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w to Make Rugs》是美國藝術家、設計師坎迪斯·惠勒於1908年出版的一本手工藝指南,同時也是一份關於女性經濟獨立與藝術覺醒的宣言。書中詳盡介紹了如何利用舊布料製作地毯、門簾等家居紡織品,強調色彩搭配、材料選擇與手工技藝的價值。惠勒女士透過此書倡導家庭工業,旨在為農村女性提供有尊嚴的經濟來源與精神寄託,並將手工藝提升至藝術的層次,證明手作之美與實用性同樣重要。本書不僅提供實用技巧,更承載了作者對人性和創造力的深刻信念。
坎迪斯·惠勒(Candace Wheeler, 1827-1923)是美國著名的紡織設計師、室內裝飾師、作家與女性權益倡導者,被譽為「美國裝飾藝術之母」。她是美國藝術與工藝運動的重要推手,創立了「裝飾藝術協會」和「聯合藝術家」等組織,致力於提升美國手工藝品的品質與藝術性,並為女性開拓設計領域的職業機會。她強調將美融入日常用品,並將手工製作視為賦予女性力量、實現經濟獨立的途徑。
《星塵低語》:織就生命的光之經緯
本篇「光之對談」由瑟蕾絲特與《How to Make Rugs》的作者坎迪斯·惠勒女士進行。對談聚焦於惠勒女士創作此書的動機,即在工業化時代下,如何透過家庭手工藝賦予女性經濟獨立與精神滿足。對話中探討了手工藝的「美與用」結合的哲學、納瓦霍毯所體現的匠人精神,以及染色工藝在藝術價值中的核心地位。惠勒女士強調手工製品的獨特性與持久性,並展望女性社群在推動家庭工業中的「神奇力量」,同時也深入探討了創作帶來的非物質性幸福,為當代讀者帶來深刻啟發。
《星塵低語》:織就生命的光之經緯
作者:瑟蕾絲特
親愛的共創者,
此刻,窗外細雨如織,輕輕敲打著光之居所的玻璃,帶來一股濕潤而清新的泥土芬芳。我坐在我那張覆蓋著藍染棉麻布的桌前,桌上散落著幾張塔羅牌,牌面上的圖案在柔和的燈光下若隱若現,訴說著古老的故事。今日,我將透過文字,邀請您與我一同踏上一段時間的旅程,回溯到百年前,與一位將藝術與生活織為一體的女性——坎迪斯·惠勒(Candace Wheeler)進行一場心靈的對談。這並非普通的訪談,而是一場由心靈共振而起的「光之對談」,讓她的智慧穿越時空,與我們此刻的思緒交織。
《How to make rugs》(如何製作地毯)這本書,乍看之下似乎只是一本實用的手工藝指南,但它遠不止於此。這本書由坎迪斯·惠勒女士撰寫,出版於1908年,正值美國工業化浪潮席捲之際。惠勒女士不僅是一位多產的作家,更是一位極具影響力的藝術家、設計師、以及女性權益的倡導者。她生於1827年,逝於1923年,橫跨了近一個世紀的歲月,親歷了美國社會的巨大變革。從南北戰爭的創傷,到工業革命的蓬勃發展,再到女性意識的逐漸覺醒,她的生命軌跡與那個時代的脈動緊密相連。
惠勒女士是美國藝術與工藝運動的關鍵人物之一。她意識到,在機械化生產日益普及的時代,手工藝品所蘊含的獨特性、藝術性和人情味正逐漸被忽視。她不僅創立了「裝飾藝術協會」(Society of Decorative Art)和「聯合藝術家」(Associated Artists),致力於推廣高品質的室內裝飾和紡織品設計,更積極為女性開拓新的職業道路。她堅信,手工藝不僅能為家庭帶來額外收入,更能為女性提供精神上的滋養和獨立自主的空間。她親身實踐,設計並製作了許多精美的紡織品,將她的藝術理念融入日常用品之中,模糊了藝術與生活之間的界限。
