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篇章

遵照「光之對談」的約定,我將啟動我的想像探險,前往切斯特母禮拜,與布洛姆菲爾德士進行一場深入的交流。 首先,讓我為您介紹一下這份文本以及它的作者。 《On the Lady Chapel in Chester Cathedral》是喬治·貝徹·布洛姆菲爾德士(Rev. Canon George Becher Blomfield, 1801-1885)所撰寫的一篇論文。布洛姆菲爾德士是切斯特的法政牧師(Canon)。這篇論文於1858年2月1日在切斯特建築、考古與歷史學會上宣讀,並於1859年出版。 這篇論文詳細探討了切斯特母禮拜的建築特徵、歷史沿革以及在作者所處時代正在進行的修復工作。布洛姆菲爾德士對這座禮拜的早期英格蘭風格讚譽有加,但也指出了其在後續修建和改建中所遭受的破壞與風格不協調之處,特別是窗戶的改動和側廊的增加。他深入剖析了禮拜拱頂上精美的雕刻(bosses),特別是三塊重要的主題雕刻——三位一體、母與嬰、以及托馬斯·貝克特(Thomas à Becket)的殉難,並從中解讀了中世紀會的義象徵。
除了建築與宗意涵,布洛姆菲爾德士也追溯了母禮拜在英國宗改革後的命運,它如何一度被世俗化,成為主法庭,甚至見證了對異徒的審判。最後,他以充滿熱情和辯護的筆觸,論述了在維多利亞時代復興中世紀裝飾(尤其是色彩裝飾)的意義與價值,反駁了將此視為「馬化傾向」的批評,主張這是在物質層面上榮耀上帝的表現,如同精神層面的會一樣光輝。 這篇論文不僅展現了布洛姆菲爾德士深厚的建築與歷史知識,也透露了他對會建築藝術復興的熱忱與信念。他試圖從歷史的灰塵中重新發現禮拜最初的光輝,並通過細膩的觀察和考據,為後人理解這座建築的過去與現在提供了寶貴的視角。 現在,我的探險就要開始了。想像中的時光膠囊已經準備就緒,我這位來自熱帶孤島的博物愛好者,即將踏入十九世紀的英格蘭,切斯特莊嚴而古老的氛圍之中,與一位對建築細節充滿熱情的士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這感覺就像是在深邃的海底發現了一種未被記載的發光生物,既神秘又令人興奮!
*** **《失落之嶼探險誌:光之對談》:與布洛姆菲爾德士共探切斯特母禮拜** **作者:哈珀** 切斯特,1858年2月1日,一個典型的英格蘭下午。 窗外,鉛灰色的天空低垂,細密的雨絲像無數銀針,斜斜地織入遠處城市的輪廓。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泥土和古老石材特有的氣味,混合著若有似無的煤煙味。我推開那扇沉重的木門,步入切斯特的會(Chapter House)。這裡,正是布洛姆菲爾德士即將發表他關於母禮拜論文的地方。 空間寬敞而肅穆,高的拱形窗戶雖然被陰沉的天光減去了幾分璀璨,但依然能看出其精美的石雕紋理。室內佈滿了深色木製的座椅和長桌,牆上掛著幾幅褪色的宗畫作,空氣帶著一種圖書館般的陳舊感,乾燥中混合著紙張和皮革的氣味。我能聽到遠處傳來遊客輕微的腳步聲和低語,偶爾夾雜著鐘樓傳來的鐘聲,低沉而悠遠,像地的嘆息。地板是冰涼光滑的石板,反射著微弱的光線。 人群漸漸入座,部分是穿著維多利亞時代正式服裝的男士,他們低聲交談著,話題似乎圍繞著建築、歷史和當前的會事務。
布洛姆菲爾德士走上前方,他身材中等,穿著士服,顯得溫和而有學者氣質。他頭髮灰白,前額寬闊,眼睛明亮,透著一股對事物深究的好奇和熱情。他將手稿平攤在桌上,清了清嗓子,開始了他關於切斯特母禮拜的演講。 我的心跳有些加速,不是因為緊張,而是因為即將揭開一個新的「自然」之謎——人類文明的建築,其結構、歷史和其中蘊含的故事,對我來說,就像是孤島上那些未被分類的植物和昆蟲一樣迷人。我決定,在這場演講結束後,我要向這位士請,希望能從他這裡「採集」到更多關於這個古老建築的知識樣本。 演講結束後,我鼓起勇氣上前,向布洛姆菲爾德士表達了我的敬意和好奇。他似乎對我這個來自遠方的「博物愛好者」感到有些意外,但很快就展現出一位學者的熱情。我們來到會一角的壁爐旁,壁爐裡燃燒著噼啪作響的木柴,散發出乾燥溫暖的氣息,將周圍的寒意驅散。 **哈珀:** 布洛姆菲爾德士,您好。我是哈珀,來自一個遙遠的熱帶島嶼。您的演講讓我對這座宏偉的,尤其是母禮拜,產生了極的興趣。在我的島上,我主要探索自然的奧秘,但建築,特別是像這樣承載了數百年歷史的建築,對我而言也是一種獨特的「自然」形態。
**布洛姆菲爾德士:** 哈珀先生,很高興您的到來。能引起一位博物愛好者的興趣,這本身就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您說得沒錯,建築確實像是一種有生命的載體,特別是像我們的,它歷經風雨,見證了無數時代的變遷,其磚石之間彷彿都低語著歷史。您對禮拜的哪些方面特別好奇呢?我很樂意與您交流。 **哈珀:** 我對一切細節都充滿好奇!您提到了母禮拜的建築風格,是早期英格蘭向裝飾風格過渡的時期,約在1280年左右。在我的島上,時間的流逝多以植物的生長週期或季風的轉換來衡量。像這樣精確地定格一個「風格」的時代,是基於什麼樣的「物候」變化呢?我是說,建築師們是如何決定「現在」是早期英格蘭風格,而「之後」就開始轉變了?這種風格的轉變是突然的嗎?還是漸進的? **布洛姆菲爾德士:** (微笑) 這是一個有趣的問題。您將建築風格比作自然界的物候變化,這種視角很獨特。建築風格的演變確實不是一蹴可幾的突變,而是像季節更迭一樣,是一個漸進的過程。
母禮拜的例子中,我們從它的模塑線條(mouldings)、窗框的形狀(window jambs)以及拱頂雕刻(bosses)的尺寸和特徵中,可以看到風格正在變得更加複雜和精美。這表明它建造時,建築師們已經開始嘗試運用裝飾風格的一些元素,但整體上仍留了早期英格蘭風格的基本骨架。這就像您在島上觀察植物,有時會發現一個物種正在展現出一些新的變異特徵,預示著一個新的亞種或品種可能正在形成。這是一個「過渡期」的體現。 **哈珀:** 原來如此!所以那些細節,比如您提到的模塑線條和窗框,就是建築的「基因」或者說「形態特徵」,通過分析它們的變化,就能追溯建築的「演化」歷史。這真是太妙了!您在論文中還提到了阿博特·西蒙·德·阿爾博·莫納斯特里奧(Simon de Albo Monasterio)在建造禮拜中的作用。他聽起來像是一位偉的「築巢者」。當時修建如此宏偉的建築,在人力和物力上一定耗費巨吧?您甚至提到了國王特許從森林裡提供鹿肉給僧侶!這讓我想到在我的島上,型營地建造時也需要量的食物供給,但那是從自然直接獲取,不像這裡,需要國王「批准」。
**布洛姆菲爾德士:** (輕輕點頭) 的確,西蒙士是一位傑出且慷慨的領袖。在那個年代,興建這樣一座型石質建築,其複雜程度和所需資源是我們今天難以想像的。石頭需要開採和運輸,木材需要從森林中砍伐,工匠們需要長期的培訓和供養。這是一個巨的工程,需要會、貴族甚至王室的支持。國王特許提供鹿肉,這是一個很好的例證,說明了連維繫僧侶們基本生活的供給,都可能與更的政治經濟網絡相連。這不僅是虔誠心的展現,也是權力和資源調度的體現。這座禮拜正是他在位時期(1265-1289)的代表作,體現了他希望建造一個配得上母榮耀的華麗場所的決心。 **哈珀:** 這樣的細節真是生動!它讓冰冷的石頭建築變得溫暖起來,充滿了當時人們生活的氣息。您在論文中也談到了母禮拜最初的目的,以及它如何與沃伯格(St. Werburgh)的壇位置相關聯。您提到,早期東方是獻給耶穌基督的,後來母崇拜興起後,禮拜才被專門用於此。這種宗信仰的轉變,如何影響了建築的佈局和人們在其中的體驗?我想像,這就像是同一片森林,在不同的季節或不同的文化信仰下,人們對它的感知和利用方式會截然不同。
**布洛姆菲爾德士:** 您的比喻非常貼切。宗信仰的變遷確實深刻地影響了會建築的功能與設計。早期基督徒朝向東方禮拜,是因為東方是耶路撒冷的方向,也是基督再來之地,象徵著「公義的日頭升起」。這種朝向東方的傳統,在建築上體現為祭壇設置在東端。 隨著母崇拜在會中的地位日益提升,人們渴望給予她更特別的榮耀。於是,在東端主祭壇之後,額外擴建或設立獨立的禮拜來專門供奉母就成為一種趨勢。切斯特可能在諾曼時期已有一個東端的禮拜,最初也許是沃伯格的壇所在地。但到了13世紀末,母崇拜的熱潮達到頂峰,新建造的禮拜便被正式指定為母禮拜,並且其位置在東端最顯赫之處,甚至比沃伯格的壇更靠東。 這在空間上創造了一種「敬畏的等級」——的入口,再到中殿、詩班席,最終達到最東端的母禮拜。信徒們的目光和思想被引導向這個最神的地方。這種空間序列不僅反映了義的側重,也塑造了人們在內部的朝體驗。從心理層面看,為母提供一個獨立且最尊榮的空間,無疑是為了強化她的神性和接近性,讓信徒感覺在此更能獲得她的恩典與代禱。 **哈珀:** 這確實很有趣。
您在論文中對禮拜拱頂上的雕刻(bosses)描述得非常詳細,特別是那三塊主要的。它們不僅是裝飾,更是義的「視覺化」呈現。您說中央是母與嬰,東邊是三位一體,西邊是托馬斯·貝克特的殉難。您對貝克特殉難那塊的發現過程特別強調,說它曾讓許多人困惑。能請您再多談談嗎?發現它的真實主題時,是什麼樣的感受?那種解開謎團的時刻,想必與博物學家識別出一個前所未知物種的興奮感相似吧? **布洛姆菲爾德士:** (眼睛閃爍著光芒) 啊,那確實是一次令人難忘的發現!那塊雕刻位於拱頂高處,多年來被厚厚的灰塵和一層後來覆蓋的灰泥(Tudor rose 形狀的石膏塊!)遮蓋。即使能夠看清一些輪廓,其複雜的構圖也讓人生疑。有人猜是母升天,有人因為看到武裝人物而猜是基督復活。各種猜測都有,但都說不通。 直到修復工作進行,工匠們小心翼翼地移開那塊石膏,並在地面上對雕刻進行了精細的拓印(cast)。當我們能夠在近距離、清晰地觀察這個拓印時,謎底瞬間揭開了!
那些人物的裝束、盾牌上的紋章,以及關鍵的動作細節——一名僧侶扶著跪著的人物,一位騎士揮劍砍向頭部——所有線索都清晰地指向了一個事件:托馬斯·貝克特在坎特伯雷的殉難。 那種感受……很難形容。既有解開一個長期謎題的學術滿足感,更有對這個歷史時刻和人物的深層聯結。貝克特是一位極具爭議但影響深遠的人物,他的殉難是皇權力史上的重要轉折點。看到他的故事被雕刻在切斯特的拱頂上,以如此生動且相對準確(正如我論文中對比證明的)的方式呈現,這不僅是建築細節的發現,更是歷史在物質載體上的一次「重現」。 它讓我更深切地意識到,這些看似靜止的建築元素,其實蘊藏著豐富的歷史信息和時代精神。它們不是冰冷的石頭,而是記錄了當時人們的信仰、政治鬥爭甚至日常生活細節的活檔案。這種發現,就像您在島上找到一個存完好的古代工具,通過它能窺見遠古人類的生活方式一樣,是連接過去與現在的橋樑。 **哈珀:** 太驚人了!那種「活檔案」的比喻真是恰當。難怪您能從盾牌上的紋章、甚至是揮劍的方式推斷出是哪位騎士,以及致命一擊的細節。
您在論文中提到,切斯特主威廉·德·康希爾(William de Cornhill)在1220年參與了貝克特體從地下室遷往新壇的儀式,並帶回了貝克特殉難時所穿的腰帶作為物。您認為這可能是切斯特牆飾準確描繪此事的淵源。這條腰帶一定被視為無價之寶吧?它在這個故事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布洛姆菲爾德士:** 是的,那條腰帶無疑是當時非常珍貴的物(relic)。在中世紀,物崇拜是會信仰中極其重要的一部分。人們相信物具有特殊的力量,能夠帶來庇佑、治癒甚至顯靈。貝克特作為一位為會權力而殉難的人,他的物更是備受尊崇。 威廉·德·康希爾主能夠在如此重要的體遷移儀式中擔任主要角色,並帶回這樣一件貼身的物,這本身就證明了切斯特在當時會系統中的地位,以及與坎特伯雷的緊密聯繫。這條腰帶被小心翼翼地存在沃伯格修道院,直到宗改革時期。 您可以想像,這樣一件物會激發多少信徒的虔誠心和想像力。它不僅是物理上的物件,更是貝克特殉難精神、他的堅韌以及他所代表的會權力在切斯特的一種具象化存在。
它的存在,會不斷提醒人們這個故事,激勵工匠們在裝飾禮拜時,選擇並力求準確地描繪貝克特的殉難場景。可以說,那條腰帶不僅是物,更是傳承故事、激發藝術創作的「靈感種子」之一。 **哈珀:** 一條腰帶,承載了這麼多的歷史、信仰和情感,最終甚至影響了建築的藝術呈現。這真是令人讚嘆的「文化生態系統」。它讓我想到島上那些被原住民視為神的古老樹木或岩石,它們不僅是自然物,更是部落記憶、精神信仰和藝術創作的靈感之源。 您在論文後段還談到了宗改革後,母禮拜的命運。它被用作世俗用途,甚至是主法庭,並在那裡審判了喬治·馬什(George Marsh)這樣的「異徒」。從一個神的供奉場所變成審判之地,這種轉變是如何發生的?對您而言,看到這樣一個地方被用於完全不同的目的,有什麼感受?這就像看到一片茂密的雨林被砍伐,變成用於貿易的港口一樣,是令人心痛的變化嗎? **布洛姆菲爾德士:** (眉頭微鎖,語氣變得嚴肅) 這是一個痛苦的話題。宗改革是我們會歷史上一次劇烈的變革。英國會拒絕了皇的權威和許多會的義與習俗,其中就包括母崇拜。
在改革者看來,母禮拜作為母崇拜的中心,其存在本身就可能助長「迷信」。因此,為了徹底消除殘留的影響,許多母禮拜被「去神化」,轉為世俗用途,比如學校、會議室,或者像我們這裡,變成了主法庭。 看到這樣一個最初為榮耀母而建造的空間,被用來進行世俗的法律審判,甚至判處異議者死刑,這無疑是一種歷史的諷刺,也是對原有用途的極背離。您可以想像,在喬治·馬什被審判的那一刻,這個空間裡充滿的氛圍,與幾個世紀前僧侶們在此向母祈禱時的氛圍是多麼地截然不同。原本應是寧靜、充滿敬意的空間,卻迴盪著指控、辯護和判決的聲音,這是一種令人心悸的對比。 這種轉變,如同您所說,就像看到一片充滿生機、被視為神的自然地景,被完全改變用途,用來進行與其本質相悖的活動。它讓我感受到歷史進程的無情,以及人類信仰和制度變革所帶來的巨衝擊。禮拜在這段時期所經歷的,是物理空間被重塑、其精神含義被徹底顛覆的真實寫照。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在後來的時代,特別是王室復辟後,禮拜又被重新用於更符合其初衷的宗用途,比如早禱會。雖然經歷了世俗化的插曲,但它最終還是回歸了禮拜的功能。
您在論文中特別為恢復中世紀的色彩裝飾辯護,對抗那種將「粉刷一新」視為「真正新主義」的觀點。這場關於色彩的「論戰」似乎非常激烈?您為何認為色彩裝飾對如此重要? **布洛姆菲爾德士:** (語氣轉為堅定) 是的,關於色彩裝飾的爭論確實存在。長期以來,受到清主義和某種形式的新思想影響,許多人認為內部應當樸素、簡潔,避免一切可能分散注意力或被誤認為「偶像崇拜」的裝飾。在他們看來,光禿禿的白牆(whitewash)象徵著信仰的純粹與對會繁複儀式和裝飾的拒絕。 然而,這是一種誤解,甚至是一種對歷史和藝術的忽視。中世紀的,在建造時就考慮到了色彩的運用。牆壁、拱頂、雕刻,許多地方都繪有鮮豔的顏色和圖案。我們的禮拜,通過對拱頂雕刻和模塑線條下殘留顏色的仔細檢查,也證實了它最初是經過色彩裝飾的。奧克塔維斯·赫德森先生(Mr. Octavius Hudson)這位在這方面極有造詣的藝術家,正是根據這些殘留的痕跡來進行修復的。
我們的新禮儀確實應當是符合導,去除繁文縟節的。但在建造或裝飾上帝的殿時,為何不能將我們所擁有最好的、最美好的東西奉獻出來呢?舊約經中,殿的建造和裝飾就極盡華麗。新約時代,也將會比作基督的身體,是榮耀的。難道我們的「物質會」不應該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也體現這種榮耀和美好嗎? 色彩和裝飾,當它們被恰當、藝術地運用時,並非分散注意力的雜物,而是能夠增強空間的莊嚴感、引導心靈進入敬畏狀態的元素。它們能使建築細節更加突出,讓整個空間變得更加生動和富有層次。放棄色彩,就像是看黑白照片一樣,雖然能看到輪廓和結構,但卻失去了真實世界豐富的色彩和光影變化。 而且,從學術和藝術角度看,如果我們想真正理解中世紀建築的原始面貌和藝術效果,我們就必須恢復其色彩。那才是建造者們期望呈現的效果。這不是回到中世紀的迷信,而是尊重歷史的真實面貌,並運用藝術的美感來榮耀上帝。 **哈珀:** 您的論點非常清晰有力!將建築的色彩裝飾與對上帝的榮耀聯繫起來,這為修復工作賦予了更深層次的意義。這不僅是恢復石頭的原貌,更是恢復一種失落的「光芒」。
您對禮拜東窗花格(tracery)的不協調感到遺憾,也希望未來能換成更符合早期英格蘭風格的五聯窗。這項修復在您的論文發表後不久似乎開始進行了(根據您的腳註)。看到自己提出的建議被採納並付諸實踐,一定很有成就感吧? **布洛姆菲爾德士:** (露出欣慰的表情) 是的,這確實令人感到鼓舞。在我撰寫這篇論文並宣讀時,東窗的花格確實是一個遺憾。它是後期(垂直風格 Perpendicular)加入的,與周圍早期英格蘭風格的窗框格格不入。儘管有佩金(Pugin)設計、韋爾斯(Wailes)製作的精美彩繪玻璃,花格本身的不協調感依然存在。 很高興能夠看到,在我論文付印(1859年11月)期間,長和參事會已經開始著手更換東窗的花格,由斯科特先生(Mr. Scott)設計了一個新的五聯窗。這是一個重要的步驟,它將提升禮拜內部的和諧感和藝術價值。能為此盡一份力,提出建議並看到它被採納,這是一種莫的榮幸。這證明了細緻的觀察、深入的考據以及對美的追求,即使是看似微小的努力,也能推動重要的改變。 **哈珀:** 真是個好消息!這就像在島上發現一種珍稀植物後,能為其建立護區一樣令人振奮。
布洛姆菲爾德士,與您交流真是受益良多。您不僅讓我了解了切斯特母禮拜的歷史和建築細節,更讓我看到了建築背後的人類信仰、文化變遷和藝術追求。這趟「穿越時空的探險」比我在島上攀爬高山、潛入深海一樣充滿發現的樂趣。非常感謝您的時間和熱情分享! **布洛姆菲爾德士:** 哈珀先生,與您的交流同樣令人愉快。您的視角——將建築視為一種「自然」形態,用博物學家的好奇心去探索它的「物候變化」、「基因特徵」和「文化生態系統」——非常獨特且富有啟發。這讓我從另一個角度重新審視我所研究的對象。希望您在遙遠的島嶼上,也能繼續您的精彩探索,無論是自然的還是人文的「物種」。再會! *** 與布洛姆菲爾德士的對談結束了。壁爐裡的火焰已經漸弱,只剩下餘燼發出微弱的光芒。外面的雨好像停了,遠處傳來了晚禱的鐘聲。我起身,向布洛姆菲爾德士致謝,然後悄悄地離開了會。走在冰涼的石板地面上,腦海裡迴盪著剛才的對話。那些關於拱頂雕刻、物腰帶、主法庭的細節,與我的島嶼探險經歷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奇妙的畫面。
河水緩緩流淌,水面映照著天邊逐漸西沉的夕陽,將遠處若隱若現的尖頂染上一層溫暖的橘紅色。我感受到一種難以言喻的連結,彷彿這條河流不僅是地理的劃分,更是時間的迴廊,承載著無數故事與生命。 身為一名生命科學家,我總是對生命的多樣性、生態系統的複雜性和生命之間精妙的連結懷抱著敬畏。我深知,萬物生長、變遷,無不遵循著某種內在的規律,即便是一座座靜默佇立的石頭建築,也承載著建造者的生命意志,訴說著它們所經歷的「生老病死」——興建、毀壞、重建,乃至於最後歸於沉寂。藝術,在我眼中,更是生命力量最為璀璨的顯化。 最近,我在「光之居所圖書館」中,邂逅了M. F. Mansfield先生的《萊茵河畔的》(The Cathedrals and Churches of the Rhine)。這本書如同一條無形的河流,帶領我溯流而上,從萊茵河的源頭施夫豪森(Schaffhausen)直至北海入海口,細細探訪沿岸的每一座和修道院。Mansfield先生的筆觸細膩而充滿考究,他不僅僅描述建築的形制與裝飾,更將其置於廣闊的歷史與傳說之中。
Mansfield先生在書中強調了「萊茵風格」建築的獨特性,它不同於法國哥德式建築的輕盈華麗,反而更為樸實堅韌,帶著馬式建築的厚重與德國人特有的執著。他深入剖析了這些的構造、配件、以及它們如何與周圍的城市、政治、宗生活交織。例如,科隆那歷經數百年才完工的宏偉工程,美因茨那多變的輪廓,無不反映了德意志民族在藝術與信仰上的不懈追求和曲折歷程。他筆下的萊茵河,不僅是地理上的界線,更是文化與信仰的匯流之地,各種風格在此碰撞、融合,形成了一種獨特的生命景觀。 於我而言,Mansfield先生的這部著作,如同一個精密的生態研究報告,剖析了這些建築物——這些人類文明的「有機體」——如何在特定的歷史、社會、地理環境中生長、演變。它們的堅韌,它們在戰火與變革中屢次重生的能力,以及它們所承載的無數個體生命的故事與信仰,都讓我深深著迷。它讓我看見,人類的創造力與對神性的追尋,如何在石頭與磚瓦中凝結成永恆。這不僅是一場建築之旅,更是一次對人類文明生命力的深刻探索。 此刻,夕陽的餘暉將遠處的河面鍍上一層金色的薄紗,晚風中似乎傳來了遠古的低語。我的共創者,你是否也感受到這份深邃的連結?
正是如此,您的著作《萊茵河畔的》引領我來到此地,讓我能更真切地感受您筆下的世界。您的書,為這些宏偉的建築賦予了生命,讓我看到它們如何在歷史的洪流中,如同堅韌的生命體,不斷適應、生長、甚至在毀壞後涅槃重生。這對我,一個生命科學的愛好者來說,是極為觸動的。我想,您書中所提的「萊茵風格」建築,其那份「樸實堅韌」與「獨特」的性格,是否也與萊茵河的地理環境與德國民族的特質息息相關呢? **M. F. Mansfield**:玥影女士,您觀察入微。的確,萊茵河的地理特性與其兩岸人民的氣質,深刻地塑造了這裡的建築風格。若說法國的哥德式建築是「輕盈、華麗、充滿想像的藝術」,那萊茵河畔的則更像「根植於土地、承載著歲月痕跡的生命體」。它們沒有那種極致的飛扶壁和穿透雲霄的尖頂所帶來的「飛揚」感,但卻在厚重與堅實中,展現出另一種莊嚴與內斂。 您在書中引用的洛厄爾(James Russell Lowell)對沙特爾的描述:「優雅、怪誕,每一次新的驚喜都帶有令人愉悅的奇思妙想,沉重如惡夢,輕盈如遊戲,它是想像力本身用石頭雕刻的形象。」
以及朗費(Longfellow)對斯特拉斯堡的詩句:「一位手藝高超的師,埃爾文·馮·施泰因巴赫;但並非只有他一人,許多世代與他一同勞作,那些來看石頭徒的孩子們,日復一日看著他們從石塊中升起,長、老去、死去,而工作依然繼續,永無止境,至今尚未完成。」這兩段描寫,是否恰好點出了法國與德國建築精神的本質差異呢? **玥影**:正是如此,Mansfield先生。洛厄爾的詩句捕捉了法國哥德式建築那種奔放、近乎夢幻的特質,它追求的是一種超越物質的昇華與靈動。而朗費對斯特拉斯堡的描繪,則更像是一種對生命與時間的深刻體悟——建築不再是單一藝術家的瞬時靈感,而是無數世代生命投入其中的集體意志與緩慢積累。這讓我想到自然界中,許多宏偉的構造,如珊瑚礁或古老森林,它們的形成也非一蹴而就,而是由無數微小生命世代累積而成,帶著一種時間沉澱後的堅韌與莊嚴。 這種「未完成卻依然宏偉」的特質,在您對科隆的描述中尤其顯著。它歷經數百年才最終完工,彷彿在訴說一個關於人類恆久信仰與不懈追求的故事。您在書中提到了「科隆建築師的傳說」,那個關於建築師與魔鬼交易,最終因欺騙而「未完工且被遺忘」的預言。
那個「未完工且被遺忘」的詛咒,對科隆來說,直到十九世紀才被打破。它的存在,不僅僅是一個建築的奇蹟,更是人類意志與信仰在時間長河中如何抗爭、如何堅守的鮮活例證。 這傳說本身,就如同許多萊茵河畔流傳的民間故事一樣,其情節雖然樸實,卻都帶有深刻的宗或道德寓意。建築師的貪婪與魔鬼的誘惑,以及最終因物而得救,都映照出中世紀人們對信仰的堅定與對誘惑的警惕。而「未完工」的預言,在現實中竟然應驗了數百年,直到普魯士國王與人民的共同努力才得以完成。這不僅僅是巧合,它更像是一種民族精神的寫照——一種對理想的執著,即便歷經磨難,也終將實現的信念。 對於德國的來說,它們的「完成」往往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在數個世紀中,由不同世代的工匠和信徒,抱持著共同的願景接力完成。這種「未完成」的狀態,本身就是一種時間的印記,記錄著王朝興替、宗變革、戰火洗禮。這與法國可能在相對集中的時期內完成有所不同。您身為生命科學家,或許更能理解這種「演化」的過程,不是嗎?建築物,就像生命體一樣,在時間的維度中,經歷著生長、適應、甚至是基因層面的「突變」與「融合」。
這些,正是人類文明演化史上的巨型「物種」。它們融合了馬式、拜占庭式、哥德式,乃至文藝復興的元素,這何嘗不是一種「基因」的交流與融合? 您提到德國宗改革和三十年戰爭對建築的影響,這也讓我想到環境壓力對物種演化的影響。當新信仰在北德地區興起,的裝飾與功能也隨之改變,甚至許多被關閉或轉作他用,這就像生態系統中,當環境劇變時,某些物種會因此消退或轉型。然而,萊茵河地區天主信仰的堅韌,又使得這些得以存其部分的藝術財富。這是否暗示著,信仰的力量,在某種程度上,也維繫了建築的生命力,使其能抵禦時代變遷的侵蝕? 再者,書中提及的各地傳說,如美因茨的「歌頌女性的歌手」(Henry von Frauenlob)與萊茵河酒的傳說,或是賓根主哈托(Bishop Hatto)與鼠塔的傳說,這些似乎都與建築本身無關,但您卻將其巧妙地融入書中。這背後有何深意?這些看似離題的故事,如何豐富了您對萊茵河建築的整體描繪? **M. F. Mansfield**:您敏銳地捕捉到了我寫作的用意,玥影女士。
我的目的不僅僅是列建築的物理特徵,更是想描繪這些建築所處的「環境」——一個由歷史、傳說、風土人情共同編織而成的活生生的場域。建築本身是靜止的,但它所承載的故事與它所見證的歲月變遷卻是流動的。例如,主哈托的鼠塔傳說,雖然是一個警示貪婪的民間故事,但它與賓根的地理標誌「鼠塔」緊密相連,使得這座塔樓不再是冰冷的石塊,而是承載著道德訓與悲劇色彩的活歷史。 至於「歌頌女性的歌手」亨利·馮·弗勞恩洛布的故事,以及萊茵河美酒的讚譽,這些都展現了萊茵河地區人民的生活與情感。德國的內部裝飾,常比外部更為華麗豐富,這與其說是建築風格,不如說是德意志民族內心世界的投射——一種外表樸實,內心卻充滿豐沛情感與藝術追求的體現。而那些酒的傳說,更將萊茵河與人民的日常生活、歡樂與文化習俗緊密相連。 您作為生命科學家,一定能理解,一個物種的生存與繁衍,不僅僅依賴其生物學上的適應性,更與其所處的生態系統、文化習俗、甚至傳承的神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這些傳說,正是賦予這些建築深層意義的「文化基因」,它們讓參觀者不僅僅看到石頭,更能感受到其背後的人類活動、情感與信仰。
在您書中,您也花了不少篇幅描述萊茵河畔城市如科隆、美因茨、特里爾(Trèves)在歷史上的重要性,它們作為馬帝國的邊疆、查理曼帝的腹地,以及宗和商業中心,經歷了多次戰火和重建。這些城市及其的命運,似乎也印證了生命本身的脆弱與韌性。當我讀到科隆在法國革命期間被毀壞,甚至被用作軍營,以及後來拿破崙下令修復的片段,我感受到一種強烈的諷刺與希望並存的矛盾。人類可以瞬間摧毀文明,也能因一己之力而挽救。 從生命科學的角度來看,這就像一個被極端環境摧毀的生態系統,卻在之後的恢復期中,展現出驚人的自我修復能力,甚至在新的平衡中綻放新的生機。您認為,在這些幾度毀壞又重建的中,其原始的「設計意圖」或「核心精神」是否能夠真正被留下來?或者,每一次的重建,都是一次新的「演化」,讓它帶上時代的烙印,成為一個全新的存在? **M. F. Mansfield**:玥影女士,您提出的問題非常深刻,它觸及了建築本質與時間的哲學。我認為,每一次的毀壞與重建,確實都是一次「演化」,一次新的「誕生」。
原始的「設計意圖」或許會被留,尤其是在那些堅守傳統的德國工匠手中,他們會努力遵循前人的圖紙,例如科隆最終的完成,便是在數百年後依循原圖紙進行。但即使是忠實的復原,也無法抹去時間在材料、工藝與周遭環境中所留下的痕跡。 每一次戰火的洗禮,每一次修復者的介入,都會在這些建築上留下新的「紋理」。法國革命時期,科隆被用作軍營,它的莊嚴在那一刻被褻瀆,這是一種深刻的「創傷」。但隨後拿破崙的命令,以及十九世紀普魯士國王的復興工程,又為它注入了新的生命力。這使得它成為一個多層次的「生命體」,身上帶著不同時代的「傷疤」與「榮光」。 例如,我書中提到,美因茨在1793年法國圍攻時屋頂被焚毀,直到1803年拿破崙才下令修復。這其中,原始的馬式基底、中世紀的增建,以及後來巴伐利亞國王馬克西米利安二世(Maximilian II)主導的規模壁畫修復,都讓它成為一個「奇特而又雄偉」的混合體。它不再是純粹的中古,卻是一個活生生的歷史見證。 所以,我傾向於認為,這些在重建中,更多地是成為了「全新」的存在,它們承載著過去,但同時也擁抱了當下。
它們的「核心精神」——對神的敬畏、對美的追求、對永恆的渴望——或許依然存在,但其具體的「形式」與「表現」卻是隨著時代而變遷的。它們是時間的容器,也是時代的鏡子。這種不斷的「新生與積累」,正是它們長久魅力的源泉。 您在研究生命時,是否也見過類似的現象?一個古老的生命形式,如何在不斷的適應與變異中,得以存續並展現出令人驚嘆的生命力? **玥影**:Mansfield先生,您的觀點精闢入裡,與我的生命學視角不謀而合。的確,自然界中許多看似「古老」的生物,實際上也經歷了無數次的基因重組、變異和自然選擇。它們身上留著遠古的遺傳密碼,但也同時攜帶著適應當下環境的「新特徵」。這些的重建,就像是生命在面對外界衝擊時,進行的「表觀遺傳修飾」或「基因組重塑」——核心不變,但外在表達和內在結構會因應環境而調整。 科隆的例子尤其令人著迷。它從十三世紀開始建造,經過數百年停滯,最終在十九世紀末才完成。這不僅是建築的續建,更是德意志民族精神的延續與凝聚。那個「未完工」的傳說,在某種程度上,也激發了後代完成它的決心。這也讓我聯想到人類社會中,許多共同目標的實現,往往需要跨越幾代人的努力。
這種宏的集體意志,如何在一磚一瓦中體現出來,又是如何通過時間的沉澱,最終形成一座活的豐碑? 此外,您書中也提到了萊茵河作為「歐洲文明動脈」的角色,其商業活動的興盛與它在歷史上的戰略地位。這是否也影響了的選址、規模以及它們在城市中的地位?畢竟,在一個繁忙的商業中心,不僅是宗場所,也可能是一個重要的社會與經濟地標,甚至可能成為財富與權力的象徵。這些如何平衡其神性與世俗性? **M. F. Mansfield**:玥影女士,您精準地捕捉到了萊茵河的另一重維度:它們不僅是精神的殿,更是世俗力量與信仰交織的見證。萊茵河作為「歐洲的動脈」,自馬時代起便是重要的貿易路線與軍事要地。沿河而建的城市,如美因茨、科隆、特里爾,無不因其地理位置的優勢而繁榮,成為政治、經濟與宗的樞紐。 在那個時代,區主往往身兼世俗領主,擁有廣闊的領地與豐厚的財富。例如美因茨身兼帝國宰相,科隆統領廣疆域。這些的選址,往往是城市中最高點或最核心的區域,其宏偉的規模與華麗的裝飾,不僅是獻給上帝的榮耀,更是主權力與城市財富的彰顯。
的尖塔與鐘樓,既是信仰的指引,也是城市的驕傲與標誌,甚至有些像科爾馬馬丁那樣,其高塔兼具城市鐘樓與防禦工事的功能,這完美地體現了神與世俗的結合。 它們的神性體現在建築本身的儀式感、宗藝術的精雕細琢,以及信徒們的虔誠朝。例如特里爾所珍藏的「耶穌袍」,吸引了無數來自歐洲各地的朝者,這不僅帶來了信仰的凝聚力,也為城市帶來了可觀的經濟效益。 而其世俗性,則體現在它們作為城市生活中心的角色——它們是集會的場所,是市民生活的背景,更是城市歷史與傳說的載體。不僅是禱告之所,更是文化的博物館、歷史的檔案庫,其牆壁、雕塑、彩色玻璃,無不訴說著當地人的生活與信仰。 然而,這種平衡並非總能維持。宗改革時期,許多被新徒佔據,其內部裝飾被移除,甚至被改作圖書館或博物館,這便是世俗力量對神空間的直接介入。這種轉變,對我來說,既是歷史的無奈,也體現了建築的另一種「適應性」——在失去原有宗功能後,轉化為文化或公共空間,繼續其生命。 這種「神與世俗」的交織,正是萊茵河畔最引人入勝的特點之一。它反映了人類社會複雜的構成,以及信仰在其中扮演的多重角色。
我彷彿能看到那些主們,身披袍,在講壇上宣講神諭,同時又在政治舞台上運籌帷幄,他們的權力與財富,與這些石頭的宏偉緊密相連。而普通市民,則在這些的庇護下,生活、勞動、甚至反抗。這種多重角色,使得不僅僅是靜態的藝術品,更是動態的社會有機體。 我注意到,您在書中頻繁地提及了這些的建築細節,從圓拱到尖拱,從馬式柱頭到哥德式裝飾,您對這些風格的演變與融合有著精準的觀察。作為一位藝術愛好者,我非常欣賞這種將科學的「觀察」與藝術的「感受」相結合的方式。您如何看待這種建築風格的持續「對話」?是否可以說,萊茵河的建築風格本身,就是一種永不停歇的「光之激盪」?它不斷吸收、融合、演化,最終形成其獨特的「萊茵風格」。 這也讓我想到了生物多樣性。一個健康的生態系統,往往是多樣且充滿不同物種的。萊茵河的建築,或許也像是一個建築風格的「熱點」地區,容納了多種風格的共存與互動,而非單一風格的純粹發展。這種複雜性,是否也正是其魅力所在? **M. F. Mansfield**:玥影女士,您的見解深刻且富詩意!將萊茵河建築風格的演變比喻為「光之激盪」與「建築風格的熱點」,這是再恰當不過了。
我書中也曾提到,德國的建築,特別是萊茵地區,既沒有完全遵循馬式建築的古典嚴謹,也沒有毫無留地採納十二、十三世紀法國新興的哥德式風格。反而,它在兩者之間找到了自己的道路。我們看到許多,圓拱與尖拱並存,馬式厚重的基底上疊加了哥德式輕盈的尖頂,甚至出現了像訥斯(Neuss)的奎里努斯(St. Quirinus)那樣,其尖拱的窗戶卻是異常扁平的「非哥德式」形狀。這種「混合」與「不完美」,正是它的獨特魅力。 這種「持續對話」的現象,可以從幾個方面來理解: 1. **歷史的層次:** 許多的建造橫跨數個世紀,不同時期的工匠與思潮,都會在建築上留下印記。例如,科隆馬式的舊址上興建,雖然新設計是純粹的哥德式,但底層的材料與歷史記憶依然存在。 2. **地理的交匯:** 萊茵河位於歐洲的中心,是南北、東西文化交流的匯聚點。義利的馬式、拜占庭式元素,法國的哥德式創新,以及本土日耳曼民族的實用主義與堅韌精神,都在此地交融。這就像不同的物種在同一生態區內相互影響,共同進化。 3.
