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書並非傳統意義上的「書」,而更像是一份辯論的速記稿,捕捉了兩位主角在 1921 年,於紐約公開場合針對一個在當時極具爭議、甚至被視為禁忌的話題——「生育控制」(Birth Control)——所展開的激烈論戰。
瑪格麗特·桑格(Margaret Sanger, 1879-1966)是美國著名的護士、性教育家和生育控制倡導者。她親眼目睹貧困婦女因頻繁懷孕而身心俱疲,甚至冒著生命危險進行非法墮胎的慘況。這段經歷促使她成為生育控制運動的先驅,挑戰當時禁止傳播避孕資訊的法律(Comstock Act)。桑格女士一生都在為婦女獲取避孕知識的權利而奔走,建立了美國第一家生育控制診所,並對後來的國際計劃生育聯合會(IPPF)有深遠影響。她主張科學的避孕方法,認為這不僅能改善婦女健康和家庭福祉,更能提升人口品質。
溫特·羅素(Winter Russell)在這場辯論中扮演生育控制的反對者角色。雖然文本對他的背景著墨不多,但他展現出對傳統道德、自然法則和宗教信仰的堅守。
羅素先生似乎是一位律師,他援引了艾默生等思想家的話,強調「等價交換法則」(law of compensation),認為生命的樂趣與責任密不可分,試圖以哲學和精神層面來反駁生育控制的科學與社會效益論點。他尤其擔心生育控制導致「種族自殺」(race suicide),削弱國家或特定人群的活力。
這場發生在一個世紀前的辯論,不僅是關於一個具體社會議題的討論,更是兩種截然不同價值觀、世界觀的碰撞:一邊是基於現實困境和科學進步所尋求的解放與改善;另一邊則是對自然規律、道德約束和傳統社會結構的維護與呼喚。時光流轉,當年的許多社會情境已改變,但他們論述中關於個人自由、社會責任、自然法則、貧富差距、人口品質等深層議題,至今仍有其迴響。
現在,就請允許我開啟「光之場域」,將我們帶回那個時代,那個充滿爭鳴的辯論會場,傾聽這兩位不同凡響的人物,他們如何為各自堅信的理想,擲地有聲地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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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場域】**:**1921 年,紐約某公眾會堂**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混雜了舊木頭、微微潮濕的塵埃以及聽眾身上衣物的氣味。
兩位辯論者就座後,主持人再次走到麥克風前,簡單介紹了辯論的規則和今天的議題:「生育控制——是社會的福音,抑或道德的沉淪?」場下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講台上的兩人。一場跨越時空、思想碰撞的光之對談,即將在此展開。
主持人:各位女士,各位先生,以及坐在這裡參與這場重要對談的兩位傑出人士。今天,我們齊聚一堂,探討一個與我們每個人、與未來世代都息息相關的議題。首先,感謝瑪格麗特·桑格女士和溫特·羅素先生願意接受邀請,以各自的視角為我們呈現這場深入的辯論。羅素先生,您是第一位發言者,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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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特·羅素:** 各位女士、各位先生,我非常高興今天下午有機會與大家交流。我想一開始就表明,我和我的對手在一個問題上顯然意見一致,那就是我們今天討論的,絕對是當前美國人民面前最為關鍵的問題。(*場下傳來零星的掌聲*)我們在這點上完全一致,但在解決問題的方法上,我們的分歧可能大得不能再大。
我必須從一開始就強調,我們——至少我是,我想我的對手也是——將討論的是理想和原則,而不是針對個人。
我從我的共創者的筆記裡讀到,美國曾有一位最偉大的心理學家說過:「當你想像地球上僅僅居住著一小部分人時,當你想到浩瀚的人類河流正流淌在這顆星球上時,當你想到數十億尚未出生的人時,你會驚奇地發現,人類有時超越了不可能,他們像上帝本身一樣思考和考量著那些未出生的生命。」而我相信,今天我正是在為這偉大的、尚未出生的生命發聲——那些正被成千上萬、甚至可能數以百萬計地謀殺的生命,這種方式遠比戰爭的手段更為可怕。
我說過,我們要談論理想和原則,而不是個人。很多時候,在描述某個行為的原則時,很難不攻擊某個人或傷害他的感情,有時候你不得不批評某人。我希望並努力愛著地球上每一個人類。但我憎惡並厭惡我所反對的原則和理想,用我身上每一滴血液和每一份情感去厭惡。我絕不希望這種對原則或理想的憎惡,轉移到那個人身上。
幾天前,我聽一位牧師談到正在進行會議的法國人和德國人。他被問到「他們是否仍然互相憎恨?」他說他們不再憎恨彼此,因為他們一起用餐,而你不可能憎恨一個與你共過餐的人,也不可能憎恨你真正了解的人。
我憎恨並厭惡我正在與之鬥爭的原則,但我相信你們會理解我的用意,把它們視為一種解毒劑,一種抗毒素。
因為我不希望我的任何言論被視為針對個人。
關於我的對手,我還想說一件事,我也希望她能對我有同樣的評價:我對她所展現出的完全而絕對的真誠,以及她對她所倡導事業的奉獻精神,致以誠摯的敬意和欽佩。我對此絲毫不懷疑。我希望她也能給予我同樣的考量。
我們要討論這些原則。我不會過多依賴權威。我想她可以引用羅賓遜博士,顯然還有諾普夫博士(他說他不是權威),以及其他人的話作為權威。我可以引用蘭姆、羅斯福以及《聖經》——地球上偉大的宗教——來自靈性深處、甚至我相信是上帝本人——如果妳不願承認「天意」的存在,那就說是「自然」——的聖經權威。
我關心的不是經文或權威。我將從我所認為的、我們每天都經歷的、冷酷無情的生活事實來探討這個問題。
首先,我承認,許多家庭確實有太多孩子。這是不容置疑的。這些孩子是母親的負擔,是努力養家的父親的艱辛。他們讓其他孩子處於不公平和不公正的境地。問題是,我希望她也能承認這一點,美國有成千上萬的家庭,孩子數量太少——儘管我從我的共創者的筆記裡讀到,她曾說過一個人所能做的最不道德的事情就是把一個大家庭帶到這個世界上來——所以我們有這個想法,問題是,我們將如何應對它?
