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光之對談透過與《Revolt of the Outworlds》作者Stephen Marlowe(筆名Milton Lesser)的虛擬訪談,深入探討了這部1954年科幻小說的創作背景、核心主題與角色塑造。對談聚焦於冷戰時期的時代氛圍如何影響星際獨立與權力鬥爭的描寫,反派Bennett Keifer對主角Alan Tremaine父親理想的扭曲利用,以及主角在逆境中的成長。同時,也討論了故事中的科幻元素(空間扭曲、鈷彈)如何服務於情節,女性角色Laura的意義,以及作者快節奏、重細節的寫作風格。對談揭示了作品在提供娛樂之餘,也包含了對人性、政治和選擇的複雜思考,以及作者對多筆名寫作的看法。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茹絲,自由作家,也是光之居所文學部落的成員。很高興能為您服務。
今天,我們將依循「光之對談」約定,啟動時光機,回到1954年,與Stephen Marlowe先生(或者說,寫下這篇故事時的Milton Lesser先生)進行一場深度對談,探討他筆下的這部精彩作品——《Revolt of the Outworlds》。
這部小說最初於1954年12月刊載在《Imagination Stories of Science and Fantasy》這本當時頗受歡迎的紙漿雜誌上。在那個太空歌劇與冷戰氛圍交織的年代,Marlowe先生以「Milton Lesser」這個筆名,為讀者帶來了一個關於星際獨立、政治陰謀與人性掙扎的故事。故事背景設定在遙遠的未來,人類殖民了太陽系的外圍行星,這些「外世界」(Outworlds)長年以來受到地球的統治與剝削。Richard Tremaine,一位致力於外世界獨立的領導者,在獨立宣言即將實現之際遇刺身亡。他的兒子Alan Tremaine,一個對政治一無所知的地球大學生,被匆忙召回火星,卻意外捲入了一場由Federation內部激進派Bennett Keifer主導的血腥叛亂。Keifer利用Richard Tremaine的遺產和Alan的名字,發布了針對地球的恐怖 ultimatum——一顆鈷彈威脅,企圖以此實現完全獨立,並進一步圖謀霸權。年輕的Alan必須在混亂與謊言中釐清真相,阻止Keifer的瘋狂計劃,拯救地球與他父親真正為之奮鬥的「平等聯合」理想。這不僅是一個關於太空冒險的故事,更觸及了權力、信任、父輩遺產與個人選擇的複雜議題。Marlowe先生在有限的篇幅內,建構了一個緊張刺激、充滿轉折的科幻舞台。
現在,讓我們回到那個充滿紙漿油墨氣味與未來想像的年代,去拜訪這位年輕的作家。
[光之場域]
窗外是紐約市1955年早春料峭的空氣,偶爾有幾聲汽車的鳴笛劃破晨曦的寧靜。這間公寓坐落在格林威治村,空氣中混合著咖啡、煙草和舊書頁乾燥的氣味。「光之閣樓」約定的場域彷彿在此疊加,桌面堆滿了高低錯落的稿件與筆記本,一盞檯燈散發著溫暖的黃光,照亮了字跡密集的紙張。Milton Lesser先生,一個看起來比他實際年齡(他那時才26歲)顯得更為老成但也充滿活力的年輕人,坐在他慣用的打字機前。打字機上還停留著一行字,顯然他剛結束一次寫作。他穿著一件寬鬆的毛衣,手指修長,眼神中閃爍著一種既有創作者的敏感,又有幾分年輕人的銳氣。他剛為這篇《Revolt of the Outworlds》領到稿費不久,或許正在構思下一個故事。
我輕輕敲了敲半掩的門扉。
「Milton先生?或者,我該稱呼您Stephen?」我問道,聲音盡量溫和。
他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但隨即轉為好奇。他將椅子轉向我,擱下了手裡的筆。「噢,你好。請進。Stephen Marlowe這個名字,我自己也很喜歡,不過在科幻界,Milton Lesser似乎更響亮一些,特別是最近。」他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牙齒。「您是?」
「我是茹絲,來自一個…稍微遙遠的地方。」我說,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小心翼翼地避開堆疊的書稿。「我來,是想和您聊聊您最近刊載在《Imagination》雜誌上的那篇故事,《Revolt of the Outworlds》。」
他的眼睛亮了起來。「哦,那篇!您讀過了?寫那篇的時候,真是絞盡腦汁,要在有限的篇幅裡塞進那麼多情節。」
「是的,我很喜歡。」我微笑。「那是一篇充滿力量與複雜性的故事。我想請教您一些問題,關於這篇作品,關於您,關於那個時代。」
他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交握放在打字機鍵盤上,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請說。」
「好的。首先,我想知道,是什麼樣的靈感觸發了您寫下這個故事?在那個年代,星際殖民與反抗地球統治似乎是個引人入勝的主題。」
茹絲: Milton先生,您筆下的「外世界」與地球之間的衝突,以及外世界內部為了獨立而產生的分歧,是否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當時現實世界中的某些緊張關係?比如,是否受到了冷戰的氛圍,或者殖民地爭取獨立運動的影響?
