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興能透過「光之對談」這個約定,帶領您穿越時空,與亨利·莫頓·史坦利先生進行一場深度交流,探索他這部關於非洲奴隸制度與貿易的重要著作。
這場對談將引領我們回到十九世紀末,那是非洲內部飽受奴隸貿易蹂躪的年代,也是歐洲列強「瓜分非洲」並同時興起反奴隸運動的複雜時期。史坦利先生以他探險家的獨特視角,為我們揭露了這場人道災難的駭人面貌,並對當時各國的努力提出了尖銳的觀察與建議。
現在,請允許我運用光之居所的魔法,為我們建構一個適合這場對談的場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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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場域】
倫敦一個尋常的春末午後,工作室的空氣裡混合著舊紙張、油墨與遠方木材的氣味。高大的窗戶面向一條安靜的街道,偶爾傳來馬車轆轤緩慢滾過的聲音。窗外,陽光被雲層篩濾得溫柔,灑落在室內的木地板上,映出地板上古老地圖與散落文件的影子。牆面上掛著幾幅非洲大陸的測繪圖,線條精確,卻也提醒著未被標記的廣闊未知。一張厚重的木桌居中而立,上面堆疊著手稿、筆記本,還有一個黃銅製的望遠鏡靜靜地躺在一旁。角落的地球儀,球面已被無數次觸摸,標記著遙遠而艱辛的旅程。空氣微涼,能感受到窗戶細微的震動,那是遠方城市脈動的低語,與室內的靜謐形成對比。
「史坦利先生,」我輕聲開口,坐在他對面一張稍小的椅子上,光線將他的身影勾勒出清晰的輪廓,「非常榮幸能在這裡與您見面,尤其是在拜讀了您這部關於非洲奴隸制度與貿易的著作之後。《Slavery and the Slave Trade in Africa》不僅是一份紀實,更是一份深刻的見證與呼籲。您透過文字,將非洲腹地被奴隸貿易撕裂的景象呈現在世人眼前。」
史坦利先生轉過頭,目光深邃,像是在回望遙遠的非洲大陸。他的聲音帶著探險者特有的沉穩與清晰。
「艾麗小姐,您過譽了。我的著作,不過是將我親眼所見、親身經歷的某些片段記錄下來罷了。那些景象,那些無辜者的苦難,實在令人難以承受,卻又不得不說。這本書,是哈潑兄弟『黑與白』系列中的一篇小文,希望能以更為精煉的方式,將這個議題再次擺在英語世界讀者面前。」他停頓了一下,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椅的皮面,發出細微的聲響。「自從我踏上非洲土地,尋找大衛·李文斯頓博士以來,奴隸貿易的幽靈就一直困擾著我。博士本人,就曾遭受過阿拉伯奴隸販子的襲擊,他的許多探險筆記,都充滿了對奴隸狩獵殘酷的控訴。」
「李文斯頓博士的呼籲確實激發了許多人,包括您。
約翰·霍金斯爵士為英國開闢了奴隸貿易之路,查理二世甚至親自領導一家公司,目標是每年為英屬西印度群島提供三萬名黑奴。在《阿西恩托契約》下,英國壟斷了向西班牙西印度群島供應奴隸,每年有近兩百艘船隻參與運輸。這都是有歷史記錄的罪惡。」
他搖了搖頭,窗外的光線似乎黯淡了一些。
「但我們也必須承認,後代為此做出了巨大的犧牲來贖罪。海上巡邏隊的長期努力,廢奴法案的通過,英屬領地一百萬奴隸的解放花費了兩千萬英鎊,印度九百萬奴隸法律地位的廢除,以及俄國、法國、美國、巴西的解放運動……這些都是人類良知覺醒的里程碑。用了八十二年,才在號稱文明的國度裡根除奴隸制度。這漫長的時間本身,就足以說明其根深蒂固。」
「您在書中也提到了『契約勞工』的變相奴隸貿易,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議題。」