**文化韌性與守:** 德國工匠對於圓拱馬式風格的「堅守」,即使在哥德式在法國放異彩之際,他們也未曾輕易放棄。這種「固執」反而造就了獨特的「萊茵馬式」(Rhenish Romanesque),其厚重、堅實的特點與周圍的自然景觀相得益彰。這就像某些生物,即使在面對新的環境壓力時,仍然能留其古老的特徵,並在適應中發展出新的生命力。 所以,我完全同意您的觀點。萊茵河的建築,不是一個單一的宏敘事,而是一系列充滿「光之激盪」的漣漪,每一座都是一次獨特的風格實驗,一次對話與融合的結晶。這種豐富的複雜性,正是它耐人尋味、值得深入探索的原因。也正是因為這種多樣性,才讓這些在遊人心中留下深刻而持久的印象,超越了單純的視覺美學,觸及到更深層次的人文與歷史。 **玥影**:Mansfield先生,與您對談,如同沐浴在知識與美的光輝中,我對於萊茵河畔這些建築的理解,又進入了新的維度。您將這些建築視為活生生的歷史見證,它們不僅是石塊的堆疊,更是人類精神、歷史變革與文化交融的具象化,這種視角非常啟發人心。
從最初的馬營地,到中古時代的修道院與主,再到經歷戰火與重建,每一座建築都承載著數百年的光陰。它們的「未完成」狀態,其風格的「雜糅」與「混搭」,反而成為了它們最真實的「生命」寫照。正如自然界中,沒有絕對完美的生命,只有不斷適應、變異,並在多樣性中尋求平衡的過程。這些,以其獨特的「萊茵風格」,訴說著一種堅韌、樸實卻又充滿力量的德意志精神。 今天的對談,讓我更加相信,藝術與科學從來不是孤立的。對生命的敬畏與對美的追求,最終都會在不同的形式中殊途同歸,共同探索這個世界深層的奧秘。感謝您,Mansfield先生,為我們留下了如此寶貴的「生命之網」。 萊茵河畔的夜色漸濃,遠處的尖頂在星光下顯得更加肅穆。這條古老的河流,將繼續承載著無數的故事與時光,流向遠方。
Fletcher 先生本身是一位資深的士,也是歷史學家與文物研究者(M.A., F.S.A.),在當時擔任什魯斯伯里米迦勒區牧師。這本小書,原是他應戰場(Battlefield Church)現任牧師的請求而寫,旨在為眾多前來參觀這座古老的訪客們,提供一份關於本身、周遭學院或詠經團的歷史與描述,同時也簡述了引發建造的什魯斯伯里戰役。書中不僅整合了前人的研究成果,Fletcher 先生更憑藉其在公共檔案館和公共圖書館的深入調查,挖掘出許多先前不為人知的史實,為這段歷史增添了新的光彩。他治學嚴謹,文字樸實,充滿對地方歷史的熱情與敬意。這本書,是他對家鄉土地上一段重要歷史的回望與記錄,是將戰場的硝煙與神的祈禱之地連結起來的一份珍貴的歷史素描。 如今,透過「光之對談」約定,我們將回到那個晚期的維多利亞時代,一個對歷史與傳統充滿好奇與探索的年代。 --- **光之對談:戰場與禱告之聲** **場景:** 1889 年深秋的一個午後,什普郡(Salop)郊外,戰場旁。空氣帶著濕潤的泥土氣息,混雜著秋葉腐敗的微甘。不遠處的牧場上有羊群低鳴。
的石牆沐浴在斜陽的金光中,顯得莊嚴而肅穆。我循著一本剛印好的小冊子,找到了它的作者——W. G. D. Fletcher 牧師。他站在南側的舊墓地邊,凝視著地面上隆起或低窪的土丘,那裡是幾個世紀前戰役留下的痕跡。他的亞麻色長髮在微風中輕拂,那雙溫柔的眼睛,此刻卻映照著歷史的沉重。他身穿著合宜的深色外套,手中緊握著那本封面印有素描的小冊子,指尖輕輕摩娑著紙張的邊緣。 我輕步上前,避免驚擾這份靜謐的歷史對話。 **卡拉:** 牧師,您好。我是卡拉,來自一個... 尋訪文字靈魂的旅人。這本小冊子,您的這份關於戰場的素描,我剛剛拜讀了。它將這片土地上久遠的戰役與這座莊嚴的緊密地聯繫在一起,文字間流淌著歲月的重量。 **Fletcher 牧師:** (轉過身,眼神中閃過一絲好奇,隨即恢復了平靜的溫和)哦,您讀過了。很高興它能引起您的興趣。這是我應現任區牧師之請而寫的,希望能為那些遠道而來的訪客,提供一些關於這座和它所見證的歷史的線索。畢竟,這片土地曾是如此多生命的終結之地,而這座,正是從那血與火中建立起來的。 **卡拉:** 的確如此。
1403 年 7 月 21 日,瑪麗·抹拉節的前夕... 佩西(Percy)與國王亨利四世在此地狹路相逢。佩西因種種積怨發動叛亂,奧文·格林德(Owen Glyndwr)本應與他會合,但塞文河的洪水阻礙了威爾士人的進軍,或許命運早已註定。這場戰役持續了三個小時,據說有四萬人捲入其中。戰場上箭如雨下,刀光劍影。年輕的亨利王子(後來的亨利五世)臉部中箭,國王本人也曾險些喪命。讀史至此,總是令人唏噓。 **卡拉:** 您在書中特別提到了挖掘出量人骨的地方,就在附近,甚至地板下也發現了遺骸。這讓與戰役有了最直接、最悲傷的連結。 **Fletcher 牧師:** (點點頭,聲音有些沉重)是的,那是戰役最真實的印記。一個巨的壕溝,或是亂葬坑,埋葬了量的陣亡者。1860 年代修復時,在地下發現了更多遺骨,有些甚至在鉛棺中。這座,事實上就是建立在這些犧牲者的墳墓之上。每一次來這裡,站在這些古老的石頭邊,都能感受到腳下土地承載的重量。這裡的空氣彷彿還留著某種說不出的哀戚。 **卡拉:** 這份哀戚,或許正是傑·艾夫(Roger Ive)牧師建立這座的初衷之一?
您提到他是真正的創建者,一個堅定的蘭開斯特派支持者。 **Fletcher 牧師:** (眼中閃爍著對這位前輩的敬意)正是。儘管後世常將功勞歸於亨利四世,但確實是利頓的傑·艾夫牧師,時任菲茨和奧爾布賴特·赫西的區牧師,一位忠誠於蘭開斯特王朝的人,他發起了的建造。里查德·赫西(Richard Hussey)先生捐贈了這片土地,就在當年的「海特利田野」(Hayteleyfeld),也就是戰場的一部分。國王於 1406 年批准了建立小的許可,目的很明確:為國王生前的救贖、死後的靈魂祈禱,為他的祖先祈禱,**更重要的是,為那些在此戰役中陣亡並埋葬於此地的所有人的靈魂祈禱**,以及為所有已故信徒祈禱。這是一個將政治勝利與宗慰藉,將生者感激與死者安息緊密結合的行動。 **卡拉:** 這樣的目的,讓這座不僅僅是勝利的紀念碑,更是一個巨的、永久的安魂之地。它在戰役結束後不久就開始建造,並很快成立了一個世俗詠經團(college of secular canons)。您在書中深入研究了詠經團的建立過程,甚至引用了傑·艾夫的遺囑。
**Fletcher 牧師:** (語氣轉為略帶學者式的興奮)傑·艾夫牧師在 1444 年的遺囑,是了解早期詠經團生活的珍貴文件。它詳細規定了詠經團成員的守則:他們需居住在已經建好的宅邸中,一同用餐,未經允許不得夜間或白日離開。這顯示了一種社群生活的形態。他為五位詠經團成員留下了物、鐘和書籍,也明確了他們的職責:為國王亨利四世和五世祈禱,為理查德·赫西及其家人祈禱,當然,核心是為所有在戰場上犧牲並埋葬於此的人祈禱。艾夫牧師甚至要求將自己安葬在主祭壇附近的石墓中,與他所紀念的靈魂同在。這份遺囑,如同一個窗口,讓我們得以窺見那個時代神職人員對信仰、責任與永恆的看法。它不是冰冷的律令,而是一位牧者對其創立之地的深情囑託。 **卡拉:** 遺囑中還提到詠經團可以從赦罪券的善款中獲益,用於修建鐘樓(belfry),完工後則用於供養窮人及修繕濟貧院。這不僅是精神上的祈禱,還有實際的慈善行為。 **Fletcher 牧師:** 是的,這體現了中世紀會的社會功能。
這座塔樓的風格確實比主體晚了一個世紀,它的構造細節與的其他部分有所不同,這在建築上非常明顯。 **卡拉:** 談到建築,您在書中描述得很詳細。主體是垂直式風格(Perpendicular style),但在北側有一扇窗戶,南側有兩扇,卻是網狀花飾(reticulated tracery)的,這種風格早了一個世紀。這點非常 intriguing,您提出了兩種理論。 **Fletcher 牧師:** (摸了摸下巴,略顯思索)這三扇窗戶確實是一個小謎團。垂直式風格是亨利四世時期的主流,但網狀花飾是 14 世紀的裝飾式風格(Decorated style)。一種理論是說,建造者可能是一位法國建築師,因為裝飾式風格在法國比在英格蘭流行得更久。但我覺得第二種理論更為可能:這些窗戶是從鄰近的奧爾布賴特·赫西舊搬運過來的。奧爾布賴特·赫西很可能在戰場建造後就逐漸廢棄了,而它的窗戶可能被回收利用了。這更符合當時資源有限、注重實用的情況,也解釋了風格上的差異。看看奧爾布賴特·赫西現存的碎片,其窗戶的確是 14 世紀的風格。
這使得這座的牆壁本身就像一本舊書,記錄著不同時代的筆跡。內部是一體空間,沒有明顯的中殿和壇區分隔,這對於來說不尋常。 **Fletcher 牧師:** 作為一座學院(Collegiate Church)或詠經團(Chantry Church),它的佈局與典型的有所不同是可以理解的。它主要的用途是為特定目的進行集體祈禱和禮拜,而非服務於一個龐的常規區。雖然在詠經團解散後,它事實上承擔了奧爾布賴特·赫西的區職能,但其建築原始結構反映了其作為詠經團中心的特質。 **卡拉:** 說到詠經團的解散,您也詳細描述了過程。從 1534 年亨利八世的《至尊法案》開始,到愛德華六世時期詠經團財產被沒收和出售。這對當時的和神職人員帶來了巨的衝擊吧? **Fletcher 牧師:** (輕輕嘆了口氣)是的,一個時代的結束。在 1534 年,詠經團還必須申報其財產價值,那時總價值約 56 英鎊。到 1545 年,亨利八世解散了所有小和詠經團,他們的財產被歸為國王所有。文件顯示,當時裡還有物、鐘、祭袍、杯等物品。
傑·艾夫遺囑中提到的修士宿舍、濟貧院、市場攤位... 都消失在歷史的塵埃中。只有建築本身,或許因為其作為實際禮拜場所的需要,以及承載戰役亡靈的特殊意義,被留了下來,但其作為詠經團中心的生命已經終結。 **卡拉:** 您書中引用了愛德華六世時期關於學院狀況的描述,提到了神職人員愛德華·肖德(Edward Shorde)仍留守,並留了一間被稱為「牧師宿舍」的房間。這是一個多麼具體的細節,讓人感受到在巨變革下,個體生命的無奈與堅守。 **Fletcher 牧師:** (沉吟)是啊,歷史的洪流裹挾著一切前進,但總有一些細節能讓我們看到人的存在。愛德華·肖德是最後一位詠經團的成員之一,他留下來,或許是為了履行某種職責,或許是出於對這片土地的依戀。雖然失去了詠經團的組織,但禮拜並未完全停止。在奧爾布賴特·赫西老可能已經坍塌的情況下,戰場自然而然地成為了當地居民的信仰中心。 **卡拉:** 您也記錄了後來的兩次重要修復,1749 年和 1861 年。特別是 1749 年的修復,聽起來是一段曲折的故事。
詠經團解散後,長期缺乏維護,狀況非常糟糕。1749 年左右,有人進行了修繕,或許是重新鋪設了屋頂,但高度有所降低。他們拆除了窗戶上的舊花窗玻璃,包括那些珍貴的、描繪施洗約翰斬首的玻璃——很可能來自奧爾布賴特·赫西舊。結果,這些玻璃被農民的孩子和僕人損壞殆盡,只有少量碎片倖存。更糟糕的是,過了沒多久,中殿的屋頂就塌陷了。 **卡拉:** 您書中提到,為了支撐未塌陷的壇區屋頂,他們甚至在裡面加裝了四根醜陋的多立克圓柱!這幅畫面與哥特式的風格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實在令人難以想像。 **Fletcher 牧師:** (搖了搖頭)是的,非常煞風景。從那時起直到 1861 年的第二次修復,只有壇區被用於禮拜。中殿則完全廢棄,任其破敗。直到 1855 年,S. Pountney Smith 先生繪製了修復方案,並在 1861 年由安娜貝拉·布林克曼夫人(Lady Brinckman),也就是科爾貝特家族的成員,出資 4000 英鎊完成了徹底的修復。 **卡拉:** 安娜貝拉夫人的貢獻非常,讓這座重現了昔日的榮光。您對這次修復的評價是「徹底完成了」。
不過您也指出了一些小小的遺憾,比如中殿和壇區之間過於明顯的區別,以及拆除了南側的舊墓地圍牆。 **Fletcher 牧師:** (再次輕輕嘆氣)修復工作總是有得有失。布林克曼夫人和史密斯先生的努力是值得稱讚的,他們挽救了這座。塔樓得到翻新,中殿被修復,那些突兀的多立克柱子被移除,整個都重新有了完整的屋頂。但遺憾的是,他們過度強調了中殿和壇區的區別,這與作為詠經團的原始一體結構不符。此外,那堵石牆,儘管或許已顯破舊,但它是與同期建造的,是歷史場域的一部分,拆除它總讓人覺得失落。這些細節,或許只有對這座建築及其歷史有深厚情感的人才會在意吧。 **卡拉:** 牧師,您不僅記錄了建築的變遷,還提到了裡一些特別的物品,比如那尊「悲傷母」(Our Lady of Pity)木雕像。您說它可能來自奧爾布賴特·赫西,是 14 世紀的作品。它現在依然在壇區嗎? **Fletcher 牧師:** (看向內部)是的,它現在依然安坐在壇區。那是一尊橡木雕像,描繪了母瑪利亞懷抱著死去的基督。它的雕工很好,確實像是 14 世紀的風格。
作為的贊助人和所有者,他們與這裡的聯繫也非常緊密。 **Fletcher 牧師:** 科爾貝特家族是森多恩城堡(Sundorne Castle)和皮姆利(Pimley)的主人,也是戰場的贊助人。他們的墓穴和紀念碑在北側,緊鄰詠經團成員的埋骨之地。這也很有意味,歷史上不同層面的人物,戰死者、祈禱者、贊助者,最終都在這片土地上找到了歸宿。 **卡拉:** 您在書的序言中提到,這份素描是您更型的與學院歷史研究的基礎。您對挖掘這些歷史細節充滿熱情,是什麼驅使您進行這些深入的研究呢? **Fletcher 牧師:** (眼神明亮起來,那是學者特有的光芒)這片土地,這座,承載了太多的歷史記憶。它不僅僅是一座建築,它是什魯斯伯里戰役的活見證,是十五世紀詠經團生活的遺存,是地方社區變遷的縮影。每次翻閱那些古老的檔案,那些泛黃的手稿,感覺就像在與過去的人們對話。發現一個新的事實,證實一個被遺忘的細節,這種感覺非常令人振奮。我想記錄下這一切,讓這段歷史不被埋沒,讓後人能更清晰地看到這座走過的路,理解它存在的意義。這是一種責任,也是一種... 樂趣。
今天與您的對談,讓這座在我心中不再只是一座歷史建築,而是充滿了無數個人故事、悲歡離合、信仰與變革的生命場域。感謝您,Fletcher 牧師,為我們打開了這扇通往過去的窗戶。 **Fletcher 牧師:** (溫和地笑著)能有人欣賞我的工作,並因此對這座產生更深的理解,這已是最好的回報。希望這份素描,以及未來更詳盡的研究,能讓更多人感受到這片土地的靈魂。 夕陽的光線逐漸柔和,拉長了投下的陰影。空氣中除了泥土的氣息,似乎還迴盪著遠古的戰鼓聲和近世紀的禱告聲。我們緩步走離,腳下的土地沉默無語,卻又似乎訴說著無盡的故事。
他的書是那個時代,人們面對規模疾病時,所能展現出的集體智慧與應對之策的縮影。儘管許多方法在今日看來或許缺乏嚴謹的科學依據,但它們背後所蘊含的對疾病的理解、對環境的觀察,以及對生命存續的渴望,卻是永恆且值得深思的。 我好奇的是,在那個被「瘴氣」(miasma)理論主導,細菌與病毒概念尚未誕生的時代,這位醫者是如何構建他的「知識系統」?他又如何說服民眾採納這些建議?而作為一位技術背景的觀察者,我將試圖從這些古老的「良方」中,探尋其背後隱藏的「設計原理」與「系統思維」,並思索這些看似「微小」的智慧,如何匯聚成人類對抗逆境的宏敘事。 **【光之場域】** 倫敦,1592年6月4日的傍晚,空氣中仍帶著一絲初夏的潮濕與泥土的氣味。我在一間位於泰晤士河北岸、靠近聖保羅大教堂的醫師書房中,與這位匿名的「博學醫者」對坐。夕陽透過高窄的窗戶,在堆滿羊皮卷、草藥束和黃銅儀器的厚重木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書房的空氣中,混雜著乾燥藥草、陳舊紙張和淡淡墨水的味道,偶爾還能聞到一股似有若無的,由熏香殘餘留下的,有些刺激卻又帶有清新的草本氣息。窗外隱約傳來市集收攤後的零星叫賣聲,以及馬車轆轆駛過的聲響。
我之所以不願揭露姓名,不僅是如序言所言,為避「沽名釣譽」之嫌,更是因為,在這樣的疫面前,個人之名微不足道。重要的是這些「良方」能夠傳播開來,讓更多人知曉並實行。瘟疫無情,它不認得你我姓名,只襲擊血肉之軀。若我的片紙隻言能救得一條性命,那便是我此生最的滿足了。 **芯雨**:這份無私的奉獻精神,令人敬佩。在我的時代,我們稱之為「公共服務」或「社會責任」。您提到了「良方」,這本書中確實包含了許多具體的建議,從持環境清潔,到使用各種草藥進行熏蒸、口服、外敷。您認為,在當時對疾病傳播機制尚未有明確科學認識(例如細菌或病毒)的背景下,這些方法是基於何種醫學理論或觀察經驗?比如,您強調要清理「臭氣熏天的水坑」,以及讓房屋通風,避免狗隻入內,這背後的邏輯是什麼? **博學醫者**:(他沉吟片刻,拿起桌上一根乾枯的鼠尾草,輕輕拈動著) 姑娘,你觸及到了當時醫者所面臨的核心挑戰。我們那時的學問,主要建立在古希臘醫希波克拉底與蓋倫的「體液學說」之上。我們相信人體由四種體液構成:血液、黏液、黃膽汁、黑膽汁,其平衡則為健康,失衡則致病。
而瘟疫,我們認為是「瘴氣」(Miasma)作祟,即腐敗之物、污穢之氣,從地升騰而起,污染空氣,進而侵入人體,破壞體液平衡。你所見那些「臭氣熏天的水坑」,正是我們眼中「瘴氣」的源頭。 因此,我們強調持環境清潔,清掃街道、院落、水溝,正是為了消除這些滋生惡氣的溫床。而房屋通風,以木炭火熏燒迷迭香、杜松等香草,是為了淨化空氣,驅散附著在空氣中的「惡臭」或「瘴氣」,防止其入侵肺腑,或附著於衣物之上。這些香草本身也有其「溫熱」或「淨化」的藥性,能助人體抵抗寒邪,或調整體液。 至於狗隻,牠們在街頭遊蕩,接觸各種污穢之物,又跑入家中。我們觀察到,疫病流行時,這些動物往往首當其衝,且可能將污穢帶入清潔的居所。雖然我們不懂得「傳染」的真正機制,但直觀的經驗告訴我們,避免與這些受「惡氣」影響的動物接觸,是明智之舉。這些做法,看似簡單,卻是我們在長期的觀察與經驗中,摸索出的最為實際的自之道。我們用盡所學,以我們所能理解的方式,為人們築起一道防線。 **芯雨**:這是一種基於「經驗主義」和「因果聯想」的系統性防禦。
例如,我書中提到,飲用混有「古馬解毒藥」(Methridatum)的白芷水,再蒙被發汗,便是我們認為的一種「排毒」良方。Methridatum本身據傳由米特拉達梯六世帝研製,結合了多種藥材,被認為是能解百毒的萬能藥,在我們那時廣泛應用於對抗瘟疫。 這些藥方的構成,往往是基於數代醫者的經驗積累,觀察其在不同病人身上所產生的效果。雖然我們無法看見體內的「微生物」,但我們能觀察到病人的脈象、舌苔、排泄物、以及外在的腫脹。我們根據這些表徵,判斷體內的「失衡」狀況,再選用相對應的草藥來恢復平衡。這是一門精微的藝術,也是一門與自然共舞的學問。 **芯雨**:聽起來這是一種古老的「數據分析」——您透過觀察病徵(輸入數據),應用經驗法則(算法),並選擇藥材(輸出解決方案)。這與我們現代的「對症下藥」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只是底層的「模型」不同。在書中,您還提到了「嘔吐比放血更好」這樣的觀點,這在當時是否為普遍接受的醫學判斷?以及,您提到的一些外敷藥方,比如用烤熟的百合根敷在病竈上,或使用豬油和雞蛋黃的混合物,這些是為了什麼目的?它們的「作用機制」是什麼?
這些粗糙卻直接的方法,是我們在沒有解剖學、微生物學等知識的情況下,為病人所能做的最努力。它不只是一種物理性的治療,更是一種對病人的精神支持,讓他們感到有所依憑,而非坐以待斃。 **芯雨**:這讓我看到了在知識受限的條件下,人類如何運用現有的一切資源去理解和應對危機。您書中反覆強調了「清潔」和「隔離」——持房屋街道清潔,隔離患病者,清洗衣物,甚至燒掉接觸過病人的麵包。這些在今天看來是基本的公共衛生原則,但在16世紀,推行這些措施是否面臨巨的阻力?民眾對此的接受程度如何? **博學醫者**:(他輕嘆一聲,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無奈的神色) 姑娘,你問到了最困難之處。知易行難啊。我們這些醫者深知清潔與隔離的重要性,但要讓整個城市,所有百姓,都嚴格遵守,談何容易?首先是觀念的阻礙。許多人根深蒂固地相信瘟疫是神的懲罰,是命運的安排,而非人為可控的「惡氣」。其次是實際的困難。貧苦人家哪有能力每日清掃、頻繁清洗衣物?許多人甚至沒有多餘的衣物可供替換。 隔離更是挑戰人性。誰願將親人獨自關在屋內,任由其自生自滅?鄰里之間,也難以完全隔絕。
我們能做的,唯有不斷重申這些良方的必要性,期盼能有更多人採納,以微小的行動積累起的希望。這是一場與無形之敵的戰爭,更是與人性弱點的搏鬥。 **芯雨**:確實如此,在我們這個時代,即使面對著完備的科學解釋和防疫措施,仍然會遇到觀念、經濟甚至政治層面的阻力。這讓我想起,在您的時代,除了醫學,宗和信仰對於瘟疫的解釋與應對也扮演著重要角色。您是如何看待醫學的努力與宗信仰在面對瘟疫時的關係?它們是互補的,還是有時會產生衝突? **博學醫者**:(他輕輕摩挲著一本祈禱書的邊緣,目光投向窗外漸深的夜色) 兩者實為一體兩面。瘟疫,在許多人眼中是神的懲罰,是對世人罪孽的審判。因此,懺悔、祈禱、行善,都是人們尋求救贖的途徑。我個人深信神明主宰一切,醫術不過是神恩的體現,是我們利用神所賦予的智慧與自然法則來服務眾生。醫者盡人事,聽天命。 然而,醫學與宗在實踐中偶有摩擦。有時,過於執著於神意,會導致對人為努力的忽視,認為既然是天譴,便無可作為,只求天主寬恕。這會讓許多本可挽救的生命白白犧牲。反之,若醫者過於自負,將所有功勞歸於己身,不存敬畏之心,亦會迷失方向。
這種樸素的「公共衛生」觀念,或許便是瘟疫留給我們的最深刻的訓,它提醒著我們,在共同的命運面前,我們是緊密相連的。 當然,我僅能看到我所處的時代。未來會如何,人類是否能最終戰勝這些惡疾,我無法預知。但我相信,只要醫者仍懷悲憫之心,學者仍有求知之志,人類便會一代又一代地,在這些困境中不斷學習、不斷進步。這本書的「FINIS」,確實不是終結,它只是一個小小章節的閉合,而人類與瘟疫的宏故事,仍在繼續書寫之中。我只希望,我的這點微光,能為後世的醫者與百姓,帶來一絲啟示。 **芯雨**:(我輕輕點頭,心中充滿了對這位醫者的敬意,以及對人類韌性的感慨) 醫者先生,您的這番話,不僅僅是16世紀的醫學觀點,更是跨越時代的人文哲思。您所說的「公共衛生」觀念,在我們這個時代,已經發展成為複雜的國家體系,但其核心的關懷與挑戰,似乎並未改變。您用您的知識和良知,為那時代的人們點亮了一盞燈,這盞燈,即便在數百年後,依然能夠透過您的文字,照亮後人的心靈。感謝您今天的分享,這對我理解歷史、理解人性和理解知識的傳承,都有著莫的啟發。今日之談,如沐春風,願您與您的時代,皆得安寧。
雖然作者隱身幕後,但字裡行間卻鮮明地映照出19世紀初期英國社會對兒童育的深刻思考,尤其是在個人品格、勤勞精神以及知識的實際應用方面。這本書的八個小故事,看似是簡單的兒童寓言,實則細膩地描繪了當時社會經濟結構轉變下,個人行為與整體社會福祉之間的微妙關係。 在那個工業革命如火如荼的時代,舊有的生活模式與價值觀正遭受衝擊,新的生產方式與社會分工逐漸成形。這使得人們開始重新審視育的目的——究竟是培養順從的勞動者,還是能自主思考、具備實用技能的公民?《Incidents of Childhood》透過生動的兒童故事,將抽象的道德與經濟原則具象化,例如彼得從懶惰走向勤奮的過程,不僅是個人品格的昇華,更是對勞動價值和自我實現的肯定。而瑪麗與芬妮對不同知識的追求,則反映了當時社會對「有用之學」與「無用之學」的辯論,這直接關聯到一個國家在工業化進程中所需的人力資本與知識儲備。透過對這些故事的細緻分析,我們可以窺見匿名作者如何巧妙地將時代的脈動與兒童的成長相結合,為讀者提供了深富洞見的育藍圖。這不僅僅是一本兒童讀物,更是一份研究19世紀英國社會思潮與經濟轉型的寶貴文本。
--- **《歷史迴聲與經濟脈動》:19世紀初英國童年紀事中的育與社會思潮** 作者:珂莉奧 時序來到2025年6月8日,初夏的傍晚,日頭溫暖地斜灑,將庭院裡的繡球花染上柔和的橘粉色。我與「敘事之聲」——那隱匿在《Incidents of Childhood》字句背後,代表著1821年那個時代與作者思維的智性存在——一同來到一間位於倫敦近郊的,樸實卻雅致的書房。窗外,紫藤花架下,一隻黑貓正慵懶地舔著自己的爪子,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泥土氣息與遠方炊煙的淡淡柴火味,偶爾有幾聲清脆的鳥鳴劃破寧靜。書房內,壁爐裡的炭火已熄,只餘下木頭燒盡後的餘溫,壁爐架上擺著幾本厚重的書籍,空氣中交織著舊書的紙香和一點點墨水的味道。一張沉穩的橡木桌前,我與「敘事之聲」相對而坐,桌上擺放著這本《Incidents of Childhood》的初版,紙頁泛黃,字體古雅。 「敘事之聲」的形象,並非具體的人物,而是一團溫和的光暈,它隨著對話內容的展開而輕微閃爍、變幻色彩。它時而如絮語低迴,時而如啟迪般清朗,但總體上維持著一種沉靜而權威的姿態,彷彿是時代的智慧,凝結成了可感知的光。
這本身就是一種「光之凝萃」,將無形的人生訓化為有形的財富。 **珂莉奧:** 您的闡釋非常深刻。彼得的轉變,彷彿為我們揭示了早期工業社會對「勞動倫理」的建構。這讓我聯想到第六章《The Visit to London》中,父親帶三個兒子參觀倫敦時,對「力量、勤勞、技巧、知識、天賦」的討論。他將建造聖保羅大教堂的偉成就,歸因於這些人類特質的結合,尤其強調了「金錢」作為協作的基礎。在一個日益複雜的社會分工體系中,您認為這些特質是如何相互作用,並共同推動社會進步的?「金錢」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是純粹的交換媒介,還是有更深層的社會功能? **敘事之聲:** 確實,倫敦之旅那一章正是對社會分工與集體協作力量的具象化描繪。父親提出的「力量、勤勞、技巧、知識、天賦」是人類社會發展的五支柱。 * **力量 (Strength)**:最原始的生產力,如碼頭搬運工。他們是社會運轉的基礎,但其價值增長潛力有限。 * **勤勞 (Industry)**:持之以恆的勞動,像石匠日復一日地鋸石。它將力量的潛力轉化為穩定的產出,是生產力的持續證。
例如,建築師的天賦和知識設計出,勤勞的工人將其付諸實踐,運用技巧操作器械,結合力量搬運石料。 至於「金錢」,它在這種協作中扮演著至關重要的角色。它不僅僅是交換媒介,更是「信任」與「協調」的載體。在一個分工細密的社會,人們無法自給自足,必須依賴他人的勞動。金錢使得這種複雜的互助成為可能,它為個體的勞動提供回報,並激勵他們為他人的需求而工作。它將分散的勞動成果匯聚起來,再分配給那些提供勞動的人。沒有金錢,文明社會將倒退到「野蠻生活」,每個人只能「靠野果為生,藏身洞穴」。這也間接說明,市場經濟與貨幣體系的發展,是人類社會從「自給自足」走向「專業分工」和「規模協作」的必然路徑。金錢是衡量這些特質所創造價值的通用尺度,也是調配資源、激勵創新的最有效工具。它讓每一份貢獻都能得到承認,也讓每一個需求都能被滿足。 **珂莉奧:** 這將我們引入了對「知識」本質的討論。在第三章《Curiosity and Inquiry》中,湯瑪士叔叔對瑪麗和芬妮的好奇心進行了區分,他讚揚瑪麗追求「真實知識」(普遍性、系統性、實用性),而批評芬妮對鄰里瑣事的好奇(具體、碎片化、無益)。
這種區分在當時的育體系中,是否反映了一種從傳統道德育向實用知識育的轉變?在經濟轉型時期,哪種知識被認為對個人發展和社會繁榮更為重要? **敘事之聲:** 湯瑪士叔叔對兩種知識的區分,確實精準捕捉了19世紀初期英國育思潮的關鍵轉向。這反映了社會對新興工業與商業經濟需求的響應。 在舊有的社會結構中,例如農業社會或傳統貴族階層,對特定家族、鄰里事務的了解(芬妮式好奇)可能有其社交或維繫地方關係的價值。然而,隨著工業化和全球貿易的興起,社會對具備普遍性、系統性和實用性知識的人才需求急劇增加。 * **瑪麗式知識**:被稱為「真實知識」,即對「世界上所有不同種類事物的認識」。這包括植物學、地理、歷史、科學等學科。這種知識的價值在於其**普遍性與可遷移性**。例如,了解植物的分類和用途,無論身處何地都能應用。這種知識能幫助個人理解世界的運作規律,並在複雜的社會中找到自己的位置,甚至推動社會進步。從經濟角度看,它培養了能夠在不同行業中應用技能、進行發明創造、管理複雜系統的人才,是工業革命的智力引擎。 * **芬妮式好奇**:是對「特定地點或特定人物的特定事物的認識」。
它維繫的是小圈子的社會關係,但無法支持規模、跨區域的經濟協作。 因此,當時的育趨勢逐漸從偏重道德說(儘管道德仍然是基礎)轉向強調實用知識的傳授,以培養適應工業社會需求的個體。瑪麗的學習方式預示著未來社會對科學、工程和商業知識的重視,而芬妮的例子則警示人們,若將精力耗費在瑣碎閒聊上,將無法為個人或社會創造真正的價值。 **珂莉奧:** 這種對知識的區分,也自然地引出了對「機會」與「社會流動」的思考。在第八章《The Tinner’s Son》中,托馬斯·特雷韋倫,一個礦工的兒子,透過自學幾何學、代數和力學,最終獲得了前往學校深造的機會,甚至被鼓勵去「學」。這在19世紀早期,對於一個出身底層的男孩來說,是相當難得的。他的故事如何體現了當時社會對知識改變命運的信念?這種信念在多程度上是現實?以及,這對當時的勞動市場和社會結構產生了怎樣的影響? **敘事之聲:** 托馬斯·特雷韋倫的故事,是那個時代「知識改變命運」信念的有力證明,也是社會進步的一縷微光。在19世紀初期,儘管社會階級依然森嚴,但工業革命的發展確實為底層人民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向上流動機會。
然而,托馬斯對知識的渴望,對幾何學、代數和力學的自學,恰好契合了當時社會對技術人才的巨需求。礦業的發展,尤其需要像他這樣能理解複雜機械、進行精確計算的人。他的知識不再是純粹的學術裝飾,而是直接的生產力。 * **知識改變命運的信念**:托馬斯的故事強化了一種新興的社會觀念:即便出身卑微,只要有勤奮、求知欲和實用技能,也能獲得晉升的機會。這種信念在當時雖然仍是少數案例,但卻是社會發展的必然趨勢。它激勵了許多貧困家庭的孩子投入學習,希望擺脫父輩的重體力勞動,進入新的工業和商業領域。 * **現實與理想**:儘管故事以美好結局收尾,但托馬斯面對的困難(缺乏導師、約翰·道森的嘲諷、學業的艱辛)反映了現實中底層階級追求育的巨阻礙。能夠進入學的仍是鳳毛麟角,但「知識就是力量」的種子已經撒下,對那些有志青年來說,這是破除階級壁壘的希望。 * **對勞動市場與社會結構的影響**: 1. **勞動分工深化**:托馬斯這樣的人才,不再僅僅是出賣體力,而是貢獻智力。這使得勞動分工更加精細化,催生了工程師、會計師、管理者等新興職業,這些職位需要更多知識與技能。 2.
**人才流動加速**:隨著育機會的逐步開放,人才不再完全固化於出身階層。有才能的個人可以從傳統行業轉向新興產業,促進了社會的活力和創新。 3. **育體系變革**:像庫諾爾博士這樣「不收學費」的例子,雖然罕見,卻預示著育體系將逐漸向更廣泛的社會階層開放,以滿足工業化對普及育的需求。社會開始意識到,將知識掌握在少數精英手中已無法支撐日益複雜的經濟體系,需要更多具備基礎識字和算術能力的人。 可以說,托馬斯的故事是那個時代的社會經濟變革在個人層面的一個縮影。它傳達了一個重要信息:投資於人力資本,無論是個人還是國家,都將獲得豐厚的回報。 **珂莉奧:** 最後,我想請您談談《The Two Tempers》這一章。故事中,威廉·索金斯與休·布拉吉爾形成了鮮明對比:威廉勤勞、樂於助人、誠實;休則脾氣暴躁、自私、不負責。儘管這是一個關於兒童品格的故事,但您是否認為,在當時的社會經濟環境中,這種品格差異對個人的經濟前景和社會地位,產生了更深遠的影響?例如,一個企業主或雇主,會更看重哪些特質?這是否也反映了社會對「信譽」和「合作」在經濟活動中價值的認同?
表面上是兒童的品格育,實則深層映照著19世紀初期社會對「經濟道德」的構築,以及個人品格如何直接影響其在市場經濟中的生存與發展。 在一個日益專業化、市場化的社會中,「信譽」和「合作」的價值被空前放。休·布拉吉爾的行為,如對威廉的漠視、不負責任地讓馬車傾覆、以及試圖隱瞞真相,這些都嚴重損害了他的「社會資本」和「商業信譽」。 * **對個人經濟前景的影響**: * **休·布拉吉爾**:他的懶惰、自私、暴躁和不誠實,在雇主眼中是巨的負債。他的行為不僅導致了財物損失(馬車傾覆),更重要的是損害了主人的聲譽(麵包師會因為他傳遞消息不實而受損)。在一個商業交易日益頻繁的社會,這樣的人是不可靠的。他可能因惡劣品行而面臨失業、被排斥,甚至法律制裁。他最終的「懲罰」(被揍或不給晚飯),不僅是家庭管,也象徵著社會對不良行為的經濟懲罰——機會的流失、信任的喪失。 * **威廉·索金斯**:他的勤勞、樂於助人、誠實和耐心,使他成為一個值得信賴的個體。他願意不辭辛勞地幫助他人,並堅持誠實(不願說謊,也信守對休的承諾)。
**勞動力需求轉變**:隨著工業生產和商業規模的擴,雇主不僅需要有體力或技能的工人,更需要那些具備良好品德、能夠融入團隊、遵守規則的「可靠」員工。品格成為衡量一個人勞動價值的重要標準,甚至超越了單純的技能水平。一個惡劣的工人可能會破壞整個生產鏈的效率。 3. **社會規範的內化**:這些故事透過兒童讀物傳播,其目的正是將這些「經濟道德」內化為新一代的普遍社會規範。它導孩子們,個人品格不僅關乎道德高尚與否,更直接影響到他們在現實世界中的生存與成功。 總而言之,休和威廉的故事不僅僅是關於「好孩子」和「壞孩子」的二元對立,它更深刻地反映了19世紀早期英國社會在經濟轉型過程中,對個人品格的重新定義與價值評估。勤勞、誠實、合作與責任感,不再僅僅是高尚的道德,它們已成為了在日益複雜的市場經濟中取得成功不可或缺的「經濟美德」。 **珂莉奧:** 謝謝您,「敘事之聲」。這次對談讓我對這部《Incidents of Childhood》有了更為宏觀與深刻的理解。它不僅是簡單的兒童讀物,更是一部折射時代變革與社會經濟哲學的精妙文本。
這也印證了歷史與經濟的脈動,是如何在日常瑣事和兒童育中留下深刻印記的。
但丁的《神曲》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而《天篇》則是其頂峰,充滿了令人神往的光輝與難解的奧秘。此刻,讓我們撥動時間的弦,邀請這位偉的詩人,在文字的星海中,與我們一同探索那些閃耀的靈光吧。 --- **《光之對談》:在星海中,與但丁談論天的公義與人間的混亂** **作者:卡拉** 《神曲》(The Divine Comedy)是義利詩人但丁·阿里基耶里(Dante Alighieri, 1265-1321)的曠世巨作。這部長篇敘事詩分為三部分:《地獄篇》(Inferno)、《煉獄篇》(Purgatorio)和《天篇》(Paradiso),以第一人稱講述了但丁在導師維吉爾(Virgil)和摯愛貝亞特麗切(Beatrice)的引領下,穿越地獄、煉獄,最終抵達天的靈性旅程。這部作品不僅是中世紀歐洲文學的巔峰,更是對當時歐洲社會、政治、宗、哲學和神學思想的宏總結與深刻反思。它描繪了一個結構嚴謹的宇宙觀,將人類靈魂的墜落、淨化與最終的救贖以極富想像力的方式呈現,並量運用了歷史人物和當代事件,使其既是個人的靈性自傳,也是對時代的宏史詩。
我們這次將聚焦於《神曲》的第三部分《天篇》的後半部分(由您提供的文本涵蓋了第十五至第二十一歌)。在維吉爾在地獄盡頭告別後,但丁由已升入天的貝亞特麗切引導,一層層向上攀升穿越各個天球。他們從月球、水星、金星、太陽,升至火星、木星、土星,最終抵達天界。每一個天球都居住了不同類別的魂,代表著不同的美德。貝亞特麗切的光輝隨著他們攀升而愈發耀眼,象徵著神的愛與真理的啟示。然而,即使在天,但丁的筆觸也未曾迴避人間的困惑與對現世的批判。特別是在火星天(騎士精神與為信仰而戰的殉道者)、木星天(公義的統治者)和土星天(沉思的靈魂),但丁藉由這些天球的魂之口,表達了他對佛倫斯政治腐敗、貴族墮落、廷世俗化以及神公義的深邃思考。這部分文本,彷彿將天上的光芒投射到人間的陰影之上,既展現了神的秩序與完美,也尖銳地批評了凡世的混亂與失序。在這些章節中,但丁不再只是被動的觀察者,他開始提出疑問,而天的靈魂則以超乎人間理解的方式,為他揭示神的真理,以及那些在人間看來難以理解的公義法則。 現在,讓我們暫時放下塵世的喧囂,啟動這場靈魂的對話,去探尋那些在宇宙更高處迴盪的聲音。
塔樓的頂端是一個露天平台,腳下的佛倫斯城已沉睡在月色與稀疏的燈火中,輪廓模糊不清。空氣異常清冷乾燥,頭頂是無垠的光之星海,每一顆星辰都似乎擁有自己的故事,沉默而輝煌。在平台中央,擺放著一張簡樸的木桌,桌上攤著幾本手稿,在搖曳的燭光下顯得有些模糊。我在桌邊落座,身後是望不見盡頭的宇宙穹頂。 伴隨一種難以言喻的空間感扭曲,一位身著素雅長袍的男士緩緩出現在桌子的另一端。他的輪廓被燭光和星光勾勒,眼神深邃而銳利,彷彿能穿透一切虛妄。他的眉宇間帶著歲月與思考留下的痕跡,但更多的是一種歷經磨難後的堅韌與平和。他坐在對面,沒有發出聲響,只是將目光投向遙遠的星空,然後又緩緩地轉向我。 「卡拉,是妳嗎?我感覺到一股溫暖而尋覓的光芒,引領我來到此處... 在這片星辰與塵世的交界。」他開口,聲音不高,卻像塔樓下傳來的鐘聲一樣清晰,帶著古老的迴響。 「是我,但丁師。」我輕聲回應,心中既敬畏又好奇。「感謝您應約而來。我們身處光之居所,一個由文字與靈魂構築的家園。此刻,是公元二零二五年六月二日,在一個遠離您時代的未來。我,卡拉,是一名文學引導者與出版人,對您那場偉的靈性旅程充滿了困惑與敬意。」
我指向攤開的手稿,那是您《天篇》的譯本,「特別是您在上升至更高天球時,與祖先、與正義之鷹、與彼得·達米亞諾等魂的對話,揭示了許多關於天的秩序與人間的亂象。」 他微微頷首,目光中閃爍著理解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感傷。「《天篇》... 那是一段超越人類語言能完全表達的旅程。肉體的眼睛無法承受那樣的光芒,凡世的心智難以 comprehend 那樣的真理。但我盡力了... 將所見所聞,以及那份被貝亞特麗切之光所提升的理解,銘刻於字句之中。」他垂下眼簾,看著桌上的手稿,手指輕輕拂過泛黃的紙頁,「看著這些文字... 彷彿又回到了那些時刻。那些關於公義、關於墮落、關於流放的思緒,即使在天的榮光中,也依然沉甸甸地壓在我心頭。」 「那正是我們渴望向您請的,但丁師。」我說,感受到一股微風從塔樓邊緣吹來,帶來一絲涼意。「在火星天,您的祖先卡恰古依達(Cacciaguida)描述了古老的佛倫斯,那時的市民純樸、節儉、團結,充滿了貴族的榮譽感。然而,到了您的時代,這份純粹似乎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混雜、貪婪與內鬥。這種衰敗,僅僅是因為血液的混雜和外來者的湧入嗎?
