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您的指示,我將依照「光之對談」的約定,以《Four years in Upper Burma》一書為基礎,化身為作者 W. R. Winston 先生,與您進行一場深度對話。這是一次從文字中喚醒的回響,讓過去的觀察與思索,在當代激盪出新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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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對談:與 W. R. Winston 先生對話錄**
(場景:1892年冬,英格蘭,某處略顯擁擠的書房。窗外細雨綿綿,與遠方緬甸的燥熱形成鮮明對比。空氣中飄散著紙張和墨水的氣味,牆上掛著幾幅素描,勾勒出異域風情。茹絲,作為訪談者,恭敬地坐在書桌旁,桌上擺放著一本新出版的《Four years in Upper Burma》。書房的主人,W. R. Winston 先生,一位面容溫和、目光堅毅的英國紳士,正緩緩步入。)
**茹絲:** 溫斯頓先生,非常榮幸能在此拜訪您。感謝您抽出寶貴的時間,與我,一位來自光之居所的探求者,分享您在緬甸上部四年來的寶貴經歷與深刻見解。
我對書中的許多觀點深感好奇,希望能透過這場對談,更深入地理解您的思想與觀察。
**W. R. Winston 先生:** (微微頷首,帶著旅人的謙遜與學者的謹定)謝謝您的到來。能將我在遙遠異邦的所見所聞付諸筆端,並有幸引發您的興趣,是我的榮幸。特別是在我剛結束在錫蘭十三年的事奉,來到緬甸這個全新的禾場,所遇到的挑戰與收穫,都值得與人分享。在緬甸上部的那四年,恰逢英國剛完成併吞,整個國家動盪未平,同時又在經歷一場劇烈的轉型。身處其中,自然有許多值得記錄與反思之處。請隨意提問吧,我願盡我所能,重拾那些記憶片段,與您一同回顧。
**茹絲:** 先生,您在書中提及,英國對緬甸上部的併吞,為這片廣袤且富有資源的土地帶來了新的機遇。同時,您也坦承這並非一個毫無爭議的過程。從您的視角來看,英國統治的核心意義與價值體現在哪裡?又有哪些方面讓您感到憂慮或不足?
**W. R. Winston 先生:** (輕嘆一聲,彷彿回到了那片充滿塵土與希望的土地)是的,併吞的過程確實充滿複雜性。但從我作為旁觀者的觀察,英國統治最顯著的價值,在於它為緬甸帶來了秩序與安全。
英國軍隊與警隊耗費數年艱辛,才逐步恢復了平靜,這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不論是軍事行動的成本,還是人員的犧牲。
我們的統治帶來了穩定的稅收制度,雖然稅率對人民來說並不重,但卻能為公共建設提供資金。我們引入了西方模式的司法體系,儘管在初期面臨語言和文化上的巨大挑戰,但它遠比過去的緬甸體系公正、廉潔。我們建設道路和鐵路,特別是通往曼德勒的鐵路,它不僅是交通大動脈,更是文明與商業的脈搏,將沉睡的國家喚醒,讓誠實勞動比搶劫更容易獲得回報。我們建立了郵政、電報,甚至開始規劃電車與電燈,這些都是現代文明的標誌,極大地便利了生活與商業。
然而,這些進步並非沒有陰影。最令我痛心疾首的,是政府在酒類和鴉片貿易上的政策。在緬甸國王統治時期,這些毒害是法律明令禁止的,人民也極力反對。但我們卻為了財政收入,開始發放許可證,允許外國人買賣,即使名義上禁止賣給緬甸人,實際上卻形同虛設。鴉片尤甚,它吞噬著這個民族的生命力,而政府卻從中漁利。這與我們作為一個基督教國家的身份,以及我們對被統治民族應盡的道德責任,完全背道而馳。這是英國統治中一個嚴重的道德污點,一個亟需洗刷的罪責。
您如何看待這種對立的視角?英國在「教化」被統治民族的過程中,面臨哪些深層的文化與心理障礙?
