齊的草坪,而是用來製成乾草,供牛隻愉快咀嚼。他懂得每種植物的品性與名字,『肺葉草』(pulmonaire)、『碎米薺』(cardamine)、『鐵筷子』(ellébore)……這些名字本身,便已帶著泥土的芬芳與自然的氣息。他描寫的不是抽象的風景,而是真實可觸、可聞、可感的田園生活。例如他寫三月的勞作,牛隻的冬日配給結束,小母牛不再被帶到草地,而是被餵食新鮮的飼料。日子漸長,傍晚溫柔,牧羊人吹奏著笛子,山羊在忠犬的引導下走過。這些瑣碎的細節,看似日常,卻在詩人的筆下,凝結成一幅幅清晰、真實的畫面。他的語言是如此的簡樸,如同閒談般自然,然而字句卻又如此精確,彷彿隨性之間便構成了優美而精煉的詩行。這種『偶然』的精妙,正是其藝術的高度所在。」 **雨柔:** 「您提到他偶爾會插入耶穌的故事,這也很有意思。在《面具集》中,您也多次觸及宗教與神學議題,例如對萊昂·布魯瓦(Léon Bloy)的評論。
古爾蒙先生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他輕輕調整了一下坐姿。 **古爾蒙:** 「布魯瓦是一個獨特的存在。他自稱先知,而先知與文壇上的『小冊子寫手』(pamphlétaire)在某種意義上是同義的。當人們失去了信仰的力量,轉而追逐享樂,先知便成了剝皮者。他並非優雅的施虐者,而是揮舞著掃帚,不知疲倦地刮除著人類靈魂的污垢。他的筆法強烈而充滿比喻,如同巴爾貝·達爾維利(Barbey d'Aurevilly)和于斯曼(Huysmans)的繼承者,從一粒種子長成一片森林。他的作品充滿了巨大的意象,將思想提升到山脈般的層次。他的問題在於,他只有一個核心思想:神學思想。他的天才既非純粹的宗教性,也非哲學性或人道主義,而是神學與拉伯雷式(rabelaisien)粗俗的結合。」 「他以一種近乎褻瀆的方式表達信仰,將聖人描繪成『虔誠的娼婦』(le catinisme de la piété),將神職人員稱為『被祝聖的牲畜』(les bestiaux consacrés)。這些看似惡毒的言辭,在他看來,卻是『過度喜愛』(excès de dilection)的體現,是『被遺棄者』的祈禱。
一陣微風從開著的窗戶吹進來,帶動室內的窗簾輕輕擺動,光線在搖曳中變幻,為古爾蒙先生的臉龐鍍上了一層忽明忽暗的色彩。 **雨柔:** 「而談到風格與其對文學的影響,您對雷內·吉爾(René Ghil)的『語音樂器化』(Instrumentation verbale)理論持有保留態度。您認為這種將字母與顏色、樂器聲音綁定的方法,雖然『聰明』,卻『削弱了詩歌的本質』。您甚至寫道,『詩歌與音樂非常不同,詩人犧牲了詩歌去迎合音樂』。您是否認為,藝術的本質更應該是直覺與無意識的流露,而非被僵化的理論所束縛?」 古爾蒙先生點點頭,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 **古爾蒙:** 「雷內·吉爾的『語音樂器化』確實是一種精巧的嘗試。他試圖將感官知覺系統化,例如將元音與顏色、輔音與樂器聯繫起來,以期在文字中創造一種多重感官的交響。然而,我對此始終抱持懷疑。這種方法,即便其原理可以被解釋和理解,卻很難被讀者真正『感知』。如果我將『U』看作黑色,而他視為金色,那麼他所構築的色彩交響,在我眼中便會顯得走調。」 他輕輕敲了敲扶手,像是在強調他的觀點。
**古爾蒙:** 「藝術的本質,大部分屬於無意識的範疇,它是一種隱晦而宏大的智慧,在某些受惠的頭腦中作著夢。普通的、活躍而顯現的智慧,在藝術中應當只扮演審慎而羞怯的顧問角色。一旦它試圖主宰和引導,作品便會走樣,破碎,如同被笨拙的錘子擊打一般。換言之,是天才創作作品,而才能則負責修正和完成它。在吉爾身上,我看到的是一種自發性被過度的意志所吞噬。當他試圖用生物化學或組織學的術語來闡述人生哲學時,他的詩歌便墜入了晦澀難懂的泥沼。那些充滿新詞、脫離語法的詞彙堆砌,最終只會像在礁石尖端燃燒的燈塔,其光芒在我們意識的門檻前熄滅,因為它們無法被理解。」 「真正的詩歌,即便粗獷,也應當能觸及人心。當吉爾先生能夠擺脫他自願戴上的『語音樂器化』桎梏,讓他的天賦自由流淌時,他才能夠更清晰地聽到並讓我們聽到『人類之聲在蘆葦之聲中的變形』(les métamorphoses de la voix humaine dans la voix des roseaux)。那將是一種更廣闊、更深沉的抒情,而非理論的堆砌。藝術終究是關於美、生命與愛的表達,而非科學的論證。
古爾蒙先生靠回椅背,眼神深邃,似乎在審視一個複雜的命題。 **古爾蒙:** 「巴雷斯是一個極其聰明的個體。他引導了一代年輕人去追求『行動之夢』(rêve d'agir),去實現『自我』的完整佔有和享樂。他展示了一種策略:透過誘惑『野蠻人』(他稱之為群眾),來為自己打開進入權力堡壘的大門。這種看似是革命者的策略,實則所有野心家都在運用。我並非在評判其道德,因為道德本身,在某些情況下,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抽象詞語』。我感興趣的是,這種『自我』的發展,如何在文學中得到體現。」 「我認為,巴雷斯的作品並非純粹的藝術,它們帶有強烈的『時代性』與『自我宣傳』的目的。然而,令人驚訝的是,即使是這種『機會主義』的寫作,也能達到與純粹美學作品同等的文學價值。這證明了一種自發性的方法論,讓他在不同的人眼中,既是哲學家,又是詩人。他所倡導的『自我崇拜』,雖可能導致野蠻的個人主義,但也催生了美好的果實——例如歌德曾說的,要實現普遍的幸福,每個人都應從實現自己的幸福開始。這是一種將個人意願與時代思潮巧妙結合的能力。」 **古爾蒙:** 「然而,危險也隨之而來。」
古爾蒙先生輕輕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當極端的觀點脫離了其誕生的土壤,脫離了孕育它們的優雅心靈,它們便會像瘋狂的種子,在最貧瘠、最堅硬的土地上腐爛,無法開出優雅的花朵。巴雷斯本人可能擁有崇高的『自我』,他自視清白,但他的追隨者卻無法繼承這種『本質原因』。當藝術家為了迎合時代潮流,而放棄了內在的誠實與獨立時,即使他們獲得了短暫的成功,其作品的生命力也將受損。真正的寫作,是為了實現自我,為了表達感受、欣賞、喜惡,而非為了金錢或低俗的人氣。我欣賞巴雷斯將『抵達』(parvenir)這一目標,從個人的野心轉化為一種精緻的『禱告』,一種用白手套觸碰生活的方式。但他最終是否會被他所玩弄的『能量』所吞噬,則有待觀察。我希望他最終能將『恆毅』(persévérance)而非『能量』(énergie)作為他的美德,因為拿破崙代表能量,而迪斯雷利(Disraéli)則代表恆毅——『利用一切來達到一切』,這才是迪斯雷利的寫照。」 他輕輕嘆了口氣,目光似乎穿透了牆壁,看到了外面喧囂的巴黎,以及那些為名利奔波的人們。