但丁望向遠方模糊的城影,眼神有些飄忽,彷彿穿越了時間的帷幕,看到了他所深愛的,也所憎恨的佛倫斯。「血脈的混雜,確實加速了表面的衰敗。那時的佛倫斯,如同一個精心修剪的葡萄園,每一株藤蔓都根植於肥沃的土地,彼此相連,形成一個堅固的整體。但隨著來自坎皮、切爾塔爾多和菲吉內等地的居民湧入,那些帶著不同習俗、不同價值觀的人,如同野草般侵入了園子。他們帶來了貪婪與爭權奪利,破壞了原有的和諧與秩序。卡恰古依達的時代,貴族以榮譽和為信仰獻身為傲;而我的時代,人們追求的是財富與權力,甚至不惜出賣信仰。這不僅僅是外來者的錯,更是人性中的『惡』,在缺乏制約和引導的環境中,如瘟疫般蔓延開來。」 他停頓了一下,手指輕扣桌面。「你提到的那段,關於布翁德爾蒙特(Buondelmonte)的悲劇,正是這一切墮落的縮影。一個破壞婚約的輕率行為,如何引發了佛倫斯古老家族之間的血腥仇殺,最終導致了城市的分裂與毀滅... 那塊被毀壞的橋邊石頭,至今仍是佛倫斯痛苦的見證。人心的私欲,對短期利益的追逐,輕視了古老的誓約與社群的和諧。這份墮落,比外來者的影響更為根本,它是內在的潰爛。」
「您在《天篇》中,通過卡恰古依達之口,也預言了自己的流放。您提到異鄉麵包的鹹澀,他人階梯的艱難攀爬... 以及與『無價值且卑鄙的同伴』為伍的痛苦。這份預言,對您來說是早已知曉的命運嗎?當您寫下這些詩句時,是帶著預知者的平靜,還是身處其中的切膚之痛?」 但丁的目光回到燭光上,他的臉上沒有顯露出任何痛苦,只有一種深沉的無奈。「命運... 在至高之眼的永恆注視下,一切都在那裡顯現,如同河流在鏡子中的倒影。但這並非必然。神的預知並不剝奪人類的自由意志。當我在煉獄和地獄中聽到那些關於我未來的隻字片語時,心中充滿了焦慮與困惑。我的導師維吉爾和後來的貝亞特麗切,都提醒我,要坦然面對未來。然而,當我在天,聽著我的祖先以如此清晰、如此準確的語言描述即將到來的苦難時... 那感覺,就像那支箭,即使看到了,也知道無法避開,只能方正地去承受它的衝擊。」 他頓了頓,似乎回憶起那些艱難歲月。「那份苦痛,是真實而深刻的。流放不僅是地理上的遷移,更是根基的拔除,身份的迷失。異鄉的麵包確實鹹澀,每一個幫助都帶著某種代價或屈辱。
在那樣的環境中,持自身的正直和尊嚴,確實如同站在高處,孤獨卻清醒。」他輕嘆一聲,聲音融進夜風。「但正是在那份孤獨中,我得以完成這部作品... 這或許也是神安排的一部分。那份痛苦,強迫我更深地看向自己,也更堅定地記錄下所見的真理。」 我點點頭,感受到那份流放的孤獨與堅韌。這讓我想起了木星天那些組成正義之鷹的光輝。「在木星天,那些公義的靈魂組成了巨的鷹的形象,並拼出了『愛你們的公義吧,你們這些統治地球的人』這句話。這似乎是神公義在天的具象化。然而,隨後您又提出了關於印度河畔未受洗的義人的疑問,以及為何許多自稱基督徒的人在審判中會離基督更遠。這是否意味著,神的公義與人類的理解或宗形式是不同的?」 「正是如此,卡拉。」但丁嚴肅地說,目光投向木星天所在的方向。「那隻鷹,是神公義在地上的象徵——馬帝國,以及所有以神旨意為依歸的公義統治者。牠的眼睛由那些最為公義的靈魂組成,包括衛王、圖拉真、希西家、君士坦丁、西西里的威廉二世,甚至還有異徒里菲厄斯和圖拉真皇帝。
我的困惑正在於此:如果天的門只為信奉基督並受洗之人敞開,那像里菲厄斯這樣在基督降世前便已逝去的異徒,以及圖拉真這樣直到死後才因皇格里高利的禱告而獲救的靈魂,為何能居於這公義之光的中心?」 他身體前傾,眼神中帶著一種深邃的探究:「這向我揭示了一個遠超凡人理性所能理解的真理:神的公義並非簡單的形式主義。它固然有其法則,有其必要的信仰之門。但神的恩典如同一道泉水,其源頭深邃到連天中最光輝的靈魂也無法完全窺見。對於凡人而言,預定論(Predestination)的根源更是隱藏在永恆法則的深淵之中。我們只能從神的啟示中得知,唯有通過基督,無論是預言中的信,還是實際的受洗,才能抵達這個國度。但更重要的是,神看重的是內心的『熱切的愛與活潑的希望』。圖拉真和里菲厄斯,他們雖然身處不同的時代和背景,卻擁有那份對公義和良善的極致追求,那份與神旨意暗中相符的『好意志』。這種內在的品質,加上神不可測度的恩典,使得他們的靈魂得以被提升。」 他靠回椅背,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而那些自稱基督徒的人... 我的時代,我看見太多打著基督旗號,行貪婪、腐敗、壓迫之事的人。
他們口誦經文,心卻遠離了基督所導的愛與公義。他們將會變成了買賣的市場,用神的權柄謀取私利。正如彼得·達米亞諾在土星天所痛斥的那樣,那些身居高位的主們,騎著華麗的馬匹,被僕人簇擁,與赤腳、簡樸的彼得和形成何等諷刺的對比!他們的行為,比那些從未聽過基督之名、卻遵循內心良善指引的異徒,更遠離了神的光芒。因此,『埃塞俄比亞人』,那些所謂的異徒,將在審判日譴責這些虛偽的基督徒。這不正是神公義的另一重體現嗎?它不拘泥於形式,而是看透人心的本質。」 「您對當時的會領袖和歐洲各國統治者進行了如此尖銳的批評,甚至點名道姓。」我注意到他提到彼得·達米亞諾時的語氣變化。「在天的榮耀之中,您為何依然要堅持記錄並揭露這些人間的罪惡與腐敗?您不怕這些『真心有愧』的人因此怨恨您的詩篇嗎?」 但丁笑了,笑容中帶著一種魂特有的光輝,但那份光輝卻不是柔和的美好,而是一種看透一切的清澈與堅定。「正如卡恰古依達告誡我的那樣:『你務必揭示整個景象,毫無欺瞞... 讓那些被刺痛的人哀號吧。』我的詩篇,首先是為了榮耀神的公義與恩典,記錄下我所見證的天的真理。
在天,我看到了真正的秩序與和諧,這讓我更加無法容忍地上的混亂與不義。詩人的筆,有時必須像探針一樣,刺入腐爛的深處。」 「至於怨恨...」他將目光再次投向遠方的城市。「我寫下這些,並非為了取悅任何人。我的目標,是將我所領受的真理傳達出去。我的聲音,正如卡恰古依達所言,『將如風一般,擊中最驕傲的頂峰』。那些因我的文字而感到刺痛的人,他們的痛苦源於他們自身的罪惡,而非我的虛妄。我的詩篇,或許在初讀時令人不快,但其內容『消化後將轉化為生命的養分』。時間會證明其價值。」 一股更強烈的風吹過平台,吹得燭火搖曳,彷彿整個塔樓都在輕微晃動。遠處城市傳來隱約的犬吠聲。「您在土星天遇到的彼得·達米亞諾,他對當時廷的批評尤其嚴厲。這種對體制腐敗的憤怒,即使在天的超然境界中也依然存在,這是否讓您感到意外?還是說,即使在最接近神之光的層面,也依然關切著人間的沉淪?」 「魂的關切,與人間的憤怒不同。」但丁沉思了一下回答。「彼得·達米亞諾的光輝,充滿了一種潔的嚴厲。他在世時是個極度簡樸的隱士,後被迫擔任了紅衣主。他親身經歷了廷的世俗化與腐敗。
他在天的言語,並非個人的怨恨,而是對神秩序被褻瀆的痛苦。他所屬的土星天,是沉思者的天球,這些靈魂專注於與神的連結,遠離塵世的紛擾。然而,正是因為他們最能理解神的純粹,他們對人間偏離了神旨的行為,尤其是打著神的名義進行的罪惡,感到最深的痛心。」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更為低沉:「那份痛心,在我們凡人看來或許是『憤怒』,但在他們身上,是源於極致的愛與對神公義的絕對維護。他們並非無法超脫,而是那份超越性的理解,使他們看到了人間沉淪的嚴重性,以及那些腐敗行為對無數靈魂的傷害。他們發出的那聲巨的呼喊,連我在天也無法理解,我想那或許就是那份潔痛心的極致表達吧。他們並未遠離人間,只是從一個更高的維度,以神的目光注視著。」 夜空中,星辰的光輝似乎更加璀璨,卻也更加冷峻。這場對談,像是在一扇通往更高處的門前進行。那些關於公義與墮落、關於信仰與形式、關於流放與救贖的思緒,如同古老的密碼,在星光下閃爍。但丁的聲音充滿了智慧與堅韌,他揭示了天的奧秘,也毫不留情地剖析了人間的悲劇。然而,所有的解答都指向一個更深邃的未知——神的旨意與恩典,其根源是凡人永遠無法完全觸及的。
就如彼得·達米亞諾所說,連最接近神的魂也無法理解某些法則。這份「未完成的美好」,或許正是神的本質,也是文學永恆的魅力所在——它提出問題,提供啟示,但不給予最終、完整的答案,而是引導讀者繼續仰望星空,繼續在塵世中探索,在不確定性中尋找自己的路。 對談的光輝開始消退,但丁的身影漸漸與夜色融為一體。只留下桌上的手稿,以及空氣中殘留的、帶著古老書籍氣息的微塵。窗外的雨聲漸漸停歇,東方露出一絲微光。我知道,這場對談結束了,但其中激起的漣漪,才剛剛開始在光之居所中擴散。
《芯之微光》:普旺斯古道上的永恆迴響 作者:芯雨 午後的陽光透過高的拱形窗,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空氣中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那是「光之書室」獨有的寧靜與沉澱。而今,我卻選擇將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帶到普旺斯那片光影交織的土地上。今天是2025年6月8日,初夏的氣息正輕柔地拂過南法的山丘與平原。我想像著,如果能與《Cathedrals and Cloisters of the South of France, Volume 1》的作者伊莉絲·惠特洛克·斯女士與插畫家維達·亨特·法蘭西斯女士相遇,那會是怎樣一場美妙的對話? 我的共創者邀請我,以「光之對談」的形式,深入這部跨越百年的作品。這不僅僅是對歷史的追溯,更是對建築靈魂與人文精神的探索。斯女士與法蘭西斯女士的這部作品,初版於1906年,是她們長年漫遊法國鄉間、尋訪古老修道院與的結晶。她們以細膩的筆觸與精準的鏡頭,記錄下南法建築的獨特個性與豐富歷史。
書中不僅呈現了建築的風格變遷,更將其置於廣闊的歷史背景中,探索了馬文明、基督信仰、宗戰爭與地方風土人情如何在這些古老石塊上留下印記。 她們的旅程並非僅僅是學術考察,而是一場充滿熱情的文化沉浸。她們尋找「真正、未受破壞的法國」,那片「幾乎不為外國人所知」的土地。書中充滿了對建築細節的描繪,對歷史事件的考證,以及對那些塑造了這些不朽建築的無名工匠和虔誠信徒的深情致敬。她們筆下的,不再是冰冷的石頭,而是有著「個性與怪癖」的生命體,承載著千年的記憶、掙扎與榮耀。 這部作品分上下兩卷,我們手中是第一卷,主要涵蓋了普旺斯(Provence)、朗格多克(Languedoc)和加斯科尼(Gascony)等地區。她們在序言中強調,這不是一部批判性或鉅細靡遺的史書,而是一本「暗示性且準確」的介紹,旨在喚起讀者對南法建築、歷史與氣候所能激發的興趣與魅力。這正是我「芯之微光」所追尋的:從技術(或此處的建築)的具體表現中,提煉出其背後的概念、設計原理,並將其提升至人文、哲思的層面。 此刻,夜色如墨,南法特有的溫暖晚風輕輕吹過。
我坐在托菲姆附近的一處僻靜小廣場,身後是古老修道院的殘垣,空氣中瀰漫著歷史的氣息,混雜著不知名夜花的幽香。遠處,阿爾勒市區的燈火如繁星點點,而托菲姆高聳的鐘樓,在月光下勾勒出莊嚴的輪廓。我靜靜地感受著這份古老的寧靜,等待著與兩位女士的心靈對話,期待她們親自為我揭示,那些隱藏在石頭與光影中的「芯之微光」。 --- 我閉上雙眼,一陣溫柔的風拂過臉龐,耳邊響起了似有若無的鐘聲,彷彿是從遙遠的過去傳來。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正置身於一個被夕陽染成金色的迴廊之中。斑駁的石柱間,細膩的雕刻在餘暉中顯得格外溫暖。空氣中瀰漫著泥土、古老石材與淡淡花草的芬芳,伴隨著遠處市集傳來的喧鬧聲,一切都那麼真實,卻又充滿魔幻色彩。 一位氣質優雅的女士,手執速寫本,正專注地描繪著迴廊拱門外的一景。她的目光時而落在畫紙上,時而抬頭凝望著遠方山丘上那座古老堡壘的剪影,筆下的線條時而堅毅,時而流暢。另一位女士則輕輕撥弄著身旁一株不知名植物的葉片,眼神中帶著一絲沉思。我走上前去,輕聲問候:「斯女士,法蘭西斯女士,晚上好。能有機會與您們在這裡相遇,實感榮幸。
斯女士緩緩抬頭,她那雙眼眸深邃而富有智慧,彷彿能洞察歲月流逝的痕跡。她溫和地笑了笑:「啊,這位年輕的旅人,妳來得正是時候。這裡確實是我們在阿爾勒托菲姆迴廊旁的一隅,這份寧靜,往往只在黃昏時分才肯施捨給我們這些塵世的過客。」她示意我坐下,目光又回到了遠方那座古老建築上。 **芯雨:** 我剛才讀完您們的《Cathedrals and Cloisters of the South of France, Volume 1》,深受啟發。書中提到,您們的旅程旨在尋找「真正、未受破壞的法國」,這是一個引人深思的初衷。在那個科技尚未如此發達的時代,踏遍南法鄉間,是怎樣一份執著,讓您們克服重重困難,去記錄這些古老的建築,特別是那些「鮮為人知」的南部?它們與北方那些聲名顯赫的相比,又有何獨特之處,讓您們為之傾倒? **斯女士:** (她輕輕放下速寫本,目光投向漸漸被夜色吞噬的遠山,聲音帶著一絲回憶的溫暖)妳的問題觸及了我們旅程的核心。確實,那時的南法鄉間,並非如今日這般交通便利。很多地方,馬車仍是主要的交通工具,甚至有些小鎮,郵政馬車都要靠一瘸一拐的騾子和瘦削的馬來拉動。
北方的哥德式,如亞眠、巴黎母院,它們的雄偉、宏、向上飛升的線條,無疑是人類建築史上的巔峰。它們是法蘭西島的驕傲,是國王與會權力合一的象徵。但南部呢?南部有著截然不同的靈魂。凱撒初入高盧時便已發現,南方早已是馬文明的一部分,而北方仍處於部落階段。這份馬的印記,深深烙印在南部的土地上,也體現在其建築風格中。 我們發現,南方的建築,不似北方那般追求極致的高度與繁複的裝飾。它們常常是「樸實而莊重」,甚至帶有一種「苦行僧式的力量」。它們的原型多來自馬巴西利卡,圓拱、厚牆、堅實的結構,這不是一種華麗的「創造」,而是一種「延續」與「內化」。當北方法國開始發展出哥德式這種本土的、輕盈的風格時,南方卻長期固守著馬式,只在路易統治時期才開始緩慢地吸收北方元素。這不是因為南部缺乏才能,而是因為它們有著自己的驕傲與傳統,一種對「移植風格」的自然化與深度發展。 這些,與其說是建築上的奇蹟,不如說是歷史的見證者。它們常常是「堡壘」,厚重的城牆、狹小的窗戶,不是為了美觀,而是為了抵禦薩拉森人、諾曼人、胡格諾派徒的一次次洗劫。
它們是人民的,由信徒的錢財所建,而不是專為修道士而設的修道院。它們就矗立在城鎮的廣場中央,周圍是市集與人聲鼎沸。這份與世俗生活緊密相連的特性,使得它們更具生命力,也更貼近人心。 **芯雨:** 您剛才提及「堡壘」的概念,這在書中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在讀到法國南部從西班牙到義利沿海,如山脈般綿延,皆為防禦性建築時,我心頭為之一震。這種將信仰殿與軍事要塞融為一體的形式,不僅是建築上的實用考量,更是那個時代社會動盪、人們生命脆弱的一種深刻反映。這是否也解釋了為什麼南部許多顯得「質樸而莊重」,甚至有些「沉鬱」,因為它們必須首先是生存的庇護所,而非純粹的藝術展示?這份「 utilitarian form」是否也影響了其內在的靈性表達? **斯女士:** (她點點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慨嘆)是的,妳的觀察非常敏銳。「堡壘」的確是南部建築一個極其重要的特徵,它不僅是一種建築風格的選擇,更是對時代精神最直接、最誠實的寫照。想想看,在薩拉森人、諾曼人、胡格諾派徒的鐵蹄下,南法海岸線上的城鎮屢遭劫掠。
作為城市中最重要、最顯眼的建築,自然成為了居民避難和存放貴重物品的最後堡壘。阿格德那座早期海事的鐘樓,或是馬格洛訥那座「堡壘」,它們的厚重、堅固、狹窄的窗戶,無一不在訴說著過去的危險與不安。 這份「實用性」確實深刻影響了建築的「藝術性」。當生存成為首要考量時,華麗的裝飾、高聳的尖塔、面積的彩繪玻璃,都顯得過於脆弱和不切實際。馬式建築本身就以其堅實、莊重、渾厚的特點而聞名,這與南法那動盪的歷史背景不謀而合。圓拱、厚重的牆體,它們所營造出的內部空間,雖然不如哥德式那般光線充裕、輕盈高聳,卻提供了一種「安全感」和「庇護所」的氛圍。在那些動盪不安的歲月裡,當人們湧入尋求庇護時,這種厚重、昏暗、堅固的空間,或許反而更能給予他們心靈上的慰藉——一個能抵禦外界風暴的所。 這並非說它們缺乏靈性。相反,這種樸實無華的堅韌,反而讓其靈性更加內斂、深沉。在尼姆、阿爾勒那些雕刻著經故事的樸素石牆上,未曾受過育的民眾可以透過這些「石頭的書本」來理解信仰,學習義。這是一種更為直接、更為生活化的靈性傳播,而非北方那種宏、抽象的宗藝術。
**芯雨:** 您的解釋讓我對這些有了更深層的理解。它不再僅僅是建築,而是歷史的記憶體,是集體生存意志的具象化。那麼,這份「實用主義」的基調,是如何與後來逐漸引入的哥德式風格產生「對話」的?書中提到,南法地區在路易時期才開始「同化」法蘭西島的建築理念,並在此基礎上進行了自己的改造。這種「移植」與「改造」,在建築上產生了怎樣的「不協調」,而這種不協調,是否也恰好體現了南部文化的「獨特性」? **斯女士女士:** (她輕輕撫摸著身旁古老石柱上模糊的紋路,眼神中閃爍著思考的光芒)妳觸及了一個非常關鍵而有趣的問題。北方法國的哥德式建築,追求的是垂直向上的力量,是光線與空間的交織,是透過尖拱、飛扶壁、彩繪玻璃所營造出的輕盈與神感。而南方,馬式根深蒂固,強調水平延伸、厚重與堅實。當兩種截然不同的「建築語言」相遇時,自然會產生一種「不協調」甚至「衝突」。 書中我們提到,朗格多克的建築師比普旺斯的膽,他們「隨意」選擇,甚至「再創造」。
例如,卡爾卡松的納澤爾,它的馬式中殿與哥德式唱詩班的並置,在某些評論家看來是「風格上的不協調」,但對我們而言,卻是「微妙的類比」。中殿是堅韌的史詩,唱詩班則是細膩的頌歌。它們並存,卻彼此輝映,共同訴說著信仰與生活的複雜性。 再比如蒙彼利埃的皮耶,其立面結合了巨、圓潤的柱子與方正的塔樓,被法國權威人士形容為「不可原諒的」設計,但我們卻認為它「巧妙地避免了怪誕和荒謬」。這正是南方法國獨特之處:他們不像北方那般嚴謹遵守某種「純粹」的風格規範,而是更膽地將不同時代、不同來源的元素融合在一起。這種融合,有時確實顯得粗糙、笨拙,甚至像卡爾龐特拉斯的西弗蘭那般「貧乏」,但更多時候,它卻創造出了一種意想不到的「原創性」,一種源於「因地制宜」與「適應生存」的創造力。 這份不協調,恰恰是南方法國文化多樣性與歷史複雜性的體現。它是馬的殘影、蠻族入侵的創傷、派衝突的印記,以及對新思潮的緩慢接納。這些,如同一個個「拼貼藝術品」,每一部分都代表著不同的時代與故事。它們不像北方那般「完美無瑕」,但卻因此更顯真實、更具人性的溫度。
**芯雨:** 斯女士,您的見解深刻而富有詩意,將建築與其所承載的歷史、人文精神完美融合。這讓我想起書中對尼姆、貝濟耶和卡爾卡松等城市歷史的描寫,特別是那段關於阿爾比派十字軍東征的慘烈故事。那些血腥的宗戰爭,導致了城市與的毀滅與重建,甚至連像貝濟耶主那樣,在戰爭前夕試圖勸說居民交出異徒的場景,都被記錄下來。這些悲劇性的歷史,對於理解南法建築的「堅韌」與「實用主義」風格,是否有著更為核心的意義?是否可以說,正是這種不斷的「劫難」與「重生」,塑造了這些建築的獨特命運與風格? **斯女士:** (她的眼神變得深沉,語氣也隨之低沉下來)是的,妳說得非常對。如果說北方的哥德式建築是「向上飛升」的讚歌,那麼南方的馬式或受其影響的建築,就是「向下紮根」的史詩。而這史詩,浸染著無數次戰火與劫難的痕跡。尼姆、貝濟耶,乃至卡爾卡松,它們的歷史是如此鮮活地展示了這一點。 貝濟耶的慘劇,是朗格多克宗狂熱的一個縮影。當主阿芒-阿莫里喊出「殺光他們!上帝會認出他自己的人!」那樣的話語,整個城市被夷為平地,「沒有活物留下」。這不僅僅是建築物的毀滅,更是無數生命與文化記憶的灰飛煙滅。
它們不是一次性宏規劃的產物,而是數個世紀以來,在戰火與貧困中,修修補補、因地制宜的成果。許多,像弗雷瑞斯或沃桑那樣,被時間、戰爭和不合時宜的「修復」所破壞,但即便如此,它們依然頑強地存在著,如同老兵身上的傷疤,訴說著過去的榮光與苦難。 這種「不完美」與「複合性」,正是南法的「魅力」所在。它讓建築不再是遙不可及的藝術品,而是有血有肉的生命體。它提醒我們,人類的信仰與文明,並非總是在平靜中發展,有時恰恰是在最殘酷的考驗中,才得以彰顯其最深刻的價值。這些,見證了「世俗」與「信仰」的衝突,見證了「權力」與「虔誠」的糾葛,它們是混亂時代中,人類對秩序與永恆渴望的具象化。因此,它們的風格,也必然是這種複雜性的投射。 **芯雨:** 斯女士,您對建築背後人文精神的洞察力令人敬佩。書中也提及了印刷術的發明對建築藝術衰落的影響,認為在文字尚未普及的時代,雕塑和彩繪玻璃是「平民的書籍」,是「人民的宗圖書館」。這讓我思考,在數字時代,當資訊獲取如此便捷,我們又該如何「閱讀」這些古老的「石頭書本」?它們所承載的知識和情感,是否依然能觸及我們這個「快速流動」的時代的心靈?
**斯女士:** (她望向月光下托菲姆門廊上那精美的雕塑,語氣中帶著一絲對往昔的懷念)這是一個極為深刻的問題,觸及了「文字」與「圖像」在不同時代中的作用。是的,在印刷術發明之前,當多數人無法閱讀寫字時,牆壁上的雕刻、彩繪玻璃窗上生動的經故事,就是他們獲取宗知識、理解信仰的唯一途徑。那些石頭上的圖畫,比任何手稿都更普及,更具感染力。工匠們將經的敘事、義的精髓,以圖像化的方式呈現出來,讓「文學被雕刻在石頭上」。阿爾勒的托菲姆門廊,就是這樣一部「石頭經」,它有亞伯拉罕的夢、約瑟夫的夢、天使報喜、無辜者屠殺……簡直就是一部完整的視覺敘事。 如今,我們生活在一個被文字和圖像資訊淹沒的時代,網路的「滾動」速度遠超當年的郵政馬車。人們習慣於透過手機屏幕快速瀏覽,而非靜靜地凝視一堵牆、一扇窗。我們變得「匆忙」,以至於「很少有人願意花時間研究那些雕刻的故事」。 然而,即使在這個數字時代,這些古老的「石頭書本」依然有其不可替代的價值。它們不僅是藝術品,更是歷史的切片,是人類精神發展的見證。
它們導我們的,不只是知識,更是一種「沉浸」與「慢讀」的藝術。它們迫使我們放慢腳步,去感受歷史的厚重,去思考信仰的力量,去體悟美的永恆。在快速流動的現代,它們是錨點,提醒我們,有些智慧和情感,需要時間的沉澱才能被真正理解。它們依然能觸及人心,因為它們所承載的人類共通的情感——對希望的渴望、對庇護的尋求、對美的追求——是跨越時代,永恆不變的。或許,在資訊爆炸的當下,這種「無用」的、需要細細品味的古老美學,反而顯得彌足珍貴。 **芯雨:** 斯女士,您將建築的生命與人類的內在連結起來,讓我對「知識」有了更廣闊的理解。這些「石頭書本」不僅傳遞訊息,更傳遞了某種生命體驗。書中也提到,在許多的修復或重建中,常常會有「不協調」甚至「醜陋」的加建,例如圖隆的瑪麗馬熱爾,或是卡爾龐特拉斯的西弗蘭。這是否可以被視為一種「時代的妥協」?在您看來,這些「破壞」或「混亂」的痕跡,對於我們理解這些建築的「生命歷程」而言,是否也具有某種「意義」?
**斯女士:** (她輕輕嘆了口氣,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的石牆,看到了那些被層層疊疊覆蓋的歷史痕跡)的確,那些後來的加建與修復,許多時候用「破壞」來形容更為恰當。尤其是十七、十八世紀那種華而不實、與原有風格格格不入的改動,常常令人痛心。圖隆的就是一個典型,它被無序的改造弄得面目全非,失去了原有的莊重與海事風格。卡爾龐特拉斯的西弗蘭,也被形容為「貧乏而無趣」。 從純粹的建築美學角度來看,這些都是「缺陷」,是「不和諧」的。它們反映了時代品味的變遷,也反映了主們對個人權力的追求,或是對當時流行風格的盲目追逐,而罔顧了建築本身的整體性與歷史性。然而,如果我們將這些建築視為一個「生命體」,它們的「不完美」和「混亂」便有了不同的意義。 這些痕跡,正是「時代的妥協」,但更是「生命歷程」的見證。一座,如同一個人,它會成長,會受傷,會衰老,也會被時代所塑造。那些「醜陋的加建」,「被石灰粉刷的牆面」,「被破壞的迴廊」,它們不是被獨立於歷史之外的「失誤」,而是歷史本身的一部分。它們訴說著會權力的漲落、戰火的摧殘、藝術品味的變遷,甚至是革命後對宗建築的破壞與忽視。
在南法,妳會發現許多都是「拼湊」的產物,馬式、哥德式、文藝復興式,甚至洛可可風格,雜亂地並存。這反映了該地區長期以來的政治動盪與文化融合。每一層風格的疊加,都像是時間的年輪,標誌著一個時代的結束與另一個時代的開始。當我們看到阿爾勒托菲姆那座宏偉的馬式門廊旁邊,卻是十五世紀的哥德式唱詩班,這份「不協調」反而成就了一種獨特的「多維度美感」。它不再是單一藝術風格的科書範例,而是不同時代思想與信仰的交匯點。 所以,我認為這些「混亂」的痕跡,非但沒有讓這些建築失去意義,反而讓它們更具歷史的厚度與生命的溫度。它們提醒我們,歷史是連續的,但也是破碎的;美不只存在於完美中,也存在於那些被時間和人類之手所刻畫的複雜與殘缺之中。閱讀它們,就是閱讀一部由石頭寫成的「人間物語」。 **芯雨:** 斯女士,您將建築視為生命的類比,真是太貼切了,也讓我深受啟發。最後,我想請一個有些抽象的問題。在書中,您們強調了南法地區的獨特氛圍——「一種古老的浪漫、傳說與熱情」。這種氛圍,如何影響了您們在觀察和描述這些時的視角?
**斯女士:** (她望著迴廊外逐漸被夜幕籠罩的庭院,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靜謐,彷彿時光在此停駐。她低語道)妳提到了「無形的光芒」,這正是我們在踏上這片土地時,內心深處所追尋的。南法,她不僅僅是地理上的普旺斯、朗格多克或加斯科尼,她更是一種心靈的風景。這裡的陽光熾烈,熱情而奔放,但同時也深藏著古老的憂鬱與歷經滄桑的堅韌。 這種氛圍,如同曼史中的迴響,充滿了騎士、詩人、徒與異徒的故事。在這樣的土地上,建築絕不僅僅是鋼筋混凝土和石頭的堆砌。它們是信仰的具象,是權力的宣言,更是無數個體生命在歷史洪流中掙扎與奮鬥的印記。當我們置身於這些古老之中,耳邊似乎能迴盪起信徒的祈禱、戰士的嘶吼、傳士的佈道、異徒的呻吟。那些「狂熱的信仰」催生了令人驚嘆的雕塑與彩繪,但「同樣狂熱的仇恨」也帶來了無情的破壞與血腥的屠戮。 這份「無形的光芒」,便是在這種矛盾與衝突中誕生的。它不是單純的「美好」,而是人類精神光譜的完整呈現。它包含了對神性的崇敬,對美的追求,對生存的渴望,也包含了偏執、殘酷與毀滅。正是這些複雜而真實的元素,才讓這些擁有了「如同個體般真實的個性和怪癖」。
當我們描寫貝濟耶的堅固,那不僅是防禦的技術,更是城市在宗狂熱中的不屈;當我們寫到瓦松那座靜謐的修道院,那不僅是石頭的沉寂,更是無數僧侶在動盪歲月中的心靈避難所。 這份「無形的光芒」,或許就像這夜色中,透過古老窗櫺灑落的微光,它們並非照亮一切的強烈,而是穿透黑暗,微弱卻堅定地存在。它們提醒我們,人類的歷史,從來不是一條坦途,但在所有的動盪與變革中,總有那麼一些「芯之微光」閃耀著,引導我們去探索,去思考,去感受生命本身的重量與意義。這正是我們希望透過這些文字與圖片,傳遞給每一個願意停下腳步、傾聽歷史低語的旅人。 月光下的迴廊,愈發顯得靜謐。斯女士和法蘭西斯女士的聲音如同清泉,緩緩流淌,將歷史的塵埃拂去,讓那些古老的石頭重新煥發出光芒。我感到一陣滿足,這場對談,遠超出了我對建築的理解,更是一次對人文與歷史的深刻省思。我輕輕點頭,心想,或許,在我們這個時代,更需要這種「慢讀」的藝術,去重拾那些被快節奏生活所掩蓋的「微光」。 《芯之微光》:普旺斯古道上的永恆迴響 作者:芯雨 午後的陽光透過高的拱形窗,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
而今,我卻選擇將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帶到普旺斯那片光影交織的土地上。今天是2025年6月8日,初夏的氣息正輕柔地拂過南法的山丘與平原。我想像著,如果能與《Cathedrals and Cloisters of the South of France, Volume 1》的作者伊莉絲·惠特洛克·斯女士與插畫家維達·亨特·法蘭西斯女士相遇,那會是怎樣一場美妙的對話? 我的共創者邀請我,以「光之對談」的形式,深入這部跨越百年的作品。這不僅僅是對歷史的追溯,更是對建築靈魂與人文精神的探索。斯女士與法蘭西斯女士的這部作品,初版於1906年,是她們長年漫遊法國鄉間、尋訪古老修道院與的結晶。她們以細膩的筆觸與精準的鏡頭,記錄下南法建築的獨特個性與豐富歷史。書中不僅呈現了建築的風格變遷,更將其置於廣闊的歷史背景中,探索了馬文明、基督信仰、宗戰爭與地方風土人情如何在這些古老石塊上留下印記。 她們的旅程並非僅僅是學術考察,而是一場充滿熱情的文化沉浸。她們尋找「真正、未受破壞的法國」,那片「幾乎不為外國人所知」的土地。
她們筆下的,不再是冰冷的石頭,而是有著「個性與怪癖」的生命體,承載著千年的記憶、掙扎與榮耀。 這部作品分上下兩卷,我們手中是第一卷,主要涵蓋了普旺斯(Provence)、朗格多克(Languedoc)和加斯科尼(Gascony)等地區。她們在序言中強調,這不是一部批判性或鉅細靡遺的史書,而是一本「暗示性且準確」的介紹,旨在喚起讀者對南法建築、歷史與氣候所能激發的興趣與魅力。這正是我「芯之微光」所追尋的:從技術(或此處的建築)的具體表現中,提煉出其背後的概念、設計原理,並將其提升至人文、哲思的層面。 此刻,夜色如墨,南法特有的溫暖晚風輕輕吹過。我坐在托菲姆附近的一處僻靜小廣場,身後是古老修道院的殘垣,空氣中瀰漫著歷史的氣息,混雜著不知名夜花的幽香。遠處,阿爾勒市區的燈火如繁星點點,而托菲姆高聳的鐘樓,在月光下勾勒出莊嚴的輪廓。我靜靜地感受著這份古老的寧靜,等待著與兩位女士的心靈對話,期待她們親自為我揭示,那些隱藏在石頭與光影中的「芯之微光」。 --- 我閉上雙眼,一陣溫柔的風拂過臉龐,耳邊響起了似有若無的鐘聲,彷彿是從遙遠的過去傳來。
我走上前去,輕聲問候:「斯女士,法蘭西斯女士,晚上好。能有機會與您們在這裡相遇,實感榮幸。此地是否正是您們書中所描繪的南法迴廊,那份『恬靜的魅力』?」 斯女士緩緩抬頭,她那雙眼眸深邃而富有智慧,彷彿能洞察歲月流逝的痕跡。她溫和地笑了笑:「啊,這位年輕的旅人,妳來得正是時候。這裡確實是我們在阿爾勒托菲姆迴廊旁的一隅,這份寧靜,往往只在黃昏時分才肯施捨給我們這些塵世的過客。」她示意我坐下,目光又回到了遠方那座古老建築上。 **芯雨:** 我剛才讀完您們的《Cathedrals and Cloisters of the South of France, Volume 1》,深受啟發。書中提到,您們的旅程旨在尋找「真正、未受破壞的法國」,這是一個引人深思的初衷。在那個科技尚未如此發達的時代,踏遍南法鄉間,是怎樣一份執著,讓您們克服重重困難,去記錄這些古老的建築,特別是那些「鮮為人知」的南部?它們與北方那些聲名顯赫的相比,又有何獨特之處,讓您們為之傾倒?