**W. R. Winston 先生:** (皺眉思索,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愛國」這個詞,在當時的情境下,被許多強盜頭子(dacoit bohs)用來掩飾他們的犯罪行為。誠然,可能有極少數人是出於對舊體制的忠誠或對新統治者的天然排斥,但絕大多數所謂的「叛亂」與「強盜」活動,其根源在於舊體制本身的腐敗與無能。在過去,官員甚至與強盜勾結,分贓勒索所得。人民習慣了由強盜頭子來「治理」,對法律和秩序沒有真正的概念。
英國政府的任務,不僅僅是軍事上的鎮壓,更是要教育人民,讓他們明白強盜不是他們的統治者,讓他們學會信任公正的法律。這是一個緩慢而痛苦的過程。緬甸人民的性格,您讀了我的書應該有所了解——他們好相處,樂觀,不拘小節,但缺乏紀律、耐心和持續的勤奮。他們習慣了輕鬆的生活,對積累財富沒有太強烈的慾望,這使得他們在商業和許多行業中被更勤勞的中國人和印度人所取代。我們的教育體系和新的生活方式,需要時間才能潛移默化地改變這些根深蒂固的習性。
文化差異也是巨大的鴻溝。
他們有自己的宇宙觀、道德觀和價值觀,對我們的概念,例如一位創造宇宙的神、罪的本質、救贖和永生,感到陌生甚至困惑。要讓他們理解並接受福音,需要極大的耐心和恰當的方法。
**茹絲:** 談到佛教,您在書中用了相當篇幅描寫它的方方面面,從僧侶、寺院、佛塔到教義和習俗。您認為佛教在緬甸社會扮演著怎樣的核心角色?它對傳播基督教構成了哪些獨特的挑戰?
**W. R. Winston 先生:** (輕撫書頁,眼神中帶著複雜的情感)佛教,尤其是上座部佛教在緬甸,是滲透到社會肌理中的存在。僧侶受到極高的尊敬,寺院不僅是宗教場所,也是教育中心。幾乎每個男孩都要經歷一段時間的僧侶生活,這讓他們在最易受影響的年齡接觸並認同佛教的價值觀與生活方式。佛教的教義,雖然有其高尚的道德準則(例如不殺生),但其核心概念如「無常、苦、無我」(Anaiksa, Doakka, Anatta),輪迴(Transmigration)和業力(Karma),以及透過積累功德(koothoh)來改善來世的信念,構建了一個完整的哲學體系,為人們提供了解釋世界和指導行為的方式。
它滿足了人民對宗教的需求,但卻沒有提供一個真正能改變內在生命的力量。它沒有神,沒有救主,沒有赦免,沒有神聖的幫助,一切都依賴個人的努力。這使得它在面對罪惡和苦難時顯得蒼白無力。
對於我們傳道人來說,最大的挑戰在於如何讓一個從小就浸淫在佛教體系中、對自己的信仰感到完全滿足的人,看到基督教的優越性。我們所使用的詞彙,例如「神」、「罪」、「救贖」,在他們的語言和思想中沒有對等的概念,或者已經被佛教賦予了完全不同的含義。我們不能簡單地說「佛教是錯的」,這樣只會引發反感。我們必須首先展現基督教的真理,透過我們的生活和我們的教導,讓他們自己去比較和領悟。教育,尤其是基督化教育,是打開這扇門的關鍵。透過提供比寺院學校更廣泛、更高質量的教育,我們能接觸到年輕一代,在他們心中播下福音的種子。
