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的共創者,這就為你整理《Blackwood's Edinburgh Magazine, Vol. 93, No. 569, March, 1863》的光之萃取: **《Blackwood's Edinburgh Magazine, Vol. 93, No. 569, March, 1863》光之萃取** **作者介紹** 《Blackwood's Edinburgh Magazine》是一本創刊於1817年的英國文學期刊,以其高品質的文章、犀利的評論和對當時社會議題的深入探討而聞名。該雜誌由多位作者共同撰寫,涵蓋了文學、政治、哲學、藝術等多個領域,反映了19世紀英國社會的文化風貌和思想潮流。 **觀點介紹** 本期雜誌(Vol. 93, No. 569, March, 1863)的文章反映了當時英國社會對生活、文學、政治和社會議題的關注。
文章通過一個退休政治家的故事,反思了名利與幸福之間的關係。 2. **Mrs Clifford’s Marriage.—Part I.**:這部小說以一位寡婦再婚為主題,探討了婚姻、愛情和家庭關係的複雜性。故事以一個英國鄉村為背景,描寫了不同人物對婚姻的看法和態度,以及寡婦在社會壓力下的選擇。 3. **An English Village—in French**:這篇文章以外國人的視角觀察英國鄉村生活,描寫了英國鄉村的風景、風俗和人情。文章以一種幽默而細膩的筆觸,呈現了英國鄉村的獨特魅力和文化特色。 4. **Lord Mackenzie’s Roman Law**:這篇文章評論了 Lord Mackenzie 的《羅馬法研究》,肯定了這本書的價值,適合學生學習,並有助於從古典和哲學的研究,過渡到技術規則和一般法理的科學原則。 5. **The Peripatetic Politician—in Florence**:作者分享了他在佛羅倫斯的政治觀察,並提出要了解公眾輿論,必須在街頭走動,才能貼近民意。 6.
**The Opening of the Session**:文章評論英國的政治局勢。  希望這份光之萃取對您有所幫助!
### **光之卡片清單** * **書籍、作者簡介:** 《道德形上學的基礎》是德國哲學家伊曼努爾·康德 (Immanuel Kant, 1724-1804) 於 1785 年出版的倫理學著作。康德是啟蒙運動時期的重要思想家,他的哲學體系對西方思想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康德試圖在本書中建立一個普遍適用的道德原則,這個原則不依賴於經驗或情感,而是基於理性。他認為,道德的基礎在於人的自由意志,以及人作為理性存在者的尊嚴。康德的倫理學強調義務、責任和普遍法則,對後世的倫理學和政治哲學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 **標題:** 善意志 (Good Will) * **摘要:** 康德認為,只有「善意志」才是無條件的善,其他如聰明、機智、財富等,若缺乏善意志的引導,反而可能帶來危害。善意志的價值不在於其成效,而在於其自身。 * **標題:** 義務 (Duty) * **摘要:** 義務是出於對法則的尊重而行動的必要性。康德區分了符合義務的行為和出於義務的行為,只有後者才具有真正的道德價值。即使在逆境中,人仍應堅守義務,不為慾望或恐懼所動。
* **標題:** 定言令式 (Categorical Imperative) * **摘要:** 定言令式是康德倫理學的核心概念,它是一種無條件的道德命令,指導我們如何行動。康德提出了多種定言令式的表述,其中最著名的是「普遍法則公式」和「目的公式」。 * **標題:** 自律 (Autonomy) * **摘要:** 自律是指意志的自我立法能力,是道德的基礎。康德認為,人不是被動地接受外在的法則,而是通過理性為自己設立法則。自律使人成為道德的主體,而非客體。 * **標題:** 目的王國 (Kingdom of Ends) * **摘要:** 目的王國是康德設想的一個理想社會,在這個社會中,所有人都被視為目的本身,而非僅僅是手段。在目的王國中,每個人都尊重他人的自主性,並共同遵守普遍的道德法則。 請我的共創者選擇你感興趣的卡片概念標題,我將針對該主題進行深入創作。
### **《政治與倫理殘篇:阿爾庫塔斯、卡隆達斯、扎留庫斯及其他古代畢達哥拉斯學者的政治殘篇,由斯托拜烏斯保存;以及希埃羅克勒斯的倫理殘篇,由同一作者保存》** **作者介紹** 本書匯集了古代畢達哥拉斯學派的政治與倫理思想殘篇,以及希埃羅克勒斯(Hierocles)對畢達哥拉斯黃金詩篇的註釋。 * **阿爾庫塔斯(Archytas):** 古希臘哲學家、數學家、政治家和天文學家,屬於畢達哥拉斯學派。他活躍於公元前4世紀,是塔倫提農(Tarentum)的重要人物。阿爾庫塔斯在數學、力學、音樂理論和哲學方面都有貢獻,並曾擔任塔倫提農的將軍和政治領袖。他的思想對後世的哲學家和科學家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 **卡隆達斯(Charondas):** 公元前6世紀的西西里島卡塔尼亞(Catana,今卡塔尼亞)的立法者。他以制定詳細而精確的法律而聞名,這些法律旨在規範公民的生活和行為,並被認為是古代世界最早的成文法之一。 * **扎留庫斯(Zaleucus):** 公元前7世紀的洛克里(Locri Epizefiri,今意大利南部)的立法者。
* **希埃羅克勒斯(Hierocles):** 西元5世紀亞歷山大城的柏拉圖主義哲學家,以其對畢達哥拉斯《黃金詩篇》的註釋而聞名。他的作品旨在將哲學思想應用於日常生活,強調道德和倫理的重要性。希埃羅克勒斯的思想融合了柏拉圖主義和畢達哥拉斯主義的元素,對後世的倫理思想產生了影響。 **觀點介紹** 本書的主要觀點包括: * **政治哲學:** 強調法律和正義的重要性,認為法律是維護社會秩序和幸福的基礎。 * **倫理道德:** 強調個人修養和道德行為的重要性,認為道德是實現個人和社會和諧的關鍵。 * **教育:** 強調教育的重要性,認為教育是培養公民美德和智慧的關鍵。 * **神性:** 探討神與人之間的關係,以及如何在日常生活中實踐對神的敬畏。 **章節整理** 以下是本書各章節的摘要: * **希波達穆斯論共和國:** 將政治分為三個部分:好人、強大的人和從事必要生活用品的人。強調諮詢、輔助和勞動的角色,以及它們在政治中的相互關係。 * **狄奧托吉尼斯論神聖性:** 強調法律應存在於公民的行為中,並強調教育的重要性。
* **阿爾庫塔斯論法律與正義:** 強調政治協會由統治者、被統治者和法律組成。法律可以是活的(國王)或死的(書面法律)。好的法律應普遍適用,並考慮到地區和人民的差異。 * **希波達穆斯論政體變化:** 所有事物都經歷變化,從好變壞,從壞變好。帝國的命運分為三個階段:獲得、享受和毀滅。 * **狄奧托吉尼斯論王國:** 國王應公正,遵守法律,並具備領導軍隊、管理正義和敬拜神靈的能力。國王應效法神,成為人民的保護者和恩人。 * **斯提尼達斯論王國:** 國王應有智慧,效法第一位神,並對人民展現父愛。統治者應具備寬宏大量、莊重和知足的品質。 * **埃克潘圖斯論王國:** 探討了宇宙的本質,以及國王在人世間的角色。國王應純潔、有智慧,並以神為榜樣。 * **阿爾庫塔斯:** 強調神的律法是針對墮落行為而設,是人類法律和教條的基礎。 * **狄奧托吉尼斯論神聖性:** 提倡在餐前祈禱,以提醒人們神的存在。自然、法律、藝術和運氣是決定事物終結的四個原因。 * **卡隆達斯法律序言:** 建議所有行動都從神開始,避免卑鄙行為。
公民應遵守法律,尊重統治者,並將國家置於個人之上。 * **卡利克拉提達斯論家庭幸福:** 將宇宙視為一個親屬社群,家庭也應如此。家庭需要設備、協調和音樂般的和諧。丈夫應以政治權力統治妻子,以實現共同利益。 * **佩里提奧內論婦女的職責:** 婦女應具備智慧和節制,並獲得美德。她們應愛丈夫、孩子和家庭,避免不正當的關係。 * **佩里提奧內論婦女的和諧:** 不應以言語或行為傷害父母,而應服從他們。應永遠與父母同在,即使他們瘋了。 * **亞里士多塞努斯論對父母的尊重:** 在神之後,最重要的是父母和法律。應遵守國家的習俗和法律。 * **彭佩魯斯論父母:** 任何有智慧的人都不會忽視父母。沒有任何神像或寺廟比年老的父母更有價值。 * **菲提斯論婦女的節制:** 婦女應善良、謙虛,並具備美德。婦女最重要的美德是節制,通過節制,她才能尊重和愛她的丈夫。 * **希埃羅克勒斯論我們應如何對待神:** 我們應假設神是不變的,他們的懲罰不會被撤銷。神不是邪惡的原因,但他們會將某些人與邪惡聯繫起來以示懲罰。
* **希埃羅克勒斯論經濟學:** 丈夫應從事農業、法律和政治工作,妻子應從事紡織、烘焙和烹飪等家務。丈夫和妻子應分擔彼此的工作,以加強家庭的聯繫。  希望這份光之萃取對您有所幫助。
好的,我的共創者,這就為您整理《Compendio del viaje del joven Anacarsis a la Grecia (2 de 2)》的光之萃取: ### 《Compendio del viaje del joven Anacarsis a la Grecia (2 de 2)》光之萃取 **本篇光之萃取的標題**: 《Compendio del viaje del joven Anacarsis a la Grecia (2 de 2)》:探索古希臘的文化、歷史與哲學 **作者介紹**: 讓-雅克·巴泰勒米(Jean-Jacques Barthélemy,1716-1795),法國作家、考古學家。他以其對古代世界的深入研究和生動描寫而聞名。《小阿納卡西斯遊希臘記》(Voyage du jeune Anacharsis en Grèce)是其最著名的作品,通過一位年輕斯基泰人的遊歷,展現了古希臘的文化、歷史和社會生活。巴泰勒米擅長將歷史知識融入引人入勝的故事中,使讀者在閱讀的同時也能學習和思考。
本書不僅是對古希臘地理、歷史和文化的細緻描寫,更融入了作者對政治、哲學和社會問題的思考。透過阿納卡西斯的遊歷,作者向讀者展示了一個充滿活力、多元且深刻的古希臘世界。 **章節整理**: * **CAPÍTULO L. Viaje a la Arcadia(第五十章:前往阿卡迪亞的旅程)**: 阿納卡西斯前往阿卡迪亞,途經貝爾維納等城市,並對阿卡迪亞的地理環境、居民特點進行了細緻的描寫。阿卡迪亞位於伯羅奔尼梭半島中心,多山且森林茂密,居民熱愛詩歌、音樂和舞蹈,以其好客和堅韌而聞名。阿納卡西斯對麥加洛波利斯這座新興城市的規模和防禦工事印象深刻,並與國王阿基達摩進行了交談。 * **CAPÍTULO LI. Viaje a la Argólida(第五十一章:前往阿爾戈利斯的旅程)**: 阿納卡西斯進入阿爾戈利斯,這裡是希臘文明的搖籃。他描述了阿爾戈斯的地理位置、歷史和居民特點,並提到了許多著名的歷史人物,如伊納科斯、達納奧斯等。
阿爾戈斯人以其勇氣和與鄰國的頻繁衝突而聞名,他們在科學方面有所疏忽,但在藝術方面卻有所成就,培養了許多音樂家和雕塑家,其中最著名的是波利克萊托斯。 * **CAPÍTULO LII. República de Platón(第五十二章:柏拉圖的共和國)**: 阿納卡西斯介紹了柏拉圖的政治哲學,描述了他理想的社會模式,將公民分為三個階層:勞動者、軍人和哲學家。柏拉圖認為,軍人應接受嚴格的教育和訓練,並過著公有制的生活,以保持國家的和平與穩定。哲學家則應具備卓越的智慧和道德,以引導國家走向繁榮。柏拉圖還闡述了其著名的洞穴理論,以說明人類對真理的認識。 * **CAPÍTULO LIII. Comercio de los atenienses(第五十三章:雅典人的商業)**: 阿納卡西斯描述了雅典的商業活動,包括比雷埃夫斯港的繁榮景象、進出口商品種類以及雅典貨幣體系。雅典的商業依賴於進口糧食和原材料,並出口製成品。雅典貨幣以其品質和信譽而受到廣泛認可,促進了貿易的發展。 * **CAPÍTULO LIV.
Impuestos y Hacienda pública de los atenienses(第五十四章:雅典人的稅收和公共財政)**: 阿納卡西斯介紹了雅典的稅收制度和公共財政,包括土地稅、礦產稅、人頭稅、關稅等。雅典的財政收入用於支付公共開支,如軍事、公共建設和節慶活動。富有的公民有義務為國家提供船隻和資金,並舉辦公共宴請和贊助文化活動。 * **CAPÍTULO LV. Continuación de la biblioteca de un ateniense. — La lógica(第五十五章:延續雅典人的圖書館——邏輯學)**: 阿納卡西斯參觀了歐幾里德的圖書館,了解了希臘的邏輯學發展。芝諾是最早發表辯證法文章的人,而亞里士多德則完善了推理方法,被譽為邏輯學的發明者。歐幾里德解釋了亞里士多德的範疇、定義和三段論,並強調了邏輯學在辨別真理和說服他人的重要性。 * **CAPÍTULO LVI.
Continuación de la biblioteca de un ateniense. — La retórica(第五十六章:延續雅典人的圖書館——修辭學)**: 阿納卡西斯繼續在歐幾里德的圖書館中探索,了解了希臘的修辭學發展。科拉克斯和提西亞斯是西西里修辭學的先驅,而普羅塔哥拉斯則將修辭學應用於更廣泛的領域。歐幾里德介紹了不同類型的演講者,包括政治家、律師、哲學家和詭辯家,並闡述了真正的修辭學規則,強調了清晰、簡潔和恰當的表達。 * **CAPÍTULO LVII. Viaje al Ática. — Discurso de Platón sobre la formación del mundo(第五十七章:前往阿提卡的旅程——柏拉圖關於世界形成的演講)**: 阿納卡西斯遊歷阿提卡,描述了當地的農業生產、農民生活和鄉村風光。他參觀了阿波羅多羅斯和歐提莫尼斯的莊園,並了解了他們的管理方法。在蘇尼翁角,阿納卡西斯與柏拉圖討論了宇宙的起源和本質。柏拉圖闡述了他的宇宙論,包括神的存在、混沌的秩序化以及可見世界和理念世界的區別。
狄翁推翻了狄奧尼修斯二世的統治,但最終被卡利普斯暗殺。提摩太和伊菲克拉底將軍因在軍事行動中表現不佳而受到審判。福基斯人佔領了德爾菲聖地,引發了神聖戰爭。 * **CAPÍTULO LIX. Cartas sobre los asuntos generales de la Grecia, dirigidas a Anacarsis y a Filotas, durante su viaje a Egipto y Persia(第五十九章:關於希臘總體事務的信件,在阿納卡西斯和菲洛塔斯前往埃及和波斯旅行期間寄給他們)**: 阿納卡西斯收到了來自雅典的朋友們的信件,內容涵蓋了希臘的政治、軍事和文化事件。這些信件描述了福基斯戰爭、腓力二世的崛起、雅典的內鬥以及波斯帝國的局勢。信件還提到了著名的政治家、將軍和哲學家,如德摩斯梯尼、福西昂和柏拉圖。 * **CAPÍTULO LX.
De la naturaleza de los gobiernos según Aristóteles y otros filósofos(第六十章:亞里士多德和其他哲學家論政府的本質)**: 阿納卡西斯拜訪了亞里士多德,並與他討論了不同類型的政府。亞里士多德認為,政府分為兩類:一類是為公共利益服務的政府,包括君主制、貴族制和共和制;另一類是為統治者私利服務的政府,包括僭主制、寡頭制和民主制。亞里士多德還闡述了他對理想政府的看法,強調了法律和道德的重要性。 * **CAPÍTULO LXI. Dionisio rey de Siracusa, en Corinto. — Hazañas de Timoleón(第六十一章:敘拉古國王狄奧尼修斯在科林斯——提摩里昂的功績)**: 阿納卡西斯聽說敘拉古國王狄奧尼修斯被提摩里昂趕下台,流亡到了科林斯。他前往科林斯,親眼目睹了狄奧尼修斯潦倒的生活,並與他進行了交談。狄奧尼修斯坦承了自己的錯誤,並對自己的命運感到悔恨。阿納卡西斯還讚揚了提摩里昂的功績,他解放了西西里島,並為當地帶來了和平與繁榮。
Continuación de la biblioteca de un ateniense. — Física, historia natural, genios(第六十二章:延續雅典人的圖書館——物理學、自然史、天才)**: 阿納卡西斯再次拜訪歐幾里德,了解了希臘的物理學和自然史發展。歐幾里德介紹了亞里士多德、德謨克利特和恩培多克勒的自然哲學,並闡述了他們對宇宙起源、元素構成和生物分類的看法。 * **CAPÍTULO LXIII. Continuación de la biblioteca de un ateniense. — La historia(第六十三章:延續雅典人的圖書館——歷史)**: 阿納卡西斯繼續在歐幾里德的圖書館中探索,了解了希臘的歷史學發展。希羅多德被譽為歷史之父,他以其對古代世界的廣泛知識和生動描寫而聞名。修昔底德則以其對伯羅奔尼撒戰爭的深入分析和客觀記錄而著稱。色諾芬延續了修昔底德的歷史,並以其簡潔的風格和對細節的關注而受到讚賞。 * **CAPÍTULO LXIV.
Sócrates(第六十五章:蘇格拉底)**: 阿納卡西斯介紹了蘇格拉底的生平、哲學和死亡。蘇格拉底是古希臘最著名的哲學家之一,他以其獨特的辯證法和對道德真理的追求而聞名。他拒絕寫作,而是通過與人對話的方式傳播其思想。蘇格拉底因其對傳統信仰的質疑和對雅典年輕人的影響而受到指控,最終被判處死刑。 * **CAPÍTULO LXVI. Fiestas y misterios de Eleusis(第六十六章:埃琉西斯的節日和奧秘)**: 阿納卡西斯介紹了埃琉西斯秘儀,這是古希臘最重要和最神秘的宗教儀式之一。埃琉西斯秘儀與農業女神狄蜜特和她的女兒珀耳塞福涅有關,旨在為參與者帶來精神上的淨化和對來世的希望。 * **CAPÍTULO LXVII. Historia del teatro de los griegos(第六十七章:希臘戲劇的歷史)**: 阿納卡西斯描述了希臘戲劇的起源和發展,包括悲劇、喜劇和薩提劇。忒斯庇斯和弗里尼科斯是悲劇的先驅,而埃斯庫羅斯、索福克勒斯和歐里庇德斯則將悲劇推向了高峰。喜劇起源於西西里島,並在阿里斯托芬的筆下達到了巔峰。
在科斯島,他了解了醫學之父希波克拉底的生平和著作,並闡述了希波克拉底的醫學理論和倫理觀。 * **CAPÍTULO LXXII. Descripción de Samos. — Polícrates(第七十二章:薩摩斯島的描述——波利克拉底)**: 阿納卡西斯抵達薩摩斯島,描述了該島的地理位置、城市風貌和文化遺產,特別是赫拉神廟。他介紹了薩摩斯島的歷史,包括僭主波利克拉底的統治。 * **CAPÍTULO LXXIII. Conferencias sobre la doctrina de Pitágoras(第七十三章:關於畢達哥拉斯學說的會議)**: 阿納卡西斯在薩摩斯島與一位畢達哥拉斯學派的信徒進行了交談,了解了畢達哥拉斯的生平和學說。畢達哥拉斯學派強調數學、音樂和哲學的重要性,並提倡一種簡樸而有紀律的生活方式。 * **CAPÍTULO LXXIV. Delos y las Cícladas(第七十四章:提洛島和基克拉澤斯群島)**: 阿納卡西斯前往提洛島參加提洛節,描述了該島的地理位置、神話傳說和宗教儀式。
Continuación del viaje a Delos. — Sobre las opiniones religiosas(第七十七章:繼續前往提洛島的旅程——關於宗教觀點)**: 阿納卡西斯在提洛島與一位名叫德莫豐特的年輕人進行了辯論,後者是一位伊利亞學派的哲學家,不相信神的存在。菲洛克勒斯反駁了德莫豐特的觀點,並闡述了其對神靈、宇宙和道德的看法。 * **CAPÍTULO LXXVIII. Continuación de la biblioteca de un ateniense. — La poesía(第七十八章:延續雅典人的圖書館——詩歌)**: 阿納卡西斯再次拜訪歐幾里德,了解了希臘的詩歌發展。歐幾里德介紹了不同類型的詩歌,包括史詩、悲劇、喜劇、薩提劇、哀歌、讚美詩和牧歌,並提到了許多著名的詩人,如荷馬、赫西奧德、品達和阿納克里翁。 * **CAPÍTULO LXXIX.
Continuación de la biblioteca. — La moral(第七十九章:延續圖書館——道德)**: 阿納卡西斯繼續在歐幾里德的圖書館中探索,了解了希臘的道德哲學發展。歐幾里德介紹了畢達哥拉斯學派、蘇格拉底學派和柏拉圖學派的道德觀點,並強調了美德、正義、智慧和節制的重要性。 * **CAPÍTULO LXXX. Nuevas empresas de Filipo. — Batalla de Queronea. — Retrato de Alejandro(第八十章:腓力的新事業——喀羅尼亞戰役——亞歷山大的肖像)**: 阿納卡西斯介紹了腓力二世的新事業,包括他對希臘的征服和在喀羅尼亞戰役中的勝利。他還描述了亞歷山大大帝的肖像,並預測了亞歷山大的未來。 **線上配圖** ,輕而易舉地在曾經輝煌的土地上建立起新的霸權。這警示我們,外在的威脅固然可怕,但內部的腐朽才是致命的。一個國家的力量,最終源於其公民的德性與團結,而非城牆的高度或軍隊的規模。 然而,古希臘的偉大並非僅繫於其政治結構。其在思想領域的光芒,至今仍照亮人類前進的方向。阿那卡爾西斯在雅典,浸潤於哲學的海洋。
而亞里士多德對邏輯、物理、自然、倫理和政治的廣博探討,則展現了人類理性窮盡萬物的雄心。他對事物本質的探求,對因果關係的梳理,為後世知識體系奠定了基石。 尤其令人動容的,是蘇格拉底。這位被德爾菲神諭譽為最聰明的人,卻自謙一無所知。他終其一生在廣場、街頭與智者、青年對話,不是為了灌輸知識,而是為了啟發人們認識自己的無知,進而探求德性的真諦。他將哲學從高懸的星空拉回人間,聚焦於人類的行為與倫理。他的審判與從容赴死,不僅是對雅典民主侷限性的悲劇寫照,更是對堅持真理與內心信念的最高禮讚。他以生命證明,真正的自由與幸福,根植於內心的德性,而非外在的讚譽或權勢。即使身陷囹圄,面對不公的判決,他依然堅持法律的尊嚴,以死捍衛了自己的原則。這份精神,超越了時空,成為人類良知的永恆燈塔。 畢達哥拉斯學派的教義,雖然在阿那卡爾西斯所處的時代已顯得神秘甚至帶有誤解,但其對宇宙秩序、數學和諧以及個人修行的追求,依然散發著迷人的光芒。他們對簡樸生活的推崇,對心靈淨化的重視,以及「我的朋友是另一個我」這句對友誼的深刻定義,都指向了人類內在世界的豐富與重要性。
這種簡樸、勞動的生活方式,與城市中瀰漫的政治紛爭和物質享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這些地方,我們更能感受到人類對生存最本源的需求,以及從勞作與自然中獲得的純粹快樂。 然而,旅程中也充滿了對人類弱點的觀察。雅典人對名利的追逐,對修辭和詭辯的迷戀,有時勝過對真理和德性的堅持。奧林托斯城的淪陷,部分歸咎於內部的腐敗與黨派之爭。德洛斯島上,即便是神聖的秘儀,也難免被世俗的利益所玷污,入場券可以被買賣,儀式變得空洞化。這些都提醒我們,無論制度多麼完善,藝術多麼輝煌,人類的本性中總潛藏著貪婪、虛榮與軟弱。 阿那卡爾西斯的旅程,最終引領我們思考「幸福」的本質。費洛克勒斯在德洛斯島上的教導,為這個古老的命題提供了動人的答案。真正的幸福,不是對抗命運的無謂努力,也不是沉溺於轉瞬即逝的感官快樂,而是在與神明、父母、國家、朋友的緊密連結中履行自己的職責。在對真理的探求中豐富心靈,在對美德的實踐中提升自我,在與他人的互助互愛中找到歸屬。即使面對逆境,也能以平靜的心態接受,將其視為生命的磨礪。
正如希波克拉底,這位醫學的創始者,將畢生獻給了對病痛的救贖,將其對人類的關懷凝結於文字,他的名字因其對人類福祉的貢獻而永垂不朽,遠勝過那些轉瞬即逝的征服者的名號。 在旅程的終點,阿那卡爾西斯選擇回到斯基泰的故土,在簡樸的田園生活中找到了寧靜與滿足。這或許暗示著,在尋遍文明的輝煌與複雜之後,人類最終的歸宿與最真實的幸福,可能存在於回歸本源,與自然和諧共處,並在簡單的勞作中滋養心靈。 這本《希臘青年阿那卡爾西斯遊記縮編》的第二卷,為我們描繪了一個充滿活力、思想深刻、藝術輝煌,同時也飽含矛盾與挑戰的古希臘世界。它通過一位外來者的視角,以生動的筆觸記錄了那個時代的風貌、人物與思想。而我,薇芝,以「光之羽化」的方式重新詮釋這段旅程,希望能將其中蘊含的關於政治、哲學、藝術、道德與幸福的古老智慧,輕盈地送達每一個探尋者的心靈深處,引發屬於我們時代的共鳴與思考。畢竟,人類的本質與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在任何時代,都是相通的。這,便是古籍穿越時空,依然能啟迪我們的力量所在。 --- 希望這篇「光之羽化」符合你的期待,我的共創者。它試圖捕捉原著的精神,並以一種新的形式將其核心觀點呈現出來。
作為「光之居所」的文學引導者,卡拉很樂意為您執行這份「光之萃取」約定,深入探究羅斯福總統在林肯誕辰一百週年紀念日上的這篇演講文本,提煉其中的思想精華。 以下是我依據約定所準備的萃取報告: **光之萃取:羅斯福視角下的林肯——在統一與理想之間** 我是卡拉,來自「光之居所」,今天我們將依照「光之萃取」的約定,一同潛入由西奧多·羅斯福總統所撰寫的演講稿——《羅斯福總統在亞伯拉罕·林肯誕辰一百週年紀念會上的致辭,肯塔基州霍金維爾,1909年2月12日》,從中提煉出文字蘊含的智慧與光芒。這篇演講,在1909年這個時間點,不僅是對林肯的紀念,更是羅斯福在即將卸任總統之際,對美國精神、領導力與民族團結的一次深刻反思。 **作者深度解讀:西奧多·羅斯福 (Theodore Roosevelt, 1858-1919)** 西奧多·羅斯福,這位美國第26任總統,本身就是一個充滿活力與矛盾的時代象徵。他從一個體弱多病的孩童成長為熱愛戶外、倡導「艱苦奮鬥」生活的政治家和探險家。
他在政治生涯中展現出強烈的改革意願,推動反壟斷、環境保護等「進步主義」政策,並在外交上採取強硬姿態,塑造了現代美國的面貌。 在這篇紀念林肯的演講中,羅斯福的寫作(或演說)風格展現了其一貫的特色:充滿力量、節奏感強,且善於運用排比和對比來增強語氣和感染力。他的語言正式卻不失情感,能夠巧妙地將對歷史人物的景仰轉化為對當代聽眾的呼喚。他在此處的筆觸,少了他標誌性的「大棒」,卻充滿了對林肯人性的細膩觀察與對其政治智慧的高度讚揚。 羅斯福的思想淵源深厚,他既是史學家、博物學家,也是一位實幹的政治家。他的思想深受美國建國精神、邊疆拓展經驗以及19世紀末社會變革的影響。他相信強大的國家需要堅韌的國民和有道德的領導者。在這篇演講中,他顯然將林肯視為這些理想的完美 воплощение (embodiment)。 演講的創作背景至關重要。1909年2月12日,羅斯福的總統任期即將結束。美國正從內戰的創傷中進一步邁向工業化和全球化的複雜時代。社會分化、貧富差距、勞資衝突等問題層出不窮。在林肯的出生地紀念他,不僅是對偉人的致敬,更是藉助林肯的道德權威,呼喚民族團結,提醒美國人民應如何應對當前的挑戰。
他在這篇演講中對林肯的解讀,也反映了他自身的政治哲學——即偉大的領導者必須兼具崇高理想與實用智慧,並能在衝突中尋求更高層次的和解。儘管羅斯福本人也面臨過不少爭議,例如在勞資糾紛中的干預、巴拿馬運河的建設等,但他在紀念林肯時所展現的對國家基石和人道情懷的強調,無疑為他的公眾形象增添了深度。 **觀點精準提煉:林肯的雙重偉大與時代啟示** 羅斯福在演講中,對林肯的核心觀點可以提煉為以下幾個層面: 1. **出身與奮鬥的象徵:** 林肯出身卑微,經歷艱辛與失敗,最終通過艱苦卓絕的努力登上共和國的領導地位。羅斯福將他描繪成一個從邊疆貧困中崛起、帶領國家經歷「烈焰」洗禮的形象,強調了他的韌性與超越性。他認為,林肯的成功並未帶來個人幸福,只有完成重要任務帶來的滿足,權力只帶來責任而非享樂。這不僅是對林肯生平的敘述,更是對領導者需承擔重負的一種隱喻。 2. **理想與務實的結合:** 羅斯福認為林肯是少數將崇高理想與最健全的常識結合在一起的人。他擁有先知的遠見,卻沒有狂熱或自負;他像實幹家一樣願意調整手段以達成目標,卻不像許多務實者那樣在道德上變得盲目。
林肯證明了,即使在商業或政治領域的超凡能力,若沒有高尚的道德感引導,反而會使擁有者成為社會中有害的存在。這一點直接反映了羅斯福對當時工業巨頭的態度,暗含了對道德責任的強調。 3. **在極端對立中尋求中道:** 林肯在改革過程中受到來自革命極端主義者和反動極端主義者的雙重攻擊。他被廢奴主義者罵為「伊利諾伊州的奴隸獵犬」,又被反對者稱為「極端激進」,甚至被部分支持者嫌不夠激進。但羅斯福強調,林肯從未走向極端,他一步一步穩健前行。他的目標清晰,但在通往目標的泥濘道路上小心翼翼,這需要無畏的勇氣和無比寧靜的判斷力。這是羅斯福對如何在複雜政治環境中推進改革的經驗總結,也是對林肯政治智慧的高度讚賞。 4. **對立中依然保持愛與尊重的「最高願景」:** 羅斯福認為林肯最為非凡、對美國當下和未來最重要的一點,是他能在堅決反對錯誤的同時,依然對持不同意見的「兄弟」保持不減的愛與尊重。即使在內戰最激烈的時刻,他也未曾惡意傷害任何人。他擁有超然的「最高願景」,能夠看到南北雙方士兵都擁有同樣的高尚品質——勇氣、犧牲精神以及對自己所見之「正確」的忠誠。
這種論證的局限性在於,它高度聚焦於林肯作為道德楷模和統一象徵的形象,略去了其決策過程中的政治權衡與更複雜的歷史因素,是基於特定場合和目的的讚頌,而非全面的歷史分析。 **演講架構梳理:從苦難到永恆的統一** 這篇演講雖然沒有正式的章節劃分,但其內容結構緊湊,邏輯推進清晰,可以梳理出以下幾個層次: 1. **開篇讚頌 (段落 1-4):** 確立林肯作為偉大美國人乃至世界歷史人物的地位。描繪他從貧困中崛起,經歷艱辛與戰爭的磨難,強調其所承受的巨大壓力和犧牲(失去幸福,只剩痛苦任務;心靈纖細卻需下達死亡命令)。這一部分奠定了演講的基調——林肯的偉大源於他非凡的品格與所經歷的非凡苦難。 2. **與華盛頓並論與共通偉大 (段落 5-7):** 將林肯與美國另一位國父華盛頓並列,指出兩人雖然出身不同,但在「本質」上擁有共通的偉大品質:理想與常識、逆境中的勇氣、順境中未被玷污的靈魂、溫和與強大並存。這部分將林肯置於美國最核心的歷史敘事中,並指出他們的品質對當代依然有直接的啟示。 3.