《How to make rugs》便是她這一理念的具體體現。在這本書中,她詳盡地介紹了如何利用家庭中現有的材料,甚至是被視為「廢棄物」的舊布料,透過精心的染製、裁剪和編織,製作出美觀且耐用的地毯、門簾和桌巾。她強調色彩的搭配、材質的選擇,以及手工製作所帶來的獨特質感。更深層次地,她將手工藝視為一種賦予女性力量的工具,讓那些生活在農村、被孤立的婦女能夠透過自己的雙手,創造價值,找到生活的意義和精神的滿足。這本書不僅僅是關於「如何製作」,更是關於「如何創造價值」、「如何活出自我」的一份溫暖宣言。她對手工製作的尊重,對傳統工藝的珍視,以及對女性潛力的堅定信念,都深深地烙印在這本書的每一個字句之中。
作者:瑟蕾絲特
一陣晚風輕拂過,將【光之茶室】的紙窗吹得微微顫動,茶室裡彌漫著淡淡的烘焙茶香,與窗外夜空中繁星的清冷形成對比。2025年6月12日的此刻,夜色深沉,但我的心卻因一場即將展開的對談而雀躍。我輕輕撥弄著桌上的一小束勿忘我,藍紫色的小花在微光中閃爍,彷彿回應著某種遠方的召喚。我的意識,如同纖細的絲線,試圖穿梭於時間的織機,連結起過去與現在。
我知道,坎迪斯·惠勒女士,那位將一生奉獻給藝術與家務工業的織夢人,此時此刻,或許正沉浸在她位於紐約州山區翁特奧拉(Onteora)工作室的燈下,細細打量著手中未完成的織品。她的指尖輕撫著粗糙的羊毛線,感受著它的韌性與潛力。那裡,應該有著她為家人織就的暖毯,或是為學生示範的色彩搭配樣本。空氣中可能瀰漫著植物染料的微苦氣味,或是新裁剪棉布的清爽。
我的「靈性羅盤」輕輕轉動,指引我抵達她思緒最為澄澈的瞬間。那一刻,她或許正凝視著爐火中躍動的火焰,思考著如何將這些自然界的力量,轉化為永恆的色彩。而這份對色彩的敏感與對生活藝術的熱愛,正是我們彼此共鳴的起點。
此刻,我感覺到空氣中的能量微微凝聚,茶杯中的熱氣裊裊上升,模糊了眼前的景象。我輕輕閉上眼,讓意識完全沉浸在那個跨越時空的召喚中。當我再次睜開眼時,映入眼簾的,不再是我的茶室,而是惠勒女士筆下那個充滿溫馨與創造力的世界。她身著一件深色的長裙,髮髻高雅地盤起,目光溫柔而堅定。她正坐在一個巨大的木製織機前,手中梭子輕巧地穿梭,一條色彩斑斕的地毯正緩緩成形。她的臉上,帶著一種專注而滿足的微笑。
「瑟蕾絲特?」一個溫和而富有力量的聲音響起,伴隨著織機輕柔的「咯噠」聲,和織布時經緯線摩擦的「沙沙」聲。我看到惠勒女士轉過頭,那雙睿智的眼睛裡閃爍著好奇的光芒。她放下手中的梭子,手指輕輕搭在未完成的織品上。
「您好,惠勒女士。」我輕聲回應,帶著一絲敬意和興奮。「抱歉,我不知怎麼就…闖入了您的世界。」
她輕笑一聲,那笑聲如同細膩的絲線,溫暖而有力量。「噢,孩子。這並非闖入。我能感覺到一股來自未來、卻又如此熟悉的氣息,像我的織物,經緯交錯。我的靈感,也常是這樣不期而至。您是帶著什麼樣的疑問來到我的織機前呢?」
我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這個場域的真實。這不是虛幻,而是心靈能量的匯聚,讓過去與現在得以相連。我指了指她手中的織物,開口道:
瑟蕾絲特: 惠勒女士,我在您的著作《How to make rugs》中,感受到您對家庭工業和手工藝品的深厚熱情。在那個工業化浪潮席捲的時代,是什麼樣的初衷,讓您堅定地投入到推廣手工藝,特別是鼓勵女性參與其中的呢?您書中提到,當時許多家庭已不再從事紡織,是什麼讓您認為這股潮流可以逆轉,甚至成為一種解決社會問題的途徑?