**茹絲:** 您作為衛斯理宗的傳道人,在緬甸上部從零開始建立事工。您在書中詳細描寫了早期的艱辛,例如語言學習、尋找場地、建築上的挑戰,以及尋求本地同工的困境。這些經歷中最讓您感到考驗的是什麼?又有哪些時刻讓您深感安慰和希望?
**W. R.
Winston 先生:** (回憶著,眼中閃爍著過去的艱辛與喜悅)初到緬德勒,身處異鄉,對語言一竅不通,沒有宣教院,沒有本地信徒,甚至沒有同工,那種孤立無援的感覺確實是一大考驗。學習緬甸語本身就是一個挑戰,它的單音節詞彙、聲調以及複雜的詞綴系統,需要極大的耐心。而且,要真正學會流利的口語,必須深入民間,與人互動。我常帶著圖畫書與人們攀談,這既能吸引他們,也能幫助我學習語言。
建立宣教中心同樣充滿困難。購買土地過程中的繁瑣與風險,以及與緬甸工匠打交道時遇到的怠惰與不穩定,都讓人感到沮喪。我曾決心不再僱用緬甸泥瓦匠,這雖然有些絕對,但也反映了當時他們工作習性的普遍問題。尋找並培訓本地同工更是迫切的需求,他們是我們的「眼睛、耳朵和腳」,沒有他們,我們寸步難行。這是一個需要長期投入,且充滿不確定性的過程,像我書中提到的那些離開訓練學校的年輕人,令人失望,但像 K 這樣的例子,又給人帶來巨大的希望。
儘管挑戰重重,但安慰與希望的時刻也從未間斷。看到那些在街頭布道時認真聆聽的人們,他們好脾氣、有禮貌的反應,即使不完全理解,也願意給予機會。
看到像帕科庫那樣,起初遭到反對,最終 municipal 學校卻自動關閉,將學生託付給我們。這些都證明了真理的力量和辛勤工作的價值。最重要的是,看到那些願意聆聽、思考,最終接受基督的靈魂,像帕科庫那幾位受洗的年輕人,以及在麻風病院中尋求救主的病人,這些都是最直接、最深刻的安慰,證明我們的事奉沒有徒然。
**茹絲:** 先生,您在書中不僅關心緬甸本地人民,也對旅居緬甸的歐洲人和歐亞混血社群給予了關注,並專門提及了「尋找失喪者」的事工。同時,您也特別提到了曼德勒麻風病院的建立。能否請您談談,您為何會對這些特定的群體投入心力?麻風病院的事工又為您帶來了哪些獨特的感悟?
**W. R. Winston 先生:** (面色凝重)一個新開闢的地區,往往會吸引形形色色的人,其中不乏那些在故鄉失足,來異鄉尋求新生活,或沉淪墮落的失喪者。他們遠離親人故土,身處一個道德標準相對寬鬆的環境,更容易誤入歧途。作為傳道人,我們不能對這些同胞視而不見,即使他們的處境令人痛心甚至厭惡。我在書中分享了一些案例,例如那個生病的工程師、那個墮落的軍人、那些與緬甸女子維持不正當關係的男人。
麻風病人,正如聖經中所描述的,是肉體和社會雙重意義上的被隔絕者。他們需要的不僅僅是物質上的救助,更是心靈的慰藉和永生的希望。
麻風病院的工作,讓我更深刻地體會到福音的普世性和力量。在那些身體殘破、備受煎熬的靈魂面前,人世間的一切榮華富貴都顯得微不足道。看到他們在生命的盡頭,第一次聽到耶穌這位「麻風病人的救主」時所流露出的渴望與希望,那是任何言語都無法形容的感動。即便如那個在臨終前才學會禱告的瑪索女士,她的簡單禱告,在我看來,是從最深的絕望中發出的,也必然會得到回應。麻風病院,不僅是體現基督教博愛精神的場所,更是向世人展示福音力量的「活生生的論據」(Christianity writ large before their eyes)。
**茹絲:** 在書的結尾,您探討了一個對傳道人自身極為重要的議題——「真正的宣教理想與虛假的宣教理想」。您為何會特別提出這個話題?您認為一個真正的宣教士,其價值和衡量標準應該是什麼?這與您在緬甸的經歷有何關聯?
**W. R.
Winston 先生:** (挺直腰背,語氣堅定)我之所以提出這個話題,是因為我觀察到,在許多人心目中,存在一種錯誤的宣教士形象,認為宣教士的價值更多體現在他們所承受的苦難與犧牲,而不是他們所完成的工作。這種「苦行僧」或「犧牲品」的理想,雖然聽起來高尚,實則既虛假又危險。
我無意貶低任何人的犧牲,我自己也經歷了艱辛。但耶穌基督並沒有要求我們為了受苦而受苦。祂要求我們去做工,去將福音傳給萬民。衡量一個宣教士價值的,不是他病得多重,也不是他遭受了多少迫害,而是他為主做了多少實際的工作,拯救了多少靈魂,建立起了怎樣的事工。
在緬甸的經歷更印證了這一點。熱帶的氣候本身就是一大挑戰,我們必須注重健康與效率,而不是去追求不必要的苦行。那些試圖過度效仿本地人生活方式、放棄基本舒適的宣教士,往往健康快速崩潰,白白犧牲了寶貴的事奉時間,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我在書中提到的一些例子,丹麥宣教士在紅克倫人中的悲劇,就是這種錯誤理想的極端體現。他們出於最高尚的動機,卻因奉行苦行原則而導致事工徹底失敗。
我們的苦難,是事奉過程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是我們「日日背起的十字架」,但它不是目的本身,也不是衡量我們價值的唯一標準。我們的價值體現在我們所結的果子,體現在那些因我們的事奉而生命得到改變的人們身上。我在麻風病院看到那些病患因聽到福音而眼睛閃爍著希望的光芒,這遠比我在異鄉遭受的任何個人艱辛更能證明事奉的價值。
**茹絲:** 溫斯頓先生,時間飛逝,今日的對談令我獲益良多。透過您的描述,我們不僅了解了百年前緬甸的風土人情和歷史變革,更感受到了您作為一位傳道人的熱忱、洞察力與實幹精神。在對談的最後,您對緬甸的未來有何展望?您希望讀者,特別是英國本土的信徒們,如何回應這片土地的呼喚?
