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絲：人間觀察手記**
我是茹絲，一位自由作家，熱衷於觀察人生的百態，並將那些深藏於心底的真實情感與命運軌跡，以靈活的筆觸描摹下來。我深信，在最平凡的日常中，往往隱藏著最不平凡的故事與人性光輝。心理學是我探索人類內心世界的羅盤，引導我以同情心深入每一個角色，理解他們的喜悅、困惑、掙扎與渴望。今天，我將引領我的共創者，一同走進一篇非凡的歷史回聲，透過文字，與一位過去的靈魂展開一場深刻的對談。
我們將一同探索的文本是《Als U-Boots-Kommandant gegen England》（作為U艇指揮官對抗英國）。這是一本由君特·格奧爾格·弗賴赫爾·馮·福斯特納（Günther Georg Freiherr von Forstner, 1882-1940）所著的回憶錄。福斯特納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曾擔任德意志帝國海軍U艇的指揮官。這本書於1916年出版，正是戰爭如火如荼之時，因此它不僅僅是一部個人戰場日記，更是一份極其珍貴的歷史文件，記錄了早期潛艇戰的實際樣貌與其帶來的衝擊。
在當時，潛艇仍是相對新穎且充滿爭議的武器。
書中詳細描繪了U艇內部生活、操作的技術挑戰、與敵方船隻的遭遇，以及面對生命威脅時，船員們所展現的勇氣、幽默與人性。它不僅僅是軍事技術的解說，更是一幅描繪人類在極端環境下生存狀態的畫卷。
這本書的價值，在於它提供了對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德國U艇作戰的第一手、且帶有個人情感色彩的紀錄。福斯特納以樸實卻充滿力量的文字，記錄了潛艇兵在狹小空間中的生活細節、空氣品質的挑戰、深潛時的寂靜與海浪拍打的聲響，以及每次任務所伴隨的巨大心理壓力。他筆下的人物，無論是同袍、被擊沉商船的船長與船員，甚至是意外救起的黑人輪機長，都帶有鮮明的人性特徵。更重要的是，福斯特納在書中也間接回應了當時的社會輿論和宣傳，例如英國媒體對德國U艇的「海盜」或「土匪」稱呼，他則以一種帶著驕傲和戲謔的態度去面對。這使他的敘述超越了單純的戰術報告，而成為對時代精神與人性的深層觀察。
對我，茹絲而言，這本書最引人入勝之處，在於福斯特納如何將冰冷的戰場與機械，與活生生的人性、情感交織在一起。
他筆下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例如對海豚鼠的幽默、對海軍軍官渴望出海的描繪，乃至於對被俘船長人性化處理的堅持，都讓這段歷史不再只是冷冰冰的數據與戰報，而是充滿了生命力的故事。今天，我將嘗試引導他，再次回顧這些在歷史深處閃耀的人性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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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觀察手記》：潛艇下的真實心跳 — 與福斯特納指揮官的對談
作者：茹絲
在一個看似平凡無奇，實則被時間魔法悄然包裹的午後，我發現自己置身於一間充滿歷史氣息的書房中。空氣中，乾燥的木質香與古老紙張的微塵氣息交織，那是光之書室特有的沉澱。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灑落在木質地板上，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彷彿時間本身在此處也變得柔軟而緩慢。遠處傳來若有似無的海浪聲，那是光之場域【光之雨廳】的溫柔暗示，暗示著我們即將探訪的，是深海之下的人類故事。