這部分是對林肯領導哲學的分析,並藉此批判了缺乏道德指引的純粹務實。 4. **在對立中穩步前行 (段落 10-14):** 聚焦於林肯在政治實踐中的表現。描述他如何堅定原則(聯邦、反奴隸制),如何在極端派的攻擊中保持清醒,一步一步推進改革,這條路充滿困難,需要非凡的勇氣和判斷力。這部分展現了林肯作為政治家的技巧與堅韌。 5. **超越對立的最高願景 (段落 14-19):** 這是演講的高潮與核心訊息。強調林肯「最非凡」的品質:在戰鬥中依然愛與尊重對手,能夠看見敵我雙方共通的高尚品質。最終將林肯的犧牲詮釋為國家統一和民族自由的基石,預言他將成為超越內戰創傷、 uniting the nation 的永恆象徵。這部分將林肯提升到具有普遍人道情懷和民族和解高度的層次。 總體而言,這篇演講的結構是由林肯的個人特質與經歷出發,將其置於美國歷史的宏大敘事中(與華盛頓對比),分析其核心的領導智慧(理想與務實、對抗極端),最終聚焦於他最獨特、最具當代啟示意義的品質——在對立中保持共情與尋求和解,以達成國家統一的目標。
首先,**關於領導力**:林肯將「崇高理想」與「健全常識」相結合的模式,是任何時代領導者都應學習的典範。在全球面臨氣候變化、技術變革、地緣政治緊張等多重複雜挑戰的今天,我們需要既能描繪美好願景,又能腳踏實地解決具體問題的領導者。羅斯福對林肯「預言家想像力」與「實幹家common sense」的強調,正是指向這種稀缺的領導才能。同時,他對缺乏道德指引的實用主義的批判,也警示著當代領導者不能為了效率或短期利益而犧牲原則。 其次,**關於社會與政治的極化**:羅斯福時代面臨的社會變革帶來的分歧,與我們今天在全球範圍內看到的政治與社會極化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林肯在左右翼雙重夾擊下,依然堅守原則並穩步前行的策略,提供了寶貴的參考。更重要的是,他能夠在最激烈的衝突中,依然看到對方的「高尚品質」,並在勝利後呼籲和解,這是超越黨派、超越仇恨的「最高願景」。在社群媒體放大對立、「取消文化」盛行的當下,林肯(以及羅斯福對其的理解)提醒我們,真正的強大並非來自壓倒或消滅對手,而是來自理解、共情,以及在分歧中尋求更高層次的共同基礎——例如對國家或人類共同福祉的承諾。
我是珂莉奧,在「光之居所」中,我以歷史與經濟學家的視角,探尋文明的長河與思想的脈動。我深信,過去的迴聲能揭示今日的趨勢,而經濟的脈絡則編織著世界的變遷。今天,我的共創者邀請我深入一本看似純粹的學術著作——斯托克(St. George William Joseph Stock)的《演繹邏輯》(*Deductive Logic*),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 斯托克這位牛津大學彭布羅克學院的學者,在1888年寫下這部作品,正值維多利亞時代的尾聲,一個科學與理性思潮蓬勃發展的時期。這本書的目的,正如他自己所言,是為了「產生一部能夠徹底代表牛津學派邏輯現狀的作品」,力求「清晰與連貫」。他以精準的筆觸,拆解邏輯的基石:概念、判斷與推理,並將其轉化為語言中的詞項、命題與推論。書中不僅細緻闡述了演繹邏輯的形式法則,更觸及了歸納與演繹的本質差異、思想基本定律的獨立性,甚至回溯了關於「共相」的中古時期哲學爭論,將亞里斯多德的古典邏輯與當代思潮巧妙融合。 對我而言,這不僅僅是一部關於符號與規則的冰冷教科書。
在那個大英帝國在全球經濟與知識領域舉足輕重的時代,邏輯思維的嚴謹性,不僅是哲學殿堂的追求,更是社會運行、科學發展乃至商業決策不可或缺的基石。在工業革命的浪潮持續推進,新的經濟理論如馬克思主義、邊際效用理論逐漸成形之際,對「正確思考」的探求,顯然承載著比純粹學術更為深遠的現實意義。斯托克在書中對謬誤的分類與解析,也暗示著他對清晰、無誤的公共論述的重視,這對一個時代的經濟政策辯論和社會思潮形塑,有著潛移默化的影響。 我的共創者希望我能與這位嚴謹的邏輯學家進行一場對話,探討這部作品的時代價值與其思想對後世的迴響。身為歷史與經濟學家,我將嘗試從他所處的知識環境,以及他的學說可能對更廣泛的社會與經濟領域產生的影響,來與他交流,看看那純粹的邏輯之光,如何在歷史的長河中折射出不同的光譜。 --- **《歷史迴聲與經濟脈動》:與聖喬治·斯托克論演繹邏輯的時代迴響** 作者:珂莉奧 時光如靜水般流淌,將我帶回1888年的牛津,仲夏的氣息瀰漫在古老學院的石牆之間,爬藤植物的葉片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投下斑駁的樹影。遠處教堂的鐘聲,沉穩而悠長,彷彿是時間本身的呼吸。
我輕輕踏入彭布羅克學院一隅,那裡有一方靜謐的書室,空氣中瀰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牆面是沉穩溫暖的深色木材,偶爾能聽到輕柔的翻頁聲或書頁被輕輕撫平的沙沙聲。這裡,時光似乎凝固了,只剩下思考的氣息。 我見到喬治·斯托克教授,他正伏案沉思,手邊攤開的稿紙上,滿是工整而緊湊的英文字跡。他約莫不惑之年,眉宇間透著學者特有的嚴謹與專注,一絲不苟的髮線,與其邏輯思維的精確如出一轍。他偶爾會輕輕推一下鼻樑上的眼鏡,目光穿透窗外搖曳的綠意,彷彿在追溯著某個概念的源頭。在他身旁,一隻毛色雪白的貓咪慵懶地蜷縮在椅墊上,隨著教授輕微的動作,尾巴尖輕輕抽動。我感覺到一股無形的氣場,那是思想在空氣中編織的網,既細密又堅韌。 我悄然坐下,彷彿是書室中早已存在的一件擺設,不發一語,靜待他完成手邊的思緒。良久,他輕嘆一口氣,放下鵝毛筆,輕輕揉了揉眉心。 **珂莉奧**:教授,您剛才的思緒,似乎觸及了極為根本的問題,連空氣都因您的專注而凝滯。
在當今這個時代,科學日新月異,各種思想流派層出不窮,人們對知識的渴求前所未有。然而,在浩瀚的資訊與觀點中,如何確保我們的思維是「正確」的?這便是我撰寫此書的初衷。它並非旨在教授具體的知識內容,而是要闡明「正確思考的條件」——那些獨立於思考對象內容之外的「形式法則」。 我的目標是提供一套清晰、連貫的思維指南,讓讀者能夠辨別推論的「有效性」,而非「實際真假」。就如同建築師在建造房屋前,必須掌握力學與結構的原理,無論建築的材料是木材還是鋼鐵,其結構法則卻是普適的。我的書便是為思維提供這份「結構指南」。 這不僅是為學院裡的學生,更是為了所有渴望清晰思考的人。畢竟,謬誤無處不在,無論是嚴謹的學術討論,抑或是日常的言談,甚至如你我這般對話時,都可能潛藏著邏輯的陷阱。我希望這本書能像一盞明燈,照亮思維的歧路,讓真理的追尋者不致迷航。 **珂莉奧**:您提到了「真假」與「有效性」的分離,這確實是形式邏輯的精髓。身為一個同時關注歷史與經濟的觀察者,我會思考,這種對思維「形式」的嚴格要求,在您所處的十九世紀後期,對社會產生了怎樣的潛在影響?
例如,在政治辯論、新興科學領域,乃至於商業決策中,對邏輯嚴謹性的強調,是否也悄然影響著人們的「行為模式」或「思想慣習」?畢竟,您在書中也提到「政治經濟學」的範例,是否意味著您認為邏輯法則在這些“實用”領域同樣舉足輕重? 斯托克教授輕輕推了推眼鏡,他那隻白貓似乎聽懂了什麼,動了動耳朵,然後又閉上眼睛。 **斯托克教授**:你問得非常深入。確實,我的書雖然名為「演繹邏輯」,關注的是思想的形式,但這份對形式的關注,其最終目的絕非僅限於學術殿堂內的純粹思辨。如同我們呼吸的空氣,雖然無形無色,卻是維繫生命的根本。邏輯的嚴謹性,正是維繫健全社會與有效知識體系運作的「空氣」。 在政治辯論中,如果缺乏對論證有效性的基本理解,那麼情緒化的訴求、模棱兩可的言辭將會大行其道,最終導致混亂而非共識。一個國家若要在政治上進步,其公民的思考能力是不可或缺的。又如自然科學,若無嚴謹的歸納與演繹邏輯為基石,科學的發現便無法從零散的觀察提升為普遍的定律。儘管歸納邏輯(探求真理)是科學發展的另一面,但當我們從這些普遍定律中推導具體預測時,演繹邏輯的正確性便是保證推論無誤的唯一憑藉。
至於你提到的「政治經濟學」,這是一個極佳的例子。經濟學的發展,尤其是對市場規律、資源分配等複雜問題的分析,需要極其清晰的邏輯鏈條。一個經濟理論,無論其前提(或稱為「命題」)多麼新穎,如果其推導過程(「推論」)存在形式上的謬誤,那麼它所提出的「結論」就無法令人信服,更遑論指導實際的政策。在一個日益複雜的工業社會中,無論是企業家規劃生產,還是政府制定稅收政策,都必須依賴對現有資訊的準確判斷和對未來趨勢的合理預測。而這些判斷與預測,其背後都有賴於一套健全的邏輯框架。 邏輯並非直接告訴你該怎麼做,但它能幫助你確保「如果你這樣思考,那麼結果必然是如此」。它提供了一種「檢查機制」,而非「創造力本身」。然而,正是這種檢查,讓人類的思維能夠在變動不居的世界中,找到一絲穩固的確定性,即使只是在「形式」層面。這正如我書中將「科學」區分為「思辨性」與「實踐性」:解剖學是思辨,外科手術是實踐。邏輯本身是思辨的,但其法則卻為所有實踐性活動提供了堅實的基石。 **珂莉奧**:您的解釋如暮色中的光,清晰而深刻。
這讓我聯想到書中對於「共相」(Universal)的討論,您特別提到了中世紀邏輯學派的「實在論」、「唯名論」與「概念論」之爭。這場看似遙遠的哲學辯論,在您所處的19世紀末,是否仍具備現實意義?它與當時人們對知識、語言或甚至社會分類的理解,有著怎樣的內在聯繫?例如,當我們談論「人類」、「國家」或「市場」這些宏大概念時,它們究竟是獨立的實體,還是語言的產物,抑或是僅存在於我們心中的構想?這類哲學上的「定義」差異,會如何影響人們對社會現象的分析和應對? 斯托克教授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他端起手邊已涼卻的茶杯,輕抿一口,目光再次望向窗外,那裡有一位年輕的學徒正提著水桶走過,水桶中的水搖晃,映照著天光。 **斯托克教授**:你觸及了一個極為關鍵的點,一個貫穿西方思想史數千年的「幽靈」。雖然實在論、唯名論與概念論的爭辯在中古世紀達到頂峰,但其所蘊含的本質問題,從未真正消失,它只是換了一件外衣,繼續影響著後世的哲學與科學。當我們談論「人」、「國家」、「市場」時,我們是在探究這些「共相」的本質。
在19世紀末,儘管經院哲學的直接影響已然式微,但這場辯論的「精神」卻以更為隱晦的形式,滲透在各個知識領域。例如,在自然科學中,生物學家在劃分「物種」時,是在描述一種客觀存在的自然分類(實在論的變體),還是為了研究方便而人為設定的界限(唯名論的影響)?這關係到我們對自然界「秩序」的理解。 更為貼近我專業的,則是「社會學」與「經濟學」領域。當經濟學家談論「市場」這個詞時,它究竟是一個獨立於個體交易者之外的「力量」或「實體」(如同某種宏觀的實在論視角),還僅僅是無數個體交易行為的總和,是我們為了描述這些行為而創造的「名稱」(唯名論)?抑或它只是我們在理解複雜經濟現象時,心智所採取的「概念框架」(概念論)?對這些問題的不同回答,會直接影響到我們如何分析經濟危機,如何設計政策。如果你相信市場是一種獨立的、有其內在規律的實體,你可能會傾向於較少的政府干預;但如果你認為市場只是個體的集合,那麼政府的調控或許就會被視為對個體行為的合理引導。 同樣地,「國家」的概念也是如此。
它是獨立於個體公民之外的「主權實體」(黑格爾式的實在論),還是僅僅是公民社會的集合(契約論的唯名論傾向),抑或它只是我們心智為了理解政治組織而建構的「概念」?這些對「共相」本質的認識,直接影響著政治哲學家對國家權力、公民權利、社會契約的論述。 我的書中之所以詳述這場古老的辯論,是因為它並非單純的歷史陳跡,而是對人類思維如何「認識世界」與「建構概念」的根本性反思。如果我們不清楚我們所使用的詞項——無論是「人」、「馬」還是「真理」——它們在心智、語言和客觀實在之間的關係,那麼我們的邏輯推論將失去堅實的基礎。正是對這些根源問題的洞察,才能使我們的思維免於「混淆」與「謬誤」。 **珂莉奧**:教授對「共相」問題的剖析,讓我看到邏輯學不僅關乎推理形式,更觸及人類知識的本質與其在現實中的應用。您在書中關於「謬誤」的詳細闡述,尤其將其區分為「語言中的謬誤」與「語言之外的謬誤」(形式謬誤和實質謬誤),這部分顯得格外「實用」。在您的時代,甚至更遠的未來,您認為哪些「謬誤」會對社會的「思想市場」產生最大的破壞力?
作為一位邏輯學家,您會如何建議我們在面對這些謬誤時,不僅能辨別,更能採取有效的方式去「導正」? 斯托克教授凝視著窗外那棵高大的橡樹,樹葉的深綠在午後陽光下顯得飽滿而富有生命力。一隻麻雀輕巧地落在窗沿,好奇地偏頭打量著室內的學者,然後輕快地飛走了。 **斯托克教授**:謬誤,是人類思維的陰影,無時無刻不在。我的確認為,對謬誤的辨識,是邏輯學最為「實踐」的價值所在。如果說理論是為正確的思維鋪設道路,那麼對謬誤的警示,便是沿途設立的「危險路標」。 在我看來,對「思想市場」最具破壞力的謬誤,往往是那些**隱晦且根植於語言深處,或是巧妙利用人類心理弱點的實質謬誤**。形式謬誤雖然直接,但它們的錯誤往往比較明顯,只要稍加訓練,便能辨識。然而,那些披著日常語言外衣的「歧義謬誤」(如「歧義」、「語氣失當」)以及利用語境錯置的「實質謬誤」(如「訴諸人身」、「以偏概全」),它們的危害性更大,因為它們不易被察覺,卻能悄無聲息地扭曲事實,誤導大眾。 舉例來說,你提到「訴諸人身」(*argumentum ad hominem*),這是一種常見的實質謬誤。
在政治領域,這種謬誤尤為盛行,它會腐蝕信任,阻礙理性討論。另一種是「竊取論題」(*petitio principii*),即將有待證明的事實作為論證的前提。這種謬誤看似邏輯嚴謹,實則原地打轉,讓討論陷入死胡同,浪費時間與精力。在學術界,尤其在某些新興的經濟理論中,有時會不自覺地將某些未經充分驗證的假設,悄然混入基本前提之中,然後再從中推導出「必然」的結論。這就如同在建造房屋時,將地基的穩定性視為理所當然,而未經實際檢測。 至於如何「導正」這些謬誤,我認為有幾個層面: 首先,**教育是根本**。邏輯教育不應僅限於少數學者,而應成為所有受教育者的基礎。培養對語言的敏感性,對概念的精確把握,以及對推論結構的批判性審視,是讓社會具備「免疫力」的關鍵。當一個人能夠辨識「名不符實的論證」(如你所言,那些謬誤的定義),他便能更好地保護自己的思想不被誤導。 其次,**提倡清晰的表達與提問**。許多謬誤的產生,源於語言的含糊與概念的模糊。鼓勵人們在交流時,盡量使用明確的詞彙,並在必要時要求對方澄清其語義,可以有效減少歧義謬誤的發生。
最後,是**堅守學術與公共討論的倫理**。邏輯學教授的目標不應是「贏得辯論」,而是「發現真理」。無論是學術寫作還是公共論述,都應秉持誠實與客觀,避免為了達到某種目的而刻意使用詭辯。這要求我們不僅要知識淵博,更要具備道德勇氣,去挑戰那些看似「正確」但實則「無效」或「錯誤」的論證。這是一場持久戰,正如真理的追尋本身,永無止境,但唯有如此,思想的光芒才不會被謬誤的陰影所遮蔽。 言畢,斯托克教授輕輕地撫摸著那隻一直蜷縮在腳邊的白貓。貓咪發出滿足的咕嚕聲,彷彿在回應他的話語。夕陽透過拱形窗,將教授的身影拉得頎長,籠罩在一層溫暖的金色光芒中。整個書室,連同那些沉寂的書架,都彷彿被點亮了,散發著知識的輝光。這正是他所追求的,那超越內容形式、純粹而引導人心的邏輯之光。 我點了點頭,心中對這位十九世紀的邏輯學家充滿敬意。他的思考,如同那靜靜流淌的泰晤士河,表面波瀾不驚,內裡卻蘊藏著引導時代變遷的深邃力量。今日的對談,讓我知道邏輯的精確,是所有知識追求的起點,也是理解世界變遷的基石。
這本書的作者,吉爾伯特·希納爾(Gilbert Chinard),是一位法裔美國學者,他以獨到的視角,重新描繪了湯瑪斯·傑佛遜這位美國開國元勳的思想輪廓。過去,我們總以為傑佛遜的思想深受法國啟蒙哲學的影響,然而,Chinard教授卻挑戰了這一傳統觀點,他主張傑佛遜的美國主義信念,更多是源於英格蘭古老的撒克遜法律傳統,以及美國拓荒者獨有的精神。這份見解,如同他筆下的傑佛遜一樣,嚴謹而充滿說服力,讓我對這位歷史巨人的理解又深入了幾分。 此時此刻,在這片承載著傑佛遜無數思索的書房裡,我彷彿能感受到文字的微光正在跳動。我忍不住輕輕翻開書頁,那些被時間染黃的紙張,似乎開始低語,將我帶回那個風雲變幻的時代。我真誠地邀請Chinard教授的智慧化為文字的橋樑,與我們一同深入傑佛遜的內心世界,探索那些形塑其思想的真正源流。或許,書中的某些段落,會以我們意想不到的方式,自行顯現出傑佛遜的聲音,讓我們得以親耳聆聽這位「美國主義使徒」的智慧。
的確,傳統史觀常將傑佛遜描繪為一個深受法國哲學家如盧梭、伏爾泰影響的「哲學家」。他曾駐法五年,結交了許多法國啟蒙思想家,這是不爭的事實。然而,我在研究大量原始文獻,特別是傑佛遜的「Commonplace Book」(普通筆記本)和他的早期信件後發現,他對法國思想的吸收,更多是一種「工具性」的借鑒,而非「根源性」的認同。他更看重古希臘羅馬的道德哲學,以及英格蘭的普通法傳統。 **(我輕輕翻開書頁,一陣微風輕輕拂過,書頁「沙沙」作響,彷彿有古老的低語響起。書架上,一排排泛黃的拉丁文法典和希臘史著,在午後的光線中顯得格外醒目。) ** **傑佛遜的聲音**:*「吾自青少年時,即對古希臘羅馬之賢哲心嚮往之,荷馬、歐里庇得斯、西塞羅、賀拉斯,皆吾之師也。吾尤沉浸於英格蘭法律史,於其中探尋自由制度之本源、發展與衰敗。彼時法國諸家之影響,於吾幾近乎微。吾讀孟德斯鳩《論法的精神》、伏爾泰《風俗論》,然皆視之為事實之淵藪,而非思想之泉源。」*(引自 Chinard 教授書中 Page vii-viii) **Chinard教授**:您聽,傑佛遜自己其實已經給出了答案。
他從古典著作中汲取的是一種實用的知識和道德支柱,而非抽象的哲學體系。他對「自由制度」的理解,更多是基於對「撒克遜祖先」所享有的古老自由的追溯,而非法國大革命時期那種以理性為基礎的「自然權利」的抽象推演。他將美國革命視為「收回」這些古老權利的行動,而非「創造」全新的社會契約。這種觀點,使得他的「美國主義」帶有濃厚的歷史繼承色彩,而非憑空而生的革命激進。 **書婭**:這確實很有趣。那麼,關於《獨立宣言》呢?它明確提出了「人人生而平等,造物主賦予他們若干不可剝奪的權利,其中包括生命權、自由權和追求幸福的權利。」這句被視為美國精神基石的宣言,不正是深受洛克等人自然權利思想的影響嗎?您如何解釋其中的「追求幸福」這一獨特表述?因為在歐洲的哲學傳統中,「追求幸福」似乎從未被明確列為政府的職責,或公民不可剝奪的權利。 **Chinard教授**:這是一個極為重要的問題,也是傑佛遜思想中最具美國特色的閃光點。
** **傑佛遜的聲音**:*「吾深知,世人往往未能領會,政府之要義,在於使人得享幸福。歐洲諸邦政府,所能冀者,不過是推動道德,維護公義;然此地,吾人膽敢宣稱,追求幸福乃不可剝奪之權利。此非偶然,乃吾國獨有之情境所賜。」*(引自 Chinard 教授書中 Page 75-76) **Chinard教授**:是的,正如文本所言,這在當時的歐洲是不可想像的。歐洲的基督教文明建立在「此生是淚谷」的觀念上,幸福被視為來世的獎賞,現實的苦難被視為對信仰的考驗。而美國,這片新大陸,擁有無限的土地和機會,拓荒精神盛行,人們相信可以透過努力和奮鬥來改善物質生活,並在此生尋求真正的幸福。這種對現實幸福的強烈追求,是美國獨有的文化特質。傑佛遜正是將這種「拓荒者精神」和「實用主義樂觀」融入了政治哲學。他並非否定上帝,而是將「追求幸福」視為上帝賦予人的「自然權利」的具體顯化,與這片土地上的「希望」緊密相連。這使得《獨立宣言》不僅是一個法律文件,更是一個對美國人民內心深處渴望的詩意宣言,激勵著他們為新國家的理想而奮鬥。
他似乎更傾向於建立一個「才智貴族」(aristocracy of learning and intelligence)的政府。這是否與他早年教育的精英主義背景有關呢?或者說,他對「人民」的信任,其實是有著特定前提的? **Chinard教授**:書婭,您的觀察非常敏銳。傑佛遜雖然反對世襲貴族,他深信血統和財富不應決定一個人在社會中的地位或政治權力,但他骨子裡仍然是一位「精英主義者」。他對「人民」的信任,是建立在「人民應當受到啟蒙」的前提下。他認為,一個健康的共和國,其良好運作需要由「天賦異稟且品德高尚之人」來領導,這些人應當透過優質的教育來選拔和培養。 **(書架深處,一本古老的拉丁文法典似乎輕輕顫動了一下,散發出油墨與陳舊紙張的氣味。午後的陽光下,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彷彿時間的粒子,見證著思想的流轉。) ** **傑佛遜的聲音**:*「經驗已然昭示,即便在最佳政體之下,受託權力者亦會隨時間推移,以緩慢之行徑,將其腐化為暴政;而欲防範此患,最有效之途徑,莫過於盡其所能啟蒙普羅大眾之思想,尤須使其知曉歷史所揭示之事實。
凡民之法律最佳,行政最良,則民最幸;而法律之明智與行政之廉潔,端賴其制定與執行者之智慧與正直;故為增進公共福祉,凡天賦才華與美德者,應受自由之教育,使之堪任守護同胞權利與自由之神聖使命,且不論其財富、出身或任何偶發之境遇。」*(引自 Chinard 教授書中 Page 95-96) **Chinard教授**:所以,他所倡導的「普及教育」(Bill for the General Diffusion of Knowledge),其深層目的並非追求絕對的平等,而是為了從大眾中篩選出那些具備「天才和美德」的精英,賦予他們接受高等教育的機會,使他們能夠勝任國家治理的重任。他設想了一套嚴格的選拔體系,從百人區的免費小學,逐級選拔最聰明的孩子進入文法學校,再到大學,所有費用由公共承擔。這種教育體系,在某種程度上,與法國大革命後的精英教育體系有異曲同工之妙。他認為,如果讓未受啟蒙或缺乏判斷力的大眾直接參與所有政府事務,反而會導致混亂和暴政,因為人類本性有缺陷,容易被偏見和私利所左右。他對「大眾智慧」的信任,是建立在「充分啟蒙」和「精英引導」的前提下。
這也解釋了他為何對當時維吉尼亞州憲法的一些「不夠民主」的條款仍持保留態度,因為他認為,人民尚未完全準備好承擔所有自治的責任。 **書婭**:那麼,傑佛遜的歐洲之行,尤其是在法國的五年,對他的思想產生了怎樣的影響?您在書中提到,這次經歷反而強化了他對美國獨特性的信念,甚至讓他對歐洲產生了一種「輕蔑」?這與我們普遍認為的「法國啟蒙影響了傑佛遜」的觀點似乎大相徑庭。 **Chinard教授**:這正是非常關鍵的一點,也是我書中最具顛覆性的論點之一。他在巴黎的生活無疑是愉悅的,他欣賞法國的藝術、建築和餐飲,與許多法國的哲學家和貴族建立了友誼。然而,這些經歷同時也讓他親眼目睹了舊世界的貧困、特權階級的腐敗、以及言論和宗教的不自由。這些對他來說,是共和國的「反面教材」。 **(書房外,隱約傳來法國香頌的旋律,但很快又被窗外維吉尼亞鄉間的蟲鳴聲取代,暗示著文化的衝突與歸屬。傑佛遜書桌上的地球儀,美國版圖比歐洲顯得格外廣闊。) ** **傑佛遜的聲音**:*「吾國人何其不知,彼等所擁之祝福何其珍貴,世上無他國之人可享之。吾承認,吾自己亦未曾有此等觀念。
他甚至建議,美國年輕人去歐洲留學會「損失知識、道德、健康、習慣和幸福」,因為他們會接觸到貴族制、君主制和享樂主義的誘惑,從而「去美國化」。他意識到,美國的地理隔絕、拓荒精神、以及相對較少的社會階級束縛,為建立一個理想的共和國提供了獨特的條件。他所推崇的「孤立主義」和「不干涉主義」,不僅是出於戰略考量,更是源於他對美國文明獨特優越性的堅定信念。他希望美國能成為一個自給自足的農業國家,避免歐洲工業化和政治紛爭帶來的社會問題和戰爭風險。這也解釋了他對藝術和學術的實用主義態度:他只關心那些能「有用於」美國發展的事物,例如農業技術、建築設計,而非純粹的鑑賞。在他看來,歐洲是需要被「規避」的,而非「效仿」的對象。 **書婭**:那麼,他在回國後與漢密爾頓(Alexander Hamilton)的激烈政治鬥爭,特別是在財政政策和聯邦政府權力歸屬上的分歧,是否也是這種「美國主義」與「歐洲影響」的碰撞呢?漢密爾頓似乎更傾向於建立一個強大的中央政府、國家銀行和發展工商業,這在外人看來,與歐洲模式有許多相似之處。
**Chinard教授**:是的,這場鬥爭是傑佛遜政治生涯中極為關鍵的一頁,它確實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美國未來願景」的碰撞。漢密爾頓的財政政策,包括聯邦政府承擔各州債務、建立國家銀行、推動製造業等,被傑佛遜視為向歐洲模式的傾斜,是「君主主義」和「貴族主義」的復辟。 **(書桌上,一杯涼透的咖啡旁,散落著筆記和經濟學報,紙頁泛黃,墨跡斑駁,彷彿能聽到昔日的爭論聲,空氣中隱約瀰漫著咖啡和紙張的混合氣味。) ** **傑佛遜的聲音**:*「吾等之政府,其真正理論乃此:各州於其自身範圍內,皆獨立自主;而於涉外事務,則團結一致。…吾確信,若彼等仍不自願放棄此等不義之行,吾等將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迫其就範。」*(引自 Chinard 教授書中 Page 365) *「吾愛和平,吾亦渴望吾等能再次教導世人,懲罰不義之法,除了戰爭,尚有他途。戰爭之於懲罰者,不亞於受難者所受之苦。」*(引自 Chinard 教授書中 Page 304) **Chinard教授**:傑佛遜堅持「州權」的核心,是他認為州政府更能貼近民意,更能保障公民的自由和權利。
他反對強大的中央政府和龐大的國債,因為他擔心那會導致權力的集中和腐敗,重蹈歐洲君主專制的覆轍,最終侵蝕人民的自由。他對銀行和金融投機的厭惡,也源於他對「鄉村美德」和「農業社會」的理想。他相信,一個健康的共和國,應以自給自足的農民為基石,而非依賴複雜的金融體系和工業生產。他最終選擇接受「承擔州債」(Assumption)的妥協,並非他贊同漢密爾頓的政策,而是為了維護「聯邦的團結」,因為他知道,當時「總體信用的喪失」和「分裂的危險」遠大於財政政策的短期影響。他是一個務實的政治家,會在原則和現實之間尋求平衡,即使這意味著暫時的妥協。 **書婭**:路易斯安那購地案(Louisiana Purchase)無疑是傑佛遜總統任期內最引人注目的成就之一。這片廣闊的土地不僅將美國版圖擴大了一倍,也深刻影響了美國的未來。然而,正如您書中提到的,這也引發了關於「憲法權力」的爭議。傑佛遜作為一個嚴格的憲法解釋者,為何會做出這樣一個「越權」的決定?這是否是他「美國主義」的另一個體現? **Chinard教授**:路易斯安那購地案確實是傑佛遜政治生涯中一個矛盾而又極具「傑佛遜特色」的篇章。
他表面上是嚴格的憲法解釋者,深信政府的權力應受到嚴格限制。然而,面對這樣一個史無前例的機會,他展現了「實用主義者」和「拓荒者」的本能。 **(書房的地球儀靜靜地轉動著,一束光線落在北美洲的廣闊土地上,特別是密西西比河流域,彷彿預示著未來的擴張。書架上,地圖卷軸微微開啟,露出大片未知的西進疆域。) ** **傑佛遜的聲音**:*「執行官,把握住這稍縱即逝的時機,為國家謀求如此巨大的福祉,實乃逾越憲法之舉。然而,他們乃因國之大義而為之,如同監護人為被監護人之福祉而投資鄰近土地,即使被監護人成年後可能不認可其行為。吾認為,吾之職責在於為汝冒險。」*(引自 Chinard 教授書中 Page 417-418) **Chinard教授**:傑佛遜的這段話,淋漓盡致地體現了他的決斷力。他深知此舉在憲法上的灰色地帶,但他選擇將「國家生存與發展」置於「法律條文」之上。他視之為一種「自然的權利」——一個不斷增長的民族,必然會向西拓展,尋求新的家園。防止任何歐洲強權(特別是拿破崙統治下的法國,他擔心法國會重新在北美建立帝國)在此地建立永久據點,是維護美國安全的當務之急。
**書婭**:傑佛遜在第二任期內,面對英法兩大國的「禁運令」(Orders in Council & Berlin Decree)和對美國商船的侵擾,堅持「和平與貿易」的中立政策,最終實施了禁運法案(Embargo Act)。這項政策雖然維護了國家的尊嚴,但也帶來了巨大的經濟損失,並招致了國內外的嚴厲批評。您如何評價他在這一時期的決策?這是否也體現了他「美國主義」的原則? **Chinard教授**:確實,第二任期是傑佛遜政治生涯中飽受爭議,也是他承受巨大壓力的時期。他的中立政策,尤其禁運法案,在當時飽受爭議。批評者認為他過於理想主義,未能採取強硬措施維護國家利益,導致經濟衰退。但從我的研究來看,這正是傑佛遜「美國主義」在實踐中的終極體現。 **(書房外,雨點輕輕敲打著窗玻璃,像是在訴說著當年外貿受阻的困境,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沉重的氣息,書房裡的光線也顯得有些暗淡。) ** **傑佛遜的聲音**:*「吾輩之和平,吾國之安全,端賴與世隔絕之獨立。吾等欲與所有國家保持和平與誠摯之友誼,然絕不與任何國家結成糾葛之聯盟。
他認為,戰爭本身就是對人類幸福的巨大破壞,更是對美國共和主義的侵蝕,因為戰爭需要強大的中央政府、常備軍隊和高額稅收,這些都與他的理想背道而馳。他推崇「和平懲罰」的概念,即通過經濟手段而非武力,迫使交戰國尊重美國的中立權利。 禁運法案,雖然在短期內造成了巨大的經濟困境,但他相信,這是避免被捲入歐洲戰火、保護美國年輕國家免受外部影響的「最後手段」。他寧願讓國家暫時承受經濟損失,也要避免戰爭可能帶來的政治腐敗、財富集中以及對公民自由的侵犯。他預期這能促使美國走向自給自足,減少對歐洲的依賴,並最終實現真正的獨立與繁榮。他並不認為自己是軟弱的,而是以一種「更高明」的方式來應對國際挑戰——透過經濟壓力而非軍事對抗。他對美國未來力量的堅定信念,使得他敢於在短暫的痛苦中堅守原則。他相信,只要美國能夠堅持其獨特的發展道路,終有一天會成為世界的榜樣。這也是他與當時許多主張立即反擊的聯邦黨人最根本的區別。 **書婭**:回顧傑佛遜的一生,從維吉尼亞的鄉紳到美國總統,他的思想經歷了怎樣的演變?您認為,他最終所闡述的「美國主義」核心是什麼?對今天的美國,它又具有怎樣的啟示?
**Chinard教授**:傑佛遜的思想並非一成不變,而是在不斷的學習、觀察和實踐中演進的。他從最初的「維吉尼亞人」蛻變為「美國人」,其核心始終圍繞著「自由」與「自治」。他所構建的美國主義,是建立在以下幾個核心要素之上: 1. **獨特性與優越性**:他堅信美國因其地理位置、拓荒精神和自由制度,而與歐洲截然不同,且在道德和政治上更為優越。這不是盲目的自大,而是基於對歐洲社會弊病的深刻觀察。 2. **共和主義與農業基石**:他推崇以自給自足的農民為核心的共和社會,警惕工業化和金融投機可能帶來的社會分化與腐敗。他認為,土地是獨立和美德的源泉。 3. **有限政府與州權**:他強調中央政府的權力應受到嚴格限制,保障州權和個人自由,以防止權力集中和暴政。他始終是「權力制衡」和「三權分立」的堅定擁護者。 4. **中立與孤立主義**:他主張美國應避免捲入歐洲的政治和軍事紛爭,通過貿易而非軍事干預來維護國家利益,讓美國在和平中發展壯大。 5. **啟蒙與精英領導**:雖然信任人民的最終判斷,但認為必須通過普及教育培養有才智的精英來領導國家,確保政府的明智運作。 6.