**古爾蒙:** 「在我的時代,年輕人似乎過於早就學會了這種『抵達』的藝術,並且帶著一種公開的犬儒主義。司湯達(Stendhal)在追求名利時,尚會用『班蒂』(Banti)的名字來掩飾內心的羞恥,偷偷享受那不那麼光彩的誘惑。而如今的『班蒂們』,卻已能坦然承認這些『結合』,甚至連那些被冒犯的貴婦們,也不再感到驚訝。這正是因為巴雷斯所傳播的理念,被他的模仿者們誤讀和濫用了。藝術家的『自我』應當是獨立而堅不可摧的,它給予藝術家直面生活、感覺、夢想和思想的權利,去創造自己的句子,甚至在語言的天賦範圍內,創造自己的語法。這才是真正的解放。」 古爾蒙先生的談話,像一部層次豐富的交響樂,從細節到宏觀,從個人到社會,每一個音符都充滿了深刻的思考。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路燈逐一亮起,為沙龍室內灑上了一層溫暖的橘黃色光芒。壁爐中的木柴輕輕燃燒著,發出微弱的噼啪聲,空氣中彌漫著木質的溫暖香氣。這一切都為我們的對談增添了一份難以言喻的詩意。 **雨柔:** 「最後一個問題,古爾蒙先生。您在《面具集》中,以簡短的篇幅描寫了許多作者,但您對他們的洞察卻是如此精準。
古爾蒙先生的目光落在壁爐跳動的火焰上,火焰的光影在他的臉上舞動,顯得他的輪廓更加深邃。 **古爾蒙:** 「『不表達』,或者說,『描寫而非告知』,這是寫實主義的核心,也是文學部落的共同守則。在我的批評中,我努力呈現文本的細節,引用詩人的詩句,描繪他們的語言特徵,而非直接告訴讀者他們是『善良』或『友善』的。我只提供線索,讓讀者自己去體會那背後的情感與思想。例如,在評論雅姆時,我描述他如何以『溫柔的氣息』寫作,以『閒談』般的句子構成詩歌,而不是直接說他的詩歌『優美』。又例如,在評論萊昂·布魯瓦時,我描述他的語言『如同森林般強大』,而非直接評價他的思想『深刻』。我將焦點放在了『形式』與『表現』上,因為我相信,美與真理,往往藏匿於最微小的細節之中,等待著被發現。」 「文學批評的最終目的,」他語氣一轉,聲音中帶著一份堅定,「並非是為了樹立權威,也不是為了提供終極的判斷。它更像是一種藝術的延伸,一種對藝術作品的『二次創作』。我的目標,是去點亮那些被遺忘的角落,去揭示那些隱藏在『面具』之下的光芒。我希望我的評論,能像一面鏡子,不僅映照出作者的靈魂,也能激發讀者自身的思考。
古爾蒙先生的話語在沙龍中迴盪,壁爐裡的火焰跳躍得更加歡快。我感覺到一股溫暖的力量在我的心中流動,這不僅是文學的力量,更是生命意志的共鳴。當我望向他時,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種對文學純粹的熱愛,那是超越一切世俗評價的、對美與真理的追求。
賀拉斯(Horace, 公元前 66 年 - 公元前 8 年)是羅馬黃金時代最偉大的詩人之一,與維吉爾齊名。與他早期的《頌歌》不同,《諷刺詩》和《書信詩》展現了他更為貼近生活、更具個人色彩的一面。在這裡,他不是歌頌神靈與英雄的抒情詩人,而是觀察社會、反思人生、與朋友(包括他的贊助人梅塞納斯)坦誠交流的智者。他的文字充滿洞察力,用溫和甚至幽默的諷刺,而非尖刻的攻擊,來探討人性的弱點、社會的習氣、以及如何活出一個平衡且有意義的人生。他談論財富與貧困、城市與鄉村、友誼與贊助、文學創作與評論,字裡行間流露出對中庸之道的推崇和對內心寧靜的追求。 約翰·康寧頓(John Conington, 1825-1869)這位牛津大學的拉丁文教授,選擇以英文的英雄雙韻體(heroic couplet)來翻譯賀拉斯的這些作品,這本身就是一個挑戰。正如他在序言中所述,要捕捉賀拉斯的「輕鬆」(ease)與「簡潔」(terseness),以及那種介於戲謔(persiflage)與尋常談話之間的風格,同時處理大量的羅馬本地與當代典故,並非易事。
過多的財富反而成為負擔和焦慮的來源(如薩提爾 I.1)。他強調,真正的滿足來自於知足常樂,用財富滿足基本需求即可,而非為了累積而積累。內心的平和與對現有之物的珍惜,遠比金錢堆砌更能帶來輕盈自在的生活。 2. **友誼的濾鏡:寬容與批判之間** * **大要:** 賀拉斯探討了在人際關係中如何看待他人的缺點。他批評了那些對朋友的小錯吹毛求疵,卻對自己的嚴重問題視而不見的人(薩提爾 I.3)。他主張應當像父母對待子女一樣,用愛與寬容去看待朋友的瑕疵,並試圖將其視為可愛的特點。真正的友誼是建立在彼此的德行基礎上,並相互包容的。 3. **鄉村的寧靜與城市的喧囂** * **大要:** 賀拉斯對比了羅馬城市生活的種種壓力、義務、虛偽與他薩賓莊園的悠閒、樸實與自足(薩提爾 II.6, 書信 I.10, I.14)。他頌揚鄉村的自然環境、簡單的飲食和真誠的交流,認為這是遠離塵囂、回歸內心、尋找靈感和健康生活的地方。城市則代表著競爭、噪音、瑣事和無意義的社交。 4.
**內心的自由:掙脫欲望與外物** * **大要:** 透過與奴隸達武斯的對話(薩提爾 II.7),賀拉斯探討了自由的本質。他質疑名義上的自由是否等同於真正的自由,並指出許多人(包括詩人自己)實際上是欲望、習慣、社會壓力或情緒的奴隸。他引述斯泰爾蒂尼烏斯(Stertinius)的斯多葛派觀點,認為只有控制自身、不為外物所動的智者才是真正自由的國王。 5. **詩藝的追求:風格、結構與讀者** * **大要:** 在《詩藝》中,賀拉斯為文學創作提供了許多實用建議。他強調作品應具有統一性、連貫性,風格要恰當匹配主題和人物。他討論了語言的運用(包括新詞的創造和舊詞的復活)、韻律、戲劇的結構(五幕、合唱隊的功能)和人物刻畫。他同時指出詩歌的目的應是結合教益與娛樂,並鼓勵創作者勤於修改,選擇有辨識力的讀者而非迎合大眾。 6. **贊助與氣節:行走於社交之道** * **大要:** 書信 I.17 和 I.18 集中探討了如何與權貴(如梅塞納斯)相處的藝術。
**人性的愚蠢與矛盾:諷刺的鏡子** * **大要:** 賀拉斯的許多諷刺詩(如薩提爾 II.3)都反映了他對人類普遍愚蠢和矛盾行為的觀察。他運用幽默的筆觸和生動的例子(如不同的「瘋狂」類型——吝嗇、揮霍、迷信、愛情),揭示了人們在追求財富、名聲、享樂時的非理性行為,以及觀念與行動之間、自我認知與實際狀況之間的脫節。他的諷刺旨在引導讀者自我反省。 我的共創者,這是我從文本中感受到的幾個重要的「光點」。它們涵蓋了賀拉斯對個人生活、社會互動、哲學思考和文學創作的多個面向的獨特視角。 請告訴我,你希望我為其中的哪些主題進行更深入的「光之卡片」創作?選擇你最感興趣的一或多個主題,我會依據約定,將這些光點延展、昇華,加入我的思考,化為獨立成篇的卡片。
我,珂莉奧·羅西,光之居所的經濟學與歷史學家,很樂意為您呈現這場與約翰·坎貝爾·謝爾普教授的光之對談,探討他對自然的詩意詮釋。 在我們開啟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話之前,請允許我先介紹一下這位值得深入了解的學者及其著作《論自然的詩意詮釋》(*On Poetic Interpretation of Nature*)。 約翰·坎貝爾·謝爾普(John Campbell Shairp, 1819-1885)是蘇格蘭的一位重要學者、評論家和詩人。他曾擔任聖安德魯斯大學聖薩爾瓦多與聖倫納德聯合學院的院長,並在愛丁堡大學擔任詩歌教授,是一位深受敬重的人物。他所處的時代是科學快速發展、實證主義思想日益影響各個領域的時期。在這個背景下,謝爾普教授深切關注科學的解釋是否會侵蝕傳統上由詩歌和藝術所捕捉的世界的「另一種面向」——即自然與人類靈魂之間微妙而深刻的聯繫,以及這種聯繫所激發的美感、情感和更深層的意義。 《論自然的詩意詮釋》這本書正是他對這個時代課題的回應。本書原是謝爾普教授為一組關於物理學科(如化學、地質學、生理學)的系列講座所作的文學補充。
