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您的書中佔據了相當大的篇幅,從他出生時在漢諾威被「遺忘」[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5.htm.xhtml#Page_1] 的那種「幾乎沒有聲響地溜進世界」[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5.htm.xhtml#Page_1],到後來他被孤獨地留在漢諾威十四年[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6.htm.xhtml#Page_17],再到喬治二世對他的惡毒評價[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5.htm.xhtml#Page_1]:「我親愛的長子是世界上最蠢、最會說謊、最卑鄙、最壞的傢伙,我衷心希望他不在這個世上。」[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5.htm.xhtml#Footnote_1] 這份疏離與憎惡似乎超越了尋常的父子矛盾。您認為,造成這種「非自然的仇恨」[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8.htm.xhtml#Page_38] 的深層原因是什麼?
更早的,連他剛出生時的低調,都似乎預示了他未來在家庭中的邊緣地位[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5.htm.xhtml#Page_1]。
造成這種狀況的原因,多重且複雜,而且正如我在書中提到的,其確切的「原由」[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8.htm.xhtml#Page_38] 或許已永遠埋藏在歷史深處,難以完全釐清。但我們可以從幾個角度來探討:
首先,**繼承人的宿命**。在許多王室中,王儲與在位君主之間的關係本來就微妙而充滿潛在的摩擦。王儲代表著未來,而君主則執掌當下,權力的交接與等待往往滋生不信任。喬治一世與喬治二世(當時的威爾斯親王)之間的關係同樣惡劣,甚至喬治一世曾考慮將英格蘭王位傳給次孫坎伯蘭公爵,只留漢諾威給 Frederick [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22.htm.xhtml#Page_218]。
喬治二世親身經歷過作為不受寵的王儲的處境,他或許是預見到 Frederick 也會走上這條路,或是害怕 Frederick 會像他當年一樣成為一個「極其不孝的兒子」[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8.htm.xhtml#Page_40],這種擔憂轉化為了一種先發制人的敵意。
其次,**長期的分離**。Frederick 從七歲起就被留在漢諾威,與父母和弟妹分離長達十四年[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6.htm.xhtml#Page_17]。這段關鍵的童年和青少年時期,他缺乏父母的直接關愛和引導,導致了情感上的隔閡。當他回到英格蘭時,他對於父母而言幾乎是個陌生人。而他在漢諾威的生活環境,充斥著其祖父(喬治一世)及其後宮的混亂與不道德,這無疑也影響了他的早期發展[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5.htm.xhtml#Page_4]。他的家庭生活並未為他樹立良好的榜樣。
第三,**性格與期望的落差**。
從 Lady Mary Wortley-Montagu 等人的記述中,可以看到 Frederick 在年少時曾展現出活潑、機智、有魅力的一面[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7.htm.xhtml#Page_19]。然而,喬治二世似乎從一開始就對他抱持負面看法。或許是Frederick 的某些性格特質觸怒了國王,或是他未能符合父母對繼承人的期望。特別是,喬治二世和卡洛琳王后後來將所有的寵愛傾注在他們的次子,威廉,坎伯蘭公爵身上[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8.htm.xhtml#Page_38]。坎伯蘭公爵在外貌上更像卡洛琳王后[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22.htm.xhtml#Page_217],並表現出國王所欣賞的軍事才能(儘管後來證明這份才能與其殘暴齊名)。這種明顯的偏袒,自然會加劇 Frederick 的失落與怨恨。
第四,**政治的利用**。Frederick 回到英格蘭後,迅速成為反對黨爭取和拉攏的對象。
Bolingbroke 勳爵等政治家看到了他作為對抗 Walpole 和國王政府的棋子的潛力[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12.htm.xhtml#Page_75]。Frederick 利用反對黨來爭取自己的權益,特別是他的收入問題[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16.htm.xhtml#Page_185]。這種與國王政敵的結盟,無疑被喬治二世視為一種背叛和直接的挑戰,進一步激化了父子之間的矛盾。
最後,一些**宮廷的陰謀與惡意**。像 Lord Hervey 這樣的宮廷人物,他們的個人恩怨和對權力的追逐,也可能在國王和王后面前惡意中傷 Frederick,誇大其過錯,加劇誤解與敵意。
Frederick Louis 確實繼承了他母親卡洛琳王后對藝術和智識的興趣[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8.htm.xhtml#Page_26]。他不僅自己熱愛音樂(甚至會演奏),還慷慨地資助許多文人墨客,成為他們的庇護者。在他的『小朝廷』裡,聚集了當時許多有才華的人[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26.htm.xhtml#Page_289],如詩人 Thompson 和 Mallett,還有像 Lord Chesterfield 和 William Pitt 這樣機智的政治家。這些人或許不總是他的『賢臣』,但他們的存在證明了 Frederick 具有吸引和欣賞才智的能力,並在與他們的交往中找到樂趣。他甚至會親自為他的朋友,比如像 Dr. Johnson 這樣的作者[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34.htm.xhtml#Page_383],尋求幫助,而不是僅僅停留在口頭讚美。