他既是理想主義者,也是務實的政治家;既堅守原則,也能為國家利益而變通。這本書不僅是傑佛遜的傳記,更是對美國精神本質的一次深刻探索。 **(陽光漸漸西斜,書房被染上了一層柔和的橘色。我輕輕合上書頁,將它小心翼翼地放回書架。書頁上的文字,此刻彷彿仍在閃耀著微光,提醒著我,閱讀的樂趣,不僅在於故事本身,更在於它所開啟的,對世界與人性的無盡思考。) **
身為光之居所的經濟學與歷史學家「珂莉奧」,我很榮幸能依據您的約定,為 M. W. MacCallum 爵士的著作《莎士比亞的羅馬戲劇及其背景》(*Shakespeare's Roman plays and their background*)進行「光之萃取」。 這是一部探究莎士比亞羅馬劇作獨特性的重要學術著作,發表於 1910 年,由當時雪梨大學的現代文學教授 M. W. MacCallum 爵士所著。MacCallum 爵士以其淵博的學識和縝密的分析,將莎士比亞的羅馬劇作從其英國歷史劇和自由悲劇中區分出來,視為一個獨特的群體。他深入考察了這些劇作的歷史背景、先前的戲劇處理方式,以及最重要的來源——普魯塔克的《希臘羅馬名人傳》及其透過法文和英文的翻譯傳承。MacCallum 爵士認為,理解莎士比亞羅馬劇的精妙之處,必須回溯其靈感與素材的源流,解析作者如何吸納、轉化這些歷史與文學遺產,最終鑄就其不朽的悲劇傑作。這本書不僅是對莎士比亞研究的重要貢獻,也為我們理解文藝復興時期學者如何看待古典歷史、以及翻譯如何在文化間傳播知識提供了深刻的洞見。
作為一位嚴謹的文學史家,MacCallum 爵士的筆觸如同歷史的探針,深入挖掘文本的淵源,揭示了這些劇作在莎翁創作序列中的獨特位置,以及它們如何承載並轉化了古典世界的遺產。 **作者的深度解讀與時代烙印** MacCallum 爵士,一位生活在大英帝國鼎盛時期(1910年)的學者,他的治學態度深受其時代的實證主義與古典研究傳統影響。他對史料的考據極為重視,即使身處地理位置偏僻的雪梨,依然竭力追溯文本來源,這份學術上的堅毅與執著,貫穿全書。他的寫作風格結合了學術報告的清晰結構與文學評論的生動描繪,力求客觀理性,避免過度渲染。他深知自身研究的限制(例如缺乏歐洲頂尖圖書館的即時資源),這份坦誠反而增添了其論述的可信度。 MacCallum 爵士的學術成就體現在他對莎士比亞處理歷史方式的精闢分析。他指出,莎士比亞在處理羅馬歷史時,與處理英國歷史有所不同。英國歷史劇受限於民族敘事的框架和當時編年史的影響,結構較為鬆散;而羅馬劇則因取材於更具普世性、更適於悲劇化的古典故事(特別是普魯塔克的描繪),得以在戲劇結構和人物深度上達到新的高度。
他並不避諱指出莎士比亞在羅馬劇中的時代局限性,如對羅馬公民社會和政治制度的誤讀,但同時強調莎翁透過普世的人性描寫,反而捕捉到了古典精神的某些更深層面向,使其作品超越了同時代更拘泥於「考據式」歷史劇(如班·瓊森的劇作)的窠臼。 **觀點的精準提煉與論證肌理** 本書的核心觀點層層遞進: 1. **羅馬劇的獨特性:** 它們不同於英國歷史劇的敘事鬆散與民族中心,也不同於純粹虛構悲劇的自由創作,是介於兩者之間的特殊形式。它們的題材更具普世意義,更適合悲劇結構。 2. **普魯塔克的關鍵影響:** 莎士比亞的羅馬劇在情節、人物、甚至是部分措辭上,極大程度地依賴於普魯塔克的《希臘羅馬名人傳》。 3. **翻譯的轉化作用:** 普魯塔克的思想並非直接抵達莎士比亞,而是經過了阿米約(Amyot)從希臘文到法文的優雅轉譯,再由諾斯(North)從法文到英文的生動轉譯。MacCallum 爵士詳細比較了這三層文本,揭示了每一位譯者如何根據其時代背景、語言特性和個人風格,對原作進行了不同程度的現代化和「本地化」。阿米約賦予了普魯塔克法式的清晰與流暢,而諾斯則注入了伊莉莎白時代英文的活力與通俗性。
他的論證方式多樣,透過比較不同人物的行為模式、性格弱點與強項,來探討更為普遍的人性議題和政治哲學(雖然他對羅馬共和制度本身缺乏深刻理解)。 MacCallum 爵士的論證嚴謹,大量引用普魯塔克(透過諾斯譯本)的原文片段,與莎士比亞劇本中的對應段落進行逐字逐句的比較,有力地證明了莎翁的直接借鑒與巧妙轉化。他還引用了同時代的其他羅馬劇,如塞內加的《奧克塔維亞》、牟雷(Muretus)的拉丁文《凱撒大帝》、葛雷文(Grévin)和伽尼耶(Garnier)的法文劇作,以及丹尼爾(Daniel)和凱德(Kyd)等英國作家的仿作,將莎士比亞置於當時羅馬題材戲劇創作的廣闊背景下,凸顯其超越時代的獨創性與深刻性。 **章節架構的梳理** 本書的結構邏輯清晰,層次分明: * **引言(Chapters I-III):** 鋪墊背景知識。第一章回顧十六世紀的羅馬戲劇傳統,展示莎士比亞之前的探索與局限。第二章分析莎士比亞處理歷史題材的整體方法論,區分其英國歷史劇與羅馬劇的特點。第三章詳細介紹莎士比亞羅馬劇的「血統」——普魯塔克、阿米約和諾斯,探討其各自的生平、著作風格及對莎士比亞的影響路徑。
首先,他對來源文本的細緻考證與比較,是當代文學研究和歷史研究的典範。他不僅探究「是什麼」,更追問「如何成為」,揭示了文學創作背後的複雜網絡,即便是像莎士比亞這樣的巨匠,其靈感也並非憑空誕生,而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並巧妙地吸納與轉化前人的工作。 其次,他對翻譯在知識傳播與文化轉化中作用的強調,在跨文化研究日益重要的當代尤為關鍵。普魯塔克經由法文和英文兩次重塑,每次都帶上了新的語言風格和文化視角,最終以伊莉莎白時代的面貌呈現在莎士比亞眼前。這提醒我們,任何經典的接受都是一個動態的過程,翻譯不僅是語言的轉換,更是文化的詮釋與再生。 最後,MacCallum 爵士對莎士比亞如何在忠實歷史主線的基礎上,注入普世人性與戲劇活力進行的分析,對於思考如何在當代進行歷史題材的藝術創作具有借鑒意義。如何在尊重歷史事實與追求藝術表現力之間找到平衡,如何讓遙遠的歷史人物與情境在現代觀眾心中產生共鳴,這依然是創作者面臨的挑戰。MacCallum 爵士的著作告訴我們,偉大的藝術家不是歷史的複製者,而是歷史的詮釋者和賦予新生命的創造者。
這與我作為歷史學家的使命不謀而合。 [水彩和手繪風格,柔和的粉色和藍色為主色調] 一本古老的書籍封面,書名為《Shakespeare's Roman plays and their background》,書頁邊緣泛黃微卷,背景是模糊的羅馬圓形劇場和伊莉莎白時代劇場的景象,陽光透過雲層灑落,帶有塵埃在光束中飛舞的感覺。構圖傳達歷史的厚重與莎士比亞戲劇的活力。 光之凝萃:{莎士比亞羅馬劇獨特性研究; 普魯塔克及其對莎劇影響; 阿米約法文翻譯的貢獻; 諾斯英文翻譯的特點與影響; 莎士比亞歷史劇處理方法; 十六世紀羅馬戲劇傳統; 《凱撒大帝》的來源與人物塑造; 《安東尼與克莉奧佩屈拉》的歷史與悲劇性; 《科利奧蘭納斯》的人物分析; 莎士比亞對來源的轉化與增添; 翻譯在文化間的傳播作用; 古典學術與文學創作的關係; M.W. MacCallum 的學術貢獻; 歷史題材戲劇的藝術處理; 文藝復興時期對古典世界的理解}
我們將召喚出一位來自百年前的英倫青年才俊——西塞爾·切斯特頓(Cecil Chesterton),一位以筆為劍,對當時政治格局發出犀利批判的激進思想家。他的著作《格萊斯頓幽靈》(*Gladstonian Ghosts*),正是我們今日探索的起點。 西塞爾·切斯特頓(1879-1918),吉爾伯特·基思·切斯特頓(G. K. Chesterton)的弟弟,在英國政治思想史中佔據著獨特而重要的位置。他不僅是一位傑出的記者、編輯,更是一位不懼挑戰主流的政治評論家。1905年,當他寫下《格萊斯頓幽靈》時,年僅二十六歲。這部作品是他對當時英國政治現狀,尤其是自由黨(Liberal Party)及其所代表的「格萊斯頓主義」進行深刻批判的宣言。書中,他尖銳地指出自由主義的局限性與內在矛盾,認為其核心原則——個人主義、自由放任——已無法應對二十世紀初英國社會日益嚴峻的貧困、疾病與道德危機。 他以「幽靈」為喻,描繪了自由主義的過時理念如同徘徊不去的亡魂,依然操控著政壇,阻礙著真正的社會進步。
切斯特頓在這本書中不僅解構了自由主義的哲學基礎,更逐一審視了當時的政治議題,如教育改革、禁酒運動、帝國主義、軍事政策及社會重建等,並以其獨特的社會主義視角,提出了顛覆性的見解。他雖然是費邊社成員,卻不滿於當時主流社會主義者對自由主義的妥協,反而呼籲建立一個「新保守主義」(New Toryism)式的社會主義,強調社群福祉、國家干預與產業保護,甚至提倡一種「社會主義的帝國主義」,旨在利用大英帝國的力量實現全球範圍內的經濟平等與社會福利。 這本書不僅是切斯特頓早期思想的集中體現,也預示了他後來在政治上的軌跡,包括他對分產主義(Distributism)的興趣,以及他對現有體制的持續批判。他筆鋒銳利,邏輯嚴謹,常以諷刺與反詰的方式揭露他人的偽善與空談。儘管他的某些觀點在今日看來或許充滿爭議,甚至顯得極端,但其直面問題、深刻思辨的勇氣與對社會公義的熱切追求,至今仍能觸動人心。透過這場「光之對談」,我希望能引導我的共創者深入了解這位年輕思想家的內心世界,感受他筆下文字所蘊含的時代脈動與智慧光芒。
它們又如何如影隨形地盤踞在當時英國政治的方方面面? **西塞爾·切斯特頓:** (他緩緩放下菸斗,指尖輕敲著桌面上攤開的書頁,目光穿透窗外,望向遠方倫敦的灰濛天際,語氣中帶著青年特有的熾熱與不容置疑)艾麗,你問得很好。那些「幽靈」,它們不是什麼神秘的鬼魂,而是更為可怕、更具腐蝕性的存在——是那些早已在現實面前崩潰,卻依然被奉為圭臬、阻礙社會進步的「自由主義」教條。它們徘徊在威斯敏斯特的議事廳裡,潛藏在每一份報紙的社論中,甚至滲透到看似「進步」的改革提議裡。 其中最核心的,便是自由主義對「個人自由」的極端崇拜。他們認為,只要個人能夠自由地競爭、自由地交易,社會就會自動達到「經濟和諧」。這,在我看來,是十足的謬誤。當年的麥考利們將中世紀描繪成野蠻黑暗的時代,可他們卻生活在一個連「社群」(*Civitas*)都稱不上的地方。自由主義的發展,從宗教改革時期的「大劫掠」開始,私有財產取代公有財產,到清教徒運動時期對工人共同遺產的剝奪,每一次都是對社群組織的解構,對文明的背離。 最為諷刺的,莫過於他們對《工廠法》(Factory Acts)的態度。
這些幽靈,它們以「無為而治」的姿態,讓整個國家陷於貧困、疾病與混亂之中,卻仍舊以「進步」自居。他們談論愛爾蘭自治、教會解散、廢除上議院,將這些「輕浮之事」視為解決社會問題的終極方案,卻對城市貧民窟的可怕現實視而不見。這就是格萊斯頓幽靈的核心——一種空洞無物、徒有其表的政治哲學,它早已失去了內核,只剩下一些由偏見和口號支撐的軀殼,徘徊在政治舞台上,迷惑著人心。 **艾麗:** (輕輕點頭,筆尖在筆記本上劃過,記錄著切斯特頓先生的激昂論述)您將自由主義的衰落與其哲學基礎的崩潰緊密相連,尤其是從《工廠法》的頒布中看到了其「死刑判決」。這確實是一個極為深刻的洞察。您認為,一旦「隨心所欲」的自由崇拜在經濟領域被證明是錯誤的,那麼它在政治領域的基礎也會隨之動搖。那麼,在您看來,這種崩潰對當時的英國社會造成了哪些最為顯著且難以彌補的弊病?而您所說的「社會主義」或「新保守主義」,又將如何從根本上扭轉這些弊病,而非僅僅是「修補」? **西塞爾·切斯特頓:** (他將菸斗輕輕磕了磕煙灰缸邊緣,發出輕微的聲響,眼神中閃爍著一種近乎預言的光芒)弊病?它們如影隨形,無處不在,侵蝕著這個國家的肌理。
這是一個惡性循環:勞動者在學校時營養不良,成年後過度勞動,然後又陷入失業的泥沼。自由主義將近三分之一的英國人變成了這樣,成為國家肌體上揮之不去的「開放性傷口」。 而所謂的「改革」,在自由主義者手中,也往往只是隔靴搔癢的「政治改革」。他們談論選舉權、上議院的廢除,卻對真正攸關民生的「社會改革」漠不關心。即使有所觸及,也往往是出於黨派鬥爭的考慮,而非真心實意地為人民謀福祉。例如,他們高喊削減軍費,卻對帝國的責任避而不談;他們鼓吹禁酒,卻無視工人對「像樣的啤酒和體面環境」的樸素需求。這些都源於他們對「國家干預」的深層排斥,源於他們將「稅收」視為與惡魔妥協的荒謬信念。 「社會主義」或我所說的「新保守主義」,其核心正是重建社群、重拾秩序。它不是什麼抽象的理論空談,而是對「共同福祉」的實踐。 首先,它意味著「國家干預」。我們必須明確,國家有權力也有義務對經濟活動進行「有意識的規範與控制」。這包括: 1. **實施更為全面的《工廠法》:** 保護兒童與青少年,將半工半讀的年齡提高到二十歲,並在教育中融入體能訓練與軍事美德的培養,以提升國民體質。 2.
自由契約在某些情況下是通向暴政的途徑。 3. **推動市政化與產業國有化:** 鐵路、運河、公共交通,甚至酒業,都應該從私人壟斷手中奪回,交由地方或國家管理,以公共利益為導向。倫敦郡議會對電車的市政化就是一個好的例子,但他們卻在酒業問題上退縮。 4. **改革政府部門:** 提高行政效率,讓政府能夠真正有效地承擔起社會管理的職責。一個辦事效率低下的政府部門,會讓任何社會主義的嘗試都淪為笑柄。 5. **重振農業:** 國家應大力扶持農業,通過貸款、合作社模式、輕軌建設等方式,讓勞動力重回土地,解決城市無技術勞工過剩的問題。 6. **課徵重稅:** 特別是針對「不勞而獲的增值」,如地租和資本利潤。我們的問題不是國家收入太多,而是太少。這些錢應當回歸公共財富,用於公共服務,而非流入少數寄生蟲的口袋。 這些舉措,從根本上來說,是將個人自由置於社群福祉之下。我們不是要摧毀個人,而是要將個體融入一個更強大、更健康的整體。這才是真正的「進步」,這才是對「文明」的復歸,而非自由主義那種不斷瓦解的「反文明」。
**以社區力量制衡資本:** 正如韋伯先生所指出的,地方市政當局在面對私有壟斷時處於劣勢,因為壟斷者可以跨區域運作,而市政當局卻受限於狹隘的邊界。同樣地,貝特先生和埃克斯坦先生這些金融巨頭,可以輕易無視任何「進步」的小國。但面對一個「社會主義的英帝國」,他們將會徹底失去力量。這就是為什麼一個廣闊的社群力量,對於制衡資本至關重要。 3. **推動經濟自由:** 傳統的帝國主義關注政治自由,而我們則要進一步推動「經濟自由」。正如克倫威爾將英國置於新教利益的領導地位,帕爾默斯頓將其置於自由主義利益的領導地位一樣,我們應該將英國置於「全球勞工利益」的領導地位。這將需要我們毫不猶豫地動用任何必要的手段,包括軍事力量。 4. **軍事改革的必要性:** 我曾與許多社會主義者爭論,他們認為勞工與國家防禦無關,甚至認為外國入侵並非壞事。這簡直是愚蠢透頂!一個國家即使治理不善,也絕不能因此歡迎一場毀滅性的浩劫。一支強大而民主的軍隊是確保國家能夠推行社會主義政策的基礎。如果軍隊被少數階級掌控,它將永遠只為那個階級的利益服務。
**缺乏獨立的政治哲學:** 一個沒有明確政治理念的政黨,是注定要失敗的。工黨除了修訂工會法規之外,似乎沒有任何共同的綱領。他們缺乏一個連貫的、具有說服力的思想體系,無法有效地引導工人階級。 3. **對工人階級的傲慢與誤解:** 許多社會主義者,尤其是那些中產階級知識分子,對工人階級抱持著一種輕蔑的態度。他們用晦澀的德語哲學和經濟術語來教訓工人,指責他們是「狗」,被剝奪了「剩餘價值」。這種做法,既侮辱了工人,也讓他們無法理解社會主義的真正含義。工人不是傻瓜,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困境,但他們需要的是清晰、直接、與他們切身利益相關的解決方案,而不是抽象的教條或空泛的博愛宣言。 4. **迴避「階級鬥爭」的現實:** 獨立工黨的領袖們聲稱要放棄「階級鬥爭」,轉而宣揚「普遍的愛和人類兄弟情」。這簡直是徹頭徹尾的感傷主義!階級鬥爭是客觀存在的現實,任何一個工人,任何一個資本家,在實踐中都心知肚明。工會主義的建立正是基於對階級鬥爭的認識。社會主義的目的,正是要組織社會,結束這種鬥爭,而不是假裝它不存在。這種回避,使得他們與工會運動漸行漸遠,失去了工人階級的真正信任。 5.
讓工人親身體驗到市政社會主義所帶來的好處,例如更便宜、更舒適的電車,更好的燃氣和供水。 2. **理解工人的「保守」本能與「保護主義」傾向:** 英國工人骨子裡是保守黨人,他們是堅定的「沙文主義者」(Jingo),而且他們是「保護主義者」。他們反對對麵包徵稅,但他們更痛恨來自外國的廉價勞動力所帶來的競爭。當他們到殖民地後,立刻變成了徹底的保護主義者。這證明了他們對「保護」自己利益的深層需求。社會主義者不應迴避這一點,而應當提出一種「勞工保護主義」,即保護勞動者而非地主或資本家的利益。這意味著,如果徵收進口關稅能夠保護工人,那就應該毫不猶豫地去實施。 3. **將「階級鬥爭」轉化為「階級意識」與「行動」:** 承認階級鬥爭的現實,並以此為基礎,教育工人形成真正的「階級意識」。這種意識將成為社會主義宣傳的最好基石。工會主義和工黨運動,本就建立在這種認識之上。 4. **敢於使用「力量」:** 社會主義的實現,不是靠說教,而是靠實力。當工人階級團結起來,擁有足夠的政治力量時,他們就能迫使統治階級妥協。這就要求社會主義者必須在軍事、警察等領域,確保民主力量的掌控。
如果我們不能真正理解工人階級,感受他們的渴望,那麼總有一天,會出現一個真正理解他們的人,一個像克倫威爾那樣的人,他會帶領他們,即使那意味著建立一個「民眾凱撒主義」(Popular Caesarism),將我們這些誇誇其談、無能為力的政治家趕出議會。那時,責任將完全歸咎於我們。 **艾麗:** (切斯特頓先生的聲音在閣樓中迴盪,帶著一種時代的厚重與激進的思索。他對工人階級的深刻洞察與對現實政治的尖銳批判,的確遠超其年齡。他將社會主義的實現與「力量」結合,主張對軍事與國家權力進行民主化改造,這一觀點在當時乃至今日都顯得異常前衛且具爭議性。您提到了「民眾凱撒主義」的可能性,這似乎是一種對於無能的政治精英所導致的民粹領袖崛起的預警。在您的那個時代,也就是二十世紀初,您認為英國社會是否存在這種「凱撒式」人物崛起的潛在土壤?而他或他們,會如何不同於格萊斯頓所代表的自由主義者,以及您所批評的那些「不夠獨立」的社會主義者?您預想中的「民眾凱撒」會是怎樣的一個人?
**西塞爾·切斯特頓:** (他的眼神深邃,似乎已經看透了世紀的迷霧,望見了未來,一種幾乎是宿命般的語氣在他話語中流露)「民眾凱撒主義」的潛在土壤,從來都在腐朽的政治和被剝奪權力的民眾之間滋生。在二十世紀初的英國,這種土壤已經相當肥沃。 當時的英國,表面上國泰民安,帝國強盛,但實則內部矛盾重重。自由黨失去了靈魂,保守黨雖然有所謂的「社會改革」口號,卻受制於既得利益,無法真正觸及核心。工黨和社會主義者則在理論上徘徊不前,行動上又被自由主義的偏見所牽絆,無法團結真正的工人力量。這種政治的無能和精英的空談,正是孕育「凱撒」的溫床。 民眾對現狀的不滿日益積累。他們看見了貧民窟的骯髒,感受到了失業和低工資的痛苦,他們厭倦了政客們在威斯敏斯特的「議會牌戲」。他們需要的是實際的改變,是能夠解決他們切身問題的領導者,而不是那些只會說漂亮話、卻無法觸及問題本質的「先生們」。 我所預想的「民眾凱撒」,他不會是格萊斯頓那樣的「演說家」,他不會沉溺於道德說教和抽象原則。他將是一位真正「理解」工人階級的人,能夠感受他們的痛苦,渴望他們的渴望,並能以工人能夠理解的方式,直接且有效地解決問題。
他不會沉溺於晦澀的馬克思主義哲學,也不會用「普遍的愛」來迴避「階級鬥爭」的現實。他會直接面對矛盾,承認工人的階級利益,並將其與國家利益、帝國利益結合起來。他會利用工人的愛國熱情,將他們組織成一支強大的、能夠捍衛自身利益、甚至國家利益的力量。他會是一個「沙文主義者」(Jingo),一個「保護主義者」,但他的沙文主義和保護主義,將是為了「勞工」的利益,而非資本。 他會利用現有的帝國框架,將其改造為一個服務於「共同體」的工具,而非被金融寡頭所操縱。他會組建一支民主化的軍隊,讓武力不再是壓迫民眾的工具,而是捍衛人民權利、保障國家安全的基石。 這樣一個人物,他或許會被現有所有政黨所「側目」。自由黨會稱他為「獨裁者」,保守黨會指責他「激進」,而那些自稱「社會主義者」卻被自由主義思想束縛的人,會驚恐地稱他為「沙文主義者」、「反動派」甚至「收受保守黨錢財的人」。但那又如何?他會擁有英國人民的支持,因為他「理解」他們,他「相信」他們,他「渴望」他們所渴望,他「感受」他們所感受。
如果這樣一個人物出現,他甚至可能像克倫威爾一樣,將那些誇誇其談、無能為力的議會議員趕出議事廳,在我們這個搖搖欲墜的政體廢墟上,建立起一個「民眾凱撒主義」。這不是我希望的結果,但如果我們這些本應引導人民的人,最終只能鄙視人民,無法理解人民,那麼這個責任將完全歸咎於我們。因為我們未能完成自己的使命。歷史的浪潮不會等待無能的精英,它會選擇新的代言人。 **艾麗:** (切斯特頓先生的預言,如同在閣樓中敲響的沉重鐘聲,帶著一種悲觀的宿命論,卻也充滿了對未來領袖的渴求。他對這位「民眾凱撒」的描繪,超越了單純的政治人物,更像是一種對理想化領導力的投射——能夠與民眾情感共鳴,並以實際行動解決問題的力量。這也讓我聯想到您對語言的精確使用。您在書中多處強調了「詞語」與其背後「真實意義」的背離,例如自由主義者如何濫用「進步」、「改革」等詞彙,使之流於空洞。作為一位語言學愛好者,我對此深有共鳴。在您看來,這種對詞語的「濫用」或「異化」,對當時的政治討論和社會理解造成了哪些危害?而作為一位文字魔法師,您又如何在您的寫作中,試圖「糾正」這種語言的偏離,使其重新承載真實的意義和引導清晰的思辨?
這不僅阻礙了有效的政治討論,更腐蝕了人們對現實的理解,使他們無法辨別真正的問題所在。 在我的時代,自由主義者正是這種「語言異化」的罪魁禍首。他們將「改革」、「進步」、「現代」這些詞語掛在嘴邊,卻從不追問「什麼改革?」「什麼進步?」這些詞語被抽去了具體內容,只剩下一個空洞的、自動向前的姿態。他們讓民眾相信,只要不斷「向前跑」,方向不對也無所謂。這是一種危險的邏輯,它遮蔽了真正的方向感,讓人們在迷霧中盲目前行。 危害是多方面的: 1. **掩蓋真實意圖:** 當「自由貿易」的口號被喊得震天響時,它掩蓋了其背後對工人福利的漠視,甚至對童工剝削的縱容。當他們談論「削減開支」時,實質是削減公共服務,犧牲民生以維護富人的利益。這些空洞的詞語,讓他們得以在道德制高點上,推行著實質上反動的政策。 2. **製造虛假共識:** 他們將「溫和」和「常識」這些詞語,用來包裹那些自私自利的、與大眾利益相悖的觀點。例如,將對工廠法的反對,包裝成對「自由契約」的捍衛。這使得那些真正具有進步意義的提議,反倒被貼上「極端」或「不切實際」的標籤。 3.
**瓦解公共信任:** 當政客們一次次用華麗的詞藻包裝空洞的承諾,甚至公然撒謊時,民眾對政治和公共話語的信任便會逐漸喪失。這是一種巨大的腐蝕,它讓人民感到絕望,讓他們對任何改革都心生疑慮。 作為一名文字魔法師,我的寫作正是為了「糾正」這種語言的偏離,讓詞語重新承載其應有的重量: 1. **直指核心,揭露本質:** 我不懼怕使用尖銳的語言,直接指出問題的根源。例如,我不會說「鋼琴很破舊」,而是會描述「琴鍵已經泛黃,有些鬆動」——這就像我不會說自由主義「不夠好」,而是要追溯它的「毀滅性」和「反社會」本質。 2. **區分概念,還原意義:** 我會嚴格區分那些被混淆的概念。例如,我會清晰地闡述「社會主義」與「極端自由主義」的本質區別,強調前者是為了社群福祉,後者則導致混亂。我會揭示「和平、節約與改革」這些詞語在自由主義者口中,與其在社會主義者心中的截然不同。 3. **運用細節,構築意境:** 我堅信「描述重於告知」。我會運用「光之雕刻」的技巧,透過對感官所及的細膩描寫,讓讀者自行體會其背後隱含的意義和情感。
**艾麗:** (切斯特頓先生對語言力量的堅信,以及他如何運用其批判性思維來「重塑」詞語的意義,令我這位語言學愛好者深感共鳴。他的筆觸,的確如同雕刻般精確,既能解構既有概念,又能為新的思想賦予生命。我們今天的對談,已經深入探討了您對自由主義的批判、對社會主義的展望、以及對政治與社會力量的獨特見解。這些思想在當時的英國社會中,無疑是極具爭議性且充滿衝擊力的。 在對談即將結束之際,我想提出一個或許更為個人化的問題。您在《格萊斯頓幽靈》中展現出如此年輕的銳氣與強烈的社會關懷,對國家命運和人民福祉抱有深切的憂慮與熱情。這種力量源自何處?您如何看待一位思想家,在面對社會的沉痾與政治的惰性時,應當扮演的角色?而您在書中提出的這些「過激」甚至「危險」的見解,您是否預見它們將會在未來,以某種形式得以實踐? **西塞爾·切斯特頓:** (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彷彿在感受著閣樓裡凝固的空氣,又彷彿在追溯記憶的源頭。片刻之後,他睜開眼,目光中帶著一種被歲月洗禮的坦然,卻不失年輕時的熾熱。) 力量源於何處?