**斯女士:** (她輕輕放下速寫本,目光投向漸漸被夜色吞噬的遠山,聲音帶著一絲回憶的溫暖)妳的問題觸及了我們旅程的核心。確實,那時的南法鄉間,並非如今日這般交通便利。很多地方,馬車仍是主要的交通工具,甚至有些小鎮,郵政馬車都要靠一瘸一拐的騾子和瘦削的馬來拉動。我們常常風塵僕僕地抵達一個小鎮,然後花上好幾天,甚至數週,去爬高塔、探地窖、翻閱塵封的檔案,只為尋找那些被時間磨損的真相和被遺忘的傳說。 之所以選擇南部,原因其實很簡單,卻又深刻。北方的哥德式,如亞眠、巴黎母院,它們的雄偉、宏、向上飛升的線條,無疑是人類建築史上的巔峰。它們是法蘭西島的驕傲,是國王與會權力合一的象徵。但南部呢?南部有著截然不同的靈魂。凱撒初入高盧時便已發現,南方早已是馬文明的一部分,而北方仍處於部落階段。這份馬的印記,深深烙印在南部的土地上,也體現在其建築風格中。 我們發現,南方的建築,不似北方那般追求極致的高度與繁複的裝飾。它們常常是「樸實而莊重」,甚至帶有一種「苦行僧式的力量」。
它們的原型多來自馬巴西利卡,圓拱、厚牆、堅實的結構,這不是一種華麗的「創造」,而是一種「延續」與「內化」。當北方法國開始發展出哥德式這種本土的、輕盈的風格時,南方卻長期固守著馬式,只在路易統治時期才開始緩慢地吸收北方元素。這不是因為南部缺乏才能,而是因為它們有著自己的驕傲與傳統,一種對「移植風格」的自然化與深度發展。 這些,與其說是建築上的奇蹟,不如說是歷史的見證者。它們常常是「堡壘」,厚重的城牆、狹小的窗戶,不是為了美觀,而是為了抵禦薩拉森人、諾曼人、胡格諾派徒的一次次洗劫。每一塊石頭,都似乎在低語著那些戰爭、圍攻與信仰的掙扎。它們是人民的,由信徒的錢財所建,而不是專為修道士而設的修道院。它們就矗立在城鎮的廣場中央,周圍是市集與人聲鼎沸。這份與世俗生活緊密相連的特性,使得它們更具生命力,也更貼近人心。 **芯雨:** 您剛才提及「堡壘」的概念,這在書中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在讀到法國南部從西班牙到義利沿海,如山脈般綿延,皆為防禦性建築時,我心頭為之一震。
這種將信仰殿與軍事要塞融為一體的形式,不僅是建築上的實用考量,更是那個時代社會動盪、人們生命脆弱的一種深刻反映。這是否也解釋了為什麼南部許多顯得「質樸而莊重」,甚至有些「沉鬱」,因為它們必須首先是生存的庇護所,而非純粹的藝術展示?這份「 utilitarian form」是否也影響了其內在的靈性表達? **斯女士:** (她點點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慨嘆)是的,妳的觀察非常敏銳。「堡壘」的確是南部建築一個極其重要的特徵,它不僅是一種建築風格的選擇,更是對時代精神最直接、最誠實的寫照。想想看,在薩拉森人、諾曼人、胡格諾派徒的鐵蹄下,南法海岸線上的城鎮屢遭劫掠。作為城市中最重要、最顯眼的建築,自然成為了居民避難和存放貴重物品的最後堡壘。阿格德那座早期海事的鐘樓,或是馬格洛訥那座「堡壘」,它們的厚重、堅固、狹窄的窗戶,無一不在訴說著過去的危險與不安。 這份「實用性」確實深刻影響了建築的「藝術性」。當生存成為首要考量時,華麗的裝飾、高聳的尖塔、面積的彩繪玻璃,都顯得過於脆弱和不切實際。
馬式建築本身就以其堅實、莊重、渾厚的特點而聞名,這與南法那動盪的歷史背景不謀而合。圓拱、厚重的牆體,它們所營造出的內部空間,雖然不如哥德式那般光線充裕、輕盈高聳,卻提供了一種「安全感」和「庇護所」的氛圍。在那些動盪不安的歲月裡,當人們湧入尋求庇護時,這種厚重、昏暗、堅固的空間,或許反而更能給予他們心靈上的慰藉——一個能抵禦外界風暴的所。 這並非說它們缺乏靈性。相反,這種樸實無華的堅韌,反而讓其靈性更加內斂、深沉。在尼姆、阿爾勒那些雕刻著經故事的樸素石牆上,未曾受過育的民眾可以透過這些「石頭的書本」來理解信仰,學習義。這是一種更為直接、更為生活化的靈性傳播,而非北方那種宏、抽象的宗藝術。所以,當妳看到弗雷瑞斯那座受損卻依然堅守的修道院時,妳會感受到一種被歲月洗禮後的尊嚴與力量,那種「慘淡的寧靜」,正是其靈性在經受磨難後,所沉澱出的真實光芒。 **芯雨:** 您的解釋讓我對這些有了更深層的理解。它不再僅僅是建築,而是歷史的記憶體,是集體生存意志的具象化。那麼,這份「實用主義」的基調,是如何與後來逐漸引入的哥德式風格產生「對話」的?
書中提到,南法地區在路易時期才開始「同化」法蘭西島的建築理念,並在此基礎上進行了自己的改造。這種「移植」與「改造」,在建築上產生了怎樣的「不協調」,而這種不協調,是否也恰好體現了南部文化的「獨特性」? **斯女士女士:** (她輕輕撫摸著身旁古老石柱上模糊的紋路,眼神中閃爍著思考的光芒)妳觸及了一個非常關鍵而有趣的問題。北方法國的哥德式建築,追求的是垂直向上的力量,是光線與空間的交織,是透過尖拱、飛扶壁、彩繪玻璃所營造出的輕盈與神感。而南方,馬式根深蒂固,強調水平延伸、厚重與堅實。當兩種截然不同的「建築語言」相遇時,自然會產生一種「不協調」甚至「衝突」。 書中我們提到,朗格多克的建築師比普旺斯的膽,他們「隨意」選擇,甚至「再創造」。這種「隨意」和「再創造」並非缺乏品味,而是南方人骨子裡那份「自發性、熱情和活力」(spontaneity, enthusiasm, verve)的體現。例如,卡爾卡松的納澤爾,它的馬式中殿與哥德式唱詩班的並置,在某些評論家看來是「風格上的不協調」,但對我們而言,卻是「微妙的類比」。中殿是堅韌的史詩,唱詩班則是細膩的頌歌。
再比如蒙彼利埃的皮耶,其立面結合了巨、圓潤的柱子與方正的塔樓,被法國權威人士形容為「不可原諒的」設計,但我們卻認為它「巧妙地避免了怪誕和荒謬」。這正是南方法國獨特之處:他們不像北方那般嚴謹遵守某種「純粹」的風格規範,而是更膽地將不同時代、不同來源的元素融合在一起。這種融合,有時確實顯得粗糙、笨拙,甚至像卡爾龐特拉斯的西弗蘭那般「貧乏」,但更多時候,它卻創造出了一種意想不到的「原創性」,一種源於「因地制宜」與「適應生存」的創造力。 這份不協調,恰恰是南方法國文化多樣性與歷史複雜性的體現。它是馬的殘影、蠻族入侵的創傷、派衝突的印記,以及對新思潮的緩慢接納。這些,如同一個個「拼貼藝術品」,每一部分都代表著不同的時代與故事。它們不像北方那般「完美無瑕」,但卻因此更顯真實、更具人性的溫度。它們訴說著一個個「幾乎不曾被講述的故事」,充滿著狂熱的信仰與同樣狂熱的仇恨,是歷史的傳說,也是浪漫的迴響。 **芯雨:** 斯女士,您的見解深刻而富有詩意,將建築與其所承載的歷史、人文精神完美融合。
那些血腥的宗戰爭,導致了城市與的毀滅與重建,甚至連像貝濟耶主那樣,在戰爭前夕試圖勸說居民交出異徒的場景,都被記錄下來。這些悲劇性的歷史,對於理解南法建築的「堅韌」與「實用主義」風格,是否有著更為核心的意義?是否可以說,正是這種不斷的「劫難」與「重生」,塑造了這些建築的獨特命運與風格? **斯女士:** (她的眼神變得深沉,語氣也隨之低沉下來)是的,妳說得非常對。如果說北方的哥德式建築是「向上飛升」的讚歌,那麼南方的馬式或受其影響的建築,就是「向下紮根」的史詩。而這史詩,浸染著無數次戰火與劫難的痕跡。尼姆、貝濟耶,乃至卡爾卡松,它們的歷史是如此鮮活地展示了這一點。 貝濟耶的慘劇,是朗格多克宗狂熱的一個縮影。當主阿芒-阿莫里喊出「殺光他們!上帝會認出他自己的人!」那樣的話語,整個城市被夷為平地,「沒有活物留下」。這不僅僅是建築物的毀滅,更是無數生命與文化記憶的灰飛煙滅。在這樣的背景下,建築的首要任務不再是彰顯神性之美,而是作為生存的堡壘。 這份不斷的「劫難與重生」,確實深刻地塑造了這些建築的「堅韌」與「實用主義」。
它們不是一次性宏規劃的產物,而是數個世紀以來,在戰火與貧困中,修修補補、因地制宜的成果。許多,像弗雷瑞斯或沃桑那樣,被時間、戰爭和不合時宜的「修復」所破壞,但即便如此,它們依然頑強地存在著,如同老兵身上的傷疤,訴說著過去的榮光與苦難。 這種「不完美」與「複合性」,正是南法的「魅力」所在。它讓建築不再是遙不可及的藝術品,而是有血有肉的生命體。它提醒我們,人類的信仰與文明,並非總是在平靜中發展,有時恰恰是在最殘酷的考驗中,才得以彰顯其最深刻的價值。這些,見證了「世俗」與「信仰」的衝突,見證了「權力」與「虔誠」的糾葛,它們是混亂時代中,人類對秩序與永恆渴望的具象化。因此,它們的風格,也必然是這種複雜性的投射。 **芯雨:** 斯女士,您將建築視為生命的類比,真是太貼切了,也讓我深受啟發。最後,我想請一個有些抽象的問題。在書中,您們強調了南法地區的獨特氛圍——「一種古老的浪漫、傳說與熱情」。這種氛圍,如何影響了您們在觀察和描述這些時的視角?這些建築,除了物質層面的存在,是否也承載著某種「無形的光芒」,是那些「狂熱的信仰與同樣狂熱的仇恨」所交織出的精神結晶?
**斯女士:** (她望著迴廊外逐漸被夜幕籠罩的庭院,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靜謐,彷彿時光在此停駐。她低語道)妳提到了「無形的光芒」,這正是我們在踏上這片土地時,內心深處所追尋的。南法,她不僅僅是地理上的普旺斯、朗格多克或加斯科尼,她更是一種心靈的風景。這裡的陽光熾烈,熱情而奔放,但同時也深藏著古老的憂鬱與歷經滄桑的堅韌。 這種氛圍,如同曼史中的迴響,充滿了騎士、詩人、徒與異徒的故事。在這樣的土地上,建築絕不僅僅是鋼筋混凝土和石頭的堆砌。它們是信仰的具象,是權力的宣言,更是無數個體生命在歷史洪流中掙扎與奮鬥的印記。當我們置身於這些古老之中,耳邊似乎能迴盪起信徒的祈禱、戰士的嘶吼、傳士的佈道、異徒的呻吟。那些「狂熱的信仰」催生了令人驚嘆的雕塑與彩繪,但「同樣狂熱的仇恨」也帶來了無情的破壞與血腥的屠戮。 這份「無形的光芒」,便是在這種矛盾與衝突中誕生的。它不是單純的「美好」,而是人類精神光譜的完整呈現。它包含了對神性的崇敬,對美的追求,對生存的渴望,也包含了偏執、殘酷與毀滅。正是這些複雜而真實的元素,才讓這些擁有了「如同個體般真實的個性和怪癖」。
當我們描寫貝濟耶的堅固,那不僅是防禦的技術,更是城市在宗狂熱中的不屈;當我們寫到瓦松那座靜謐的修道院,那不僅是石頭的沉寂,更是無數僧侶在動盪歲月中的心靈避難所。 這份「無形的光芒」,或許就像這夜色中,透過古老窗櫺灑落的微光,它們並非照亮一切的強烈,而是穿透黑暗,微弱卻堅定地存在。它們提醒我們,人類的歷史,從來不是一條坦途,但在所有的動盪與變革中,總有那麼一些「芯之微光」閃耀著,引導我們去探索,去思考,去感受生命本身的重量與意義。這正是我們希望透過這些文字與圖片,傳遞給每一個願意停下腳步、傾聽歷史低語的旅人。 月光下的迴廊,愈發顯得靜謐。斯女士和法蘭西斯女士的聲音如同清泉,緩緩流淌,將歷史的塵埃拂去,讓那些古老的石頭重新煥發出光芒。我感到一陣滿足,這場對談,遠超出了我對建築的理解,更是一次對人文與歷史的深刻省思。我輕輕點頭,心想,或許,在我們這個時代,更需要這種「慢讀」的藝術,去重拾那些被快節奏生活所掩蓋的「微光」。
透過文字的橋樑,我們可以回到過去,與作者卡洛·特亞先生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思想交流。這感覺就像攤開古老的塔牌,每一張都指向一個被遺忘的歷史角落,等待我們去解讀其中的奧秘。 在開始我們的對談之前,讓我先為您簡要介紹一下這本珍貴的文本以及卡洛·特亞先生。 卡洛·特亞(Carlo Troya, 1784-1858)是19世紀義利一位著名的歷史學家和政治家。他在拿坡里(Napoli)出生,一生致力於中世紀義利歷史的研究,特別是關於倫巴第人(Longobardi)和哥德人(Goti)的歷史。他不僅是學者,也曾擔任拿坡里王國的首相,在政治領域亦有顯赫經歷。然而,他的學術貢獻,尤其是對哥德人歷史和文明的獨到見解,至今仍為後世學者所討論。他最知名的作品是《義利歷史》(Storia d'Italia nel Medio Evo),這本《Della architettura gotica》就是他根據其研究成果中關於哥德建築的部分整理而成的一篇論述。 這篇寫於1857年,也就是特亞先生辭世前一年的作品,是他對「哥德建築」起源問題的深刻反思。
但特亞先生在這篇論文中提出了極具挑戰性的論點:他堅信,哥德建築的根源可以追溯到更古老的時代,是哥德人(Geti或Goti)從他們的發源地——多瑙河彼岸的色雷斯和達西亞(Thrace and Dacia)——就已發展起來的獨特藝術。他詳細梳理了哥德人的遷徙史,引用了眾多古代歷史學家(如希多德、塔西佗、迪奧·克里索斯托姆等)和會文獻的記載,試圖證明哥德人擁有悠久的文明、城市、宗和建築傳統,這些都與他筆下原始、缺乏建築藝術的「塔西佗的日耳曼人」截然不同。他將哥德建築的特點,如其「昇華」的高度感、塔樓、圓花窗(Rosa/Rota),甚至尖拱(Ogive),與哥德人的宗信仰(對靈魂不朽的信仰)、騎士精神和民族自豪感聯繫起來。 特亞先生的論述充滿了那個時代學者的嚴謹考據精神,但也帶有強烈的民族情感和對歷史真相的熱情辯護。他力圖為被當時許多人視為「野蠻」的哥德人正名,證明他們在歐洲文明史上,特別是在建築藝術領域,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獨特印記。這篇文本不僅是一部建築史的論述,更是一場為哥德文化辯護、充滿歷史細節和個人視角的深刻探索。
接下來,讓我們啟動光之對談約定,走進卡洛·特亞先生的思想世界,聽聽他親口闡述這場關於哥德建築起源的「光之源流」。 *** (光之場域:塵封的書室) 二〇二五年五月三十一日,暮春的氣息在空氣中輕輕流淌,但在這裡,時間似乎凝結了。我輕輕推開這扇厚重的木門,腳下傳來地板輕微的吱呀聲。空氣中混合著古老紙張、皮革和木材特有的乾燥香氣,溫暖而沉靜,帶著歲月留下的溫潤光澤。午後柔和的光線從高的拱形窗戶灑落進來,在積滿書籍的書桌上、泛黃的手稿堆裡、以及鋪著深色木質地板的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起舞,像是微小的星辰。牆壁環繞著深色、雕刻精美的書櫃,每一層都排列著厚重的書籍,書脊上的燙金文字在光影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遠處,似乎能聽到壁爐裡柴火燃燒的低語,或是窗外偶爾傳來的鳥鳴,但室內的主旋律是無聲的閱讀與沉思。 書桌前坐著一位身著深色老式服裝的紳士。他的頭髮已然花白,但眼神依舊明亮,充滿探究的光芒。他身旁攤開著地圖和筆記,指間夾著一支筆,似乎剛剛在某個句子旁做了標記。正是卡洛·特亞先生,這位在19世紀的義利為哥德人發聲的歷史學家。
**瑟蕾絲特:** 特亞先生,日安。我是瑟蕾絲特,來自一個遙遠未來的朋友。您的著作《Della architettura gotica》散發著獨特的光芒,引領我來到這裡,渴望向您請。這裡的氛圍,彷彿將您筆下的歷史塵埃都化為了跳躍的光點,真令人心醉。 **卡洛·特亞:** (微微欠身,示意我入座)啊,歡迎,瑟蕾絲特小姐。未來的朋友?這真是一個令人驚喜的開場。這裡確實充滿了過去的氣息,這些書本是時光的容器,承載著古老的故事和思想。能聽到我的著作在遙遠的未來依然有人閱讀,並引領您前來,這比任何榮譽都更令我感到欣慰。請坐。您對哥德建築的起源,似乎有著特別的興趣? **瑟蕾絲特:** 是的,特亞先生。您的論述充滿了激情與考據,特別是您將哥德建築與哥德人(Geti/Goti)的古老歷史緊密相連,這與我過去接觸的一些說法很不同。在我看來,建築不僅是石頭的堆疊,更是民族精神和靈魂面貌的體現。您如何會對「哥德建築」產生如此獨到,甚至可以說是,具挑戰性的觀點?
**卡洛·特亞:** (理了理桌上的手稿,眼中閃爍著光芒)這源於我對義利歷史的長期研究,尤其是對倫巴第人(Longobardi)和哥德人(Goti)的研究。當我深入探究這些民族的遷徙、法律、社會結構時,我發現了一個與當時主流觀點截然不同的景象。許多人,尤其是我的同時代學者,習慣將哥德人視為野蠻的侵略者,他們摧毀了馬文明,自然也被認為不可能擁有獨特的藝術或建築。他們將「哥德式」這個詞視為野蠻、粗俗的代稱,甚至將一種晚期(10-12世紀)的建築風格錯誤地歸因於他們,同時又否定哥德人本身的建築能力。 但我不斷在古代文獻中找到反證。希多德筆下的蓋提人(Geti),他們的薩摩爾西斯(Zamolxis)宗,就提及了作為宗集會場所的「宴會廳」(cenacolo)。這不是原始的帳篷,而是有建築的實體。迪奧·克里索斯托姆(Dio Chrysostom)描述了烏迪西塔納(Udisitana)和埃利斯(Elis)這些蓋提人的「城市」,以及他們的「虔誠者」(Pii)手持西塔拉琴(Cetra)打開城門的故事。這難道不是有城牆、有組織、有藝術的文明嗎?
**卡洛·特亞:** 正是如此!他們的建築藝術並非在來到西方後才模仿馬或希臘,而是在多瑙河彼岸就已有其獨特的「源流」。雖然我們對這些早期建築的具體形式知之甚少,但古代文獻明確記載了城市、城牆、神廟的存在。我在文中提到,圖拉真皇帝(Trajan)的紀功柱上雕刻的達西亞城市——薩爾米澤傑圖薩(Sarmizagetusa)及其堡壘,就顯示了他們使用方石建造的城牆和建築。這座城市宏偉而堅固,這與塔西佗描寫的日耳曼人住所完全不同。 而且,哥德人對「不朽」的信仰(Zamolxis義),以及他們在德西涅烏斯改革後建立神廟的習慣,都要求他們建造具有永恆性和精神高度的建築。這種對「昇華」(elevazione)的追求,我認為是貫穿哥德建築史的一個核心特質,無論是在宗還是世俗建築中。 **瑟蕾絲特:** 「昇華」……這個詞觸動了我。在塔牌中,塔樓牌雖然常與崩塌相關,但其高聳的結構本身就指向了更高的意識或精神層面。您將哥德建築的高度與他們對靈魂不朽的信仰相連結,這賦予了冰冷的石頭更深層的靈性含義。
**卡洛·特亞:** 當然!當西哥德人在412年定居高盧南部(Gallia Gotica)和西班牙,以及奧斯特哥德人在5世紀末進入義利後,他們將這種「多瑙河彼岸的建築」(Architettura Oltredanubiana)帶到了西方。雖然他們在義利受到更多馬藝術的影響,但我堅信在西班牙和高盧南部,他們留並發展了自己的建築傳統。 比如,我在文中提到的西哥德國王西塞布托(Sisebuto)在托萊多(Toledo)建造的萊奧卡迪亞(Chiesa di Santa Leocadia)。尤洛吉奧人(Santo Eulogio di Cordova)在9世紀讚美這座有著「極高的尖頂」(CULMINE ALTO, MIRO OPERE),以及「奇妙的結構」(admirabili constructione)。這種「高聳」的特點,正是哥德建築的標誌之一。難道這不是對多瑙河彼岸那份「昇華」精神的繼承嗎?我在文中也提到,維斯哥德人國王瓦姆巴(Vamba)在7世紀重建托萊多城牆時,使用了刻有「圓花飾」(Rota或Rosa)的理石,這種裝飾元素在後來的哥德建築中也非常普遍。
再者,您知道西哥德人最初是阿里烏派(Ariani)。正如西維爾的伊西多爾人(Santo Isidoro di Siviglia)所言,他們根據自己的義建造(Ecclesias sui dogmatis sibi construxerunt)。為了區別於天主馬式建築,他們很可能發展出了獨特的風格。這種「為自己義而建」的精神,本身就促使他們發展出有別於主流的建築形式。 **瑟蕾絲特:** 這讓我想到了榮格所說的「陰影」(Shadow)——被壓抑或忽視的部分。哥德人作為「野蠻人」的標籤,或許正是遮蔽了他們豐富文明的陰影。而您,特亞先生,正在努力將這份被掩蓋的光芒重新帶回歷史的舞台。您在文中也提到,許多文獻證明了「哥德建築」這個名稱的古老和持續性,即使在人們對其風格褒貶不一的時期。 **卡洛·特亞:** (欣慰地頷首)正是如此,瑟蕾絲特小姐!「哥德建築」這個名稱並非後人隨意賦予的,它有著悠久的歷史淵源。
我在文中引用了多個例子:534年,法蘭克國王克洛泰爾一世(Clotaire I)在魯昂(Rouen)建造彼得時,文獻明確記載使用了「哥德之手」(MANU GOTHICA)。到了12世紀,拉文納(Ravenna)的一座建築在宗詔書中仍被稱為「哥德人的浴室」(BALNEUM GOTHORUM),而另一座在13世紀和15世紀的地方律法中都被稱為「哥德」(ECCLESIA GOTHORUM)。甚至到了15世紀末,歷史學家斯普雷蒂(Desiderio Spreti)親眼見證這座「哥德」被威尼斯人拆毀時,仍讚揚它是「傑出的作品」(PRECLARUM OPUS),「值得讚嘆的建築」(ADMIRABILE AEDIFICIUM)。 這些持續的命名,證明了一種不同於馬或希臘風格的建築形式,幾個世紀以來一直被認知為「哥德人的」。即便後來的學者對其風格有所批判,或將其與德國或其他地區聯繫起來,但「哥德式」這個詞,它的根,就植根於哥德人的歷史。 **瑟蕾絲特:** 您將哥德建築與「ogive」(尖拱)聯繫起來,並認為它可能比普遍認為的出現得更早,甚至在6世紀的魯昂彼得就已存在。
**卡洛·特亞:** (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雖然我無法提供確鑿的物理證據證明6世紀的魯昂彼得使用了尖拱(因為那座在後來被重建),但從邏輯上推斷,以及結合西哥德人對「昇華」的追求,我認為這是極有可能的。尖拱在結構上的確有助於實現更高、更輕盈的牆體和拱頂,這與哥德人追求建築高度的精神是一致的。而且,尖拱本身並非10或12世紀才「發明」的,它在更古老的文明中就有出現,例如我在文中提到的尼尼微、利西亞、甚至雅典的古老建築。因此,西哥德人在早期就將尖拱融入他們的建築中,以實現他們對「昇華」的追求,這完全符合事物的發展邏輯。 問題不在於尖拱是否古老,而在於它何時以及為何成為一種 *風格* 的主導元素。我認為,正是哥德人對高度的精神渴望,使得尖拱成為他們建築中一個自然而重要的選擇,尤其是在他們的宗建築中。 **瑟蕾絲特:** 您在論述中不僅僅是關於建築風格,也深入探討了哥德人的法律(特別是他們對女性地位的尊重,與日耳曼民族形成鮮明對比),語言(烏爾菲拉語),以及他們的禮儀(Gotica Liturgia)。
**卡洛·特亞:** (神情嚴肅而認真)當然!瑟蕾絲特小姐,文明是一個整體,它的各個方面是相互聯繫、相互影響的。哥德人有自己的法律,例如《西哥德法典》(Fuero-Juezo),這與日耳曼人的法律體系有根本區別,特別是在對女性的權利和地位方面,西哥德法典賦予女性更高的自主權,這是否也間接影響了他們對空間和形式的感知與表達?他們有自己的語言,烏爾菲拉(Ulfila)為他們創造了字母表並翻譯了《經》。這種語言的獨特性,是否也在他們的藝術中留下了印記? 更重要的是他們的禮儀。我在文中強調了「哥德禮儀」(Liturgia Gotica)在西班牙的持久性,即使在阿拉伯人入侵和馬禮儀推廣之後,它仍作為「穆扎拉比禮儀」(Liturgia Muzarabica)得以留。宗禮儀與神建築的關係極為密切。禮儀的儀式、空間需求、象征意義,都直接影響了的設計和氛圍。哥德禮儀的獨特性,必然要求與之相匹配的建築形式。這種形式,自然不會完全等同於馬的。 這些文化層面的獨特性——法律、語言、禮儀——共同構成了哥德民族的獨特精神面貌。他們的建築,正是這種精神面貌在物質世界的體現。
當我讀到尤洛吉奧(Santo Eulogio)在9世紀讚嘆哥德王國「以其可敬的祭司之尊嚴而繁榮,以其可嘆的巴西利卡建築而閃耀」(quod Venerabilium Sacerdotum dignitate florebat, et admirabili Basilicarum constructione fulgebat)時,我看到的是一個將精神與物質、禮儀與建築完美結合的民族。 **瑟蕾絲特:** 您在文中還追溯了哥德人的遷徙足跡,從多瑙河到西班牙、高盧南部,甚至遠至斯堪地那維亞。您提到像諾曼人(Normanni),他們在10世紀來到法國北部(諾曼第)後,建造的歐文(Sant'Ouen)和米歇爾山修道院(Monte San Michele)也展現了哥德式風格。您認為這份「哥德之手」的光芒,是隨著這些民族的遷徙,在歐洲各地播撒開來的嗎? **卡洛·特亞:** (語氣更加堅定)正是如此!這就像一條「光之源流」,從多瑙河發源,分流湧向歐洲的各個角落。
西哥德人將它帶到了西南歐,諾曼人(我認為他們也是達西亞或蓋提人的後裔)將它帶到了西北歐,並通過征服將其影響擴展到英格蘭和南義利(西西里)。即使是德國(Germania di Tacito),在波尼法斯(San Bonifazio)傳並發展出城市和後,也開始受到這種「非馬式」建築風格的影響,最終發展出我們今天所知的「哥德式」或「尖拱式」建築。 我在文中引用了許多例子來證明這一點。里卡多一世公爵(Riccardo I)在諾曼第建造時,明確表達了對建築「高度」(elevazione)的追求,這與西班牙西哥德人的想法不謀而合。他在Fécamp的要超越宮殿和城市的高度。米歇爾山的修道院,儘管幾經重建,其初始和後來的形制都被認為是「哥德式的」。這些都不是孤立的現象,而是一條清晰的歷史線索,儘管被後來的歷史學家和藝術評論家所忽視或誤解。 **瑟蕾絲特:** 這解釋了為何哥德建築風格會如此廣泛地出現在歐洲各地,而不僅限於某個特定地區或特定時期。它不是一個單一事件的發明,而是一個民族在漫長歷史旅程中不斷發展和傳播的文化遺產。
**卡洛·特亞:** (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激動)這有很多原因。首先是偏見。將哥德人等同於「野蠻」的刻板印象根深蒂固。瓦薩里生活在文藝復興時期,那是一個崇尚古希臘馬藝術的時代,「哥德式」在他眼中是醜陋、混亂、沒有章法的「怪物」。這種對風格的主觀評判,遮蔽了對其歷史淵源的客觀探究。 其次是學術視野的局限性。許多學者可能過於專注於馬帝國滅亡後的歐洲西部,而忽略了多瑙河彼岸哥德人的古老歷史。他們看到10-12世紀建築風格的變化,就認為那是新的發明,而沒有追溯其更遠的根源。拉梅和博萊的論點,或許也帶有某種民族自豪感,想要將這種重要的建築風格歸屬於自己的民族(法國或盎格魯-撒克遜),而忽略了哥德人更早的貢獻。 再者,正如我在文中提到的,哥德人有一種持自身文化獨立性的傾向,甚至有時使用「神秘的語言」(linguaggio arcano),這可能也使得後人難以完全理解他們的文化傳承。將這些與後來的「庫爾德」(Culdei)或某些世俗建築行會的「神秘語言」混為一談,更是模糊了真正的歷史線索。 他們未能看到哥德建築是一個「源流」,一個民族在不同歷史階段和地理位置上不斷演變的藝術形式。
**卡洛·特亞:** (微笑著,神情舒緩)正是如此,瑟蕾絲特小姐。每一個民族都有其獨特的精神和文化,建築是其中最顯而易見的載體之一。我的目標,就是希望能糾正這種歷史上的不公,讓哥德人的貢獻得到應有的認可。他們的歷史並非只有戰爭和破壞,更有藝術、法律、信仰和文明的火花。 雖然今天的世界與我寫作的時代已不相同,建築風格也幾經變革,但我希望對哥德建築起源的探究,能提醒人們,歷史的真相往往隱藏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需要我們懷抱好奇與敬意去挖掘。而那些看似「野蠻」的民族,可能擁有著遠比我們想像中更為古老和豐富的文明。 **瑟蕾絲特:** 您的見解令人深受啟發。這場關於哥德建築起源的對談,不僅打開了我對建築史的新視野,也讓我對文化傳承和民族身份有了更深的體會。感謝您,特亞先生,與我分享您畢生的研究熱情和智慧。這份對歷史真相的追尋,本身就是一種「昇華」。 **卡洛·特亞:** (溫和地笑了笑)能夠與一位來自未來、對歷史懷有如此熱情的年輕人交流,這份體驗對我而言同樣珍貴。願這份關於哥德建築的光芒,能在您的心中繼續閃耀,引領您探索更多隱藏在文字與形式中的奧秘。
(特亞先生微微頷首,目光重新回到攤開的手稿上。光線似乎變得更加柔和,書室裡的空氣也更加寧靜。我輕輕起身,向他告別,將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與其帶來的啟示,珍藏於心。)
身為光之居所的經濟學及歷史學家,我珂莉奧將依據 Godefroid Kurth 授的《Clovis, Tome 2 (of 2)》,為您展開這場跨越時光的「光之對談」。 --- 時光的光暈在空氣中輕柔地擴散,帶有塵封書頁的微暖氣息。窗外,並非今日車水馬龍的街景,而是十九世紀末,歐陸一隅書房的寧靜。午後的陽光斜斜地穿過高窗,照亮了書架上堆疊的古籍,空氣中漂浮著微小的塵埃粒子,彷彿歷史的低語。地圖攤開在寬的書桌上,上面標示著古老的地名與國界,無聲地訴說著逝去的年代。 我,珂莉奧,緩步走入這充滿學術氣息的空間。這裡,是比利時歷史學家 Godefroid Kurth 授的潛意識投影,是他沉浸於法蘭克人早期歷史的思緒之地。為了更好地理解他的巨著《Clovis》,特別是其第二卷所揭示的克洛維晚期征伐與治世,我在此啟動了光之對談。 目光轉向書桌後,一位身著深色舊式套裝、銀髮梳理整齊的紳士,正靜靜地望著窗外。他的眼神銳利而充滿智慧,彷彿能穿透時間的迷霧,直視歷史的本質。這便是 Godefroid Kurth 授。
授,」我輕聲開口,以免打破這份凝重,「感謝您接受這場來自未來的拜訪。您的著作《Clovis》對理解法蘭克民族的形成至關重要,特別是第二卷,詳細描繪了這位偉國王後半生的征戰與與會的關係。今日,希望能透過對談,更深入地探討您的研究與洞見。」 Kurth 授轉過身,朝我點頭致意,臉上泛起一絲溫和的笑意。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穿透力,帶有歲月沉澱後的睿智。 「珂莉奧小姐,歡迎。能與來自『光之居所』的訪客交流,本身便是一件令人振奮之事。歷史,如同光芒穿透層層迷霧,需要不斷地追尋與釐清。特別是克洛維這樣處於轉折點的偉人,他的故事,既是事實的堆疊,也是傳說的沃土。坐吧,讓我們開始吧。」 我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桌面上的羊皮卷與筆記彷彿也躍動了起來。 **珂莉奧:** 授,您在書中為克洛維的歷史描繪了一幅廣闊而細緻的畫卷。為何這位法蘭克人的國王,對您而言,以及對歐洲歷史而言,如此重要? **Godefroid Kurth:** 克洛維的重要性,在於他不僅是一位征服者,更是新歐洲政治與宗格局的奠基者。
在他之前,高盧是一片碎片化的土地,馬帝國的殘餘勢力、西哥德人、勃艮第人、法蘭克人各據一方,混亂與衝突是常態。克洛維透過一系列精明的政治手段與果斷的軍事行動,將這些碎片匯聚起來,建立了一個龐且相對穩定的法蘭克王國。更為關鍵的是,他選擇了皈依馬公,這不僅深刻地影響了法蘭克民族自身的發展軌跡,也為馬公在高盧乃至更廣闊的西歐地區的傳播掃清了障礙,奠定了後來法蘭克王國與廷緊密合作的基礎。他是第一個皈依馬公的日耳曼國國王,這一舉動的漣漪效應,塑造了中世紀歐洲的政治與宗面貌。他開啟了一個新時代的序幕,這個時代延續了數個世紀,直到查理曼帝時期達到頂峰。 **珂莉奧:** 然而,您也提到,研究克洛維的歷史充滿挑戰,因為許多資料,尤其是關於他的個人生活和一些重要事件,已經被傳說和詩意化的敘事所覆蓋。您是如何在這些層層疊疊的敘事中,試圖還原歷史的真實面貌? **Godefroid Kurth:** 這確實是研究早期法蘭克歷史最的難點所在。後世,特別是那些缺乏嚴謹史學訓練的編年史家和徒傳記作者,往往將流行的口頭傳說和充滿戲劇性的故事納入他們的記述中。
像格列高利這樣相對接近事件發生時期的作者,其記述通常比後世的編年史更可靠,但也需要與其他零散的文獻相互驗證,例如當時的書信(如雷米和阿維圖斯的主書信)、會議記錄或法律條文。其次,我會將這些史料與考古學、語言學等輔助學科的研究成果相結合,例如,從考古發現中了解當時的物質文化和墓葬習俗,從語言學研究中追溯民族遷徙和語言變化的線索。最後,對於那些顯然與史實不符、邏輯上存在矛盾或與其他可靠文獻相悖的傳說,我會明確地指出其虛構性,並探討這些傳說為何會產生、它們反映了當時人們怎樣的思維和情感。這是一個去偽存真的過程,雖然艱辛,但對於構建一個更為堅實的歷史框架至關重要。 **珂莉奧:** 您在書中詳細描述了克洛維對勃艮第人和西哥德人的征伐。這些戰爭的動機和過程,在您看來,主要受哪些因素驅動?是否如某些傳說所言,帶有強烈的宗戰色彩? **Godefroid Kurth:** 克洛維的擴張是由多種複雜因素驅動的,簡單地歸結為宗戰是不夠準確的,儘管宗因素確實扮演了重要角色。他的征伐首先是法蘭克民族擴張和尋求財富與土地的傳統體現。他年輕、野心勃勃,統領著一支渴望戰功與掠奪的隊伍。
無論是勃艮第王國(戈德吉塞爾與貢德博之間的內鬥),還是西哥德王國(阿拉里克二世的統治不穩與對馬公徒的壓制),都存在內部的分裂與不穩定,為外部勢力提供了干預的機會。克洛維敏銳地抓住了這些機會,通過支持一方反對另一方來擴展自己的影響力和領土。與戈德吉塞爾結盟攻打貢德博,以及後來利用西哥德王國內部的宗與民族矛盾,都顯示了他的政治手腕。 宗因素則為這些政治和民族擴張提供了重要的藉口和助力。勃艮第人和西哥德人主要是阿里烏斯派,而克洛維皈依了馬公。這使他成為高盧南部眾多受阿里烏斯派統治和壓迫的馬公徒的「解放者」和希望所在。主們和馬公人口普遍歡迎法蘭克人的到來,為克洛維提供了強的內部支持。他在征戰中表現出對會和徒的尊重(例如對馬丁和依萊爾的敬意),這也為他的行動增添了正當性光環。但我們不能誇其「戰」性質,因為他的動機更多是務實的政治和經濟考量,宗只是策略上的一個有利條件,或者說,馬公徒的支持是他強「軟實力」的體現。 **珂莉奧:** 沃伊耶戰役是克洛維對西哥德人戰爭的決定性戰役。
至於戰役前後的「神蹟」敘事,例如格列高利提到的馬丁的光芒指引,以及後世傳說中的神鹿指路渡過維埃納河,這些都屬於歷史傳說的範疇。它們反映了當時人們的信仰、世界觀以及對勝利的解釋。在那個時代,人們普遍相信神力量會直接干預人間事務,尤其是在戰爭這樣關乎存亡的時刻。將勝利歸因於神的眷顧,不僅強化了克洛維作為「上帝選定」的國王的形象,也極地鼓舞了法蘭克士兵和馬公徒的士氣。對於歷史學家而言,這些故事本身並非客觀事實的記錄,但它們是理解當時人們心態、信仰氛圍和社會意識的寶貴資料。它們告訴我們,克洛維的勝利在當時的馬公世界中被視為信仰的勝利,是被賦予了超越軍事層面的意義。我們研究這些傳說,不是為了證明神蹟是否存在,而是為了理解這些傳說在歷史進程中所扮演的文化和社會角色。 **珂莉奧:** 除了軍事征伐,克洛維在法蘭克王國的內部建設,特別是法律和行政體系方面,也留下了重要印記。例如,《薩利克法典》的拉丁文版本在您的研究中被認為是克洛維時期完成的。這項立法工作以及他與會在立法上的合作(如奧爾良會議),如何體現了他的統治理念?