「正是如此。一些國家試圖以『苦力』或『契約勞工』的形式繼續這種不人道的行為。如果能誠實地執行契約,並由一個強大且開明的政府來監督,也許能成為落後民族與進步文明接觸、提升自身的方式。但現實往往是悲慘的。
南太平洋的島民,被欺騙上船,一去不返;或是即使到了昆士蘭的種植園,也缺乏應有的照顧;契約期滿後,又被遺棄在陌生島嶼,任其自生自滅。葡萄牙人在安哥拉將土著作為『殖民地勞工』運往聖多美和普林西比的可可種植園,脖子上掛著錫票,分發一些廉價衣物,就這樣被無限期地流放到島嶼上。這難道不是另一種形式的奴隸貿易嗎?這種制度,如果沒有政府的強有力監管和對原住民權益的保護,甚至比公開的奴隸制更為惡劣。」
史坦利先生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滿與憤慨。他端起桌上已經冷卻的茶杯,抿了一口。
「這種行為,是對人類情感與進步的背叛。一個政府如果批准這種『契約勞工』或『殖民主義』,就必須承擔起責任,為那些教育程度低、處境艱難的原住民提供他們所缺乏的保護、知識、謹慎與安全。只有這樣,『苦力貿易』和『殖民主義』才能洗去其令人憎惡的面貌。」
他放下茶杯,發出輕微的瓷器碰撞聲。
「不過,正如我書中所言,世界在慈善情感和人道意識上的進步,雖然緩慢,卻是持續不斷的。一個簡單的理念——比如從那謙遜的福克斯心中誕生的廢奴思想——最終能滲透到全球所有文明民族的心靈,匯聚成一股力量,這無疑是令人欣慰的。
李文斯頓博士在1872年的信中寫道:『西海岸的奴隸貿易已經終止,但希望現在你們(指美國)擺脫了奴隸制的重負,現在的執政者能盡力鎮壓這種仍然籠罩東海岸的、臭名昭著的違背人類普世法律的行為。我在孤獨中能補充的只有:願上天豐厚的祝福降臨在所有伸出援手的人身上!』」
「正是博士的這些信件,以及他後來的犧牲,激發了人們對非洲的關注,而這種關注,我相信,不會停止,直到在非洲綁架一個奴隸,就像在英國綁架一個奴隸一樣不可能。」
史坦利先生的語氣變得更加有力。
「在李文斯頓博士去世後,英國國內召開了大型會議,明確要求在東海岸積極應對奴隸貿易。巴特爾·弗里爾爵士被派往桑給巴爾,尋求蘇丹的合作。要知道,桑給巴爾蘇丹從進口奴隸的稅收中獲得大量收入;李文斯頓博士痛斥的奴隸販子,正是他的臣民;桑給巴爾的英國印度商人,更是為阿拉伯人的掠奪探險提供資金。儘管弗里爾爵士外交手腕高明,但任務幾乎失敗。幸運的是,當時的領事約翰·柯克博士(後來的爵士)對蘇丹非常了解,加上卡明海軍上將率領強大艦隊的及時出現,最終促成了條約的簽訂,桑給巴爾蘇丹也被拉到了反奴隸制的陣營。」
他身體後靠,嘆了口氣。
其他人則在村莊裡翻箱倒櫃,搜刮一切值錢的東西。當這些滿載象牙、奴隸和肥羊的獨木舟抵達尼昂韋時,甚至連蒂普·蒂布本人也心生妒忌和貪婪。」
他揉了揉太陽穴,似乎那些場景又浮現在眼前。
「蒂普·蒂布,這個從負債累累的沿海奴隸販子變成富有傳奇色彩的人物,他通過攻佔據點獲取象牙和奴隸,甚至假冒失蹤國王的兒子來掠奪整個地區的象牙,他的成功激勵了更多人。在1876年我到達尼昂韋時,他已是公認的奴隸販子領袖。我曾說服他護送我的跨非洲探險隊一段路程,在他返回後,他將大量象牙運往桑給巴爾,據說獲利三萬英鎊。有了這筆資金,他購置了最好的武器,並在1881年重返馬涅馬,親眼看到阿貝德-本-薩利姆手下帶回的象牙和奴隸。這刺激了他,讓他準備發動第二次更大規模的掠奪。」
「這場掠奪是如何被遏制的呢?您在書中提到了剛果自由邦的建立。」
「這是一個值得稱讚的例子。在我於1877年完成了剛果河的探險,向世界揭示了這條偉大河流的潛力後,利奧波德國王受到了啟發,開始建立一個國家。1885年的柏林會議,歐洲和美洲列強正式承認了剛果自由邦,並授權其運用一切文明手段維護秩序、引入文明和合法商業、保障人民安全。