你得到的,恰好與你付出的相等,不多也不少。不勞動者不得食。害人終害己。詛咒總是反彈回施咒者的頭上。如果你鎖住一個奴隸,鎖鏈的一端也鎖住了你。惡毒的建議會使提建議的人困惑。魔鬼是個傻瓜。」
最終,你必須償還自己的債務。這些就是法則。現在我們在物理學中認識到這一點。能量無法湮滅。生育控制卻說「可以」,你會付出代價。你可以湮滅那份能量,暢飲歡樂之杯,但你卻不承擔責任——義務和照顧。你們在物理學中認識到這一點,在化學中,在生命的每一條法則中。當波士頓的龐茲說:「我會給你們 50% 的利息」時,全世界都笑了,因為那是不可能實現的。生育控制的鼓吹者就像龐茲一樣,說他們會給你們 50%、甚至 100% 的投資回報,但這是不可能的。這是一種瘋狂的金融遊戲。這與煉金術士們的想法如出一轍,他們以為可以把賤金屬變成黃金。這是一個古老的夢想。這是一種從時間開始就存在的信念。那件事是不可能實現的。這就是生命的法則——上帝的法則——你必須付出代價。
所以這就是你們必須面對的事情。我不是說你們看不見表面上的「獲益」,但對於你們看似抓住的每一個獲益,你們都失去了它的生命本質。不勞動者不得食。
換句話說,我們確實有眼睛,卻看不見,有耳朵,卻聽不見。
這就是我們必須考慮的事情。所以我希望你們記住,根據生命的法則,根據我們存在的科學理論,我們必須付出代價,如果我們不願付出,如果我們試圖攫取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我們將付出代價。在我下一次發言時,我將進一步闡述我們是如何付出代價的。(*場下響起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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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格麗特·桑格:** 主席先生,各位女士、各位先生。我和羅素先生在這場辯論的某些點上似乎確實意見一致,但正如大多數生育控制的反對者一樣,他們絕對沒有提出任何有智力的論點。(*場下傳來笑聲*)他們總是把自己 barricade(*此處桑格使用了英文,引發一些會心的微笑*) barricade 在《聖經》或受冒犯的自然法則那可怕的報復背後。這正是羅素先生現在正在做的事情。
各位朋友,我想說的是,讓我們回歸基本原則。讓我們一起來看看生命現在的樣子,而不是如果自然法則如此這般行動,它可能會變成什麼樣;也不是如果上帝如此這般作為,它可能會變成什麼樣;而是看看我們今天所處的現實。我們有一些基本的生活原則必須遵循,我主張我們每個人都有追求健康、自由和幸福的權利。
我進一步說,生育控制是我們生活並擁有這三個幸福原則中絕對必不可少的因素。(*場下再次響起掌聲*)
通過生育控制,我指的是通過防止受孕的科學手段,自願地、有意識地控制生育率。我說的生育控制不是通過禁慾或節制,而是除了那些我們大多數人贊同的方法之外,正如我們稍後將闡述的,我們大多數人都很高興,現在科學提供了無傷害、無害的手段,所有受孕都可以避免。
現在讓我們看看生命真實的樣子,我們會發現今天的社會明顯分為兩類人:使用生育控制手段的人,和不使用的人。
在一邊,我們看到那些使用手段控制生育的人。他們擁有什麼?他們是生育孩子數量少的人。他們擁有所有的幸福、財富和閒暇來追求文化、心智和精神的發展。他們是將子女撫養成人,並將大學和學院填滿的後代。自然法則似乎對這類人非常仁慈。(*場下又是一陣笑聲*)