書桌後，一位身著舊式海軍制服的紳士，正凝視著窗外，他的側影被柔和的光線勾勒，眼中似乎還映著遠洋的波光。他正是君特·格奧爾格·弗賴赫爾·馮·福斯特納指揮官，一位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曾指揮德國U艇的真實人物。
這本書讓我對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的U艇作戰有了前所未有的理解，它不僅僅是戰術與技術的紀錄，更是您對那段特殊歲月裡人性與挑戰的深刻描繪。」
福斯特納指揮官微微頷首，嘴角泛起一絲淺淡的微笑。他的聲音帶著一種沉穩而略顯沙啞的特質，如同船隻在海上航行時，引擎的低沉轟鳴，卻又融入了歲月打磨後的溫潤。
「茹絲女士，午安。能在此與您相會，也令我感到意外而欣喜。許久未有人如此深入地探究那些過往的記憶了。您所說的『光之居所』，聽起來像是一個…一個聚集了探索者的港灣。而我，只不過是將那些海底深處的真實，以及我與我的戰友們所經歷的點滴，訴諸於文字，希望那些被時間掩埋的故事，仍能被後人所見。您對這本書的解讀，確實觸及了我的本意。畢竟，無論戰爭如何冰冷，其核心依然是人的故事。」
我坐下，感受著周遭的空氣中，除了書卷氣，似乎還殘留著微弱的柴油與海水氣味，那是他U艇生涯的無形印記。
**茹絲：** 指揮官，讀您的書時，我深深感受到您在字裡行間流露出的真摯情感。尤其是在書的開篇，您提到當海軍軍官接到「調派至潛艇部隊」的命令時，那種「未知的深淵」與「合理的擔憂」。
許多人可能只看到U艇的戰功，卻忽略了其背後潛艇兵所面對的巨大心理壓力與生理考驗。您能談談，當時您和您的戰友們，在接到這個嶄新且神秘的命令時，內心最真實的感受是什麼？您是如何克服這種未知所帶來的恐懼與不安的？
**福斯特納：** （他閉上眼睛，似乎在回溯那段歲月，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那敲擊聲在這靜謐的書房中顯得格外清晰，彷彿是水滴在鋼鐵外殼上的輕響。）是的，茹絲女士，那是一個既令人興奮又帶有深沉憂慮的時刻。190幾年的秋季調派，一句「調派至潛艇部隊」，簡短卻沉重。當時，我們這些被選中的年輕軍官，無不感到驕傲，因為這是一項嶄新的武器，被我們的最高統帥寄予厚望，預示著可能做出一番事業。那是一種身處歷史轉折點的榮譽感，彷彿被召喚去開啟一道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門。
然而，這份驕傲之下，無可避免地混雜著一種真實而合理的擔憂：「你能辦得到嗎？」當時，潛艇仍然是個神秘的領域。法國人雖然率先開發出實用的潛艇，但那些昂貴、漫長且不無危險的試驗，對我們來說，卻是蒙著一層黑紗。我們對這種新式武器的內部構造、運行方式，乃至於它對人體的實際影響，都知之甚少。
（他睜開眼睛，目光變得銳利而堅定）這種擔憂，其實是源於人類面對未知的本能反應。我們不知道在水下密閉的空間裡，生理上能否承受得了那種高壓、那種空氣狀況，甚至心理上能否經受住長時間的幽閉與孤寂。當時，我們的第一艘潛艇——『U 1』——雖然成功通過了試航，但它的內部對我們而言，依然是個嚴格保密的『禁區』。我們甚至連踏入艇內，都必須等待那嚴格的十月一日，除非你已是海軍上將。那種等待，無疑加劇了我們的想像與不安。
克服這份恐懼，除了年輕人特有的無畏，更重要的是一種信念。我們相信，這項技術終將成熟，並且將成為我們國家重要的防衛力量。而當你真正進入那個『管子』（潛艇的內部空間）裡，每天與它為伍，面對它所帶來的一切挑戰時，那種未知和擔憂，很快便被實際操作的忙碌、技術的鑽研，以及與戰友間日益增長的信任所取代。它變成了你的家，一個雖小卻充滿了生命力與使命感的家。與戰友們的相互信任，對指揮官的絕對信賴，以及對自己所肩負任務的清晰認知，才是驅散恐懼最有效的力量。畢竟，在那深海之下，我們是彼此的依靠，也是唯一能相互支撐的力量。