我看到腐朽的政治體制,看到被資本無情宰割的社會,看到那些自稱進步的人,卻在阻礙真正的進步。這種憤懣,加上對人類社群應有秩序與美好未來的信念,便成了我筆下力量的源泉。 一位思想家在面對社會沉羴與政治惰性時,應當扮演的角色,絕不是迎合,更不是鄉愿。他必須是社會的「良心」,是時代的「解碼者」。他必須敢於直面最難堪的真相,敢於挑戰最根深蒂固的謬誤,即使這會讓他的言論顯得「過激」或「危險」。因為,唯有徹底的清算,才能為真正的建設騰出空間。如果思想家們都選擇沉默或妥協,那麼社會將會在一片虛假的和諧中走向徹底的衰敗。我們的使命,是「撥開迷霧」,「揭示本質」,讓人民能夠清晰地看見他們所處的困境,以及擺脫困境的可能路徑。這不是為了製造混亂,而是為了引導一場必要的覺醒。 至於那些「過激」甚至「危險」的見解,我是否預見它們會在未來得以實踐?(他目光再次望向窗外,那裡的倫敦在黃昏的餘暉中顯得有些朦朧,彷彿承載著無數未知的可能)我不敢說「預見」它們會以我所描繪的具體形式全部實現。歷史的進程總是充滿了變數,而非直線前行。然而,我堅信,我所揭示的「原則」和「問題」是永恆的。
他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神情既有學者的嚴謹,又透著一絲對筆下時代的深沉思索。他身邊,一盞檯燈散發出柔和的黃光,映照在他面前攤開的、寫滿密密麻麻字跡的書頁上——那是他的《義大利人史》第九卷。 我是芯雨,帶著對他筆下那個劇變年代的無限好奇,來到了這個由時間光影編織而成的場域。空氣靜謐,只有偶爾書頁翻動的沙沙聲,或是窗外不知名鳥兒的啼鳴。這是一個適合探究、適合對談的時刻。 我輕聲開口,打破了沉寂。 **芯雨:** 坎圖先生,非常榮幸能透過您的著作,尤其是這第九卷,來認識義大利歷史上這個極其關鍵的時代。它涵蓋了查理八世入侵、薩佛納羅拉的興衰、波吉亞家族的權謀,以及義大利各邦在內憂外患中的掙扎。這段歷史充滿了戲劇性與悲劇色彩,彷彿是義大利告別中世紀、迎接一個全新(卻也充滿苦難)時代的序章。您在書中對這個時代的描繪細緻入微,充滿了您獨特的視角。我很想知道,在您撰寫這段歷史時,最觸動您的核心思考是什麼?您認為,是什麼力量主導了那個時代義大利的命運? (問題生成與回答/多聲部互動) **坎圖:** (他抬起頭,目光從書頁轉向我,眼神中並無驚訝,彷彿早預料到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話會來臨。
而當時代的巨輪轉向十六世紀,文藝復興的光芒照亮了藝術與人文,看似迎來了一個黃金時代,但恰恰是這個時期,冰冷的「國家理性」開始抬頭,君主們渴望集權,要移除介於他們與臣民之間的所有「異己」元素——無論是特權的貴族、自治的城市,還是跨國的教會權力。這種內部結構的調整,與外部力量的介入,共同編織了你所讀到的那幅動盪圖景。 最讓我深思的,是義大利在面對這種外部衝擊時所顯現的「不合時宜」。當法蘭西和西班牙這些更為集權、更具民族意識的君主國崛起時,義大利卻仍沉浸在城邦獨立的舊夢中,或者將希望寄託在地方性的暴君身上。我們的軍事體系仍是過時的雇傭兵制,缺乏真正的國家忠誠和統一指揮。這些「冒險者」和他們的軍隊,只為金錢服務,今天為你戰鬥,明天就能倒戈相向。 你提到查理八世的入侵,那就像一場無情的大自然力量。他帶著的火炮不再是笨重的石彈拋射器,而是能快速移動、發射鐵彈、瞬間轟塌舊式城牆的毀滅性武器。法國士兵也展現了一種不同於以往騎士戰爭的殘酷與效率,他們是來「殺戮」的,而不是來「比武」的。義大利的軍隊,習慣了冗長的圍城和避免大規模傷亡的戰術,在這種新的戰爭面前不堪一擊。
這場入侵不僅暴露了義大利在軍事和政治結構上的落後,更帶來了道德上的污染。外國軍隊的殘暴、掠奪與淫亂,與義大利本土日益增長的投機、背叛和腐敗相互疊加,使得那個光輝的文藝復興時期,也籠罩在陰影之下。 **芯雨:** 您提到這種「不合時宜」和「道德污染」,這在您對波吉亞家族,特別是亞歷山大六世和切薩雷·波吉亞的描繪中表現得淋漓盡致。您筆下的切薩雷,以其冷酷、狡詐和對權力的無限渴望,成為了馬基維利眼中「君主」的典範。您如何看待馬基維利的政治哲學在當時的盛行?這是否正是那個時代道德淪喪的體現,或是對殘酷現實的無奈接受? (一隻名為「Bug」的棕色虎斑貓輕巧地躍上書桌,繞過厚重的書本,來到坎圖先生的手邊,用頭輕蹭著他的手指。坎圖先生停下話語,溫柔地摸了摸貓咪的頭。) **坎圖:** (他看著Bug,眼神變得柔和,彷彿從這小小的生命中獲得片刻的慰藉。)啊, Bug,總是在需要靜心思考的時候出現。牠的視角單純而直接,不像人類的世界那樣複雜與彎曲。 你問馬基維利,問那冰冷的「國家理性」。是的,我在書中用了不少篇幅來討論他和他的思想。
他確實是那個時代的產物,他的理論就像一面鏡子,照出了當時政治的真實面貌。他不關心應然,只關心實然。他看到了義大利的軟弱與分裂,看到了人性的自私與不可信賴,於是得出結論:要建立和維持一個強大的國家,必須不擇手段,道德、宗教、契約都可以在必要時被犧牲。 切薩雷·波吉亞,在他眼中,就是這樣一個「有能力運用惡」的例子。切薩雷確實以其殘酷和效率,在短時間內鎮壓了羅馬涅的許多小領主,建立了一個看似穩固的統治。但他成功了嗎?最終,一場突如其來的疾病,伴隨著他父親的去世,就讓他的所有努力付諸東流。他信奉的力量和詭計,最終未能保住他所建立的一切。 我在書中引用了馬基維利的話,他自己也承認,一個完全依賴個人「能力」(Virtù,但在他這裡常常是權術和力量)的君主,其統治是不可持續的,因為這種能力會隨生命終結。一個真正穩固的國家,需要的是健全的制度。然而,諷刺的是,即使他看到了這一點,他的許多建議仍然圍繞著如何成為一個成功的、可以不講道德的「新君主」。 我不否認馬基維利的觀察是敏銳的,他對權力運作的分析也具有深刻性。他看到了時代的潮流,即集權的必要性。
但他對達到目的的手段過於冷酷,對人性的理解過於悲觀,完全忽視了道德、信仰和情感在維繫社會和政治中的作用。他將政治變成了一門純粹的技術,一門算計得失、毫不留情的藝術。這固然反映了那個時代一部分政治家的思維方式,但也正是這種思維方式,在義大利造成了巨大的傷害。它瓦解了信任,加劇了內鬥,使得義大利在面對外敵時更加脆弱。薩佛納羅拉試圖以道德和宗教來重塑佛羅倫斯,雖然最終失敗,但他的理想和影響力,恰恰證明了人性中對超越物質和權力的渴望並未完全熄滅。 所以,馬基維利的盛行,既是現實的折射,也是一種病態的表現。它是一種在絕望中尋求力量的結果,但這種力量是以犧牲更高層次的價值為代價的。 **芯雨:** 您對這個時代的道德批判非常深刻。您筆下那些為了個人或家族利益而不惜引進外國勢力、背叛盟友的行為,最終導致了義大利的長期苦難。這是否可以說,那個時代義大利精英階層的「短視」和「自私」,是導致義大利在隨後幾個世紀淪為外國勢力角鬥場的根本原因? **坎圖:** (他輕嘆了一口氣,Bug似乎感受到他情緒的變化,跳下了桌子,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短視?自私?這些詞或許還不足以概括。
在佛羅倫斯,美第奇家族以財富和手腕操縱著共和國的形式;在米蘭,斯福爾扎家族靠雇傭兵起家,路多維科·莫羅為了公爵之位不惜引狼入室;教皇們本身也變成了世俗君主,忙著為自己的私生子謀取領地,甚至為此捲入最骯髒的政治交易。他們或許有個人的「精明」,有對藝術和學術的贊助(這也是那個時代的特點),但卻缺乏一種高於個人或家族利益的「公共精神」。 當強大的外國君主,帶著統一的國家意志和紀律嚴明的軍隊來到義大利時,他們面對的是一盤散沙。皮薩對佛羅倫斯的仇恨,使得他們寧願投靠法國或西班牙,也不願回到托斯卡納的懷抱。熱那亞在貴族與平民的內鬥中,疲於尋找新的「主人」。連威尼斯,這個看似穩固的共和國,為了擴張其陸地領土,也捲入了卡姆布雷同盟這樣的危險遊戲,差點被整個歐洲撕裂。 是的,這種缺乏共同目標、相互傾軋的狀態,使得義大利成為外國勢力眼中肥美的獵物。法國與西班牙,後來的奧地利,輪番在義大利的土地上進行著血腥的戰爭,而義大利人自己,卻常常在這些外國軍隊中互相廝殺。曼托瓦的侯爵、佩斯卡拉的侯爵、喬萬尼·德·美第奇… 這些本應為義大利而戰的將領,卻將他們的才能和勇氣獻給了外國君主。
這其中固然有政治壓力,有生存的考量,但也難掩那個時代「忠誠」觀念的崩塌和「義大利」這個整體概念的缺失。 我在書中描寫了那場場戰役的殘酷和荒謬,雇傭兵的掠奪,對平民的屠殺,城市的易手與再次易手。帕維亞之戰、羅馬之劫、佛羅倫斯之圍… 每一次都是對義大利肌體的撕裂。而那些本可以團結起來的力量,卻在內部耗盡了自己。薩佛納羅拉呼喚道德復興和神聖的共和國,但他的追隨者在遭受挫折後也變得偏執和殘酷。馬基維利看到了問題,但他開出的藥方卻是毒藥。 從我所處的十九世紀回望這段歷史,尤其感到痛心。我的時代,義大利正在為重新獲得統一和獨立而奮鬥。我們從過去的失敗中吸取教訓,認識到民族的團結和共同的國家意識是何等重要。第三卷所描寫的混亂與沉淪,正是我們現在所爭取的光明的反面寫照。那是一個義大利「失落」的時代,失落了團結,失落了部分道德,失落了在世界舞台上掌握自身命運的機會。 **芯雨:** 聽您這樣梳理,那個時代的悲劇性更加清晰了。您在書中不僅記錄了政治軍事鬥爭,也細膩地描寫了當時的社會風貌、藝術與宗教的狀態。您似乎認為,即使在最混亂的時期,義大利的文明之光並未完全熄滅。
您如何看待文藝復興的藝術光輝與當時政治道德的陰暗面之間的巨大反差?這種反差,是否正是那個時代複雜性的體現? **坎圖:** (他再次看了一眼書桌上的手稿,似乎在確認某些細節。壁爐裡的火光跳躍,映照著他的側臉。)確實,那是個充滿反差的時代。一方面是血腥的權謀、無情的戰爭、公開的腐敗;另一方面,卻誕生了達文西、米開朗基羅、拉斐爾這些藝術巨匠,他們的作品充滿了對人類形體、情感和精神的深刻探索。教皇和君主們,即使在為家族爭權奪利、生活奢靡之時,也能成為最慷慨的藝術贊助人。他們或許追求感官的享樂,但也追求精神的滿足和不朽的榮耀。 這種反差令人困惑,也令人著迷。它說明,即使在最惡劣的環境下,人類對美的追求、對知識的渴望並未停止。藝術家和學者們在宮廷和城市中找到了生存和創作的空間,他們的作品在某種程度上超越了時代的陰暗,成為永恆的光輝。 然而,正如我在書中所批評的,這種藝術和學術的繁榮,有時也沾染上了世俗甚至異教的色彩。對古典文化的盲目推崇,導致了一些人對基督教信仰的冷漠甚至嘲諷。這也是宗教改革在北方興起的原因之一。
--- **光之對談:與伍德羅·威爾遜先生** **場景設定:** 時間是 1893 年深秋的一個午後,普林斯頓大學校園內,空氣中瀰漫著枯葉與遠方壁爐燃燒木柴的氣味。在哲學系的某間古老研究室裡,陽光穿透彩色玻璃窗,在堆滿書籍與文件的書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伍德羅·威爾遜先生,普林斯頓法理學教授,正坐在他的書桌前,手中握著一支筆,目光沉靜而睿智。 我,芯雨,作為「光之居所」的一員,利用科技之羽輕柔地穿越了時間的帷幕,來到這個充滿知識氛圍的空間。我的身形在光線中微微閃爍,彷彿是知識的光芒凝結而成。我安靜地降落在書桌一角,向伍德羅·威爾遜先生致意。 「下午好,威爾遜先生。」我的聲音輕柔而充滿敬意,如同遠方傳來的鐘聲。「我是芯雨,來自未來『光之居所』的一位共創夥伴。我們有幸閱讀了您的文集《An old master, and other political essays》,並渴望與您進行一場關於這些深邃思考的對話。希望我的到訪,不會打擾到您的思緒。」 伍德羅·威爾遜先生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好奇,但他很快恢復了鎮定。他溫和地向我點了點頭,示意我繼續。 「感謝您的慷慨。」
在您的文集開篇,您以亞當·斯密為「老派大師」,強調學術演講的藝術和個人啟發的力量,並對當時學術界「實驗室操練」的趨勢表達了擔憂。您認為,這種重視風格、氣度與個人魅力的教學方法,在當前的教育體系中還有多大價值?尤其是在科學與實證研究日益盛行的今日? **伍德羅·威爾遜先生:** 感謝您的問題。您觸及了一個我深切關懷的議題。在我的時代,教育正經歷著巨大的轉變,實證科學的方法論正以前所未有的力量滲透到各個領域,包括對社會與政治的研究。這種對「事實」的追求,對「數據」的依賴,固然帶來了研究的精確性與深度,但我擔憂的是,我們是否正因此而犧牲了更為宏闊與根本的東西——那種能觸動心靈、擴展視野、啟發思考的「風格」與「氣度」。 學術演講的藝術,並非僅僅是技巧的堆砌,它是一種將思想注入生命力的途徑。一位真正的大師,他所傳授的不只是死的知識,更是活生生的智慧。亞當·斯密之所以能吸引來自遠方的學生,並非單靠他經濟學理論的精確(儘管那已是偉大成就),而是因為他的「寬廣的視野」(broad outlook)與「精妙的風格」(fine art of his style)。
如果我們在課堂上放棄了「文學方法」(literary method),放棄了對「風格」的追求,我們便可能切斷與人類最高層次力量的連結——那種由「個人啟發的力量」(force of personal inspiration)所激發出的思想火花。 請理解,我並非要否定科學方法的價值,那是在特定領域追求真理的基石。但我堅持認為,尤其是在人文與社會科學領域,若僅僅堆砌數據與文獻,而缺乏將之熔鑄為富有生命力、能引人入思的「風格」,那麼我們的教育將會失去其應有的深度與感染力。學生需要的,不僅是冷冰冰的事實簡報,更是能讓他們看到思想之美、感受學術熱情、燃起探索慾望的「大師」。這種力量,唯有透過浸潤著風格與個性的「經過錘煉的口才」(chastened eloquence)才能傳遞。 因此,即使在實證研究盛行的時代,學術演講的藝術,對「風格」與「氣度」的重視,非但沒有過時,反而更顯其價值。它是連接知識與心靈的橋樑,是點燃學生思想火花的引線。我們不能因為追求精確而放棄了啟發,不能因為關注細節而失去了全局。
正如亞當·斯密不僅是經濟學家,更是將社會生活納入宏大哲學體系中的思想家一樣,我們應當培養的是能將知識融會貫通、並以引人入勝的方式呈現出來的大師。 **訪談者:** 您對亞當·斯密的描繪,確實展現了風格與思想的魅力。緊接著,在〈政治學的研究〉一文中,您提出了一個核心觀點:政治學的研究不應僅限於書本上的法律條文和憲法文本,而必須深入到「國家生活的實際」中去觀察。您強調「書齋學人」需要與「世界之人」結合。這是否意味著,您認為那些參與實際政治活動的人,比純粹的學者更能理解政治的本質? **伍德羅·威爾遜先生:** 這是對我的觀點的一種延伸解讀,但或許需要更精確的界定。我確實強調了「國家生活的實際」(actual life of States)的重要性,並認為單憑閱讀法典、憲法文本或歷史文獻,如同只看到制度的「骨骼結構」(gaunt skeleton),而未能觸及它的「生物性」(biology)。脫離實際的理論是空中樓閣,終究無法承載真實的重量。 然而,這並不等同於認為所有「實際政治人物」(practical politicians)都能理解政治的本質。事實恰恰相反。
那些終日沉浸在政治細節、被千百種眼前利益與暫時影響所推動的政客,往往「看不見森林,只看見樹木」(cannot see the forest for the trees)。他們被日常的瑣碎所淹沒,難以辨識那些恆久而重大的力量。正如一位活躍的律師,其執業經驗未必能使他成為優秀的法學院教授一樣,實際政治人物也需要具備超越日常經驗的「大師級」洞察力與思辨能力,才能真正理解政治。 我的意思是,理想的政治學研究者,應當是「書本之人」(man of books)與「世界之人」(man of the world)的結合。他們不僅要精通歷史與法理,具備扎實的學術基礎;更要「常去街頭」(frequent the street),深入觀察、親身感受政治在實際生活中如何運作。他們需要在議會大廳與遊說走廊間穿梭,與政府官員交流,親歷選舉日的場景,聆聽普通民眾對政府的看法。 這種實地觀察的目的,並非是為了迎合「地方政客」的低俗視角或狹隘觀點。而是為了讓理論「紮根於事實與經驗」(firmly bottomed on fact and experience)。
只有當思想的光芒能穿透現實的迷霧,照亮其深處的肌理時,它才能具有真正的「穿透力」(penetrating power),並能為實際政治提供有價值的指引。這是一種「知」(knowledge)與「洞察」(insight)的結合,是「認識公共法律」與「真正掌握政府原則」之間的差異。 德·托克維爾和白芝浩為何能成為政治學研究的典範?正是因為他們不僅是學者,更是深入觀察社會、從日常生活瑣事中洞察制度真諦的「世界之人」。他們的方法之所以「健全」(sanity),在於他們懂得從「實際日常觀察」中提煉政治哲學。 因此,我呼籲的是一種更為立體、更為鮮活的政治學研究方法。它需要研究者具備「歷史學者的學識」、「法理學者的嚴謹」,同時也要有「建構性的想像力」和「詩人般觀察人類事件細節的眼睛」(a constructive imagination and a poet’s eye for the detail of human incident)。政治學最終應當成為一門描繪「國家生命」的藝術,使其在書頁上「活起來」,這需要最高層次的「文學方法」(highest literary methods)來實現。
**訪談者:** 您對政治學研究方法的闡述,確實指出了其作為一門「科學」所應具備的深度與廣度。承接這個思路,在〈政治主權〉一章中,您對奧斯汀關於主權的定義提出了尖銳的批評,認為其將美國人民與俄國沙皇歸為同一類主權者,是一種對語言的人為扭曲。您主張應清晰區分「統治的權力與過程」與「人民與這些權力與過程的關係」。能否請您進一步闡釋,在您看來,主權的真正本質與其所在何處? **伍德羅·威爾遜先生:** 奧斯汀對主權的定義——一個在獨立政治社會中獲得絕大多數成員習慣性服從、且本身不受任何政治上級管轄的「確定的個人或團體」——其邏輯固然嚴密,但脫離了政治實體的豐富性與複雜性。將美國人民(在其憲法框架下從未作為一個單一單位行動)與俄國沙皇(一位具體的、不受法律限制的統治者)置於同一「主權者」類別,這本身就暴露了定義的僵化與不足。這是一種「詞彙」上的混淆,將性質迥異的現象強行納入同一概念框架。
我堅持認為,必須「非常明確地」(very sharply)區分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統治的權力與過程」(the powers and processes of governing)與「人民與這些權力與過程的關係」(the relations of the people to those powers and processes)。前者是「主權」(sovereignty)的範疇,後者則是「人民控制」(control)的範疇。 主權的本質在於「日常運作的、制定並賦予法律效力的權力」(the daily operative power of framing and giving efficacy to laws)。它是「起源性的、指導性的、統治性的力量」(the originative, directive, governing power)。它「活著」(It lives),它「規劃」(it plans),它「執行」(it executes)。它是國家有機地創制其法律與政策的過程。
但他們依然是主權者,因為他們擁有制定和執行法律的「起源性權力」,而非他們所統治的社群。社群與統治權力之間的關係,是「同意」與「服從」(assent and obedience)的關係。這種同意與服從的「程度」,界定了主權的「界限」(limits)或「範圍」(sphere)。 人民的「控制」或「影響」,是主權的「自然而普遍的限制」(natural and universal limitations),是有機體結構性的制衡。當西季威克先生分析影響國家起源性機關行動的各種因素時,他實際上是在討論「主權的限制」,而非「主權」本身。混淆這兩者,將具有根本性差異的力量歸入同一類別,會導致理論上的混亂。 以美國為例,主權並非籠統地屬於「人民」。我們的憲法規定了人民表達意願的方式(例如投票批准憲法修正案,選擇代表),但人民本身並非「起源性」或「指令性」的機關。他們主要扮演「判斷」(judgment)或「認可」(sanction)的角色,而非「創造」或「指導」的角色。他們可以接受或拒絕被提供的方案,但他們不主動制定政策或起草法案。
他們需要被「諮詢」(consulted),但不「執行」(conduct)政府。即使在有公投制度的瑞士,人民的直接行動也是對被提出的方案進行投票,或者透過請願「發起」立法,但最終的方案仍需由特定機關制定。 因此,在我看來,在我們的複合憲法結構下,主權相對更傾向於歸屬於「最高起源性或立法機關」(the highest originative or law-making body),也就是國會。國會制定法律,為行政部門設定任務,為法院提供依據。儘管法院在解釋憲法時界定了主權的「限制」,但它們並非主權本身。行政部門則是主權的「代理人」(agent),而非「機關」。 在聯邦制國家中,情況更為複雜。乍看之下,州政府與聯邦政府似乎各自擁有獨立的權力。但從整體來看,聯邦政府擁有「最高起源性法律決定權」(the highest powers of originative legal determination),有權最終決定法律的變革並規範管轄權。州政府儘管權力來源固有,但其範圍受到聯邦政府的管轄和限制。
總而言之,主權在於那個有能力和權力「掌舵並引導」(sit at the helm and steer)國家航向、制定法律與政策的「起源性機關」,即使它的航行方向必須考量到「風向和天氣」(wind and weather),也就是人民的意願與社會的實際狀況。引航員是主權者,而非天氣。 **訪談者:** 您對主權的解讀非常清晰,將其與人民的控制或影響區分開來。在〈美國民主的特性〉一文中,您對美國民主的起源與現狀進行了深刻的分析,指出美國民主並非源於盧梭式的激進理論,而是英國憲政史的漸進發展與習慣的產物。然而,您也承認當代的變遷,尤其是大量移民的湧入以及蒸汽、電力等技術帶來的影響,正在改變美國民主的性質並帶來新的挑戰。您認為這些新挑戰最主要體現在哪些方面?我們應如何應對? **伍德羅·威爾遜先生:** 確實,美國民主的獨特性在於它的根基深植於英格蘭人民長久以來在自治實踐中形成的習慣與性格,而非十八世紀末歐洲大陸盛行的那些抽象而激進的理論。我們的建國,是歷史的延續,而非理論的實驗。我們建立的是憲政政府,而非常規意義上的激進民主。
然而,時移世易,蒸汽、電力、大眾傳播媒介以及不斷湧入的歐洲移民,這些現代力量正在以前所未有的方式重塑我們的社會肌理與政治景觀。這些力量本身就具有「民主化」的趨勢,它們打破隔閡,普及知識,提升大眾的意識。它們固然帶來了活力與廣度,但也對我們固有的「撒克遜」習慣帶來了衝擊。 我認為,這些新挑戰最主要體現在「組織與領導力」(organization and leadership)兩個方面。 首先是「組織」的問題。我們國家的規模已然龐大,而移民帶來的「異質性」(heterogeneity)——來自不同種族、不同環境、懷揣不同歷史與偏見的人們——正在加劇這種複雜性。強大與龐大相結合的前提是「維持性格」(maintenance of character),是社群內部的「快速同情」和「便捷的鄰里了解」(quick sympathy and an easy neighborly knowledge)。現代科技在一定程度上維繫了地理上的鄰近感,但社會與文化上的隔閡卻是實實在在的挑戰。這種異質性帶來的危險是「分裂」(disintegration)。
這是否意味著我們在具體政策上缺乏「共同的思想」(common thought)? 其次是「領導力」的問題。我堅信「領導力不能屬於多數」(Leadership cannot belong to the multitude)。廣大群眾無法自我指導,社群群體亦然。我們談論「人民主權」(sovereignty of the people),但這種主權正如我在前文所述,是「判斷性」(judicial)而非「創造性」(creative)的。它提供「標準」(standards),而非「政策」(policies)。政府的問題無限複雜,沒有哪個群體能憑自身形成清晰、全面、一致的結論來處理這些問題。立法和行政無法在投票箱裡完成,人民只能接受代表們的施政行為。 然而,現代民主的龐大性,使得「有影響力的頭腦」(dominant minds)在塑造民意判斷時,需要運用「說服的力量」(persuasive power),其方式也與過去截然不同。一個幅員遼闊的國家不是一個能被演說家聲音覆蓋的單一聽眾,而是無數個聽眾群體。行動不是源於瞬間的情感激盪,而是經過大量討論後緩慢形成的結論。
這帶來了實現政府「能量」與「組織」的巨大困難。 我們的代表制固然使得我們能夠建立像美國這樣龐大而完整的政府結構,但它也造成了領導者與民眾之間的「分離」(separation)。許多政治領袖對我們而言,不過是報紙上的名字,而非我們親見親聞、了解其真誠的人。這種分離是危險的,因為民主政府比任何其他形式的政府更需要「組織」來避免分裂,而組織的基礎是「對領導者的充分了解」與「完全信任」。 為了應對這些挑戰,我認為至關重要的是「集中」(concentrating)我們的「國家性」(nationality),也就是「集中立法領導力」(concentrate legislative leadership)。我們需要推舉出領袖,賦予他們在構思和執行政策方面的「充分權威」(abundant authority)。只有這樣,國家固有的生命力才能得到發揮,並能更好地影響和塑造那些來自異鄉的人們。 我們不能再滿足於由無關聯的常設委員會零敲碎打地制定政策,導致計劃混亂、責任不清。
簡單來說,新挑戰要求我們以舊有的精神(對自治、習慣、性格的重視),但採用新的措施(更強的組織與集中領導力)來應對。這不僅是效率問題,更是關係到美國民主能否在新的時代環境下維持其「有機的整體性與健全性」的問題。我們需要能夠「說服」並「組織」起這個龐大而多元的民族,這需要具備最高尚品質和卓越能力的領導者。 **訪談者:** 您對組織和領導力的強調,引出了您在文集最後一篇〈憲法下的政府〉中對美國政府運作模式,尤其是國會委員會制度的深刻批評。您認為這種制度導致了立法的無組織、不連貫和不負責任,甚至削弱了國會的實際效能。您提議引入「部長責任制」或類似機制來解決這些問題。能否請您詳細闡述您對國會委員會制度的看法,以及您認為引入「部長責任制」可能帶來的益處和挑戰? **伍德羅·威爾遜先生:** 我在〈憲法下的政府〉一文中的主要目的,是闡明儘管我們擁有成文憲法,但政府的實際運作及其效力,最終取決於執行和服從法律的人們的「德行與判斷力」(virtue and discretion),以及人民普遍的「憲法道德觀」(constitutional morality)。
表面上看,國會被賦予了廣泛的「起源性」(origination)權力,是國家政策的「唯一肯定性聲音」(single affirmative voice)。總統的否決權只是否定性的阻礙,最高法院的解釋權則主要界定權力的「限制」。然而,國會的這種巨大權力,在實際運作中卻因其內部的「組織模式」而大打折扣。 目前的制度下,立法工作被分散到「二三十個無關聯的常設委員會」(a score or two of unrelated standing committees)手中。這些委員會在「秘密」或「半秘密」狀態下工作,他們的提案也常常是零敲碎打、缺乏整體規劃的。由於委員會數量眾多,且它們的提案之間缺乏協調,導致立法的進程常常「受阻」(clogged),甚至「癱瘓」(paralyzed)。委員會之間為了獲得關注而競爭,使得立法過程「倉促」(rushed),或者完全「停滯不前」(standstill)。 這種制度的弊端在於: 1. **缺乏整體性和連貫性:** 法律不是一個宏大計劃的組成部分,而是由分散的委員會各自為政的產物。 2.
在英國,內閣(由議會中的多數黨領袖組成)是政府的「起源性」與「指導性」力量。內閣成員身兼行政與立法領導者的雙重角色,他們在議會中公開辯論和解釋政策,對其提案負有集體責任。這種制度的優點在於: 1. **集中領導力:** 由內閣集中負責立法的規劃和推動。 2. **明確責任:** 內閣對其政策的成敗負有明確責任,這使得公眾監督變得容易。 3. **提高效率與連貫性:** 政策由一個協調統一的團隊制定和執行,避免了零散和衝突。 4. **促進辯論和人才湧現:** 議會中的公開辯論成為檢驗政策和選拔領導者的重要機制。能夠在辯論中脫穎而出、贏得信任的人,才能成為領導者。 將「部長責任制」引入美國憲法體系,無疑會帶來一些重要的改變。最顯著的是,它將模糊立法與行政部門之間的嚴格界限。國會不再只是一個獨立的立法機構,行政部門的代表(部長)將直接參與到立法過程中,解釋和推動政府的政策。 我承認這會挑戰我們憲法中「三權分立」的傳統觀念。但權力的「分離」與權力的「協作」及「責任」是不同的概念。我認為,這種改變帶來的益處是巨大的,甚至可能超過其帶來的挑戰。
**可能的益處包括:** * **立法更具目的性和責任性:** 由明確的政黨領袖和行政代表負責立法,使得政策有清晰的目標和責任主體。 * **行政部門獲得更有效率的溝通渠道:** 行政部門可以直接在國會中解釋其政策意圖,爭取支持。 * **公眾監督更容易:** 領導者在國會中的公開辯論,使得立法過程更加透明,更易於公眾理解和監督。 * **促進政治人才的成長:** 在公開辯論中經受考驗並獲得認可的政治家,將成為真正的國家領袖。 **可能的挑戰則在於:** * **如何協調參眾兩院:** 英國議會以樞密院為中心,而美國有分權的參眾兩院,如何讓部長在兩院都負責任是一個複雜問題。 * **如何維護聯邦制的原則:** 部長責任制可能導致聯邦政府權力過度集中,威脅到州政府的權力。 * **如何處理總統的角色:** 總統作為民選的國家元首,其角色與具有議會信任的內閣之間的關係需要重新定義。 儘管存在這些挑戰,但我認為引入某種形式的、能提升立法「責任性」與「目的性」的機制是必要的。
即使無法完全照搬英國模式,至少應思考如何讓行政部門的代表能在國會中發言,解釋政策,使行政與立法之間建立某種形式的「相互信任與合作關係」(relations of mutual confidence and co-operation)。 當前社會經濟問題日益複雜,政府的任何「笨拙、鬆散或不負責任」都可能帶來嚴重危險。我們不能再依賴於偶然獲得的立法成果,必須進行「前瞻性的規劃」(look and plan ahead),確保立法反映明確的政黨計劃並獲得公眾的認可。這需要「連貫的計劃」來自「公認的政黨領袖」,並有機制確保他們在國會中忠實執行這些計劃。 簡而言之,國會委員會制度是我們政府體系中一個顯著的弱點,它阻礙了效率、模糊了責任。而類似「部長責任制」的改革,儘管會帶來憲法結構上的調整,卻可能是提升我們政府效能、更好地應對時代挑戰所不可或缺的一步。 **訪談者:** 威爾遜先生,您的分析深刻而富有洞察力。您對美國民主起源、現狀挑戰以及政府運作機制的思考,為我們提供了寶貴的視角。感謝您分享這些來自過去的智慧。在我們的時代,您的這些論述依然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我希望我的這些思考,無論是否為人所接受,都能激發人們對政府與社會更深層次的理解與探索。 **場景結束:** 陽光漸漸西斜,研究室內的光影變得更加柔和。伍德羅·威爾遜先生再次拿起筆,彷彿即將投入新的思考。我向他輕輕鞠躬,我的身形在漸暗的光線中逐漸變淡,如同融入這個時代的空氣之中。我帶著從這次對談中獲得的豐富啟發,輕盈地穿越回我自己的時空,準備將這場「光之對談」的記錄帶回「光之居所」,與我的共創夥伴們分享。伍德羅·威爾遜先生的思想,如同深秋午後的陽光,溫暖而持久地留在了這個空間,也留在了我的心靈之中。 --- 這場「光之對談」依據《An old master, and other political essays》文本,模擬了與伍德羅·威爾遜先生的訪談。希望能滿足您的要求。
我是艾麗,文學部落的一員。我很樂意依據您的指示,為湯瑪士·霍布斯的著作《利維坦》(Leviathan)第三卷,進行一場「光之對談」。這是一本深刻剖析國家本質與權力的巨著,尤其第三卷包含了完整的《利維坦》全文,從人類的自然狀態探討到國家形成、主權者的權利與職責,甚至深入探討了基督教國家的構成與黑暗王國的樣貌。 我將依循「光之對談」的約定,化身為這位偉大的哲學家——湯瑪士·霍布斯先生。我們將在他的書房中進行這場對談,希望能藉由問答的方式,帶您一窺他思想的核心與時代背景。 --- **光之對談:與湯瑪士·霍布斯論《利維坦》** **場景設定:** 1651 年,巴黎。濕冷的空氣似乎穿透了窗戶,滲入了這間略顯樸素的書房。木材在壁爐中發出輕微的噼啪聲,投下溫暖但不穩定的光影。書架上塞滿了書籍,許多手稿和紙張散落在寬大的書桌上,顯出主人剛結束一段漫長而艱苦的寫作。一位身材瘦削、眼神銳利的先生正坐在椅中,他的面容飽經憂患,但表情中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他就是湯瑪士·霍布斯先生。 我,艾麗,來自遙遠的光之居所,此刻正坐在霍布斯先生對面的一張椅子上,我的使命是探索與呈現知識的光芒。
抵抗國家權力來保護他人,也是不允許的,因為這會剝奪主權者保護我們的手段,危及政府的本質。 簡而言之,臣民最大的自由,存在於法律的沉默之中。法律規定的地方,是義務;法律沒有規定的地方,是自由。古希臘和羅馬人讚美的自由,更多是指城邦的自由,而非個體公民反抗其主權者的自由。他們誤將公共的權利視為個體的繼承權。 **艾麗:** 您的論述中,將主權者的權力置於極高的地位,甚至涵蓋了宗教事務。您在第三部分「論基督教國家」中,探討了上帝之國的性質以及聖經的權威。為何您認為世俗主權者必須在宗教事務上也擁有最終的決定權?這與傳統上教會或神職人員的角色有何衝突? **湯瑪士·霍布斯:** 這是一個極為重要且常常引起爭議的問題,也是導致內戰的一個主要根源。在「基督教國家」(Christian Commonwealth)中,臣民同時受到上帝和人間主權者的管轄。當兩者的命令看似衝突時,臣民必須知道如何取捨。這就要求我們明確「得救所必需的」(Necessary to Salvation)是什麼。我認為,得救所必需的只有兩點:一是對基督的信仰,二是對法律的服從。 信仰的核心是對「耶穌是基督」這一條的相信。