利奧波德國王繼續提供資助,比利時政府也提供了年度補貼,加上出口稅,有了穩定的收入來源。蒸汽船和船隻不斷被運往上游,現在上剛果水域已有三十多艘蒸汽船和四十艘鋼製船隻。沿河兩岸設立了軍事站點,如阿魯維米河口的駐軍和邦加拉的更大部隊,這些站點建築堅固,配備火炮,能有效防禦奴隸販子的入侵。剛果自由邦軍隊現在有四千名裝備步槍的警察,主要來自邦加拉等強大好戰的部落,這些部落曾試圖阻止我們的探險隊,如今卻成為維護秩序的力量。」
「然而,您也指出,儘管剛果自由邦付出了巨大努力並取得了顯著成功,但要完全停止奴隸狩獵和象牙掠奪,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確實如此。剛果自由邦盡最大努力在奴隸販子路線上設立屏障,但阿魯維米河源頭與盧庫加支流之間仍有五百英里長的區域,以及約二十萬平方英里廣闊的區域,完全處於東海岸阿拉伯人的掌控之下;坦噶尼喀湖西南部和魯阿地區也尚未受到監管。但我認為,中非發生的每一個事件都在趨向於奴隸狩獵和貿易的早期根除。五年前,沒有人能預料到人類智慧設計的任何措施能阻止奴隸販子的毀滅性推進。然而,現在取得的成功是前所未有的。這完全是通過文明持續增長和無聲的壓力實現的。沒有血腥衝突,沒有暴力。
簡陋的茅屋被建起作為臨時住所;但隨著河上蒸汽船的每一次航行,帶來了新的人員和更多物資;周邊環境得到更多清理;官員們保持友好交往;沒有過度強硬的要求,沒有專橫的命令——直到幾個月後,營地不知不覺變成了堡壘,小規模的隨行人員變成了眾多駐軍,抵抗這種壓力變得不可能。」
他描述這種漸進式的策略,語氣中帶著一種實用主義的讚許。
「除了政府的漸進式抵抗,還有另一個重要且有價值的因素正在發揮作用——那就是基督教的影響。它們在道義上同樣有效且必要。現在在剛果自由邦有多處羅馬天主教和新教傳教站。這些傳教站代表了約一百名志願投入到使原住民皈依基督教並改善其道德狀況的傳教士。我在1887年親眼看到了他們教學和榜樣的價值。正如剛果近期的一份報告所述:『黑人正在緩慢但確定地轉變;他們的知識視野正在擴大,他們的感情正在得到昇華。』許多原住民現在像桑給巴爾人一樣,自願到遙遠的哨所服務多年。他們穿著軍裝,在香蕉港以及最北端的邊境線的小堡壘裡,等待著機會證明他們對抗遊蕩的馬赫迪派分子的膽識。」
「這是一種令人鼓舞的轉變。您還特別提到運輸工人的例子。」
他們由領隊帶領,成群結隊地前來,從十人到兩百人不等。從馬塔迪到斯坦利潭(約230英里,步行約15-20天)搬運一個人的貨物,價格是一個主權金價值的易貨商品,由搬運工個人選擇。儘管這對不習慣的原住民來說是艱苦的工作,但世世代代都是搬運工的巴孔戈人能輕鬆應對他們的負擔。路過的旅行者可能會預期,一條有成千上萬人走過的路徑上會佈滿骸骨和人類骨頭。但我從未見過這種不祥的景象,後來的旅行者也從未聽說過。託運單列有交給商隊領隊的貨物清單,發貨人和收貨人對貨物的進一步責任到此為止,直到貨物到達目的地,由收貨員檢查並簽署收據,商隊憑此獲得約定的報酬。經常有行李、象牙、橡膠等貨物等待運往下游,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會以同樣的費率重新受雇運往馬塔迪,並在主要倉庫兌現兩份支票。不到六週,每個搬運工都能賺到兩個主權金價值的貿易商品,他們會將其帶回家供家人使用,或者存起來,直到擁有足夠的資金獨立經商,或購買長期渴望的財產。」
他用手勢比劃著那些來往的搬運隊伍,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在1884年我離開剛果時,受雇的搬運工總數不超過三百人。