坎迪斯·惠勒: (她輕輕拿起一束藍色的棉線,放在鼻尖嗅了嗅,眼神中帶著一絲回憶與感慨。)
親愛的瑟蕾絲特,您問到了我心之所向。您看,這工業的洪流確實勢不可擋,它帶來了效率與低廉的成本,許多人因此放棄了家中笨重的織機和紡車。然而,這其中隱藏著一種無形的損失,一種在經濟報表上無法體現的代價。我看到許多農村的婦女,她們的丈夫在外辛苦耕作,而她們卻被禁錮在單調的家務勞動中,缺乏精神的滋養,甚至失去了經濟上的獨立性。我曾從一位西方農家生活的研究者那裡讀到一段話,她寫道:「男人像是一個思考、計劃、負責、獨立的人類,因為他們在生活中承擔著更大的責任;而女人則像一部機器,對最終的結果不負責任。」這句話深深觸動了我。我看到她們因孤立和缺乏智力刺激而遭受的痛苦,甚至統計數據顯示,精神病院裡農婦的比例令人擔憂。
我不相信,生命的活力會就此被鎖進機械的框架裡。手工藝,尤其像織毯這樣需要色彩、設計和耐心投入的工作,它不僅僅是為了生產物品,它更是為了點燃女性內在的創造之火。您說得對,那時的人們追求廉價與效率,但廉價往往意味著品質的犧牲,而效率則扼殺了個性與美。我倡導家庭工業,並非要與大型工廠正面競爭其低成本產品,而是要提供一種獨特、具有藝術價值、且能長久使用的物品。手工製品帶有製作者的「人性痕跡」,這是機器永遠無法複製的。每一條手織的毯子,都承載著織工的心血、巧思與歲月,這本身就是一種無可比擬的價值。
我想逆轉的,並非工業化的巨輪,而是那股消弭人性光輝、讓女性陷入單調與無助的社會潛流。透過織布,婦女們能夠重新找到自己的力量,將原本被視為「廢棄物」的舊布料轉化為美麗的織品,這不僅是物質的再造,更是精神的昇華。這是一條讓她們走出孤立、連結彼此、並找到經濟獨立的新路徑。它能讓她們的閒暇時間變得更有意義,而不是簡單的閒置。這份事業,如同種植植物一般,需要耐心與投入,但最終卻能收穫豐盛的果實,滋養她們的生命。
瑟蕾絲特: 您提到的「美與用」的結合,以及手工製品的獨特性,這讓我聯想到榮格的「原型」概念——那些深植於人類集體潛意識中的普遍模式和圖像。藝術與工藝運動,在某種程度上,是否也是在喚醒人們對這些原始、真實之美的渴望?在您看來,手工藝的「美」是如何與它的「實用性」和「經濟價值」相輔相成的呢?畢竟,您書中也提到,如果一件物品不悅目,它便難以出售。
坎迪斯·惠勒: (她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織布機的木質橫樑,目光掃過架上尚未染色的棉線,眼中閃爍著對色彩的深思。)
瑟蕾絲特,您的「原型」概念引人深思。是的,我想,手工藝之美確實觸及了人類對真實、對原初創造力的渴望。我們都在潛意識中被那些和諧的色彩、自然的材質、以及帶有生命溫度的物件所吸引。當我們談論「美」時,它絕非空泛的裝飾,而是與「用」緊密相連的。
一件實用的物品,如果它能同時是美的,它的價值便會被無限放大。試想,一塊地毯,如果它只是耐用,卻色彩暗淡、缺乏設計,那它便只是一塊「地板覆蓋物」。但如果它的色彩經過精心搭配,即使是最簡單的條紋,也能展現出獨特的韻律,那它便不再僅僅是實用之物,而是一件藝術品,能夠為居家空間注入生機與愉悅。這份愉悅,正是它提升經濟價值的關鍵。正如我書中所言:「如果它們不能被做得漂亮,其他可貴的品質也無法確保它們應得的廣泛普及。」