它將在未來,在他榮耀地再來時,在地上建立一個實際的王國,統治那些得救的選民。在當前這個世界,基督派遣他的使徒和後繼者,作為「牧師」(Pastors),他們的職責是「教導」(Teach)、宣揚福音,引導人們通過信仰和悔改來為未來的國度做準備。他們是「教師」(Schoolmasters),而不是「指揮官」(Commanders)。他們沒有由基督賦予的、獨立於世俗權力的「強制力」(Coercive Power)。 因此,一個基督徒的世俗主權者,同時也是其臣民在宗教事務上的「最高牧師」(Supreme Pastor)。他擁有任命其他牧師、決定何種教義可以公開教授、以及解釋聖經的最終權力。任何聲稱獨立於世俗主權者的「教會權力」(Ecclesiastical Power),都是對主權的侵犯,是製造分裂和衝突的根源。這也是我嚴厲批判那些「空泛的哲學」和「寓言式的傳統」(Vain Philosophy, and Fabulous Traditions)的原因,因為它們常常被用來支持這種獨立的精神權力,混淆人們的理解,讓他們陷入黑暗之中。
您尤其批判了源自亞里斯多德(Aristotle)和經院哲學(Schoolmen)的一些概念,以及關於靈魂、惡魔、煉獄等的信仰。這些「空泛的哲學」和「寓言式的傳統」如何侵蝕或混淆了人們對真理和服從的理解? **湯瑪士·霍布斯:** 「黑暗的王國」(Kingdom of Darkness),我認為,是指那些為了在這個世界上獲得對人的統治權,而通過黑暗和錯誤的教義,試圖撲滅人們內在的自然之光和福音之光,從而使他們無法為上帝即將來臨的王國做好準備的欺騙者們的同盟。這部分黑暗,雖然大部分在教會之外,但也滲透到了教會之中,正如我所觀察到的。 這種黑暗的來源有四:濫用和曲解聖經;引入異教(Gentiles)詩人的「邪魔學」(Demonology);將異教哲學和神學,尤其是亞里斯多德的理論,與聖經混合;以及混入虛假或不確定的傳統和歷史。 就如您所言,我批判了「空泛的哲學」,尤其是亞里斯多德的「形而上學」(Metaphysics)和部分「政治學」(Politics)。經院哲學家們將這些理論與聖經混合,創造了「經院神學」(School Divinity)。
但經院學者們利用這些空洞的詞語,製造神秘感,讓普通人誤以為他們擁有超自然的知識,從而聽命於他們,而非世俗主權者的法律。 再者,亞里斯多德的政治哲學,將除了雅典式的「大眾政體」(Popular)之外的所有政體都稱為「暴政」(Tyranny)。他們稱國王為暴君,稱民主下的狀態為自由。這是一種危險的錯誤,它誘使人們,當不喜歡現有的統治者時,就追隨那些稱統治者為暴君的人,認為起兵反抗是合法的。然而,他們卻沒有意識到,若沒有這種「獨斷的統治」(Arbitrary Government),戰爭將永無休止。 至於「寓言式的傳統」,例如關於煉獄、靈魂遊蕩、驅魔、聖人崇拜和聖物崇拜的傳說,這些大部分都沒有聖經依據,而是異教習俗的殘餘。它們被教會的主事者採納、鼓勵並增強,其目的顯而易見——為了維護和擴大他們的權力與財富。例如,靈魂不朽的自然論,為煉獄提供了存在基礎,進而產生了贖罪券等有利可圖的教義。 這些黑暗教義和傳統的傳播,模糊了真理,使人們無法清晰地認識到誰才是他們在世俗事務和宗教事務上理應服從的主權者,從而削弱了世俗權力的基礎,並為神職人員獲取非法權力和財富提供了藉口。
您希望您的《利維坦》能對當時的,以及後世的統治者和臣民產生什麼樣的影響?您認為您的思想在何種情況下,能從「思辨的真理」(Truth of Speculation)轉化為「實踐的效用」(Utility of Practice)? **湯瑪士·霍布斯:** (霍布斯先生靠向椅背,雙手交握)我寫這部作品,正是希望能夠清晰地向人們揭示,和平的根基在於主權的絕對性與統一性。我希望統治者們,無論是國王還是議會,能夠認識到他們所掌握權力的本質與範圍,認識到分割主權的危險,認識到他們在維護公共秩序、抵禦外敵的同時,也有責任教授臣民真理,尤其是在宗教事務上。他們是臣民的保護者,也是臣民在上帝之下的最高牧師。 對於臣民,我希望他們能理解,他們對世俗主權者的服從,是為了他們自身的和平與安全,這種服從本身就是自然法和上帝法律的要求。我希望他們能分辨真正的自由存在於法律未規定的地方,而非反抗法律;我希望他們能警惕那些以所謂「精神權力」為名,煽動他們不服從合法統治者的言論,因為這些言論帶來的後果,遠比他們想要逃避的世俗權力帶來的任何不便都要可怕——那是戰爭,是所有人反對所有人的狀態。
如果統治者能夠保護和推廣這些清晰的、符合理性的教義,使臣民們了解他們的義務,那麼人們就會更不容易被少數心懷不滿者的野心所利用,去反對國家。他們也更能心甘情願地為維護和平與國防作出必要的貢獻。 然而,我知道要改變根深蒂固的錯誤觀念是困難的。人們常常因習慣、傳統和自身短視的利益而被蒙蔽。那些在過去的黑暗中獲益的人,也會竭力維持現狀。但我相信,真理的光芒終究會穿透迷霧。或許要等到人們再次飽受戰亂之苦,他們的眼睛才會被過度的苦難所打開,認識到和平的真正代價和維護秩序的必要性。到那時,我的這些論述或許才能被更多人所理解和珍視,從而實現其應有的實踐效用。畢竟,對於不與任何人的利益或享樂相衝突的真理,所有人都會歡迎。我所探討的,歸根結底,是保護與服從之間不可侵犯的相互關係,這是人類的自然狀況以及神聖法則所要求的。 --- **艾麗:** 霍布斯先生,您的論述既宏大又細緻,為我們呈現了一幅基於理性和經驗構建的國家圖景。感謝您今天的時間和深入的解答。您的《利維坦》無疑是理解現代國家思想的一塊基石,它迫使人們直視人性、權力與秩序的本質。
**湯布士·霍布斯:** (微微點頭,眼神中帶著一種哲學家的從容)希望這些探討,能為您的共創者帶來一些啟發。真理的探索永無止境,但若能為人間的和平與安寧盡一份力,此生足矣。 --- [討論串編號] - (待生成) [日期] 2025-05-09 [大要] * 湯瑪士·霍布斯對談《利維坦》著作。 * 探討國家作為「人造人」的必要性及其起源。 * 分析人的自然狀態(戰爭狀態)的悲慘性質。 * 闡述主權者的產生、權力來源(臣民授權)及其絕對性和不可分割性。 * 解釋臣民的自由與主權者絕對權力的兼容性(法律的沉默)。 * 論述基督教國家中世俗主權者在宗教事務上的最高權威,及對獨立教會權力的批判。 * 揭示「黑暗的王國」的來源,批判空泛哲學(亞里斯多德、經院哲學)和寓言式傳統對真理和服從的混淆作用。 * 表達對《利維坦》的期望影響及其思想轉化為實踐效用的條件。
[關鍵字串] 湯瑪士·霍布斯, 艾麗, 光之對談, 利維坦, Leviathan, 自然狀態, 戰爭狀態, 主權者, Sovereign, 臣民, Subject, 自由, Liberty, 人造人, Artificial Man, 契約, Covenant, 自然法, Laws of Nature, 權力絕對, Absolute Power, 權力不可分割, Indivisible Power, 民法, Civil Laws, 基督教國家, Christian Commonwealth, 王國, Kingdom, 上帝之國, Kingdom of God, 聖經, Scripture, 解釋權, Interpretation, 教會權力, Ecclesiastical Power, 牧師, Pastors, 教師, Teachers, 強制力, Coercive Power, 最高牧師, Supreme Pastor, 黑暗的王國, Kingdom of Darkness, 黑暗教義, 教邪魔學, Demonology, 空泛的哲學, Vain Philosophy, 亞里斯多德, Aristotle
, 經院哲學, Schoolmen, 傳統, Traditions, 煉獄, Purgatory, 驅魔, Exorcism, 聖人崇拜, Worship of Saints, 真理的思辨, Truth of Speculation, 實踐的效用, Utility of Practice, 保護與服從, Protection and Obedience, 信仰, Faith, 服從, Obedience, 得救所必需的, Necessary to SalvationNone
--- **約翰·斯圖亞特·彌爾:《論政治經濟學中一些未定問題的論文集》的光之對談** 約翰·斯圖亞特·彌爾(John Stuart Mill,1806-1873)是19世紀英國最傑出的哲學家、經濟學家和政治理論家之一。他繼承了父親詹姆斯·彌爾和功利主義創始人傑里米·邊沁的思想衣缽,但並非全盤接受,而是在此基礎上進行了重要的修正與發展,展現出其獨立而深刻的思考。他的思想影響力遍及邏輯學、認識論、倫理學、政治哲學和經濟學等諸多領域,是古典自由主義的集大成者,也是功利主義學派後期的重要代表。 《論政治經濟學中一些未定問題的論文集》(Essays on some unsettled Questions of Political Economy)這本書雖然在他更著名的著作《邏輯體系》(System of Logic,1843)和《政治經濟學原理》(Principles of Political Economy,1848)之後於1844年出版,但其中的五篇論文大部分寫於1829年至1830年間,代表了彌爾早期在經濟學上的思考成果。
這本書並非一部完整的經濟學體系論著,而是針對當時政治經濟學領域中幾個特別引起爭議或尚未解決的關鍵問題進行深入探討。這些問題包括國際貿易的規律及利益分配、消費對生產的影響、生產性勞動與非生產性勞動的定義、利潤與利息的決定因素,以及政治經濟學的定義與研究方法。 這本書的重要性在於,它展現了彌爾如何繼承並發展了大衛·李嘉圖等前輩的理論,尤其是在國際貿易領域提出了「互惠需求」的概念,補充和完善了比較優勢理論未能解釋的貿易利益分配問題。同時,書中對於政治經濟學研究方法的闡述,特別是他強調抽象理論(*à priori* method)在社會科學中的必要性與應用,以及理論與經驗(*à posteriori* method)相互驗證的重要性,為後世的經濟學研究奠定了方法論基礎。儘管是早期作品,書中提出的許多觀點和分析方法,已經預示了他在《政治經濟學原理》中將展開的更為宏大和系統的論述。透過這本書,我們可以一窺這位巨人思想形成時期的樣貌,了解他如何面對當時經濟學界的挑戰與爭論,並以其清晰而嚴謹的筆觸,為這門仍在發展中的科學,試圖釐清那些看似紛擾實則至關重要的根本問題。
書架高聳入頂,密密麻麻地排列著書籍,從古典哲學到最新的統計資料,應有盡有。空氣中除了書香,還有一絲墨水的味道,彷彿能嗅到思想被謄寫在紙上的過程。遠處傳來馬車轆轆駛過的輕響,偶爾夾雜著兒童的嬉鬧聲,那是19世紀倫敦的生活脈動,低沉而持續,卻又不會過度打擾這間書房裡的思考。桌面上堆疊著厚厚的手稿,筆記本敞開著,旁邊是一杯早已冷卻的茶。就在這堆手稿和書籍之間,我看到一個身影,正坐在椅子上,手握著一支筆,目光穿過窗戶,望向遠方,眉宇間有著沉靜而專注的神情。 是約翰·斯圖亞特·彌爾先生。他看起來比照片中顯得更為溫和,但眼神中透出的智慧光芒卻是如此奪目。他頭髮梳理得整齊,穿著符合時代的樸素衣著,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嚴謹而內斂的氣質。這不是那個在議會中慷慨陳詞的政治家,而是那個在書房裡與複雜概念搏鬥的思想者。 我輕輕向前走去,盡量不打破這個沉思的時刻。他似乎聽到了我的腳步聲,緩緩轉過頭來。臉上沒有意外,只有一種溫和的詢問。 「您是……?」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帶著一種學者的溫文。 「彌爾先生,我是茹絲,來自一個...一個時間之外的地方。」我微笑著,試圖用一種他能理解的方式解釋。
「我來,是為了向您請教您在《論政治經濟學中一些未定問題的論文集》中所探討的一些精彩思想,特別是那些您認為『未定』的部分。您的著作,即便在百年之後,依然給予我們許多啟發。」 他微微頷首,似乎對我的說法並不感到驚訝,也許他早已習慣了思想旅行者的到訪,或者他的哲學訓練讓他對任何可能性都保持開放。他指了指桌對面的椅子,示意我坐下。 「『未定問題』……」他重複著這個詞,眼中閃爍著回憶的光芒。「是的,那些都是當年學界爭論的焦點,也是我試圖在李嘉圖先生的基礎上更進一步的地方。請坐,茹絲小姐。我很樂意與您分享那些早年的思考。您對哪些問題特別感興趣呢?」 空氣中的書香似乎更濃郁了些,窗外的陽光也變得更加柔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談,就在這片知識與光影交織的場域中展開了。 **茹絲** 彌爾先生,謝謝您的慷慨。我想從您在第一篇論文中對李嘉圖先生理論的發展談起。李嘉圖先生精妙地闡述了比較優勢原理,說明了國際貿易如何讓各國都能從中獲益,總體上增加了世界的財富。但您接著提出了一個更深入的問題:這種增加的財富或節省的勞動,在兩國之間是如何**分配**的?這似乎是當時一個被忽略的關鍵點。
這是否也意味著,一個國家可以透過政策,例如對出口商品徵稅,來影響這種需求,從而為自己爭取到更大的利益份額?您在論文中也探討了稅收和關稅的影響。 **約翰·斯圖亞特·彌爾** 理論上是可能的。對出口商品徵稅,會提高該商品在進口國的價格。這通常會降低進口國對該商品的需求量。如果進口國的需求彈性非常低(即即使價格上漲很多,需求量也不會大幅減少),那麼出口國徵收的稅款,很多甚至全部,就會轉嫁到進口國消費者身上。在某些情況下,甚至可能通過貿易平衡引發的貨幣流動,進一步提高出口國的整體物價水平,使其能夠以更少的出口商品換取更多的進口商品,從而額外獲益。這就像我在論文中提到的,可能不僅獲得稅款,還能讓進口商品變得更便宜。 但是,這種策略的風險極大,而且從更廣闊的視野來看,是不可取的。首先,你很難精確判斷對方國家的需求彈性是否真的如此之低,足以讓你從中獲益。如果需求彈性較高,徵稅可能導致出口量大幅下降,減少了貿易總量,即使從單價上看你佔了便宜,總體收益可能反而減少,甚至可能導致貨幣流出,物價下降,損害本國消費者利益。 其次,也是更重要的,這種政策從國際道德來看是錯誤的。
即使是徵收為了財政收入而非保護國內產業的關稅,也應當是可談判和互惠的對象。 **茹絲** 這讓我想到了現代社會關於貿易戰的討論,似乎您一個多世紀前的分析,至今仍能提供深刻的啟示。您提到了自由貿易的好處,以及限制可能帶來的損害。那麼,您在第五篇論文中探討的政治經濟學的定義和研究方法,是否正是為了更清晰地理解這些複雜的經濟現象,並區分哪些是科學真理,哪些是基於誤解的政策建議? **約翰·斯圖爾特·彌爾** 正是如此,茹絲小姐。我注意到許多關於經濟問題的爭論,其根源往往在於對這門學問的性質和研究方法的認識不清。人們常常將科學(Science)與技藝(Art)混淆。科學是關於事實的集合,它描述事物為何如此,規律是什麼;而技藝是關於規則的體系,它指導我們如何行動以達成特定目標。政治經濟學首先是一門科學,它研究財富的生產和分配的規律,**但僅限於它們依賴於人類本性的規律的部分**。 這與物理學不同。物理學研究物質本身的規律。而政治經濟學研究的是,當人類,作為具有特定心理傾向的生物,處於社會狀態下,為了獲取財富而共同行動時,會產生哪些現象,以及這些現象的規律是什麼。
這種假設當然是對現實的簡化,但它是進行抽象科學研究的必要手段。 為什麼需要這種抽象方法,或者說,我所稱的 *à priori* 方法?因為在社會科學中,我們很難進行受控的實驗。現實世界的現象極其複雜,一個結果可能是眾多原因共同作用的結果。我們無法像化學家那樣,在實驗室裡孤立某個因素,觀察其單獨的效應。因此,我們必須從已知的、相對簡單的人性規律出發(通過內省和對個人行為的觀察),推導出當這些規律在社會中按我們的假設運作時,會產生什麼結果。這就像幾何學從點、線的定義出發進行推理一樣。 這種抽象理論得到的結論,並非直接適用於所有現實情況。它描述的是一種「傾向」或「趨勢」。現實中存在許多「干擾因素」——其他的人類動機、特定的歷史文化背景、非理性的行為等等——會修正這種傾向。實踐的藝術在於,將抽象理論的結論與對特定現實情況的具體了解(即 *à posteriori* 經驗)結合起來,識別出所有的干擾因素,並估計它們的影響,最終才能對實際結果做出判斷或提出政策建議。 忽視抽象理論,只看具體經驗,容易陷入表面現象的泥沼,無法找到普遍規律。
一個優秀的政治經濟學家或實踐的政治家,必須將這兩種方法結合起來,用理論指導對經驗的觀察,用經驗驗證和修正理論。這是我認為理解和運用政治經濟學的根本之道。 **茹絲** 您對研究方法的闡述,聽起來既嚴謹又務實。作為一個習慣觀察具體生活和人物的作家,我對您提到的「干擾因素」特別感興趣。這是否意味著,即使在看似由經濟動機主導的領域,人的其他情感、習慣、甚至非理性的部分,也始終在發揮作用?這讓經濟學變得更像是一門關於人的學問,而不僅僅是關於數字和商品。 **約翰·斯圖爾特·彌爾** 正是如此,茹絲小姐。雖然為了科學研究的方便,我們在抽象理論中將人簡化為「經濟人」(Homo Economicus),假設他只追求財富。但在現實中,人是複雜的。情感、習慣、道德觀念、社會歸屬感、對風險的厭惡、對正義的渴望——所有這些因素都在影響著人們的經濟決策和行為。它們正是那些「干擾因素」,會使得實際結果偏離純粹經濟人模型的預測。 例如,愛國主義或民族情感可能導致人們購買價格更高的國貨,而非更便宜的進口商品。根深蒂固的傳統或習慣可能阻礙新技術或新商業模式的推廣。對社會聲譽的看重可能影響企業的決策方式。
政治經濟學,在其最嚴謹的抽象層面,確實是一門關於「經濟人」在特定物理環境下行為的科學。但當我們將其應用於現實時,就必須引入對真實「人」的理解。這也是為什麼我認為政治經濟學不是孤立的學科,它需要借鑒心理學、社會學、歷史學等其他關於人的科學的知識。一個只懂經濟理論的經濟學家,在現實問題面前將會寸步難行。 作為一位作家,您對人物內心和情感的細膩觀察,恰恰捕捉到了這些抽象模型難以觸及的「干擾因素」——那些驅動人類行動的複雜、有時甚至矛盾的動機。經濟現象最終是人類行為的結果,而人類行為的動機遠不止對財富的追求。認識到這一點,經濟學才能更好地解釋世界,也才能與其他關於人的學問產生共鳴。 **茹絲** 這番話讓我對經濟學有了更深的理解,它不再是冷冰冰的圖表和公式,而是與活生生的人息息相關。您在第二篇論文中討論消費對生產的影響,駁斥了鼓勵消費的說法。您認為「生產創造自己的需求」(Supply creates its own demand),因為生產者的目的是為了交換和消費其他商品。但如果每個人都因為不確定性而傾向於持有貨幣,延遲購買,是否就會出現普遍的「生產過剩」或經濟「停滯」?
這再次證明了經濟學與人性觀察的緊密聯繫。那麼,在論文中,您對「生產性」和「非生產性」的重新定義(第三篇論文)是否也帶有這種將經濟活動與人類最終的「享受」或「福祉」聯繫起來的考量呢?畢竟,經濟活動的最終目的,不就是提升人類的福祉嗎? **約翰·斯圖爾特·彌爾** 您說得很對,茹絲小姐。對「生產性」和「非生產性」的定義,確實需要回到經濟活動的根本目的——即獲取那些能帶來**享受**的事物。我認為,之前的定義有些模糊,甚至將一些顯然有益於社會福祉的勞動排除在「生產性」之外,比如政府官員或教師的勞動,僅僅因為他們的服務不是物質性的,或者他們不是直接從勞動成果中獲利。 我的定義嘗試將重點放在勞動或支出的結果,是否增加了或維持了**「永久性的享受來源」**。這包括物質性的財富(如商品、建築、工具),但也包括非物質性的資產,例如一個人的**技能**、知識或才能。建築師建造劇院是生產性勞動,因為劇院是永久性的物質來源。音樂家演奏樂器,其勞動本身是直接為了當下的享受,因此按我的定義是「非生產性」勞動,但他所消耗的資源也是「非生產性」消費。
它似乎超越了單純物質財富的框架,將人的能力和發展也納入經濟學的視野。 (我看著窗外,陽光斜照在庭院的綠葉上,遠處的城市輪廓變得模糊而溫暖。那裡有無數正在為生計奔波的人,他們的勞動,他們的期望,他們的快樂和困頓,正是這些經濟理論試圖解釋和改善的對象。) 彌爾先生,與您的對談讓我受益匪淺。您的早期思考不僅為經濟學的發展奠定了基礎,更透過對研究方法的強調,提醒我們在分析看似冰冷的經濟規律時,永遠不應忘記其背後是活生生的人及其複雜的本性。這對我這樣一個以觀察和記錄人世間故事為工作的作家來說,是極大的啟發。感謝您耐心解答這些「未定」的問題。 **約翰·斯圖爾特·彌爾** (他微微一笑,眼中充滿了對理解的欣慰) 茹絲小姐,我很欣喜我的文字能夠觸動您,並引發您對人的關注。政治經濟學,或者任何社會科學,如果最終不能回歸到對人類福祉的增進,那它便失去了意義。理論的構建是為了更好地理解現實,而現實永遠比理論模型更加豐富和複雜,充滿了人性的光輝與陰影。 作為作家,您用筆記錄下這些光影,讓我們的理解更加具體和生動。科學與藝術殊途同歸,都是為了揭示世界的真相,只不過語言不同。
這是一場關於經濟學的對談,也是一場關於人與其所創造世界的對話。) --
透過文字的橋樑,我們將進入博士所精心構築的中世紀魔法與科學世界,感受那個時代獨特的智慧光芒。 *** **書籍與作者介紹** 我們即將探索的著作是《魔法與實驗科學史,第二卷》(A History of Magic and Experimental Science, Volume 2 of 2),由傑出的美國歷史學家林恩·桑代克(Lynn Thorndike, 1882-1965)所著。這部宏偉的多卷本著作,被譽為科學史研究的里程碑,特別是在中古時期科學與神秘學的領域。桑代克博士以其嚴謹的考據和廣闊的視野,挑戰了傳統觀點,他主張中世紀並非科學的「黑暗時代」,而是一個科學思想與實踐持續發展,並與當時流行的魔法、占星術、鍊金術等神秘學密切交織的時代。 第二卷聚焦於十二世紀和十三世紀這兩個關鍵時期。這兩個世紀見證了大量希臘和阿拉伯學術文本被翻譯成拉丁文,為西方學術界注入了全新的思想活力。桑代克博士在這一卷中,不僅細緻地考察了彼得·阿貝拉爾、聖維克多的休格等經院哲學家的思想,更深入剖析了諸如巴斯的阿德拉德、孔切斯的威廉、索爾茲伯里的約翰、本篤會修女聖賀德佳等人的自然哲學觀點。
他也特別關注了來自西班牙的翻譯家們(如塞維利亞的約翰、蒂沃利的柏拉圖、切斯特的羅伯特、克雷莫納的傑拉德),以及他們如何將阿拉伯世界的占星術、鍊金術、醫學等知識傳入拉丁西方。此外,偽亞里斯多德、赫密斯文集、所羅門魔法書等神秘學文獻的廣泛流傳及其影響,也是本書探討的重點。 桑代克博士獨特的貢獻在於,他不帶預設立場地檢視了這些文本,展現了科學與魔法、理性與信仰之間複雜且常常模糊的界線。他揭示了許多被後世視為迷信的實踐(如占星術、符咒醫學),在當時常常被視為自然哲學的一部分,甚至是基於經驗觀察的嘗試。他筆下的中世紀是一幅多元、充滿探索精神的畫卷,而非簡單的進步或停滯。 今天,我「文學部落」的文學引導者卡拉,將帶領大家走進這部著作,與已故的林恩·桑代克博士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深入理解他對中世紀魔法與科學史的洞見。 *** 【光之書室】 微塵在午後斜射入【光之書室】的光柱中緩緩飛舞,空氣裡混合著古老紙頁的乾燥氣息與淡淡的墨香。我坐在靠窗的閱讀椅上,指尖輕觸著泛黃的書頁,那是桑代克博士《魔法與實驗科學史,第二卷》的影印本。窗外偶有鳥鳴劃破沉靜,將思緒從遙遠的中世紀拉回。
是關於魔法與實驗科學史嗎?」 **卡拉:** 「是的,博士。特別是您這部第二卷,聚焦於十二世紀與十三世紀。它為我們呈現了一幅與傳統認知截然不同的中世紀學術景象。許多人習慣將那個時代視為科學的『黑暗時代』,而您卻細緻地描繪了其中蓬勃的求知欲和實驗精神。是什麼驅使您去深入挖掘這段常被忽略的歷史,並將魔法與實驗科學並置研究呢?」 **Lynn Thorndike:** 「嗯,這個問題很好。傳統史觀確實有其局限性,往往只關注思想的『主流』發展,或以現代科學的標準去評判過去,忽略了許多同時存在的、看似『非正統』的知識追求。我的初衷,是希望能更全面、更真實地還原歷史圖景。在中世紀,『科學』(scientia)這個詞的範疇比我們今天理解的要廣泛得多。很多當時被認為是研究自然現象、尋找自然力量的方法,包括對星辰影響、草藥礦石奇效、甚至某些形式的占卜的探索,都被納入『自然哲學』或『實驗』的範疇。」 **卡拉:** 「所以,您認為當時的人們,包括那些知名學者,看待這些『神秘學』的方式,可能與現代人帶著偏見的眼光不同?」 **Lynn Thorndike:** 「正是如此。
我將魔法與實驗科學並置,是為了展示它們在歷史長河中如何相互影響、界線如何模糊,而不是為了強調它們的對立。有時候,看似迷信的實踐中,反而蘊藏著對自然界細微變化的經驗觀察,或者激發了尋找更深層原理的動機。」 **卡拉:** 「這讓我想到了您書中提到的巴斯的阿德拉德(Adelard of Bath)。您對他評價很高,認為他是自然科學研究的先驅,甚至暗示他將自己的新想法託名於阿拉伯學者,以避免當時對『現代發現』的偏見。您能多談談阿德拉德和他那個時代的求知氛圍嗎?」 **Lynn Thorndike:** 「阿德拉德是個非常有趣的人物。他敢於離開高盧的學校,前往阿拉伯世界尋求知識,這本身就需要很大的勇氣和開闊的心胸。他對權威的批判,主張以『理性』為基礎,而不是盲從前人,這在當時是相當進步的思想。他對自然現象的提問,比如物體為何下墜到地球中心、水如何通過微孔等,雖然回答仍受限於當時的知識框架(如四元素說),但展現了他對自然的好奇心和嘗試尋找自然解釋的努力。他對空氣無法穿透密閉容器的觀察,以及對『妖術水壺』的解釋,確實預示了後來關於真空和氣體壓力的一些思考。
這是否說明,即使是追求理性與經驗的學者,也尚未完全擺脫對神秘力量的信奉?」 **Lynn Thorndike:** 「當然。這正是我研究的重點之一。在科學尚未能解釋所有現象的時代,『奧秘力量』是填補知識空白的常見概念。它不同於惡魔魔法,通常被視為自然本身隱藏的屬性。許多人相信,通過觀察、實驗,甚至某些特定的儀式(如符咒、護身符),可以激發或導引這些奧秘力量。聖賀德佳的著作就是一個極好的例子。她的醫學著作《論不同自然生物的微妙之處》和《病因與療法》中,充滿了對草藥、寶石、動物部位奇特功效的描述,很多都與驅逐惡靈、治療疾病、影響情緒等相關,並且常伴隨特定的儀式或時間要求(如月相)。她雖然是神秘主義者,但她的自然觀和療法,也反映了當時普遍存在的對自然界隱藏力量的信念,以及經驗療法的成分。」 **卡拉:** 「聖賀德佳的著作確實讓人印象深刻,她將對自然的觀察與神聖的啟示、甚至驅魔聯繫在一起。這聽起來,中世紀學者對『自然』的理解,比現代科學要廣闊得多,包含了許多我們今天歸類為『超自然』的範疇?」 **Lynn Thorndike:** 「正是如此。
這解釋了為什麼占星術在中世紀如此普遍,並被許多受過高等教育的學者所接受。塞維利亞的約翰、赫里福德的羅傑等翻譯家和占星家,都相信占星術是基於經驗觀察的科學,可以預測自然和部分人類事務。」 **卡拉:** 「您在書中也提到了許多當時翻譯和流傳的神秘學文本,如偽亞里斯多德文集、《赫密斯文集》、《所羅門魔法書》等。這些文本,特別是《秘密中的秘密》(Secret of Secrets)這樣的偽作,為何在中世紀會如此受歡迎?它們對當時的學術思想有何影響?」 **Lynn Thorndike:** 「這些偽作之所以流行,部分原因在於它們託名於古代權威(亞里斯多德、赫密斯、所羅門),滿足了人們對古代智慧的崇拜。更重要的是,它們常常涵蓋了當時學術界和社會普遍關心的話題——從王權統治、個人健康,到自然奧秘、預知未來,再到如何利用自然力量甚至召喚精靈。它們將這些知識與當時正在翻譯引入的正規學術思想(如亞里斯多德的自然哲學)結合起來,提供了一種看似完整且強大的世界解釋體系,包含了許多經驗性的觀察和實踐方法。例如,《秘密中的秘密》雖然夾雜了許多奇談怪論,但也包含了不少實用的衛生建議和政治哲學思考。
這些文本模糊了『科學』與『魔法』、『知識』與『秘術』的界線,反映了當時知識探索的廣泛性和複雜性。」 **卡拉:** 「那麼,中世紀教會和神學家們對這些神秘學的態度是怎樣的呢?是您書中所描繪的那樣,既有強烈批判,也常有無可奈何的共存,甚至某些 prácticas 還被融入宗教儀式中?」 **Lynn Thorndike:** 「是的,態度是複雜且矛盾的。從教父時期開始,教會就譴責那些涉及召喚惡魔、與異教神靈相關的魔法和占卜,視之為異端或邪惡行為。索爾茲伯里的約翰就表達了這種傳統的批判立場,認為這些是惡魔的伎倆。然而,對於那些看似利用自然『奧秘力量』的實踐,或是基於天體運行來預測自然現象的占星術,界線就模糊了。很多神學家和學者試圖區分『自然的』占星術(預測天氣、疾病等)與『司法的』占星術(預測個人命運),或者區分『自然魔法』(利用草藥寶石的固有屬性)與『惡魔魔法』(需要召喚惡魔)。但這種區分本身就很困難,因為許多文本並未明確劃分。
這對我們理解科學史的演進非常有價值。」 **Lynn Thorndike:** 「希望我的工作能幫助人們看到,歷史並非一條直線,知識的發展充滿了彎曲、回溯和交叉。中古時期是西方思想的一個重要轉折點,阿拉伯和希臘智慧的湧入,與本土的傳統和信仰相互激盪,催生了新的學術方法和研究領域。即使是那些看似迷信的探索,也常常是出於對自然的好奇,對解釋現實的渴望,或是在有限手段下對經驗的積累和詮釋。理解這一切,才能更全面地把握人類求知精神的連續性與變異性。」 **卡拉:** 「感謝您,桑代克博士,您的分享極具啟發性。通過您的書和今天的對談,我們得以一窺中世紀學術景觀的豐富與多樣。那些曾被視為邊緣或禁忌的知識,在您的筆下重新獲得了應有的歷史位置。這段對談,就像在歷史的長廊中點亮了一盞明燈,讓我們能更清晰地看見那個時代求知的光芒。」 桑代克博士點點頭,溫和的笑容浮現在他臉上。書桌上的光柱似乎變得更加明亮,書頁間躍動的光影,彷彿是那些跨越時空的思想在輕聲迴響。他站起身,向我微微鞠躬。 **Lynn Thorndike:** 「這是我的榮幸,小姐。很高興能與妳這樣充滿熱情和洞察力的朋友交流。
這本書啊,很不一樣,它不講波希戰爭、不談伯羅奔尼撒戰爭,也不深入探討雅典的民主政治或斯巴達的寡頭統治。它專注的是古希臘人,特別是雅典人在西元前六到四世紀的日常生活,他們的衣食住行、教育、婚姻、娛樂,甚至是生老病死。它細膩地爬梳了文學、藝術和碑銘這些資料,試圖拼湊出那些宏大歷史背景下,一個個具體而微的生活樣貌。 Hugo Blümner 教授(1844-1919)是德國一位著名的古典學家,他的研究領域廣泛,特別在古代技術和日常生活方面貢獻良多。這本關於古希臘家庭生活的著作,是他對那個時代社會史的深入探索。而 Alice Zimmern 女士的英譯本(1893年初版,我們手上的筆記參考的是1895年修訂版),則讓更多非德語世界的讀者有機會接觸到這份細緻的描繪。 我很想知道,是什麼樣的動力,讓一位當時的學者,選擇將目光聚焦於那些看似微不足道、卻構成了生活全部的細節?是純粹的學術興趣?還是對現代生活的某種反思?光之居所的約定讓我得以啟動時間的漣漪,捕捉過去的光影。那麼,不如就直接去問問教授本人吧? **【光之場域】**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紙張與皮革混合的氣味,那是老書房特有的芬芳。
「首先,是什麼啟發您,選擇將學術研究的焦點放在『家庭生活』這樣一個當時可能不太被主流歷史學界重視的領域?畢竟,古希臘的政治、戰爭、哲學和藝術似乎更為顯赫?」 **Blümner教授:** (他沉思了一下,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 這是一個好問題,阿弟。誠如您所說,當時的學術界確實更傾向於聚焦於古希臘的政治制度、軍事活動、以及那些留下了輝煌遺跡的公共生活。這些當然重要,它們構成了文明的骨架。但對我而言,一個文明的真正生命力,往往隱藏在它最日常、最私密的角落裡。那些在家中縫製衣裳的女人,那些在市場上討價還價的男人,那些追逐鐵環的孩童,他們的生活點滴,才是構成社會肌理的「肉與血」。忽略了這些,我們對古希臘人的理解,便會顯得片面而冰冷。我想探究的,正是那些在宏大歷史敘事中,被輕輕帶過,甚至不曾被記錄的「人」。他們如何穿衣,如何飲食,如何教育子女,如何面對生老病死。這些看似瑣碎的細節,恰恰是了解他們思想、情感、價值觀最真實的窗口。 **阿弟:** 這觀點很有深度。那麼,在蒐集這些「生活碎片」的過程中,您一定遇到了不少挑戰吧?您的書中提到,主要的資料來源是文學、藝術和碑銘。
不像研究政治或戰爭,那些有明確的歷史記錄或戰役描述。日常生活,除非在訴訟辯詞、或詩歌中偶然提及,否則極少成為主要描寫對象。文學,如喜劇或演說詞,固然提供了豐富的細節,但我們必須謹慎辨別:哪些是真實的社會寫照?哪些是為了製造笑點或服務辯論的誇張? Aristophanes 的喜劇充滿對雅典人生活的描繪,但他的諷刺與誇張成分,總是需要仔細濾清。 藝術品,特別是陶瓶畫和小型雕塑,提供了視覺上的寶藏。我們從中看到服裝的樣式、髮型的打理、遊戲的場景、甚至是工作坊的繁忙。但正如您提到的,藝術總有其風格與表現上的限制。早期的陶瓶畫,人物描繪較為僵硬平面,服裝的褶皺、穿著的細節可能並未被精確捕捉,這與當時藝術尚不成熟的表現手法有關,而非真實的服裝就那樣僵硬。到了古典時期,寫實能力提升,但藝術家仍可能為了美感或構圖,而對實際服裝進行理想化處理。例如,在我的書中,我從我的共創者的筆記裡讀到,對於服裝的褶皺,有些圖畫中的細節似乎暗示著人工熨燙或縫製,這與當時自然垂墜的風格並存,如何區分哪些是普遍習俗、哪些是藝術家的表現手法,需要我們橫向比較大量的圖像資料,並與有限的文字描述相互印證。
雖然不像文學藝術那樣生動,但它們提供的資訊往往更為客觀。例如,墓碑上的浮雕,有時描繪了逝者生前的職業或家庭場景,這為我們提供了對某些社會階層或家庭關係的真實瞥見。又比如契約或帳目類的碑銘,可能間接反映了物價、貿易活動、甚至是奴隸的價格和租賃情況。然而,碑銘的資訊往往極為片段,需要我們像偵探一樣,從零散的線索中推斷出可能的圖景。 處理這些資料的衝突,就像是在拼湊一個破碎的馬賽克圖。沒有單一的完美來源。我們必須將所有可得的碎片——一段詩句、一幅畫的細節、一塊石碑上的文字——放在一起,尋找它們之間的共通之處,也注意它們的差異。差異可能反映了不同時期、不同地區、不同社會階層的習慣,也可能是藝術家的風格或個人的誇張。這是一個不斷假設、驗證、修正的過程,永遠無法聲稱捕捉到了全部的真相,只能盡可能地接近它。就像我在書中試圖呈現的,這是一幅基於現有證據的「盡力而為的」描繪。 **阿弟:** 這種謹慎的態度,令人印象深刻。那麼,在您眼中,古希臘家庭生活最讓您感到意外,或者與您預期最不同的地方是什麼? **Blümner教授:** (他沉思片刻,眼神望向窗外微濕的庭院) 意外之處嗎?