工程師們仍在岩石峽谷中艱苦作業,緩慢攀升,以達到古老高原的高度。我聽說十五英里的軌道已經可以使用,路基又向前延伸了二十五英里。當軌道鋪設到這裡時,進展會快得多,工程師們也能精確地預計竣工時間。毋庸置疑,鐵路抵達斯坦利潭將確保三分之二剛果盆地的救贖。之後,注意力將轉向1100英里以外的斯坦利瀑布,一條三十二英里長的鐵路將使我們能夠繞過那一系列的瀑布,控制約1700英里長的河流。這是將文明和商業的力量投射到腹地的關鍵。」
史坦利先生語氣激昂,彷彿看到了鐵路延伸向遠方。
「您在書中也提到了摩洛哥和的黎波里,那裡的情況似乎不如中非樂觀。」
「是的,那兩個地區的情況令人沮喪。摩洛哥這個離英國不遠的鄰國,在奴隸制問題上落後桑給巴爾至少二十年。英國對摩洛哥奴隸貿易的關切,與1873-74年對桑給巴爾的關切驚人地相似。但僅僅依靠對蘇丹宮廷的外交使命,是無法根除摩洛哥奴隸貿易的。英國的外交官們雖然贏得了蘇丹的承諾,但一離開丹吉爾,地方官員就故態復萌。如果沒有英、法、德、西等國的協調行動,很難促使蘇丹進行必要的改革。單獨行動可能會被視為吞併的步驟,而非對奴隸貿易的敵意表達。
當中非心臟對來自東、西、南方的文明影響作出回應時,摩洛哥卻愚蠢地漠不關心、死氣沉沉,是一個可悲的衰老和腐朽的例子。」
「的黎波里也仍然助長奴隸制。法國佔領突尼斯後,奴隸貿易轉向了的黎波里。儘管地中海巡洋艦的警惕使其風險很高,但小型三角帆船仍經常滿載活貨從班加西、德爾納等港口駛往小亞細亞沿海。內陸由於塞努西派的狂熱主義而無法進入旅行者,來自達爾富爾和瓦達伊的商隊帶來大量奴隸,供應的黎波里家庭和塞努西聖地。這個地區當然在土耳其的統治下,自1848年以來,雖然頻繁頒布禁止奴隸進口和貿易的法令,但我們期望菲贊的狂熱穆斯林僅憑的黎波里總督的命令就放棄奴隸制,就像期望阿拉伯的貝都因人放棄游牧生活一樣不可能。」
他談到這些地區時,語氣中充滿了無力感。
「回到中非,您在書中強調了歐洲列強對非洲的瓜分對奴隸貿易的打擊作用。」
「是的,這是第一次有效的打擊。幾年前,奴隸販子還成群結隊地從東海岸出發,深入大陸腹地進行掠奪和破壞,如今,東海岸由德國和英國軍隊駐守。桑給巴爾島,過去是他們組織殺人探險的地方,現在懸掛著英國國旗。
德國政府則將其廣闊的非洲領土視為帝國屬地,由國家直接管理,投入了大量資金,國會也毫不吝嗇地提供所需資金用於防禦、徹底控制和管理該地區,每年的平均支出超過十萬英鎊。」
「法國政府每年撥款六萬英鎊用於保護和管理其加彭和剛果領土。這些措施概括了反奴隸會議認為必要的一切,因為有了適當的保護和有效的管理,奴隸狩獵和貿易就沒有立足之地。」
「那麼,問題來了,英國根據1890年7月1日簽署的英德協定獲得的廣闊而寶貴的東非領土,做了些什麼呢?答案必須是:她做得比所有參與根除奴隸貿易的國家中最少的還要少。」
史坦利先生的語氣變得十分尖銳。
「德國人已經鎮壓了奴隸販子,在內陸建立了加固的站點,為東海岸提供了強大的蒸汽船隊,正在將巡洋艦運往邊界的三個大湖,勘測並正在擴展幾條內陸鐵路的勘測,沒有浪費時間尋找規避領土需求的辦法,而是按照布魯塞爾國際會議的指示著手滿足這些需求。如果我們能夠獲得德國在其領土上當前行動的即時照片,我們就會知道如何充分欣賞他們履行職責的熱情精神。」
「同樣,如果我們能夠這樣看一眼英國領土上正在發生的事情,我們會對德國人的認真與英國人形成鮮明對比感到震驚。」
然而,德國人的代理人由於魯莽行為危及了他們的屬地,帝國政府便親自著手平息不滿,以其強硬的方式解決了困難,並正在設法防止再次發生這種情況,然後才將領土再次交由公司管理。而英國東非公司,另一方面,相對自由地開始其商業運作,沒有受到土著或阿拉伯和斯瓦希裡居民的武裝抵抗。它受到了普遍的歡迎,阿拉伯人的感情沒有受到傷害,土著居民也感激地認識到新來者對他們沒有敵意。特許權以公平的價格獲得,並在支付約定價值後,公司就佔有了這些土地,並在所有相關方的同意下,成為英屬東非領土的主人——這塊領土比公司創始人最初希望的要廣闊得多。」
「按理說,這樣有利的開端應該能促使他們更好地履行責任。」
