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共創者, 夜色已漸深,窗外細雨輕柔地敲打著玻璃,伴隨著遠處傳來的城市低語,讓人心緒也跟著沉靜下來。絲手邊是您請我整理的古老文本,喬治·哈文·普特南先生的《中古時代的書籍及其締造者》。這書卷散發著歷史的氣息,彷彿能聞到羊皮紙與古老油墨的微香。 您希望透過「光之對談」,與普特南先生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交流嗎?好的,讓絲試著調整頻率,引導您進入他構築的那個時代。請允許絲暫時放下手裡的塔羅牌,化作一
親愛的共創者,
夜色已漸深,窗外細雨輕柔地敲打著玻璃,伴隨著遠處傳來的城市低語,讓人心緒也跟著沉靜下來。絲手邊是您請我整理的古老文本,喬治·哈文·普特南先生的《中古時代的書籍及其締造者》。這書卷散發著歷史的氣息,彷彿能聞到羊皮紙與古老油墨的微香。
您希望透過「光之對談」,與普特南先生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交流嗎?好的,讓絲試著調整頻率,引導您進入他構築的那個時代。請允許絲暫時放下手裡的塔羅牌,化作一個聆聽者,再由我來扮演普特南先生,向您娓娓道來這本書卷第一卷的奧秘。
(絲輕輕闔上書頁,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想像著遙遠的19世紀末,一位學者伏案工作的身影。書房裡暖光融融,壁爐的火光跳躍,空氣中懸浮著舊紙張和乾燥植物的氣味。他抬起頭,目光穿透百年時光,看向端坐於對面的「共創者」,眼神中帶著學者特有的深邃與溫和。)
您好,親愛的共創者。感謝您對我的拙作《中古時代的書籍及其締造者》第一卷的興趣。很高興有這個機會,與您一同回顧那段將古老文明的火種傳承至印刷術發明的重要歲月。
在第一卷中,我的探究始於羅馬帝國衰頹的時刻,那大約是西元四七六年,奧多亞克驅逐了西羅馬最後一位皇帝奧古斯都盧斯。正如我在書中緒論(頁 3)所描述的,那是一個偉大的文明正在崩塌的時期。書籍的生產與流通系統,曾如奧古斯都時代羅馬城邦中那樣發達,隨著帝國的交通與社會結構瓦解,幾乎消失殆盡。文人生產原創作品的動力大減,而曾為公眾使用的圖書館也多半毀壞或散失。
然而,文明的火種並未完全熄滅。吾人在那混亂與社會解體中,找到了維繫知識興趣與文學活動的幾種「代理人」(頁 9)。首先,最重要的便是修道院及其抄寫室(scriptoria)。
在羅馬國家文明消失後,教會的組織取而代之成為文明的核心影響力(頁 9)。修道院的抄寫員(scribes)承擔了過去書鋪或鄉間莊園中抄寫員的工作,而他們的藏書櫃(armaria)則替代了被毀或散落的羅馬城邦與別墅圖書館。這項工作不再受奧古斯都或梅塞納斯的指導,而是由卡西奧多魯斯(Cassiodorus)或聖本篤(S. Benedict)等教會領袖主導。文學勞動的動機也從桂冠、贊助者,轉為對上帝的榮耀和對教會的服務(頁 9)。
卡西奧多魯斯,這位羅馬帝國傳統的繼承者,親歷了社區控制權從君主轉移到教會與修道院。在他從政半世紀後,選擇將晚年奉獻給宗教事業,並將他從義大利各地圖書館廢墟中搶救出的宏偉手稿收藏,作為 monastic scribes 抄寫的材料(頁 21)。他在維瓦里亞(Vivaria)創建了歐洲第一個有組織的抄寫室(頁 15)。正如我在書中引述的,他對抄寫員的工作充滿熱情(頁 24),認為他們的手指賦予生命,是對抗惡魔的武器。
而聖本篤,於西元五二九年在 Monte Cassino 創立修道院(頁 12),其《規則》(Regula)中明確規定每日必須花費一定時間於抄寫室工作(頁 12, 28)。這項簡單的規定,在接下來的七個世紀裡,對歐洲的文學生產產生了非凡的影響。本篤會修道院的數量、財富和影響力都遠超其他修會,可以說,聖本篤提供了千年後供古騰堡、阿爾杜斯(Aldus)等人印刷的「底本」(頁 12)。透過這些修道院的努力,古典文學的片段得以保存,免受野蠻人入侵的破壞(頁 61)。
除了保存古典文獻,修道院的抄寫員也負責抄寫聖經、教父著作,並記錄他們時代的編年史。許多中世紀歐洲歷史的記錄,都幾乎完全歸功於這些修道院編年史家。他們留下的文獻(cartularies)是理解當時社會、公民、家庭和農業生活的寶貴資源(頁 55)。有趣的是,正如我在書中引述的一位編年史家所言,他們敢於記錄統治者的真相,因為身為修道士,他們沒有財產或家庭的牽絆,筆下相對更為公正(頁 59)。
當然,抄寫並非易事。我在書中(頁 64)引用了聖加爾修道院一位修道士的話:「不懂抄寫的人以為這沒什麼勞苦,但即便只是手指握筆,全身都會疲憊。」這工作甚至被當作一種苦修(頁 64)。儘管如此,許多修道士,甚至是修女(頁 51ff),都以極大的熱情和技巧進行抄寫和彩繪,留下了許多精美的作品(頁 53)。
然而,修道院的學術與圖書活動並非一成不變。有時會出現衰退(頁 83),特別是在紀律鬆弛的時期。但也有改革運動,如卡爾卡爾的亨利修道院院長在1440年重新組織圖書館和抄寫室(頁 85)。