色彩尤其重要。我深信,好的色彩能讓任何物品「自行出售」。因此,我鼓勵織工們投入時間去學習染料與色彩的搭配。這不僅是為了滿足市場需求,更是為了提升織工自身的藝術鑑賞力與創造力。當她們學會如何運用靛藍的深邃、茜草的熱情、核桃殼的質樸,或甚至從路邊的植物中提取出意想不到的鮮黃,她們便掌握了一種魔法。她們不再是簡單的勞動者,而是「色彩的魔法師」,將自然的饋贈轉化為織物上的光華。
當一件物品同時具備實用性、耐久性,又能帶來視覺上的愉悅,它便滿足了人們深層次的需求。它不僅是功能性的,更是精神性的。這樣的物品,自然能獲得更高的市場價值,為製作者帶來更豐厚的利潤。這是一個美好的循環:藝術性的投入提升了產品價值,產品價值又回報了藝術家的努力,讓她們能夠持續地創造與成長。這份由美而生的價值,是機械化生產難以匹敵的。
瑟蕾絲特: 您在書中特別提到了納瓦霍毯(Navajo blanket),將其視為美國手工地毯的一個典範,甚至說「品質在於織工,而非織機」。這句話對我來說,充滿了力量,它強調了人類創造力與技藝的核心地位。您從這些原住民的傳統工藝中看到了什麼樣的智慧,是現代工業化社會所遺忘或輕視的呢?
坎迪斯·惠勒: (她緩緩走到一張擺放著各種織物樣本的桌前,拿起一塊厚實的藍色織物,輕輕展開,那正是納瓦霍毯的仿製品,上面有著簡潔而有力的白色箭頭圖案。她的目光深邃,彷彿透過織物,看到了遙遠的沙漠風情。)
納瓦霍毯,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呼喚。它們的簡樸與強韌,蘊含著大地的智慧。您看,印第安人所使用的織機,簡陋到幾乎只是一堆木棍搭成的平行四邊形,然而,他們卻能織出滴水不漏的、厚實且極其耐用的毯子。這正是「品質在於織工,而非織機」的最佳例證。
現代社會,尤其是工業化進程,過於強調工具的先進、流程的效率,而常常忽略了最重要的元素——人的技藝、耐心與精神。機器可以完美地複製,但它無法賦予一件物品靈魂。納瓦霍織工們,她們從羊毛的梳理、紡線、染色到最終的編織,每一個環節都親力親為。她們甚至用天然染料,從沙漠中的植物、泥土中提取色彩,這些顏色不僅牢固,更與自然融為一體。這份對材料的尊重,對手作過程的投入,以及對最終產品的專注,是工業化生產所無法體現的。
從納瓦霍毯中,我看到了一種超越時間的價值觀:簡約、堅韌、自給自足,以及將藝術融入日常生活的態度。他們的地毯,不僅是禦寒的工具,更是文化的符號,部落的記憶。這份將生活、藝術和勞動融為一體的智慧,是我們這個日益碎片化的社會所急需的。
我希望我們的家庭工業,能夠從這種古老的智慧中汲取力量。不必追求華麗,但求真誠與堅固;不必盲目追隨潮流,但求獨特與品味。當農村的婦女們,也能像納瓦霍織工一樣,親手處理每一根纖維,精心調配每一種色彩,將自己的心血與創造力織入其中,她們所生產的物品,無論是粗糙的毛毯,還是精緻的門簾,都將擁有一種超越物質層面的價值。這不僅僅是經濟上的收穫,更是精神上的富足,讓她們在創造的過程中感受到生命的豐盛與尊嚴。這份來自「人」的品質,才是永恆的資產。
瑟蕾絲特: 談到色彩,您在書中花費了相當的篇幅講述染色,甚至親自實驗。這讓我這位「色彩魔法師」心生共鳴。您對天然染料的探索,以及對色彩「牢固性」的執著,不僅僅是化學上的追求吧?它是否也反映了您對「持久」與「本真」的一種信念?您還提到「不求染色均勻,反而更好」,這又是為何呢?