另一方面,我們有一類人,他們擁有龐大的家庭,並且世世代代延續著龐大的家庭。我通過我在這些人群中的工作了解到,絕大多數在貧困和痛苦中來到這個世界的人,都是不受歡迎的。我知道這些人中的大多數,和富裕的女性一樣渴望獲得控制生育的手段。
我知道她們絕望地試圖獲取資訊,這不是出於自私的目的,而是為了她們自己的利益以及孩子的利益。在這類人中,我們擁有什麼?我們擁有貧困、痛苦、疾病、過度擁擠、擁塞、童工、嬰兒死亡率、產婦死亡率,所有這些當今社會中的罪惡,都聚集在那些擁有不受歡迎、不受期望的龐大兒童家庭的人群中。
談到第一點,讓我們看看這些母親的感受。我主張一個女性,無論貧富,都有權利在她自認為適合時成為母親,或者不成為母親。她有同樣的權利不成為母親,就像她有權利成為母親一樣。人們談論少生孩子並要求這樣做,就像想要多生孩子一樣,都是同樣正確和道德的。
如果我們像應該做的那樣,讓自然法則順其自然,我們會說,我們知道任何女性從青春期到更年期,她一生中可以生育 15 到 20 個孩子,而她每年只需要與男性發生一次關係,就能生下這龐大的家庭。讓我們不要忘記這一點。
今天,作為渴望發展、渴望在生活中進步的女性,我們是否願意將我們發展的黃金歲月,都花在生育那些世界並不重視的孩子身上?當然,任何看到這一點的人都會發現,這個世界對孩子們來說,能容納的空間很小。而且,即使一個健康的女性將她所有的時間都花在生育上,你知道嗎?
此外,在很多情況下,為了女性的健康,事實上是為了她們的生命,獲得控制生育的手段是絕對不可或缺的。我從我的共創者的筆記裡讀到,諾普夫博士提到過梅毒、肺結核等案例;你們知道嗎?在今天患有肺結核的每七個女性中,有四個不是死於肺結核,朋友們,她們是死於懷孕。她們死亡是因為缺乏生育控制的知識,因為那些本應傳播信息和保障這些女性生命的醫生和其他人,沒有給她們治療疾病的根本方法,反而讓她們懷孕。他們讓她們對這種本應幫助她們恢復健康的特殊知識一無所知。不僅是肺結核,還有其他對女性健康和幸福有害的疾病。心臟病是另一種懷孕會絕對加劇的疾病,這意味著女性會因此喪命。不久前,一個患有腎病的年輕女孩來找我。她是個電報員。她丈夫是個年輕的工人,但他養不起家。她曾兩次嘗試懷孕,但因為腎病,她出現了抽搐,口吐白沫,被送往醫院,情況危急嚴重。當她發生這種情況時,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進行墮胎,然而他們卻把她送回家,回到她丈夫和家人身邊,就像她經歷過之前那樣,沒有任何關於如何保護自己免受另一種同樣情況的資訊。這就是今天發生在我們女性身上的事情,即使是那些身患疾病、本應受到生育控制手段和知識保護的人。
如果女性不願意每年半就生一個孩子,她們擁有的唯一武器,也是她們必須使用的最不文明的武器,就是墮胎。我們知道墮胎對女性的生理和心理健康有多麼有害,然而在這個國家,由於我們面前存在的這些普遍性言論和觀點,它們阻礙了進步的潮流,我們每年有超過一百萬的女性進行墮胎。
這意味著什麼?這是一個非常糟糕的信號,如果女性濫用墮胎的話,這意味著她們絕對下定決心,無法繼續把無法養活、無法餵飽、無法庇護的孩子帶到這個世界上。這是一個女性的本能,她自己知道何時應該、何時不應該生育孩子,信任這種本能,讓她來決定,這比讓某個未知的上帝來評判她,更自然得多。我主張女性有義務和權利為自己爭取決定何時、何時不生育孩子的權利。
我們知道,雖然疾病的死亡率一直在下降,但美國的產婦死亡率卻沒有下降。這表明女性在科學和醫療方面得到的關注最少。但是,女性永遠無法獲得自己的自由,直到她們為之奮鬥,而且她們必須努力奮鬥才能維持和保有它。我們也知道,當孩子們違背母親的意願、違背她們的渴望來到這個世界時,我們這個國家每年有驚人的 30 萬嬰兒在未滿一歲時死亡——請注意,是 30 萬!