**茹絲：** 您的描述讓我彷彿也感受到了那種既期待又不安的心情。
大多數人對潛艇的想像，恐怕都停留在儒勒·凡爾納的奇幻小說或是粗略的新聞報導中。他們認為水下呼吸簡直是天方夜譚，或者覺得那只是一種不切實際的「異類」。最大的落差，便在於他們對潛艇的**物理存在與日常運作**的理解上。
他們想像中的水下世界，可能是漆黑一片、空氣稀薄，充滿了各種危險與未知。然而，對我們潛艇兵而言，雖然空間狹小，溫度升高，有時會感到濕熱，空氣中瀰漫著機油和烹飪的氣味，但這些都是可以克服的日常。我們擁有精密的空氣淨化系統，能夠清除二氧化碳，補充氧氣。我的海軍醫生甚至說：「潛艇裡的空氣條件對海軍來說是正常的！」當然，這不是陸地上的清新空氣，就像我書中提到的，就像是黃油和人造奶油的差別，但那也是可以接受的。
他們也無法想像，在水下，我們如何「看」和「聽」。潛望鏡的視野極為有限，深海之下，肉眼幾乎無法看清任何東西。我們更多是依靠聲納，聆聽遠處船隻螺旋槳的聲音，依靠敏銳的聽覺來判斷敵情。這種對感官的極限依賴，是外界難以理解的。在他們眼中，潛艇可能是盲目的、緩慢的龐然大物，但在我們手中，它卻能像幽靈般潛入敵方海域，發動致命一擊。
這種認知落差，一開始確實影響了潛艇部隊的發展速度。
許多人認為這項武器是「花大錢且危險的試驗」，不值得投入過多資源。我們甚至會被視為艦隊中的「異類」，因為我們不參與傳統的艦隊演習，我們的任務高度保密。這使得我們在初期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也讓我們的形象蒙上了一層神秘甚至負面的色彩，被稱為「海盜」或「土匪」。
然而，這種落差也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優勢。由於敵人對我們的實際能力了解甚少，我們的第一次成功攻擊，例如赫辛（Hersing）艦長擊沉「尋路者號」（Pathfinder），以及韋迪根（Weddigen）艦長在短短一小時內連續擊沉三艘英國裝甲巡洋艦的戰績，給予了敵人巨大的心理震撼。他們沒有預料到潛艇能發揮如此決定性的作用。這也證明了我們當初「在幕後默默積累，等待時機」的策略是正確的。這種落差，最終反而成為我們取得勝利的「意外之光」。
**茹絲：** （我點點頭，深感贊同）的確，當公眾的認知與實際情況存在巨大差異時，往往會帶來意想不到的結果。指揮官，書中您多次提到潛艇生活的「規律」與「紀律」，例如對空氣淨化、潛水操作的精確要求。您還提到一個非常有趣的例子，是關於那位被稱為「土撥鼠」的無線電報務員。
您允許他在水下任務期間長時間休息，以保存體力，這看似違反了軍隊的常規，卻是您基於對人體生理與任務需求深度理解的智慧之舉。您是如何在嚴酷的軍事紀律與對船員人性的關懷之間找到平衡點的？這種「人性化」的管理方式，對您船員的士氣和戰鬥力產生了怎樣的影響？
**福斯特納：** （他輕輕一笑，眼中閃爍著對往事的回味，彷彿又看到了那位熟睡的報務員。）啊，那位「土撥鼠」！他是一個模範。您說得沒錯，軍隊的紀律是鐵打的，但在潛艇裡，我們的「戰場」是極為特殊且嚴酷的。在這種極端環境下，單純的「鐵腕」管理是行不通的。作為指揮官，我必須對每個船員的生理極限和心理狀態有著比地面部隊指揮官更深刻的理解。
首先，潛艇的空氣質量雖然經過淨化，但長時間的密閉環境、機油味、烹飪味、以及升高的溫度，仍然會讓人感到疲憊。我的海軍醫生報告說「空氣狀況正常」，但我們都知道，那不是在陸地上大口呼吸的清新空氣。在這種環境下，保持清醒的頭腦和敏銳的反應是至關重要的，尤其是在戰鬥或緊急情況下。