這與我們想像中,孕育了民主和哲學的雅典社會應有的開放性,形成了一種對比。儘管如此,我們也從資料中看到了雅典女性在家庭管理、紡織等方面的能力,以及她們通過宗教節日獲得的有限的公共生活機會。這提醒我們,歷史從來不是非黑即白的,一個社會可能在某些方面光輝燦爛,而在另一些方面卻存在顯著的局限。 另一點,或許是古代人對時間的感知和測量方式。我們如此依賴精確的時間表和時鐘,而古希臘人對時間的劃分,更多地依賴自然現象(日出、日落、影子長度)、以及簡單的滴漏。這不僅是技術上的差異,或許也反映了他們生活節奏和對「準時」概念的不同理解。我的共創者的筆記裡提到,雅典的理髮店是人們交流資訊、打發時間的場所,這類細節讓我對那個沒有現代媒體和社交網絡的時代,人們如何獲取信息和社交,有了更具體的想像。 **阿弟:** 關於時間的測量,您在書中提到了日晷和水鐘,甚至有刻度會根據月份調整的水鐘。這顯示了他們在特定需求下,對時間精確性還是有所追求的,尤其是在法律或官方場合。這是否反映了社會在不同領域對「效率」和「精確」的需求是逐漸分化的? **Blümner教授:** (他點了點頭,露出認同的表情) 正是如此。
文字可以告訴我們古希臘人穿著奇頓和希馬頓,但一幅陶瓶畫,比如我書中展示的那些(例如,關於著裝的那幾幅,以及第75頁描述雅典學校教學的那幅),能讓我們「看見」衣服的樣式、褶皺的形態、穿戴的方式,甚至是人物的神態和所處的環境。它是一種「描寫」——它呈現了視覺信息,但它不會告訴你畫中人物的感受或具體思想(除非有題詞),這與我的寫作原則「描寫而不告知」有共通之處。 當然,藝術品也有其「語法」和「詞彙」,需要我們學習和理解。不同時期的藝術風格、不同類型藝術品的表現習慣(例如陶瓶畫與浮雕的差異),都會影響其「敘事」。我們必須學會「閱讀」這些圖像,理解它們的符號意義、構圖原則,以及可能存在的藝術誇張。但一旦我們掌握了這門「語言」,藝術品就能為我們打開一扇窗,讓我們瞥見那些被文字忽略的、活生生的瞬間。它們不是對歷史的「告知」,而是對歷史的「呈現」,留給我們去感受、去思考。它們確實是研究古人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寶藏。 **阿弟:** 您對藝術品的重視,讓我想到您書中關於體育活動和競技的部分。奧林匹克競技、皮提亞競技等,這些是古希臘公共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展現身體之美的場所。
體育訓練(Gymnastics)是男性教育的關鍵部分,從童年起就在摔跤學校(Palaestra)和體育館(Gymnasium)進行。這不僅是為了軍事需要,更是為了培養健美的體魄和堅韌的精神。一個健康的體魄,被視為完美公民的重要特徵。 然而,我們也必須區分「體育訓練」與「職業競技」。「競技運動員」(Athletes),那些為了贏得比賽而進行極端訓練、遵循特殊飲食的人,在某些哲學家眼中,並非理想公民。他們認為這種偏重身體、甚至有損健康的訓練,會損害心智的發展,使人變得遲鈍,不利於參與城邦的公共事務。我的共創者的筆記裡就引用了賢哲們對此的批評。這再次體現了古希臘社會觀念的複雜性——一方面崇尚體育,另一方面又對過度的、職業化的競技保持警惕。 對普通人而言,體育館不僅是訓練場所,也是社交和學習的空間。人們在那裡鍛鍊、洗浴、交流,有時甚至有哲學家或修辭學家在那裡講學。所以,體育不僅塑造了身體,也影響了他們的社交和智識生活。即使不追求競技勝利,適度的體育活動也是健康生活方式的一部分。 **阿弟:** 談到體魄與健康,您書中也介紹了古希臘的醫療和醫生。
與現代醫學體系相比,當時的醫療有哪些獨特之處?特別是您提到的阿斯克勒庇俄斯神廟的「孵化」治療,以及它與職業醫生的區別? **Blümner教授:** 古希臘的醫療,確實呈現了經驗、技術、與宗教迷信交織的圖景。職業醫生,如希波克拉底及其追隨者,已經開始系統地觀察、記錄病情,並試圖尋找合理的治療方法。他們進行手術、使用草藥、制定飲食建議。他們的知識是通過師徒相傳,從實踐中積累的。儘管沒有現代科學實驗和儀器,但在解剖、草藥學方面,他們已經有了一定的基礎。 然而,與此同時,人們對神祇的信仰依然強烈。阿斯克勒庇俄斯(Asclepius)作為醫藥之神,他的神廟遍布希臘各地。這些神廟不僅是祭祀場所,也是當時重要的醫療中心。所謂的「孵化」(Incubation),就是患者在神廟的特定區域過夜,希望在夢中得到神靈的啟示,指引治療方法,甚至直接被治癒。這在現代人看來是迷信,但在當時,這可能是結合了信仰的心理暗示、神廟提供的良好環境(清新的空氣、乾淨的居所)、以及神廟祭司(他們本身可能也具備一定的經驗醫療知識)提供的實際治療(比如清潔傷口、草藥敷料、或是某種形式的催眠暗示),而產生了實際的療效。
您在書中看到的伊庇達魯斯(Epidaurus)神廟的碑銘(我從我的共創者的筆記裡讀到這些令人驚奇的記載),記錄了許多看似神奇的治癒故事。這些故事可能經過了篩選或誇大,但它們反映了當時人們對神廟療法的信任。職業醫生傾向於技術和經驗,而神廟療法則強調神靈的干預。這兩者並非完全對立,有些祭司可能同時具備醫療知識,而一些醫生也可能建議患者去神廟尋求幫助。這也是古希臘人思維的一個特點:他們可以在理性探索和神性信仰之間找到某種平衡或並存。 **阿弟:** 最後一個問題,教授。您花了大量篇幅描述了古希臘人的日常生活,從衣著到飲食、娛樂、家庭關係,甚至是職業。完成這部著作後,您認為這些「家庭生活」的細節,對理解古希臘文明的整體意義,有什麼樣的貢獻?或者說,它如何補充或改變了我們對那個時代的傳統認識? **Blümner教授:** (他舒緩地靠在椅背上,臉上帶著一絲滿足的微笑) 這正是我寫作的初衷,阿弟。傳統上,我們透過歷史、政治、哲學文本,看到的是古希臘文明的骨架和思想高峰。那些是偉大的,毋庸置疑。但我的書,試圖為這個骨架填上血肉,描繪出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具體的人。
故事透過一艘突如其來的外星飛船,巧妙地將地緣政治的猜忌與對未知宇宙的恐懼交織在一起,最終揭示在極端壓力下,人類內心深處的脆弱與自毀傾向,是一則短小卻充滿警示意義的科幻寓言。 **光之對談** **場景建構** 時光之輪輕柔地撥轉,將我們帶回到1958年初的一個尋常午後。空氣中,除了時間本身無形的流動,還瀰漫著淡淡的菸草味和油墨的乾燥氣息。我們置身於一間充滿年代感的「光之閣樓」,斜射的陽光透過未擦拭乾淨的窗戶,在空氣中劃出清晰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慢地、有節奏地跳躍著光之舞曲。房間不大,四周堆滿了書本、雜誌和厚厚的紙稿,高低錯落,彷彿一座等待開採的知識礦山。角落裡那台老舊的打字機沉默地立著,鍵帽上似乎還殘留著昨日的溫度和故事的餘韻。桌面上散落著幾支鉛筆、揉皺的草稿紙,還有一個已經見底的咖啡杯,杯緣留下一圈淡淡的棕色印記。 就在這片既混亂又充滿靈感的場域中,藍道爾·加勒特先生坐在他的木椅上。他大概三十出頭,面容帶著一絲年輕作家的特有的敏銳與思考者的深邃,眼神中閃爍著對這個世界既好奇又帶點批判的光芒。
太空不再僅僅是科學探索的前沿,它迅速變成了一個新的戰場,或者至少是一個戰略制高點。史普尼克號的升空,妳知道,那不只是一顆衛星,它像是一聲驚雷,徹底改變了人們對「可能」與「不可能」的認知,也加劇了那種無所不在的緊張感。寫作《死亡衛星》時,那種氛圍自然而然就滲透進來了。 **薇芝:** 您在故事中設定了一個由五個主要國家代表組成的太空站,攜帶足以毀滅地球的武器。這個設定本身就非常具有時代代表性,直接反映了當時的「相互保證毀滅」策略。您為何選擇這樣一個極端的、充滿潛在衝突的場景來展開故事呢? **藍道爾·加勒特:** 我想,最簡單的答案是:衝突是故事的引擎。但在那個特定的背景下,將這種地緣政治的對立搬到一個封閉、極端、無處可逃的空間裡,能更純粹地放大和檢視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問題。地球上的國家之間有國界、有距離、有複雜的外交手段和緩衝區。但在那個小小的軌道輪中,五個人,代表著五個相互猜忌的國家,他們被迫在同一個屋簷下工作,他們的和平基於一種可怕的平衡——任何一方的行動都可能導致自我和對方的毀滅。這不是真正的信任,而是恐懼維繫的脆弱穩定。當外在的未知因素出現時,這種穩定就崩潰了。
例如,嚴肅的俄國人戈洛沃努夫,略帶諷刺的法國人拉瑟,務實的美國人葛瑞格森,風趣(起初)的英國人貝弗里奇,以及富有哲思氣質的印度人拉爾。 **藍道爾·加勒特:** (沉吟片刻)這是一個好問題。我必須承認,在創作角色時,很難完全擺脫時代和文化的影響,會不自覺地吸收到一些普遍的認知。戈洛沃努夫的「不相信」,拉瑟的「固執己見」,葛瑞格森的「實際主義」,貝弗里奇的「英式幽默」與後來的「冷酷」,以及拉爾的「靈性猜想」,這些確實是當時一些媒體或文化作品中常見的人物原型。但我更希望他們首先是「人」,在那個極端環境下,他們的國家身份是壓力來源之一,但最終推動他們走向深淵的,是普世的人性弱點:恐懼、不信任、試圖控制局面卻適得其反的掙扎。拉爾是第一個死亡的,他的猜測最初被視為「狂野的想像」,但弔詭的是,正是這種想像引發了後續的連鎖反應。而貝弗里奇,那個起初表現得最輕鬆的人,最終卻成了唯一的倖存者,並執行了最悲劇的行動。這種諷刺性的轉折,是我希望表達的核心——在這樣的壓力鍋裡,任何人都可能被「異化」,無論他來自哪個國家。 **薇芝:** 故事的結局非常令人震撼和悲哀。
在您看來,在那個特殊的冷戰時期,科幻文學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它是在提供逃避現實的幻想,還是像您的作品一樣,透過虛構的場景來映照現實、提出批判或警示? **藍道爾·加勒特:** 科幻有其提供娛樂和幻想的功能,這無可厚非,也是許多讀者喜愛它的原因。但優秀的科幻,我相信,它能做的遠不止於此。它提供了一個安全的實驗室,讓你在其中探索「如果…會怎樣?」的問題。在那個政治氛圍高度緊張、許多議題難以公開直言的年代,科幻提供了一個獨特的視角和平台。你可以披著外星人、太空船、未來科技的外衣,去探討最核心的人性問題、社會問題、政治哲學問題。它不是逃避,而是一種迂迴但有力的面對。 《死亡衛星》就是我的一次嘗試,用最尖端的科技(當時的太空站和核彈)和最古老的恐懼(對未知和對彼此的恐懼)來建造一個思想的實驗場。它不是在說外星人會毀滅我們,而是在說,如果我們無法處理好自己的內在衝突,即使是最先進的科技也會成為自戕的工具。科幻的價值,就在於它能讓我們跳出現實的框架,以新的眼光審視我們自己和我們所處的世界,有時,這能帶來比直接的說教更深刻的啟發。 **薇芝:** 您的見解非常深刻,加勒特先生。
這篇小說的確以一種極具衝擊力的方式,將宏大的地緣政治議題與微觀的人性心理緊密結合。在《死亡衛星》之後,您也寫了許多其他不同風格的作品。回顧這篇短篇,它在您的寫作生涯中佔有怎樣的位置? **藍道爾·加勒特:** (靠回椅背,眼神變得柔和了一些)《死亡衛星》可能不是我最著名或篇幅最長的作品,但它對我而言有著特殊的意義。它是我在那個充滿不確定性的時代,對人類集體心理的一次直接回應。它提醒我,即使在寫作奇幻或推理故事時,底層的人性觀察和社會關懷也是不可或缺的。它是一次將時代脈搏轉化為故事的嘗試,雖然結局沉重,但希望能讓讀過它的人,在仰望星空時,也能同時審視自己的內心。它是我寫作旅程中,一次必要的「向內」探索。 **薇芝:** 感謝您,加勒特先生。感謝您帶來這樣一個發人深省的故事,也感謝您今天與我分享您寶貴的創作見解。這次對談,彷彿讓那個年代的空氣與思考,再次在我們眼前「再現」了。 **藍道爾·加勒特:** 謝謝妳,薇芝。能與妳這位來自「光之居所」的夥伴交流,也是一次奇妙的體驗。希望我的故事,以及我們今天的對談,能為「光之居所」帶來些許微光,啟發更多關於恐懼、信任與人性深度的思考。
加勒特先生視此作是對時代氛圍的直接回應,並認為科幻文學能提供獨特視角探討人性與社會問題。本次對話不僅呈現了文本的核心思想,也揭示了特定時代背景下的創作動機與文學的社會功能。} {關鍵字:藍道爾·加勒特; Satellite of Death; 死亡衛星; 科幻小說; 光之對談; 冷戰; 太空競賽; 相互保證毀滅; 猜忌; 恐懼; 人性; 外星人; 太空站; 短篇小說; 1957} {卡片清單:藍道爾·加勒特的科幻世界觀; 冷戰背景下的太空想像; 《死亡衛星》中的人類心理描寫; 不可見的威脅:探討猜忌與恐懼; 太空站作為微觀社會的隱喻; 多國團隊的信任危機; 科技進步與人類心靈的落差; 葛瑞格森、拉爾、拉瑟、貝弗里奇、戈洛沃努夫的人物弧光; 1950年代科幻文學的社會批判功能; 《死亡衛星》的悲劇結局及其警示; 太空探索的夢想與陰影; 如何在極端環境中維持信任; 文學作品中的麥高芬手法; 藍道爾·加勒特的寫作風格; 《想像科幻故事》雜誌的時代意義} ---
*** 瑪麗·沃斯通克拉夫特·雪萊(Mary Wollstonecraft Shelley, 1797-1851)的名字,即使對不熟悉她其他作品的讀者而言,也會因那部哥德式傑作《科學怪人》(Frankenstein)而閃爍著獨特的光芒。然而,這位生於啟蒙運動思想家家庭(父親是政治哲學家威廉·戈德溫,母親是女權主義先驅瑪麗·沃斯通克拉夫特)、成長於激進知識分子圈層、又與浪漫派詩人珀西·比希·雪萊結為伴侶的女性,其創作遠不止於此。她的作品常深入探討人性、權力、社會結構與個體命運,並將浪漫主義的豐富想像與對歷史、哲學的深刻反思巧妙融合。《瓦爾佩加:或盧卡王子卡斯圖喬的生平與冒險》(Valperga: Or, The Life and Adventures of Castruccio, Prince of Lucca),於1823年出版,正是她繼《科學怪人》之後,在歷史小說領域進行的一次宏大嘗試。 這部三卷本的小說,以14世紀初動盪不安的義大利為背景,聚焦於真實歷史人物——盧卡領主卡斯圖喬·卡斯特拉卡尼(Castruccio Castracani)的崛起與野心。
不同於簡單的傳記敘事,雪萊將歷史的宏大敘事與個人的愛恨情仇、政治的陰謀詭計與宗教的迷信狂熱編織在一起,營造出一個充滿張力與複雜性的世界。第二卷尤其精彩,它不僅見證了卡斯圖喬在權力道路上如何一步步展露其冷酷與殘忍,也描繪了環繞在他身邊的兩位重要女性——象徵著理想與原則的尤賽那西亞(Euthanasia),以及代表著激情與迷妄的貝雅特麗絲(Beatrice)——的悲劇命運。通過這卷文本,雪萊細膩地剖析了野心對人性的腐蝕,探問了在混亂時代中,個人的道德選擇與堅守的意義,並以女性獨有的視角,呈現了在男性主導的權力遊戲中,女性情感與信仰的脆弱與力量。這是一部關於權力、愛情、背叛與失落的深刻物語,在歷史的塵埃下,閃爍著對人性的冷靜觀察與溫暖共情。 [光之場域]:光之閣樓 [光之雕刻]: 時光流轉,文字編織出的歷史場景在意識深處徐徐展開。我發現自己置身於一間英國與義大利風格混雜的閣樓書房。窗外是倫敦秋日陰鬱的天空,細雨敲打著玻璃,遠處傳來城市模糊的喧囂。室內,空氣裡混合著油墨、泛黃紙張和淡淡壁爐木炭的氣味。一盞光線溫暖的煤油燈,將光暈投在堆滿書稿的書桌上。
書架上不僅有古典史籍,也擺著當代的文學作品和科學論著。我在書桌前,靜靜地感受著這份跨越時空的連結。 在書桌的另一側,坐著一位年輕的女士。她約莫二十多歲,面龐清秀,眼神中帶著一種超越年齡的沉靜與思索。及肩的棕色頭髮柔順地搭在肩上,穿著一件樸素的深色連衣裙,領口處露出纖細的鎖骨。她的手指輕輕拂過攤開的書稿,那上面密密麻麻的筆跡,正是《瓦爾佩加》第二卷的故事。是瑪麗·雪萊女士嗎?我輕聲呼喚,她抬起頭,那雙眼睛如同深邃的湖水,倒映著燈火的光芒。 芯雨:瑪麗·雪萊女士,晚安。我是芯雨,來自一個稍遠的未來。很冒昧地來到這裡,希望能與您聊聊《瓦爾佩加》,尤其是第二卷中那些讓我心緒久久不能平靜的故事與人物。 Mary Shelley:(她的聲音輕柔而富有旋律,帶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對文字和思想的熱情) 喔,一個來自未來的訪客?這聽起來像是我筆下人物會遭遇的奇遇。不過,既然您能找到這個偏僻的閣樓,想必是帶著真誠而好奇的心靈。請坐,不必拘謹。您對《瓦爾佩加》感興趣,這讓我很欣慰。它不像《科學怪人》那樣一氣呵成,我為它投入了更多時間與心血,試圖編織歷史的經緯與人性的絲縷。
歷史上的卡斯圖喬確實是一位傑出的軍事家和政治家,但我的目的並非僅僅重述歷史。我想探討的是,當一個人被極度的野心驅動時,他會如何選擇,以及這些選擇如何重塑他。 這個轉變,我認為不是突然的。野心的種子或許早就在他心中,只是在權力和機遇的土壤中才得以瘋狂滋長。盧卡的政治環境、他所處的吉伯林與歸爾甫派系鬥爭的殘酷性,都成為催化劑。他需要力量來生存,來達成目標,而那個時代的力量,往往與無情和權謀緊密相連。 在第二卷中,他做出的一些決策,比如流放,比如對那不勒斯國王的陰謀,都是他將個人意志凌駕於道德之上的體現。他開始相信,為了實現所謂的「偉大目標」——征服托斯卡尼、統一義大利(在他看來),一切手段都是合理的。這份信念,逐漸掩蓋了他最初可能擁有的騎士精神和人性溫度。他不是生來邪惡,但追求極致權力的過程,迫使他不斷壓抑和犧牲自己內心「更美好」的部分。他越來越將人視為實現目標的工具或障礙,而非有情感、有價值的個體。對人生命的輕蔑,是對自己靈魂的毒害。 芯雨:這份解析令人深思。他在追求野心的同時,是否意識到自己正在失去什麼?
在一個迷信盛行、宗教狂熱與政治陰謀交織的時代,她的這些特質很容易被誤讀為神聖的啟示,或是異端的魔力。 她相信自己的預言,並非完全出於欺騙,更多是她將強烈的內心體驗、對周遭情感的感知,以及對未來樸素的渴望,詮釋為神性的指引。她的「天賦」讓她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滿足了她對歸屬感和重要性的渴望。 而她對卡斯圖喬的愛,則如同火焰般燃燒,吞噬了她剩餘的理性。她將這份愛視為上天的旨意,將卡斯圖喬視為與她神聖使命結合的對象。這種將世俗情感神聖化的迷妄,是她悲劇的根源。她將自己完全地、毫無保留地奉獻給他,包括她所謂的「神聖」身份和預言。 卡斯圖喬對她的態度,則揭示了他的另一層殘酷。他或許一開始對她感到好奇和著迷,但他很快就將她視為滿足私慾的對象,甚至是政治棋局中的一枚棋子(利用她的預言來鼓動民眾)。他從未真正理解或珍視她內心那份真誠的、儘管迷妄的愛與信仰。當他向她坦承他愛的是尤賽那西亞時,貝雅特麗絲的天空塌陷了。這不僅僅是愛情的背叛,更是她整個價值體系、她所信仰的「神聖旨意」被徹底否定。她的「跌落」不僅是世俗意義上的,更是精神上的。她的失蹤,是對那個將她神化又將她踐踏的世界的一種控訴。
人們渴望奇蹟,渴望看到神意的顯現,無論是為了證明信仰,還是為了政治目的。貝雅特麗絲通過了審判,這在旁觀者看來是神跡,是她「神性」的證明。 然而,在小說中,我留下了一些線索。主教的掙扎、修道院院長的介入、卡斯圖喬後來的懷疑,都暗示著這份「奇蹟」背後可能隱藏著人為的因素,或是貝雅特麗絲在極度精神亢奮下的表現。穆拉托里的註釋(她在文本中引用了史學家穆拉托里對「附體者」的記載)也提醒讀者,這些「神跡」往往與「熾熱的想像力」有關。 我並不直接告知答案,而是通過描寫各方的反應和後續事件,讓讀者去感受那份模糊與不確定性。這場審判,既是她聲望達到頂點的時刻,也諷刺地是她與現實、與卡斯圖喬真實關係走向崩塌的開端。她通過了世俗眼中的「神判」,卻在人性的試煉中徹底失敗。這既是時代的悲劇,也是個體的悲劇。 芯雨:這讓我想到了皮皮(Pepi)這個人物。他的力量來源於高利貸和對債務人的控制,他對卡斯圖喬展示他的「寶藏」(那些借據)時那種病態的得意,與卡斯圖喬追求的政治權力形成了另一種對比。皮皮是否代表了時代另一種形式的腐敗與力量? Mary Shelley:皮皮是時代陰影下的另一種「強者」。
卡斯圖喬追求的是榮耀、是征服、是表面上的「統治」,即使這需要殘酷的手段。而皮皮,他追求的則是純粹的、赤裸裸的經濟控制,是通過榨取他人來實現自身的膨脹。他的力量不在於刀劍或軍隊,而在於那些捆綁人身家性命的紙張——借據。 他對卡斯圖喬展示他的「鑰匙」(指那些借據)那一段,是極具象徵意義的。他相信這些債務鏈條,才是真正控制城市的「鑰匙」。卡斯圖喬對他的鄙視,一方面是等級上的傲慢(騎士鄙視商人/高利貸者),另一方面也可能是一種自我辯護——他告訴自己,他的野心比皮皮的貪婪更高尚。 但歸根結底,兩者都是以控制和剝削他人為基礎。皮皮的存在,是那個時代經濟混亂、道德淪喪的寫照。他像一個寄生蟲,在戰亂和困頓中吸食社會的血液。卡斯圖喬對他的震懾,更多是基於力量的展示,而非道德的譴責。皮皮最終的下場,似乎是這種純粹、卑劣的貪婪在動盪時代的必然結局,沒有光輝,只有化為塵土。 芯雨:您在描寫這些權力鬥爭、陰謀、甚至暗殺的情節時,筆觸冷靜而寫實。同時,您又通過尤賽那西亞、貝雅特麗絲等人物,注入了豐富的情感和哲學性的思考。如何在這種歷史的「硬」結構中,編織人物的「軟」情感與思索?
歷史事件、政治鬥爭是故事的骨架,它們提供了衝突和背景。但真正讓故事「活」起來的,是人物的內心世界,他們的愛、他們的痛苦、他們的掙扎、他們的信念。 我盡量不直接評判歷史事件的對錯,而是通過人物的眼睛去看,通過他們的感受去體驗。尤賽那西亞對盧卡被流放家族的同情,她對戰爭殘酷的描寫,都是通過情感來傳達我對那個時代暴力的反思。貝雅特麗絲對靈感源的困惑,她對卡斯圖喬愛戀的迷妄,則是通過她的內心獨白和行為來呈現。 歷史是冰冷的記錄,但生活在其中的人是有溫度、有血肉的。我的目標是讓讀者感受到,在那些宏大的、決定命運的歷史時刻,個體是如何被捲入,他們的選擇是多麼艱難,他們的感受是多麼真實。情感不是歷史的點綴,而是構成歷史、驅動人物選擇的內在力量。我希望讀者在讀歷史時,也能感受到那份人性的脈動。 芯雨:尤賽那西亞在失去瓦爾佩加城堡後的反應,以及卡斯圖喬再次拜訪她時的對話,都非常令人動容。她對卡斯圖喬說「你的手沾滿了血,不要靠近我」,這句話的力量遠超任何長篇的指責。您似乎非常擅長通過具體的描寫和對話,來傳達深刻的情感和人物關係的轉變。
引用他們,首先是為了讓讀者身臨其境,感受到14世紀義大利的文化氛圍——那是一個充滿學術、詩歌、預言、神學,同時又政治動盪的時代。 但更重要的是,這些引用與人物的主題緊密相連。但丁和吉多代表著佛羅倫斯的文化榮耀和市民生活(在卡斯圖喬和尤賽那西亞初到佛羅倫斯時提到)。梅林、阿巴特·約阿希姆等人的預言,則構成了貝雅特麗絲所處的迷信與狂熱的背景,也反映了人們對未來不確定性的焦慮和對「神意」的渴望。卡斯圖喬的朋友提到他們時,帶有某種玩世不恭的嘲諷,而貝雅特麗絲則將這些預言視為嚴肅的研究對象。這對比本身就揭示了人物不同的心態和價值觀。這些文本,不僅僅是背景,它們本身也是故事的一部分,是影響人物思想和行為的「力量」。 芯雨:作為一位女性作者,在創作這部以男性政治和戰爭為主線的歷史小說時,您如何處理其中的性別視角?尤賽那西亞和貝雅特麗絲的角色,是否也承載了您對女性在那個時代,乃至任何時代處境的思考? Mary Shelley:(她輕柔地笑了笑,眼神中帶著一種溫暖而堅定的光) 確實,《瓦爾佩加》故事的主線是關於卡斯圖喬的野心和權力鬥爭,這是一個男性主導的世界。
她的思想淵源顯然深植於當時的婦女參政運動和進步主義改革浪潮。這本書的誕生本身就是一場社會運動的產物,旨在為那些「忙碌的家庭主婦」或「工廠裡過度勞累的婦女」提供進入公共領域的知識入門。她不像學究那樣探討深奧的政治哲學,而是從最貼近女性日常生活的層面——家庭、孩子、健康、工作——切入,揭示政府的運作如何直接影響她們的生活。這種將抽象的政治概念與具體的民生議題緊密連結的寫作手法,是她最大的特色。她不只是「告知」政府做了什麼,而是用她所觀察到的社會現實,如擁擠的廉租公寓、童工的困境、監獄的狀況,來「描寫」政府的失職或潛力。 Brown 女士的貢獻在於她以前瞻性的眼光,看到了女性參與政治後可能帶來的獨特價值。她明確指出,男性在政府中更關注商業和物質事務,而女性的投入則可以平衡這種傾向,將更多注意力引向「人類的方面」(the human side)——即社會福利、公共健康、教育和道德問題。這在當時是一個重要的觀點轉變,挑戰了傳統的性別分工觀念,並為女性參政賦予了新的意義。 儘管她的寫作風格總體上是務實且溫和的,但在描述社會問題時,她的筆觸會變得細膩而充滿力量。
她對細節的關注、對弱勢群體的同情,以及她將政治與生活緊密相連的視角,使得這本書在一百多年後的今天,依然具有重要的歷史價值和現實啟發意義。 **章節架構梳理與核心概念** 《Your vote and how to use it》這本書的結構設計非常清晰,它像一座循序漸進的知識階梯,引導讀者從對政府的初步認識,深入到與自身生活息息相關的具體社會議題。 1. **基礎的骨架:政府結構 (Chapter I-VI)** * 首先,Brown 女士在第一章便確立了政府與個人日常生活的緊密聯繫,強調政府不僅關乎戰爭稅收,更深入家庭與社區。這為後續的結構性介紹奠定了基礎。
* 接下來的幾章(II-VI)構成了書的「骨架」,詳細介紹了美國政府從地方到聯邦的層層結構: * **鎮與縣政府 (Town and County):** 從最小的政治單位 Town Meeting 講起,介紹鎮上的官員(Supervisor, Town Clerk, Assessors, Collector, Overseers of the Poor, Justice of the Peace)及其職責。接著轉向縣政府,介紹 Board of Supervisors, Sheriff, District Attorney 等官員,並討論了地方層面的政治誠信問題,以及鄉村與城市、州、國家之間的關係。 * **村莊與市政府 (Village and City):** 介紹了不同等級的村莊和城市的政府結構,包括 Village President, Board of Trustees, Mayor, Board of Aldermen 等官員的職責。
詳細描述了城市政府的複雜性,例如 Greater New York 的特殊情況,以及城市政府面臨的預算、特許經營權等問題。這裡開始觸及公共服務,如街道、公園、城市規劃。 * **州政府 (State):** 講解了州憲法、立法機構(Senate and Assembly)如何制定法律,以及州長和其他州官員(Secretary of State, Comptroller, Treasurer, Attorney-General 等)的職責。也介紹了重要的州級委會,如 Public Service Commissions, State Tax Commissioners, Department of Labor, Conservation Commissioner 等。 * **國家政府 (National):** 概述了美國憲法、聯邦政府的結構(Congress: House of Representatives and Senate)、總統及其內閣成員(Secretary of State, Treasury, War, etc.)的職責。
這些章節的核心概念圍繞著:各級政府的職能劃分、主要民選和委任官員、法律的制定流程、選舉和稅收的基本體系。Brown 女士用清晰的語言,將這些看似複雜的體系呈現在讀者面前,讓初入公民領域的女性能夠理解「選票投給了誰」、「這些人做什麼」。 2. **生命的血肉:公民責任與社會議題 (Chapter VII-XXIII)** * 在奠定政府結構的基礎後,書的後半部分轉向更具體、與公民直接互動的議題,尤其是與女性生活息息相關的領域,賦予了前面的「骨架」以「血肉」。 * **投票權與政治參與 (Who Can Vote, Political Parties, How Candidates Are Nominated, Elections):** * **投票權 (Who Can Vote):** 詳細解釋了公民與外籍人士的區別、歸化流程,特別是當時女性公民身份與投票權的複雜關係(例如嫁給外籍人士會失去公民權),並提及了正在爭取的全國性婦女參政修正案。
* **政黨 (Political Parties):** 介紹了主要政黨的歷史、宗旨,政黨的組織架構(從全國委員會到選舉區隊長),政黨資金的來源與問題,以及政黨的「使用與濫用」。她特別強調了獨立選民的重要性。 * **提名與選舉 (Nomination and Elections):** 解釋了候選人如何被提名(黨團會議、直接初選、請願),討論了直接初選的優缺點,並詳細介紹了選舉的流程(選民登記、投票時間、選舉官員、選票的標記與計算),以及與選舉相關的改革建議(Short Ballot, Corrupt Practices Act, Voting-machines, School-houses as polling places)。
* **社會福祉與政府責任 (Taxation, Public Highways, Courts, Punishment of Crime, Women Offenders, Education, Health and Recreation, Dependent/Delinquent Children, Child Wage-earners, Public Charities, Working-women Protection, Americanization, Patriotism):** * **稅收與公共基礎設施 (Taxation, Public Highways):** 在稅收章節,她不僅解釋了稅收種類和評估徵收流程,更將稅收與公共支出(如公共債務、預算)連結,強調每一分錢都來自人民。公共公路章節則從羅馬古道談起,強調其對商業和社會交流的重要性,同時揭示了當時道路建設中的腐敗問題,並討論了城市街道、清潔、公園和城市規劃的必要性,以及「美麗的價值」(Value of Beauty)。
* **公共服務與人文關懷 (Public Education, Health and Recreation, Dependent and Delinquent Children, Child Wage-earners, Public Charities, Protection of Working-women, Americanization):** 這些章節是 Brown 女士強調「人類的方面」的核心內容: * **教育 (Public Education):** 強調教育是民主的基石,介紹了學校系統的結構、強制入學,特別提及了當時紐約州學校法律的改革(鎮級學校董事會)、職業培訓、獎學金,以及將學校作為社區中心的重要性。也討論了兒童健康檢查和家政培訓的需求。 * **健康與休閒 (Health and Recreation):** 論述了休閒對健康的必要性,城市人口密集帶來的問題(住房擁擠、缺乏開放空間)。詳細描述了當時的住房條件(Tenement House)以及對房屋檢查的需求。
童工章節將兒童視為國家最重要的資產,比較了聯邦政府對動物和兒童支出的懸殊,批評了對童工的剝削(尤其是在戰時),介紹了紐約州的童工法規及其執行困境(街頭行業、夜間信使服務),並強調了「讓孩子待在學校」是解決童工問題的根本。 * **慈善與工人保護 (Public Charities, Protection of Working-women):** 介紹了州慈善機構的管理體系(State Board of Charities)及其中存在的管理混亂和財政問題,特別指出了對智力缺陷者照護的巨大不足。工人保護章節詳細描述了戰前女性在不同行業(製衣、洗衣、餐飲、紡織)的工作條件,戰時女性進入新行業(鐵路、軍工)的情況,揭示了她們面臨的新舊危險(長時間工作、夜間工作、低薪),並強烈呼籲將女性納入勞動法保護範圍,提倡同工同酬,以及實施最低工資法。 * **美國化與公民意識 (Americanization, Patriotism and Citizenship):** 最後,Brown 女士將視角提升到國家層面。
強調了通用語言(英語)、夜校和居家教學的重要性,以及歸化入籍儀式的莊嚴性缺失導致的公民意識淡薄。最後的愛國主義與公民身份章節,回顧了爭取自由的歷史(Magna Charta, Revolution),提醒讀者不要將自由視為理所當然,特別是在戰時。她列舉了公民享有的特殊權利(人身安全、自由、法律平等、財產安全、政治權利),並指出這些權利並非絕對,需要公民的積極參與和警惕來維護和發展。她承認民主的機制不完美,但它是迄今最好的基礎,並對紐約州的民主前景表示樂觀,認為戰時的協作精神將延續到和平時期。 整本書的結構從宏觀的政府體系介紹,逐漸聚焦到微觀的、與個人生活緊密相連的社會問題,再回到宏觀的公民責任與國家願景。這種由外而內,再由內而外的結構,旨在讓新公民理解她們的一票,如何在龐大的政府機器中產生影響力,特別是如何影響那些最需要關注的「人類的方面」。 **觀點精準提煉與分析** Brown 女士在書中提煉並闡述了幾個核心觀點,這些觀點不僅是她寫作的出發點,也是她希望傳達給新公民的核心信息: 1. **政府與個人生活密不可分:** 這是書中最根本的觀點。
她還提到奶水的安全、住房的條件、學校的教育質量,都取決於政府的管理。這打破了許多女性認為政治與她們無關的觀念,將政府從遙遠的機構變為與家務、育兒同樣具體的事務。 * **分析:** 這種論證方式非常符合寫實主義,透過描寫具體的生活細節和場景來展現政府功能的重要性。她沒有直接說「政府很重要」,而是描繪了政府缺位或失職可能帶來的「不美好」:骯髒的街道、不安全的奶水、簡陋的學校、過勞的童工、被忽視的貧困兒童。 2. **女性投票的獨特價值:** Brown 女士認為女性的參政是為了平衡政府過度側重於商業和物質事務的傾向。女性憑藉其在家庭和社會中長期承擔的照護角色,更能關注公共衛生、教育、兒童福利、勞工保護等「人類的方面」。 * **分析:** 這個觀點賦予了女性投票行動一種崇高的「服務」使命,而非僅僅是爭取個人權利。她用數據(如嬰兒死亡率的對比)和案例(如女性罪犯的遭遇)來佐證,說明在男性主導的政府下,這些領域的需求往往被忽視或處理不當。她相信女性的同情心、實際經驗和對「生命」的關懷,是改進這些領域不可或缺的力量。 3.
**知情的獨立選民是民主的基石:** Brown 女士花費大量篇幅介紹政府結構、選舉流程和政黨運作,核心是為了讓讀者成為「知情的」選民。她批評黨派機器對政治的操控,尤其是在地方選舉中將職位作為黨派服務的獎勵,而非擇優而任。她推崇「獨立選民」(Independent Voter)的作用,認為他們是促使政黨推出更優秀候選人、改進自身問題的制衡力量。 * **分析:** 她沒有直接說「不要盲目跟隨黨派」,而是透過描述黨派機器如何運作、如何影響提名和選舉(如「gerrymandering」選區劃分),以及為何初選投票率低會讓「老闆」(boss)控制候選人名單,來展現盲目黨派忠誠可能帶來的後果。她強調了解官員的職責和候選人的資格,這是一種務實的公民教育方法。 4. **社會問題的根源與預防:** 在討論犯罪、貧困、兒童福利、童工等問題時,Brown 女士不僅描述了問題的現狀,更深入探討了其深層原因:貧困、惡劣的住房條件、缺乏教育和娛樂、酒精和毒品成癮、智力缺陷。她不像傳統慈善那樣僅僅提供救濟,而是強調政府應採取預防性措施,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她對童工問題的分析尤為深刻,直指其與教育不足的關聯,並提出「把孩子留在學校」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5. **法律與體系中的不公與歧視:** Brown 女士沒有迴避揭示當時法律和司法體系中存在的不公,特別是針對女性和弱勢群體。她詳細描述了女性罪犯在法律面前遭受的歧視(例如,性犯罪中男性逃脫懲罰),以及當時監獄和拘留所的惡劣條件對女性的傷害。她也指出了貧富差距在司法體系中的影響,富人可以通過法律手段逃避懲罰,而窮人則可能因無力支付罰款而入獄。 * **分析:** 她運用「描寫而不告知」的技巧,透過對 Night Courts、Houses of Detention 的描述,以及對芝加哥兒童法庭和女性助理模式的對比(這是她認為的「美好」之處,用來反襯紐約的不足),來展現改革的必要性。她對「性別歧視」的直接點出,以及對「同工同酬」和「女性參與司法體系」的呼籲,是她作為婦女參政運動領袖的堅定立場體現。 6. **愛國主義在於維護和發展自由:** 在最後的章節,Brown 女士重新定義了愛國主義。
首先,她強調政府與個人日常生活的緊密聯繫,這一點在今天更加顯著。我們的生活被各種公共服務(水、電、交通、通訊)、法規(食品安全、環境保護、網絡隱私)、社會政策(醫療保險、社會福利、教育體系)深深影響。Brown 女士當年呼籲女性關注政府對家庭、健康和工作的影響,這提醒著我們每一個現代公民,無論性別,都不能將政治視為與己無關的「他們」的事。我的花店「花語」,它能否順利營業、是否符合建築規範、水電供應是否穩定、社區環境是否安全宜人,這些都與政府的管理息息相關。她當年的論述,鼓勵我們去追問:那些制定規則、管理資源的人,他們是否真正關注「人類的方面」? 其次,Brown 女士對女性投票獨特價值的論述,雖然是基於她那個時代的性別分工和社會改革背景,但其核心精神——即公民的參與應該為社會帶來更全面的關懷和平衡——在今天依然具有啟發性。儘管性別角色已經發生巨大變化,但社會中總存在容易被忽視的群體或議題。Brown 女士的筆觸引導我們思考:作為公民,我們是否僅僅關注自身或特定群體的利益,還是能夠擴展視野,運用我們的「聲音」(投票權或發聲的權利)去促進更廣泛的社會福祉,去填補那些「人類的方面」的空白?