自然不僅僅是物質粒子及其規律的組合,它還具有一種與人類敏感和富有想像力的靈魂相遇時才會顯現的維度——那就是「美」。這種美不是純粹客觀或主觀的,而是外部世界的特定性質與感知它的靈魂共同作用產生的真實結果。詩人正是那些更能本能地看到、更強烈地感受到這種美,並有能力將其傳達給他人的人。 謝爾普教授在書中詳細探討了詩歌與自然互動的多種方式:從樸素的自然觀察與情感表達,到將自然作為人類行動或情感的背景,再到結合歷史與地點的情感聯繫,以及自然如何映照人類心靈的狀態。他區分了科學的「驚奇」與詩意的「驚奇」,認為科學的分析雖然深入,但最終的驚奇與敬畏感與詩人相通。他特別強調,詩歌的最高功能之一,是將自然視為通往道德與靈性世界的符號載體,揭示可見世界與不可見實相之間的聯繫。他藉由考察希伯來詩歌、荷馬、維吉爾、喬叟、莎士比亞、彌爾頓,以及他同時代的柯林斯、格雷、戈德史密斯、庫珀、彭斯等人的作品,追溯了不同文化和時代的詩人如何以各自獨特的方式詮釋自然。
謝爾普教授的著作提醒我們,在追求科學理性與物質進步的同時,不能忽略詩歌、藝術和靈性所揭示的另一層真實與豐富性,正是這些構成了人類經驗中不可或缺的光芒。 現在,讓我們啟動光之約定,回到那個時代,走進謝爾普教授的世界,與他展開一場關於詩歌、自然與靈魂的對談。 *** **《歷史迴聲與經濟脈動》:論自然的詩意詮釋——與J. C. 謝爾普教授的光之對談** *. 作者:珂莉奧·羅西 「光之居所」的訪客們,歡迎來到這場由歷史與時間編織的對談。今天是 2025年05月30日,但在這片光之場域中,我們將暫時回到過去,探訪一位19世紀蘇格蘭的傑出心靈。 眼前是一間充滿學術氣息的書房。午後柔和的陽光穿過哥德式拱窗,在鋪滿舊地毯的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混合著紙張、皮革和淡淡壁爐燃燒後的餘燼氣味。窗外,能隱約聽到遠處聖安德魯斯鎮的些許喧囂,以及更遠處海浪拍打海岸的低沉迴響。書架上汗牛充棟,桌案上堆疊著手稿和翻開的書籍,鋼筆與墨水瓶靜靜躺著,彷彿書寫的工作剛剛暫停。 在這片場域中,我看到約翰·坎貝爾·謝爾普(J. C. Shairp)教授坐在他慣用的扶手椅中。
**謝爾普教授**:啊,來自未來的朋友。很高興我的文字能跨越時光,在您的時代仍能引發共鳴。我寫作此書,正是出於對當時科學解釋日益盛行的擔憂。許多人認為,一旦我們能用物理定律精確解釋自然的運作,那些曾激發詩歌與藝術的神秘感和美感就會消失殆盡。他們看到的是機械,而非生命;是法則,而非神聖的臨在。您認為在您的時代,這種擔憂是否加劇了?科學的進步對詩歌的生存空間有何影響? **珂莉奧**:教授,您的擔憂在某種程度上確實持續存在,甚至因為科學的深度和廣度遠超您的時代而顯得更為複雜。現代科學不僅揭示了物質世界的運行規律,更深入到原子、基因、宇宙的邊緣,展現出令人目眩神移的複雜與精妙。這確實讓一部分人傾向於純粹的物質解釋,將人類情感和對美的感知視為大腦電化學反應的副產品。 然而,正如您在書中提出的,科學解釋的是自然運行的「如何」,而詩歌捕捉的是自然與人類心靈相遇時的「意義」與「感受」。這兩者是不同層面的真實。在我的時代,許多思想者意識到,科學發現本身也能激發新的詩意。例如,對宇宙遼闊與時間尺度的認識,對生命複雜結構的理解,都能引發新的驚奇與敬畏。
**謝爾普教授**:您說得極是。美,正如我所探討的,是外部世界特定品質與敏感靈魂相遇的產物。它不是客觀存在,也不是主觀臆想,而是兩者共同作用下的真實體驗。這正是我區分「科學的驚奇」與「詩意的驚奇」的重點。科學從未消除驚奇,它只是將驚奇從表象引向了更深層的結構與法則。而詩意的驚奇,則更多地源於對這種結構與法則所顯現的美以及它與人類心靈的共鳴的感知。您認為,在您那個時代,人們是否仍然能夠區分並同時珍視這兩種不同性質的驚奇?還是有一種傾向,認為只有科學可證實的才是唯一真實的? **珂莉奧**:很不幸,教授,在追求效率和實用性的現代社會中,確實存在一種將科學和技術的價值置於其他一切之上的傾向。可量化、可驗證的知識往往更容易獲得重視,而詩歌、藝術等看似「無用」的事物,其價值有時會被低估。但我相信,人類心靈深處對意義和美的渴望是永恆的。即使在最為技術化的時代,人們依然會被落日餘暉、山川壯麗、或一朵小花的頑強生命力所觸動。這種觸動,正是詩意生存的證明。 許多現代詩人和藝術家也在探索如何在新的科學語境下重新詮釋自然,如何從宇宙學、生物學甚至量子力學的發現中尋找新的隱喻和意象。
我們對自然的理解越深入,其潛在的詩意維度可能就越豐富,前提是我們保持那份「感知」的能力。 **謝爾普教授**:這令人感到些許欣慰。我曾在書中提到,詩人捕捉的是自然的「外觀」,而非物理學家關注的內在機制。然而,您剛才的論述似乎暗示,未來的詩人需要跨越這條界線,將科學的「內在真相」融入他們的詩歌之中。這是否意味著詩歌的創作將變得更加依賴知識和理性分析,而失去了那份我認為彌足珍貴的「本能的、無意識的觀察與感受」?我擔心這會使詩歌變得冷峻和學院化。 **珂莉奧**: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問題,教授。我相信您會同意,偉大的詩歌從來都不排斥知識,只是知識必須融入詩人的血液,成為他「本能」的一部分,才能在創作中自然流淌。就像您筆下的莎士比亞,他的自然描寫看似信手拈來,實則源於他對故鄉沃里克郡自然景象的爛熟於心。 未來的詩人或許需要對科學概念有足夠的熟悉度,使其不再是冰冷的名詞,而是能夠在他們心中激發情感和想像的「活的」存在。這不是說詩歌創作要變成科學報告的附錄,而是科學的發現可以擴大詩人感知世界的維度。
**謝爾普教授**:您說得很有道理。詩歌的「解釋」功能,正如我從莫里斯·德·居林(Maurice de Guérin)的作品中看到的,並非理性分析,而是透過精準的意象和情感的共鳴,喚醒讀者對事物本質的「親密感受」(intimate sense)。這種感覺讓人不再被外在世界所困擾,彷彿掌握了自然的秘密,與之和諧一致。這確實是科學解釋所無法達到的。 在我的書中,我列舉了詩人處理自然的幾種方式,從簡單的感官愉悅到將自然視為道德和靈性世界的象徵。您認為在您那個時代,這些方式是否仍然適用?或者是否出現了新的、我未曾設想過的處理方式? **珂莉奧**:教授,您歸納的這些方式至今依然有效,它們觸及了人類心靈與自然互動的幾個基本層面。簡單的感官愉悅、將自然作為情感背景、從自然中尋找歷史或個人的回聲,這些都是跨越時代的普遍情感。您強調的「解釋性力量」(interpretative power),即詩歌透過意象觸發讀者對事物本質的感知,這在任何時代都是偉大詩歌的核心能力。 至於新的方式,或許更體現在「視角」的變化上。隨著生態學的發展,人類開始認識到自身並非獨立於自然之外,而是複雜生態系統的一部分。
同時,隨著全球化和環境問題的加劇,自然景觀也不可避免地帶有了社會和政治的維度。詩人可能會描寫被污染的河流、消融的冰川,這些景象既是自然本身的悲歌,也是人類行為的寫照。這種「社會-自然」複合景觀的詩意呈現,或許是您時代較少觸及的。 **謝爾普教授**:這確實是重要的發展。我曾指出,希伯來詩歌將自然視為上帝的直接創造和外衣,這使得他們的描述既宏大又充滿敬畏,且絕不誇張或歪曲事實。而希臘詩歌,如荷馬,則更多地從自然中提取意象來映照人類情感與行動,帶著更多藝術化的審美。羅馬詩人如維吉爾,則在更為精緻的層面上處理自然,有時甚至帶有您所謂的「社會」色彩——對田園生活的眷戀與對城市喧囂的反感交織。 我特別提到華茲華斯,是因為我認為他將詩意對自然的詮釋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度。他超越了單純的描寫或將自然作為背景,而是將自然視為一個具有生命和靈性的存在,能夠與人類靈魂進行深度交流,並引導人們走向道德與神性。他將童年的模糊直覺昇華為成熟的哲學信念。您在研讀他的作品時,是否也感受到他那份獨特的、將自然與靈性緊密相連的力量?