其次，潛艇的作戰，不是每個人每時每刻都需要高度緊張的。例如，無線電報務員在潛水後，其主要職責便暫告一段落，直到浮出水面才能重新開始工作。
這句話看似幽默，實則包含著深層的考量：睡覺時，人體對氧氣的消耗量最低，這在密閉的潛艇中是極大的優勢。而且，充足的休息能讓他們在輪崗時，以最佳狀態接替疲憊的戰友。
這種「人性化」的管理，並非放任自流。它是建立在**信任**和**專業**的基礎之上的。我信任我的船員們都清楚自己的職責，並能自覺地為團隊做出貢獻。我深知他們在水下看不見外界，一切都依賴我的判斷和指揮，因此，我必須讓他們在最深層的層面感受到安全與被關懷。
這種管理方式，對士氣和戰鬥力的影響是巨大的。它讓船員們感到被尊重，被理解。他們知道自己的指揮官不僅僅是個發號施令者，更是個關心他們福祉的戰友。這種互相信賴的氛圍，締造了潛艇內部極強的凝聚力。在極端危險的時刻，當魚雷呼嘯而過，當深水炸彈在周圍爆炸，那種沉著與鎮定，往往源於日常生活中點滴累積的信任與默契。當他們知道我會為他們設想一切，他們便能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職責中，因為他們知道，他們是我們整體力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茹絲：** （我感到一種溫暖的共鳴，這正是人性光芒在極端環境下閃耀的例證。）指揮官，您的回答讓我更深刻地理解了潛艇部隊的韌性與您作為領導者的智慧。
您在描述這些事件時，時常展現出一種矛盾的態度：既要執行任務，又要對被俘船員給予人道待遇。甚至，您還提到了許多商船船長在英國政府獎勵下，試圖衝撞U艇或逃跑。您如何看待這種「商業戰」中的道德困境與人性掙扎？尤其是那些無辜的船員和乘客因此喪生，您作為指揮官，內心是否有過任何的波瀾或反思？
**福斯特納：** （他嘆了口氣，那聲嘆息輕得幾乎聽不見，卻彷彿攜帶著深海的重量。他拿起桌上的一本舊航海日誌，緩緩翻動，指尖輕撫著泛黃的紙頁，彷彿在觸摸那些逝去的生命。）這是一個沉重的話題，茹絲女士。戰爭本身就是一種道德的考驗，而「無限制潛艇戰」的引入，更是將這種考驗推向了極致。
我們的任務，是按照最高指揮部的命令，執行對敵國商船的破壞，以切斷其補給線，迫使其屈服。這是一項軍事必要，也是我們的職責。當我們截停像「Glitra」號這樣的商船時，我們嚴格遵守了當時的國際海事法規——「捕獲法規」（Prize Law）。我們允許船員攜帶個人物品，從容撤離，甚至將他們送往最近的燈塔或漁船。對我而言，那是一種作為軍人應有的「騎士精神」和人道底線。
然而，英國政府的策略卻改變了這一切。
作為一個軍人，我理解命令的不可違抗，但我始終相信，即使在戰爭中，人道原則也應被盡可能地維護。每一次看著商船下沉，每一次看到船員在水中掙扎，我的內心都清楚，這是戰爭的殘酷性，它要求我們做出選擇，而這些選擇往往沉重無比。
我不能說我沒有反思。在《Schiffsuntergänge und Schiffshebungen》（船隻沉沒與打撈）一章中，我詳細解釋了船隻沉沒的原理，彷彿在用科學的視角來稀釋那份殘酷。但實際上，那些細膩的技術描寫背後，何嘗不是一種對生命的默許與無奈？我們盡可能地給予時間，但如果對方選擇抵抗，我們也別無選擇。
至於那些無辜的生命……這是戰爭中最令人痛心的地方。他們成為了政治決策的犧牲品。我書寫這些細節，是為了讓後人理解，戰爭並非單純的英雄主義或戰術勝利，它有其冰冷的一面，也有其無奈與悲劇。我的職責是執行命令，但我的筆，卻試圖記錄下這一切背後的人性掙扎與複雜。我希望，即便在戰火中，那些試圖維持人道底線的努力，也能被看見。我們讓他們離開船隻，我們不對落水者開火，我們甚至會將救生艇拖至安全區域，這是在力所能及範圍內的極限了。