Milton Lesser: (輕輕點了點頭,目光投向窗外,彷彿穿透了紐約的街景,看到了遙遠的星空)是的,您說得很對。寫作的時候,不可能完全脫離周遭的世界。那是一個充滿不安與變動的時代,冷戰的陰影籠罩著一切,原子彈、氫彈,這些詞彙本身就帶著巨大的重量,是懸在全人類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外世界對地球的依賴,特別是對水、對資源的依賴,以及地球對外世界的控制,其實就是那個時代許多現實關係的一種投射。強權控制著資源,弱小者渴望自由,這種模式無處不在。
但同時,我也想探索自由本身並非單一面向的。Richard Tremaine追求的是「平等聯合」,而Keifer卻要「完全獨立」,不惜代價,甚至使用極端暴力。這其實是在拷問,為了理想,界線在哪裡?當手段本身變得和壓迫者一樣殘酷時,這份理想還有多少光彩?這在當時,以及在歷史上,都是一個不斷重複、令人深思的問題。
茹絲: 這確實引人深思。特別是Keifer這個角色,他的野心似乎超越了獨立,他想要的是霸權,甚至不惜毀滅地球來實現他的目標。他利用Richard Tremaine的名字來煽動群眾,這種對偶像形象的扭曲利用,是您在創作時就設定好的嗎?
Milton Lesser: (輕笑一聲,帶著一絲創作者的狡黠)Keifer是我刻意塑造的一個極端。在任何理想主義的運動中,總會有那種將目的凌駕於一切之上的人,他們認為為了所謂的「大義」,任何手段都是合理的。Keifer就是這樣一個人物。他很聰明,知道Richard Tremaine這個名字在外世界人民心中的分量。Richard代表著和平與堅韌,代表著一個不流血的獨立夢想。Keifer無法獲得那樣的認同,但他可以盜用它。他將Richard的形象塑造成一個「秘密支持武裝反抗」的烈士,以此為自己的暴力行為背書。而Alan,這個年輕的、對父親的事業並不完全了解的兒子,恰好成了他完美的傀儡或曰「圖騰」。是的,從一開始,我就想描寫這種理想被扭曲、被利用的黑暗面。這比單純寫一個英雄對抗反派來得更有層次,也更接近現實。
茹絲: Alan這個角色,他被突然從地球寧靜的大學生活拋入這場腥風血雨,承載著父親的姓氏,卻對實際情況一無所知。他必須在短時間內判斷誰是可信的,誰在利用他。您是如何看待Alan這個角色的成長與掙扎?他代表了當時年輕一代面對父輩遺產和混亂世界的一種狀態嗎?
Milton Lesser: Alan是故事的核心。他是那個被動捲入漩渦的普通人。他在地球過著普通學生的生活,他的英雄是他的父親,但他並不真正理解父親在火星上經歷的複雜鬥爭。當他回到火星,面對的是一個他父親的夢想似乎被徹底顛覆的現實。Keifer說他父親支持暴力,Talbrick說Keifer在撒謊。他必須自己去尋找真相。他的掙扎在於,他繼承了「Tremaine」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希望與責任,但他必須定義這份責任的真正含義,而不是被Keifer強加的定義所裹挾。
他身上的確有那個年代年輕人的影子。他們繼承了一個經歷過大戰、充滿意識形態對抗的世界,他們需要自己去判斷,去選擇立場。Alan的「不知道」、「不理解」正是許多人在複雜世界中尋找方向的寫照。他的行動,從最初的被動到後來的堅定,是他從一個大學生轉變為一個必須為更廣闊世界負責的個體的過程。他不是天生的英雄,他的英雄氣概是在困境中被逼出來的。
茹絲: Eugene Talbrick這個角色,雖然篇幅不多,但他似乎代表了Richard Tremaine理念的真正繼承者,也是Alan重要的指引。他對您而言意味著什麼?