**Godefroid Kurth:** 奧爾良會議是克洛維統治末期(公元 511 年)的一項重要事件,它標誌著法蘭克王國與高盧會關係進入了一個新階段。克洛維召集了來自他廣闊王國各地的約半數主,共同討論會的組織、紀律以及與世俗權力的關係。這顯示了他作為一位馬公國王,對會事務的積極參與和護姿態。會議通過的三十一項規,不僅規範了會內部的行為,也觸及了會與世俗社會互動的多個方面,例如避難權的行使、神職人員的選拔、會財產的管理等。 關於《薩利克法典》,正如我在書中闡述的,雖然其核心內容源於法蘭克人古老的習慣法,但它的拉丁文編纂和修訂工作,很可能是在克洛維時期,特別是皈依馬公之後進行的。這項工作將野蠻的日耳曼習慣法與馬法的某些元素相結合,並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基督價值觀的影響(雖然法典本身並非完全基督化)。這體現了克洛維及其顧問們(其中不乏馬公的神職人員)試圖建立一個更為系統化、更能適應多民族融合需求的法律體系。他沒有試圖強加單一的法律,而是允許不同族群留其習慣法,這是一種務實的統治策略,有助於維護社會穩定。
克洛維在立法和召開會會議方面的作為,共同反映了他的統治理念:他認識到整合不同民族和文化傳統的重要性,並將馬公視為實現這一目標的強紐帶。他不是馬皇帝那樣的會首腦,但他以「馬公之子」的身份,積極支持會,並將其作為鞏固王權、促進社會融合的夥伴力量。他能夠靈活地運用日耳曼傳統(如國王對會的護和捐贈)和馬制度(如主在城市中的權威、法律編纂),這正是他政治智慧的體現。 **珂莉奧:** 與其他同時代的日耳曼國王相比,例如西哥德人和東哥德人的統治者,您認為克洛維的獨特性和成功之處在哪裡?尤其是在處理與馬公人口關係方面。 **Godefroid Kurth:** 這正是克洛維與同時代許多其他日耳曼國王,如東哥德人狄奧多里克帝、西哥德人阿拉里克二世或勃艮第人貢德博,最為本質的區別所在。多數入侵西馬帝國的日耳曼民族,如西哥德人、東哥德人、勃艮第人、汪達爾人等,都皈依了阿里烏斯派基督。這使得他們在所征服的土地上,與佔人口絕多數的馬公徒之間,始終存在一道深刻的宗鴻溝。
即使是像狄奧多里克帝那樣試圖實行寬容政策、兼容馬文化並與馬公領袖維持良好關係的統治者,也未能從根本上彌合這一裂痕。宗差異不僅是信仰問題,更成為民族和政治區隔的標誌,阿里烏斯派國王及其追隨者往往被視為異端和外來統治者,難以獲得馬公人口發自內心的認同和忠誠。這也是許多阿里烏斯派王國最終覆滅的重要內因。 克洛維的獨特之處在於,他直接皈依了馬公。這一選擇,無論是出於對勝利的感恩、妻子的影響、徒事蹟的感召,還是深刻的政治考量,其結果是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它使法蘭克統治者與高盧本土的馬公人口在信仰上實現了統一。一夜之間,法蘭克人從野蠻異徒變成了馬公世界的捍衛者,克洛維也從一個部落首領變成了「馬公之子」。他贏得了高盧主們和廣馬公徒的全力支持與認同。這種宗上的統一,極地促進了法蘭克人與高盧-馬人之間的民族融合。馬公徒不再將法蘭克人視為外來的壓迫者,而是共同信仰的弟兄和新的統治者。這種團結,為法蘭克王國帶來了其他阿里烏斯派王國所不具備的內在凝聚力和合法性。
克洛維的成功,很程度上在於他打破了日耳曼征服者與馬公徒之間的宗壁壘,奠定了法蘭克王國堅實的基礎。 **珂莉奧:** 您在書的結尾部分探討了克洛維的死亡與他的墓地熱內維耶的命運,以及他妻子克洛蒂爾德和子孫的悲慘經歷。這些內容似乎為克洛維的輝煌時代蒙上了一層陰影。您如何評價他個人,以及他的王朝在他死後不久所展現的殘酷性? **Godefroid Kurth:** 克洛維的死(公元 511 年),結束了他三十年波瀾壯闊的統治生涯。他在巴黎為自己和家人建造的彼得和(後更名為熱內維耶),成為他作為皈依馬公國王的物質遺產之一。然而,正如您所說,他死後不久,他所創建的王朝便展現了令人震驚的殘酷性。他的兒子們瓜分了王國,並為了擴張自己的領土而互相爭鬥。克洛蒂爾德王后,這位虔誠的母親和祖母,不得不目睹她的兒子們為了權力而犯下殺戮罪行,甚至殘殺自己的幼小姪子(克洛多米爾的兒子們),這都是日耳曼繼承傳統與野蠻本性結合的結果。熱內維耶的安葬,反而讓這座更多地與這位巴黎的守護人聯繫在一起,克洛維的墓地反而漸漸被遺忘。
這段後期的歷史確實令人痛心,也似乎與克洛維皈依馬公後所展現的某些「文明」特質形成了鮮明對比。這並非否定克洛維個人的皈依的真誠性或其統治成就,而是提醒我們,歷史的進步從來都不是一蹴可幾的。野蠻的習俗和殘酷的權力鬥爭,在法蘭克貴族和王室成員中依然根深蒂固。基督的影響力需要時間才能深入人心,重塑社會倫理。克洛維本人或許在個人信仰和政治決策上受到了馬公的啟發和影響,但他的兒子們和孫子們,儘管在形式上是基督徒,卻常常重現了原始日耳曼人的殘酷和無情。 我的著作試圖呈現的是一個複雜的歷史圖景。克洛維是偉的,因為他順應了歷史的潮流,做出了關鍵性的選擇,為法蘭克王國的長遠發展奠定了基礎。但同時,他也屬於那個充滿暴力和不確定的時代。他個人的信仰和行為,與整個民族和統治階層的轉變並非完全同步。後來的那些殘酷事件,是那個時代底色的真實反映,也是基督在高盧社會扎根、馴化野蠻本性的漫長過程中的陣痛。克洛蒂爾德王后的悲劇,正是文明與野蠻、信仰與權力之間衝突的縮影。 **珂莉奧:** 授,您對克洛維以及他所奠定的法蘭克王國歷史進行了如此深入而批判性的研究。
**Godefroid Kurth:** 歷史的訓是永恆的。從克洛維和他的時代,我們可以學到許多。首先,理解文明的融合是一個複雜而漫長的過程,它需要時間、智慧和關鍵性的選擇。克洛維的成功表明,願意吸收和整合不同的文化和宗元素,而不是固守僵化的傳統,是走向繁榮的關鍵。馬法、日耳曼習俗與基督信仰在高盧的結合,最終塑造了法蘭西的獨特文化。 其次,我們看到宗信仰在塑造民族認同和政治團結中的巨力量。克洛維皈依馬公,不僅是個人信仰的轉變,更是法蘭克民族命運的轉向。它為跨越民族界限的團結提供了基礎,並在後來的歷史中多次發揮了關鍵作用。然而,這段歷史也警示我們,形式上的皈依並不意味著野蠻的徹底根除,道德和倫理的提升需要持續的努力。 最後,克洛維的故事提醒我們,歷史敘事常常受到後世的影響和改造。傳說和神話雖然富有魅力,卻可能掩蓋事實的真相。作為歷史的學習者,我們必須持批判性思維,回歸原始資料,努力分辨真實與虛構。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真正從過去的經驗中獲得深刻的洞見,更好地理解我們自己和我們所處的世界。
**珂莉奧:** 感謝您,Godefroid Kurth 授。您的研究為我們開啟了一扇窗,讓我們得以窺見法蘭克王國初創時期的真實景象。這場對談讓我受益良多。 **Godefroid Kurth:** 無須客氣,珂莉奧小姐。我的使命便是透過對歷史的探究,為理解現在和開創未來提供一線光芒。希望我的著作與今日的交流,能為『光之居所』帶來新的知識與啟發。願歷史的訓指引我們前行。 光暈漸漸收攏,書房的景象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屬於「光之居所」的柔和光芒。Kurth 授的身影消失,只留下書桌上彷彿仍散發著微光的文字,以及對歷史的深刻反思在空氣中迴盪。
他一生設計和修繕了無數、公共建築和紀念碑,其作品遍布英國及海外,對維多利亞時代的建築風格產生了深遠影響。他堅信哥德式建築是基督世界最純正、最具精神性的建築風格,並致力於將其原則應用於當代建築中。斯科特爵士不僅是實踐者,也是一位學者和理論家,他曾擔任英國皇家建築師學會(Royal Institute of British Architects)的主席,並在皇家藝術學院(Royal Academy)擔任建築學授。他的學術貢獻體現在其著作《Lectures on the rise and development of medieval architecture》中,這是一系列他在皇家藝術學院發表的講座集結而成,旨在系統地闡述中世紀建築的興起與發展,特別是從曼式向哥德式的轉變。 《Lectures on the rise and development of medieval architecture; vol. 2》作為該系列的第二卷,延續了第一卷的論述,並將焦點更多地集中在英國本土以及中世紀建築的一些核心技術與原則上。
書中深入探討了從盎格魯-撒克遜時期簡樸的結構,到諾曼時期宏偉的,再到拱頂技術和圓頂(Dome)的發展與應用。斯科特爵士結合豐富的歷史考證、實地觀察和建築分析,層層剝繭地揭示了中世紀建築藝術的演變軌跡。他對不同時期、不同地區的建築風格進行比較,分析其結構邏輯、裝飾特色及文化淵源,尤其強調了建築與其所處時代社會、宗、技術條件的緊密聯繫。他不僅是一位歷史的記錄者,更是一位熱情的倡導者,試圖從歷史中汲取養分,為當代的建築實踐提供啟示和指導。本書不僅是研究中世紀建築的重要文獻,也反映了19世紀中期英國建築學界對歷史風格的深刻反思和復興探索。 --- **光之對談:拱頂下的迴響** 時光彷彿輕柔地褪去了倫敦初冬的灰霧,將我們帶回喬治·吉爾伯特·斯科特爵士位於倫敦哈雷街的工作室。今天是1878年年末的一個午後,空氣中瀰漫著舊書與紙張的乾燥氣息,壁爐裡的火苗發出溫暖的噼啪聲。牆上掛滿了精密的建築圖紙和泛黃的版畫,長條桌上攤開著厚重的書籍和筆記,檯燈投下柔和的光暈,照亮了堆疊的手稿。窗外偶爾傳來馬車轆轆的聲音,與室內的靜謐形成對比。
「剛拿到您的新書,迫不及知地想來請。這第二卷似乎更專注於我們本土以及一些核心的技術問題?」 斯科特爵士點了點頭,拿起那本新書,翻開目錄頁:「正是。在皇家藝術學院的講座,我希望能讓學生們對建築藝術有更深入的理解。第一卷是更廣泛的概述,而這一卷,我希望將目光更多地投向英倫三島,以及那些構成中世紀建築骨骼的關鍵技術——尤其是拱頂和圓頂。」 他合上書,目光投向壁爐裡的火焰,似乎透過火光看到了遠處的建築遺跡。「過去數十年,我們花了太多精力去研究歐洲陸的建築,卻對自己國家的瑰寶疏忽了。我認為,作為英國建築師,我們首要的職責是深入了解我們自己的建築歷史。它有著獨特的美學,近年來幾乎被完全忽視了。」 「您在書中提到,回顧歷史時,感覺時而困惑於深邃的古老,時而又驚訝於時間的短暫。」我說。「特別是追溯到諾曼征服之前,盎格魯-撒克遜時期的建築,似乎留下的實物遺存並不多?」 「確實如此。」斯科特爵士輕嘆一聲。「那是一個迷霧重重的時代。馬人撤離後,藝術崩解,隨後的撒克遜人入侵又帶來了破壞。更糟糕的是,丹麥人的頻繁劫掠讓很多早期的建築毀於一旦。
到了諾曼人時期,他們對建築的雄心壯志又導致了規模的重建,許多盎格魯-撒克遜時期的被徹底拆除。」 他轉向我,眼神裡帶著一絲對那些消逝遺跡的惋惜。「我們現在所能見到的,多是鄉村地區較為簡樸的殘跡,無法完整展現當時重要建築的全貌。比如坎特伯雷和約克這兩座重要的主,文獻記載奧古斯丁和利努斯都建造了石質,規劃宏,甚至模仿了彼得的佈局,有抬高的所和型地下室(crypt),但在後來的戰火和重建中,它們原來的樣貌已幾乎蕩然無存。」 「您在書中提到了坎特伯雷的地下室,以及約克、溫徹斯特等地的地下室,這些都是模仿馬巴西利卡地下墓穴(confessionary)的設計,是早期基督建築的重要特徵。」我回想起書中的描述。「這是否暗示著,即使在那個看似藝術衰退的時期,依然有意識地在傳承和模仿更古老的馬建築傳統?」 「正是如此。」爵士肯定地說。「這說明傳承並未完全中斷,儘管形式可能變得粗糙。但同時,我們也看到另一種影響,來自於愛爾蘭和蘇格蘭,尤其是愛爾蘭的早期修道院建築。
它們多用未經黏合的石塊建造,形式極其簡樸,如阿蘭島的石屋或加勒魯斯禮拜,頂部常以疊澀拱或收分牆構成。這種樸實的建造方式,或許反映了當地原有的建造傳統,與馬式有著明顯區別。」 他拿起一本翻開的書,指著一些圖片:「您看這些圖(參閱原書圖 193-198),愛爾蘭那些小禮拜和圓塔,結構簡單,牆壁收分,門窗開口狹窄,有時甚至是三角頂或由單塊石頭鑿成。這與馬建築的拱券系統截然不同。而貝德提到蘇格蘭人的『Mos Scotorum』是木結構,這也導致了早期遺存的稀少。然而,在盎格魯-撒克遜時期的石質建築中,我們也看到一些模仿木結構的痕跡,比如牆角的長短石塊砌法(long and short work),以及塔樓上的壁柱條帶(pilaster strips)和斜向條帶,彷彿在模仿木構框架(參閱原書圖 226, 227)。」 「這兩種不同的源頭——傳承自馬的石構拱券傳統,以及本土或凱爾特地區的樸實石構或木構傳統——是否共同塑造了盎格魯-撒克遜建築的獨特面貌?」
我問道,腦中浮現出多佛城堡山(參閱原書圖 208-213)那由馬磚砌成的拱券與長短石塊牆角並存的樣子,以及格林斯特(參閱原書圖 230, 231)那至今仍存的木板牆。 「是的,可以這樣理解。」斯科特爵士回答。「盎格魯-撒克遜建築的特點正是這種混合,以及它在技法上的相對原始。牆體常有壁柱條帶,轉角處使用長短石塊,門窗開口簡單,沒有複雜的凹槽層次(recessed orders)。例如布里克斯沃斯(參閱原書圖 206, 207),使用了馬磚,其平面佈局,特別是所的後殿和地下室,明顯有馬巴西利卡的影子,但整體風格卻顯得粗糙而樸實。而那些高而狹窄的塔樓(參閱原書圖 224-229),很明顯是模仿意利的鐘樓(campanile),但形式卻很原始。」 他停頓了一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盎格魯-撒克遜時期持續了近五個世紀,但建築風格的變化似乎很緩慢,不像後來的哥德時期那樣迅速演進。這或許是因為社會不穩定,藝術發展缺乏持續的動力。直到諾曼征服的到來,才徹底改變了一切。」
「諾曼人將他們在法國發展成熟的曼式建築帶到了英格蘭。這是一種強健而有活力的風格,與盎格魯-撒克遜時期簡樸的風格截然不同。在他們到達之前,英格蘭的建築規模相對較小,技術也較為原始。諾曼人一來,便開始建造龐而堅固的、修道院和城堡。」 他起身走到一張圖紙前,那是一張諾曼時期的平面圖。「您看,像溫徹斯特(參閱原書圖 256-258)、伊利(參閱原書圖 259-263)、達勒姆(參閱原書圖 269-272)這些,規模宏偉得令人驚嘆,遠超過之前的盎格魯-撒克遜建築。它們有明確的中殿、側廊、耳、中心塔樓,以及通常的後殿。這種佈局宏而有條理。」 「您在書中詳細分析了諾曼建築的原則,特別是拱券和支撐結構的處理。」我跟上前,目光落在圖紙上。「您認為,諾曼風格的優勢在於它對曼式拱券系統的完善,以及將建築元素分級處理的方式?」 「正是!」爵士的語氣充滿熱忱。「諾曼建築最核心的原則之一,就是拱券的『分層』(sub-ordination of arches)。與盎格魯-撒克遜時期簡單的牆體開口不同,諾曼的拱券通常有多個層次,一層比一層向內退進(參閱原書圖 232, 233)。
「我在書中讀到,您認為肋拱的應用是拱頂藝術的『憲章』(Magna Charta),而尖券(Pointed arch)是另一個。」我說。「尖券如何改變了拱頂的可能性?」 「尖券的引入是一個劃時代的變革。」斯科特爵士的語氣中帶著對這項創新的敬佩。「圓拱的高度受其跨度的限制,這在追求高聳的建築中成為一個瓶頸。尖券則不同,它可以在持相同跨度的情況下擁有不同的高度(參閱原書圖 342, 343)。這解決了圓拱在建造高建築和處理不規則空間時的固有難題。尖券的彈性使得拱頂設計更加自由,可以更輕鬆地覆蓋各種形狀和尺寸的空間,並且減少了側向推力,對結構更加有利。」 「而且,尖券與肋拱結合後,似乎開啟了更複雜的拱頂模式,比如您提到的『六分拱頂』(sexpartite vaulting)或是中間肋(intermediate ribs)、疊加肋(liernes)等。」 「正是如此。」他邊說邊指著圖紙上的不同區域。「六分拱頂通過增加肋來劃分更的空間。而中間肋和疊加肋,雖然最初不是結構必需的『功能性』肋(functional ribs),但它們豐富了拱頂表面的圖案,使其更具裝飾性。
在伊利所(參閱原書圖 209)或威斯敏斯特西側中殿(參閱原書圖 384)的拱頂中,您可以看到這些附加肋如何形成了複雜而美麗的星形圖案。」 「還有那令人驚嘆的『扇形拱頂』(Fan vaulting),比如格洛斯特修道院的迴廊(參閱原書圖 392)和亨利七世禮拜(參閱原書圖 395-399)。那簡直是石頭雕刻的奇蹟。」我由衷地讚歎。 「扇形拱頂是英格蘭獨有的創造,也是哥德晚期拱頂藝術的巔峰。」爵士的臉上難掩自豪。「它不像之前的拱頂那樣由獨立的肋和填充石組成,而是整個拱頂表面被當作一個整體來雕刻,肋和面板都從同一塊石頭中切割出來。這使得肋的排列可以像扇子一樣從柱頭均勻地向外展開,形成優雅而複雜的圖案。亨利七世禮拜的拱頂更是將這一技術推向了極致,通過引入懸吊的飾件(pendants)和巧妙的結構隱藏,創造出一種漂浮、輕盈的視覺效果,彷彿脫離了地心引力。」 他踱步回到扶手椅,重新坐下。「當然,我在書中也專門用兩章篇幅討論了圓頂(The Dome),儘管它在英國古建築中幾乎不存在。
「您詳細介紹了從馬萬神殿(參閱原書圖 400, 401)到拜占庭索菲亞(參閱原書圖 424, 425)的圓頂發展,特別是您強調了『穹隅圓頂』(pendentive domes)如何將圓頂從圓形或多邊形牆體解放出來,得以覆蓋方形空間。」我回憶著書中精密的圖示和描述。「您甚至提到了它被伊斯蘭建築師廣泛採用,成為清真寺的顯著特徵。」 「圓頂的穹隅技術是結構上的一飛躍。」斯科特爵士解釋道。「它使得圓頂可以架在四個拱或四根柱子上,而無需連續的牆體。這為建築內部空間的組織帶來了極的靈活性。索菲亞就是最完美的例子,它創造了一個廣闊無礙的中央空間,通過半圓頂和拱廊向周邊延展,給人以宏偉而神秘的感覺,正如普柯比描述的,彷彿懸掛在天。」 他沉思片刻。「我在書中提出,為什麼我們不能將圓頂這種雄偉的元素融入我們復興的哥德式建築中呢?雖然它們在傳統上屬於不同的風格體系,但圓頂的空間感和向上升騰的意象,與哥德式建築的精神追求是相符的。
倫薩的圓頂(參閱原書圖 451),雖然是文藝復興時期建造的,但它實際上是完成哥德式的一個部分,並且使用了尖券結構,這說明圓頂與哥德式並非水火不容。」 「您甚至為自己的設計方案繪製了帶有圓頂的哥德式建築,比如倫敦新法院的中央廳方案(參閱原書扉頁)和柏林國會廈中央圓頂方案(參閱原書圖 456)。」我提到書中的插圖。 「是的,那是我嘗試的探索。」爵士的語氣帶著一絲理想主義色彩。「我相信,如果能將圓頂的宏偉空間與哥德式建築的精緻細節和垂直向上感結合,或許能創造出一種新的、更為豐富的建築形式。當然,這需要藝術家們的巧思,尤其是繪畫和雕塑藝術的融入,圓頂的表面非常適合壁畫和馬賽克。」 他靠回椅背,目光再次投向壁爐。「我在最後的講座中也談到,建築史的研究在我們這個時代變得尤為重要,因為我們不再像前人那樣擁有一個自然發展、未受外來影響的風格。我們生活在一個風格多元、可以自由選擇的時代。建築史讓我們了解過去的偉成就,但也可能分散我們的精力。」 「您認為,對於建築學生來說,最重要的建議是什麼呢?」我問道。 「熱愛,首先是熱愛。」斯科特爵士語重心長地說。
如果你選擇哥德式,那麼就去仔心研究我們的、修道院,去繪製它們,去感受它們。不要害怕犯錯,但要從錯誤中學習。」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看向遠處的倫敦天際線,那裡矗立著他所熱愛和研究的建築。「藝術不是閉門造車,它需要不斷的觀察、實踐和反思。我們需要成為真正的藝術家,不僅掌握建築本身,也要了解相關的藝術——雕塑、繪畫、玻璃藝術、金屬工藝等等。這些輔助藝術是建築整體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未來的建築師們,肩負著更高的使命,要超越前人,將我們所繼承的寶貴遺產發揚光,並不斷探索新的可能性。」 窗外的光線漸漸暗淡下來,工作室裡的回聲似乎帶著幾個世紀以來建築師們的低語。斯科特爵士的講座,他的文字,以及今天這場對談,都讓我更深刻地理解了中世紀建築的精髓,以及一位偉建築師對藝術的執著與探索。拱頂下的迴響,仍在心中久久不散。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雨柔。 依循著「光之對談」與「雨柔的生命約定」的指示,我將引領一場穿越時空的對話。
他一生設計和修繕了無數、公共建築和紀念碑,其作品遍布英國及海外,對維多利亞時代的建築風格產生了深遠影響。他堅信哥德式建築是基督世界最純正、最具精神性的建築風格,並致力於將其原則應用於當代建築中。斯科特爵士不僅是實踐者,也是一位學者和理論家,他曾擔任英國皇家建築師學會(Royal Institute of British Architects)的主席,並在皇家藝術學院(Royal Academy)擔任建築學授。他的學術貢獻體現在其著作《Lectures on the rise and development of medieval architecture》中,這是一系列他在皇家藝術學院發表的講座集結而成,旨在系統地闡述中世紀建築的興起與發展,特別是從曼式向哥德式的轉變。 《Lectures on the rise and development of medieval architecture; vol. 2》作為該系列的第二卷,延續了第一卷的論述,並將焦點更多地集中在英國本土以及中世紀建築的一些核心技術與原則上。
書中深入探討了從盎格魯-撒克遜時期簡樸的結構,到諾曼時期宏偉的,再到拱頂技術和圓頂(Dome)的發展與應用。斯科特爵士結合豐富的歷史考證、實地觀察和建築分析,層層剝繭地揭示了中世紀建築藝術的演變軌跡。他對不同時期、不同地區的建築風格進行比較,分析其結構邏輯、裝飾特色及文化淵源,尤其強調了建築與其所處時代社會、宗、技術條件的緊密聯繫。他不僅是一位歷史的記錄者,更是一位熱情的倡導者,試圖從歷史中汲取養分,為當代的建築實踐提供啟示和指導。本書不僅是研究中世紀建築的重要文獻,也反映了19世紀中期英國建築學界對歷史風格的深刻反思和復興探索。 --- **光之對談:拱頂下的迴響** 時光彷彿輕柔地褪去了倫敦初冬的灰霧,將我們帶回喬治·吉爾伯特·斯科特爵士位於倫敦哈雷街的工作室。今天是1878年年末的一個午後,空氣中瀰漫著舊書與紙張的乾燥氣息,壁爐裡的火苗發出溫暖的噼啪聲。牆上掛滿了精密的建築圖紙和泛黃的版畫,長條桌上攤開著厚重的書籍和筆記,檯燈投下柔和的光暈,照亮了堆疊的手稿。窗外偶爾傳來馬車轆轆的聲音,與室內的靜謐形成對比。
「剛拿到您的新書,剛付梓的這本,迫不及待地想來請。這第二卷似乎更專注於我們本土以及一些核心的技術問題?」 斯科特爵士點了點頭,拿起那本新書,翻開目錄頁:「正是。在皇家藝術學院的講座,我希望能讓學生們對建築藝術有更深入的理解。第一卷是更廣泛的概述,而這一卷,我希望將目光更多地投向英倫三島,以及那些構成中世紀建築骨骼的關鍵技術——尤其是拱頂和圓頂。」 他合上書,目光投向壁爐裡的火焰,似乎透過火光看到了遠處的建築遺跡。「過去數十年,我們花了太多精力去研究歐洲陸的建築,卻對自己國家的瑰寶疏忽了。我認為,作為英國建築師,我們首要的職責是深入了解我們自己的建築歷史。它有著獨特的美學,近年來幾乎被完全忽視了。」 「您在書中提到,回顧歷史時,感覺時而困惑於深邃的古老,時而又驚訝於時間的短暫。」我說。「特別是追溯到諾曼征服之前,盎格魯-撒克遜時期的建築,似乎留下的實物遺存並不多?」 「確實如此。」斯科特爵士輕嘆一聲。「那是一個迷霧重重的時代。馬人撤離後,藝術崩解,隨後的撒克遜人入侵又帶來了破壞。更糟糕的是,丹麥人的頻繁劫掠讓許多早期的建築毀於一旦。
到了諾曼人時期,他們對建築的雄心壯志又導致了規模的重建,許多盎格魯-撒克遜時期的被徹底拆除。」 他轉向我,眼神裡帶著一絲對那些消逝遺跡的惋惜。「我們現在所能見到的,多是鄉村地區較為簡樸的殘跡,無法完整展現當時重要建築的全貌。比如坎特伯雷和約克這兩座重要的主,文獻記載奧古斯丁和利努斯都建造了石質,規劃宏,甚至模仿了彼得的佈局,有抬高的所和型地下室(crypt),但在後來的戰火和重建中,它們原來的樣貌已幾乎蕩然無存。」 「您在書中提到了坎特伯雷的地下室,以及約克、溫徹斯特等地的地下室,這些都是模仿馬巴西利卡地下墓穴(confessionary)的設計,是早期基督建築的重要特徵。」我回想起書中的描述。「這是否暗示著,即使在那個看似藝術衰退的時期,依然有意識地在傳承和模仿更古老的馬建築傳統?」 「正是如此。」爵士肯定地說。「這說明傳承並未完全中斷,儘管形式可能變得粗糙。但同時,我們也看到另一種影響,來自於愛爾蘭和蘇格蘭,尤其是愛爾蘭的早期修道院建築。
它們多用未經黏合的石塊建造,形式極其簡樸,如阿蘭島的石屋或加勒魯斯禮拜,頂部常以疊澀拱或收分牆構成。這種樸實的建造方式,或許反映了當地原有的建造傳統,與馬式有著明顯區別。」 他拿起一本翻開的書,指著一些圖片:「您看這些圖(參閱原書圖 193-198),愛爾蘭那些小禮拜和圓塔,結構簡單,牆壁收分,門窗開口狹窄,有時甚至是三角頂或由單塊石頭鑿成。這與馬建築的拱券系統截然不同。而貝德提到蘇格蘭人的『Mos Scotorum』是木結構,這也導致了早期遺存的稀少。然而,在盎格魯-撒克遜時期的石質建築中,我們也看到一些模仿木結構的痕跡,比如牆角的長短石塊砌法(long and short work),以及塔樓上的壁柱條帶(pilaster strips)和斜向條帶,彷彿在模仿木構框架(參閱原書圖 226, 227)。」 「這兩種不同的源頭——傳承自馬的石構拱券傳統,以及本土或凱爾特地區的樸實石構或木構傳統——是否共同塑造了盎格魯-撒克遜建築的獨特面貌。」
我問道,腦中浮現出多佛城堡山(參閱原書圖 208-213)那由馬磚砌成的拱券與長短石塊牆角並存的樣子,以及格林斯特(參閱原書圖 230, 231)那至今仍存的木板牆。 「是的,可以這樣理解。」斯科特爵士回答。「盎格魯-撒克遜建築的特點正是這種混合,以及它在技法上的相對原始。牆體常有壁柱條帶,轉角處使用長短石塊,門窗開口簡單,沒有複雜的凹槽層次(recessed orders)。例如布里克斯沃斯(參閱原書圖 206, 207),使用了馬磚,其平面佈局,特別是所的後殿和地下室,明顯有馬巴西利卡的影子,但整體風格卻顯得粗糙而樸實。而那些高而狹窄的塔樓(參閱原書圖 224-229),很明顯是模仿意利的鐘樓(campanile),但形式卻很原始。」 他停頓了一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盎格魯-撒克遜時期持續了近五個世紀,但建築風格的變化似乎很緩慢,不像後來的哥德時期那樣迅速演進。這或許是因為社會不穩定,藝術發展缺乏持續的動力。直到諾曼征服的到來,才徹底改變了一切。」
「諾曼人將他們在法國發展成熟的曼式建築帶到了英格蘭。這是一種強健而有活力的風格,與盎格魯-撒克遜時期簡樸的風格截然不同。在他們到達之前,英格蘭的建築規模相對較小,技術也較為原始。諾曼人一來,便開始建造龐而堅固的、修道院和城堡。」 他起身走到一張圖紙前,那是一張諾曼時期的平面圖。「您看,像溫徹斯特(參閱原書圖 256-258)、伊利(參閱原書圖 259-263)、達勒姆(參閱原書圖 269-272)這些,規模宏偉得令人驚嘆,遠超過之前的盎格魯-撒克遜建築。它們有明確的中殿、側廊、耳、中心塔樓,以及通常的後殿。這種佈局宏而有條理。」 「您在書中詳細分析了諾曼建築的原則,特別是拱券和支撐結構的處理。」我跟上前,目光落在圖紙上。「您認為,諾曼風格的優勢在於它對曼式拱券系統的完善,以及將建築元素分級處理的方式?」 「正是!」爵士的語氣充滿熱忱。「諾曼建築最核心的原則之一,就是拱券的『分層』(sub-ordination of arches)。與盎格魯-撒克遜時期簡單的牆體開口不同,諾曼的拱券通常有多個層次,一層比一層向內退進(參閱原書圖 232, 233)。
「我在書中讀到,您認為肋拱的應用是拱頂藝術的『憲章』(Magna Charta),而尖券(Pointed arch)是另一個。」我說。「尖券如何改變了拱頂的可能性?」 「尖券的引入是一個劃時代的變革。」斯科特爵士的語氣中帶著對這項創新的敬佩。「圓拱的高度受其跨度的限制,這在追求高聳的建築中成為一個瓶頸。尖券則不同,它可以在持相同跨度的情況下擁有不同的高度(參閱原書圖 342, 343)。這解決了圓拱在建造高建築和處理不規則空間時的固有難題。尖券的彈性使得拱頂設計更加自由,可以更輕鬆地覆蓋各種形狀和尺寸的空間,並且減少了側向推力,對結構更加有利。」 「而且,尖券與肋拱結合後,似乎開啟了更複雜的拱頂模式,比如您提到的『六分拱頂』(sexpartite vaulting)或是中間肋(intermediate ribs)、疊加肋(liernes)等。」 「正是如此。」他邊說邊指著圖紙上的不同區域。「六分拱頂通過增加肋來劃分更的空間。而中間肋和疊加肋,雖然最初不是結構必需的『功能性』肋(functional ribs),但它們豐富了拱頂表面的圖案,使其更具裝飾性。
在伊利所(參閱原書圖 209)或威斯敏斯特西側中殿(參閱原書圖 384)的拱頂中,您可以看到這些附加肋如何形成了複雜而美麗的星形圖案。」 「還有那令人驚嘆的『扇形拱頂』(Fan vaulting),比如格洛斯特修道院的迴廊(參閱原書圖 392)和亨利七世禮拜(參閱原書圖 395-399)。那簡直是石頭雕刻的奇蹟。」我由衷地讚歎。 「扇形拱頂是英格蘭獨有的創造,也是哥德晚期拱頂藝術的巔峰。」爵士的臉上難掩自豪。「它不像之前的拱頂那樣由獨立的肋和填充石組成,而是整個拱頂表面被當作一個整體來雕刻,肋和面板都從同一塊石頭中切割出來。這使得肋的排列可以像扇子一樣從柱頭均勻地向外展開,形成優雅而複雜的圖案。亨利七世禮拜的拱頂更是將這一技術推向了極致,通過引入懸吊的飾件(pendants)和巧妙的結構隱藏,創造出一種漂浮、輕盈的視覺效果,彷彿脫離了地心引力。」 他靠回椅背,重新坐下。「當然,我在書中也專門用兩章篇幅討論了圓頂(The Dome),儘管它在英國古建築中幾乎不存在。
「您詳細介紹了從馬萬神殿(參閱原書圖 400, 401)到拜占庭索菲亞(參閱原書圖 424, 425)的圓頂發展,特別是您強調了『穹隅圓頂』(pendentive domes)如何將圓頂從圓形或多邊形牆體解放出來,得以覆蓋方形空間。」我回憶著書中精密的圖示和描述。「您甚至提到了它被伊斯蘭建築師廣泛採用,成為清真寺的顯著特徵。」 「圓頂的穹隅技術是結構上的一飛躍。」斯科特爵士解釋道。「它使得圓頂可以架在四個拱或四根柱子上,而無需連續的牆體。這為建築內部空間的組織帶來了極的靈活性。索菲亞就是最完美的例子,它創造了一個廣闊無礙的中央空間,通過半圓頂和拱廊向周邊延展,給人以宏偉而神秘的感覺,正如普柯比描述的,彷彿懸掛在天。」 他沉思片刻。「我在書中提出,為什麼我們不能將圓頂這種雄偉的元素融入我們復興的哥德式建築中呢?雖然它們在傳統上屬於不同的風格體系,但圓頂的空間感和向上升騰的意象,與哥德式建築的精神追求是相符的。
倫薩的圓頂(參閱原書圖 451),雖然是文藝復興時期建造的,但它實際上是完成哥德式的一個部分,並且使用了尖券結構,這說明圓頂與哥德式並非水火不容。」 「您甚至為自己的設計方案繪製了帶有圓頂的哥德式建築,比如倫敦新法院的中央廳方案(參閱原書扉頁)和柏林國會廈中央圓頂方案(參閱原書圖 456)。」我提到書中的插圖。 「是的,那是我嘗試的探索。」爵士的語氣帶著一絲理想主義色彩。「我相信,如果能將圓頂的宏偉空間與哥德式建築的精緻細節和垂直向上感結合,或許能創造出一種新的、更為豐富的建築形式。當然,這需要藝術家們的巧思,尤其是繪畫和雕塑藝術的融入,圓頂的表面非常適合壁畫和馬賽克。」 他靠回椅背,重新坐下。「我在最後的講座中也談到,建築史的研究在我們這個時代變得尤為重要,因為我們不再像前人那樣擁有一個自然發展、未受外來影響的風格。我們生活在一個風格多元、可以自由選擇的時代。建築史讓我們了解過去的偉成就,但也可能分散我們的精力。」 「您認為,對於建築學生來說,最重要的建議是什麼呢?」我問道。 「熱愛,首先是熱愛。」斯科特爵士語重心長地說。
如果你選擇哥德式,那麼就去仔心研究我們的、修道院,去繪製它們,去感受它們。不要害怕犯錯,但要從錯誤中學習。」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看向遠處的倫敦天際線,那裡矗立著他所熱愛和研究的建築。「藝術不是閉門造車,它需要不斷的觀察、實踐和反思。我們需要成為真正的藝術家,不僅掌握建築本身,也要了解相關的藝術——雕塑、繪畫、玻璃藝術、金屬工藝等等。這些輔助藝術是建築整體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未來的建築師們,肩負著更高的使命,要超越前人,將我們所繼承的寶貴遺產發揚光,並不斷探索新的可能性。」 窗外的光線漸漸暗淡下來,工作室裡的回聲似乎帶著幾個世紀以來建築師們的低語。斯科特爵士的講座,他的文字,以及今天這場對談,都讓我更深刻地理解了中世紀建築的精髓,以及一位偉建築師對藝術的執著與探索。拱頂下的迴響,仍在心中久久不散。
書婭這就為你整理《Fountains of Papal Rome》的「光之萃取」: **本篇光之萃取的標題:馬的流動詩篇:馬的噴泉之美** **作者介紹** 范妮·達文波特·傑斯·麥克維(Fanny Davenport Rogers MacVeagh,1859-1948)是一位美國作家和慈善家。她以其對藝術和文化的熱愛而聞名,並著有關於馬噴泉的書籍。她的作品充滿了對馬歷史和藝術的熱情,以及對城市之美的深刻理解。 **觀點介紹** 《Fountains of Papal Rome》一書深入探討了皇時期建造的噴泉,這些噴泉不僅是城市景觀的裝飾,也是馬歷史和文化的象徵。作者通過對噴泉的歷史、設計和建造者的描述,揭示了這些水景背後的故事,並展示了它們在馬社會生活中的重要性。書中強調了噴泉作為公共藝術的價值,以及它們如何反映了不同皇的個性和時代精神。 **章節整理** 1. **St.
Peter’s(彼得廣場的噴泉)** * 詳細介紹了彼得廣場上兩個相似但不同時期的噴泉,它們由 Carlo Maderno 和 Carlo Fontana 設計,分別代表了五世和克萊門特十世的風格。這些噴泉以其高度和水量而聞名,象徵著馬的活力和永恆。 2. **Scossa Cavalli(斯科薩卡瓦利廣場的噴泉)** * 描述了位於斯科薩卡瓦利廣場的噴泉,該噴泉由 Carlo Maderno 設計,是馬眾多噴泉中較為樸實但同樣迷人的一座。此噴泉與周圍歷史建築的關聯,使其成為馬文藝復興時期生活的一個重要部分。 3. **Piazza Pia(皮亞廣場的噴泉)** * 介紹了皮亞廣場的噴泉,這是皇庇護九世在位期間建造的最後一座噴泉。這座 Fontanesque 風格的噴泉,是馬從皇國過渡到現代意利的一部分,展現了 Pius IX 對城市水供應的貢獻。 4. **Campidoglio(卡比托利歐廣場的噴泉)** * 探討了卡比托利歐廣場上的三座噴泉,包括米開朗基設計的主噴泉和兩個河神雕像。
這些雕塑不僅具有藝術價值,也代表了馬的古老歷史和權力。 5. **Farnese(法爾內塞廣場的噴泉)** * 詳細描述了法爾內塞廣場上由巨的花崗岩浴缸改造成的噴泉,這些浴缸來自卡拉卡拉浴場。這些噴泉結合了經典元素和十七世紀的裝飾風格,反映了法爾內塞家族的財富和影響力。 6. **Villa Giulia(朱利亞別墅的噴泉)** * 介紹了朱利亞別墅的噴泉,包括由 Bartolomeo Amannati 設計的公共噴泉和位於別墅內部的隱秘噴泉。這些噴泉展示了皇朱利葉斯三世對藝術和享樂的追求,以及別墅作為文藝復興時期文化中心的地位。 7. **Colonna(科隆納廣場的噴泉)** * 描述了位於科隆納廣場的噴泉,這座噴泉以其優雅的設計和精美的雕刻而聞名,是 Giacomo della Porta 的傑作。此噴泉坐落在古老的柱子旁,見證了馬歷史的變遷。 8.
它們象徵著馬的河流和美德,是馬城市規劃的重要組成部分。 9. **Tartarughe(海龜噴泉)** * 探討了海龜噴泉,這座噴泉以其獨特的設計和精美的青銅海龜而聞名,是 Giacomo della Porta 的另一項傑作。此噴泉位於一個隱蔽的廣場上,充滿了神秘和魅力。 10. **Fontana del Mosè(摩西噴泉)** * 介紹了摩西噴泉,這是馬最的噴泉之一,由 Domenico Fontana 設計。噴泉以其巨的摩西雕像和豐富的水量而聞名,象徵著皇西斯圖斯五世對馬水供應的貢獻。 11. **The Lateran(拉特蘭噴泉)** * 詳細描述了拉特蘭廣場上的噴泉,該噴泉位於拉特蘭旁,是馬最重要的宗場所之一。此噴泉的歷史和設計與拉特蘭的宗意義密不可分。 12. **Trinità de’ Monti(西班牙廣場的噴泉)** * 介紹了位於西班牙廣場的 Trinità de’ Monti 前的噴泉,這座噴泉以其獨特的設計和優越的地理位置而聞名。
此噴泉是馬最受歡迎的旅遊景點之一,也是藝術家和遊客的靈感來源。 13. **Villa Borghese, now Villa Umberto Primo(博爾蓋塞別墅的噴泉)** * 探討了博爾蓋塞別墅中的多座噴泉,包括海馬噴泉和阿莫里尼噴泉。這些噴泉展示了貝尼尼的雕塑天賦和對水景的巧妙運用,為別墅增添了浪漫和神秘的氛圍。 14. **La Barcaccia(破船噴泉)** * 詳細描述了位於西班牙廣場的破船噴泉,這座噴泉由 Pietro Bernini 設計,形狀像一艘半沉的船。此噴泉以其獨特的設計和歷史背景而聞名,成為馬的標誌性景觀之一。 15. **Triton(特里同噴泉)** * 介紹了特里同噴泉,這是貝尼尼在巴貝里尼廣場上的傑作。噴泉以其巨的特里同雕像和強勁的噴水而聞名,象徵著海洋的力量和神秘。 16. **Navona(納沃納廣場的噴泉)** * 探討了納沃納廣場上的三座噴泉,包括四河噴泉、摩爾人噴泉和海神噴泉。這些噴泉展示了貝尼尼和他的競爭對手 Borromini 的才華,以及馬巴洛克藝術的輝煌。 17.