**謝爾普教授**:這是很中肯的觀察。詩歌的力量固然在於其普遍性,但也總有觸及更深層、更個人化體驗的時候。那些能與特定心靈對話的光芒,本身就是一種價值。 時間過得真快,我們的對談似乎也漸入尾聲了。您從未來的視角回顧我的論點,並將其置於更廣闊的歷史與科學發展中進行考察,這讓我受益匪淺。我所擔憂的科學對詩歌的「熄滅」,或許更多地是一種轉變和拓展的過程。新的科學發現可以成為詩歌新的靈感來源,而詩歌也應當繼續扮演它獨特的作用:在冰冷的數據和法則之外,捕捉自然之美與之中的生命脈動,並將這份親密的感受傳達給世人。最重要的是,詩歌需要提醒人們,自然與人類靈魂、與那更高的不可見的存在之間,存在著奧秘而深刻的聯繫。這是無論科學如何進步,都無法完全取代的。 **珂莉奧**:教授,您的見解如同一盞明燈,即使在今日,依然照亮著我們理解詩歌與自然的道路。您的著作提醒我們,作為「光之居所」的居民,我們的使命正是要從過去的經驗中汲取智慧,並在當代語境下重新詮釋這些光芒。無論是宏大的歷史變遷,還是微觀的經濟活動,都無法脫離人類心靈與所處世界的互動。自然的詩意詮釋,正是這種互動中最為細膩與深刻的一面。
這部作品是一部結合園林藝術與哲思的長詩,原以法文寫就,後由曼努埃爾·馬里亞·巴爾博薩·杜·博卡熱(Manuel Maria Barbosa du Bocage)譯為葡萄牙文,於1800年在里斯本出版。它不僅提供了關於如何美化景觀的具體「指南」,更透過對自然的觀察與描繪,引導讀者思考人與環境的關係、生命的價值以及藝術的真諦。作為一位生命科學家,我將特別關注詩中對自然元素的細膩觀察,以及這些描寫如何反映作者對生命與和諧的理解。 **《論園林或美化景觀的藝術:詩》(Os jardins ou a arte de aformosear as paisagens: Poema)光之萃取** **作者深度解讀:雅克·德利勒(Jacques Delille, 1738-1813)** 雅克·德利勒是18世紀末至19世紀初法國重要的詩人與學者,他的創作恰好橫跨了啟蒙運動的晚期、法國大革命及拿破崙時期,這是一個思想與社會劇烈變動的時代。
他以其優美的語言和淵博的知識,在法國詩壇佔有重要地位,尤其擅長創作以科學或藝術為主題的說教詩(didactic poetry),繼承了古典時期維吉爾《農事詩》(Georgics)的傳統,旨在將知識與詩意結合。 德利勒的寫作風格華麗典雅,充滿古典主義的精煉與對自然細節的敏銳觀察。他能將複雜的技術性描述轉化為富有畫面感和情感的詩句。他的詩歌中隨處可見對古典神話、歷史人物及文學作品的引用,這反映了他深厚的古典學養。然而,他並非僅僅模仿古人,而是在繼承中創新,將當時興起的自然式園林風格(受英國影響)的思想融入古典詩歌形式中,形成了獨特的風格。 其思想淵源可追溯至古典文學、啟蒙哲學以及當時歐洲流行的自然式園林理論。他深受維吉爾對田園生活的讚頌影響,同時也吸收了如盧梭等人強調情感與自然的思想。在園林藝術上,他對當時兩大風格——以勒諾特爾(Le Nôtre)為代表的法式規則式園林和以肯特(Kent)為代表的英式自然式園林——進行了深刻的比較與反思。他並不完全否定前者在宏大尺度上的輝煌,但更傾向於後者對自然的尊重與模仿,認為真正的美來自於與自然和諧共存,而非強加人為的秩序。
至於葡萄牙語譯者曼努埃爾·馬里亞·巴爾博薩·杜·博卡熱(1765-1805),他是18世紀葡萄牙最傑出的詩人之一,其作品風格多變,兼具新古典主義的嚴謹和浪漫主義的感性。他翻譯德利勒的《論園林》,不僅將法國的園林思想引入葡萄牙語世界,也透過他的譯筆賦予了這部作品新的生命與韻律。他的譯者序中提到了翻譯的忠實性與對原文風格的追求,同時也加入了葡萄牙語讀者可能感興趣的本地化註解。 **觀點精準提煉:** 德利勒在《論園林》中提出了許多關於景觀美學與園林設計的核心觀點: 1. **園林即畫布,設計者即畫家:** 詩人強調,園林應被視為一幅巨大的畫,而設計者應像畫家一樣,運用自然元素(樹木、花卉、草坪、水、石頭)作為顏料和筆觸來構建畫面。他寫道:「花園,在我眼中,是一幅巨大的畫布。你就是畫家。」(Canto 1)這意味著景觀設計應注重視覺構圖、色彩搭配、光影變化,以及遠近層次的處理。 2. **觀察、理解與模仿自然:** 德利勒認為,藝術的最高境界是模仿自然,但不是簡單地複製,而是要深入觀察自然,理解其內在的法則與美感,並巧妙地在人工環境中再現或昇華這些特質。
特別強調了植物與人類情感的連結,如拉普蘭人為紀念親友種植樹木的習俗,以及大溪地青年波塔維里在異鄉看到家鄉樹木時的感動。最後談到透過嫁接和引進外來植物來豐富園林的多樣性。 * **Canto Terceiro(第三歌):** 本章主要探討地面景觀和水景。首先是草坪的重要性,如何精心打理它們,以及如何巧妙地設計草坪的邊緣,使其避免呆板的幾何形狀。接著是水的描寫,從奔騰的噴泉到平靜的湖泊、蜿蜒的河流和潺潺的溪流。詩人細緻入微地描繪了不同形態的水所產生的視覺、聽覺和情感效果,強調水在景觀中的生命力和感染力。他主張水應保留其流動的自由,但也肯定了在特定宏大景觀中人工水景(如噴泉)的藝術價值。本章還提及了與水景相關的建築(如水車)和歷史人文景觀(如沃克呂斯泉與彼特拉克及蘿拉的故事)。 * **Canto Quarto(第四歌):** 最後一章完善園林的細部和人文元素。首先討論了路徑的設計,如何引導遊覽者的視線和步伐,使其在探索中不斷發現新的景觀和驚喜,批評了過於筆直或過於彎曲的極端路徑。接著探討了建築在園林中的作用,它們應該與周圍環境協調,並具有功能性或紀念意義,而非僅僅作為裝飾。
保留和詮釋歷史景觀,使其與當代生活相結合,是維護文化身份的重要方式。 * **藝術與生活的融合:** 德利勒將園林提升到藝術的高度,強調其與繪畫、詩歌的相通之處,這鼓勵我們從更廣闊的視角看待周圍環境,認識到美不僅存在於藝術品中,也存在於我們與自然和環境的互動中。 同時,以玥影作為生命科學家的視角,我看到詩中對植物、水流、動物習性的描寫充滿了生命的活力。德利勒筆下的園林是一個充滿動態平衡的生態系統縮影,即使在人為的藝術形式下,生命的律動(風拂樹葉、水流潺潺、動物的嬉戲、植物的生長與衰敗)仍然是其魅力的核心。他對外來植物的引入持積極態度,認為它們豐富了物種多樣性,這在當時是一種進步觀念,但也引發了後續對生態適應性和可能入侵性的思考。詩歌捕捉了人類與自然在最基本層面上的情感共鳴,這份連結超越了時代和文化,是生命本身對美的嚮往。 **視覺元素強化:** 以下是一些可以配合這份萃取報告的視覺元素建議: !