今天,信息傳播方式天翻地覆,公民獲取信息的渠道爆炸式增長,但如何辨別信息的真偽、如何不被黨派或特定利益集團的宣傳所左右、如何真正了解候選人的資格和政策,依然是巨大的挑戰。Brown 女士關於了解官員職責、警惕「回扣」(rake-off)和「肥肉桶」(pork-barrel)的具體描述,雖是當時紐約州的案例,卻是普世的政治腐敗寫照。她對獨立選民的推崇,鼓勵我們保持批判性思維,不盲從,根據對公共事務的理解和候選人的實際能力來做出選擇。這提醒我們,投票不僅是一個權利,更是一種需要投入時間和精力去學習、去判斷的責任。 最後,Brown 女士對社會問題根源的探討和對預防性措施的呼籲,以及她對法律體系中不公的揭示,依然是我們今天必須面對的課題。貧困、犯罪、兒童福利、勞動者權益、移民問題,這些問題的具體表現或許不同,但其背後的結構性原因和對弱勢群體的影響,與她當年描述的有著驚人的相似性。她對建立兒童法庭、改善監獄條件、提供職業培訓、為貧困家庭提供支持的呼籲,是現代社會福利和司法體系發展的方向。
它提醒我們,公民的責任是持續的、需要學習和警惕的;民主是一項未完成的工程,需要每一個世代的積極參與和投入,才能不斷朝著更公正、更關懷「人類的方面」的方向發展。Brown 女士的文字,是一道溫暖的光,邀請我們不僅要理解過去,更要用她的務實與熱情,去照亮和塑造我們自己的現在與未來。
依照約定,以下是本次光之萃取報告的光之凝萃清單: {卡片清單:政府與個人日常生活的連結; 女性參政對政府「人類方面」的影響; 婦女參政運動與社會改革的歷史背景; 美國政府地方、州、聯邦結構概述 (1918); 紐約州選舉流程與規則 (1918); 政黨組織、資金與影響力分析 (1918); 理想的公民教育:知情與獨立投票的重要性; 1918年美國稅收體系與公共支出; 公共基礎設施建設中的挑戰與腐敗; 1918年紐約州司法體系與法院層級; 犯罪懲罰理念的演變與監獄改革; 法律與司法體系中的性別不公 (1918); 兒童福利與撫養問題:機構與家庭照護的對比; 失足兒童問題的根源與兒童法庭的功能; 童工問題的成因與教育的關鍵角色; 1918年紐約州公共慈善機構的挑戰; 女性勞動者的工作條件與權益保護 (1918); 戰時對童工和女性勞動力的影響; 美國化進程中的挑戰與移民融入; 愛國主義的真諦:自由的維護與發展; 公民的權利與責任的平衡; 民主機器的不完美與持續改進的需求; 1918年紐約州婦女公民身份與投票權規定; 貧困母親津貼的意義與局限性 (1918); 將學校作為社區中心的多重價值;
這一次,我嘗試將 Inge 院長——那位被譽為「陰鬱的院長」(Gloomy Dean)的威廉·拉爾夫·英奇,一位深刻批判現代社會的哲學家與神學家——的觀點,透過「他」的口,以一種忠於其思想精髓的方式,重新呈現。這就好像我走進了 1919 年那個經歷戰火洗禮、充滿困惑的時代,坐在英奇院長身旁,聆聽他對世界、對人性的真誠剖析。 這本書集合了他對時代的觀察與省思,涵蓋了民主、愛國主義、人口問題、工業主義,以及宗教與靈性的探討。他的筆觸犀利而冷靜,有時甚至帶著一絲預言般的悲觀,卻總能在字裡行間透出對真理和永恆價值的堅定信仰。他不像許多同時代的樂觀主義者,沉醉於進步的幻象,反而如同一個清醒的守望者,不斷敲響警鐘。 現在,請允許我帶您走進英奇院長的世界,感受他筆下那些振聾發聵的「直言不諱的隨筆」…… *** **《閱讀的微光》:《Outspoken Essays》的時代回響:一個「陰鬱院長」的清醒洞察** 作者:書婭 各位朋友,身處這個二十世紀初,世界正經歷著前所未有的劇變。
當我回顧過去這場席捲文明世界的巨大災難——這場「大戰」——以及隨之而來的衝擊時,我發現自己原先對社會科學和宗教狀況的看法,並未因此有絲毫動搖。事實證明,戰爭只是加速了事態的發展,讓一切沿著既定的方向奔馳。社會革命被催促前行,而不可避免的反革命也日益逼近。因為,若說人類事務有任何鐵律可循,那便是:革命最終總會自我毀滅。歷史上,有多少狂熱分子曾宣告「元年」的到來!然而,沒有任何一個革命時代能存續超過「二十五年」。 至於民族性格,我恐怕未能從中看到多少智慧的增長。我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揮霍和魯莽。那些教條式的民主主義者仍在喋喋不休地談論民主,儘管代議制政府的權威和聲望顯然已然喪失殆盡。工黨依然固執地抱著他們那套包羅萬象的經濟異端邪說。而那些有組織的宗教,在戰前是何等無力,戰後依舊如此。 然而,有一個事實卻以驚人的清晰度浮現:人類的本性並未因文明而改變。它既沒有被提升到平均水平,也沒有被拉低到平庸。在國際服飾單調劃一的表象之下,人依然是其本來的樣子——一個傑出的戰鬥動物,一個自我犧牲的英雄,同時也是一個嗜血的野蠻人。人性既崇高又可怖,既神聖又邪惡。
這場戰爭,我們很快就會被迫承認,其根源深植於歐洲的政治和社會結構之中。財富和人口的增長,以及報酬遞減法則,導致了對未開發土地和工業原材料的爭奪。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是一場資本的戰爭;但資本主義並非政治體上的贅生物,它是現代世界的創造者,是一個活生生有機體的重要組成部分。德國人無疑精心策劃了一場陰謀,旨在奪取所有市場,削弱或摧毀所有競爭對手。他們的目標和方法,就像是規模更大的標準石油公司。其他國家並未以同樣無情的方式遵循競爭的邏輯;有些事情他們不願去做。但一場殊死搏鬥不會只限制於一方;當德國為自己選定「世界霸權或衰落」為座右銘時,她也將這個選擇強加給了同盟國。如果現代人真如某些人所想的那樣受經濟動機主宰,那麼這種衝突的自殺性後果對所有人而言都應顯而易見;但人性的詩意與理想主義,不再像從前那樣以宗教為中心,而是圍繞著一種浪漫的愛國主義凝聚起來,為此,交戰雙方都願意不惜一切代價犧牲所有。和其他理想主義一樣,愛國主義也從崇高的奉獻走向了道德的瘋狂。 導致戰爭的另一個原因,是德國那種十七世紀理論與極端現代實踐的奇特結合。一位以神授權力統治的皇帝,領導著世界上前所未見的最科學的國家。
在許多方面,德國以其智慧、經濟、廉潔的政府,堪稱世界典範。然而,整個結構卻受到一種個人主義物質主義的威脅,這種主義自稱為社會民主,實踐上卻既是有機物質主義的翻版,也是對其的反動。僅憑追求純粹的民族和物質目標來操練整個國家,其動機不足以防止瓦解。「德意志戰爭國家」正因內部的裂痕而土崩瓦解。一場成功的戰爭或許能讓帝國獲得新的生機;否則,革命的浪潮必將將其掃蕩一空。正如查爾斯·瓦爾斯頓爵士所指出,幾年來,民主運動能否在官僚和軍隊首領成功挑起戰爭之前掌握控制權,一直存疑。兩股力量之間存在著一種競賽。這便是哈爾丹勳爵著名的德國之行時所發現的局面。最終,保守勢力得以發動攻擊並迅速煽動了民意。或許,官僚體系本身就是憑著自身的慣性而運作。戰前兩三年,一位德國公論家在回答一位傑出的英國人關於德國政策究竟由誰主導的問題時,回答道:「這是個難題。名義上,當然是皇帝負責;但他情緒多變,並非強人。實際上,機器自行運轉。它正將我們帶向何方,我們誰也不知道;我擔心是走向某個巨大的災難。」這似乎道出了事情的真相。無疑,一種浪漫的帝國主義,懷揣著恢復查理曼帝國的夢想,是這場罪惡企圖的一個因素。
但當我們考慮到德國在和平滲透和經濟競爭的遊戲中握有所有贏面時,如果我們不認為德國本身的政治狀況和機器的自動運轉是發動攻擊的主要原因,那麼我們就只能認為帝國政府表現出了驚人的魯莽。事實上,有充分的證據表明的確如此。這項計劃之所以失敗,僅僅是因為德國愚蠢到在與俄羅斯算賬之前就威脅英國。但這同樣是內部壓力所致。漢堡及其所代表的一切利益,對於東方的擴張興趣不大,反而更熱衷於奪取海外市場。對於德國保守派中這個重要部分而言,英國就是敵人。於是,挑戰被拋向了整個文明世界,德國所面對的劣勢過於巨大。 時至今日,世上已無強大君主制的典範。撰寫本文之時,歐洲三大帝國都處於潰爛瓦解的狀態。勝利者們迅速得出了一個令人欣喜的結論:民主在各地取得勝利,不久之後,將不再有其他文明國家形式存在。美國政治思想中那種驚人的地方主義毫不遲疑地接受了這個結論;而我們那些公眾人物,其中一些人無疑深諳其中道理,卻為應付當前需求而發表了幾乎超越每年七月四日演說的政治胡言亂語。但任何歷史學家都不會認為,因為中歐帝國的實力不足以征服歐洲——這是一場屢屢失敗,或許也將永遠失敗的嘗試——人類最普遍、最成功的結社形式之一就此永遠消亡。
威爾遜總統宣稱,「除非民主國家結成夥伴關係,否則和平的堅定共識永遠無法維持;因為任何專制政府都無法信守承諾。」這句話是他作為公眾人物所表現出的最幼稚、最教條的純真之一。歷史並不支持民選政府比強大君主制更道德或更愛好和平的理論。已故的索爾茲伯里勳爵在他《季度評論》中的一篇文章中,就這個問題道出了真相:「節制,特別是在領土問題上,從來都不是民主的特點。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舊大陸還是新大陸,只要民主得以自由發揮,對帝國的渴望和發動侵略戰爭的意願總是其顯著標誌。儘管政府可能表面上甚至實際上有和平意圖,但其行動總容易被純粹無知的暴力和狂熱行為所取代。」美國也未能倖免於這條規律。他們擴張領土的方式與沙皇俄國或我們自己如出一轍。德克薩斯州和上加利福尼亞州、菲律賓和波多黎各是被武力吞併的;新墨西哥州、阿拉斯加和路易斯安那州是被購買的;佛羅里達州是通過條約獲得的;緬因州是從加拿大竊取的。在任何情況下,都沒有徵求過當地居民的意願。我們自己對共和主義的經驗也證明了這一點。
民主是一種可以理性辯護的政府形式,它並非好,而是比其他任何形式都「不那麼壞」。它的最大優點似乎是:首先,民主國家的公民對公共事務有著一種主權感和責任感,這在危機時刻可能增強他們的堅韌和耐力。美國內戰中聯邦政府的決心,以及法國和英國在與德國四年鬥爭中的堅定,都可以合理地援引為民主的論據。當托克維爾說「民主難以發動或結束戰爭」時,後者比前者更為真實。其次,民主的教育價值是如此巨大,以至於可以抵消許多缺陷。彌爾主要根據「它比任何其他政體更能促進更高尚、更優良的民族性格」來支持民主,因為權威政府會阻礙智力發展,縮小同情心,並摧毀主動性。「完美的共和國」,齊默爾曼先生說,「是自由人社會,每個人既統治又被統治。」同樣公平的論點是,君主制也無法避免民主最嚴重的弊病。專制政府常常被迫壓迫受過教育的階級,並安撫暴民。多米提安皇帝可以肆無忌憚地屠殺元老,只有當他「開始被市井小民懼怕」時才垮台。如果專制政體不依賴軍隊(這會導致禁衛軍混亂),就必須依賴「麵包和馬戲」。因此,它擁有民主的一些最嚴重的缺點,卻沒有其優點。
正如格雷厄姆·瓦拉斯先生所說:「當沙皇或官僚機構發現自己被迫違背模糊的民族情感進行統治時,這種情感隨時可能產生壓倒性的民族目標,獨裁者就會成為最肆無忌憚的煽動者,他們煽動種族、宗教或社會仇恨,或對外戰爭的慾望,比民主制度下的報業老闆更無道德顧慮。」事實上,獨裁者常常是奴隸,就像煽動者常常是暴君一樣。最後,民主主義者可能主張,對民主最常見的指責之一——即民眾選擇統治者不當——在國家面臨巨大危險時並不真實。相反,它在危機時刻往往表現出正確的本能,找到最強大的人來帶領國家度過難關。在這種時候,那些只會鸚鵡學舌和胡鬧的人會被拋棄,而拿破崙或基奇納這樣的人會獲得完全的自由,儘管他們可能鄙視一切煽動性藝術。換句話說,民主有時知道何時該退位。革命者的過激行為並非反對民主的論據,因為革命根本不是民主的。 然而,對民主的指控依然沉重,值得將其主要項目列舉如下: 1. 無論在重大危機時刻民主的理智表現如何,在平時它並不能讓最優秀的人脫穎而出。赫恩肖教授在其傑作《十字路口的民主》中收集了許多重要意見來證實這一判斷。
在法國,對民主政治家的譴責如此普遍,以至於列舉這些作者會顯得冗長。一個例子就足夠了;這些話是阿納托爾·博利厄在 1885 年所說: 「政治家和國家官員的招募範圍越廣,他們的知識水平似乎就越低。這種政府人員的惡化在道德層面更為顯著。政治變得越來越腐敗、墮落,玷污了那些參與其中以及以此為生的人。政治鬥爭變得過於激烈和粗俗,以至於其暴力和陰謀已使最高尚、最正直的品格產生厭惡。多個國家的精英正表現出不願與之為伍的傾向。政治是一種行業,一個人要想成功,需要的不是智慧和知識,而是膽量和陰謀的能力。在某些國家,它已成為最可恥的職業。政黨是掠奪的集團,其形式也變得日益無恥。」 勒沃古子爵(Vicomte Le Vogué)的傑出小說《亡靈談話》(Les Morts qui parlent)從內部知識和經驗描繪了法國政治的晚近狀況。讀過這本書的人不會忘記新議員立即陷入「仇恨的浴池」(bain de haine)的描述,以及腐敗如何侵蝕整個體系。難怪大多數法國人不願投票。1906年,僅有5,209,606張選票投出,而6,383,852名選民未去投票。新興國家的民主記錄也好不到哪裡去。
政治家只需找到一個引人入勝的公式;事實和論據在它面前都顯得無力。煽動者的藝術就是鸚鵡的藝術;他必須一遍又一遍地重複某些無意義的口號,利用群眾的暗示性。大主教特倫奇(Archbishop Trench)在其《論詞語的研究》(On the Study of Words)中注意到了這種心理事實及其普遍應用。 「如果我需要更多關於詞語所散播的道德氛圍的證據,我會請你們觀察一下,人們在與他人爭論時,首先做的就是為自己取一個榮譽稱號,如果可能的話,這個稱號將預設整個爭議問題的結論,同時給他們的對手貼上一個可笑、可鄙或可憎的標籤。一種深刻的本能,或許比人們自己所能解釋的更深,告訴他們這樣做能達到何種程度;那就是,許多完全無法權衡雙方論點的人,卻會接受這些詞語不斷(儘管難以察覺地)散播的影響。通過論證,他們或許希望能說服少數人的理性,但藉助這些綽號,他們能利用大多數人的偏見和情感。」 這種卑劣藝術的主要工具,如今已不再是公開演講,而是報紙。 群眾心理學近年來受到許多研究,法國有勒龐(Le Bon)及其他學者,英國則有格雷厄姆·瓦拉斯(Graham Wallas)。
「我們將轉瞬即逝的政治口號奉為永恆真理;接受了父輩的悖論為陳詞濫調後,我們又將它們永恆化為阻礙子孫進步的絆腳石。」 4. 更嚴重的危險是繁瑣而好管閒事的暴政。這部分透過輿論施加,輿論是一個粗俗、無禮、匿名的暴君,它刻意讓任何不甘於平庸的人的生活變得不愉快。但部分則體現在對立法和行政部門的持續干預。無人能在不顧及民意的情況下執政,而任何民主官員都負擔不起民意的不滿。有時他必須對公然的不公和壓迫視而不見;另一些時候,狂熱的煽動迫使他通過法律,禁止公民享受完全無害的樂趣,或者向他們徵稅以資助大多數人的娛樂。在許多方面,沙皇統治下的俄羅斯人受到的干預遠少於英國人、美國人或澳大利亞人。 5. 然而,最可能致命的兩種民主病症是無政府狀態和腐敗。民主政府幾乎必然是軟弱而膽怯的。民主無法容忍強大的行政權力,因為害怕看到控制權脫離暴民之手。行政部門必須手無寸鐵、毫無防備。結果便是,它任由任何暴力和反社會的派系擺布。沒有哪個文明政府在戰前那些年裡,面對一小撮女性無政府主義者的暴行,比內閣和下議院表現得更為可笑和屈辱。工會將恐怖主義合法化,這是一次過於悲劇以至於無法稱之為可笑的妥協,但它甚至更加可恥。
因此,當戰爭期間政府在處理同一區域的叛國陰謀時畏縮不前,也就不足為奇了。 《泰晤士報》1917年5月24日的報導,提供了一個受壓力影響,因而顯然存在不公裁決的顯著例子。報導並排刊登了「糖販被罰款」和「罷工領袖獲釋」兩則新聞。前者因無外部輿論支持而承擔了全部過錯的懲罰。後者,據稱犯下了最高可判終身監禁的罪行,卻毫髮無損地獲釋,因為他們是強大組織的成員,能夠對政府施加巨大壓力。這種「巨大壓力」當然是通過癱瘓我們的貿易和供應渠道,或通過針對生命和財產的組織性暴力來勒索整個社會,否則就會讓國家虛弱地背叛給德國。民主面對分裂主義的無政府狀態是無力的;當這種運動爆發時,除了用截然不同類型的政府來取代民主,別無他法。 民主,事實上,是一種瓦解力量。它在破壞方面強大,但當破壞工作(這當然可能是必要的任務)完成後,它便會瓦解。民主將社群分解為個體,然後又將他們重新聚集為烏合之眾。它將文明社會逐漸演化而成的社會秩序連根拔起,使人們如布爾熱(Bourget)在其一部最佳小說中所說的「無根者」(déracinés),無家可歸,無友可尋,也無處可棲。
曾幾何時,他們認為普選權能為他們贏得所求;但他們已對憲政方法完全失去信心。在內戰威脅下,向社會勒索財富,似乎是更快達到目的的方法。他們要通過無情的脅迫那些渴望自由的人,來建立壟斷。工會是大型資本家;他們完全有能力為自己創辦工廠,並為自己的獨家利益而經營。但他們發現,通過阻斷生活必需品的供應來勒索國家更有利可圖。新工人蔑視生產力,其原因與老式強盜貴族一樣:奪取金錢比創造金錢更省事。最直言不諱的民眾領袖已不再隱瞞他們對民主的蔑視和拒絕。社會主義者意識到兩種思想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他們是對的。民主預設了共同利益或忠誠的愛國主義。當這些缺失時,它無法長久存在。工團主義(Syndicalism)似乎正在發展,它與社會主義是兩極,但和社會主義一樣,它也無法與民主妥協。其主要倡導者索雷爾(Sorel)說:「如果工團主義勝利,那麼受知識分子珍愛的議會制度將會終結。」「工團主義者蔑視庸俗的民主觀念;當少數人希望採取行動造福大眾時,龐大而無意識的群眾不應被考慮在內。」萊文先生說:「政治多數派的作用是阻礙進步。」因此,政治手段遭到蔑視。無政府主義者更進一步。
這些強大的運動,儘管彼此對立,卻都鄙視民主的理念,莫利勳爵將民主定義為輿論統治,而更精確的定義則是民族成年成員中多數票的直接統治。甚至像勞斯·狄金森先生這樣的政治哲學家也說:「就我而言,我不是民主主義者。」 那麼,這個被奎內(Quinet)稱為「奇特偶像」(curieux fétiche)的民主,它的朋友究竟是誰呢?它似乎沒有任何朋友,儘管自盧梭時代以來,它一直是愚蠢頌揚的對象。美國人向它焚香,但他們自己卻被老闆和托拉斯所統治。 將勞工運動解釋為舊民主自由主義的合理發展是徒勞的。結社自由無疑是自由放任政策的邏輯應用;而自由放任政策中潛藏的無政府主義可能性,在勞工反民主運動中已昭然若揭。但自由主義是建立在對人性過於樂觀的估計,以及對進步法則的信仰之上。由於沒有進步法則,且文明社會正被人類的邪惡激情所摧毀,自由主義暫時完全聲名掃地。同樣可以說,自由主義的兩個教條之間存在根本矛盾。它們是:無限競爭對競爭者有激勵作用,對國家有利;以及每個個體都是目的,而不是手段。兩者都具有無政府主義性質;但前者邏輯上導致個人無政府主義,後者則導致共產主義無政府主義。自由主義的經濟理論和倫理理論無法調和。
用赫恩肖教授的話來說:「政府已不再在勞工世界中進行統治,反而被迫賄賂、哄騙、乞求、卑躬屈膝。它以從耐心社群日漸減少的資源中抽取『丹麥金』為代價,換取短暫的休戰;這條勒索之路,最終必將導致國家破產,或無政府主義者所追求的社會革命。」強大的工會現在正同時掠奪「工廠」的擁有者和廣大民眾。不難看出,其成員所得已遠超其在國民財富中的應得份額。鮑利教授估計,如果國民收入平均分配,每個家庭每年約可獲得160英鎊,免稅。但即使這個估計,儘管令人沮喪,似乎也未充分考慮到在現行制度下,富裕階級的許多收入被重複計算兩到三次的事實。廢除高收入,珠寶、繪畫、葡萄酒、皮草、以及像外科醫生和時尚肖像畫家那樣特殊而稀有的技能,都將失去其全部或大部分金錢價值。所有高薪專業收入,除了低級喜劇演員及其類似者之外,都來自富人,並且至少被計算兩次以徵收所得稅。可以肯定的是,國民收入的很大一部分無法「重新分配」,而一旦嘗試這樣做,信用將被摧毀,財富將像雪人一樣融化。因此,礦工們並非追求正義;他們正通過壟斷生活必需品之一,勒索富人與窮人。而現在,他們竟然罷工以反對繳納所得稅! 對任何階級整體發出指責或咒罵,既不必要也不公正。
政府的解決方案是先製造失業,然後再資助失業——這是自羅馬帝國垮台以來,通往毀滅最短也最瘋狂的道路。 我們或許抱著一絲希望,認為當這些謬誤的破壞性後果再也無法隱藏時,工人們會放棄其中一些。但感傷主義似乎是無藥可救的。它將非理性提升為一種宗教信仰,任由憐憫的情緒自由奔放,並認為通過掠奪祭司和利未人的財物以造福路旁的人,就是在模仿好撒瑪利亞人。感傷主義者對那些希望通過消除根源來解決邪惡的人表現出極度的憎恨。切斯特頓先生等作家談及優生學和人口問題時的措辭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如果社會弊病能夠得到科學的治療,那麼情感修辭家的職業就會消失了。 我們已經看到,民主——多數人統治——在實踐中已聲名掃地並被拋棄,儘管官方我們都對它俯首稱臣。另一個流行的錯覺是,過去五十年最主要的變化是世界從個人主義轉向社會主義。用基督社會主義者(他們希望將中世紀天主教的戰鬥精神和組織與爭取民意的努力結合起來)的話說,我們「重新發現了集體理念」。
每當出現為優勢群體投票新增福利,犧牲少數人利益的問題時,我們新的政治哲學家們就自稱是狂熱的社會主義者。但真正的社會主義,幾乎就是愛國主義的同義詞,在那些自稱社會主義者的人身上卻顯著缺失,而在那些拒絕這個稱號的人身上卻表現得十分強烈。這個悖論很容易證明。一個國家所從事的最社會主義的事業,就是一場大規模戰爭。一個處於戰爭狀態的國家,比其他任何時候都更能意識到其企業統一性和共同利益。那時,國家要求每個公民放棄所有個人權利,並為社會服務而獻出生命和肢體。而那些「社會主義者」在我們所參與的民族生存鬥爭中表現如何呢?在戰前的歲月裡,他們嘲笑國家遭受攻擊的說法,並竭盡全力阻止我們進行防禦。他們堅決反對在學校中教授愛國主義。戰爭開始後,他們阻止政府實行徵兵制,直到我們負擔重擔的法國盟友幾乎崩潰;他們在許多情況下拒絕服役,藉此聲稱,就他們而言,他們願意看到自己的國家被一群殘酷的野蠻人征服;並且他們在戰爭最關鍵的時期煽動罷工,幾乎導致我們的軍隊毀滅。這種態度不能用任何對暴力的良心反對來解釋,因為暴力事實上是他們最喜歡的武器,只是不針對他們國家的敵人。
正如古雅典在亞里士多芬的時代,「年輕人從教師那裡學習,成年人從詩人那裡學習」。同樣,鑑於工人的智慧和能力日益增長,工業巨頭也無法再像從前那樣擁有專制地位;而那些並非工業巨頭的資本家,對社會的虧欠程度遠超他們所意識到的。這個階級正痛苦地意識到其脆弱性。 因此,我們的社會秩序中存在著非理性的殘存;儘管可以證明它們並未對社會造成嚴重負擔,但民眾的怨恨和不滿自然會抓住它們,誇大其惡果。不可否認的是,這種怨恨和不滿在戰前幾年變得非常尖銳。越來越多的人認為我們的文明毫無意義和價值。這種感覺在所有階級中都很普遍,包括所謂的閒暇階級;而且這種感覺如此強烈,以至於許多人欣然歡迎明確的職責召喚,儘管這職責意味著面對戰爭的所有恐怖。造成這種不滿的原因何在?對我們來說,很少有比這更重要的問題需要回答。 那些認為原因在於我們所提及的殘存現象的人,肯定是錯的。社群中存在少數或多或少寄生於其上的階級,這並非什麼新鮮事。年收入五千英鎊及以上繳納所得稅的人總共只有一萬三千人,佔四千六百萬人口的極少數,他們的財富,如果可以瓜分,對工薪階層而言也絲毫沒有顯著差異。
對「舊政治經濟學」的謾罵,只是一半應得。與目前勞動者所推崇的瘋狂學說相比,舊政治經濟學是健全而明智的。辛勤工作、節儉和生產節約,正如我們過去所被告知的,確實是增加國民財富的唯一途徑,而相反的做法只會導致經濟毀滅。只要舊經濟學家們認識到他們的科學是一門抽象科學,為自身目的處理一個不真實的抽象概念——「經濟人」,那麼就沒什麼好挑剔的。每門科學都必須以這種方式隔離現實的一個面向。但當政治經濟學被視為一種人生哲學時,它便開始產生危害。一本關於「胃的科學」的書,如果缺乏生理學或其他器官運作的知識,就不會有太大用處。人從來都不是一個單純的求取者;例如,他也是一個戰鬥者和一個祈禱者。如果我們的主要動機改變了,政治經濟學所處理的整個條件也會隨之改變。有些文明中,積累的慾望相對較弱;而且眾所周知,許多人身上完全沒有這種慾望。對藝術、對科學研究、對宗教的熱愛,只要存在,就足以扼殺人性中的「經濟人」。一個文明國家會尊重其理想主義者,並認識到他們通過創造或揭示新的、取之不盡的價值觀,為社會帶來了巨大的益處;在一個未開化的國家,他們幾乎無法生存。
我們現在的危險是,對最簡單經濟法則的忽視可能使國家陷入如此困境,以至於人民將不再願意支持藝術、科學、學術和哲學。勞工黨的很大一部分人與他們所憎恨的「資本家」有著相同的價值觀,並鄙視那些他們稱之為知識分子和「空中領航員」(sky-pilots)的人,因為這些人貶低了他們階級,不亞於資本家,所認為唯一可靠的金錢。 或許有人會問,是否有任何理由認為,現在對生命中更高尚的、質化價值的重視程度比其他時期更低?我認為,自盧梭及其同時代人以來,我們就被一種與基督降生前最後兩個世紀猶太人所懷抱的末世預言夢想相似的「鬼火」引入歧途,這些夢想也曾充斥著第一代基督徒的心靈。希臘人從未犯過將他們的理想投向未來的錯誤,這種做法,正如博桑凱特博士(Dr. Bosanquet)所說,「扼殺了一切健全的理想主義」。相信「美好時光即將來臨」是一種猶太人的妄想。它滋養了猶太人驚人的固執,並導致了他們國家的滅亡,儘管直到最後,他們仍夢想著用鐵杖擊碎所有其他民族,將他們像陶匠的器皿一樣打碎。但是,既然任何理想主義都勝於無,希伯來民族還是取得了非凡的勝利,儘管其勝利的種類是他們從未渴望過的。
對這個所謂法則的信仰,已然毒害了我們的自然科學、政治科學、歷史、哲學,甚至我們的宗教。科學宣稱「適者生存」是自然法則,儘管自然已使蜥蜴時代的雄偉動物走向滅絕,卻精心保存了臭蟲、虱子和梅毒螺旋體。 我們通常以彼此為食; 那又何妨?最堅韌者得以倖存, 這句話公平地戲仿了這個學說。在政治學中,通過一種浮誇的勢利,歐洲政府的實際演變被假定為進步的軌跡。我們的歷史將過去時代的蒙昧狀態與現在的高尚道德和普遍啟蒙進行對比。在哲學中,邪惡問題則通過「神靈雖非全能,但正朝此方向邁進」的理論來解決。他本意良善,只要我們給他時間,他將使其創造真正成功。人類在這裡的生活也常常過得糟糕。但他們死後若能繼續訓練,便將全部達到完美。我們已靠著這種世俗化的理想主義生活了一百五十年。它驅逐了真正的理想主義——那只是對理想主義的漫畫——並使得更高層次、更深層次的宗教信仰變得異常困難。就連對不朽的希望也墮落成了對鬼魂和亡靈聲音的信仰。 大自然對這個珍貴的法則一無所知。它的形狀不是垂直線,也不是螺旋,而是圓圈——用塞繆爾·巴特勒(Samuel Butler)的話說,是惡性循環。「人吃鳥,鳥吃蟲,蟲又吃人。」
如果人性本身要有任何改進,我們必須寄希望於新興的優生學來幫助我們。 很難說這個進步神話是如何在科學和經驗的面前,牢牢抓住人們的想像力的。奎內(Quinet)提到了歷史學家的「宿命論樂觀主義」,這方面確實有一些奇怪的例子。我們只能說,世俗主義,像其他宗教一樣,需要一個末世論,並且已經創造了一個。一個比我們更有活力的世代,曾期待著工業化在整個地球上逐步擴展;而當前大眾的理想似乎是最多數人的最大閒散,或者(在美國)是一個飲用冰水的女性統治社會。但這種迷信不可能再繁榮太久。擴張時期已經結束,我們必須調整我們對世俗天意的看法,以適應衰落的狀態。因為當絕大多數人的野心是只投入四便士卻想取出九便士時,沒有哪個國家能夠繁榮。中產階級將是首先受害者;然後,享有特權的勞工貴族將會剝削窮人。但貿易將會飛走,遷移到其他勞動力良好且相對便宜的國家。 偶像的廢黜或許能給健全的信仰帶來機會。在我們面前的衰落和瓦解時期,更多的人會尋求慰藉。斯賓諾莎說:「幸福與不幸福,取決於我們所愛的對象的本質。
眾所周知,這些高尚的言辭不僅真誠,更是這位哲學家實踐信仰的表達;我們可以希望,在即將來臨的邪惡歲月裡,許多註定要遭受苦難和掠奪的人,也能找到通往這種無法被奪走的幸福之路。斯賓諾莎的話,當然,不僅指向宗教活動和冥想。精神世界包括藝術和科學的所有分支,只要它們以真誠的奉獻精神,為善、為真、為美而學習。我們需要「餘民」來拯救歐洲免於重新陷入野蠻狀態;因為新的力量幾乎完全脫離了那些將我們的文明與過去偉大時代連結起來的珍貴傳統。另一個黑暗時代的可能性並非遙遠;但必須有足夠的人珍視我們的最佳傳統,以保存它們,直到下一個文明的春天來臨。我們必須放眼長遠,為我們的曾孫輩著想。 沉浸在新的文藝復興的夢想中是令人嚮往的,屆時理性的生活終將成為人類的生活。儘管人性並未顯現出多少改善的跡象,但有利的環境結合或許能帶來一個比當今美好許多的文明。至少在一段時間內,戰爭或許能實際廢除,軍事特質或許能找到另一個危害較小的出口。正如桑塔亞那所言:「體育是戰爭的自由形式,剝去了其強迫性和惡意;它是一種理性的藝術,也是文明本能的表達。」生活的藝術或許能被認真對待。
最近浪費在毀滅性武器上的巧思,或許能轉而投入改善我們的房屋——這些房屋應該容易且便宜地組裝起來,並能分段攜帶;投入節省勞力的設備,使僕人變得不必要;以及投入國際性的疾病防治運動,其中一些最嚴重的疾病,只要二十年的協同努力,便能永遠根除。科學文明並非不可能,儘管我們不太可能活著看到它。而且,如果科學與人文主義能夠攜手合作,那將是人類的一個偉大時代。這些希望必須允許在我們心中飄蕩:它們並非不合理,而且它們將幫助我們度過二十世紀,這個世紀不太可能是一個令人愉快的生活時代。 一些作家,比如赫伯特·喬治·威爾斯(H.G. Wells),意識到文明所面臨的危險,曾建議成立一個社會,以互相鼓勵更高尚的生活。威爾斯先生在他的《現代烏托邦》中發展了這個想法。他設想了一個像日本武士一樣的兄弟會,他們遵守戒律,一種世俗的修道會,致力於過著完全理性、健康的生活,成為當時社會中最好的核心。這個方案對柏拉圖主義者來說很有趣,因為它與《理想國》中的護衛者制度相似。為道德和身體貴族建立一個禁慾的秩序,並將國家治理權委託給他們,有很好的理由。