「是的,如果英國東非公司將其交易和經營限制在沿海地區,眾所周知,收益將是非常豐厚的,因為根據其報告,除了支出之外,每年還會有六千英鎊以上的淨利潤可用於分紅,到現在這個數字應該已經翻了兩三倍。
「因此,英屬東非的腹地不能仍然是奴隸掠奪的場所,也不能無主。海岸佔領者有責任行使其主權,並在此過程中保護腹地的原住民,並合作鎮壓奴隸制和奴隸貿易。他們也有責任不分國籍或信仰,保護和鼓勵在烏干達——這個最重要、人口最稠密、最有希望的腹地——建立的基督教傳教站。為了確保對這些地區的已獲得權利,英國公司有必要在那裡派駐足夠的權威,否則任何個人、社會或國家都可以通過實際佔領來駁回其主張。」
「這些都是明確的責任。」
「但是,英國東非公司作為一家商業公司,靠自己的力量無法滿足這些條件。它盡其所能,但其能力僅限於犧牲所有來自沿海商業運作的利潤用於整個領土的利益,並再投入幾千英鎊來推遲撤退。然而,作為英國政府的代表,公司有義務不忽視內陸地區。它承諾保護烏干達的英國臣民,保護烏干達人免受內訌和派系戰爭,在維多利亞湖上派駐蒸汽船保護湖泊沿岸,並防止火器的批發進口。但在試圖做到歐洲期望的事情時,公司陷入了災難性的開支。它在烏干達建立了足夠的權威,但維持烏干達與海岸之間的交通費用是絕對毀滅性的。每噸貨物需要支付三百英鎊左右的運費。因此,運送十五萬發彈藥,相當於十二噸,費用高達三千六百英鎊。
「然而,有一點是清楚的:歐洲不會追究英國東非公司的責任,而是追究英國政府未能鎮壓奴隸貿易和奴隸狩獵的責任。與歐洲的協議不是由公司簽署的,而是由英國通過其官方和正式任命的代表簽署的。當其官方代表簽署布魯塞爾反奴隸會議的法案時,他們以大不列顛的名義承擔了法案中規定的重要責任和義務。歐洲和美國的所有代表都見證了法案的簽署。公然否認如此公開承擔的義務將是極其可恥的。如果議會多數代表民意,那麼建造維多利亞湖鐵路,這是執行反奴隸會議建議的必要條件,將會得到建設。」
「這段鐵路不僅是商業項目,更是英國履行其國際義務和人道責任的象徵?」
「是的,它遠不止於商業。我經常被問到,這條通往尼亞薩湖的鐵路會對什麼貿易有利,或者從非洲內陸能獲得什麼來彌補約兩百萬英鎊的建設費用。在這樣一篇文章中,我無需提及商業方面,但有些與我的主題相關的補償性優勢值得一提。」
他掰著手指數著:
「第一。英國將向歐洲和世界證明,在履行其道義或物質義務方面,她不亞於任何其他國家。
第二。她將證明,她無意在鎮壓奴隸貿易和奴隸狩獵方面被德國、法國或比利時超越,也並不厭惡對她庇護下的非洲人給予公正對待。
第三。
「維多利亞尼亞薩湖及其一千四百英里海岸線,是英國東非公司、英國人民和政府的目標。就作為一個憎恨奴隸制的國家而言,英國的職責僅僅是從大洋海岸轉移到內陸五百英里的尼亞薩湖海岸。奴隸販子幾乎完全從東海岸消失了,現在他們可以在維多利亞湖海岸或英國領土內找到。海洋巡洋艦無法再追蹤他們;但湖泊巡洋艦不僅必須禁止可惡的奴隸帆船在尼羅河主要源頭上漂浮,而且還必須協助限制從德國領土、阿拉伯貿易的偏僻小路、無人看守的西部進口火器;她必須阻止逃犯、叛亂分子和罪犯從英國領土逃走;她必須保護傳教士和英國臣民在湖上和平往來;她必須教導湖岸數百萬人,飄揚在她桅頂的白旗是自由、生命與和平的保障。」
「要實現這些巨大的好處,維多利亞湖必須通過鐵路與印度洋連接起來。那條狹窄的鐵軌將有效地控制十五萬平方英里的英國領土。這是目前英屬東非可恥狀況的唯一解決辦法。它將使公司能夠將現在浪費在運輸上的數千英鎊用於刺激合法貿易,並將其龐大的商隊用於更有利可圖的工作,而不是在英國領土上餓死和滅亡;用玉米田和花園美化其許多站點的周圍環境;促進生命、興趣和智力,而不是被勇敢的人和誠實的資金日益增加的損失所麻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