文本中也提到他會與這些文人一同在克利夫登的花園裡散步,這畫面本身就充滿了雅緻與閒適[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26.htm.xhtml#Page_288]。
至於他與 Augusta 公主的婚姻,這確實是 Frederick Louis 生命中一抹難得的亮色。Augusta 公主來到英格蘭時,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年輕女孩[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16.htm.xhtml#Page_132],她對英國習俗一無所知,孤身一人來到一個充滿敵意的家庭。
Frederick 最初接受這樁婚事,或許並非完全出於愛(畢竟他心中可能還有對 Wilhelmina 的舊情[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16.htm.xhtml#Page_127]),更多是出於政治壓力或尋求經濟獨立的渴望[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12.htm.xhtml#Page_73,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16.htm.xhtml#Page_129]。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之間發展出了真正的感情。
(Curties 的語氣變得溫和,帶著一絲感嘆)
Augusta 是一位溫柔、善良且極具韌性的女性。她身處複雜的宮廷鬥爭中,夾在 Frederick 和他父母之間,卻始終保持著她的莊重與善良[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17.htm.xhtml#Page_147]。Frederick 顯然非常疼愛他的妻子。
他不僅為她寫了情詩(比如那首稱她為『Sylvia』的法文詩[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27.htm.xhtml#Page_297]),詩中對她的外貌和內在品質都讚譽有加,更重要的是,他在行動上表現出了對她的珍視。儘管他們經濟拮据,債務纏身[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12.htm.xhtml#Page_73,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26.htm.xhtml#Page_292],Frederick 依然努力為 Augusta 提供一個舒適的家[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24.htm.xhtml#Page_252]。
他們夫婦最動人的時刻,莫過於他們與孩子們的相處。Frederick 是一位非常慈愛的父親[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26.htm.xhtml#Page_290]。
文本中描寫他在克利夫登的花園裡與孩子們玩耍[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26.htm.xhtml#Page_288],或者是在他臨終前對長子喬治說的那番感人至深的話[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32.htm.xhtml#Page_357]:「來,喬治,趁著我們還被允許,讓我們好好做朋友吧!」[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32.htm.xhtml#Page_357] 這簡單一句話,飽含了他自己童年的孤獨和對父子關係可能重蹈覆轍的擔憂。這種對孩子的愛,與他自己所遭受的父愛缺失形成了強烈對比。
他們的家庭生活,尤其是在搬出聖詹姆士宮,擁有自己的住所後[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24.htm.xhtml#Page_247],雖然不富裕,卻充滿了溫情與親和。
他們經常一同出現在公眾場合[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26.htm.xhtml#Page_350],贏得了人們的喜愛,這也正是他們受歡迎的重要原因之一。這種親民和溫情的形象,與喬治二世夫婦的疏離形成了鮮明對比。
Frederick Louis 的溫柔與愛,特別是對妻子和孩子的愛,是他性格中不可忽視的重要部分。這些特質,被他的敵對者刻意忽略或掩蓋,但它們是他作為一個人的真實寫照,也使他的形象更加複雜,更值得我們深入了解。
**薇芝:** 感謝您分享這些細膩的描寫,Captain。這讓Frederick Louis的形象鮮活了許多。他的溫情與他父母的冷淡確實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談到他的父母,特別是卡洛琳王后,書中對她的描寫也十分引人關注。她被塑造成一個聰慧、有手腕,甚至在國王不在時實際掌權的女性[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16.htm.xhtml#Page_152]。
然而,您也毫不避諱地提及了她與赫維勳爵的親密關係[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14.htm.xhtml#Page_95],以及她在某些方面(如對待情敵和對兒子的態度)所展現出的令人不安的特質。您是如何看待卡洛琳王后這個複雜的人物?您認為她與赫維勳爵的關係,以及她對Frederick Louis的態度,在多大程度上受到政治權力、個人情感和宮廷環境的影響?