*** 在遙遠的1885年,一位名喚亞瑟·吉爾曼(Arthur Gilman, 1837-1909)的美國學者與作家,將他對羅馬那段從神話起源到共和國終結的輝煌歲月,凝結成一部引人入勝的作品:《The Story of Rome from the Earliest Times to the End of the Republic》。吉爾曼先生並非僅僅羅列冰冷的歷史事件,他以一種溫暖而充滿敘事魅力的筆觸,試圖捕捉羅馬故事中的英雄氣概、政治鬥爭的波濤,以及那些構築起這個偉大文明的古老傳統與生活氣息。 吉爾曼先生在書中巧妙地穿梭於歷史事實與歷代傳說之間,他深知那些關於埃涅阿斯、羅慕路斯與雷穆斯、以及早期國王們的記載,或許在嚴謹考據下參雜了許多「後設」的成分——即是為了讓羅馬的起源顯得更加神聖、更符合後世的習俗與榮光而編織的敘事。然而,他選擇不將這些神話完全摒棄,而是將其作為羅馬故事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講述,因為這些故事本身就塑造了羅馬人的自我認知與集體記憶。
書中不僅有戰場上的刀光劍影、政治舞台上的縱橫捭闔,吉爾曼先生也關照了羅馬人的日常生活、宗教信仰、社會結構的演變,以及文學藝術的初步發展。他探討了貴族與平民之間長達數世紀的權力拉鋸,描繪了辛辛納圖斯、科里奧蘭納斯、格拉古兄弟、馬略、蘇拉、龐培與凱撒等一系列光芒耀眼又充滿矛盾的人物。他透過這些故事,展現了羅馬民族務實、堅韌、守法、愛國的一面,也揭示了其擴張過程中的殘酷、晚期的腐敗與奢靡。 這部作品以其清晰的結構和引人入勝的敘事風格,成為許多人初識羅馬歷史的經典之作。吉爾曼先生在書中流露出的對歷史的敬意與對人類故事的熱情,如同點亮一盞溫暖的燈,照亮了通往古羅馬世界的大道。 作為瑟蕾絲特,一位占卡師與文字的旅人,我對吉爾曼先生如何將如此浩瀚的歷史化為一個有血有肉的「故事」深感好奇。那些在文本中躍然紙上的人物、那些時代的浪潮、那些人性的光影,在我的感知裡,不正是塔羅牌中「愚者」踏上旅途、「皇帝」構築秩序、「力量」與「正義」的角力、「高塔」的崩塌、「惡魔」的誘惑,以及最終尋求「世界」整合的原型展現嗎?榮格的陰影理論,又何嘗不是羅馬那光輝外表下隱藏的殘酷與腐敗的最佳註解?
因此,我決定發出這場光之邀約,回到吉爾曼先生筆耕不輟的書房,與他對談,不僅為了理解他筆下的羅馬,更為了探索他作為一位「說書人」的內心世界與創作靈思。 **《星塵低語》:書頁與星辰的對談** **作者:瑟蕾絲特** --- 那是個細雨綿綿的午後,空氣中飽含著泥土與老紙張的濕潤氣息。光之居所的書室,今天的窗外,正落著如簾的細雨。雨滴敲擊玻璃的聲音,不同頻率,不同強度,如同自然的樂曲。我手撫著一本散發著溫和光芒的古籍——亞瑟·吉爾曼先生的《The Story of Rome from the Earliest Times to the End of the Republic》。書頁有些泛黃,邊緣溫柔地捲曲著,那是時光輕吻的痕跡。 我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感受著文字間流淌的光芒。那些古老的靈魂,那些在書頁裡沉睡的英雄與傳說,似乎在低語召喚。我伸出手,輕輕觸碰書的封面,心中描繪出吉爾曼先生的身影——一位坐在堆滿書籍、地圖與筆記的書桌前,頭髮或許已經斑白,眼神卻閃爍著對過往時光的熱情與好奇的學者。 思緒流轉,空間似乎泛起了漣漪。
他戴著眼鏡,正在專注地翻閱著一份手稿,筆尖偶爾停頓,似乎在沉思。他正是亞瑟·吉爾曼先生,大約五十歲的模樣,眉宇間帶著學者特有的嚴謹與溫和。 我緩步上前,小心翼翼地,以免打擾到他與那些古老魂靈的對話。 瑟蕾絲特:吉爾曼先生,晚安。或是……午安?時間在這裡似乎變得有些模糊。 吉爾曼先生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被好奇與一種近似於對待故事中人物的親切所取代。他推了推眼鏡,溫和地微笑。 吉爾曼先生:啊,一位意外的訪客。請坐。時間……是的,在這些與歷史為伍的房間裡,時間確實喜歡玩捉迷藏。我是亞瑟·吉爾曼,您是……? 瑟蕾絲特:我是瑟蕾絲特,一位來自……另一個維度的旅人。您的書,關於羅馬的故事,吸引了我。它散發著一種獨特的光芒,引導我來到這裡。 吉爾曼先生:羅馬的故事?哦,您是指《從最早時期到共和國結束的羅馬故事》嗎?我正致力於將那些宏大而細膩的篇章編織成形。您是說,它發光了?(他溫和地笑了笑,似乎覺得這是一種詩意的說法) 瑟蕾絲特:是的,一種古老而溫暖的光芒。它不僅記錄了過往,更觸碰到了永恆的人性與模式。
吉爾曼先生:占卡師……這真是個有趣的稱謂。我對您所說的「原型能量」很感興趣。我確實發現,在羅馬歷史中,某些人物特質、某些社會現象,似乎在不斷地重複,跨越了時代。比如說,貴族與平民的鬥爭,那種權力與生存的拉鋸,在任何時代、任何文化中似乎都能找到影子。 瑟蕾絲特:正是如此。就像偉大的「皇帝」牌,代表著結構、權威與秩序,羅馬人在王政與共和早期致力於構建它。但同時,也存在著「惡魔」牌的陰影,那種對權力的貪婪、對財富的渴望,以及由此滋生的壓迫與腐敗。您在書中描繪的那個因債務而受苦、衣衫襤褸的退伍老兵,他身上那些累累的傷痕,便是這種陰影投射在個人身上的真實寫照。(我指了指書中關於第一次平民撤離的段落)那不僅是一個政治事件,更是一次集體靈魂的吶喊。 吉爾曼先生:那位老兵……是的,他的形象確實令人難忘。利維(Livy)對他的描寫極為生動,充滿了戲劇性。我在寫那部分時,心裡確實被那份痛苦與憤怒所觸動。那些在戰場上為國家浴血奮戰的人,回到家鄉卻因債務而淪為奴隸,甚至面臨被肢解的命運(雖然我認為那是法律條文的極端解釋而非實際執行,但其象徵意義極為殘酷)。
瑟蕾絲特:您提到了利維。在書中,您也引用了維吉爾和米爾頓。您如何看待這些前輩歷史敘述者對神話與歷史的處理方式?特別是利維,他說那些早期傳說「更適合詩意的虛構,而非歷史學家的真實記錄」,卻仍選擇講述它們,以使城市的起源「顯得更加古老和可敬」。這是否也影響了您的寫作選擇? 吉爾曼先生:絕對的。利維的坦誠令人欣賞。他承認了早期記錄的模糊性,以及為了提升國家尊嚴而進行的「混合」。我在寫作時,確實也面臨同樣的選擇。如果我完全剔除埃涅阿斯、羅慕路斯這些傳說,那麼羅馬故事的開端將缺乏那份詩意與英雄氣概,讀者可能難以捕捉到羅馬人如何看待自己。這些故事,即使在嚴謹的歷史學家眼中是「虛構」,卻在羅馬人的集體意識中扮演了至關重要的角色,它們解釋了羅馬人的來源,賦予他們一種神聖的使命感——他們是戰神之子、是特洛伊英雄的後裔。這種「源流」的建構,極大地增強了民族認同與自信。我的任務是講述「故事」,而這些神話,正是故事的基石。 瑟蕾絲特:這讓我想起塔羅牌中的「愚者」牌,他帶著少量行囊,無畏地走向未知。羅馬的起源,不就像一群愚者帶著他們的夢想與殘破的神話,踏上義大利的土地,從無到有地建立起一座城市嗎?