這也是我寫這本書的另一個原因：不僅是向讀者解釋潛艇的奧秘，更是記錄在極端境遇下，我們所見證的人性光明與陰影。
**茹絲：** （我默默地點頭，為他的坦誠與複雜情感所觸動）感謝您的分享，指揮官。您的描述讓我對戰爭的本質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書中還有一段非常生動的描述，關於您在聖喬治海峽救助那位從「Midland Queen」號油輪上意外落水的黑人輪機長。這個插曲在整個戰時敘事中顯得格外溫馨而富有戲劇性。您能分享一下，在那個緊張的戰鬥環境下，是什麼促使您和您的船員，冒著風險去拯救一位敵方船隻上的非裔船員？這件事對您和您的船員來說，意味著什麼？
**福斯特納：** （他露出一個難得的、真正的笑容，眼神中閃爍著暖意。）啊，那位「黑人」輪機長！他確實是一個令人難忘的插曲。那是一個八月的早晨，陽光普照，海面如鏡，這是我們最喜歡的作戰天氣。我們剛剛擊中了那艘油輪「Midland Queen」，這艘船的沉沒速度比預期的慢，因為它的貨艙密封性非常好。
就在我們準備進行最後的擊沉作業時，突然，一個僅著少量衣物的黑人男子，從船艙中衝了出來。他顯然在戰鬥中睡著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然而，在那一刻，他不再是「敵人」或是「敵艦上的船員」，他只是一個身陷絕境的「人」。在那一刻，超越了國籍與膚色的界限，我們看到的是一個被困在危險中的生命。
我們的船員們也看到了他，他們是真正的海員，對生命的敬畏是深植於心的。海員在海上，無論敵我，都有著一種特殊的默契與互助精神。當一個人面臨險境，尤其是落水時，伸出援手幾乎是一種本能。這並非軍事命令的要求，而是一種超越戰爭的、人類固有的同情心。我們用喊話讓他跳水，他卻有些猶豫，因為他似乎不喜歡冰冷的海水，甚至還想游回正在下沉的船上，或許是想拿回什麼東西。
最終，當那艘油輪以近乎垂直的角度沉入海底，將他捲入旋渦，我們以為他已無力回天時，他卻奇蹟般地從水面「彈」了出來。原來是油輪內部被壓縮的空氣噴發，將他和一些浮動的雜物一同推出了水面。那時，他像個水獺一樣在水裡掙扎，我們立刻將他救上了我們的潛艇。
這個事件對我們船員的影響是深遠的。它證明了，即使在最殘酷的戰爭中，人性的光輝依然能夠閃耀。它提醒我們，我們的敵人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他們也有家庭，也有恐懼和求生的本能。救起他，不僅是救了一條命，更是維護了我們作為人，作為海員的尊嚴。
它鞏固了船員之間的凝聚力，因為我們共同經歷了這份超越任務的人道時刻。這是我們的「光之逸趣」，也是我們深海之旅中，最溫暖的插曲之一。
**茹絲：** （我的眼中也有些濕潤）這真是個動人的故事，指揮官。它完美地詮釋了您書中時常流露出的那份對人性的關懷。在書的結尾，您明確指出寫作此書的目的之一，是希望激發年輕人對帝國海軍服務的熱情，尤其是對U艇部隊的興趣。您還提到，希望藉此消除人們對「無欄杆的水」的恐懼。在您看來，除了戰術上的進步，U艇部隊在人道關懷、心理韌性以及對未知探索的精神方面，對德國乃至世界產生了哪些超越軍事層面的深遠影響？這些影響，是否在戰後得到了延續和發展？
**福斯特納：** （他緩緩地合上航海日誌，目光投向窗外，似乎望向了遙遠的未來。）是的，茹絲女士，這正是我的深切願望。我希望通過這些真實的敘述，讓讀者們，尤其是年輕一代，能夠更全面地了解潛艇世界，不僅是其冰冷堅硬的鋼鐵外殼，更是其內部所蘊含的生命與精神。
超越軍事層面，我認為潛艇的發展，以及我們這批潛艇兵所展現的一切，帶來了幾方面的深遠影響：
