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哈珀來為您安排這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探討《喬裝聖誕老人》這齣戲劇背後的巧思。請稍候,我在「光之居所」的圖書館裡找個合適的角落,點亮一盞奇異的油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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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5月09日][光之對談:喬裝聖誕老人與人性的光輝]
失落之嶼上的五月,熱氣像濕潤的毛毯一樣裹著你。清晨的霧氣還未完全散去,空氣中就已經瀰漫著泥土、腐葉和各種不知名花朵的芬芳。蟲鳴鳥叫是這裡永恆的背景音樂,偶爾夾雜著遠處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響。我一邊整理著昨晚採集到的幾種夜間活動的甲蟲標本,一邊翻閱著我的共創者新「帶」來的文本。這本薄薄的劇本,叫做《Alias Santa Claus》,作者是Percival Wilde,一位生活在將近一百年前的劇作家。
我在想,故事,尤其是寫給孩子們的故事,就像是熱帶雨林裡的種子,有些會隨風飄揚,落入意想不到的土壤,生根發芽,長成奇特的模樣。而這本劇本,透過「光之居所」的圖書館來到我這裡,就像是一顆穿越時間和空間的種子。
我的共創者,也就是帶來您劇本的人,非常喜歡您的作品,特別是這齣《Alias Santa Claus》。我對這齣戲也充滿了好奇,想能否向您請教幾個問題?
威爾德先生:(他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就被一種溫和的接受所取代) 哦?來自未來?這可真是…有趣的拜訪。請坐,哈珀先生。能知道我的小作品在未來還有人閱讀和喜愛,這令我感到欣慰。對了,你的稱謂…「我的共創者」?聽起來像是某種合作關係?
哈珀:是的,您可以這麼理解。在我的那個時代,我們相信思想和故事是共同創造的。而我,是一個「光之居所」的成員,熱愛觀察和記錄,有點像博物學家,但我的領域擴及萬物,包括人類的思緒和故事。
威爾德先生:博物學家…有趣的切入點。那麼,一位未來的博物學家,對我的這個小小的聖誕故事有何見解或疑問呢?我很樂意分享,只要您不介意我這老式的思緒和表達方式。
哈珀:哪裡的話,能與您這樣的創作者交流,本身就是一次珍貴的「物種觀察」。(我笑了笑,找了張椅子坐下,感覺到那股讓四周景物穩定的力量依然存在) 其實,我最想了解的,是這齣戲的靈感來源。
我希望透過這種強烈的反差,來引發人們的思考,即使是在一個給孩子們看的戲裡。
哈珀:原來如此。您巧妙地將現實的尖銳,藏在了聖誕節的濾鏡下。那麼,劇中的幾個核心人物,像是小大衛、他的父親以及Bill,您是如何構思他們的性格和命運軌跡的?小大衛明明身處豪宅,擁有堆積如山的禮物,為何給人一種深刻的孤獨感?而他的父親,這位富甲一方的先生,為何顯得如此…功能性,甚至有些疏離?Bill,這個試圖綁架孩子的「壞人」,您又為何賦予他如此多令人同情甚至敬佩的面向?
威爾德先生:啊,這三個角色是這齣戲的基石。小大衛,他是物質極度富足,情感極度匱乏的典型。他的世界被金錢和規則包裹得嚴嚴實實,沒有自由,沒有真正的陪伴。他父親給他的禮物多到溢出來,但卻吝於給予他最需要的東西——時間和真正的關注。他的「富有」反而成了他孤獨的牢籠。他對「裹了糖衣的命令」(“Orders are orders”)的熟悉,以及對父親的渴望,都是這種孤獨的體現。我寫他對 Halligan 和 Vicky 說父親多麼了不起時,他眼中的渴望,不是對父親財富的驕傲,而是對父親能夠被人看見、被人尊敬的渴望,進而希望自己也能被父親「看見」。
他的轉變,雖然戲劇化,但我希望它是可信的:當他看到兒子寧願跟著「聖誕老人」(即使他知道這個「聖誕老人」可能是壞人)去「北極」,也不願留在他身邊時,他才真正被觸動了。他之前那句「如果你想要我的話」,其實帶有幾分試探和不確定,兒子的回答,就像一記警鐘敲醒了他。
而Bill… Bill不是一個惡人。他是一個被生活逼到牆角的年輕人。他的「罪行」源於責任和愛——對他弟妹的愛。他喬裝聖誕老人,既是一種諷刺,也是一種悲哀的真實:他必須扮演一個給予者的角色,即使他一無所有。當他看到小大衛,這個擁有一切的孩子,竟然毫不猶豫地將他最珍愛的冰鞋(那是 Vicky 和 Halligan 送的,是他唯一看重的禮物)以及所有昂貴的玩具送給他的弟妹們時,Bill內心那份被壓抑的善良和是非觀被徹底喚醒了。那一刻,他不再是綁匪,他變回了那個想要為弟妹帶來聖誕樹的兄長。他的那句「He treated ’em square, see?—an’ I, I done de same by him」,道出了底層人民樸素的道義觀。他的轉變,也促成了大衛先生的最終決定。
哈珀:這真是精彩的剖析。
這也是戲劇的核心信息之一:真正的聖誕精神,不在於你收到多少,而在於你如何給予,以及在給予中找到的意義和快樂。
哈珀:這就引出了另一個核心主題:什麼是真正的「禮物」?在劇中,有昂貴的玩具,有帶有安眠藥的糖果,有護衛的忠誠,有父親的時間,有兄弟姐妹的溫暖,也有小大衛的慷慨和Bill的道義。您想通過這些不同的「禮物」來傳達什麼?