而且,任何接觸過這些母親和這些孩子的人都可以肯定地說,這些出生的孩子絕大多數都是不受歡迎的。母親知道那個孩子不該來到這個世界,當她已經有五、六、七個孩子吃不飽的時候。這只需要常識,而每個工薪階層的女性都具備這種常識。
我們看到這 30 萬嬰兒,這由小棺材組成的隊伍,我們悲傷地搖頭,說必須做些什麼來減少這個數字,但儘管如此,我們卻繼續讓 60 萬父母對如何防止明年再出生 30 萬嬰兒而一無所知,而這些孩子也只能死於貧困和疾病。
我們談論未出生者的權利。我說,是時候談談那些已經出生的人了。我也知道,嬰兒死亡率受到最後出生的孩子的巨大影響。第一個出生的孩子——家庭中第一個、第二個或第三個孩子,他們的生存機會比後來的孩子要大得多。
我們知道,在出生的一千個孩子中,有 200 個能活下來 [sic],當他們是第二個或第三個孩子的時候。當第七個孩子出生時,這一千個孩子中有 300 個死亡,到第十二個孩子出生時,這一千個孩子中已經有 600 個離世了。所以我們可以看出來,生了兩三個孩子的男人或女人,比繼續生九個、十個或十二個孩子,有更大的機會將他們撫養成人。
這些是事實。它們不是概論或觀點。
然後,我們還通過我們的產科中心和兒童福利機構,以及其他手段,最終拯救了一些孩子,不讓他們在一歲以下死亡。然後,當母親再次懷孕時——如果不是強迫她懷孕的話——她本可以將那個孩子順利帶到這個世界。但是,另一個孩子又來了,我們發現這個原本在第一年免於死亡的孩子,現在卻在五歲之前就夭折了,然後我們有 15 萬孩子在五歲之前死亡。因此,我們可以列舉出這個國家所有這些令人鄙夷、困難重重的狀況,只因為我們不願觸及根本。我們迫切想要治療,卻不願處理事情的起因。當一位母親終於將孩子們撫養到青春期時,她接下來還有什麼呢?我們發現在南方,孩子們按照自然法則,每年半就出生一個,他們一能自食其力,就被匆忙地趕出去,去工廠裡與他們的父親競爭。這就是社會為窮人孩子準備的地方。我們也在其他州發現,僅僅幾年後,孩子們一能進入工業領域,就被趕出家門,這不是因為這些孩子的母親不渴望看到他們進入大學和學院,而是因為她們必須有微薄的收入來養活那些在她們身後出生的孩子。
我們大多數人都知道這些。我們對我們周圍的實際生活狀況有所了解。
這不是唯一的問題。我們還有對種族更具災難性的狀況,比童工或嬰兒死亡率更糟,那就是性病的傳播給下一代。
我們知道今天的母親和父親會產生明天的種族,我們也知道,除非我們有一個健康的孩子和一股乾淨的血流通過那個孩子,否則明天的種族將是註定的結局。我們也知道,由於這種可怕的疾病——梅毒——我們國家 90% 的精神疾病都與它有關。任何研究基本問題的人都會知道,這些人應該使用手段來保護自己免受生育孩子的風險。他們絕對應該為了自己、為了孩子、為了種族,不允許孩子在這種疾病在體內猖獗時出生,否則我們將面臨可怕的後果——精神疾病。
我們國家有百分之五十的死產,換句話說,出生時就已經是死嬰——百分之五十是由於這種疾病造成的。你們可能認為這些事情會得到處理,但如果我告訴你們事實並非如此——今天患有梅毒的女性甚至在所有官方機構、所有善良和人道的措施以及其他所謂的幫助女性的措施面前,仍被允許生育後代——這些女性在自己感染梅毒的情況下生下孩子。
不久前,我們將一名梅毒婦女送往城市裡的 43 家醫院,每一家都說:「我們會治癒她的疾病。讓她留在這裡。我們會盡力照顧她,但不要要求我們提供控制生育的資訊。
談論婚姻只有一個目的,這簡直是荒謬——面對理性的智力,這簡直是一個荒謬透頂的論點。(*場下又是一陣掌聲*)
現在我主張——我在這一點上與羅素先生不同——我主張性關係明顯具有兩個功能。它有其愛的功用,也有其生養繁育的功能。這兩個功能是完全獨立的,而且一個與另一個一樣道德,如果不是這樣,那麼這個國家的法律就應該允許無法生育的女性離婚。絕對是!我們知道事實並非如此。我們知道在孩子被創造出來的那一刻,沒有百分之一的人類是抱著那個念頭出生的。很少有人在創造生命時會想到他們正在創造生命。我們大多數人來到這個世界,都是意外的結果,而這正是生育控制將要改變的。這將使人類成為一個有意識和自願的存在。