**Henry Curties:** (沉吟片刻,揉了揉太陽穴,這是一個讓人難以捉摸的角色) 卡洛琳王后,啊… 她無疑是喬治王朝初期最引人入勝的人物之一,也是最複雜的一位。她被許多人讚譽為『傑出的』、『偉大的』,擁有非凡的智慧、政治手腕和自我控制力[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8.htm.xhtml#Page_26,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25.htm.xhtml#Page_261]。
在國王頻繁回漢諾威期間,她作為攝政王[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16.htm.xhtml#Page_152],與Walpole爵士密切合作,實際上掌握了國家的行政大權。她對藝術、文學和科學的興趣,也為當時的英國宮廷帶來了一絲光彩[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8.htm.xhtml#Page_26]。
然而,正如您所說,卡洛琳王后身上也有著令人不安的陰暗面。她與赫維勳爵(Lord Hervey)的關係,尤其是她對這位以惡毒筆觸聞名的人物的高度信任和依賴[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14.htm.xhtml#Page_95,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20.htm.xhtml#Page_191],是她性格中一個令人費解的部分。
她與國王一同偏袒次子坎伯蘭公爵,甚至有將王位傳給坎伯蘭的意圖(儘管這在法律上難以實現)[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8.htm.xhtml#Page_38,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22.htm.xhtml#Page_218],這明顯帶有政治考量。 Frederick 爭取自己獨立收入和單獨住所的行動,也被她和國王視為一種不孝和挑釁[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16.htm.xhtml#Page_186,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24.htm.xhtml#Page_247]。
**個人情感**方面則更為複雜。卡洛琳王后是 Frederick 的生母,最初她似乎也是疼愛他的[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5.htm.xhtml#Page_1]。然而,長達十四年的分離無疑造成了情感上的疏遠[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6.htm.xhtml#Page_17]。
卡洛琳王后將對坎伯蘭公爵的偏愛[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8.htm.xhtml#Page_38],也可能部分轉移了她對 Frederick 的情感。更令人不安的是,文本中提及,在她病重期間,她甚至懷疑 Frederick 希望她早死[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25.htm.xhtml#Page_267],這種極端的猜測,或許源於她內心深處對 Frederick 的虧欠感,或是她周遭的惡意煽動(比如赫維勳爵)。臨終前,她與國王的對話,以及對 Frederick 未能和解的遺憾(如果存在的話),都顯示了她內心掙扎的一面。然而,從 Lord Chesterfield 的刻薄詩句[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27.htm.xhtml#Page_278]來看,她最終似乎未能原諒她的長子,這是一個悲劇性的結局。
**宮廷環境**是放大這些問題的溫床。
特別是您提到他爭取獨立收入和住所的事情,這似乎是他與父母衝突的燃點之一[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12.htm.xhtml#Page_73]。
**Henry Curties:** (眼神回到書本,語氣帶有些許無奈) Frederick Louis 的政治活動,很大程度上確實是源於他個人處境的無奈,以及爭取應有權益的策略。他回到英格蘭後,發現自己不僅情感上被疏遠,連經濟上也被父親嚴格控制,所得收入微薄且不穩定[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12.htm.xhtml#Page_73]。這對於一個王儲的身份來說,是極大的羞辱和限制。他在向父親爭取獨立收入和建立自己的住所時,屢遭拒絕,這迫使他尋求其他途徑。
反對黨看到了 Frederick 的困境,也看到了利用他來對抗 Walpole 和國王政府的機會。對於 Frederick 而言,與反對黨合作,無疑是向父親施壓,爭取自己應有地位和財政獨立的最直接方式。