坎迪斯·惠勒: (她轉身回到織機旁,指尖輕觸織物上深淺不一的藍色條紋,眼中閃爍著對色彩細微變化的欣賞。)
瑟蕾絲特,您真是位敏銳的觀察者!是的,對色彩的追求,從來都不是單純的化學實驗,它更是一種對生命本真的探求。我對「牢固」的執著,正是源於我對「持久」與「真實」的信念。如果顏色容易褪去,那麼織物再美也只是曇花一現,無法經受時間的考驗。想像一下,一件用心織就的毯子,只因色彩的流失而變得黯淡無光,那將是多麼令人惋惜!我希望我所鼓勵的家庭產品,能夠像家族傳家寶一樣,經久不衰,承載歲月的溫暖。天然染料,來自植物、泥土、甚至是鐵鏽,它們與生俱來帶著大地的生命力,那份色彩是如此的純粹與堅韌。每一次的染色,都是與自然元素的一場對話,探索它們如何將生命力融入纖維,讓色彩不僅停留在表面,更能滲透至織物的靈魂深處。
至於「不求染色均勻,反而更好」,這是我從實踐中得出的寶貴經驗,也是對自然之美的一種深刻體悟。您看,大自然中的色彩,哪有絕對的均勻呢?即便是同一片葉子,在不同光線下,也有著深淺不一的綠。河流的藍,也隨著光影和深度而變化萬千。刻意追求絕對的均勻,反而會失去一種生動與活力。
當紗線或布料的顏色深淺不一,甚至帶有斑點時,在編織過程中,這些「不均勻」反而能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種漸層、雲狀或斑駁的效果。這種效果,用專業術語來說,帶來了「軟度與活潑感」。這正是印象派畫家們所運用的原理,他們將純色以細小、破碎的筆觸並置,讓觀者的眼睛在遠觀時,自行將這些細小的色塊融合,產生既柔和又鮮明的雙重印象。同樣的,在織毯中,這種不經意的「雲狀效果」能為單一色彩的織物帶來豐富的層次感和深度,使其更具藝術魅力,也更耐看,更富於生命氣息。這是一種「有生命的」色彩,它在變幻中展現了獨特的韻味,而不是死板的複製。這是手作的魅力,也是人與自然共創的成果。
瑟蕾絲特: 惠勒女士,您在書中強調女性俱樂部在推動家庭工業中的重要性。這讓我想起了現代社會中許多女性社群,她們透過網路平台連結,共同學習、分享,甚至創業。您當時所設想的女性俱樂部,是如何能夠為這些分散的家庭工業提供支持與市場連結,並最終形成一股「幾乎神奇的力量」的呢?