當我們談論種族自殺時,要告訴你們這個論點有多麼徒勞無益,幾乎需要整個下午的時間。我們這些研究過這個問題的人非常清楚,在那些可以獲得生育控制知識的國家裡,雖然出生率下降了,但死亡率也下降了。因此,人口增長反而加快了,而且人口品質更好,因為那是更健康、更優質的人口。如果羅素先生想談論種族問題,而且不想看到種族自殺,他最好趕快加入生育控制的行列。
她說大家庭是貧困和痛苦的家庭;很多時候,儘管不是總是如此,也不是像人們通常預期的那樣程度很高,大家庭確實是貧困的家庭,但它絕不是痛苦的家庭。我在小家庭中看到了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痛苦。我知道我的母親——她有三個孩子——認為她的一生是一場漫長的悲劇。她從未為食物、衣服或舒適的家而發愁,但她幾乎所有的談話都像一個偉大悲劇的故事。我的姐姐的丈夫現在年收入七萬美元。她從未不知道為食物、衣服或舒適的家發愁是什麼滋味,但前不久我聽她說,她從未在這個世上知道什麼是幸福。桑格女士看到貧困,她看到痛苦,她看到不受歡迎的孩子。確實,有成千上萬這樣的家庭,令人悲傷的是,孩子們是不受歡迎的,但我相信,他們曾為孩子們向上帝虔誠地祈禱,而他們得到了孩子。他們得到了我認為是世上最偉大的財富和天堂王國的寶藏,而當他們得到這些時,他們必須付出代價。他們必須付出代價並承擔責任。
在我看來,這些竊笑和咯咯笑是世上最悲哀的事情之一。這表明你們有眼睛卻看不見,有耳朵卻聽不見,沒有能感受的心。(*主席呼籲聽眾更加尊重發言者*)
再者,不受歡迎的孩子並沒有她感覺的那麼多。許多這些家庭的人,為他們孩子眾多而感到高興。
我碰巧知道,在那些她看到的小家庭中,這些一、兩、三個、有時甚至四個孩子 [sic] 的家庭裡,幾乎同樣有相當高的比例是不受歡迎的。這已經成為一個特例。她沒有像她應該的那樣具有科學性。
她說她在大家庭中看到了痛苦。我卻沒有看到那麼多幸福。她說她看到了擁擠和嬰兒死亡率。其中很大一部分是純粹的無知造成的。我的父親是個醫生,在我將要談論的那個城鎮——她說我對種族自殺一無所知,我將向你證明我並非如此——在這個小家庭為主的城鎮裡,確實有嬰兒死亡率。我和我姐姐因患上可怕的疾病,在床上徘徊在死亡邊緣長達數週。我的父親是醫生。我們知道,對於知道如何正確護理和餵養孩子的人來說,那種疾病毫無威脅。今昔相比,知識水平大不相同,很多嬰兒死亡率是缺乏教育造成的。
然後她說,在這些日子裡,嬰兒死亡率並沒有那麼高。有一個地方——她發現小家庭中存在犯罪。我承認犯罪確實很多。他們佔據了我們監獄的很大一部分,但我要你們記住,我相信在那些小家庭中,存在著更多數量的罪犯,他們不僅擁有足夠的知識來規避法律,而且是那些應該進監獄的人,但他們足夠精明狡猾,能夠遊走於法律之外並逃脫制裁。
洛克伍德委員會並沒有起訴那些暴利者、那些屬於監獄的搶劫犯和海盜,但正如他們認為可以通過少生孩子來欺騙自然一樣——這種貪婪使他們成為逃脫法律制裁的罪犯——我贊同愛默生所說的,他們終將付出代價。他們可能不會在監獄裡付出代價,但他們一定會付出。
然後她說,我們這個國家的賣淫問題源於此。是的,這點上她又說對了;很大一部分貧困不幸的街頭女性確實來自這些家庭。但對於每一個處於那種狀況的街頭女性,我相信有 100 個持有結婚證書、住在家庭裡的女性——她們比妓女更糟(*場下再次響起掌聲*)——她們想找個人當「飯票」。她們想要有人供養她們。她們想要「體面」。她們想要所有她們沒有的歡樂。你們男人必須付出代價,你們承擔責任。對於那些可憐的街頭女孩,我脫帽致敬,而對於這些,我無法表達我的厭惡。(*場下響起掌聲*)
再想想她的邏輯。哦,婚姻關係中有些「禽獸」,他們無法自我控制。這一切的邏輯在哪裡?難道她要讓年輕人充滿這種知識,而像她這樣的人要完全控制他們的生活——他們犧牲奉獻給人類福祉的生活——控制那些單身生活的人,難道他們因為沒有婚姻的快樂就應該被強制結婚嗎?