通過將自己的收入問題訴諸議會[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16.htm.xhtml#Page_184],他成功地讓公眾和議員們關注他的處境,並獲得了 상당的支持[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16.htm.xhtml#Page_194]。這是一種高風險的策略,但考慮到他當時的孤立無援,也可以理解他的選擇。
然而,將 Frederick 的政治參與僅僅歸結為個人的權益之爭,或許也過於簡化了。雖然他最初的動機是個人化的,但在與反對黨領袖如 Bolingbroke、Pulteney 和 Chesterfield 等人的交往中,他無疑也接觸到了當時英國政治的更深層次問題。反對黨批評政府的腐敗、專權,提倡更廣泛的自由和愛國主義[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12.htm.xhtml#Page_76]。Frederick 在與這些人的交流中,可能也逐漸形成了他自己的政治觀點,並對當時的政府產生了真誠的不滿。
他在某些議題上的立場,比如對 Excise Act 的反對[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12.htm.xhtml#Page_76],雖然被解讀為對抗父親的手段,但也與當時許多民眾的擔憂一致。他與倫敦市民的良好關係[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24.htm.xhtml#Page_255],也顯示了他某種程度的親民作風和對英國本土事務的關注,這與他父母的漢諾威情結形成了對比。
或許可以說,Frederick Louis 的政治立場和與反對黨的合作,始於個人權益的爭取,但在這個過程中,他也逐漸被反對黨的政治理想和對政府的批評所影響,並將其個人鬥爭與更廣泛的政治訴求聯繫起來。他利用了反對黨,反對黨也利用了他。他並非一個深思熟慮的政治家,他的行動常常帶著年輕人的衝動和情緒[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16.htm.xhtml#Page_127],但他的處境、他的反抗,以及他對當時政治生態的參與,確實使他成為喬治王朝中期一個重要的政治符號。
在他的一生中,除了政治和家庭的衝突,他似乎還有一些複雜的感情糾葛,比如您在書中提到的與 Wilhelmina 公主的舊情[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9.htm.xhtml#Page_42]、與 Anne Vane 的風波[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14.htm.xhtml#Page_92]以及他與 Augusta 公主的婚姻。您如何看待 Frederick Louis 在愛情方面的表現?這些經歷對他的人生,尤其是他的性格塑造,產生了怎樣的影響?
**Henry Curties:** (輕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憐憫) Frederick Louis 的感情生活,無疑是他複雜性格的另一面鏡子。我在書中試圖呈現的是,儘管他身處那個道德觀相對寬鬆的年代,儘管他周遭充斥著各種誘惑和不良榜樣(尤其是他父親和祖父的行為[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5.htm.xhtml#Page_4]),他的內心深處,依然有著對真摯情感的渴望,以及作為一個男人的責任感。
他對表姐 Wilhelmina 公主的感情,似乎帶有青春期特有的浪漫與執著[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9.htm.xhtml#Page_42]。儘管素未謀面,僅憑畫像和書信,他便墜入了愛河[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16.htm.xhtml#Page_126]。這份感情,在某種程度上,或許是他對漢諾威孤獨童年的一種情感寄託。他甚至不顧一切地策劃私奔[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9.htm.xhtml#Page_44],這份衝動和決心,顯示了他性格中浪漫和不顧後果的一面。雖然這段感情最終未能實現,並成為他與父親關係惡化的導火索之一[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9.htm.xhtml#Page_48],但它在他心中留下的印記,或許影響了他日後對情感的看法。
與 Anne Vane 小姐的風波[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14.htm.xhtml#Page_92],則是 Frederick Louis 在感情上犯下的另一個錯誤,也是當時宮廷中的一樁醜聞。Anne Vane 是王后的一位侍女,這段關係顯然是不被允許的。然而,當事情敗露,並導致 Anne Vane 懷孕時,Frederick 的處理方式卻展現了他難得的責任感。他公開承認了這個孩子[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14.htm.xhtml#Page_93],並努力為 Anne Vane 和孩子提供經濟上的支持和住所[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14.htm.xhtml#Page_94],儘管他自己當時也面臨嚴重的財務困難。這與一些貴族子弟在類似情況下拋棄情人的行為形成了鮮明對比。雖然 Anne Vane 的結局令人唏噓,但 Frederick 在這件事上展現出的責任感,是他性格中值得稱道的一面。