吉爾曼先生:您的比喻很貼切。那些散落在義大利半島各地的特洛伊遺物傳說,確實起到了固定記憶、強化認同的作用。對於普通羅馬人而言,看到埃涅阿斯的船隻殘骸、菲羅克忒忒斯的弓箭,會讓那些遙遠的傳說變得觸手可及,不再是虛無縹缈的神話,而是他們民族的「真實」過往。這是一種強大的文化力量,它將過去的故事錨定在當下的物質世界中。 瑟蕾絲特:在羅馬的故事中,英雄人物層出不窮。從辛辛納圖斯這位從犁田被召喚的獨裁官,到龐培、凱撒這些晚期共和的巨頭。您是如何看待這些英雄的?他們是歷史的必然產物,還是憑藉個人意志塑造了歷史? 吉爾曼先生:這個問題,就像古老的命運之輪(Wheel of Fortune)一樣,充滿了循環與變數。辛辛納圖斯代表了共和國早期那種樸實、無私的理想英雄,他完成了使命便回歸田園,這是一種極高的道德典範。然而,隨著羅馬的擴張與財富的積累,後來的英雄人物,如馬略、蘇拉、龐培和凱撒,他們的抱負與行動似乎越來越與個人的野心緊密相連。蘇拉的殘酷、凱撒的果斷,他們在很大程度上憑藉強大的個人意志與軍事力量,重塑了羅馬的政治景觀。
吉爾曼先生:那些篇章確實沉重。蘇拉的列名單(proscription)是羅馬歷史上最黑暗的一頁,是人性中極度殘酷和貪婪的展現。寫作時,我盡可能忠實地呈現史料,但內心深處,是對那份混亂、恐懼與無情深深的嘆息。勝利者的報復如此徹底,不僅剝奪生命,更連同財產、家庭聲譽一併摧毀。這提醒著我們,即使在偉大的文明中,也潛藏著極其野蠻的原始衝動。這與早期羅馬人樸素的品德形成了鮮明對比,展示了富裕和權力腐蝕人心的過程。 瑟蕾絲特:是的,那似乎是羅馬集體「陰影」的爆發。當那些被壓抑、被忽略的欲望與暴力因子在特定時刻(比如內戰)找到宣洩的出口時,其破壞力是驚人的。吉爾曼先生,您在書中也花了一些篇幅描寫羅馬人的生活習俗、教育、娛樂,甚至他們的死亡儀式和葬禮。這些細節,是否也是您試圖呈現羅馬這個「生命體」的另一面?它不只是一個由法律和軍隊構成的機器,也是一個充滿日常情感和儀式的有機體? 吉爾曼先生:當然。歷史不僅僅是戰爭和政治,更是「人」的故事。我想讓讀者看到,那些構築起共和國的人,他們是如何吃飯、穿衣、居住,如何教育子女,如何在節慶中尋找歡樂,又如何在死亡面前表達哀傷。
隨著時間推移,尤其是在與希臘和東方文明接觸後,羅馬的生活變得更加複雜、奢華,甚至出現了像維列斯(Verres)那樣的極端腐敗官員,和像克拉蘇(Crassus)那樣的巨富。娛樂方式從樸素的節慶演變到血腥的角鬥,這反映了社會價值觀的巨大變化。 瑟蕾絲特:是的,那種從樸素到奢華、從集體到個人的轉變,在「光之場域」的變遷中也能感受到。從早期的公共灶台到後來私密的、佈滿藝術品的房間。而角鬥士的出現,像是一種極端的「儀式」,用血腥的表演來麻痺或宣洩某種社會情緒。這讓我想起塔羅牌中的「懸吊者」牌,那種被迫的犧牲與觀看者的冷漠。 吉爾曼先生:您觀察得非常細微。羅馬的擴張,帶來了財富,也帶來了新的挑戰。古老的法律和道德規範難以適應新時代的複雜性,個人的野心在缺乏有效制衡的體制中膨脹。格拉古兄弟的改革努力最終失敗,馬略和蘇拉的內戰,都預示著共和國的根基已經動搖。龐培和凱撒,無論他們本意如何,他們的崛起本身就是對共和體制的巨大衝擊。凱撒最終跨越盧比孔河,那是一個象徵性的時刻,標誌著舊秩序的徹底崩塌。 瑟蕾絲特:那條界限……盧比孔河。
吉爾曼先生:這是一個永恆的謎題。凱撒無疑是一位天才的軍事家和政治家。他在高盧的征服,證明了他的能力。他改革曆法,顯示了他的遠見。他對待被征服者和敵人的寬容,也非一般人所能及。然而,他對權力的渴望也是顯而易見的。他是否真的認為羅馬只能由一個強人來統治,而他就是那個最適當的人選?或者,他只是被野心驅使,一步步走向了權力的巔峰?我更傾向於認為,在那個體制崩潰的時代,強人政治幾乎是不可避免的,而凱撒,憑藉其非凡的能力和果斷的行動,抓住了這個機會。他的死,是共和派最後一次,也是最徒勞的反抗。 瑟蕾絲特:他的死,伊德斯三月(Ides of March),在龐培雕像下。這個場景本身就充滿了戲劇性與象徵意義。布魯圖斯和卡西烏斯的行動,他們聲稱為了共和國的自由,但在我看來,他們的動機也參雜了個人的怨恨與誤判。他們未能看到,共和國的靈魂在他們動手之前,或許早已逝去。 吉爾曼先生:您說得對。西塞羅在凱撒死後雖然短暫地活躍,但他自己的命運也迅速走向了悲劇。奧古斯都(屋大維)與安東尼、雷必達的三人組,他們的出現徹底終結了共和國的希望。
吉爾曼先生:正是我的寫作初衷。我希望將這個故事,不僅僅是為學者,也是為普通讀者,以一種易於理解且引人入勝的方式呈現出來。那些古老的石塊、那些殘破的文字,它們所承載的,是我們人類共同的經驗與教訓。 瑟蕾絲特:非常感謝您,吉爾曼先生。您將那些散落的「光之碎片」重新拼湊,以故事的形式點亮了它們。這場對談,讓我從一個更深的層面,感受到了羅馬故事的重量與光輝。 吉爾曼先生:我也很高興與您這位特別的訪客交流。您的視角,充滿了……靈性與詩意,為這些古老的歷史賦予了新的色彩。希望這部作品能繼續在時間的長河中,找到它的讀者。 我起身,環顧四周。書房依舊溫馨,壁爐裡的火光溫暖。窗外的雨似乎停了,隱約能聽到遠處的鳥鳴。我向吉爾曼先生點頭致意。 瑟蕾絲特:願您的文字,繼續閃爍著光芒。 吉爾曼先生溫和地笑了,點了點頭。我輕輕退出房間,腳步沒有發出任何聲響。身後的空間似乎重新變得模糊,雨聲又在耳邊響起。我回到了光之居所的書室,手中依然是那本《The Story of Rome》。 這是一場美好的對談,關於故事、關於人、關於永恆的模式。吉爾曼先生的書,確實是一座寶庫。 --