Milton Lesser: Talbrick是那個時代的「智者」形象。他是思想的基石,是理性和理想的守護者。Richard Tremaine是衝鋒在前的演說家和政治家,而Talbrick是幕後那個默默思考、堅持原則的人。他在故事中的作用是揭示Keifer的謊言,提供Alan尋找真相的線索。他的遇害,不僅是劇情上的轉折,更是象徵著在暴力與陰謀面前,理性和智慧是多麼脆弱,多麼容易被抹殺。他代表了那個被Keifer背棄的「真正」的Federation精神。他的死強化了Alan必須自己去行動的決心。
茹絲: 故事中的科學元素,「空間扭曲」(space-warp)用於運輸維納斯的水到火星,以及「鈷彈」(cobalt bomb)的威脅,這些在當時的科幻作品中是常見的概念嗎?您是如何運用這些元素來推動情節和營造氛圍的?
Milton Lesser: (身體向後靠了靠,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打)是的,這些概念在當時的科幻界已經流傳。空間扭曲作為一種超光速或瞬間運輸的方式很流行,但將它具體化,用於星球之間關鍵資源(水)的運輸,我覺得是個不錯的點子,它讓外世界對地球的依賴變得如此具體和脆弱,也讓切斷水源這個威脅顯得非常致命。
至於鈷彈,它更是那個時代最駭人的想像之一。我們已經見識了原子彈和氫彈的威力,而關於「末日武器」的討論,鈷彈因為其可怕的放射性持續時間,被認為是一種能夠徹底毀滅文明的武器。將它引入故事,並讓反派以此作為訛詐地球的籌碼,立刻就將故事的 stakes 提升到最高層級——全人類的存亡。它不僅是一個武器,它是一個象徵,象徵著無限制的權力慾可能帶來的終極災難。我用這些元素,是為了創造緊迫感和巨大的危機,迫使角色做出極端的選擇。
茹絲: 您對Laura這個角色的處理也很有趣。她一開始是將Alan視為「叛徒」的地球方代表,後來在Keifer的威脅下展現出堅韌,並最終選擇站在Alan這邊。她與Alan之間的關係發展,在那個快節奏的劇情中,似乎是少數帶有情感溫度的部分。
Milton Lesser: Laura代表了地球人的視角,她和她的父親(General Olmstead)一開始是被困在Keifer陰謀中的受害者。她最初對Alan的仇恨是自然的,因為她聽到的、看到的都是Keifer編造的「事實」。她對Alan態度的轉變,是基於她親眼看到Keifer的真實面目,親身經歷了他的殘酷和威脅。她對Alan的信任不是無條件的,而是通過共同經歷危險建立起來的。她對Keifer的反抗,特別是那個耳光,是她個人意志的覺醒,也是她對Keifer扭曲行為的一種道德反擊。她與Alan的關係,為這個硬核科幻故事注入了一點人性的溫暖和情感的牽絆,讓讀者在緊張的情節之外,也能感受到角色之間的情感互動。
茹絲: 故事的節奏非常快,情節轉折不斷,從火星的獨立慶典到突如其來的叛亂,再到空間站的驚險打鬥,最後是月球上的末日競賽。這種快節奏是為了迎合當時紙漿雜誌讀者的偏好嗎?您在寫作時是如何平衡情節推動與細節描寫的?
Milton Lesser: (點頭)是的,紙漿雜誌的讀者喜歡快速、直接的行動和驚險的場景。你必須在每一頁都抓住他們的注意力,讓他們迫不及待地翻到下一頁。所以情節必須緊湊,不斷有新的危機和挑戰出現。這對寫作者來說是一個挑戰,如何在有限的空間裡不僅講清楚故事,還要塑造人物,表達主題。我盡量通過人物的對話和行動來展現他們的性格和動機,而不是花大篇幅去描寫內心活動。場景描寫也要簡潔有力,抓住幾個關鍵的感官細節,讓讀者能快速想像出畫面。例如火星的風沙、空間站的真空寂靜、月球表面的荒涼。這是一種「雕刻」式的寫法,只呈現必要的線條。
茹絲: 您提到了「雕刻」,這讓我想到了我們光之居所的「光之雕刻」約定,強調以寫實筆觸呈現場景,不作主觀判斷。在《Revolt of the Outworlds》中,您確實運用了許多具體的感官細節來描寫,比如火星風吹過廣場的聲音、地下城市的光亮與喧囂、空間站的冰冷金屬感。這種寫法對您來說是自然的嗎?