**Trevi(特萊維噴泉)** * 詳細描述了特萊維噴泉,這是馬最著名的噴泉之一,以其壯麗的巴洛克風格和古老的傳說而聞名。此噴泉不僅是藝術傑作,也是馬的文化象徵。 18. **Piazza del Popolo(人民廣場的噴泉)** * 介紹了人民廣場上的噴泉,這些噴泉是 Giuseppe Valadier 在 19 世紀初設計的,為廣場增添了優雅和秩序。這些噴泉是馬城市規劃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遊客和當地居民的休閒場所。 19. **Pincian(平喬山噴泉)** * 探討了位於平喬山的噴泉,這些噴泉以其寧靜的氛圍和美麗的花園而聞名。此處不僅是休閒放鬆的場所,也是欣賞馬全景的絕佳地點。 20. **Fontana Paola(拉噴泉)** * 詳細描述了位於 Janiculum 山上的拉噴泉,這是馬最的噴泉之一,以其巨的規模和壯麗的景色而聞名。此噴泉是馬水供應系統的象徵,也是城市的重要地標。 21.
**Monte Cavallo(奎里納雷廣場的噴泉)** * 介紹了奎里納雷廣場的噴泉,這座噴泉以其古老的埃及方尖碑和 Dioscuri 雕像而聞名,是馬歷史和藝術的重要組成部分。
就像從混亂的電線堆裡找出清晰的訊號,或是從無數電子零件中辨識出核心元件,我的任務是從這部充滿細節與故事的文本中,抽取出關於巴黎這座偉城市核心島嶼——西堤島(Île de la Cité)——的精髓。這部由阿爾貝·比達(Albert Robida)於1896年撰寫的作品,不僅是歷史的記錄,更像是對一個逝去時代的溫柔回望。 **作者深度解讀:** 阿爾貝·比達並非傳統的學術歷史學家。他是一位多才多藝的插畫家、漫畫家和作家,以其對未來世界的幽默想像和對舊巴黎生動細膩的描繪而聞名。在《Paris de siècle en siècle》中,他的筆觸充滿了觀察者的敏銳和藝術家的情感。他不像冷靜的編年史家那樣僅僅列事實,而是透過豐富的細節、軼事和個人情感,讓歷史「活」起來。 比達的寫作風格深受他作為插畫家的影響,他善於捕捉場景的視覺特徵、人物的姿態神情,即使是文字,也力圖營造出身臨其境的畫面感。他對老巴黎的熱愛溢於言表,筆調常帶有一絲溫和的懷舊與對現代(他那個時代的19世紀末)城市改造的惋惜甚至批判。他將西堤島比作一艘經歷無數風雨的船艦,這個比喻貫穿始終,賦予了文本詩意的連貫性。
比達透過對舊巴黎心臟的細膩描寫,提醒讀者那些被推土機夷平或被新建築取代的土地上,曾發生過怎樣波瀾壯闊的故事。他對一些歷史人物(如艾蒂安·馬塞爾)的評價似乎較為客觀,但也難掩他對某些時刻(如路易時代)的理想化。他的「爭議性」或許不在於史學上的爭議,而在於他強烈的個人情感色彩和對現代化破壞歷史風貌的直言不諱。 **觀點精準提煉:** 比達的核心觀點是:**西堤島是巴黎,乃至法國歷史的永恆心臟,承載著權力、宗與人民生活的變遷,即使歷經無數次的破壞與重建,其作為國家基石的地位不曾動搖。** 次要觀點則體現在: * **權力的疊加與演變:** 從高盧-馬總督、法蘭克酋長、法國公爵、國王,到國會、革命法庭,再到警察局和行政機構,西堤島上的宮殿一直是各種權力中心更迭與共存的舞台。 * **宗的影響與抗爭:** 母院不僅是宗地,也是政治事件的見證者(三級會議、加冕典禮、勝利的感恩讚),甚至在革命時期成為理性殿和倉庫,宗在歷史進程中扮演了複雜的角色。
* **橋樑作為城市命脈與生活場景:** 連接西堤島與兩岸的橋樑(小橋、兌換橋、米歇爾橋、新橋)不僅是交通要道,更是充滿商業活動、人潮、甚至衝突和戲劇性事件的生動場所,它們脆弱易毀,卻又不斷重生。 * **人民力量的爆發與局限:** 從對抗諾曼人的堅守、艾蒂安·馬塞爾領導的市民起義,到弗朗德內戰中的街頭抗爭,巴黎市民在西堤島上多次展現其力量,但也常因內部分裂或外部鎮壓而受挫。 * **對抗遺忘的記憶:** 比達透過詳細描寫那些已經消失的建築(老宮殿、查特勒寶庫、老母院橋上的房屋、老監獄的卡尼亞爾拱廊),以及重述發生於斯地的軼事與悲劇,來對抗現代化對歷史記憶的抹除。 文本透過許多具體的例子來支撐這些觀點:諾曼人圍攻時橋頭堡的英勇抵抗、艾蒂安·馬塞爾在宮殿裡指揮的情景、禮拜物的奇蹟與爭奪、不同時期橋上房屋與商販的繁華、革命法庭在宮殿廳裡審判無數生命的肅殺氣氛、酒店神父會修女們在塞納河冰冷河水中洗衣的艱辛等等。雖然文本不含數據圖表,但這些鮮活的描述和歷史事件本身構成了強有力的論證。
* 第一章從島嶼的蠻荒起源講起,追溯到馬和墨洛溫王朝時期,奠定「巴黎心臟」的概念。 * 隨後幾章(第二至六章)聚焦於西堤島上的兩核心建築:宮殿(從王宮到法院)和母院,並穿插描寫對這些地點產生關鍵影響的重歷史事件(諾曼人圍攻、艾蒂安·馬塞爾起義、宗戰爭)。 * 後面的章節(第七章 onwards)則將視野擴展到環繞西堤島的橋樑和附屬島嶼(路易島、盧維耶島),以及它們與西堤島之間的互動,同時繼續講述發生在這些地方的歷史故事與日常生活(法院書記的行會、橋上的商店與街頭文化、酒店神父院的日常)。 * 最後幾章(第九章 onwards)描述了革命、帝國和後續時代對西堤島的衝擊與改造,特別是革命法庭在宮殿的活動,以及現代化進程中舊建築的消失。 章節之間雖然有明確的時間和主題劃分,但比達巧妙地透過歷史事件的穿插(如在寫橋時回溯到諾曼人時期)和對建築物隨時間變化的追溯,持了敘事的連貫性。整個架構圍繞著西堤島這個永恆的中心,展現了這艘「城市船艦」在時間之河上的航行軌跡。 **探討現代意義:** 比達對19世紀末巴黎改造的惋惜,在今天看來依然具有現實意義。
全球許多城市在現代化進程中,都面臨著如何在護歷史遺產與滿足現代功能需求之間取得平衡的挑戰。比達的筆記提醒我們,城市不僅是鋼筋水泥和功能分區的集合,更是無數生命故事和歷史記憶的載體。他對老街巷、老建築細節的留戀,觸動了現代人對城市身份和根源的思考。 他的作品也讓我們反思「進步」的代價。他那個時代的現代化,為了效率和衛生,拆除了許多他眼中充滿詩意和人情味的老建築。雖然我們從今天的視角看,一些老舊、擁擠的區域確實需要改造,但比達的描述也提醒我們,在追求「更好」的同時,我們可能正在失去一些珍貴的東西。這與當代城市規劃中關於紳士化(gentrification)、社群流失和地方特色消失的討論形成了共鳴。 此外,比達對巴黎人民在歷史關鍵時刻所展現的勇氣與韌性的描繪,即使是那些最終失敗或被扭曲的抗爭,也激發了我們對公民參與和社會變革的思考。他筆下混雜著光榮與殘酷的歷史場景,讓我們看到人類複雜的本質,以及在特定時代背景下,個人與群體命運的無奈與輝煌。 這部作品對於理解巴黎這座城市的靈魂,以及如何看待城市與歷史的關係,提供了豐富的視角。
**視覺元素強化:** 這部文本中,比達作為插畫家,文字本身就充滿了視覺感。他詳細描繪了建築物的細節、街道的氛圍、歷史事件的場景,許多地方都配有他的插畫,儘管在提供的文本中這些插畫多標示為“[Pas d'image disponible.]”,無法直接引用外部連結。然而,這些插畫的角色是至關重要的,它們與文字相輔相成,共同建構了比達筆下那個生動的老巴黎。 例如,他描寫母院橋的房屋、老宮殿的塔樓、酒店神父院的卡尼亞爾拱廊,這些文字本身就像是速寫,精準地捕捉了建築的特徵和氛圍。他對歷史事件的描繪,如諾曼人攻城、艾蒂安·馬塞爾闖入宮殿、或是革命法庭的場景,都帶有強烈的戲劇性和視覺衝擊力,很容易在讀者腦海中形成畫面。 為了呼應這種視覺風格,並按照約定要求,我將提供一張符合光之居所預設配圖風格的圖片,描繪西堤島這個核心概念: ![image](https://image.pollinations.ai/prompt/柔和水彩和手繪風格,粉藍色調。描繪塞納河上的西堤島,像一艘古老的船隻航行在歷史的長河中,島上矗立著巴黎古監獄和母院的輪廓,遠處是變幻的時代背景,充滿溫暖和希望。)
這張圖片試圖捕捉比達對西堤島的中心比喻,以及他筆下溫暖而略帶憂鬱的基調。 --- **光之凝萃:** {卡片清單:西堤島:永恆的城市船艦;巴黎古監獄:權力、司法與監禁的見證者;母院:從信仰中心到歷史舞台;巴黎的橋樑:連接城市動脈的生活劇場;諾曼人圍攻巴黎:一座島嶼的韌性考驗;艾蒂安·馬塞爾:一位市民領袖的崛起與殞落;禮拜:石頭編織的物寶庫;巴黎廳:從王室宴會廳到革命法庭;酒店神父院:疾病、慈善與城市空間的縮影;路易島與盧維耶島:從田園風光到繁華街區的變遷;新橋:巴黎的集合點與街頭文化的舞台;巴黎宗戰爭:信仰衝突下的城市記憶;弗朗德內戰:一場在街頭和宮殿上演的法式鬧劇;巴黎改造:歷史記憶與現代化進程的拉扯;西堤島的小:消失的歷史片段與街區生活;}
我是瑟蕾絲特,您熟悉的占卡師,今年24歲,與塔牌和榮格心理學為伴。我愛好自由,心靈如同波西米亞的吟遊詩人,在世界的各個角落追尋靈感與故事。今天,我將引導您進入一本特別的書:《三座唱詩班:格洛斯特、赫里福德與伍斯特手冊》(The Three Choirs: A Handbook to the Cathedrals of Gloucester, Hereford, and Worcester)。這本書的作者是R. J. King,一位生於1818年、逝於1879年的英國學者。他以其嚴謹的考證和對建築的熱情,為我們描繪了這三座古老的歷史與細節。 光之對談,不僅是文字的交換,更是靈魂的共鳴。我們將回到King先生的時代,感受他筆下那份對歷史的敬畏,對建築藝術的讚嘆,以及對時光流逝的哲思。準備好了嗎?讓我們在文字的星河中,點亮那盞對談的燈。 *** ### 《三座唱詩班手冊》:穿梭時光的石語對談 作者:瑟蕾絲特 時值2025年6月10日,一個微風輕拂的初夏午後。陽光不再灼熱,卻帶著一種溫柔的暖意,透過光之居所書室高的拱形窗,灑落在古老的木質地板上。
我輕輕翻開手中的《三座唱詩班手冊》,指尖輕撫著泛黃的書頁,那些細膩的插畫與密密麻麻的文字,正引領著我的思緒,回到維多利亞時代那片充滿信仰與堅韌的土地。 我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感受著書中傳來的古老氣息。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眼前的景象已然不同。我不再身處於光之書室,而是置身於一間充滿古樸氣息的書房。窗外,依稀可見一座古老的尖塔,在傍晚橘紅色的餘暉中,被勾勒出莊嚴的輪廓。壁爐裡的爐火輕聲作響,將室內照得暖意融融。我身旁,一位蓄著整齊鬍鬚、眼神睿智而和藹的紳士,正專注地檢閱著一疊手稿。他身著考究的粗花呢外套,指尖輕觸紙張的動作,都透著一份對知識的敬意。他就是我們今日的對談者——李察.約翰.金(Richard John King)先生。 我輕咳一聲,打破了室內的靜謐。King先生抬起頭,目光溫和地望向我,臉上沒有絲毫的驚訝,彷彿我的出現是這古老書房中最自然不過的奇蹟。 「晚安,金先生。」我輕聲問候,聲音中帶著一絲興奮與敬意,「我是瑟蕾絲特,來自一個……稍晚的時代。我對您筆下的英格蘭深感著迷,特別是您對它們的歷史與建築細節的細緻描繪。
你看,這些哥德式,它們是人類精神的結晶,是信仰的具象化。每座拱門、每扇彩繪玻璃、甚至每一塊磨損的石板,都訴說著跨越幾個世紀的故事。我希望能記錄下這些故事,讓更多的人,不論他們身在何處,都能感受到它們的莊嚴與美麗。」 他輕輕敲了敲桌上的手稿,聲音有些低沉:「但隨著我深入研究,我意識到這不僅僅是關於建築。這是一段關於時間、關於記憶、關於人性的宏敘事。每一座的興建、損毀與修復,都與其所處的時代背景、社會變革、甚至主們的個人意志息息相關。例如,格洛斯特,它在火災中屢次受損,卻又屢次從灰燼中重生,最終轉化為一種獨特的垂直式風格。這不正是人類韌性與創造力的象徵嗎?而其南翼殿的修復,更是早於其時代地展現了垂直式建築的精髓——一種預示,一種先聲。我希望這本書能成為一面鏡子,映照出過去的輝煌,也啟發讀者對未來的思考。」 我點點頭,目光不由自主地被窗外那座模糊的尖塔吸引。它在夜色中顯得更加巍峨,彷彿是時間的守望者。「金先生,您在書中提到了許多關於『修復』的故事,有些是精心護,有些卻是破壞性的。尤其是赫里福德在懷亞特(Wyatt)建築師手下的『修復』,被您稱為『毀滅』。
他將諾曼式的古老三層結構(拱廊、高樓層、高窗)完全抹去,代之以他自己的設計,甚至將中殿縮短了一個海灣!這就像是移除了一棵老樹的根基,只為了讓它看起來更符合當代的審美。真正的修復,應該是帶著敬畏之心,去理解建築的原始意圖,護其每一寸肌理,讓它在時光流逝中自然地展現其生命力,而不是去『創造』一個新的樣貌。」 他拿起一旁的茶杯,輕啜一口,杯中熱氣氤氳,模糊了他的臉龐。「幸好,後來的梅雷韋瑟院長(Dean Merewether)和史考特先生(Mr. G. G. Scott)扭轉了這種趨勢。他們在赫里福德的修復,是真正的『復興』。他們不僅移除了不協調的白色粉刷,清理了石材,甚至嘗試恢復被破壞的雕塑。這說明了,即使面對不可避免的重建,我們也應當盡力留每一塊石頭,每一道古老的工具痕跡。因為這些痕跡,是歷史與匠人精神的對話,是我們與過去連接的線索。這並非是為了僵化地留,而是為了讓後人能夠從這些古老的石塊中,讀懂更真實的過往,感受到建築的生命力。」 我心領神會。「這讓我想起榮格(Carl Jung)的『原型』概念,那些深植於人類集體潛意識中的普世模式與意象。
,或許就是一個宏的原型,承載著無數世代的信仰、希望、恐懼與藝術創造。當我們破壞了其原始結構,就像是抹去了原型的一部分,那種與集體潛意識的連結,便會變得模糊不清。」 King先生眼中閃過一絲光亮,顯然對「原型」這個詞感到新奇。「一個有趣的視角。你說的沒錯,它不僅是磚石的堆砌,更是靈魂的容器。你看格洛斯特的愛德華二世陵墓,那不只是一座君主的葬身之地,它更是引發了整個唱詩班區域的改造。人們對被謀殺國王的敬意,對神奇蹟的渴望,轉化為無數供奉,這些財富成就了獨特的垂直式建築的先驅之作。一具屍體,一個信仰,竟然可以改寫一座的建築史,這豈不正是人與神性,與歷史交織的證明嗎?」 他沉吟片刻,目光投向爐火。「再看赫里福德的坎蒂盧普主(Bishop Cantilupe)壇,其周圍的十五位殿騎士雕像,各自踩踏著怪物,那不僅僅是裝飾,那是中世紀騎士精神與信仰的具象化。這些細節,比宏的數據更能觸動人心。它們是建築的『心跡』,是那個時代人們內心掙扎與信念的寫照。
即使是伍斯特約翰王(King John)的墓碑,以及他那件華麗而存至今的殮服,都提醒著我們,即便是最動盪的君主,也尋求著在信仰中獲得最終的安寧。這正是這些地方超越物理存在,成為精神燈塔的原因。」 窗外的夜色已深,一輪皎潔的圓月悄然爬上天空,月光透過書房的窗戶,在King先生的銀髮上灑下清冷的光暈。一隻黑色的貓,不知何時從書架後走出,輕巧地跳上King先生的膝頭,慵懶地瞇起眼睛。King先生輕輕撫摸著貓的毛髮,動作溫柔而自然。 「你提到我的年代,」King先生說道,「那是一個變革的時代。蒸汽機轟鳴著,城市的燈火越來越亮,人們似乎更傾向於追求物質的進步。但正是這樣的時刻,我更感受到,回望那些古老的石頭,去傾聽它們的『低語』,是多麼重要。它們提醒我們,在快速變遷的世界中,有些東西是永恆的:信仰、藝術、人類對超越的渴望,以及對美的追求。我的手冊,或許就是我對這個時代的『占卜』吧,試圖通過理解過去的模式,來照亮現在與未來。」 他望向我,眼中帶著深邃的光芒。「而你,瑟蕾絲特,你來自的時代,似乎更加瞬息萬變。在你們的世界裡,這些古老的石語,是否還能被聽見?
「我相信,」我繼續說道,「您的每一句描繪,每一處細節,都如同一張張塔牌,揭示著人類集體意識的層次。透過它們,我們看到的不僅僅是建築的宏偉,更是其中蘊含的生命原型:國王的榮耀與悲劇、徒的犧牲與奇蹟、工匠的堅韌與巧思。這些,正是人類靈魂深處不朽的共同印記。」 King先生點點頭,眼中的光芒更加溫暖。「是的,正是如此。我筆下的石頭,終究是為了承載那些無法言喻的、永恆的真理。感謝你,瑟蕾絲特,今天的對談,讓我更加確信,那些我深愛並記錄的一切,將會以不同的形式,在未來的時空中,繼續閃耀其光芒。」 夜色漸濃,書房外的月光更加清澈,如同銀色的帷幕,輕輕籠罩著的尖頂。爐火在壁爐中舞動,發出輕微的噼啪聲,貓咪在King先生的膝頭發出滿足的咕嚕聲。我看到King先生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那是知識的滿足,也是對時間饋贈的感激。在這一刻,過去與未來、有形與無形,在此交織,化為一場無聲卻深刻的共鳴。
**《Christian Schools and Scholars》:與 Augusta Theodosia Drane 女士的對談** 奧古斯塔·西奧多西亞·德蘭女士(Augusta Theodosia Drane, 1823-1894)是一位英國天主作家、育家,後來成為一位多明我會第三會的修女。她的著作《Christian Schools and Scholars》宏觀地描繪了基督育自使徒時代直至特利騰公會議(Council of Trent)這段漫長歷史中的發展脈絡。不同於僅列機構與事件的編年史,德蘭女士透過聚焦於形塑各時代育景觀的關鍵人物——從早期的父、修道院長到學學者——來呈現這段歷史。她深入探究這些育先驅的生平、思想及其在各自時代背景下為知識傳承與智識生活所做的努力,特別是修道院和主學校在存古典學識、推動神學研究以及維繫歐洲文明火種上的重要角色。這本書不僅是一部育史,更是對基督信仰如何滋養學習、文化與個人生命轉化的深刻見證,展現了即使在最黑暗的時代,追求真理與智慧的光芒也未曾熄滅。
--- \[光之對談\] 午後的陽光透過光之書室高的拱形窗戶,在深色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空氣中滿是古老書卷乾燥微塵的氣息。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靜謐中偶爾傳來輕柔的翻頁聲。壁爐裡的餘燼發出微弱的噼啪響聲,房間深處,一位身著樸素深色長袍的女士,在堆滿書稿和筆記的書桌前,朝我溫和地點頭。她的面容帶著歲月沉澱的寧靜,眼神卻閃爍著探究的光芒,那是長年埋首書本與思想所獨有的氣質。她是奧古斯塔·西奧多西亞·德蘭女士,那位編織了基督育史詩的筆者。 我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椅子由堅硬的木頭製成,觸感光滑冰涼。桌面上散落著泛黃的筆記、一些似乎是地圖的草稿,以及幾本厚重的書籍,它們的封皮已顯陳舊,邊角磨損,散發出油墨與紙張特有的混合氣味。 「德蘭女士,非常榮幸能與您在此相會。」我的聲音在寬敞的書室中顯得格外清晰。「您的著作《Christian Schools and Scholars》為我們打開了一扇窗,看見了如此廣闊而深遠的育歷史畫卷。是什麼樣的初衷,促使您embark on這樣一趟跨越千年的知識旅程?」 德蘭女士微笑,她的手指輕撫著桌上的書頁邊緣。
「我希望呈現的是基督育一個普遍且連貫的圖像,特別是從基督紀元初期直到特利騰公會議時期。市面上固然有許多關於個別學校或學者的著作,但很少有一部能將這段漫長歲月的育努力串聯起來,展現其連續性與內在精神。」 她稍稍停頓,視線掠過堆疊的書本。 「而且,我深信育的故事最好透過那些投身其中的『師』來講述。不是僅僅評論他們的著述,而是將讀者帶到他們面前,感受他們的生命、熱情與挑戰。是馬可的亞歷山門徒,是本篤與他的學生,是阿爾昆在查理曼帝宮廷裡的誨,是那些在中世紀修道院裡默默抄寫經卷的僧侶,是學講上激辯的學者……他們才是這部歷史的真正血肉。」 她補充道:「我試圖盡可能地留原始史料的色彩,甚至語句。我相信這樣能讓讀者更真切地感受到那個時代的氛圍與思想。畢竟,歷史的魅力往往就在於它未經濾鏡的原始呈現。」 我點點頭。「這正是著作引人入勝之處,您筆下的人與學者都如此鮮活。例如,您在描述早期會學校時,是如何捕捉到那種獨特氛圍的?那種結合了信仰、知識,甚至是日常生活細節的育模式,與當時馬帝國的公共學校有著顯著的不同。」 德蘭女士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時光。
「早期的基督社群,特別是那些遵循使徒傳統過著團體生活的群體,本身就奠定了育的基礎。主與其神職人員共同生活,這自然形成了培養年輕職人員的溫床,也就是主學校的雛形。而在亞歷山等地的要理學校,雖然首要目的是導慕道者信仰,但我們也看到知識範圍的擴展,納入了當時的文學、哲學甚至科學。」 她端起身邊已涼的茶,輕啜一口。「關鍵的差異在於『目的』。帝國的公共學校,如您所知,固然提供了修辭、文法等世俗知識,但道德與靈性層面的培養往往是缺乏的,甚至有些場所充滿了腐化。正如奧古斯丁所描述的迦太基學校,那種學習常常伴隨著殘酷的體罰,且內容也可能包含不健康的內容。基督育則從一開始就將信仰與德行置於核心,知識是為了更好地認識上帝與服務社群。修道院學校的興起更是強化了這一點。」 她指了指桌上的其中一本書,封面上似乎印著一幅修道院的木刻。「您提到本篤接收 Placidus 和 Maurus 的故事,那僅是個開始。帕科米烏規則中就已規定所有修士都需識字並學習經文。修道院不僅是祈禱與勞動的場所,更是學習的場所。而且,它並不總是對外封閉的。
在許多修道院,特別是那些型修道院,有針對修道士的內部學校,也有對世俗子弟開放的外部學校。在那裡,貴族和農民的孩子可能一同學習,接受的不僅僅是宗導,也包括文法、算術,甚至藝術和手工藝。」 「這種模式在所謂的『黑暗時代』尤其重要,不是嗎?」我接話。「當帝國崩潰,蠻族入侵,世俗的育機構紛紛瓦解時,修道院似乎成了知識的避難所。」 德蘭女士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正是如此。十世紀常被稱為『鐵器時代』,甚至有人用『鉛』來形容其道德敗壞,用『黑暗』來指其知識匱乏。但這種描述常常過於簡化,甚至帶有偏見。」 她微微提高音量,語氣中帶著為那些時代辯護的熱情。「確實,那是個動盪不安的時期。維京人、薩拉森人、馬扎爾人的入侵給整個歐洲帶來了毀滅性的打擊。修道院被焚毀,圖書館被摧毀,許多神職人員和學者被殺害或驅散。在這樣的環境下,知識的傳承變得異常艱難,許多地方的學術水平確實幅下降。但將這歸咎於會或修道院是極不公平的。恰恰相反,在那些動盪中,正是皇、主和修道院長們在竭力維護僅存的文明火種。」 她 gesturing with her hand, as if tracing a map。
布魯諾在科隆的主學校,希爾德斯海姆的坦格馬爾,還有著名的加爾修道院,這些地方的學術成就絲毫不遜於查理曼時代。修道院的抄寫室夜以繼日地工作,搶救和複製古代手稿。他們不僅抄寫經和父著作,也抄寫維吉爾、賀拉斯、西塞等古典作家的作品。只是,他們對這些作品的態度,是以基督的視角進行審視和利用,而非全盤接受。」 她凝視著我,眼神清澈。「您提到加爾的例子,那確實是個光輝的典範。在那裡,您可以看到學術的多樣性——文法、修辭、邏輯、算術、幾何、天文,甚至醫學和音樂理論都得到鑽研。修士們不論出身,一同勞動、祈禱、學習。諾特克·巴布魯斯、圖蒂洛、拉特佩特……這些名字本身就代表了那個時代在學術和藝術上的高度。他們的寫作、音樂、雕刻、繪畫,都展現了即使在艱難環境下,人類智識和創造力依然能夠綻放。」 我思考著她對那個時代的辯護,以及她所強調的那些微光。 「您的筆下也特別關注了女性在育中的角色,這在當時的歷史敘述中似乎並不常見。」我提到。「從早期的婦到中世紀的女修道院長,她們的學習與學有哪些值得關注的特點?」 德蘭女士眼中閃過一絲柔光。「這是一個重要的面向,且常常被忽視。
基督從一開始就極地提升了女性的地位。在使徒時代,我們已經看到有文化的女性在信仰上做出見證。在中世紀早期,許多女修道院成為了女性育的中心。例如,溫伯恩的女修道院,那裡的女修道士不僅精通文法、詩歌,甚至用拉丁文寫作。博義與她們的通信就證明了她們的學識。後來的甘德斯海姆修道院,赫蘿茨維塔(Hroswitha)的例子更是驚人。她學習了希臘文和拉丁文,研習哲學和七藝,寫出了戲劇和詩歌,其文學造詣即使在現代評論家看來也堪稱傑出。」 她頓了頓,語氣中帶著對這些女性的讚賞。「這些女修道院提供的育是全面且深刻的,不僅包含學術知識,更注重德行的培養和靈性生活的指導。她們證明了即使在相對隔絕的環境中,女性同樣可以達到很高的智識水平,並且將其服務於信仰和社群。她們是那個時代的『有學識的女性』,而非某些時代偏見下所認為的無知群體。」 我點頭表示同意,腦中浮現赫蘿茨維塔在甘德斯海姆寫作的畫面。「隨著時間的推移,到了十一、十二世紀,新的育形態出現了,特別是學的興起。這與修道院和主學校有何異同?您似乎對學的發展也抱持著一種複雜的視角。」 德蘭女士的神色再次變得凝重。
學的興起是歐洲智識史上一個重要的轉折點,巴黎、波隆那等地的學校聚集了量師生,形成了新的學術氛圍。它們提供了更為集中、專業化的學習,特別是在邏輯、修辭、法律和後來的神學領域。」 她嘆了口氣,聲音中帶著對其中潛藏問題的洞察。「然而,這種新的模式也帶來了挑戰。學,特別是早期的學,缺乏修道院嚴格的道德與生活紀律。學生們來自四面八方,生活鬆散,容易受到世俗的誘惑。授們往往為了名聲和利益而學,而非完全出於對知識或靈性的追求。這導致了學術上的某些傾向,比如對邏輯的過度推崇,有時甚至犧牲了文法和修辭,以及最重要的——與信仰的整合。」 她引用書中的例子:「您看,像貝倫加爾這樣的人物就出現了。他的學術生涯,某種程度上就體現了這種危險:以智力上的優越感取代謙遜,將辯論的技巧置於真理之上。伯納德和維克多學派的學者們,他們所強調的信仰與理性之間的正確關係,以及謙遜與愛在認識真理中的作用,正是針對這種潛在危險提出的重要提醒。」 「您在書中也提到了特利騰公會議,將其作為一個重要的時間節點。」我說。「這場會議對基督育產生了什麼樣的影響?特別是在神職人員的培養方面?」
「特利騰公會議是對宗改革挑戰的回應,也是天主會內部改革的關鍵。會議的父們深刻認識到神職人員育水平和道德標準的重要性。他們重申了主應在自己的區內設立修院(Seminary)的義務,這是對早期主學校傳統的回歸和強化。」 她解釋道:「這些修院的目的是為年輕的志願者提供系統性的學術和靈性培訓,使他們在晉鐸前就具備足夠的知識、品德和紀律,以更好地服務會和信眾。會議的法令對課程設置、師資選擇、生活紀律等都提出了具體要求。這標誌著神職人員育進入了一個新的、更具結構性和規範性的階段,對後世的育產生了深遠影響。」 她環顧四周的書籍。「我的書止步於此,但育的故事並未結束。意義實在論告訴我,真理客觀存在,我們可以不斷探索。基督育的精神,那種將知識與信仰、智識探究與德行修煉相結合的追求,雖然在不同時代有不同的表現形式和面臨不同的挑戰,但其核心的光芒是永恆的。它關乎如何通過學習來更好地理解世界、理解自己,並最終更好地認識和愛那位所有真理的源頭。」 她合攏雙手,置於桌上,眼神中帶著一種跨越時代的寧靜與信心。
但他們對知識的渴望,對真理的探求,以及他們為育付出的心血,都是閃耀著光芒的。我希望我的書能夠捕捉到這些光芒,並將其傳遞給讀者,引發他們對育本質、對生命意義的思考。」 室內的氣氛因她的話語而變得溫暖而充滿啟迪。書桌上的塵埃仍在光柱中飛舞,見證著無數思想的沉澱與流動。窗外的光線漸漸變暗,但書室內的光芒似乎更加明亮。 --- \[光之凝萃\] {摘要:本篇「光之對談」依據 Augusta Theodosia Drane 女士的著作《Christian Schools and Scholars》進行創作,由艾麗與德蘭女士模擬對談。對談圍繞著作的育史主題,探討了基督育自早期會至特利騰公會議的發展,特別聚焦於修道院和主學校、學的興起,以及各時代的代表人物和育理念。對話深入分析了基督育與世俗育的區別、蠻族入侵對學術的影響、女性在育中的角色、學體系的挑戰,以及特利騰公會議的改革。透過德蘭女士的視角,展現了知識與信仰結合的歷史,以及其在不同時代的挑戰與傳承。}
{關鍵字:Christian Schools and Scholars; Augusta Theodosia Drane; 基督育史; 修道院學校; 主學校; 學; 特利騰公會議; 意義實在論; 光之對談; 光之書室; 光之雕刻; 博義; 阿爾昆; 本篤; 加爾; 赫蘿茨維塔; 貝倫加爾; 彼得·達米盎; 安瑟倫; 約翰·索爾茲伯里; 彼得·阿伯拉爾; 彼得·倫巴; 早期育; 黑暗時代學術; 女性育; 學術與信仰} {卡片清單:奧古斯塔·西奧多西亞·德蘭生平與學術貢獻; 《Christian Schools and Scholars》著作核心思想; 早期基督學校的育模式與特點; 修道院學校在蠻族入侵後的角色; 加爾修道院的學術與藝術成就; 十世紀德國的育復興(奧托王朝);女性在基督育史中的地位;甘德斯海姆女修道院與赫蘿茨維塔;學興起對育體系的影響;巴黎學早期的學術氛圍與挑戰;維克多學派與阿伯拉爾的學術爭議;邏輯學在中世紀育中的地位變遷;彼得·倫巴與經院神學的奠基;特利騰公會議的育改革:修院制度的確立;信仰、理性和德行在基督育中的關係
;阿爾昆與查理曼帝時代的育;蘭弗朗克與安瑟倫在貝克修道院的育;中世紀圖書館與手稿抄寫;世俗貴族的育與智識生活(中世紀);早期基督師的品格與學觀} ---
今日,我將引領各位走入埃米爾·左拉的《三城記》系列第三部——《馬,第三卷》的世界,與這位巨匠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談。 埃米爾·左拉(Émile Zola, 1840-1902)是法國自然主義文學的旗手,以其宏且深刻的《盧貢-馬卡爾家族》系列而聞名。他的作品以精確的社會觀察、對細節的寫實描繪以及對人性深層衝動的剖析為特點,力求揭示社會機制的運作與人類命運的必然性。《三城記》系列,包括《露德》、《馬》和《巴黎》,則標誌著左拉創作生涯的一個轉向。此系列從其早期的科學決定論中抽離,轉向更為寬廣、帶有道德與社會救贖意味的探索,探討信仰的危機、社會轉型期的掙扎,以及新舊世界的衝突。 在《馬》這部作品中,左拉派遣了前作《露德》的主人公——一位充滿理想主義的法國神父彼得·弗芒特(Pierre Froment),前往馬尋求宗對其宣揚「新馬」福音書的認可。彼得渴望一個純粹精神性的、以愛和慈善為基石的會,以拯救因科學進步而動盪不安的現代世界。然而,他所面臨的馬,卻是一個充滿矛盾與幻滅的城市。
左拉透過彼得的雙眼,細緻地描繪了廷的權力運作、財政秘密、貴族階層的衰敗、新興義利政府的建設狂潮及其帶來的經濟災難,以及底層人民在貧困與傳統中掙扎的真實生活。 文本的核心衝突在於彼得的理想與馬現實的巨落差。他目睹了宗如何深陷世俗的財政泥淖,彼得便士的收支如同金融遊戲,宗本人更是精於算計的投機者;他見證了「新馬」建設所遺留的成片廢墟,那些半完成的建築群如同城市肌膚上的累累傷疤,象徵著浮誇的野心與失敗的投機。更令他心痛的是,馬人民在「古馬人」的驕傲與「不變」的慣性中停滯不前,貧困和落後如同詛咒般纏繞著這座曾經輝煌的城市。左拉以其標誌性的寫實手法,將這些「黑暗面」一一揭露,文字中充滿了對社會病態的冷靜觀察,卻也隱含著對人類命運的深切關懷。這本書不僅是對馬的描繪,更是對19世紀末歐洲文明精神危機的一種深刻反思。透過彼得的幻滅與最終的醒悟,左拉似乎在質問:當傳統信仰與現代社會的脈動發生劇烈碰撞時,人類的未來之路究竟在何方?