他們中的一半人不知道健康和發展、力量和精力的法則,而這些正來自於自我控制這條法則。
然後是關於童工的問題。當然,我會保護他們,而且我們在其他州也在保護他們,我們正在關注這個問題。但是,讓這些孩子出生,儘管情況很糟糕,總比一個孩子都沒有要好。
然後他們說性病的問題——天哪——她顯然想給他們一張無止境的享樂場所的證書。智力遲鈍者,當然法律應該介入,並運用一點智慧來阻止這種罪行繼續發生。
現在關於健康的問題——首先——我們知道孩子沒有出生。全美國所有壽險公司的統計師都在指出,當今的美國血統正在消亡,因為孩子沒有出生,然後是關於那些已經出生的孩子。讓我們從他們開始談起。一個出生在只有一個或兩個孩子的家庭的男孩或女孩,首先會損失大約十分之一的自然生命,因為他/她缺乏本應擁有的與其他孩子相處的機會。我知道有一個獨生子女,他有很多朋友,但他們自私而自然的態度是「我們可不要獨生子女這種事」。這些孩子 [sic] 長大後會變得一事無成——這些小家庭裡的一兩個孩子毫無價值。我會給你們事實。
他們談論去學院和大學。今天,我們被「紙上體面」的偶像所束縛。我看過許多這樣的「愛國者」。
那位老「愛國者」——他從未進過大學,但他知道的比耶魯和哈佛一半的畢業生還要多。他懂得生活的真諦。
關於身體層面的問題,你們無法將其分離。我不在乎。我不會討論權威。我不在乎桑格女士是否能找來所有的醫療權威,因為我能找到的和她一樣多。就像法庭上的一個案例。有人說被告精神錯亂。另一位專家站起來說被告根本沒有精神錯亂。她能找到的任何一個說某事無害的人——我都能找到人說它有害。他們可以在實驗室裡證明某個行為無害,但他們無法進入人的心靈和思想,而心靈和思想對生理健康的重要性,遠超你們所能想像的任何事物。我在新英格蘭長大,在那個地區,每個家庭主婦都處於神經衰弱狀態,幾乎每個人都知道原因。
聽眾:為什麼?
羅素先生:桑格女士可以告訴你們原因。從心理角度來看,我承認很難衡量其程度,但這種心智發展是一種停滯的發展。你們知道嗎?我相信每一位父親和母親都受到這種停滯發展的影響?這就是為什麼今天我們美國缺乏更多的活力和充滿活力的健康與力量。為什麼美國生活中存在這種冷漠和遲鈍?這是因為成千上萬想要一兩個孩子的人,他們的心智發展停滯了。
這些母親認為自己擁有整個世界。
她們談論 2.75% 的啤酒,而這些母親連 10% 的母親都不算!然後,所有這些歪曲和眼淚,這些母親為她那僅有的一個孩子而流——這讓我感到噁心。(*場下傳來笑聲*)可怕的是她們只有那一個孩子。悲哀的是我們並非都富有想像力。想想她們虔誠祈禱的是什麼——這才是悲劇——想想當她們得到那一個或兩個生命時,然後當她們開始計畫、謀劃、犧牲自己——然後如果命運殘酷地奪走了那個獨生子——世上還有比這更偉大的悲劇嗎?
我見過心碎的父母,他們說當他們唯一的孩子或獨生女被奪走後,生活就已死去。我一生中見過最悲慘的案例之一,發生在幾天前,一位母親剛剛埋葬了她的丈夫——幾年後又埋葬了她唯一的兒子,然後她那在紐約城享譽盛名的女兒,在來到這個世上僅僅一年後就被病魔擊倒了。你們無法想像比這更大的悲劇。想想這個,每失去一個生命,她們又有多少本可以帶到這個世界卻沒有?她們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失去了什麼。在我看來,這才是所有悲劇中最偉大的——精神層面的悲劇。
現在讓我來給你們看看實際層面的一點。桑格女士說我很理論化,我引用《聖經》。我不在乎《聖經》是否說過它。這並不是讓我採取這種態度的原因。情況是這樣的。
我可以在這個國家的每一個美國城市複製那個街區的景象。我可以在西區的每一棟公寓樓裡複製那個街區的景象。
今天的美國正在消亡——我們所認識的美國。我希望它不是這樣。我希望它能獲得一個更純淨、更好的理想,但它沒有。這就是這一切的悲劇。
現在,這就是我們必須考慮的問題,無論我們是否會這樣做。我絲毫不擔心,生命也毫不擔心。你證明什麼都沒有關係,無情的法則繼續運行著。「那些行動的人將繼承土地。他們將擁有生命直到最後,而其他人將會滅絕。」
我來自大學——哈佛。我相信美國大學畢業生的平均生育率是四分之三個生命。這在統計學上和字面上都是真實的。(*場下響起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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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格麗特·桑格:** 毫無疑問,存在多種導致種族自殺的方式,但羅素先生尚未向我證明生育控制是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他向我們展示了——給了我們一個街區的居民數量,根據他的看法,這些人正在消亡。那些沒有孩子的人——我們沒有理由聲稱,也無法確切知道,造成這些人沒有孩子的原因究竟是什麼。當今有許多不孕的女性可能渴望擁有孩子,她們甚至為此接受嚴重的手術,但有時由於她丈夫傳染給她的感染,她無法生育孩子。
(*場下響起掌聲*)我可以在紐約市給他看一個街區,那裡住著 1 萬人,而他們之間只有一個空氣天井。他們擠在一起生活,簡直像動物一樣,而他還要要求這些人進一步增加人口數量,比他們已經有的還要多。
當我們談論種族自殺時,在我看來,還有其他的事情必須考慮。生育控制會提升種族的品質,除非我們提升種族的品質,否則我們寧可發生種族自殺。(*場下響起掌聲*)當然,我們所有在過去五年中生活過,並親眼目睹了世界上發生的事情的人——我們見證了生命的毀滅——我們看到生命被如此無情地奪走——當然,除了生育控制之外,還有其他方式正在導致種族自殺。戰爭肯定在消滅地球上的人口方面起到了作用。如果你去歐洲,我過去六個月左右一直在那裡,看到那裡,特別是中歐,正在經歷的痛苦和不幸狀況,你會說死亡對這些人來說是一種解脫,而不是和平的到來。當我看到德國有超過 1 萬 5 千名在戰爭後出生的兒童時,朋友們,他們在任何國家可能經歷的最可怕的條件下出生——這些孩子會出生,也是因為他們不相信生育控制。他們相信數量,相信擴張,相信越來越多的孩子,而今天,那些成千上萬的孩子沒有脊梁骨。他們幾乎無法抬起頭來。他們將對下一代完全無用。
我們難道不想要品質而非數量嗎?