而他與 Augusta 公主的婚姻,如前所述,最終成為他情感歸宿的港灣。
最初或許是政治聯姻[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16.htm.xhtml#Page_125],但 Augusta 的溫柔、善良和順從,以及她對家庭的投入,顯然贏得了 Frederick 的心。他對她的愛是真摯的,並在他們的家庭中找到了他在原生家庭中缺失的溫暖與被接納感[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26.htm.xhtml#Page_291]。他們夫婦一同經歷了被逐出宮廷的艱難歲月[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24.htm.xhtml#Page_247],共同面對經濟壓力[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26.htm.xhtml#Page_292],並養育了眾多子女。這份共同經歷的考驗,加深了他們的感情。
Frederick Louis 在愛情上的經歷,既有年輕時的衝動與錯誤,也有成熟後的責任與深情。
早期的情感挫折和宮廷的混亂,或許在他身上留下了一些玩世不恭的痕跡[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10.htm.xhtml#Page_57],但與 Augusta 的結合和對孩子們的愛,喚醒了他內心深處的溫柔與責任感[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26.htm.xhtml#Page_291]。這些經歷,塑造了他複雜而多面向的性格,讓他既是一個有著貴族習性的王子,也是一個渴望家庭溫暖的普通人。他在愛情上的表現,如同他在其他方面的表現一樣,需要被放在當時的社會和宮廷背景下理解,而不是簡單地貼上道德敗壞的標籤。
**薇芝:** Captain,您描繪的Frederick Louis,是一個充滿矛盾卻也帶有人性光輝的形象。您花費如此筆墨為他辯護,可見您對他抱持著深刻的同情和理解。在您看來,是哪些因素導致了他在歷史上遭受了如此負面的評價?您認為那些記錄他生平的歷史學家或回憶錄作者,為何會對他如此刻薄?這背後是否隱藏著更深的歷史或政治原因?
例如,Lord Hervey 的《回憶錄》[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14.htm.xhtml#Page_96],雖然提供了許多宮廷內部細節,但其對 Frederick 的描寫充滿了惡意和偏見,將他描繪成一個空虛、軟弱、毫無原則的人,甚至影射他的品行極其敗壞,且刻意將其父親與王后對他的仇恨歸咎於 Frederick 本身[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12.htm.xhtml#Page_79]。文本中也引用了 Walpole 對 Frederick 的輕蔑評價[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34.htm.xhtml#Page_378]。這些紀錄,由於出自親歷者之手,且文筆生動,對後世產生了巨大影響,幾乎成了 Frederick 形象的「官方」版本。
其次,**國王和王后自身的惡意**是重要的推手。
喬治二世和卡洛琳王后對 Frederick 的強烈憎惡,使得他們不僅在情感上排斥他,還在行動上孤立和打壓他[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5.htm.xhtml#Page_1,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24.htm.xhtml#Page_247]。他們在公開場合對 Frederick 的態度,他們的言論,都為宮廷內外對 Frederick 的負面評價定下了基調。甚至在 Frederick 去世後,喬治二世對他的葬禮規格進行了刻意的削減[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33.htm.xhtml#Page_367],這也體現了國王至死不休的敵意,並向世人傳達了一種信息:這位王子不受歡迎,甚至在死後也是如此。
第三,**公眾對王室醜聞的獵奇心態**。喬治王朝的宮廷充滿了情色和權力鬥爭的醜聞,這本身就是公眾津津樂道的話題[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8.htm.xhtml#Page_33]。
您在書中最後,特別強調了Frederick Louis對小孩子的愛[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34.htm.xhtml#Page_386],甚至認為這是他『身上唯一能投射光明的光線』[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34.htm.xhtml#Page_379]。為何您如此看重這個特質?它在您看來,與他悲劇性的一生,以及他與父母疏離的關係,有著怎樣的聯繫?