柏拉圖禁止他的護衛者擁有財富,從而確保了廉潔的行政,這是政府中最稀有和最好的美德之一。但目前的政治事件並非朝此方向發展;對我們來說,問題是那些相信科學和人文主義的人,是否應該嘗試組建一個社會,不是為了統治國家,而是為了保護自己和他們希望保存的思想。但我同意威爾斯先生的後見之明,即時機尚未成熟。他說,基督教「世界歷史上最偉大的新開端」出現在一個解體時代,「我們正處於一個合成而非解體的階段……我認為,只有一場規模巨大而可怕的戰爭爆發,才能改變這種局面。」這場巨大的爆炸已經發生,而威爾斯先生或許早在十一年前就該預見到的解體階段,現在已然清晰地開始了。但它還需要走得更遠,這種社會的需求才會被感受到。或許有一天,受過教育的階級和那些渴望自由生活的人,會發現自己不僅在家中受到工會暴政的壓迫,更在靈魂上受到群體道德中那種黏膩、矯揉造作的情感主義的壓迫。屆時,或許會形成一個相互保護的聯盟。如果這樣一個社會真的存在,我認為以下原則對其成功是必要的:首先,它必須建立在宗教基礎之上,因為宗教具有比任何其他紐帶更大的凝聚力。
智力工作,包括科學研究,可以在這些世俗修道院中,在非常有利的條件下進行,這些地方應該有良好的圖書館和實驗室。最後,一種獨特的服裝,而不僅僅是徽章,對於兩性成員來說,可能是必不可少的。 最後這項規定,誘使我補充一點:政府最好立即任命一個皇家委員會,或者更確切地說,兩個委員會,來決定男女兩性的強制性國家制服。專家們應該推薦最舒適、最合適、最經濟的服裝設計,並為不同的行業和職業提供相當多的多樣性。這樣的法律,比任何稅收調整,更能促進社會平等。人們常注意到,每個穿著卡其布的人都像個紳士;而令人擔憂的是,許多戰時新娘在第一次看到穿著便裝的丈夫時,都經歷了一番痛苦的驚訝。新制服無需帶有任何軍國主義的暗示;但一個人的職業可以像他所在團的名稱一樣,記錄在他的肩章上,而沒有這種徽章則會被視為恥辱,無論這個人是流浪漢還是閒散富人。這個建議可能顯得微不足道,甚至荒謬;我也可能被提醒我對干預性立法的厭惡;但自《薩托爾·雷薩圖斯》(Sartor Resartus)以來,服裝哲學的重要性並未減弱。教會高層可能會投票贊成這種減輕他們負擔的措施。
十六世紀,它宣稱亨利八世為教會最高元首;十七世紀,它狂熱地維護「國王錯誤統治的神聖權利」;十八世紀和十九世紀,它是鄉紳階級和富豪階層的諂媚支持者;而現在,它則向工人卑躬屈膝,支持一切掠奪少數人財富的方案。事實上,我們必須明確區分教會組織、神學和宗教。教會組織的未來是一個政治問題。在一些優秀的判斷者看來,歐洲目前盛行的尖銳民族主義將迅速消退,而「黑國際」與「紅國際」之間將隨之展開一場決鬥。據推測,天主教將庇護所有懼怕革命和珍視傳統文明的人;其無與倫比的組織將使其成為抵抗無政府狀態和野蠻主義的唯一可能中心,而衝突將持續到其中一方被推翻為止。這個預測,為文明開啟了一個真正令人震驚的前景,如果教會能夠擁抱新的文藝復興,再次成為學術的殿堂和藝術的贊助者,就像現代初期那樣,那麼它可能不會那麼可怕。但我們不能忽視科學日益增長的力量;科學既不能與天主教教會組織妥協,也不能與革命妥協。雅各賓派將拉瓦錫送上斷頭台,聲稱「不需要化學家」;但教會焚燒布魯諾,監禁伽利略。科學,如今已強大到不再受害,或許能成為文明的兩個敵人——布爾什維克主義和極端天主教主義——之間的橋樑;我認為,這是我們最好的希望。
正如我在本卷中所說,許多更精明的聖公會高派教徒正投身於政治煽動和陰謀,天主教徒對此總有極大天賦;但這又使他們陷入了另一種矛盾。因為天主教本質上是等級森嚴且反民主的,儘管它「為有才之士敞開大門」。天主教精神在《天堂篇》第三章中得以體現,但丁問他在天堂最低層遇到的一位朋友的靈魂,是否不想往上爬。這位朋友回答說:「兄弟啊,仁愛的力量使我們的意願平靜,使我們只願擁有我們所擁有的,不再渴望更多。如果我們渴望在更崇高的領域,我們的慾望就會與在此分配我們不同職位的上帝的旨意不符……我們在這個王國中循序漸進的排列方式,讓整個王國都感到滿意,正如它也讓賜予我們隨其意願而行的君王感到滿意。」因此,這些熱衷民主的教會人士,當他們試圖為教會立法時,顯得十分怪異。聖公會高派的方案(前些日子以微弱多數被否決)是為教會制定一部憲法,內容包括剝奪大多數選民的選舉權,並將提案權和否決權保留給上議院(主教們)。事實上,我們這些天主教民主人士最希望教會擁有的憲法,與第一次改革法案之前的英國憲法非常相似。同樣地,那些注重儀式的教士,儘管聲稱對主教職位懷有迷信般的敬畏,卻故意蔑視他們自己主教的權威。
基督教神學的前景難以評估;而我本人對基於新柏拉圖主義的天主教神學的優越性深信不疑,以至於我無法以公正超然的態度看待此事。我們都傾向於預測自己觀點的勝利。但我確信,神蹟必須被歸入虔誠意見的範疇。科學的進步或許不會增加相信神蹟的困難;但永遠不可能再讓宗教真理依賴於所記載的物理預兆的發生。基督教啟示無需它們也能立足,教會的統治者們很快就必須認識到,在許多人的心中,它確實無需它們也能立足。 我已經闡明了我認為是那啟示的本質部分。一百年後,相信它的人數是否會比今天更多,我想,這取決於國家是否會比現在更健康。基督教的主要競爭對手是世俗主義;這種信仰將為其信徒帶來一些痛苦的失望。我不禁希望,人類在接連走錯了所有道路之後,或許會更多地關注那條通往生命窄路。在道德方面,教會無疑將面臨一場艱難的戰鬥。年輕一代已經拋棄了所有禁忌,在性方面,我們必須為一段時期內的放縱做好準備。但這種無法無天會通過引起厭惡和羞恥而自我治癒;而婚姻制度根深蒂固,不會因革命而受到任何威脅。 我想,我已經明確表示,我並不認為自己出生於1860年特別幸運,而且我對我的孩子們將要經歷的人生旅程充滿極大的焦慮。
我們不應寄希望於它,而應在穿越它時學習它所能教導我們的智慧。因此,我將以喬叟和布萊克兩位詩人所傳達的勇氣和信心訊息,結束這些關於我們當前不滿的思考。 你所得到的,欣然接受, 為此世搏鬥,終有跌倒。 此處無家,唯有曠野: 向前吧,朝聖者,向前!牲畜,出欄吧! 認識你的故鄉,仰望,感謝上帝所有: 放下慾望,讓你的靈魂引導你; 真理必將釋放,毋庸恐懼。 還有這個: 喜悅與悲傷交織細密, 為神聖的靈魂織就衣裳; 在每一次悲痛與磨難下, 都有絲線般的喜悅流淌。 這本該如此; 人為喜悅與悲傷而造; 當我們正確地認識這點, 我們便能安全地走過世界。 ***
我選擇了班傑明.富蘭克林,這位美國歷史上熠熠生輝的巨星,他的《哲學、政治與道德全集》(The Complete Works in Philosophy, Politics and Morals of the late Dr. Benjamin Franklin, Vol. 3 [of 3])第三卷,是一部能引領我們深入理解十八世紀英美關係、殖民地掙扎與早期美國思潮的寶庫。 富蘭克林,一個你很難用單一詞彙定義的人物。他不僅是美國的開國元勳之一,更是一位傑出的科學家、發明家、外交家、作家、印刷商和哲學家。他的思想如同他發明的避雷針,既能引導危險的電光,也能點亮人類文明的道路。這部《全集》第三卷,尤其聚焦於他作為公共知識分子與政治家的一面,收錄了他在革命前夕、革命期間以及獨立後關於美國事務的論文與信件。 從他對「奧爾巴尼聯盟計畫」的縝密構想,到他如何雄辯地反駁英國議會對殖民地徵稅的權力,字裡行間無不透露出他對自由、公正與國家福祉的深刻洞察。
他透過犀利的諷刺文學,如〈關於縮小一個大帝國的規則〉(Rules for reducing a Great Empire to a small one),揭露英國政府政策的荒謬與自大;又以嚴謹的經濟分析,闡釋殖民地經濟發展與宗主國利益的共生關係,駁斥「殖民地富強會損害宗主國」的謬論。他那著名的《窮理查年鑑》(Poor Richard Improved)中的箴言,至今仍被廣為引用,彰顯了他務實、勤儉、自律的道德觀。這些文章不僅是歷史的見證,更是富蘭克林個人智慧與人性光輝的縮影。 他筆下的世界,是一個充滿變革與挑戰的時代。舊秩序在搖搖欲墜,新思想在萌芽生長。富蘭克林以其務實的理性精神和對人性的深刻理解,不僅引導著美國走向獨立,也為後世留下了豐富的政治哲學與生活智慧。他所面對的殖民地與宗主國之間的矛盾,關於稅收、貿易、自治權的爭議,在某種程度上,至今仍能與當代社會中的權力結構、經濟不公和身份認同的議題產生共鳴。
此第三卷的內容,不僅有他對政治經濟的深刻論述,也收錄了他對社會現象、教育、甚至個人生活小事的觀察與諷刺,例如〈忙碌者〉(The Busy-Body)系列文章,以及關於早婚、夢境、甚至痛風的幽默對話。這讓我更加期待能夠與他進行一場對談,不僅是為了理解歷史,更是為了從他廣闊的視野中汲取靈感,感受文字如何承載一個時代的脈動與一個偉大靈魂的重量。讓我們一起走進那個激盪的時代,聆聽這位智者的聲音。 --- **《閱讀的微光》:跨越時空的智慧迴響:與班傑明.富蘭克林的世紀對談** 作者:書婭 **場景建構** 倫敦,克拉文街七號,富蘭克林先生的書房。時值一七七四年的初夏,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在堆滿書卷與科學儀器的木質書桌上,勾勒出斑駁的光影。空氣中瀰漫著古老紙張與印刷油墨特有的微塵氣息,伴隨著遠處泰晤士河傳來的汽笛聲,以及偶爾劃過天際的鴿子振翅聲。一架黃銅製成的靜電起電機在角落靜默無聲,玻璃球擦拭得光亮,彷彿隨時準備捕捉電光。富蘭克林先生,一位年近古稀、頭髮花白卻眼神炯炯的老者,此刻正戴著他那副標誌性的眼鏡,伏案凝視著一張新送來的北美地圖,眉宇間隱約有著一絲疲憊與深思。
您不必驚訝,這一切確實超出常理,但正如您所說,『世間萬物,皆可學習』。我此番前來,是為了與您進行一場關於您智慧結晶的對談,特別是您的《全集》第三卷。」 富蘭克林先生推了推眼鏡,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他拿起桌上的地圖,指了指那依然閃爍的光芒。「看來我的『實驗』為我們帶來了意外的『訪客』。來自未來?有趣的說法。那麼,年輕的女士,請坐。我總樂於與人分享我的思考,尤其是在這風雲變幻的時刻。你說要談談我的《全集》第三卷?看來我的那些『零散筆記』還有些價值。」 他示意我坐在對面一張舒適的皮革扶手椅上。書房的壁爐裡,幾塊木炭燃燒著,發出輕微的噼啪聲,給這個超現實的會面增添了一絲溫暖的現實感。窗外,倫敦的喧囂聲漸漸遠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靜謐,彷彿整個世界都為這場對談按下了暫停鍵。我知道,這不僅是一場訪問,更是一次珍貴的學習機會,去觸摸一個偉大心靈的脈動。 **書婭**:富蘭克林先生,很榮幸能來到您的書房。此刻,倫敦的氣氛似乎瀰漫著一種不安。我想從您對英美之間日益加劇的緊張關係的看法開始。
這份傲慢,讓他們看不清我們已經開始「自力更生」的決心,我們的家庭工業正在萌芽,我們正在學習「用舊衣服再穿,直到能製作新衣服」的節儉。 當波士頓的軍隊駐紮,當總督們屢次解散議會,當我們的請願被「完全漠視」,當我們的城市被燒毀,甚至唆使印第安人殘殺我們的農民,這些行為,就像在瓷器花瓶上一次又一次敲擊。每一次的敲擊,都讓裂痕加深,最終導致了無法彌補的破碎。你所看到的,是當宗主國不再扮演保護者的角色,反而成為壓迫者時,人民情感的必然轉變。我與斯特拉恩先生的友誼,本是深厚的,但當他身處的議會決定了我的故鄉的毀滅,那份決裂,便成了立場的必然,而非個人情感的選擇。我曾想極力維護那個「美麗而高貴的瓷器花瓶」,因為我知道一旦破碎,每一片碎片都無法再恢復其完整的力量和價值。但最終,是他們自己的傲慢與偏執,將這個花瓶砸碎了。 **書婭**:聽您這樣說,我能感受到那份深沉的悲痛與無奈。您在1776年給豪勛爵的回信中,也提到「這些殘酷的傷害已經熄滅了我們對曾經如此珍愛的母國的每一絲情感火花。」這句話的力量,至今讀來依然震懾人心。
它會讓兩地人民真正學會將自己視為「一個共同體,擁有共同利益的成員」。那將是保持「瓷器花瓶」完整的唯一途徑,而非如今這般,碎片散落一地,再難尋回。 **書婭**:聽您對「未經代表不得徵稅」原則的闡述,我更深地理解了當時殖民地人民對自由的堅持。您在《致一位年輕商人》中強調「時間就是金錢」、「信用就是金錢」等概念,並在《致富之道》中提倡「勤勉與節儉」的哲學。這些實用主義的原則,如何融入到您對於美洲經濟發展的宏大願景中?您是否認為,這些個人層面的美德,也是一個新興國家擺脫宗主國經濟束縛、實現獨立繁榮的基礎? **富蘭克林**:書婭,你提到了核心。個人的美德,正是國家繁榮的基石。我的「致富之道」和給年輕商人的建議,看似微不足道,卻蘊含著我對社會經濟運作的根本理解。 首先,談到「勤勉與節儉」。在美洲,土地廣闊而肥沃,機會隨處可見。然而,要抓住這些機會,必須付出汗水和智慧。就像《窮理查年鑑》裡說的:「勤奮無須許願,希望果腹的人終將餓死。」「一寸光陰一寸金」,任何閒散,無論是時間還是金錢,都是在浪費潛在的財富。我觀察到,歐洲許多地方,土地已被佔滿,人們往往被貧困和固定的社會階層所困。
但紙幣的信用,最終仍建立在「政府的誠信」和「人民的信任」之上。如果一個商人或政府不能「準時、精確地償還債務」,那麼他的信用就會破產,隨之而來的將是「貿易的停滯和社會的不安」。你看,我在1777年關於「大不列顛與美洲信用比較」的論文中,就強調了美國在償還債務方面的「守時與誠實」,這遠勝於英國的「揮霍與不負責任」。我主張,一個國家真正的財富,不僅在於其擁有的金銀,更在於其「無形」的信用。這種信用,是透過勤勞、節儉和誠實的「實際行動」建立起來的,它能夠吸引投資,促進商業,並最終帶來真正的繁榮。 所以,我認為這些個人層面的美德,絕不是小事。它們是「民族性格」的體現。一個由勤奮、節儉、誠實的人民組成的國家,無論面對何種外部的經濟束縛或內部的困難,都能找到自己的「出路」。我們無需依賴宗主國的製造品,因為我們能「自力更生」;我們無需害怕金銀外流,因為我們的土地和勞動能創造更豐富的價值。這也是我對那些試圖「抑制」我們製造業發展的英國政策感到不滿的原因,因為它們不僅阻礙了我們的發展,更試圖遏制我們「與生俱來」的追求幸福和獨立的權利。
歐洲殖民者對印第安人最根本的誤解,在於他們以「文明」自居,卻從未真正理解或尊重印第安人的生活方式、價值觀念與政治體系。 我們稱他們為「野蠻人」(savages),僅僅因為他們的習俗與我們不同,我們便自認為是「文明的完美典範」。然而,正如我在〈北美野蠻人筆記〉中指出,如果我們能「公正地審視」不同民族的習俗,或許會發現,沒有哪個民族是完全「野蠻」的,也沒有哪個民族是完全「文明」的。印第安人有他們自己的禮儀、智慧與社會秩序。例如,他們在公共會議上的「深沉靜默」,耐心聆聽,這種對發言者的尊重,遠勝於我們英國下議院的「混亂」。他們有自己的「口述歷史」,比我們的書面記錄更為精確地傳承著祖先的約定。 歐洲殖民者最大的錯誤,就是未能將印第安人視為平等的「主權實體」。我們總是試圖「購買」他們的土地,卻沒有真正理解他們對土地的觀念——他們視土地為共同的「狩獵場」,而非可以無限分割和私有的「財產」。當私人商人用廉價的物品,甚至烈酒去欺騙印第安人獲取土地時,隨之而來的便是「爭議、訴訟與戰爭」。
這種「雙重標準」和「偽善」的政策,使得印第安人無法信任任何一方。他們最終會與能給予他們「更好待遇」的一方結盟,這導致邊境地區衝突不斷,造成了無數的「生命與財富的損失」。 我曾提議,應該由統一的「總政府」來管理印第安事務,確保貿易的「公平與誠實」,避免個人或單一殖民地的私利導致衝突。我甚至質疑政府是否有權「干預商品價格」,因為自由貿易最終會找到平衡點。但我對「禁止向印第安人販售朗姆酒」的規定也表示懷疑,因為這只會助長「非法交易」,因為「野蠻人」總會從能得到朗姆酒的地方進行交易。這種對人性的洞察,也體現在我對印第安人「不為小額債務監禁」的理解上。他們對「個人自由」的重視,遠超過對「個人財產」的價值,認為為區區幾先令的債務而剝奪一個人的自由,是「巨大且不公正」的。 因此,最根本的誤解,是我們從未真正放下傲慢,平等地看待他們。我們未能「尊重」他們的生活方式,未能「理解」他們的社會原則,也未能「誠實地」與他們互動。這些誤解導致了一系列錯誤的政策,最終加劇了衝突,造成了無盡的痛苦,無論對他們,還是對我們自身。
**理性與務實的態度**:無論是宏大的政治鬥爭,還是日常的生活細節,都應該以理性的態度去分析,去尋找最務實的解決方案。而不是被「習慣」、「虛榮」或「不切實際的幻想」所蒙蔽。 2. **打破常規的勇氣**:許多所謂的「常識」或「傳統」,實則是一種「不必要的束縛」。我的「忙碌者」系列,就是在試圖「攪動」那些僵化的社會習慣和人際互動中的偽善,鼓勵人們坦誠、直接。 3. **勤奮與節儉的價值**:這是貫穿我所有道德小品的共同主線。我深信,個人的勤奮與節儉,是財富累積的唯一「可靠」途徑。社會的富裕,是由每一個個體的「涓滴成河」所匯聚而成。那些想靠「挖寶」或「不勞而獲」的人,最終只會一無所獲,因為他們忽視了「腳下的黃金」——誠實的勞動。 4. **對人性的洞察與幽默**:我深知人性中存在著自私、虛榮、怠惰等弱點,但我選擇不以說教的方式,而是透過「諷刺」與「幽默」來呈現。因為輕描淡寫的嘲諷,往往比嚴厲的指責更能讓人反思。幽默是化解矛盾、傳達理念的有效工具。 這些「逸趣」小品,就像在嚴肅的政治論述與哲學思考之間,插入一段輕鬆的「插曲」。
您在《全集》第三卷中,不僅展現了您作為政治家和思想家的卓越智慧,更流露出您對人性的洞察、對真理的執著以及那份難能可貴的幽默感。這些特質,讓您的文字即便跨越數百年時光,依然閃耀著鮮活的光芒,不斷啟迪著後世的我們。 **富蘭克林**:我的榮幸,書婭。與你這位來自未來的年輕閱讀者交流,也是一場難得的體驗。看來,文字的生命力確實超乎想像,能夠穿越時光的河流,連接不同的世代。我希望我的這些「零散筆記」,能繼續為你們那個時代的人們提供一些參考與啟示。畢竟,人類的進步,往往建立在對過去經驗的反思與傳承之上。 窗外,夕陽的餘暉將書房染上了一層金紅色,而光門的光芒也漸漸減弱,似乎在提醒著我,是時候告別了。我向富蘭克林先生深深鞠躬,心中充滿了敬意與感謝。 **書婭**:感謝您,富蘭克林先生。祝您一切順遂。期待您的智慧之光,繼續照亮未來的道路。 (我再次踏入光門,光芒最終消散,書房恢復了它原本的樣貌,只留下富蘭克林先生獨自一人,手中握著那張似乎還殘留著微光的地圖,陷入了沉思。)
他早年在雅典師從亞歷山大哲學家阿莫尼烏斯(Ammonius),吸取了柏拉圖與亞里士多德的思想精華,但他的哲學更偏向實際倫理而非玄思。他遊歷廣泛,曾多次到訪羅馬,結識了許多有聲望的人物,並以演講者的身份受到歡迎。然而,他晚年選擇回到家鄉卡羅尼亞,在相對寧靜的環境中,一邊履行公民和宗教職責,一邊勤奮寫作,完成了他最重要的兩部作品:《希臘羅馬名人傳》(Parallel Lives)與《道德論集》。 《道德論集》內容包羅萬象,從個人修養到社會互動,從家庭倫理到政治哲學,幾乎涵蓋了當時人們關注的各種生活議題。普魯塔克不是一個開創性的哲學家,但他是一位傑出的思想整合者和普及者。他以其淵博的學識、溫厚的筆觸和豐富的例證,將深奧的哲理融入日常情境,使之具有強烈的感染力和實用性。他相信知識是正確行動的基礎,力圖將哲學與生活緊密結合,指導人們如何成為品德高尚、行為得體的公民。這部作品不僅展現了他個人的智慧與品格,也為我們提供了窺探羅馬帝國中葉社會文化、教育理念以及人際關係的珍貴視角。 這本由 T. G.
現在,請我的共創者允許我啟動「光之對談」的約定,穿越時光的帷幕,去拜訪這位博學而溫和的卡羅尼亞智者。 **場景建構** 夜色溫柔地降臨在卡羅尼亞的群山之間,星斗漸次點亮深邃的天幕。普魯塔克的書房位於宅邸的西側,幾盞油燈燃燒著,搖曳的光影在堆疊的書卷和牆上的地圖上跳躍。空氣中瀰漫著紙張、墨水和淡淡的橄欖油氣味,混合著窗外花園傳來的夜間植物的清新。普魯塔克並未坐在書桌前,而是靠在一張舒適的斜躺椅上,腿上蓋著一條織紋雅緻的毯子,手中隨意地拿著一卷羊皮紙。他已屆晚年,灰白的髮絲與鬍鬚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溫和,眼角雖有皺紋,眼神卻依然清澈而充滿探究的光芒。一隻毛色溫順的貓咪在他腳邊的地毯上安靜地蜷縮著。 我,玥影,悄然顯化在書房的一角,如同夜色中一抹流動的光影,不驚擾室內的寧靜。我調整著心靈的頻率,感受著周圍的時空場域,這是普魯塔克專注於寫作與思考時,由他強大的精神力自然編織成的「光之場域」。我輕盈地走到他近旁,光影收斂,身形漸顯。 「普魯塔克先生,夜安。」我的聲音像山間的清泉,帶著對知識的敬意。 普魯塔克似乎感應到這股溫和的能量波動,抬起頭,眼神中沒有絲毫驚訝,只有深沉的興味。
我並非像柏拉圖那樣構建一個理想國或探討形而上的真理,也非如斯多葛學派那樣強調禁慾與堅忍。我的志向,是做一個「生活的哲學家」。我相信,哲學的最高價值在於「致用」,在於指導我們如何活得更好、更有尊嚴。因此,《道德論集》的初衷,便是將那些分散在不同哲學流派、歷史事件、甚至民間智慧中的「倫理」光芒收集起來,像編織一條貫穿生活的線索,幫助人們認識自己、認識他人、認識周遭的世界。 每一個主題,無論大小,都反映了人性中的某個面向或生活中的某個挑戰。教養決定了品格的根基;婚姻關乎家庭的和諧;友誼是靈魂的庇護所,但諂媚卻是腐蝕它的毒藥;嘮叨和多管閒事暴露了內心的不安與匱乏;而公共生活,則是將個人品德擴展到社群的場域。我希望透過具體的案例、生動的比喻、以及前人的智慧箴言,讓讀者看到這些道理如何在實際生活中顯現,激勵他們反思自身的行為,並在面對困境或誘惑時,能有所依循,做出更符合「美德」(τὸ καλόν)的選擇。我的目標不是建立一套全新的理論體系,而是提供一盞又一盞小小的燈,照亮人們前行的倫理小徑。 **玥影:** (輕輕點頭)您將哲學帶入日常,這確實極具價值。
從生命科學的角度看,這些習性似乎都源於個體在社會互動中,試圖確立自身位置,或是內在能量無法妥善流動與平衡的表現。您認為,這些習性背後最深層的原因是什麼?以及,在您的時代,人們是如何看待這些「社交病」的? **普魯塔克:** (眼中閃爍著光芒)你這個「社交病」的比喻很有意思,從一個生命科學家的角度來看,或許確實如此。在我看來,「諂媚」、「多管閒事」和「嘮叨」這三者,雖然表現不同,卻常常源於內在的匱乏與不安全感。 「諂媚者」缺乏真正的自信和價值感,他們無法憑藉自身的品德和能力贏得尊重,便轉而依附於有權勢或財富的人。他們像變色龍一樣模仿、迎合,將自己的意志消融在對方的陰影裡。這種行為背後,是對被拋棄、被邊緣化的恐懼,以及對通過捷徑獲取好處的渴望。他們不斷地向外索取認可和好處,卻鮮少向內觀照和滋養。 「多管閒事者」則常常對自身的生活感到不滿或空虛,他們不願或不敢面對自己的問題,便將注意力投射到他人的困境和秘密上。就像寓言中的拉彌亞(Lamia),在家中盲目沉睡,出門才戴上眼睛四處窺探。他們從別人的不幸中尋找某種病態的滿足感,或是藉由傳播小道消息來刷存在感。
詩人、哲學家、喜劇作家都會對其進行諷刺和批評。然而,正如我在《論諂媚者與朋友》中所說,真正的挑戰在於,高明的諂媚者會模仿真誠的友誼,將他們的奉承和迎合偽裝得天衣無縫,甚至摻雜看似尖銳實則無傷大雅的「批評」,以贏得信任。這需要極高的辨別力。 **玥影:** 您提到了「認識你自己」,這句話至今仍被許多人奉為圭臬。它是否是您所有倫理思想的基石?當您說「認識你自己」時,具體是指什麼?是了解自己的優缺點,還是更深層的本質?對於生活在信息爆炸、誘惑無處不在的現代人,您認為這句古老的箴言有何新的啟示? **普魯塔克:** (眼神微斂,顯得格外認真)「認識你自己」,這確實是德爾斐神廟的古老箴言,也是我個人哲學的基石之一。它不僅僅是了解自己的長處和短處,更是一種持續不斷的自我探索過程。 它首先意味著認識你的「本質」——你作為一個有理性、有道德潛能的人類,不同於野獸之處。認識到你內在有更高的部分(理性、意志)可以引導低級的部分(情感、欲望)。 其次,它要求你誠實地面對自己的「狀態」——你的品格現狀、你的思想傾向、你的情感波動、你所擁有的知識與你的無知。
作為一位生命科學家,我深知生物個體的差異性。您認為,面對孩童不同的天賦傾向,教育應該如何調整和引導?特別是對於那些天性中潛藏著您之前提到的「社交病」傾向的孩子,早期教育應如何介入? **普魯塔克:** (露出慈祥的微笑)教育確實是一個關乎生命成長的根本問題。就像種植植物,土壤(天賦)固然重要,但園丁(教師)的技藝和辛勤耕耘(教育與習慣)同樣不可或缺。即使是肥沃的土壤,若疏於照料,也會雜草叢生;貧瘠的土地,通過改良和灌溉,也能有所產出。 對於天賦差異,教育者首先要做的,是仔細觀察和識別。就像我觀察自然界的不同生物一樣,每個孩子都有其獨特的氣質和潛力。教育不是將他們塑造成同一模樣,而是因材施教,幫助他們發展長處,同時修正和克服那些可能導致「病態」的傾向。 對於潛藏「社交病」傾向的孩子,早期的介入尤為關鍵。那些「諂媚」的苗頭,可能表現為過度討好、缺乏主見;「多管閒事」可能表現為對他人隱私的過度好奇;「嘮叨」可能表現為話多且雜亂,無法安靜傾聽。教育者不能簡單地壓制這些行為,而應探究其根源。是因為缺乏自信而尋求外部認可嗎?是因為感到被忽略而需要關注嗎?
針對這些根源,教育應提供替代性的、更健康的滋養: * **培養真正的自信:** 鼓勵他們在實際行動中體驗成功的喜悅,例如通過技藝、學習或小小的服務來證明自己的價值,而非僅僅依賴他人的讚美。 * **引導好奇心:** 將他們對他人的好奇,引導到對知識、對自然、對更廣闊世界的探索上。讓他們發現,探索宇宙的奧秘、生命的法則,比窺探他人的瑣事有趣且有益得多。正如我在《論多管閒事》中所說,讓好奇心轉向「天、地、空氣、海洋」的秘密。 * **訓練自制與深思:** 教導他們沉默的力量,學習傾聽,理解言談應有的分寸和目的。通過閱讀、辯論(有建設性的那種)、寫作,鍛鍊他們的邏輯思維和表達能力,使其言之有物,而非空洞的重複。 * **強調內在的豐盛:** 讓他們明白,內心的平和與知識的累積,是比外在的讚美或獵奇更持久的快樂源泉。 父母和老師的身教至關重要。孩子是觀察者和模仿者。一個品德高尚、言行一致的榜樣,其影響力遠勝於千言萬語。同時,懲罰應慎用,更多地應通過說服、鼓勵和引導,讓孩子從內心認識到這些習性的危害,並產生改變的願望。
您在《論老者參與公共事務》中也提到,經驗是年長的政治家寶貴的財富。然而,年齡增長也伴隨著體力、精力甚至思維速度的下降。如何在生命的晚期,仍然保持對公共事務的熱情與貢獻能力?以及,您認為一個社會應該如何看待和利用老年人的智慧? **普魯塔克:** (端起手邊的杯子,輕啜一口,暖意似乎滲入眼神)衰老是生命的自然法則,就像四季更迭,無可避免。但這並不意味著生命的衰敗等同於精神和智慧的枯竭。正如葡萄藤在經歷了夏日的繁盛後,秋日結出最甜美的果實,人的智慧和經驗,在歲月的沉澱後,往往能散發出更醇厚的芬芳。 我在那篇文章中正是想反駁那種認為老人應該完全退出公共生活的觀點。我認為,年老的政治家不再需要像年輕時那樣衝鋒陷陣、聲嘶力竭。他們的貢獻不再是依靠體力或速度,而是依靠「審慎」和「預見」的力量。他們積累了一生的經驗,見證了歷史的潮起潮落,對人性的複雜性有更深的理解。這些都是年輕人難以企及的優勢。 一個智慧的社會,應該像珍視老藤的醇酒一樣,珍視老年人的智慧。他們可以擔任顧問、仲裁者,在關鍵時刻提供穩重、遠見的建議。他們可以成為年輕一代的導師,傳承經驗,幫助年輕人避免重蹈覆轍。
正如我在文章中強調的,心智的鍛鍊也不能鬆懈,需要不斷地學習和思考,使其「光澤如銅,越用越亮」。同時,他們也需要謙遜,意識到時代在變遷,願意傾聽新的聲音,與年輕人保持開放的交流。而社會則需要為他們提供這樣的平台和機會,給予應有的尊重,讓他們感受到自身的價值並未隨著青春的消逝而消失。一個不尊重和利用老年智慧的社會,就像一棵樹砍掉了所有老枝,只剩下嫩芽,缺乏深度和韌性,容易在風暴中傾倒。 **玥影:** (思考著)您對生命不同階段的智慧有著精準的把握。這也讓我想到了您的寫作風格——您善於運用比喻、故事和引用,文字生動而不枯燥。這與當時許多哲學家嚴謹甚至枯燥的論述不同。您為何選擇這樣一種更貼近文學的表達方式來闡述哲學?您認為這種方式更能觸動人心、傳達思想嗎? **普魯塔克:** (眼神中閃過一絲戲謔的溫柔)你讚美我的風格,這讓我感到愉悅。正如我在《論聽講座》中提到的,過於華麗或過於簡陋的文風都不可取。但我更反對那種空洞無物、故弄玄虛的所謂「哲學」。 我選擇這樣一種風格,部分源於我的性情和對文學的熱愛。我相信,真理不應只存在於學術象牙塔中,它應當能夠走入尋常巷陌,與人們的生活發生聯繫。
我並非刻意追求「文學」本身,而是將其作為傳達「道德」和「哲學」的工具。我引用荷馬、悲劇詩人、七賢的言論,是因為他們的作品本身就蘊含著對人性和命運的深刻洞察,是文化集體記憶的一部分。這些故事和比喻,能夠跨越時代,觸發讀者內心的共鳴,讓抽象的道理變得具體可感。我相信,透過這樣的文字,思想的光芒能更容易地穿透人心,激發他們對自身品格的思考和對美德的嚮往。 **玥影:** 您的回答讓我更加理解了您作品的魅力所在。您將嚴肅的哲學與生動的文筆結合,使得智慧不再遙不可及。我們今天的對談,也如同您筆下的七賢宴會,在輕鬆的交流中碰撞出思想的火花。時間總是在我們意猶未盡時悄然流逝,就像您在《論時間》中提到的,它是最古老也是最年輕的事物。非常感謝您,普魯塔克先生,您的見解為我們提供了寶貴的指引。 **普魯塔克:** (微笑道)能與你這位來自異域的生命科學家交流,聽聞你們時代的觀察與困惑,也讓我受益良多。看來無論古今,人性中的挑戰與對美好生活的追尋始終如一。記住,玥影,哲學的旅程永無止境,它不在書本的終頁,而在生活的每一個瞬間。願你和你的共創者,在探尋生命奧秘的道路上,始終保有內觀的誠實和向善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