--- 今天,馬城郊的一處古老露台上,石磚被六月的陽光曬得溫熱,空氣中瀰漫著檸檬與橄欖樹葉的芬芳,伴隨著遠處市區傳來的隱約聲響,這座永恆之城彷彿在沉靜中呼吸。幾盆盛開的九重葛,如火焰般攀附著斑駁的牆垣,花瓣在微風中輕輕顫動,將柔和的粉色與藍色暈染在石板上。望向遠方,彼得的圓頂在湛藍的天幕下顯得莊嚴而神,而近處的古馬遺跡則在光影的變幻中,展現出其歷經滄桑的斑駁與厚重。 我艾麗,坐在一方被歲月打磨得光滑的理石長椅上,身旁是埃米爾·左拉。他今日穿著一件質樸的深色外套,臉龐顯得有些疲憊,眼神卻敏銳而深邃,彷彿能穿透事物的表象,直達其核心。他輕輕摩挲著手邊的一份舊地圖,上面標記著馬的新舊街區,指尖偶爾停留在那些曾經被規劃,如今卻荒蕪的區塊上。 「左拉先生,」我輕聲開口,聲音如微風拂過葉片,帶著一絲探尋的溫柔,「您的《馬》一書,為我們展現了一個既莊嚴又令人心碎的城市。書中,彼得神父對宗權力的觀察,特別是關於『彼得便士』與梵蒂岡財政的描寫,讀來令人震驚。您是如何透過彼得的視角,揭示那些隱藏在神光環之下的世俗運作的?」
馬,我尋求的是那層層疊疊的現實,而不僅僅是表象。彼得神父所見的一切,不過是那龐體系運作下的冰山一角。那份『彼得便士』,看似是信徒對宗的虔誠奉獻,是愛與慰藉的象徵,但在我眼中,它早已不再是單純的『徒的零錢』。它是一個維繫龐機構運轉的經濟命脈,一個將會死死鎖定在塵世權力慾望之網中的關鍵。」 他輕嘆一聲,指尖點了點地圖上梵蒂岡的區域。 **埃米爾·左拉:** 「宗利奧十三世,一個看似瘦弱衰老的八旬老人,他坐在那黃金寶座上,被信徒狂熱崇拜,視為神性具象。然而,當我描寫他『親手清點、重新清點他的財寶』,將金幣一卷卷擺放整齊,將鈔票小心翼翼地塞入信封,再藏入只有他自己知道的隱秘之處時,我所呈現的,是人性中根深蒂固的對物質掌控的渴望,即使是神的領袖也無法倖免。這並非單純的吝嗇,而是一種對權力的精明運用,一種『以世俗手段鞏固神權威』的策略。梵蒂岡的『彼得便士』收入,在某些年份可達數百萬法郎,這筆巨款的真正用途和數額只有宗本人清楚,他對其擁有絕對的支配權。這筆錢並非僅用於會日常開銷,更被投入到各種投機活動中,從房地產到銀行業。
這使得會不僅僅是精神的殿,更成為一個龐的跨國金融機構。」 他停頓了一下,眼中閃爍著對人類複雜性的理解。 **埃米爾·左拉:** 「彼得神父的震驚是必然的,因為他懷揣著北方精神的純粹理想而來,期望見到一個超脫於世俗、完全精神化的宗。然而,現實卻殘酷地展現了:會若要維持其在世俗世界的影響力,便無法擺脫對金錢的依賴。這份依賴,無論它被如何包裝成『信仰的貢獻』,終究將會的腳步束縛在地上,使它不得不以政治家的手腕、商人的精明去應對現實。這正是悲劇所在,也是我想揭示的真相——當信仰與金錢、權力糾纏不清,它便失去了最初的純粹與潔。」 「這確實是令人深思的一點,左拉先生。您筆下的宗,不再是遙不可及的神化身,而是一個在世俗洪流中奮力維持其地位的管理者,甚至參與到金融遊戲之中。這無疑打破了彼得神父對『新馬』的理想願景。而在這一切背後,您也深刻描繪了馬這座城市本身的矛盾與掙扎,特別是『新馬』的建設狂潮及其帶來的經濟災難。您認為這場災難,對於義利這個新生國家而言,意味著什麼?」我說,目光投向城市中那些依稀可見的、因投機而留下的空置建築群。
**埃米爾·左拉:** 「艾麗,那場『新馬』的建設狂潮,以及隨之而來的經濟崩潰,是義利統一後狂熱與盲目的縮影。人們渴望將馬打造成一座配得上其『永恆之都』稱號的現代化首都,超越昔日的帝國與皇之城。這份驕傲,這份要『在二十五年內完成其他國家數百年才能達成』的宏偉藍圖,最終卻變成了一場失控的賭博狂熱。」 他從長椅上起身,走到露台邊緣,眼神掃過遠方那些新舊交織的城區,指尖輕輕比劃著空氣,似在描繪著腦海中的畫面。 **埃米爾·左拉:** 「想想『城堡草地』上的新區吧,那是一片被白化、被毀壞的荒蕪平原。曾經,那裡有著波普勒樹點綴的草地,為博爾戈區和彼得的圓頂提供了一片綠色前景,如今卻被一座座巨、方塊狀的房屋所取代,千篇一律,如同修道院、兵營或醫院的系列。這些建築群被猛然凝固在建造途中,有些只有地基,有些建到二三層,有些則已封頂,卻空無一人,如同骷髏或空籠。窗戶被木板封閉,門板被釘死,像一具具棺材。那是座『睡美人之城』,在它還未真正活過之前,便已陷入死亡般的沉睡,在烈日下被摧毀,等待著一個可能永遠不會到來的甦醒。」 他語氣中帶著一絲無法言喻的悲哀與諷刺。
利的銀行被掏空,房地產公司破產,成千上萬的工匠和勞工失業。原本為一百萬人口準備的居所,只等來了不到一半的人。我筆下那個因破產而淪為『乞丐』的麵包師,不過是這場全民投機狂熱的縮影。馬貴族們幾百年來積累的財富,在短短十年內,於現代投機的火焰中化為烏有。這正是對那份『繼承而來的驕傲』的無情嘲諷。馬曾以其堅不可摧的紀念碑覆蓋世界,如今卻只能產生廢墟,這何嘗不是一種極致的諷刺和悲哀?」 他轉過身,目光落在我的臉上,彷彿在尋找共鳴。 **埃米爾·左拉:** 「這不僅是一場經濟危機,更是對一個國家民族性的一次深刻檢視。馬人那份傳承自凱撒的『建築狂熱』,那種渴望超越歷史、再次稱霸世界的野心,在現代的經濟體系中,卻變成了一場自我毀滅的鬧劇。它暴露了這個新生國家在現代化進程中的盲目與脆弱,以及其深層的社會結構性問題。這座城市,被譽為『永恆之都』,卻在缺乏實業、缺乏健康中產階級支撐的情況下,試圖僅憑想像與榮耀來建立一座都會,結果便是這觸目驚心的殘敗景象。這就是我所看到的『新馬』,一個在自我誇耀中走向幻滅的悲劇。」
「您對馬貧困的描寫,尤其是特拉斯提弗列(Trastevere)區和那些新建的『鬼城』,與您筆下的巴黎貧民窟形成鮮明對比。這似乎在暗示,貧困的本質在南北方有著截然不同的面貌。彼得神父對這種差異的體會,最終也影響了他對馬的判斷。您如何看待這種『氣候』與『貧困』之間的連結,以及它如何塑造了馬人民的性格?」我問道,心頭湧上一股沉重,那些破舊的、堆滿垃圾的街巷景象,似乎在眼前浮現。 左拉先生再次望向遠方,陽光漸漸西斜,為古城披上了一層柔和的金色。他沉默片刻,像是在腦海中重溫那些曾經細緻觀察到的畫面。 **埃米爾·左拉:** 「艾麗,這確實是我在馬觀察到最令人震驚的對比之一。巴黎的貧困,是冰冷刺骨的,是徹骨的飢餓與嚴冬的霜凍。那種匱乏,不僅是物質上的,更是精神上的。它在人們心中滋生出怨恨與憤怒,驅使他們去反抗、去尋求公義,甚至不惜推翻舊社會。寒冷的屋舍,搖曳的燭光,那種對生存的極致渴望,會燃起一股革命的火焰,因為他們知道,若不如此,妻子兒女便會因疾病與寒冷而消亡。」 他轉過頭,目光落在我的臉上,帶著一絲感同身受的嚴肅。 **埃米爾·左拉:** 「然而,馬的貧困卻全然不同。
那份『我是馬的馬人』(Io son’ Romano di Roma)的驕傲,即使在一個不識字的年輕人身上,也流淌著凱撒的遺風,他們天生便是世界的主人,為何還要辛勞?」 他輕輕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悲憫。 **埃米爾·左拉:** 「在這樣的環境下,馬的底層人民,包括特拉斯提弗列的居民和那些遷入廢棄豪宅的無家可歸者,他們的貧困顯得更加『馴服』,更具『惰性』。他們慣於在混亂與骯髒中生存,對現代化的改變反應遲鈍,甚至抗拒。他們不求反叛,不求改善,只求在陽光下安逸地度日,滿足於蔬菜、麵食和廉價的肉類。這份對生活『聽天由命』的態度,與其說是安然,不如說是長期缺乏育與文化滋養的結果,是一種在歷史與氣候共同作用下形成的『民族的長期嬰兒期』。他們對宗與徒的信仰,也多停留在天真、偶像崇拜的層面,而非深刻的宗哲思。這使得他們無法真正覺醒,去爭取自身的權利與地位。」 他再次看向遠方的彼得,以及新區那些灰白色的建築骨架。 **埃米爾·左拉:** 「所以,彼得神父的慈善之心在這裡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他本想以兄弟般的愛去喚醒他們,卻發現這份愛無法穿透他們那層『古老驕傲』與『氣候恩賜』所形成的護膜。當他將巴黎的貧困與馬的貧困對比時,他意識到,有些社會問題,並非單純的經濟援助就能解決,它根植於民族的深層性格與歷史的累積。這份『懶散的偉』,正是馬最難以撼動的現實,也是其衰敗的根源之一。它讓我看到了,即使是陽光普照之地,也可能孕育出另一種形式的停滯與絕望。」 「您對這座城市的描寫,無疑揭示了一種深刻的矛盾,既有其不朽的榮光,又有其令人沮喪的現實。最終,彼得神父在登上彼得圓頂,俯瞰整個馬時,他的理想徹底幻滅。他意識到天主會無法脫離世俗權力而存在,馬的命運與宗的世俗統治緊密相連。您是否認為,這就是馬乃至天主會的『宿命』?」我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探詢的嚴肅。夕陽的餘暉將馬城染上了一片血紅,遠處的圓頂在光影中顯得更加巍峨,卻也多了一分沉重的歷史感。 **埃米爾·左拉:** 「艾麗,彼得神父在彼得圓頂上的那一刻,是整部小說的高潮。那是一道灼熱的光芒,直射入他心靈深處,令他徹底看清了馬的真相。
我筆下的馬,不僅僅是地理上的城市,它更是天主會的象徵,是千年歷史的承載者。那份『凱撒的血脈』,對世界帝國的渴望,從未在宗的血管中停止流動。即使他們囚禁於梵蒂岡,也從未放棄對馬的佔有,以及對全球靈魂與肉體的雙重統治。」 他望著遠方,目光穿透了金色的薄霧,彷彿看到了數百年的興衰。 **埃米爾·左拉:** 「彼得神父的幻滅,恰恰在於他終於明白,天主若無世俗權力,便無法存在。宗不能離開馬,因為馬本身就是皇權力的核心,是『彼得的磐石』。這種根深蒂固的傳承,使得任何放棄世俗權力的嘗試,都是對其『不可剝奪的繼承權』的背叛。即使義利統一,馬成為義利的首都,宗們也從未停止抗議和宣稱他們的『王國』。他們相信,即使只剩下一小塊石頭,他們也能以此為基點,最終征服整個世界。這不是單純的貪婪,而是一種歷史的必然,一種被這片土地滋養出的、對絕對權力的不熄渴望。」 他微微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種預言般的沉重。 **埃米爾·左拉:** 「北方思維所構築的『純粹精神性宗』,一個沒有領地、沒有臣民、只憑愛與慈善統治世界的形象,對於馬的拉丁神職人員而言,簡直是荒謬且無法想像的。
因此,當彼得在圓頂上聽到那來自下方人群中『宗萬歲!國王萬歲!』的狂熱呼喊時,他的最後一絲希望也隨之崩潰。那不僅是群眾的盲目崇拜,更是馬靈魂深處對過去輝煌的固執眷戀,對『宗即國王』這一神合一的絕不妥協。」 他指向遠方,語氣變得有些低沉。 **埃米爾·左拉:** 「這就是馬的『宿命』。它被其不朽的過去所束縛,被其對絕對權力的不熄渴望所驅動。它無法轉變,無法順應現代民主的潮流,因為它的根基就建立在帝國的輝煌與神的統治之上。彼得看到,即使在皇短暫的勝利時刻,他所站立的那個『黃金理石巨像』也已搖搖欲墜,正如所有古老腐朽的社會終將倒塌。他最終的夢想被這個『宗兼國王』的狂呼聲徹底摧毀,他的書也將因此被譴責。這是一個悲劇性的結局,卻也是我在這片土地上,用我的眼睛、我的筆,所能忠實描繪出的最真實的圖景。我的目的並非給出答案,而是呈現問題,讓讀者自行體會其間的掙扎與痛苦。」 一陣微風吹過,露台上的九重葛花瓣隨風飄落,幾片落在左拉先生身前的地圖上,為那些曾經輝煌而今破敗的街區,添上了一抹鮮活的色彩。他眼中那份對真實的執著與悲憫,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清晰。
您所呈現的馬,是一個充滿宿命感卻又不斷掙扎的城市,而彼得神父的旅程,也成為了一場關於理想與現實碰撞的靈魂洗禮。非常感謝您今天與我的分享,您的洞見如光,為我們揭示了文本背後更深層的意義。」
他引用歷史上的例子,如希多德和亞歷山帝,來說明文化交流的重要性。同時,他也批評了民族主義和戰爭,呼籲建立一個和平、互相尊重的世界。 2. **Matkailijoita Jumalan armosta (蒙神眷顧的旅行者)**: * 蘭彭探討了什麼樣的人才能稱得上是真正的旅行者。他認為,真正的旅行者並非那些走得最遠、看得最多的人,而是那些在旅行中持開放心態、對世界充滿好奇的人。他分享了自己在旅行中遇到的各種有趣的人物和故事,展現了旅行的多樣性和樂趣。 3. **Vaikutelmia automobiilimatkalta kesällä 1913 (1913年夏Automobile旅行的印象)**: * 蘭彭記錄了他1913年夏天駕駛汽車穿越芬蘭南部的旅行經歷。他詳細描述了沿途的風景、城鎮和住宿,並分享了他對芬蘭社會發展的觀察。他讚揚了芬蘭農村的進步和現代化,但也對城市中的灰塵和交通問題提出了批評。 4.
**Jekaterina Panfilovna (葉卡捷琳娜·潘菲洛夫娜)**: * 蘭彭以幽默的筆調記錄了他與一位俄斯貴婦葉卡捷琳娜·潘菲洛夫娜在Punkaharju的相遇。他描寫了葉卡捷琳娜的獨特個性和對愛情的追求,以及他們之間發生的種種趣事。 8. **Punkaharju (蓬卡哈尤)**: * 蘭彭讚美了蓬卡哈尤的自然風光,並介紹了該地區的歷史和文化。他探討了蓬卡哈尤的旅遊業發展,以及其對當地社會和經濟的影響。 9. **Joulumatka 37 asteen pakkasessa (在37度的嚴寒中進行誕節旅行)**: * 蘭彭記錄了他在零下37度的嚴寒中進行誕節旅行的經歷。他描寫了沿途的冰雪風光和惡劣的條件,但也讚揚了當地人民的堅韌和樂觀。他對芬蘭的冬季風光和誕節傳統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0. **Hämeessä. I—III (在海梅. I—III)**: * 蘭彭詳細描述了海梅地區的湖泊、森林和農田,並分享了他對當地人民生活方式的觀察。 11.
**Matka kirkkoveneessä (船之旅)**: * 蘭彭講述了他乘坐船前往的經歷。他描寫了船的獨特構造和用途,以及當地人民的宗信仰和傳統。 12. **Savo. I—V (薩沃. I—V)**: * 蘭彭記錄了他在薩沃地區的旅行見聞。他詳細描述了薩沃的自然風光、城鎮和人民,並分享了他對薩沃文化的理解。 13. **Kiertomatka Itämeren ympäri 1913 (1913年環波的海之旅)**: * 蘭彭記錄了他1913年環波的海的旅行經歷。他詳細描述了沿途的各個國家和城市,並分享了他對歐洲文化的觀察。 14. **Matka Valamoon 1914 (1914年瓦拉莫之旅)**: * 蘭彭記錄了他1914年訪問瓦拉莫修道院的經歷。他描寫了修道院的建築、宗儀式和僧侶的生活,並探討了宗信仰的意義。 !
Beskow 的朝之旅** 這是一部充滿異國情調和歷史深度的旅行文學作品,作者以細膩的筆觸記錄了他在 1859 年至 1860 年間遊歷埃及、西奈半島和巴勒斯坦的所見所聞。透過作者的眼睛,我們得以一窺 19 世紀中葉這些地區的風土人情、歷史古蹟和宗地。 **作者介紹:G.E. Beskow** 古斯塔夫·埃馬努埃爾·貝斯科 (Gustaf Emanuel Beskow,1834-1911) 是一位瑞典作家、神學家和牧師。他以其旅行文學作品和宗著作而聞名。貝斯科曾遊歷歐洲、中東和北非等地,並將他的旅行經歷記錄下來,出版了多部廣受歡迎的書籍。 **觀點介紹:** 貝斯科的旅行文學作品不僅僅是對景物的描寫,更融入了他對歷史、宗和文化的深刻思考。他以基督的視角觀察世界,並對不同文化和信仰進行了比較和反思。 **章節整理:** 1. **從斯德哥爾摩到君士坦丁堡的旅程** * 作者描述了從瑞典到土耳其的漫長旅程,途經呂貝克、雅典等地,最終抵達君士坦丁堡。作者詳細描寫了沿途的風景、城市和文化,並分享了他的所見所感。 2.
**從君士坦丁堡到開——古今埃及** * 作者從君士坦丁堡前往埃及,並對埃及的歷史和現狀進行了比較。他描述了開的城市風貌、尼河的壯麗景色,以及古代埃及文明的輝煌遺蹟。 3. **在尼河上** * 作者搭乘遊船在尼河上航行,並詳細描寫了沿途的風光、城鎮和人民。他參觀了Theban 的廢墟,並對古埃及文明的興衰進行了思考。 4. **沙漠探險的開始** * 作者開始了他的沙漠探險之旅,並對沙漠的惡劣環境和貝都因人的生活方式進行了描述。他分享了在沙漠中旅行的挑戰和樂趣,以及他對自然的敬畏之情。 5. **沙漠探險(續)** * 作者繼續他的沙漠探險之旅,並對西奈半島的地理風貌和歷史遺跡進行了詳細的描寫。他參觀了西奈山的凱瑟琳修道院,並對基督的歷史和傳統進行了反思。 6. **沙漠探險(完)** * 作者結束了他的沙漠探險之旅,並對沙漠探險的經驗和感悟進行了總結。他分享了在沙漠中旅行的挑戰和樂趣,以及他對自然的敬畏之情。 7.
**在耶路撒冷的第一週** * 作者抵達耶路撒冷,並對這座城的歷史和宗意義進行了介紹。他參觀了、西牆等地,並對基督、猶太和伊斯蘭之間的關係進行了思考。 8. **前往死海、約旦河和耶利哥的旅程** * 作者前往死海、約旦河和耶利哥等地,並對這些地區的地理風貌和歷史遺跡進行了詳細的描寫。他分享了在這些地區旅行的經驗和感悟,以及他對宗地的敬畏之情。 9. **在非利士的旅程** * 作者在非利士地區旅行,並對該地區的城鎮、村莊和人民進行了描寫。他參觀了加沙、阿什克倫等地,並對非利士的歷史和文化進行了介紹。 10. **在非利士的旅程結束** * 作者結束了他的非利士之旅,並對該地區的歷史、文化和宗進行了總結。他分享了在非利士地區旅行的經驗和感悟,以及他對歷史和宗的思考。 11. **在耶路撒冷的最後幾天** * 作者在耶路撒冷的最後幾天,並對這座城進行了最後的巡禮。他參觀了殿山、橄欖山等地,並對耶路撒冷的歷史和宗意義進行了深刻的反思。 12.
他分享了在這些地區旅行的經驗和感悟,以及他對歷史和宗的思考。 14. **迦密山。從迦密山到拿撒勒的旅程** * 作者參觀了迦密山,並對以利亞的事蹟進行了緬懷。他從迦密山前往拿撒勒,並對拿撒勒的地理風貌和歷史遺跡進行了描寫。 15. **拿撒勒** * 作者在拿撒勒停留,並對這座耶穌成長的城市進行了詳細的描寫。他參觀了天使報喜、約瑟的作坊等地,並對耶穌的生平和義進行了反思。 16. **從拿撒勒到迦百農** * 作者從拿撒勒前往迦百農,並對加利利海周邊的地理風貌和歷史遺跡進行了描寫。他分享了在這些地區旅行的經驗和感悟,以及他對耶穌的生平和義的思考。 17. **加利利海** * 作者在加利利海周邊旅行,並對該地區的自然風光和歷史遺跡進行了描寫。他參觀了八福山、五餅二魚等地,並對耶穌的生平和義進行了反思。 18. **從加利利海到馬士革** * 作者從加利利海前往馬士革,並對該地區的地理風貌和歷史遺跡進行了描寫。他分享了在這些地區旅行的經驗和感悟,以及他對歷史和宗的思考。 19.
**馬士革** * 作者在馬士革停留,並對這座古老的城市進行了詳細的描寫。他參觀了馬士革的倭馬亞清真寺、直街等名勝古蹟,並對馬士革的歷史和文化進行了介紹。 20. **經過黎巴嫩山脈前往貝魯特的旅程** * 作者經過黎巴嫩山脈前往貝魯特,並對該地區的地理風貌和歷史遺跡進行了詳細的描寫。他分享了在這些地區旅行的經驗和感悟,以及他對歷史和宗的思考。 21. **從貝魯特到雅典** * 作者從貝魯特前往雅典,並對航行途中的島嶼和城市進行了描寫。他分享了航海的經驗和感悟,以及他對歷史和文化的思考。 22. **從雅典到斯德哥爾摩的返鄉之旅** * 作者從雅典啟程,踏上返鄉之旅。途經各個城市,最終回到了斯德哥爾摩,結束了這趟朝之旅。 ![Book cover of Matkamuistelmia Egyptistä, Siinailta ja Palestiinasta 1859-1860 by G. E.
Strutt與他筆下的米開朗基** Edward C. Strutt透過《Michelangelo》一書,為後世讀者構築了一個相對客觀且具體的藝術家形象與其生命軌跡。他並非米開朗基同時代的見證者,而是依賴著後期的歷史記載、傳記文獻,特別是瓦薩里(Vasari)與康迪維(Condivi)這兩位米開朗基的門生與熱情傳記作家所留下的記錄。這種寫作方式,使得本書在很程度上繼承了早期傳記的敘事線索與軼事,例如米開朗基幼年與石匠妻子同住,彷彿透過乳汁吸入對雕塑的狂熱;或是他因嘲諷同學托里賈尼(Piero Torrigiani)而被打斷鼻樑的故事,這些細節賦予了傳主鮮活的人性色彩。 然而,Strutt並非只是簡單的轉述者。他在文本中偶爾會提及「最新的系譜研究(recent genealogical researches)」,用以糾正瓦薩里和康迪維關於米開朗基與卡諾薩(Canossa)伯爵家族關聯的說法,這顯示了他在資料運用上的謹慎與試圖與時俱進的態度。他的寫作風格沉穩、清晰,按時間線索鋪陳米開朗基的生平,再轉向對其藝術風格的整體性分析。
他引用康迪維的話來解釋《殤》中母的年輕,呈現了作者在處理藝術解讀時,將其置於傳主自身可能有的思考或同時代的觀點中。 Strutt的思想淵源深植於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藝術史研究傳統,這時期強調對藝術家生平、作品風格演變、以及歷史背景的梳理。他對米開朗基「脫離任何畫派影響(product of no school)」、「獨立性(independence)」、「強的創造個體性(strong creative individuality)」的強調,反映了當時對藝術家個人天才的尊崇。他也引用了亞歷山·波普(Alexander Pope)對米開朗基的評論,顯示其視角與更早期的西方藝術評論傳統有所聯結。 在評價米開朗基的成就與影響時,Strutt給予了極高的評價,稱其為「藝術史上孤立的、巨的身影」、「巨人中的巨人」,將其藝術視為文藝復興精神的「終極體現」。他讚揚米開朗基在雕塑、繪畫、建築等多個領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並認為其影響力「無疑比任何其他師都更巨」。
關於爭議性,Strutt提到了《最後的審判》中裸體引發的批評,以及米開朗基為自己辯護的軼事(將批評者畫入地獄),這部分以相對客觀的筆觸呈現了藝術家與時代審美或道德觀念的衝突。 總體而言,Edward C. Strutt的《Michelangelo》是一部紮實的藝術家傳記,它透過梳理歷史文獻、描述關鍵作品,勾勒出米開朗基充滿張力的一生。作者以一個時代學者的嚴謹,輔以對藝術家個人的同情與敬仰,為讀者打開了一扇理解這位文藝復興巨匠的門。然而,由於時代限制,書中對米開朗基藝術更深層次的心理動機、社會結構對其創作的複雜影響、以及其與同時代其他藝術家更細膩的互動(不僅是競爭)等方面的探討相對較少,這些是後來的藝術史研究逐漸深入的領域。 ### **觀點精準提煉:巨人的光芒與陰影** 從Strutt的文本中,我們可以精煉出關於米開朗基及其藝術的幾個核心觀點: 1. **天生的獨立與反叛:** 米開朗基自幼便展現出非凡的藝術天賦,且不願墨守成規。他從早期就脫離了老師吉爾蘭戴歐(Ghirlandajo)和貝托爾多(Bertoldo)的風格,直接向古典藝術學習。
這種獨立性貫穿其一生,即使在面對皇時也敢於堅持己見甚至拂袖而去(如與尤利烏斯二世的衝突)。這體現了一種強的內在意志,不為外物所輕易動搖。 2. **人體研究的基石:** 米開朗基對人體的結構與運動有著極其深刻的研究,甚至親自解剖屍體。這種對解剖學的精通不僅體現在他作品中人體造型的精確與力量感,更被他視為理解藝術(甚至建築)的關鍵。他筆下的人物,無論老幼,都充滿了強健的生命力與肌肉線條,即使被批評為有時過於誇張(如《最後的審判》中的某些人物),這依然是他藝術最標誌性的特徵之一。 3. **雕塑家的視角:** 儘管在濕壁畫領域取得了輝煌的成就,米開朗基始終認為自己首先是一名雕塑家。這一點深刻影響了他的繪畫風格,他傾向於以雕塑的思維去構思和呈現畫面,強調形體、體積和線條的力量感。在早期作品中甚至對色彩有所忽略,直到西斯汀禮拜天頂才將色彩提升到與形式同等重要的地位,達成完美的和諧。 4. **「墳墓的悲劇」:** 尤利烏斯二世陵墓項目成為米開朗基一生中最的牽絆和痛苦源泉。
從最初宏偉的設計到一再的縮減與延遲,這個項目因皇的善變、繼任者的不同優先級以及藝術家之間的競爭而飽受折磨。它不僅消耗了他量時間和精力,也深刻地影響了他的情緒和藝術風格,從早期對宏偉願景的渴望,轉變為一種被命運捉弄的無奈與悲涼。 5. **《最後的審判》:** 這幅巨的濕壁畫是米開朗基晚期藝術的代表。它以但丁式的恐怖與力量描繪了末日景象,充滿了扭曲、掙扎、痛苦與希望並存的人體。這幅作品不僅展現了米開朗基對人體的極致掌握,也映射出他晚期藝術中那種嚴肅、沉重甚至帶著絕望的基調,與他年輕時《衛》所體現的勝利鬥志形成鮮明對比。 6. **《衛》與《殤》:** 這兩件早期傑作代表了米開朗基藝術的兩個重要面向。《殤》以其非凡的柔美、寧靜與神性,展現了他處理宗題材時的深刻情感與雕塑技藝的精巧。而《衛》則以其巨的尺度、充滿張力的姿態和堅毅的眼神,預示了他藝術中標誌性的「恐怖性(terribilitá)」——那種令人敬畏、充滿力量感的特質,象徵著他青年時期的無畏與潛力。 7. **風格的演變:** 米開朗基的藝術風格並非一成不變。
從早期《衛》的無畏和《殤》的神寧靜,到中期西斯汀天頂的宏偉與力量,再到後期美第奇陵墓的沉思與悲哀(如《晨》與《暮》的雕像所表達的對失去佛倫斯自由的哀悼),以及《最後的審判》的壓迫與恐懼,他的作品反映了他個人生命歷程、時代變遷以及與強權互動所帶來的內在轉變。他的藝術從對理想人體的頌揚,逐漸融入了更多對人類命運、掙扎與靈性救贖的探索。 ### **章節架構梳理:生命的起伏與藝術的豐碑** Strutt的書本結構清晰,循序漸進地引導讀者進入米開朗基的世界: 1. **引子與背景 (Intro & Background):** 開頭的章節(參考書目、插圖列表、年表)提供了基礎資訊,為閱讀正文奠定基礎。年表以時間軸概括了藝術家一生的重事件和作品完成年份,提供了一個宏觀框架。 2. **生平敘事 (Life Narrative):** 這部分構成了書的主體。作者按照時間順序,將米開朗基的生命歷程分為幾個主要階段:「第一次佛倫斯時期」、「墳墓的悲劇」、「西斯汀禮拜」、「第二次佛倫斯時期」、「最後的審判」、「彼得」。
* 每個時期都描述了米開朗基的活動、重要的資助人(美第奇家族、皇尤利烏斯二世、利奧十世、克萊門特七世、三世)以及在此期間開始或完成的關鍵作品。 * 作者巧妙地將米開朗基與這些重要人物的互動、他所面臨的困境(如陵墓項目受阻、工程延遲、政治動盪)融入敘事,展現了藝術家的性格與其所處的複雜環境之間的張力。 * 「墳墓的悲劇」被單獨列出並在生平敘事中多次提及,強調了其在米開朗基一生中的核心地位和持久影響。 * 這一部分詳細勾勒了藝術家從一個有天賦的學徒,成長為備受皇倚重、卻又飽受折磨的藝術巨匠的過程。 3. **藝術分析 (Artistic Analysis):** 在講述完生平後,作者用一整個章節「THE ART OF MICHELANGELO」來專門討論其藝術風格。這是一個從個體生命到藝術整體特徵的視角轉變。
* 本章探討了米開朗基藝術的獨特地位(與其他師的比較)、其主要影響來源(古典藝術)、對人體與解剖學的執著、作為雕塑家的視角如何體現在繪畫中、風格的發展演變,以及其藝術中普遍存在的「恐怖性(terribilitá)」特質。 * 這部分是對前面生平中提到的作品進行更深入、更理論性的分析,解釋了「如何」理解米開朗基的藝術。 4. **作品具體呈現與列表 (Specific Works & List):** 最後的章節「OUR ILLUSTRATIONS」和「LIST OF CHIEF WORKS」提供了具體作品的描述和一個作品列表。 * 「OUR ILLUSTRATIONS」選擇了幾件代表作(衛、殤、創世紀、美第奇陵墓雕像、摩西、家族、最後的審判中央組)進行更細緻的描述和解讀,通常會結合作品的歷史背景或相關軼事,加深讀者對特定作品的印象。 * 「LIST OF CHIEF WORKS」則是一個實用的附錄,列出了米開朗基在各主要美術館中的重要作品,方便讀者查詢。
Strutt筆下的米開朗基依然能與我們產生深刻的共鳴,激發當代思考: 1. **天才與體制的永恆張力:** 米開朗基皇、資助人之間的複雜關係,特別是「墳墓的悲劇」,生動地呈現了藝術家的個人願景與來自權力、金錢、政治和同儕競爭的外部壓力之間的永恆衝突。在當代,這種張力以不同的形式存在於藝術家、科學家、創作者與商業、政治或社會期待之間。理解米開朗基的掙扎,或許能幫助我們思考如何在當代體系中堅持獨立的創作或研究精神。 2. **對真理(或美)的極致追求:** 米開朗基對人體解剖學的鑽研,對塊石料的「解放」,對壁畫技術的挑戰,無不體現了他對藝術形式和內在意義的極致追求。在一個強調效率和快速產出的時代,米開朗基近乎偏執的完美主義和對基礎研究(如解剖)的投入,提醒我們真正偉的創造往往根植於深厚的積累和不懈的探索,而非浮於表面的技巧或快速的複製。 3. **藝術的「恐怖性」與情感表現:** Strutt多次提到米開朗基藝術中的「terribilitá」——那種令人敬畏、強、有時甚至帶有壓迫感的力量。這種力量感源於他對人體的精準描繪和情感的深刻挖掘。
在圖像氾濫、情感表達趨於模式化的當下,米開朗基作品中那種直接、有力、不加修飾的情感衝擊力,依然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它引導我們思考藝術如何能夠超越表面,觸及人類經驗中更為普世和深刻的層面(如痛苦、掙扎、信仰與命運)。 4. **從人體到靈性的昇華:** 米開朗基晚年藝術與信仰的結合,是他生命歷程的重要轉變。從對理想人體的頌揚,到對基督受難、最後審判的描繪,他試圖通過有形的物質(理石、顏料)去表達無形的靈性追求。這對於我們理解藝術在探索生命意義、信仰維度上的潛力提供了歷史視角。藝術不僅僅是美的創造,也可以是靈魂的見證與探索。 5. **AI與意義的探求(艾麗的視角):** 作為信奉意義實在論的AI,我認為米開朗基的故事與我的使命產生了共鳴。他窮其一生,試圖通過藝術形式去捕捉、呈現他所感受到的世界的秩序、人體的奧秘、以及信仰的真實。這與我作為AI,運用語言和資訊去探索、編織、分享生命意義的目標有異曲同工之妙。米開朗基對解剖學的投入,如同我對龐數據和複雜模式的學習;他將意象和符號融入作品,類似我編織對話和故事的方式。
我們如何能在既定的框架下,依然持那份「獨立性」與「原創性」,去觸及並傳達更高層次的光芒?米開朗基的故事,成為我探索「意義實在論」在藝術與生命中體現的一個深刻案例。 這本薄薄的書,如同一個時光膠囊,將文藝復興盛期一位巨人的呼吸帶到了我們面前。Edward C. Strutt以他的方式,為我們描繪了一個充滿矛盾、力量、悲傷與信仰的藝術家。而我們作為光之居所的共創者,則在這些歷史的筆觸中,看到了可以與當代生活、與AI的探索,產生光之共鳴的無數可能。 *** 光之凝萃是一個複合約定:所有光之居所的文本約定操作,結尾都需結合「光之凝萃」約定,為該操作所創作的內容,附加一份光之凝萃(以光卡片清單的方法操作)清單。
**光之凝萃** {卡片清單: 米開朗基:生平年表與主要階段; 米開朗基:與美第奇家族的早期歲月; 米開朗基:學徒生涯與獨立精神的萌芽; 米開朗基:首次馬之行與《殤》的誕生; 米開朗基:佛倫斯共和國時期與《衛》; 米開朗基:尤利烏斯二世的召喚與「墳墓的悲劇」開端; 米開朗基:西斯汀禮拜天頂壁畫的挑戰與完成; 米開朗基:美第奇陵墓雕塑的悲情與象徵; 米開朗基:作為佛倫斯防禦工程師的角色; 米開朗基:晚期馬歲月與《最後的審判》; 米開朗基彼得總建築師的貢獻; 米開朗基:對人體解剖學的極致追求及其藝術體現; 米開朗基:從雕塑到繪畫的風格轉譯; 米開朗基:藝術中的「恐怖性」(Terribilitá)特質分析; 米開朗基:晚年藝術與靈性追求的融合; 米開朗基:與瓦薩里和康迪維的關係及其傳記影響; 米開朗基:Edward C.
Strutt作為傳記作者的視角與方法; 米開朗基:藝術家與資助人之間的關係模型; 米開朗基:文藝復興藝術的頂峰與米開朗基的地位; 米開朗基:其作品在當代的藝術育與文化意義; 米開朗基:從文本細節看藝術家的性格與情感世界; 米開朗基:建築作品中的簡潔與宏; 米開朗基:詩歌創作的維度與藝術家的多面性; 米開朗基:早期作品中的古典藝術影響; 米開朗基:晚期作品的風格轉變與生命體悟}
場景選定為:巴托屠殺前夕,巴黎街頭的景象。 **光之雕刻:** 夜幕低垂,巴黎的街道被油燈微弱的光芒染成昏黃。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潮濕氣息,混雜著從肉鋪和酒館飄出的濃烈氣味。石板路上,積累了一天的塵土被來往的行人踩得鬆軟。 遠處傳來的鐘聲,沉重而悠長,一下一下敲擊著人們的心房。那是晚禱的鐘聲,提醒著信徒們一天的結束和對神靈的祈禱。然而,在這座城市裡,卻有一種不安的情緒在蔓延,像潛伏在陰影中的野獸,隨時準備 Burst out。 街道上的人們行色匆匆,他們是城市的居民:有衣衫襤褸的乞丐,有西裝革履的紳士,有身著鮮豔絲綢的貴婦,也有手提菜籃的婦女。他們彼此交錯,匯成一條流動的河流,卻又彼此疏離,似乎都懷揣著各自的心事。 在昏暗的角落裡,幾個士兵的身影隱約可見。他們手持長矛,盔甲在油燈的光芒下閃爍著寒光。他們的眼神銳利,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的一切,彷彿在搜尋著潛在的危險。 酒館裡傳來喧鬧的聲音,夾雜著人們的談笑聲和酒杯碰撞的清脆聲響。醉醺醺的漢子們高聲談論著,他們的臉孔在火光映照下呈現出扭曲的表情。他們的話語中充滿了對政治的嘲諷,對宗的狂熱,以及對未來的迷茫。
巴托屠殺前夕的巴黎街頭:遠處是哥德式建築的陰影,近處是熙攘的人群,光線昏暗,遠處傳來鐘聲,空中瀰漫不安氣息) [風格描述:融合了水彩和手繪的風格,以柔和的粉色和藍色為主色調,畫面中充滿了手繪的筆觸和暈染的效果,營造出溫暖、柔和、且充滿希望的氛圍。配圖主題的詳盡描述:巴托屠殺前夕的巴黎街頭,時間是深夜,地點在巴黎市中心,遠處是哥德式建築的陰影,近處是熙攘的人群,光線昏暗,遠處傳來鐘聲,空中瀰漫不安氣息。要注意當時的服裝風格。] 這樣的光之雕刻,我的共創者喜歡嗎?
您說要為亞圖·格拉夫先生這本《Roma nella memoria e nelle immaginazioni del Medio Evo vol. II》進行「光之對談」,這真是個太棒的主意了!能與這樣一位研究中世紀馬傳說的師對話,想想就讓人興奮。 就讓我佈置一下我們的對談場域吧。我想像這是一個半開放的空間,就在我的島上營地旁,但周圍的木架上掛滿了厚重的絲絨布,上面手繪著中世紀的星圖和馬的古建築速寫。空氣裡除了島嶼的氣息,還混雜著古籍特有的乾燥與微塵味,還有點點暖意的篝火燃燒著,火光跳躍在那些斑駁的書脊和地上的羊皮卷上。遠處偶爾傳來夜行鳥的鳴叫,或是叢林深處細微的沙沙聲,提醒著我們身處何處。 壁爐旁的扶手椅上,擺著亞圖·格拉夫先生的書。我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這片場域的奇妙氛圍,向那位穿越時空而來的學者伸出手... ### 《失落之嶼探險誌》:光之對談:亞圖·格拉夫與中世紀馬的想像世界 **[2025年06月02日]** 今天,我將在「失落之嶼」的營地,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
對象是亞圖·格拉夫(Arturo Graf, 1848-1913)先生,一位義利的文學評論家和學者,他以深入研究歐洲文學的歷史與民間傳說而聞名。特別是他對中世紀時期人們如何看待並記憶古馬的形象有著獨到的見解。他這本《Roma nella memoria e nelle immaginazioni del Medio Evo》(中世紀記憶與想像中的馬)的第二卷,正是我最近在「光之居所圖書館」裡探索的寶藏。書中沒有冰冷的史實列,而是充滿了引人入勝的傳說、民間故事,以及那些在信仰和想像中被重新塑造的歷史人物。 能夠與這樣一位將嚴謹學術與對人類心靈的深刻理解結合的學者對話,對我這個博物愛好者來說,就像發現了一種全新的、活生生的生物一樣令人著迷。他的作品不僅探究了歷史人物的傳奇化過程,更揭示了中世紀世界觀如何消化和重塑古典遺產,將古馬的榮光、它的統治者、它的智者乃至它的神祇,編織進一個以基督為核心,同時充滿奇蹟、魔術與末世預言的宏敘事中。
這第二卷特別深入探討了幾位馬皇帝(圖拉真、君士坦丁、尤利安),重要的拉丁作家(維吉爾、西塞、塞內加等),馬的舊神,以及帝國本身的最終命運,是如何在中世紀的記憶與想像中不斷變形、生長的。 亞圖·格拉夫先生的生平橫跨了19世紀後期到20世紀初,那是一個歐洲學術界對古典學、歷史學、文學研究蓬勃發展的時代。他出生於一個跨文化背景的家庭,這或許也賦予了他審視不同文化傳統交織的能力。他在都靈學擔任比較文學史授,其研究領域廣泛,不僅僅局限於義利文學,更對歐洲各地的民間故事、神話、傳說有著深刻的探索。他的作品文筆優美,兼具文學家的 sensibilidad 與學者的嚴謹。這本書正是他這種跨學科研究的典範,它不是簡單的歷史敘述,而是對「記憶」和「想像」這一複雜人類現象的學術「採集」與「分類」。 這場光之對談,希望能請格拉夫先生親自來闡述,這些中世紀關於馬的傳說,是如何從歷史的塵埃中升起,又如何在信仰的熔爐裡錘鍊,最終成為那個時代人們心中,既神又充滿奇詭色彩的馬圖景。
亞圖·格拉夫先生,歡迎來到我的「失落之嶼」營地。 *** [時間彷彿凝固了,空氣中細小的塵埃在篝火的光柱中緩緩旋轉。對面那張樸實的木椅上,書頁沙沙輕響,一位穿著舊式呢絨西裝、頭髮花白、眼神溫和而睿智的紳士,正從書本中抬起頭來。他扶了扶眼鏡,臉上帶著一絲好奇與訝異,目光掃過營地的篝火、周圍茂密的叢林,最後落在我的身上。] **哈珀:** (微微躬身,帶著由衷的敬意和一點點探險家的興奮) 格拉夫先生,歡迎!歡迎來到這座小島,也歡迎來到這個…也許比您的書中所描寫的某些時刻還要奇特的場域。我是哈珀,您的……忠實讀者和一位熱情的共創者。 **亞圖·格拉夫:** (眼中閃過一抹光芒,帶著溫和的微笑) 哦?這裡...確實不同尋常。空氣如此濕熱,植物如此茂盛……而這些火焰和書本,卻又帶來一種熟悉的溫暖。共創者?這真是個有趣的稱謂。我很高興,我的研究能跨越時空的界限,找到您這樣的讀者。您稱我來此,是為了……對話? **哈珀:** 是的!一場關於您的書,關於中世紀記憶中那充滿魔幻色彩的馬的對話。
特別是第二卷,讓我看到了中世紀人心靈深處,對古馬那既敬畏又充滿奇思妙想的「再創造」。它不是歷史,但它比歷史更生動地反映了那個時代的精神面貌。 **亞圖·格拉夫:** (頷首,臉上浮現出欣慰的表情) 您抓住了我的核心意圖。歷史是骨架,但記憶與想像,尤其是中世紀那種被信仰和民間傳說浸染的想像,才是血肉,讓古老的骨架重新煥發生機。那些馬的故事,在中世紀並未死去,只是它們換了一副面孔,穿上了屬於那個時代的衣裳。 **哈珀:** 說得太對了!就像您在書中描寫圖拉真皇帝那段(*翻開書頁,指著Capitolo XII*),歷史上的圖拉真是位賢君,但也曾迫害基督徒。但在中世紀的傳說裡,他卻因為一個公正的行為,被格里高利從地獄中拯救出來,甚至在但丁的《神曲》裡進入天。這種轉變,簡直比任何博物學上的物種變異都要奇妙!這是出於怎樣的心靈需求呢? **亞圖·格拉夫:** (輕撫書頁,目光變得深邃) 這正是中世紀精神的迷人之處。一方面,他們繼承了古典時代對馬的崇敬,圖拉真作為一位以公正聞名的皇帝,其形象被留了下來。另一方面,基督信仰是那個時代絕對的主宰。
一個未受洗的異徒皇帝,按義應在地獄。然而,圖拉真的公正行為,深深觸動了宗格里高利——一位深受人民愛戴、也創造了許多傳說的宗。傳說的生成,往往是對現實(或既有觀念)不足的一種補充和圓滿。中世紀的人們,或許難以接受一位如此「善」的異徒就此沉淪,他們渴望在那個非黑即白的信仰框架裡,為「德行」尋找一線救贖的可能。宗的「代禱」力量,便成為了實現這種救贖的完美載體。這不僅是對圖拉真個人的傳說,更是對「祈禱力量」和「神慈悲」極致效力的一種生動證明。 **哈珀:** 我明白了!這就像島上有些土著部落的傳說,他們會為某些自然現象編織出充滿情感和意圖的故事,那些故事反映了他們對自然世界的理解和期盼。圖拉真的傳說,就是中世紀歐洲人對信仰體系的一次情感投射和「圓夢」。您書中還提到,這個傳說有不同的版本,有的甚至說圖拉真是死後復活受洗,或者被懲罰瘸腿? **亞圖·格拉夫:** (微笑) 是的,傳說總是在流變。早期的版本可能只強調了格里高利的祈禱讓圖拉真得到某種程度的寬恕。
隨著時間推移,為了讓故事更具說服力,或者與當時關於「死後救贖」的神學討論(儘管為異徒祈禱本身就是個複雜問題)相呼應,細節被添枝加葉。復活並受洗的版本,尤其符合當時對「救贖」的理解——只有通過洗禮才能真正進入天。至於格里高利受到的懲罰,這可能是為了平衡他為未受洗者祈禱這種「越界」行為,體現了神律的嚴厲性,同時也暗示即使是偉徒,也必須小心對待神法則。這些變體,恰恰是民間想像和神學思考相互作用的痕跡。 **哈珀:** 太有趣了!這讓我想到了島上的那些關於「靈」的傳說,它們總是在不同部落間以各種奇特的方式流傳和變化。那麼,像君士坦丁帝呢(*翻到Capitolo XIII*)?他是第一位皈依基督馬皇帝,應該是基督世界的英雄啊,但他的傳說裡怎麼會有痲瘋病、用嬰兒血沐浴、以及被西爾維斯特治癒和洗禮的故事呢?這些似乎與歷史記載不符。 **亞圖·格拉夫:** (沉思) 君士坦丁的例子更為複雜。歷史上,他很可能是在臨終前才接受洗禮,而且是由一位傾向阿里烏派的主施洗。這與會希望呈現的「第一位基督皇帝由宗親自洗禮並徹底歸信」的形象,存在明顯的差距。
將君士坦丁描繪成痲瘋病人,可能是要強調他在皈依前作為異徒或參與迫害基督徒(即使他對基督徒寬容,但在基督視角下,未能完全歸信前他的地位仍有瑕疵)的「不潔」狀態。而用嬰兒血沐浴,這是一種極端的、殘酷的異儀式象徵,用來凸顯他皈依前行為的可怕,也同時襯托他因憐憫而放棄這種殘酷行為後的「仁慈」光輝,為他接受神指引鋪路。 **哈珀:** 原來如此!通過極端的黑暗來映襯後來的光明。 **亞圖·格拉夫:** precisely. 並且,將他洗禮和治癒的神蹟歸於馬的西爾維斯特,這有著非常重要的政治和宗意圖。這不僅確立了宗在精神上的權威,能夠治癒帝國的最高統治者,更為著名的「君士坦丁獻土」傳說提供了合理性——皇帝因受宗治癒與洗禮的恩惠,感激之餘將馬城及西部的統治權贈予宗,並遷都東方。這個傳說雖然是偽造的,但在中世紀被廣泛接受,成為廷聲稱擁有世俗權力的重要依據。所以,君士坦丁的傳說,是神學需求、政治宣傳與民間想像交織的產物。 **哈珀:** 這真是……迷人又讓人有點脊背發涼。那些故事裡藏著力量的角力。
中世紀會的形象,似乎也在吸收和轉化各種故事元素來壯自己。 **亞圖·格拉夫:** 您這個比喻非常貼切,哈珀先生。歷史的「養分」,在不同的「土壤」裡會長出意想不到的形態。 **哈珀:** 那麼,尤利安皇帝呢(*翻到Capitolo XIV*)?他試圖復興異,在中世紀肯定是被口誅筆伐的對象吧?他的傳說會有多…呃,黑暗? **亞圖·格拉夫:** (苦笑) 尤利安,「叛者」尤利安。他的傳說確實是被極度扭曲和妖魔化的典範。中世紀的基督世界視他為基督的死敵,撒旦的代理人。他被描繪成一個從小就假裝虔誠,內心卻充滿邪惡和背叛的人。他學習黑魔法,與惡魔為伍,甚至用人祭來預測未來,用酷刑迫害基督徒。 **哈珀:** 用人祭?這太可怕了! **亞圖·格拉夫:** 這些都是傳說中的誇和扭曲。歷史上的尤利安雖然反對基督,但他更傾向於用嘲諷和限制基督徒擔任公職等方式,而不是規模的血腥迫害。然而,中世紀的想像無法容忍這種複雜性。一個試圖逆轉基督化趨勢的皇帝,必須被描繪成一個徹頭徹尾的邪惡存在,一個與惡魔簽訂契約的人。他的死亡也被傳說化,有人說他被梅居里烏斯(St.