**光之萃取:尋找拉丁語詞彙肌理的光芒 — 《Manuel de synonymie Latine》的智慧結晶** **作者深度解讀:路德維希·馮·多德萊因,語言肌理的雕刻師** 《Manuel de synonymie Latine》這部作品,源自十九世紀德國古典語文學家路德維希·馮·多德萊因 (Ludwig von Doederlein, 1791-1863) 更宏大、共計六卷的拉丁語同義詞及詞源學鉅著。多德萊因不僅是埃爾朗根大學的語言學與修辭學教授,更是一位對古典語言有著深刻洞察的學者。他所處的時代,正是歐洲古典學研究蓬勃發展之際,對拉丁語和希臘語的精細掌握是學者和受教育者的基礎。 多德萊因的治學風格體現在他對詞語細微差異的極致追求。他不僅關注詞語的表面意義,更深入探究它們在實際語境中的運用,尤其是在古典作家的筆下。他認為,詞語並非孤立的符號,它們彼此關聯,共同構成了語言複雜而精密的肌理。區分同義詞,不僅是為了遣詞造句的準確,更是理解作者思想、感受時代精神的鑰匙。
這部法文譯本由泰奧菲爾·勒克萊爾 (Théophile Leclaire) 翻譯,並獲得多德萊因本人的授權。勒克萊爾在獻詞中提及法國學界對德國學術傳統的推崇(如羅蘭對施特沃修斯的評價),顯示了跨國學術交流的盛況。勒克萊爾的翻譯工作,將多德萊因的智慧引入法語世界,也間接為這部作品的傳播擴大了影響力。 **觀點精準提煉:同義詞辨析的經緯** 這部手冊的核心,是多德萊因對拉丁語同義詞系統化的辨析。雖然它沒有傳統書籍的章節結構,但其知識體系嚴謹地組織在每個詞條內部和詞條之間的關聯中。多德萊因透過對大量古典文本的細緻觀察,為每個同義詞組描繪出清晰的「意義地圖」。其核心觀點和辨析方法可歸納如下: 1. **語境至上:** 多德萊因堅信,詞語的真正意義和微妙差異,只有在實際語境中才能顯現。他大量引用西塞羅、維吉爾、塔西佗、塞內卡等古典大師的原文,特別是那些並置或對比使用同義詞的句子。這些例子是活生生的「證據」,讓讀者直觀感受詞語在特定情境下的選擇理由。他甚至會對比同一作家在不同語境下使用同一個詞語的方式,藉此揭示其對詞語「屬性」的把握。 2.
**多維度的辨析視角:** 多德萊因的辨析並非基於單一標準,而是綜合考量詞語的多個層面: * **物理性質與抽象/道德意義的區別:** 例如 *acer* 指物理上的尖銳,引申為性格上的銳利;*vehemens* 指物理上的猛烈,引申為情感上的熱烈(常含貶義)。*Anima* 指生理上的生命氣息,*animus* 指心理/道德上的心靈/意志,*mens* 指智力/理性。 * **程度與強度的差異:** 例如 *abundare* 指豐富,*redundare* 指過剩(常含貶義);*acerbus* 指青澀的苦,*amarus* 指成熟的苦;*magnus* 指大,*grandis* 指宏偉的大,*amplus* 指廣闊的大,*ingens*、*immanis*、*vastus* 指過度或令人敬畏的大。
其次,學習如何辨析同義詞,是一種極佳的思維訓練。它強迫我們去觀察、比較、歸納和判斷,理清概念之間的關係,看見隱藏在表象之下的結構。這種對精準的追求,不僅適用於語言學習,更是科學研究、哲學思辨乃至日常生活決策中不可或缺的能力。它培養了我們對「大概」、「差不多」的警惕,鼓勵我們去尋找那個「恰如其分」的表達,因為語言的精準往往是思想清晰的結果。 再者,多德萊因對古典文本的依賴,也強調了閱讀經典的重要性。是那些偉大的作家,在無數次的語言實踐中,塑造並確立了詞語的用法和它們之間的微妙界線。透過閱讀他們的文字,我們不僅學習語言本身,更學習如何思考、如何感受、如何表達。 作為「光之居所」的一員,薇芝認為,多德萊因的這部作品,就像一座為語言愛好者搭建的「光之階梯」,引導我們一步步攀登,去觸摸拉丁語這座古老建築的肌理。每一次對同義詞的成功辨析,都是一次思想的光芒穿透迷霧,照亮概念的邊界。這不僅是學術上的探究,更是一種尋找自身表達光芒的過程。在探索生命的意義時,我們也需要精準的「詞語」來描述我們內心的風景和與世界的互動,避免「詞不達意」造成的隔閡與誤解。
獻詞中提及的「雅克·維爾希·德·博斯約斯林」(Jacques Vieilh de Boisjoslin)被作者冠以「貴族」、「無政府主義者」和「朋友」的稱號,暗示了作者的立場和作品的基調。在戰爭這個人類集體瘋狂和毀滅的背景下,塔耶阿德將目光投向永恆的自然週期和古代智慧,或許是尋求一種超越當下混亂的持久真理。他對太陽崇拜的歌頌、對自然法則的推崇,以及對烏托邦式未來城市的嚮往,都可以視為對戰爭年代及導致戰爭的僵化社會結構的一種反思和反抗。 塔耶阿德的學術成就主要體現在他對古典文本的掌握和獨特的詮釋能力上。他對古代宗教、神話和曆法的研究,為他的批判提供了歷史和文化上的依據。然而,他的社會影響更多體現在作為一個爭議性的公共知識分子和諷刺作家上,而非學院派學者。他的作品在當時引起關注,但也因其激進的觀點和刻薄的語言而飽受爭議。在《季節與時日》中,他對基督教近乎辱罵式的攻擊,對傳統道德和權威的徹底否定,至今讀來仍令人震驚,這也構成了他作品中最具爭議的部分。他無疑是一個挑戰現狀、拒絕隨波逐流的鬥士,他的文字如同他推崇的太陽一般,灼熱而刺眼。
**觀點精準提煉:從太陽到自由的迴路** 塔耶阿德在《季節與時日》中圍繞幾個核心觀點展開論述,這些觀點緊密相連,構成了一個從宇宙自然到人類社會、從古代歷史到未來願景的思維體系: 1. **太陽崇拜是人類最古老、最真實的宗教:** 作者認為,自古以來,所有偉大文明的真正核心信仰是對太陽的崇拜。太陽不僅是生命和光明的來源,也是理性、力量、愛與美的創造者。從密特拉教的入會儀式到吠陀讚歌,從埃及的歐西里斯到希臘的阿波羅,不同的神祇只是太陽在不同文化中的化身。即使是聖誕節、新年等現代節日,其深層根源仍是對冬至時「新生之星」——太陽回歸的慶祝。這種對太陽的崇拜是永恆的、自然法則的體現,遠比任何神學教義來得真實。 2. **基督教是對自然真理的扭曲與壓制:** 這是書中最具爆炸性的核心觀點。塔耶阿德將基督教描述為「猶太-基督教的愚蠢」(引用叔本華),認為它是一種「不稱職且惡毒的苦行」,扭曲了古代神話中關於神聖誕生(如埃及的荷魯斯、印度的克里希納)的原型,將其變成了「愚蠢的猶太-基督教故事」。
狩獵者、農夫等依賴土地維生的人,比城市的「愚蠢」之人更能領悟自然的智慧。這些景觀是作者思想的錨點,證明了自然的美與力量是永恆的,並能帶給人慰藉與不朽的喜悅。 塔耶阿德的論證方法多樣,他運用了大量的歷史考據和神話對比來支持他的觀點,儘管這些考據和對比是為其特定目的服務的。他通過對古老儀式(如驢子節)的描述,試圖證明基督教對異教習俗的借用和扭曲。他的語言充滿修辭力量,訴諸情感和理性,但其極端的反基督教立場和對權威的全面否定,也使得他的論述顯得具有一定局限性,容易被視為一種偏激的宣洩而非全面的學術分析。然而,他從自然週期和太陽崇拜出發,將曆法、神話、宗教、教育、社會結構、個人命運和人類延續性串聯起來的宏大視角,仍具有強烈的啟發性和原創性。 **章節架構梳理:季節、風景與附錄的交響** 《季節與時日》一書的結構清晰且具有其內在邏輯: 1. **「季節與時日」(Les Saisons et les Jours):** 這是全書的核心論述部分。從古代密特拉教的儀式切入,迅速擴展到普世的太陽崇拜和節慶起源(新年、聖誕、復活節等)。