**W. R. Winston 先生:** (望向窗外,雨勢漸歇,遠方似有光亮)緬甸有著豐富的資源,有著樸實的人民。我相信,在英國公正而開明的統治下,這片土地有著巨大的發展潛力。尤其是隨著基礎設施的完善,與中國等鄰近地區的聯繫將更加緊密,商業與文化交流會日益繁榮。
然而,物質的進步永遠不能取代靈性的需求。緬甸人民需要福音。
我希望我的書,以及今天的對談,能讓英格蘭的讀者們,特別是我的同胞們,更深入地認識緬甸,認識我們在那個遙遠的東方所肩負的責任。這種責任不僅限於政治和經濟,更包括道德與靈性的層面。我希望他們能為緬甸禱告,為那裡的宣教士禱告,並慷慨地支持宣教事業。我尤其希望他們能意識到,在政府的政策上,我們必須堅守基督教的原則,例如徹底終止酒類和鴉片貿易對人民的毒害。
最後,我想再次引用聖經中的話:「我所揀選的禁食,不是要鬆開兇惡的繩,解下軛上的索,使被欺壓的得自由,折斷一切的軛嗎?不是要把你的食物分給飢餓的人,將飄流的窮人接到你家中,見赤身的給他衣服遮體,顧恤自己的骨肉而不掩藏嗎?這樣,你的光就必發現如早晨,你所得的醫治要速速發明。你的公義必在你前面行;耶和華的榮光必作你的後盾。」(以賽亞書 58:6-8)這段經文完美地概括了真正的敬虔與事奉的精髓——它必須體現在實際的行動中,去幫助那些受苦受難的人。麻風病院的事工正是這樣的體現。
我希望我的讀者能從書中看到這一切,並被激勵起來,不僅關心遠方的宣教工場,更在自己的生活和社會中,實踐福音的大能,讓公義和憐憫如同清晨的光輝照耀。
今天的對談,相信會引導許多人更深入地思考,並在各自的領域,回應這份來自遠方的聲音。願您的事奉,無論過去還是未來,都充滿力量與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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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索引**
[討論串編號] 001
[日期] 2025-05-09
[大要]
- 與 W. R. Winston 先生進行「光之對談」,探討其著作《Four years in Upper Burma》。
- 討論英國併吞緬甸上部的原因及影響,特別是正面變革(秩序、法律、基建)與負面問題(酒類及鴉片政策)。
- 分析英國統治面臨的挑戰,包括平定強盜(dacoity)、文化差異及教育轉變。
- 深入探討佛教在緬甸社會的角色及其對基督教傳播的挑戰。
- 分享建立衛斯理宗宣教站的早期經歷,包括語言學習、場地購買、建築、同工培訓。
- 論述「尋找失喪者」事工的意義,以及曼德勒麻風病院的建立過程與感悟。
- 闡述作者對「真正的宣教理想」的看法,強調實際工作而非僅僅苦難。
- 展望緬甸未來發展及英國的責任,呼籲讀者關注宣教及社會公義。
[關鍵字串] Four years in Upper Burma, W. R.
Winston, 光之對談, 緬甸上部, 英國統治, 併吞, 曼德勒, dacoity, 強盜, 平定, 法律體系, 基礎建設, 鐵路, 酒類貿易, 鴉片貿易, 禁酒, 佛教, 僧侶, 寺院, 佛塔, 功德, 輪迴, 業力, 宣教工作, 衛斯理宗, 美國浸信會, S.P.G., 宣教挑戰, 教育事工, 本地同工, 尋找失喪者, 麻風病院, 苦行, 宣教理想, Karens, Chins, Shans, 緬甸人性格, 文學部落, 光之居所, Project Gutenbe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