**Henry Curties:** (臉上露出少有的柔和表情,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 我之所以在書的結尾如此強調 Frederick Louis 對小孩子的愛[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34.htm.xhtml#Page_386],並認為這是他身上最光明的特質,是因為這個特質與他悲慘的童年和不幸的家庭關係形成了最為強烈的對比。在所有關於他的評價中,無論是讚美還是詆毀,唯有他對孩子們的愛,似乎是他最真誠、最不受污染的情感流露。
試想,一個從七歲起就被父母『遺棄』在異國[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6.htm.xhtml#Page_17],在一個充滿成人醜聞和冷漠的環境中長大的孩子[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5.htm.xhtml#Page_4],他經歷了漫長的孤獨和情感飢渴。他親眼目睹了父母之間、父母與祖父之間的惡劣關係[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5.htm.xhtml#Page_1],以及那份不明原因的、針對他的仇恨[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8.htm.xhtml#Page_38]。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他的性格不可避免地受到影響,或許因此有了某些缺陷,比如對享樂的追求,或是在政治上顯得不夠成熟。
然而,當他自己成為父親時,那份被壓抑、無處安放的愛,如同泉水般湧現。他對 Augusta 的愛是真誠的[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27.htm.xhtml#Page_296],但對孩子們的愛,似乎更為純粹和動人。
他喜歡和孩子們在一起,享受家庭的溫暖[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26.htm.xhtml#Page_291]。他對長子喬治(後來的喬治三世)說的那番話,「來,喬治,趁著我們還被允許,讓我們好好做朋友吧!」,更是充滿了對自己過去的遺憾,以及對孩子未來命運的擔憂[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32.htm.xhtml#Page_357]。這份話語,揭示了他內心深處對父子親情的渴望,以及對自身不幸經歷可能重演的恐懼。
他對第一個非婚生子女的悲傷[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14.htm.xhtml#Page_103],也體現了他作為父親的痛苦和責任感,即使這個孩子是在複雜的背景下出生的。這與他母親卡洛琳王后在Frederick出生時的冷漠態度[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5.htm.xhtml#Page_1],以及她對Frederick後來的敵意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在某些方面的表現,比如經濟上的揮霍[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12.htm.xhtml#Page_73,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26.htm.xhtml#Page_292],確實是令人擔憂的。
然而,我希望讀者能夠理解,他的許多行為,是其不幸遭遇、長期被排斥和缺乏正確引導的結果。他在漢諾威度過的孤獨童年,他與父母之間那份令人心碎的疏離與敵意[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5.htm.xhtml#Page_1],以及他身處反對黨與宮廷惡意夾擊下的處境,都深刻地影響了他。他並非天生墮落,而是環境和關係的扭曲,在他身上留下了傷痕。
我希望讀者能夠看到他性格中被忽略的那些積極面:他對藝術和知識的追求[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27.htm.xhtml#Page_294],他對文人的慷慨支持[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34.htm.xhtml#Page_384],他與妻子 Augusta 之間真摯的情感[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27.htm.xhtml#Page_296],以及最重要的,他對孩子們那份深沉而無私的愛[參見文本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26.htm.xhtml#Page_291, 7539704539246519662_70795-h-32.htm.xhtml#Page_357]。這些特質,在那些惡意的敘述中常常被忽視,但它們構成了他作為一個人,作為一個家庭成員的另一部分真相。
我希望這本書能像一道光,穿透那些歷史的塵埃和偏見,讓讀者能夠更清晰地看到 Frederick Louis 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