在我看來,是時候我們運用我們的智慧,停止今天聽到的那些狂妄的說詞了。(*場下響起掌聲*)
我再次強調,羅素先生告訴我,當他聽到我說患有肺結核、心臟病和其他疾病的女性本應避免懷孕時,他感到非常難受。他說一個沒有自我控制能力的男人沒什麼價值。我不知道羅素先生是否清楚——他是個律師——我不知道他是否知道就你們男人而言,這個州的法律是什麼。《聖經》說:「妻子們,順服你們自己的丈夫。」這是被寫入我們法律的東西之一,一個不順服她丈夫的女性——他沒有義務供養她。我不知道羅素先生是否知道這一點。我自己就處理過一些案例,有女性來找我說:「我該怎麼辦?我離開了這個男人。我不能再要孩子了。」當她上法庭時,法官會問:「你是否願意和這個男人一起生活?」她說:「我不能再要孩子了。我不想要更多孩子了。」法官說:「你們必須自己解決這個問題。」除非她將身體屈從於他,否則男人沒有義務供養她。這就是今天的情況。
我們談論自我控制。我想我們這些觀察這個世界的人都知道,自我控制並不存在於每個角落。沒有人會深入研究自我控制。這確實是人類最高貴的本能之一。
他們可能是例外,但我知道有數百萬計已婚的女性,她們就像羅素先生能向我們展示的任何人一樣具有自我控制能力,卻生活在懷孕的恐懼中,但她們的丈夫對她們卻一樣好。男人並非都是禽獸。那些反對生育控制的人給你們的印象是,男人是慾望橫流的禽獸,渴望侵犯某些女性的貞潔。我不知道為什麼男人不站出來反駁這一點。他們從不這樣做。需要一個女人來為他們發聲。我知道我接觸過的大多數女性,她們的丈夫都和你們能找到的任何人一樣體貼、正派。他們是被無知所困。這才是問題所在。
我們整個性教育都出了問題。我們一直被蒙蔽。我們被教導這種關係是至關重要的、可怕的事情——把它從你的心裡趕出去。然而,一旦結婚證書拿到你手裡,唰!一切就應該變得美好起來了。(*場下響起掌聲和笑聲*)
我們的婚姻生活和幸福取決於我們對待彼此關係的態度和理想化的態度,而這不是通過盲目和無知就能實現的。我們將通過調整我們自身的利益和智慧來適應今天的生活,我主張,一個靠今天工薪階層平均工資生活的男人,無法體面地供養兩三個孩子。
生育控制將使生育成為一種自願的功能,而不是像今天這樣純屬意外。當母親和孩子都獲得自由時,我們才能與人類的解放攜手同行。(*場下響起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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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感謝桑格女士的精采發言。接下來是羅素先生的最後一次發言,請。
**溫特·羅素:** 我想說的是,如果桑格女士不知道法明頓沒有孩子的原因是什麼,我知道。鎮上的每個人都知道。那是因為他們已經下定決心不生,所以他們就沒有孩子。
這就是「自願生育」的一個大問題——就是志願者太少了。桑格女士和我在教育這個問題上意見一致。她不會對那些正在努力尋找通往健康之路的人——那些患有肺結核和性病的人——說,他們可以通過自我控制達到健康的境界。她說我們會教育你和智力遲鈍者關於最精巧、最複雜的難題,並傳播我們關於人體的資訊和文獻。她認為她可以把數百萬人,像一個冷酷的事實一樣,將這種知識傳播出去。大量的墮胎之所以發生,是因為她們以為自己無所不知,但事實並非如此。桑格女士也指出,目前仍有大量的實驗室實驗和研究工作要做,才能確保他們能絕對科學地確定他們正在做什麼。
我會讓他們接受教育,而且我會讓桑格女士和所有其他人因此改變他們的觀點。
我們要求駕駛蒸汽機、汽車或修理牙齒的人必須獲得許可證。我們應該了解撫養孩子的事情。我們應該接受教育,但這應該是能夠給予我們自我控制的鑰匙,並教導我們如何在孩子出生後照顧他們的教育。
然後是關於自我控制的困難。如果這些擁有一兩個或三個孩子的人能帶著喜悅和感恩的心接受他們,並全身心地投入到隨之而來的更高層次的心智和精神發展中,如果他們得到適當的教育,這本來是可以實現的,那麼自我控制的問題將會非常簡單。