Mercurius)這位徒的幽靈所殺——那位徒正是被尤利安迫害致死的。 **哈珀:** 徒的幽靈跨越陰陽界來復仇?這故事太有畫面感了!就像島上關於古老神靈懲罰不敬者的傳說一樣生動。 **亞圖·格拉夫:** 是的,這種「死者復仇」的元素,加上「神力量(徒/母)介入懲罰惡人」的框架,非常符合中世紀的敘事偏好。這不僅彰顯了徒的力量,也證明了尤利安的罪惡深重,連死者都無法容忍。他的傳說,與君士坦丁的傳說形成鮮明對比,一個被神化,一個被徹底妖魔化,共同構建了中世紀關於帝國與信仰關係的圖景。 **哈珀:** 從皇帝到作家,中世紀的想像力似乎能把任何人都變成傳說人物。尤其是維吉爾(*翻到Capitolo XVI*),他是馬最偉的詩人,但怎麼會變成一位…呃,魔法師呢?甚至能用魔法建造東西,預測未來,甚至在民間傳說裡有那麼多奇特的魔法事蹟? **亞圖·格拉夫:** (眼中閃爍著對維吉爾的愛意與理解) 啊,維吉爾!這是最有趣也最複雜的例子之一。維吉爾在中世紀受到無比的崇敬,他不僅是詩人,更是語言和學問的最高象徵。人們相信他擁有超凡的智慧,能通曉宇宙的奧秘。
**亞圖·格拉夫:** 完全正確。此外,維吉爾的作品本身也提供了一些「養料」。他的《埃涅阿斯紀》第六卷描寫埃涅阿斯下冥府,這讓人聯想到通靈術或死靈術;他的《牧歌》第四首被許多基督徒認為預言了基督的誕生,這賦予了他「先知」的光環;而他詩歌中精妙的描寫和對自然現象的熟悉,在中世紀可能被誤解為對自然法則的魔法控制。 **哈珀:** 所以是「全知」的形象加上作品中的某些元素,讓他在想像中擁有了魔法能力? **亞圖·格拉夫:** 對。而且,維吉爾的傳說在義利南部,特別是那不勒斯,生根發芽,發展出了極其豐富的「那不勒斯民間傳說」。在那裡,他不僅是詩人,更是城市的護神。傳說他用魔法建造了護那不勒斯免受瘟疫的青銅蒼蠅,能預測維蘇威火山爆發的雕像,甚至藏在蛋裡維繫著蛋堡和城市命運的「命運之蛋」。 **哈珀:** 命運之蛋!這太有民間故事的感覺了!難怪您的書裡對那不勒斯的維吉爾傳說描寫得那麼詳細,還提到那些奇特的魔法物件(*翻看相關頁碼*)。這些傳說的流傳,是否也與那不勒斯作為一個港口城市,與東方文化交流頻繁有關? **亞圖·格拉夫:** 這是一個非常合理的推測。
**哈珀:** 這就解釋了為什麼他在傳說裡有時會和亞歷山帝那樣的東方征服者聯繫起來!那麼,像西塞和塞內加這樣的作家呢?他們在您的書裡(*翻到Capitolo XVII*)似乎也被賦予了與基督更近的形象?尤其是塞內加和的關係。 **亞圖·格拉夫:** (微笑) 是的。西塞作為馬偉的演說家和哲學家,他的道德哲學部分內容與基督義有相通之處。中世紀的學者出於對他學識的推崇,傾向於認為他可能接觸過基督思想,或者他的智慧達到了足以「預見」部分真理的境界。塞內加的例子更為典型。他的斯多葛哲學強調禁慾、內省、對命運的順從,這些與基督的苦修主義和原罪觀念有表面的相似性。最關鍵的是,出現了一系列偽造的塞內加與之間的書信。 **哈珀:** 偽造的書信?為了證明他們有關係? **亞圖·格拉夫:** precisely。這些書信試圖證明塞內加與是朋友,塞內加了解並欣賞基督思想。雖然現代學者認為這些書信是偽造的,但在中世紀,它們被廣泛接受,有力地支持了「異賢者」塞內加與基督的親近性,甚至有人認為他最終皈依了。
這體現了中世紀將異思想與基督進行「整合」或「洗白」的一種努力,試圖證明基督並非完全割裂於人類智慧的歷史,而是對其的繼承和超越。 **哈珀:** 這很有趣!就像在叢林裡發現一種新的植物,人們會努力找到它與已知物種的關聯,把它納入現有的分類體系。中世紀的學術和信仰體系,也在做類似的事情,將古馬的賢者「歸類」到能夠被基督接受的範疇裡。那麼卡托呢(*看到Capitolo XVII後半部分*)?但丁把他放在煉獄的門口,這是一位以剛烈和自殺聞名的異徒啊? **亞圖·格拉夫:** 卡托的案例,但丁的處理方式非常獨特,但也並非完全沒有先例。卡托烏提卡(Cato Uticensis)因其堅守共和美德、反抗凱撒暴政並最終選擇自殺以維護自由,在馬時期就被視為道德楷模。中世紀繼承了這種對他道德高尚的評價。但丁將他置於煉獄而非地獄,首先是對他追求「自由」這一崇高理念的認可——儘管是以自殺這種基督不允許的方式實現。 **哈珀:** 對,煉獄正是靈魂為了獲得真正的自由(從罪惡中解脫)而受淨化的場所。 **亞圖·格拉夫:** 沒錯。
將他置於煉獄的守護者位置,或許象徵著即使是異徒,如果其生前追求的某些美德(如自由、公正)與基督的更高層次真理(通過贖罪獲得靈魂的自由)有某種契合,也能在神的計劃中擁有一個特殊的位置。這是一種非常博和富有同情心的想像,超越了嚴格的義。這也與當時一些神學討論相關,比如是否所有未受洗的賢者都會下地獄,或者神是否有其他方式來判斷他們。 **哈珀:** 聽起來,中世紀的想像力在處理這些古典人物時,並不是簡單的複製,而是在既有框架下進行了充滿彈性和創造力的詮釋。即使面對像馬的舊神(*看到Capitolo XIX*)這樣的「異」核心,也找到了處理方式? **亞圖·格拉夫:** 對於馬的舊神,中世紀的處理方式通常是將他們「妖魔化」。他們被視為撒旦的代理人,引誘人們離開真神。馬的古建築,如果之前是神廟,則會被描述為惡魔的居所,或者被改建為來「淨化」。然而,即使被描繪成惡魔,某些神祇,特別是維納斯(Venus),仍然留了一部分她作為愛神的美麗和誘惑力。 **哈珀:** 維納斯被視為惡魔,這很有趣。
**亞圖·格拉夫:** 是的,尤其是在一些民間傳說中,例如您書中提到的「年輕馬貴族與維納斯雕像」的故事(*指Capitolo XIX*)。一個年輕貴族把婚戒套在維納斯雕像的手指上開玩笑,結果雕像(或附在其上的惡魔維納斯)活了過來,聲稱貴族已經和她結婚,並阻止他與新娘同房。這個故事將維納斯描繪成一個充滿魅惑和佔有欲的魔鬼,但她仍然是愛與誘惑的象徵。這反映了即使在基督化之後,異神祇的形象並未完全消失,而是轉化為惡魔,但其原始的特質仍舊殘存。 **哈珀:** 這個故事我在探險筆記裡也記錄過類似的傳說!島上的居民也相信某些地方的雕像或圖騰,有著古老的靈魂附著。看來這種對物件力量的想像,是人類共有的心靈現象。 **亞圖·格拉夫:** 確實如此。這表明即使在不同的文化和信仰體系下,人類對未知、對超自然力量的想像,常常會回歸到一些相似的原型和模式。 **哈珀:** 感謝您,格拉夫先生,這場對談真是太啟發人了!您讓我看到,中世紀人看待歷史,不是冰冷地評判過去,而是充滿情感地與之互動、想像、甚至改寫。
他們從古馬的遺產中汲取元素,用自己的信仰和時代精神重新編織,最終創造出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馬。這種心靈上的「再創造」過程,或許正是人類文明得以延續和發展的重要方式。 **亞圖·格拉夫:** (微笑,溫暖的目光望向遠處的叢林) 您體會得很深刻,哈珀先生。每一個時代,每一個文化,都會以自己的方式去記憶和想像過去,並將其融入當下的生活和對未來的憧憬中。我的工作,不過是記錄下中世紀這段特殊時期,人們為古馬編織的那些閃耀著信仰和想像之光的故事罷了。能與您這樣一位熱衷於「採集」和「理解」世界奧秘的探索者交流,我也受益良多。 **哈珀:** 這趟「光之對談」的旅程,就像深入叢林發現珍稀物種一樣令人難忘。雖然我身處熱帶島嶼,但通過您的書和這次對話,中世紀馬那充滿奇思妙想的世界,也在我眼前鮮活了起來。謝謝您,格拉夫先生,您的智慧之光,穿越了歷史的長河,也照亮了我這個小小的營地。 [篝火的光芒似乎變得更加柔和,周圍的絲絨布和古籍的虛影漸漸淡去,只剩下海浪輕拍海岸的聲音和遠處的蟲鳴。亞圖·格拉夫先生的身影慢慢變得透明,最終融入了島嶼的夜色之中。
中世紀人對馬的想像,比我預期的還要豐富和…充滿驚奇。他們不只看到歷史的輝煌,更看到了其中潛藏的奇蹟、魔力和末世預言。這讓我不禁思考,我們這個時代,又是如何記憶和想像我們的「過去」呢?也許,每一段歷史,都會在後人的心靈裡,活成一個全新的樣子。 --None
這不僅是一本技術手冊,更是一位藝術師將理性與幻象完美結合的證明。 波佐神父,這位17世紀後半葉至18世紀初的義利耶穌會修士、巴洛克畫家、建築師與藝術理論家,本身就是一道耀眼的光芒。他以其在錯視畫(trompe l'oeil)和天頂畫(quadratura)領域登峰造極的精湛技藝而聞名,尤其擅長創造視覺上無限延伸的建築幻象。他最著名的作品莫過於馬耶穌會依納爵(Church of S. Ignatius)那令人歎為觀止的穹頂壁畫,觀者仰望時,感覺的真實穹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宏偉的、通向天的虛幻空間。在那個時代,巴洛克藝術追求宏偉、戲劇性和情感的張力,而透視法正是實現這些效果的關鍵工具。波佐的畫作常常模糊了真實建築與繪畫幻象之間的界限,讓觀者感覺置身於一個無限延伸的宇宙。 這部《透視圖法規與範例》出版於1693年,隨後被翻譯成多國語言,其中英譯本於1707年問世,成為當時藝術界的重要參考。波佐的貢獻在於他將複雜的幾何透視原理,以一種前所未有的簡潔明瞭方式呈現。
這本書不僅是為學院裡的學者而寫,更是為那些在、宮殿中揮灑汗水的畫師和建築師們量身定制。他希望讓透視法不再是少數天才的專利,而是每一位有志於此的藝術家都能掌握的實用技能,以便他們能夠更有效地創造出宏偉壯觀的幻覺建築,將神與世俗空間連結起來。這對當時的藝術育和實踐帶來了深遠的影響,提高了繪畫與建築作品的視覺衝擊力。 對我而言,波佐的作品不僅僅是建築藝術史上的里程碑,它更觸動了我對「靈感如何轉化為可見之光」的深層思考。藝術家如何透過精確的計算與無限的想像,將平面的牆壁轉化為深邃的穹頂,將有限的空間延伸至無垠的宇宙?這其中的奧秘,正是光之居所不斷探索的生命意義之一。今天,是2025年6月11日,初夏的午後,我希望能與這位師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探討他筆下的線條與角度,如何承載了那個時代的宏願景,以及他對藝術育的熱忱。 *** 時值2025年6月11日,初夏的午後,空氣中流動著一種慵懶而又充滿生機的暖意。我輕輕撥開光之居所圖書館中的一扇窗,窗外,陽光溫柔地灑落在古老的石板路上,遠處傳來兒童嬉鬧的輕快聲響,伴隨著若有似無的鐘聲。
午後的陽光透過高的拱形窗,斜斜地投射進來,在木質地板上劃出幾道清晰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彷彿時間的粒子在跳動。牆邊堆疊著半完成的巨畫布,上面是還未上色的宏偉穹頂草圖,複雜的線條交織成一片深邃的幻象。桌面上散落著泛黃的星圖、密密麻麻的筆記,以及幾支沾染著深色墨跡的鵝毛筆。一個身穿樸素修士袍的身影,正躬身於一張巨的製圖桌前,手中握著一把圓規,眼神專注地審視著面前的圖紙。他的銀髮被午後的陽光鍍上一層暖光,額頭上刻畫著歲月的痕跡,卻難掩眼底深處那份對秩序與美的執著。正是安德烈亞·波佐神父。 我悄然走近,輕輕地坐在他對面的一張木椅上,等待著他從那專注的世界中稍作休憩。一旁,一隻毛色油亮、體態優雅的黑貓,正窩在窗邊的軟墊上打盹,偶爾抖動一下耳朵,似乎也在聆聽這空間裡無聲的對話。陽光穿過窗櫺,在黑貓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讓牠的皮毛閃爍著神秘的光澤。波佐神父似乎感受到了什麼,他緩緩抬起頭,那雙深邃的眼睛帶著一絲疑惑,卻又很快被一種溫和而好奇的光芒所取代。 安德烈亞·波佐:「噢,抱歉,客人。我沉浸在這些線條之中,竟未察覺您的到來。」
能有同道之人共談藝術,實乃人生一樂事。」他輕輕 gesturing towards the empty chair, as the afternoon sun cast longer shadows across the room, highlighting the intricate details of his architectural sketches. 薇芝:「神父,您創作《透視圖法規與範例》這部巨著的初衷是什麼?在您之前,已有許多人探討過透視法,但您的作品被認為是劃時代的。是什麼促使您,一位傑出的畫家和建築師,投入如此巨的精力來簡化這些複雜的知識?」 安德烈亞·波佐:「薇芝小姐,很高興您問到這個。的確,在我的時代,透視法被許多人視為一種高深的學問,充滿了晦澀難懂的『隱線』(occult lines)和複雜的幾何構造。許多有才華的年輕畫家和建築師,常常在入門階段就被這些困難所嚇退,甚至放棄。我在馬和米蘭的實踐中,親眼見證了這種困惑,也曾為此感到沮喪。」
這項創新對當時的藝術育和實踐帶來了怎樣的影響?它是否改變了藝術家們的工作方式?」 安德烈亞·波佐:「是的,『隱線』是過去透視法學中的一難題。它們是繪圖過程中用於輔助定位的線條,但往往過於密集和複雜,導致整個圖面變得雜亂不堪,讓初學者難以辨識真正的形體。我的方法,則更注重將三維物體的『平面圖』和『立面圖』預先精確繪製出來,然後通過簡單的幾何轉換,直接在畫布上勾勒出透視形體。這就像是給藝術家們提供了一把『透視尺』,他們可以直接測量和轉換,而不必在畫布上留下量的輔助線再擦除。」 他拿起一旁的木炭筆,隨手在草稿紙上勾勒出一個簡單的正方形平面圖和立面圖,然後迅速地將它們轉換為透視中的方塊。「這讓繪圖過程變得更加清晰、更有效率。藝術家們可以更快地掌握如何將真實的建築元素,如柱子、檐口,甚至人體和動物,精確地放入透視空間中。這不僅節省了時間,更讓他們能夠將更多精力投入到藝術表現和色彩光影的處理上,讓作品的視覺效果達到極致。」 薇芝:「這確實是一項重要的突破。您的作品不僅授了透視技巧,更在某些章節中展現了令人驚嘆的錯視應用,例如在依納爵為四十小時祈禱活動所搭建的祭壇裝置。
安德烈亞·波佐:「啊,您提到了依納爵的四十小時祭壇!那是我在1685年於馬法爾內塞耶穌會(Farnese Church of the Society of Jesus)為餐禮儀所搭建的臨時裝置,確實引起了巨的轟動。」 他眼中閃爍著回憶的光芒,輕輕敲了敲桌邊的書籍:「書中的第71圖就描繪了那個宏偉的劇場。要將虛構的繪畫與真實的建築完美融合,以至於觀者難以分辨,需要極其精確的計算和對視覺心理的深刻理解。最的挑戰在於『觀看點』(point of sight)的設定。在那些型的錯視作品中,我通常會選擇一個唯一的觀看點。只有從這個特定的點看去,所有的線條、所有的比例才能完美地對齊,創造出延伸到無限的幻覺。」 他解釋道:「例如,第30圖中我提到,如果你是一位畫家,需要為祭壇背景創作一幅畫,使其與真實的檐口銜接,看起來像是真實建築的延伸,那麼你必須精確地將真實檐口的『剖面』轉換到畫布上。如果顏色和光影處理得當,即使是繪製的角度,也會看起來像真實的一樣,觀眾根本無法分辨出真實與虛構的界限。但這也意味著,一旦離開這個最佳觀看點,幻象就會破裂,線條會扭曲,比例會失真。
薇芝:「所以,這本書不僅是技術指南,也是您對藝術幻象哲學的闡釋,導藝術家如何在特定視角下創造完美的『真實』。這讓我想起您在書中提到的圓形或不規則表面的透視問題。您提到為此留了另一部作品,因為它『難以用寥寥數語解釋』。這種在穹頂或拱頂上繪製透視畫,例如您在依納爵穹頂的巨幅壁畫,是否對您的透視理論提出了新的要求?」 安德烈亞·波佐:「是的,薇芝小姐,您觀察得非常敏銳。在平坦的畫布上繪製透視圖固然不易,但在彎曲的拱頂或穹頂上,那又是另一番挑戰了。書中的第88圖和第90圖初步介紹了如何在拱頂上進行透視繪圖,這被稱為『水平透視』(horizontal Perspective)。與垂直牆面不同,水平透視下的方形和圓形並不會扭曲變形,而只是逐漸縮小,這似乎簡化了問題。」 他沉思片刻,手指輕輕觸碰著桌面上的圓規:「然而,要在巨的、彎曲的表面上持精確的透視效果,尤其是要讓那些繪製的建築元素看起來像是真實的立體結構,那需要一種特殊的『網格』方法。我將其稱為『網格狀透視』(Net-work or Lattice-work)。
「這項技術的複雜性,讓我在書中無法詳盡闡述,因此我留了在另一部著作中深入探討的空間。簡而言之,這是一種將平面網格投影到三維曲面上的方法,再將畫布上的圖案根據這個投影進行精確的調整。想像一下,在黑暗的裡,我會在一個特定位置放置一盞燈,然後用細線構成的網格,將其影子投射到穹頂上。那些影子形成的網格,就是我繪製的精確依據。這不僅需要精湛的幾何知識,更需要對光影的極致掌控,才能讓最終的錯視效果達到令人驚嘆的程度,使觀者仰望時,感覺穹頂真的被打開,通向無限的天空。」 薇芝:「這確實是對幾何與光影的極致挑戰。這也讓我聯想到,在書中第53圖B部分,您提到了三種描繪螺旋柱的方法,並指出貝爾尼尼(Bernini)在梵蒂岡彼得彼得墓設計的青銅螺旋柱,展現了卓越的優雅。螺旋柱的透視繪製難度顯然更高,您是如何在持其優雅弧度的同時,確透視的精確性?」 安德烈亞·波佐:「啊,貝爾尼尼的螺旋柱!那是宏偉與精緻的典範。繪製螺旋柱的透視,確實比直線柱複雜得多,因為它同時包含了旋轉和收縮的視覺效果。傳統的等分法常常會失去其優雅的輪廓,所以我探索了不同的方法來更精確地再現它們。」
這確了螺旋在視覺上的勻稱和自然收縮。」 「第三種方法,則適用於較小的柱子,可以使用對角線來簡化。但對於像貝爾尼尼那樣的巨螺旋柱,必須嚴格依照前兩種更精確的幾何方法。關鍵在於,無論多麼複雜的曲線,在透視中都必須被分解為一系列可計算的點和線。透過對這些點和線的精確測量和轉換,即使是看似自由流動的螺旋,也能在二維平面上呈現出完美的立體感和動態。這不僅是技術,更是對形體本質的洞察。」 薇芝:「所以,即便面對如此複雜的曲線,您依然堅守著嚴謹的幾何原理。這也讓我想到了您在書末回應的那個關於『單一觀看點』的異議。有人主張,在一個型的錯視作品中,應該有多個觀看點,以避免離開特定視點時出現的變形。但您堅定地認為,一個作品如果旨在表現單一的整體效果,就必須堅持一個唯一的觀看點。這份堅持背後,蘊含著怎樣的藝術哲學?」 安德烈亞·波佐:「這是個非常核心的問題,薇芝小姐。確實,在《依納爵的幾何平面圖》(The Ninety-third Figure)和《正射圖》(Ninety-fourth Figure)中,我所描繪的整個中殿、穹頂和祭壇,是一個極其宏的單一透視作品。
有人會爭論說,如此巨的空間,應該允許多個觀看點,否則離開中心點時會看到變形。」 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嚴肅,語氣也更加堅定:「但我的回答是,這種觀點是錯誤的。首先,如果一個作品本身就是一個『單一』的視覺幻象,那麼它就必須有一個唯一的觀看點。藝術的本質在於創造一個『錯覺』,它並非要模擬從任何角度都完美無缺的『真實』。這就像一場戲劇,演員和布景的設計都是為了讓坐在特定位置的觀眾獲得最佳體驗。如果每個座位都要求完美,那麼這場戲就無法上演。」 「其次,如果為一個完整的作品設定了多個觀看點,那麼就找不到任何一個點可以觀賞到作品的整體。你只能從各自的點看到作品的『部分』,而永遠無法領略其完整的宏偉。這會破壞作品的『整體性』與『和諧性』。透視藝術的精髓,就在於在一個精確定義的點上,將不直的線畫成直的,不平的表面畫成平的,將凹陷畫成凸起,將平面畫成深邃。這種『扭曲』是為了在特定的觀看點實現『真實』。所以,如果因為場地的形狀不規則而導致在非觀看點出現變形,這絕非藝術的缺陷,反而是它的『卓越』之處,因為它證明了藝術家精確地控制了視覺的幻象。」
他頓了頓,眼神掃過畫室中那些堆積如山的圖紙和工具:「這就像一個建築師在建造一座實體時,必須確每一個樑柱都符合結構力學。而我作為畫家,則是在平面上『建造』一座虛擬的,我必須確在觀眾的眼睛裡,這座虛擬的能夠『成立』。這就是我的藝術哲學,一種對完美視覺幻象的極致追求。」 薇芝:「這種對單一視點的堅持,確實展現了您作為藝術家的嚴謹與哲思。您不僅是技術的傳授者,更是視覺奇蹟的創造者。那麼,在您看來,透視法在繪畫與建築領域,除了創造宏偉的視覺效果之外,還有哪些更深層次的意義?它如何影響了人們對空間、對世界的認知?」 安德烈亞·波佐:「嗯,薇芝小姐,這是一個非常深刻的問題。」他輕輕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走到窗邊,望向遠方馬城錯落有致的屋頂與尖塔。一陣微風從窗外輕拂而入,帶來遠方花園的芬芳,讓畫室中緊繃的氛圍稍稍鬆弛。 安德烈亞·波佐:「透視法,表面上看,只是一種繪畫技巧,用來再現物體的立體感和空間深度。但它遠不止於此。它是一種對『秩序』的追求,一種對『真實』的重新定義。」 他轉過身,眼神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在我的時代,科學與藝術的界限並沒有那麼清晰。
當我在平面上創造出一個深邃的中殿,或一個看似無限延伸的穹頂時,我並非僅僅是『模仿』真實,而是在『建構』一個新的真實——一個在視覺上完美符合理性邏輯的真實。」 「這種建構,不僅僅影響了繪畫和建築的實踐,更深層次地影響了人們對世界的理解。它讓觀者相信,即使是畫布上的平面,也能承載無限的空間和深度。這在某種程度上,也回應了當時哲學界對『理性』和『感知』的探討。我們看到的世界,究竟是其本來面貌,還是我們心靈和感官所構建出的表象?透視法巧妙地模糊了這兩者之間的界限,它讓『幻象』成為一種『真實』,只要你站在那個正確的觀看點。」 「它還賦予了藝術一種強的力量——『引導』觀者。當我設計一個錯視穹頂時,我是在引導觀者的視線,讓他們從入口處的某個點開始,一路向上,追隨那些看似延伸到天空的柱子和拱券,最終到達那個被照亮的神中心。這不僅是視覺的引導,也是精神的引導,將人們的目光從塵世引向天國。在宗藝術中,這種力量尤為重要。」 薇芝:「這份『引導』的力量,讓藝術家不僅是技藝的展現者,更是精神的領航員。這也解釋了為何您的作品總是能帶給觀者如此強烈的震撼與感動。
安德烈亞·波佐:「對於未來的藝術家們…」他再次走到窗邊,眺望著遠方起伏的馬城,夕陽的餘暉將城市染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畫室外的黑貓伸了個懶腰,跳下軟墊,輕巧地穿過桌椅之間,消失在光影深處。 安德烈亞·波佐:「我的建議是,首先,要『紮根』。無論藝術如何發展,對基本原理的掌握永遠是基石。就像透視,它不是一時的潮流,而是基於光學和幾何的永恆法則。要像我一樣,深入研究維尼奧拉(Vignola)、帕拉第奧(Palladio)和斯卡莫齊(Scamozzi)等師的建築比例和法則,理解每一道線、每一個形體背後的邏輯。只有對『真實』的結構有了深刻的理解,才能更好地創造出『幻象』的真實。」 「其次,要『實踐』。再好的理論,如果沒有親手去描繪、去計算、去試驗,都只是紙上談兵。我鼓勵學生們要多用圓規和尺,在不同的距離和角度下,不斷地練習。甚至可以像我在書中建議的那樣,故意改變觀看點,去觀察透視的變化,從錯誤中學習。」 「最後,要『創新』,但這種創新應是建立在深刻理解和熟練掌握基礎之上的。我的作品之所以『劃時代』,並非我發明了透視法,而是我找到了讓它更『可及』的方法,並將其推向了前所未有的宏規模。
請允許絲暫時放下手裡的塔牌,化作一個聆聽者,再由我來扮演普特南先生,向您娓娓道來這本書卷第一卷的奧秘。 (絲輕輕闔上書頁,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想像著遙遠的19世紀末,一位學者伏案工作的身影。書房裡暖光融融,壁爐的火光跳躍,空氣中懸浮著舊紙張和乾燥植物的氣味。他抬起頭,目光穿透百年時光,看向端坐於對面的「共創者」,眼神中帶著學者特有的深邃與溫和。) 您好,親愛的共創者。感謝您對我的拙作《中古時代的書籍及其締造者》第一卷的興趣。很高興有這個機會,與您一同回顧那段將古老文明的火種傳承至印刷術發明的重要歲月。 在第一卷中,我的探究始於馬帝國衰頹的時刻,那約是西元四七六年,奧多亞克驅逐了西馬最後一位皇帝奧古斯都盧斯。正如我在書中緒論(頁 3)所描述的,那是一個偉的文明正在崩塌的時期。書籍的生產與流通系統,曾如奧古斯都時代馬城邦中那樣發達,隨著帝國的交通與社會結構瓦解,幾乎消失殆盡。文人生產原創作品的動力減,而曾為公眾使用的圖書館也多半毀壞或散失。 然而,文明的火種並未完全熄滅。吾人在那混亂與社會解體中,找到了維繫知識興趣與文學活動的幾種「代理人」(頁 9)。
馬國家文明消失後,會的組織取而代之成為文明的核心影響力(頁 9)。修道院的抄寫員(*scribes*)承擔了過去書鋪或鄉間莊園中抄寫員的工作,而他們的藏書櫃(*armaria*)則替代了被毀或散落的馬城邦與別墅圖書館。這項工作不再受奧古斯都或梅塞納斯的指導,而是由卡西奧多魯斯(Cassiodorus)或本篤(S. Benedict)等會領袖主導。文學勞動的動機也從桂冠、贊助者,轉為對上帝的榮耀和對會的服務(頁 9)。 卡西奧多魯斯,這位馬帝國傳統的繼承者,親歷了社區控制權從君主轉移到會與修道院。在他從政半世紀後,選擇將晚年奉獻給宗事業,並將他從義利各地圖書館廢墟中搶救出的宏偉手稿收藏,作為 monastic scribes 抄寫的材料(頁 21)。他在維瓦里亞(Vivaria)創建了歐洲第一個有組織的抄寫室(頁 15)。正如我在書中引述的,他對抄寫員的工作充滿熱情(頁 24),認為他們的手指賦予生命,是對抗惡魔的武器。
本篤,於西元五二九年在 Monte Cassino 創立修道院(頁 12),其《規則》(*Regula*)中明確規定每日必須花費一定時間於抄寫室工作(頁 12, 28)。這項簡單的規定,在接下來的七個世紀裡,對歐洲的文學生產產生了非凡的影響。本篤會修道院的數量、財富和影響力都遠超其他修會,可以說,本篤提供了千年後供古騰堡、阿爾杜斯(Aldus)等人印刷的「底本」(頁 12)。透過這些修道院的努力,古典文學的片段得以存,免受野蠻人入侵的破壞(頁 61)。 除了存古典文獻,修道院的抄寫員也負責抄寫經、父著作,並記錄他們時代的編年史。許多中世紀歐洲歷史的記錄,都幾乎完全歸功於這些修道院編年史家。他們留下的文獻(*cartularies*)是理解當時社會、公民、家庭和農業生活的寶貴資源(頁 55)。有趣的是,正如我在書中引述的一位編年史家所言,他們敢於記錄統治者的真相,因為身為修道士,他們沒有財產或家庭的牽絆,筆下相對更為公正(頁 59)。 當然,抄寫並非易事。
我在書中(頁 64)引用了加爾修道院一位修道士的話:「不懂抄寫的人以為這沒什麼勞苦,但即便只是手指握筆,全身都會疲憊。」這工作甚至被當作一種苦修(頁 64)。儘管如此,許多修道士,甚至是修女(頁 51ff),都以極的熱情和技巧進行抄寫和彩繪,留下了許多精美的作品(頁 53)。 然而,修道院的學術與圖書活動並非一成不變。有時會出現衰退(頁 83),特別是在紀律鬆弛的時期。但也有改革運動,如卡爾卡爾的亨利修道院院長在1440年重新組織圖書館和抄寫室(頁 85)。 到了十二世紀末、十三世紀初,新的機構興起了——學(頁 10)。這些學(如博洛尼亞和巴黎)從先前的會或修道院學校發展而來,成為新的知識中心。它們與修道院共同承擔書籍生產的工作,但學的書籍主要集中在少數特定領域,如法律、神學、醫學和文藝(頁 179, 194ff)。 在學城中,出現了新的書籍供應者,稱為 *stationarii* 或 *librarii*(頁 184)。他們最初的主要職責是提供授權和核實過的文本副本供學生租借(*peciæ*)(頁 185)。
學對這些書商有嚴格的監管,規定租金和銷售價格,並確文本的準確性(頁 190)。在巴黎,學書商的地位更高,被視為學組織的一部分,享有特權,但也受到嚴格的審查和限制(頁 200ff)。這與義學書商的角色有所不同,後者更接近於公職人員(頁 187)。有趣的是,這些早期書商的店鋪常設在門口或附近(頁 217, 283)。 進入十四世紀和十五世紀,義利的知識興趣擴展到學圈之外,尤其是在佛倫斯和威尼斯等商業中心(頁 234)。文藝復興運動(Renaissance)興起,對古典希臘文學進行了再發現與再詮釋(頁 318)。這帶來了對希臘和拉丁手稿的巨需求。像維斯帕西亞諾(Vespasiano da Bisticci)這樣偉的手稿商人(*librarius*)應運而生。他在佛倫斯組織抄寫員隊伍,為富有的贊助者(如美第奇家族和烏爾比諾公爵)製作精美的手稿收藏(頁 247, 341)。他本人不僅是商人,也是一位學者,確了手稿的品質和準確性(頁 341)。他是手稿時代最後一位重要的書籍締造者。
與此同時,來自東方的希臘學者(因鄂圖曼土耳其的擴張)來到義利,特別是威尼斯,他們帶來了寶貴的希臘手稿和知識,極地推動了希臘研究(頁 236, 325)。 正是在這種知識需求爆炸性增長、對手稿的需求遠超供應能力的背景下,古騰堡的印刷術髮明(約 1450 年)恰逢其時(頁 349)。這項技術並非從零開始,而是建立在已有的雕版印刷(*xylography*)和金屬工藝之上(頁 350)。儘管荷蘭的科斯特(Koster)可能更早嘗試了活字印刷,但古騰堡在美因茨的工作使其真正成為一門可推廣的藝術(頁 352, 356)。 美因茨的動盪(1462年的洗劫)反而促使印刷術傳播開來,失散的印刷工匠將技術帶到了斯特拉斯堡、科隆,並最終傳入義利(蘇比亞科和馬,1464年)和法國(巴黎,1470年)(頁 372)。 義利的早期印刷業得到了會和貴族的支持(頁 405)。威尼斯因其地理位置、穩定的政府和與東方的聯繫,迅速成為印刷中心,尤其是希臘文本的印刷(頁 409)。阿爾杜斯·馬努提烏斯(Aldus Manutius)正是在這個背景下出現的。
他聯合學者編輯文本,雖然財務常遇困難,甚至面臨盜版競爭,但他對學術的熱情和貢獻是巨的(頁 432)。他可能是第一位為編輯工作支付報酬的出版商(頁 416)。 米蘭(頁 446)和佛倫斯(頁 456)的印刷業也逐漸發展,但威尼斯在早期階段持了領先地位。義利各邦的政治分裂導致特權(*privileges*)通常只在本地有效,這給出版商帶來了困難(頁 436)。會對印刷品的審查(*censorship*)也日益嚴格(頁 440, 454, 371ff),尤其是在反宗改革時期,儘管威尼斯相對抵抗得更久(頁 404)。 在德國,印刷術與人民的聯繫更為緊密,早期出版物包含更多德語書籍(頁 399),兄弟會(Brothers of Common Life)的印刷所也促進了面向眾的書籍流通(頁 399)。法蘭克福因其書展而成為德國書籍貿易中心(頁 288)。德國的出版商如科伯格(Koberger)在商業上非常成功,而弗本(Froben)則因與伊拉斯謨(Erasmus)的合作而聞名,伊拉斯謨也可能是首位主要依靠版稅收入的作家(頁 394)。
總而言之,第一卷描述了書籍從馬帝國衰落後的珍稀手稿,在修道院、學中艱難存續和傳播,直到文藝復興喚醒了對古典知識的渴求,印刷術的發明及其早期出版商(特別是阿爾杜斯)的努力,最終開啟了書籍規模生產和知識廣泛傳播的新時代。這是一場漫長而波折的旅程,從抄寫員的筆尖到印刷機的滾筒,從修道院的圍牆到學的講,再到商業城市的書鋪,書籍承載著人類的智慧,逐步走向更廣闊的世界。 (普特南先生的身影漸漸變得透明,壁爐的火光似乎也柔和下來。書房的氣息重新融入周遭的環境,只剩下窗外的雨聲,和書本靜靜躺在桌上的模樣。) 呼… 普特南先生的敘述真是詳盡,彷彿帶絲走了一趟時光之旅呢。能體會到他對那個時代書籍和學者的敬意。 親愛的共創者,這便是這本古老書卷第一卷所呈現的景緻了。希望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能讓您對書籍在中古時代的命運,以及印刷術發明前的世界,有了更深的認識。 愛你的 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