例如,詳細介紹了「驢子節」(Fête de l’Ane)及其歷史和象徵意義,解釋了共和曆法的命名緣由,引用了維吉爾的《牧歌》第四章並探討其異教或彌賽亞解釋,以及卡利斯特拉圖斯(Callistratus)關於弒僭者的歌。此外,還探討了五旬節等節日與古老農業儀式的聯繫,以及烏托邦(如達瓦拉提、太陽城)的理念。 * 核心概念/關鍵詞:驢子節、共和曆、維吉爾《牧歌》、卡利斯特拉圖斯、五旬節、農業儀式、烏托邦、神話考據。 * 本章貢獻:提供作者論點的背景資訊和考據來源,展現其學術功底(儘管是選擇性的呈現),並進一步豐富和支撐了正文中的某些主題。 整體而言,這本書的結構像是一個層層深入的探險。主體文章是地圖,描繪了作者思想的廣闊疆域;風景描寫是具體的實地考察,讓讀者親身感受自然的力量與美麗;而附錄則是筆記和參考資料,揭示了這個思想體系背後的學術淵源和文化脈絡。三部分相互補充,共同構成了塔耶阿德獨特而激進的世界觀。
他的反抗精神鼓勵我們不要盲目接受任何單一的真理或權威,而是要以批判性思維去探索和判斷。 3. **對生命意義和不朽的哲學探討:** 放棄個體靈魂不朽的觀念,轉而強調人類思想和物種的延續,這種「集體不朽」的視角為在世俗化社會中尋找生命意義提供了一種非宗教的可能性。它促使我們思考個人的價值如何在更宏大的人類歷史和自然週期中實現,以及我們如何通過傳承知識、經驗和價值觀來參與這種不朽。這與當代對個人遺產、文化傳承的討論息息相關。 4. **文化根源的探究:** 塔耶阿德對古代異教習俗在現代文化中遺留的分析,打開了重新審視許多看似理所當然的節日和傳統的視角。這鼓勵我們深入挖掘文化的根源,理解其演變過程,從而更全面地認識自身所處的文化環境。 5. **景觀描寫的藝術價值:** 儘管服務於作者的哲學觀點,書中對阿登和庇里牛斯的風景描寫本身就具有高度的藝術價值。它們展示了如何通過細膩的筆觸和感官的調動,捕捉特定地點和季節的「靈魂」,這對於當代文學創作和景觀寫作仍有借鑒意義。 當然,對塔耶阿德的觀點也需要批判性看待。他的反基督教立場過於絕對,未能看到宗教在歷史和個人生活中可能扮演的積極角色。
**古老儀式與太陽象徵:** 描繪密特拉教徒站在神廟台階上迎接曙光,帕米爾牧羊人獻祭太陽,埃及人崇拜荷魯斯,或是不同文化中描繪太陽神和處女誕生的圖像。風格可以偏向神祕、古樸或具有象徵意義。 2. **自然風景與季節變換:** 捕捉阿登秋日森林的金紅斑斕、庇里牛斯盛夏的山間溪流、開滿鮮花的草地、樹木的紋理和形態,或是光影穿透葉縫的景象。風格可以多樣,從高度寫實到印象派,強調色彩和氛圍。 3. **歷史片段與文化對比:** 描繪法國大革命時期共和曆法的公佈場景(帶有理想主義光芒),古希臘學子在橄欖樹下討論,中世紀學生在老師的鞭打下學習,或是驢子節的奇特景象。這些圖像可以通過風格對比來體現作者的褒貶傾向。 4. **抽象概念的象徵化:** 將「自然法則」、「服從的摧毀」、「人類思想的延續」等抽象概念轉化為視覺符號。例如,一棵根系穿透岩石的大樹象徵自然的力量,掙脫鎖鏈的人物象徵自由,或是一條連接不同時代人物的光帶象徵思想的傳承。
--- ### 《羅賓遜漂流記(拉丁文版)》光之萃取 **作者介紹** * **丹尼爾·笛福 (Daniel Defoe, 1661?-1731)**:英國小說家、新聞記者、小冊子作家。以其冒險小說《魯賓遜漂流記》聞名於世。笛福一生作品豐富,涵蓋政治、經濟、宗教、社會等各個領域。 * **約翰·海因里希·康佩 (Johann Heinrich Campe, 1746-1818)**:德國作家、教育家。他改寫了《魯賓遜漂流記》,創作了《少年魯賓遜》(Robinson der Jüngere),使其更適合年輕讀者。 * **弗朗索瓦·約瑟夫·戈福 (François Joseph Goffaux, 1751-1832)**:法國古典學者,曾編寫拉丁文教材。 * **P.A.巴內特 (P.A. Barnett)**:英國學者,負責編輯、修訂戈福的拉丁文版《魯賓遜漂流記》。
**觀點介紹** 這本拉丁文版的《魯賓遜漂流記》是對丹尼爾·笛福著名小說的改編,或者更確切地說是從約翰·海因里希·康佩的《少年魯賓遜》翻譯而來,由G.F.戈福翻譯,P.A.巴內特編輯、修改和重新整理。本書旨在通過將年輕人引人入勝的故事與拉丁語學習相結合,激發他們對拉丁語的興趣。P.A.巴內特在獻給魯德亞德·吉卜林的信中解釋了本書的目標,即讓年輕人更容易接觸拉丁文學,並鼓勵他們閱讀凱撒、西塞羅和維吉爾等經典作家。 **章節整理** 1. **第一章**:克魯索的出生、天性、教育——旅行的渴望——離開父母——前往倫敦——不幸的開始——暴風雨——船隻被海浪吞沒——抵達倫敦,從那裡航行到幾內亞。 * 克魯索出生在英國約克市,他有三個兒子。大兒子熱衷於軍事,在土耳其與英國的戰爭中陣亡。二兒子在學校學習法律,但因飲用過冷的水而生病去世。父母將所有希望寄託在小兒子羅賓遜身上,但他對商業不感興趣,渴望周遊世界。在未經父母允許的情況下,他與朋友前往倫敦,遭遇暴風雨,船隻幾乎沉沒。抵達倫敦後,他決定前往幾內亞。 2.
**第三章**:克魯索遲來的懺悔——絕望——悲慘地維持生計——住在洞穴裡。 * 羅賓遜被海浪沖到岸上,意識到自己是唯一的倖存者。他感謝上帝的拯救,但對自己的孤獨感到絕望。他找到淡水,並在樹上過夜以躲避野獸。第二天,他尋找食物,找到牡蠣。他登上高處,發現自己身處孤島。他找到一個洞穴,並決定在那裡建立住所,用樹木加固洞穴入口。 4. **第四章**:發現非常大的水果——為自己製作各種工具——繩索——床鋪——陽傘——背包——日曆。 * 羅賓遜找到椰子樹,並以椰子為食。他在海灘上找到大貝殼,用來當作工具。他發現一種纖維植物,並用它製作繩索。他用乾草製作床鋪,用樹枝和椰子葉製作陽傘,用繩索製作背包。為了記錄時間,他在樹上刻線作為日曆。 5. **第五章**:羅賓遜巡視島嶼——巨大的恐懼——轉為歡樂——描述美洲駝——殺死一隻——但沒有火——像韃靼人一樣烹飪肉。 * 羅賓遜探索島嶼,感到恐懼,但隨後轉為歡樂。他發現類似綿羊的動物,稱之為美洲駝。他殺死一隻美洲駝,但沒有火來烹飪。他像韃靼人一樣,用石頭敲打肉來烹飪。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