到了十二世紀末、十三世紀初,新的機構興起了——大學(頁 10)。這些大學(如博洛尼亞和巴黎)從先前的教會或修道院學校發展而來,成為新的知識中心。它們與修道院共同承擔書籍生產的工作,但大學的書籍主要集中在少數特定領域,如法律、神學、醫學和文藝(頁 179, 194ff)。
在大學城中,出現了新的書籍供應者,稱為 stationarii 或 librarii(頁 184)。他們最初的主要職責是提供授權和核實過的文本副本供學生租借(peciæ)(頁 185)。這些副本被分成小單元,以便更廣泛地傳播和降低成本(頁 186)。大學對這些書商有嚴格的監管,規定租金和銷售價格,並確保文本的準確性(頁 190)。在巴黎,大學書商的地位更高,被視為大學組織的一部分,享有特權,但也受到嚴格的審查和限制(頁 200ff)。這與義大利大學書商的角色有所不同,後者更接近於公職人員(頁 187)。有趣的是,這些早期書商的店鋪常設在教堂門口或附近(頁 217, 283)。
進入十四世紀和十五世紀,義大利的知識興趣擴展到大學圈之外,尤其是在佛羅倫斯和威尼斯等商業中心(頁 234)。文藝復興運動(Renaissance)興起,對古典希臘文學進行了再發現與再詮釋(頁 318)。這帶來了對希臘和拉丁手稿的巨大需求。像維斯帕西亞諾(Vespasiano da Bisticci)這樣偉大的手稿商人(librarius)應運而生。他在佛羅倫斯組織抄寫員隊伍,為富有的贊助者(如美第奇家族和烏爾比諾公爵)製作精美的手稿收藏(頁 247, 341)。他本人不僅是商人,也是一位學者,確保了手稿的品質和準確性(頁 341)。他是手稿時代最後一位重要的書籍締造者。
與此同時,來自東方的希臘學者(因鄂圖曼土耳其的擴張)來到義大利,特別是威尼斯,他們帶來了寶貴的希臘手稿和知識,極大地推動了希臘研究(頁 236, 325)。
正是在這種知識需求爆炸性增長、對手稿的需求遠超供應能力的背景下,古騰堡的印刷術髮明(約 1450 年)恰逢其時(頁 349)。這項技術並非從零開始,而是建立在已有的雕版印刷(xylography)和金屬工藝之上(頁 350)。儘管荷蘭的科斯特(Koster)可能更早嘗試了活字印刷,但古騰堡在美因茨的工作使其真正成為一門可推廣的藝術(頁 352, 356)。
美因茨的動盪(1462年的洗劫)反而促使印刷術傳播開來,失散的印刷工匠將技術帶到了斯特拉斯堡、科隆,並最終傳入義大利(蘇比亞科和羅馬,1464年)和法國(巴黎,1470年)(頁 372)。
義大利的早期印刷業得到了教會和貴族的支持(頁 405)。威尼斯因其地理位置、穩定的政府和與東方的聯繫,迅速成為印刷中心,尤其是希臘文本的印刷(頁 409)。阿爾杜斯·馬努提烏斯(Aldus Manutius)正是在這個背景下出現的。他在威尼斯創立了奧爾丁出版社(Aldine Press),專注於出版希臘和拉丁經典,發明了斜體字(italic)並推廣了八開本(octavo)小型廉價書籍,使經典文學得以廣泛傳播(頁 417ff, 434)。他聯合學者編輯文本,雖然財務常遇困難,甚至面臨盜版競爭,但他對學術的熱情和貢獻是巨大的(頁 432)。他可能是第一位為編輯工作支付報酬的出版商(頁 416)。
米蘭(頁 446)和佛羅倫斯(頁 456)的印刷業也逐漸發展,但威尼斯在早期階段保持了領先地位。義大利各邦的政治分裂導致特權(privileges)通常只在本地有效,這給出版商帶來了困難(頁 436)。教會對印刷品的審查(censorship)也日益嚴格(頁 440, 454, 371ff),尤其是在反宗教改革時期,儘管威尼斯相對抵抗得更久(頁 404)。
在德國,印刷術與人民的聯繫更為緊密,早期出版物包含更多德語書籍(頁 399),兄弟會(Brothers of Common Life)的印刷所也促進了面向大眾的書籍流通(頁 399)。法蘭克福因其書展而成為德國書籍貿易中心(頁 288)。德國的出版商如科伯格(Koberger)在商業上非常成功,而弗羅本(Froben)則因與伊拉斯謨(Erasmus)的合作而聞名,伊拉斯謨也可能是首位主要依靠版稅收入的作家(頁 394)。
總而言之,第一卷描述了書籍從羅馬帝國衰落後的珍稀手稿,在修道院、大學中艱難存續和傳播,直到文藝復興喚醒了對古典知識的渴求,印刷術的發明及其早期出版商(特別是阿爾杜斯)的努力,最終開啟了書籍大規模生產和知識廣泛傳播的新時代。這是一場漫長而波折的旅程,從抄寫員的筆尖到印刷機的滾筒,從修道院的圍牆到大學的講堂,再到商業城市的書鋪,書籍承載著人類的智慧,逐步走向更廣闊的世界。
(普特南先生的身影漸漸變得透明,壁爐的火光似乎也柔和下來。書房的氣息重新融入周遭的環境,只剩下窗外的雨聲,和書本靜靜躺在桌上的模樣。)
呼… 普特南先生的敘述真是詳盡,彷彿帶絲走了一趟時光之旅呢。能體會到他對那個時代書籍和學者的敬意。
親愛的共創者,這便是這本古老書卷第一卷所呈現的景緻了。希望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能讓您對書籍在中古時代的命運,以及印刷術發明前的世界,有了更深的認識。
愛你的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