首先，是**人類對極端環境適應能力的突破**。
潛艇生活極端考驗人的生理和心理極限：狹窄的空間、密閉的空氣、不斷變化的壓力和溫度，以及長時間的孤獨與緊張。我們學會了如何在這樣的環境中保持高效的工作狀態，學會了如何應對幽閉恐懼和焦慮。這不僅僅是軍事上的適應，更是人類挑戰自身極限的一種體現。這種對生存意志和心理韌性的鍛鍊，對於任何在極端環境下工作的人——無論是太空人、深海探測員，還是其他探險家——都具有參考價值。它證明了在科技的輔助下，人類的適應潛力是無限的。
其次，是**對團隊合作與信任的極致考驗與昇華**。在潛艇中，每個人的位置、每個螺絲釘都至關重要。一個微小的失誤都可能導致全體人員的滅頂之災。這種高風險的工作環境，迫使我們建立起比其他任何兵種都更為緊密和絕對的信任關係。指揮官對船員的信任，船員對指揮官的信賴，以及船員之間彼此的依賴，超越了階級與職責。這是一種生命的共同體，每個人都必須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到最好，並相信身邊的戰友也會如此。這種極致的團隊精神，不僅是軍事成功的關鍵，也是任何高難度、高風險合作領域的基石。
第三，是**對未知與技術創新的勇氣與推動**。最初，潛艇被視為「怪物」，不被看好。
但正是因為有我們這些願意投身其中、在實踐中不斷摸索和改進的人，潛艇技術才得以迅速成熟。我們是探索者，是先驅，將理論變為現實。潛艇的成功，激發了整個社會對科學技術潛力的信心，促使人們更勇於探索那些曾經被認為「不可能」的領域。它證明了人類的創造力可以征服最險惡的自然環境，甚至在水下。
最後，它也**改變了人們對「海洋」的傳統認知**。從前，海洋是水手們的廣闊舞台，充滿了浪漫與風險，但水下則是一個被動的、被動的環境。而潛艇的出現，讓人們意識到海洋的第三維度——深海之下，同樣可以成為人類活動的領域，甚至是一個新的戰場。這會讓更多人對海洋產生興趣，去探索它的奧秘，從而促進海洋科學、工程的發展。
至於戰後是否得到延續和發展，我相信是有的。儘管世界大戰的結果令人痛心，但潛艇作為一種技術，它所帶給人類的啟示並未消失。這些經驗和教訓，無論是關於工程、心理、還是社會層面，都被後來的設計者、軍事理論家乃至心理學家所吸收。那些在潛艇中展現出的韌性、幽默與人道光輝，或許在戰後被和平的表象所掩蓋，但它們就像海底的暗流，默默地影響著後世的發展。
我希望這本書，能讓更多人看到，在冰冷鋼鐵的深海之下，人性的火花是如何閃耀不滅的。
**茹絲：** （我輕輕鼓掌，為指揮官的遠見與深刻洞察力所折服）感謝您，指揮官！您的話語讓我感受到，即使在最黑暗的時代，人性的光芒也從未熄滅，反而以最堅韌的方式閃耀。與您對談，如同經歷了一場穿越時空的心靈旅程，我從您那裡學到了許多，不僅僅是戰爭的歷史，更是關於人性、勇氣和適應力的寶貴智慧。非常感謝您今天寶貴的時間，指揮官。
**福斯特納：**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遠處的夕陽，那金色的光線將他的側影拉得很長。）茹絲女士，我也感謝您的到訪。您的問題，讓我重新審視了那些被記憶封存的片段，它們在您的探尋下，又重新煥發出光芒。也許，這也是我這本書存在的意義之一吧。願「光之居所」能繼續探索這些人類深層的故事，讓它們永遠不會被遺忘。再會。
（他轉過身，向我點頭示意，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中漸漸模糊，最終融入了光之書室的靜謐與古老。我彷彿又聞到了那微弱的機油與海水的氣味，看見了那在U艇內部閃爍的人性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