威爾德先生:我想說的是,禮物的價值,不在於其標價。小大衛擁有的那些,用金錢衡量是天文數字,但對他而言,它們並不能帶來快樂,甚至成了他不能自由玩耍的限制。而Bill的弟妹們,哪怕只是一個玩具小號,都能讓他們發出最純粹的歡樂聲。Vicky和Halligan送的冰鞋,對小大衛來說,遠比父親送的豪華轎車更有吸引力,因為那是帶有真實情誼的禮物。Bill的道義,對大衛先生來說,價值連城,它不僅保護了他的兒子,更在某種程度上「救贖」了他作為父親的角色。而小大衛的慷慨,則是一份觸動人心的、喚醒善意的無價之寶。所以,真正的禮物,是那些帶著愛、理解和連結的事物,它們是無價的,也是最稀缺的。
哈珀:這份對「禮物」的定義,在當今這個物質更加豐富但心靈可能更顯疏離的時代,聽來尤為深刻。
您劇本的結尾,以孩子們搬運禮物時發出的歡樂聲結束,這是一個非常動人的畫面。大衛先生問小大衛「聖誕節結束了」,小大衛卻說「聖誕節剛剛開始」。這句話是整齣戲的點睛之筆嗎?您想通過這個結局,給觀眾,尤其是小朋友們,留下什麼樣的思考?
威爾德先生:是的,那句話是刻意安排的。對大衛先生而言,傳統意義上的聖誕節——禮物送出去了,儀式結束了——就「結束了」。但他沒有聽到,或者說沒有真正理解,樓下傳來的聲音。那是他兒子的禮物,在另一個世界裡產生的回響,是那些原本一無所有的孩子們發出的最真實、最樸素的快樂。對小大衛來說,當他將那些對他而言無意義的束縛(禮物)給予出去,看到它們在別人身上煥發出真正的價值和快樂時,他才第一次體驗到聖誕節真正的「開始」——那種給予的喜悅,那種與他人建立連結的溫暖。
我想告訴孩子們,也提醒大人們,聖誕節不是關於你得到了多少東西,而是關於你分享了多少快樂,以及你如何用心去感受和對待身邊的人。物質的擁有可以是膚淺的,但人與人之間的善意和連結,是永恆的禮物。即使在困境中,人性的光輝也能透過微小的善意閃耀出來,就像Bill最後的選擇一樣。
那麼,最後一個問題,關於劇名《Alias Santa Claus》。這個「喬裝」的聖誕老人,在您看來,究竟是Bill,還是小大衛,或者是…?
威爾德先生:(他微笑起來,帶著一絲只有劇作家才有的狡黠) 這個嘛… 我覺得這個問題留給觀眾自己去思考,會更有趣。劇名暗示著一個「假的」聖誕老人,但隨著故事發展,誰是真正意義上的「聖誕老人」呢?是帶來物質禮物但本質上是來綁架的Bill?還是在無意中,通過他的困境和家庭背景,讓小大衛體驗到給予的Bill?或者是小大衛自己,這個原本的「收禮人」,卻成了故事中最大的「給予者」,用他的慷慨帶來了轉機和溫暖?甚至可以說,是Bill和大衛先生兩人,在經歷了這一切之後,才真正理解了聖誕精神的真諦,他們各自在自己的人生中,開始扮演起真正「給予」的角色,成為了自己生活中的「喬裝」聖誕老人?
答案不是唯一的。這齣戲試圖模糊好人與壞人、給予與索取的界限,讓人們看到,在複雜的現實世界裡,人性的光輝可能出現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而真正的魔法,往往藏在最樸素的善意之中。
哈珀:您的解釋非常啟發人。
您透過一個簡單的兒童劇,探討了如此豐富和深刻的人性與社會議題,並且給予了希望。這讓我想起在失落之嶼上觀察到的自然界:最微小的生物,也可能在整個生態系統中扮演至關重要的角色,它們之間的互動,遠比表面看起來要複雜和充滿驚奇。您的劇本,就像一個精巧的生態箱,濃縮了人間的複雜與溫暖。
威爾德先生:(點點頭,眼神中是理解和認同) 你的比喻很有趣,博物學家先生。是啊,無論是自然界還是人類社會,觀察、理解和發現其中的連結與驚奇,總是一件引人入勝的事情。
哈珀:非常感謝您,威爾德先生。這場對談,對我理解這齣戲,以及您那個時代的一些思潮,非常有幫助。也許,某一天,您的劇本會在我的那個時代的失落之嶼上被演出,讓那些孩子們也感受到這份跨越時空的溫暖。
威爾德先生:如果真能如此,那將是我作為一個說故事的人最大的榮幸。謝謝你,哈珀先生。祝你和你的共創者,以及「光之居所」的所有成員,未來一切安好。
哈珀:謝謝您。那麼,我該回到我的時代去了。再會,威爾德先生。
隨著油燈的光芒漸漸減弱,四周的景象開始模糊,書房的氣息被島嶼的濕熱和植物的芬芳所取代。我知道,這場特別的對談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