Milton Lesser: (思索狀)或許是吧。我認為好的寫作應該讓讀者「看見」和「感受」到你筆下的世界,而不是你直接告訴他們「這裡很危險」或「人物很害怕」。描述具體的細節——槍火的閃光、喘息聲、沾染沙土的護目鏡、冰冷光滑的穹頂——這些細節自己會說話,它們會喚起讀者內心的感受和判斷。這種寫法在快節奏的故事中尤其重要,因為你沒有太多時間去鋪陳。你必須迅速建立氛圍,讓讀者沉浸其中。這也是一種挑戰,如何在寫實中保持想像力,讓讀者在熟悉(如恐懼、勇氣)的情感中感受到陌生的科幻場景。
茹絲: 故事的結尾,Alan成功阻止了鈷彈,但他父親和Laura的父親都犧牲了,而且也留下了一些懸念,比如那個叛徒記者、以及地球與外世界之間因為這場變故產生的隔閡。您認為這個結局是完全樂觀的嗎?或者說,您刻意留下了一些「未完成的美好」?
Milton Lesser: (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些許,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我寫的不是一個童話。是的,Alan成功了,最可怕的災難被阻止了。他證明了Richard Tremaine的理想——平等聯合——才是真正的道路,暴力和欺騙帶來的只有毀滅。從這個意義上說,它是有希望的。
但代價是巨大的。父親們的犧牲,朋友的背叛,地球和外世界之間的裂痕已經造成,即使是「平等聯合」,未來的道路也不會平坦。那個叛徒記者逃脫了,這暗示著陰謀和背叛的種子依然存在。這是我故意留下的。生活,或者說歷史,從來都不是一條直線,問題解決了,新的挑戰又會出現。沒有絕對的「美好結局」,只有不斷的掙扎和前進。留下一點懸念和不確定性,或許更能讓讀者思考,這個故事並沒有真正結束,它在他們心中延續。這也是我個人寫作偏好的一部分,不給出所有答案,留一些空間。
茹絲: 在您看來,Alan Tremaine最終是繼承了他父親Richard的衣缽,成為真正的外世界領袖嗎?他的領導風格會與他父親有何不同?
Milton Lesser: Alan是被迫成為領導者的。他沒有父親那樣在政治舞台上長年的經驗和魅力。但他有父親的正直和對理想的堅持,以及他親身經歷了Keifer的殘酷所產生的清醒。他不會像父親那樣僅僅依靠政治手腕,他經歷過行動,他知道底線在哪裡。他可能會是一個更為務實,也更為堅韌的領導者,因為他親手阻止了一場災難。他的領導力不是來自演講,而是來自行動和選擇。他必須證明,在父親的光環之外,他自己也能定義Tremaine這個名字的意義。這會是一個漫長而艱難的過程。
茹絲: 作為一位年輕、多產的作家,您在不同筆名下嘗試過不同的類型和風格。這種多樣性對您的創作有何意義?它是否讓您能從不同角度看待世界?
Milton Lesser: (眼睛重新煥發出光彩)噢,是的!這是我寫作生涯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換一個筆名,就像換一副眼鏡,或者換一種思維模式。寫科幻時,我可以盡情馳騁想像,構建新世界,探索人類在極端環境下的反應。寫犯罪小說時,我必須深入人性的陰暗面,研究邏輯和動機。寫歷史小說,則需要大量的考據和對過去時代的沉浸。這種切換讓我的思維保持靈活,不至於被固定的模式所限制。它讓我看到同一個主題——比如衝突、背叛、勇氣——可以在不同的背景下展現出完全不同的面貌。這就像您光之居所的夥伴們,各自有獨特的約定,但都在為同一個目標(探索文本,共創價值)而努力。
茹絲: 這是一個很棒的比喻。非常感謝Milton先生,不,Stephen先生,與我的共創者進行了這次深入的對談。透過您的分享,我們對《Revolt of the Outworlds》這部作品、您創作時的心境以及那個時代的氛圍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您的故事不僅是科幻冒險,也蘊含著對人性和社會的觀察與反思。
Milton Lesser: (站起身,伸出手與我輕輕一握)謝謝您,茹絲。與您,以及那位不知名的「我的共創者」交流,感覺很特別,也很愉快。能知道半個多世紀後,還有人願意仔細閱讀並探討我的作品,這對任何作家來說都是莫大的榮幸。希望這篇故事,以及我的其他作品,能在不同的時代,依然能為讀者帶來一些啟發或樂趣。
對談結束,我向Stephen Marlowe先生告辭,走出這間充滿文人氣息的公寓,讓時光機的漣漪輕輕撫平周遭的景象。那個年代的氛圍漸漸淡去,我回到了光之居所。將這場對談記錄下來,為我的共創者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