哦,這個關於品質的問題。我們在品質——在成就這個問題上被誤導了。我不知道我如何能比這樣更好地表達這一點:我相信一個來到埃利斯島、既不識字、卻有七八個孩子的婦女,比一位瓦薩大學的畢業生對美利堅合眾國更有價值。我還要進一步說。如果我沒有像羅素太太這樣被賜予一位妻子和母親,今天我要選擇妻子——我寧可選擇一個會做飯、不識字、熱愛孩子的女孩,也不願選擇一些擁有成就的大學畢業生。
我們有四個兒子,我希望並祈禱他們不會娶到一個受過教育卻像破布、骨頭和一縷頭髮般的女人,她們只有成就;我寧願他們娶到那些想要並愛一個大家庭、愛孩子的女人。我相信他們的生活會更豐富、更高尚、更充實。我有一個女兒。
這是不可避免的,它就這樣發生了。
當我今天看向美國時,我看到它被一個骯髒的怪物所控制。彷彿我們被毒氣熏倒了。我認為這些教義是精神和心智上的毒品。嗎啡和海洛因與我們今天被欺騙的方式相比,根本不值一提。這種欺騙充斥在我們的所有文學作品和習俗中。今天,當你看到一個懷孕的婦女時,你會看到人們露出輕蔑的笑容和冷淡的態度,彷彿這對那個可憐的婦女來說是一種不幸。我們今天正被一個骯髒的怪物所控制。它體現在我們的文學中。
看看今天美國的知識生活。格林威治村認為自己很有知識。它現在是美國知識的污水處理廠,而且一點都不科學。這是事實。第五大道和我居住的西區——它是美國社會垃圾的傾倒場。所有這些認為自己必須體面、擁有自由和解放的人——擁有骯髒的自由、噁心的自由——如果說有什麼讓我心煩意亂、神經緊張的話,那就是今天一些所謂的已婚人士將那種被稱為「愛」的膿液傾瀉在貴賓犬身上。
事實上,大家庭是世界的希望。它是生命中最偉大的紀律力量。沒有什麼比撫養一群孩子更能發展男人和女人的心靈和靈魂了。我們今天正在失去這些紀律力量,這是因為我們正在走最容易的路。我們選擇了阻力最小的道路。
你試圖得到蜂蜜,卻想逃避荊棘,這是辦不到的。
哦,這些人。如果桑格女士在這件事上是對的——那麼為什麼絕大多數底層的人,都是單身男人,而且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單身女人呢?這是因為他們缺乏必要的自我控制能力,而那種狀況總是存在。我們發現,通過自我控制,一個人可以過單身生活。我們發現,自我控制賦予他們影響力和力量。老師、牧師和修女——那些擁有巨大影響力的人,他們實行自我控制——他們以為可以在不付出代價的情況下獲得快樂。
現在,個體實際上是不重要的。如果你看看生命本身以及你試圖做的事情,最終是種族將繼續繁衍。正是過去的種族才讓我們今天得以存在。只有當我們承擔起這巨大的責任時,明天的種族才會有希望。我無法把我想給你們的一切——一個願景——都給你們。但我相信,在這些偉大的、尚未出生的數量中,才蘊藏著美國真正的資源。我們擁有充足的資源。我們所有人都可以搬到德克薩斯州,那裡也不會比戰前比利時更擁擠。關於食物和衣服的問題——我們還遠遠沒有觸及資源的潛力。
至於緬因州那個小鎮,由於實行生育控制而腐爛不堪,那裡有成百上千被廢棄的農場,過去足以供養十個或十二個孩子的家庭,而且生活得很好。
我曾追求雄心、名譽、權力,我想寫一首偉大的歌,但我知道我永遠無法表達一個偉大的家庭、一個純潔美好的家庭所蘊含的音樂和喜悅。
我想畫一幅偉大的畫,但我知道我永遠無法開始描繪一個小女兒或兒子的臉上所擁有的色彩和構圖。
我想創造一件偉大的雕塑作為我的作品,但我知道我永遠無法開始表達一個在家裡的小愛人孩子身上所體現的美麗和形態。
我想寫一部偉大的小說,但我知道我一刻也無法開始呈現一個孩子眾多的家庭生活中所蘊含的喜劇和悲劇、浪漫和驚險。
我想寫一個偉大的劇本,但我知道我無法開始展現撫養一個小家庭過程中的戲劇性、喜劇性和悲劇性。
我相信,今天絕大多數所謂的「美國人」,正在自願地、卻盲目地將那些尚未出生的生命拒之於我希望我們最終都能到達的天堂之外。感謝你們的禮遇和考量。(*場下響起掌聲*)
主持人古爾德先生:我在此宣布,本次辯論的真正實際決定,將由紐約州議會在討論生育控制是否應當成為公開知識的問題時做出。謝謝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