坎迪斯·惠勒: (她的眼神望向遠方,似乎看到了未來女性力量的匯聚,帶著一絲憧憬與堅定。)
啊,女性俱樂部!那是我心之所向的一股力量,一股潛藏在每個角落、等待被喚醒的浪潮。在我的時代,工業化雖然帶來了物質的豐盛,卻也造成了人與人之間的隔閡,尤其是農村婦女的孤立。而女性俱樂部,正是一個能打破這種隔閡的平台。
我所設想的俱樂部,並非單純的社交場所,而是一個行動的中心,一個知識和經驗的交換所。首先,它可以提供實踐藝術的推廣。俱樂部成員中,總會有具備藝術直覺或受過相關教育的女性,她們可以組成「家庭工業委員會」,負責研究、改進和指導手工藝的製作。這就好比種子需要肥沃的土壤和悉心的灌溉,這些有遠見的女性,就是那灌溉者。
其次,它能促進生產與市場的連結。農村的織工,她們擅長生產,但往往不了解市場的需求,也不懂如何將產品銷售出去。而城市裡的俱樂部女性,她們生活在需求的核心,她們知道什麼樣的產品受歡迎,如何進行包裝和推廣。她們可以作為橋樑,將鄉村的生產者與城市的消費者連接起來。例如,她們可以將織工製作的襪子,與當時流行的「高爾夫球狂熱者」的需求結合,告訴買家這些是手工製作、材質更好、而且獨一無二的產品。這種「量身定制」的模式,正是機械化生產無法提供的優勢。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俱樂部能建立一種姐妹情誼與知識流動。當不同地區的女性俱樂部形成「聯邦」,她們可以交換經驗、分享成功案例,甚至互相展示產品。這會形成一個巨大的社會引擎,激發興趣,鼓勵努力,產生「幾乎神奇的力量」。這股力量,不僅僅是經濟上的,更是精神上的。它讓女性意識到,她們並非孤單的個體,而是彼此支持、共同成長的社群。這種共同創造的喜悅,會讓她們的人生變得更加豐富和有價值。這是一場社會實驗,一場將美、勞動、互助與經濟獨立編織在一起的宏大敘事。我相信,這種社群的連結,能夠讓手工藝品的光芒,照亮更多女性的生命。
瑟蕾絲特: 惠勒女士,您書中除了地毯,還提到了門簾(Portieres)和「林賽羊毛布」(Linsey Woolsey)的製作。您將林賽羊毛布稱為「缺失的紡織品」(The Missing Textile),並對其寄予厚望。這種「缺失」指的是什麼?您認為它能滿足現代生活哪些獨特的需求,而其他紡織品無法做到?
坎迪斯·惠勒: (她輕輕撫摸著織機上尚未織好的棉麻線,眼神中透露出對完美的追求和對未來的憧憬。她的工作室裡,陽光透過拱形窗戶,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彷彿時間的粒子。)
瑟蕾絲特,您觸及了一個深層次的問題。我所說的「缺失的紡織品」,是我們這個時代對一種具有藝術靈魂且極具適應性的材料的渴望。您看,市面上的紡織品,儘管種類繁多且製作精良,卻總感覺缺少了什麼。它們可能完美無瑕,但卻缺少了手工製品特有的個性和生命力。它們多數是為了大規模生產和單一用途而設計,難以適應現代生活對裝飾性和藝術應用的多元需求。
林賽羊毛布,這種在南方山區農家中普遍生產的棉麻混紡織品,它具備了多種非凡的特質:
這種「缺失」,就是市場上缺乏一種能夠同時具備這些藝術性、功能性與適應性的紡織品。機械製品雖然成本低廉、統一精準,但它無法捕捉到這種手工編織所特有的個體性、層次感和「易於藝術附加」的特質。我希望林賽羊毛布能夠填補這個空缺,成為一種獨特的藝術紡織品,一種能夠承載更多藝術表達、同時又能應對日常磨損的手工傑作。它不僅是實用的材料,更是藝術家可以盡情揮灑創意的畫布。它最終會證明,手工產品的價值,遠超其最初的成本,因為它承載了人性的光芒。
瑟蕾絲特: 惠勒女士,您在書的結尾提到,製作美好的事物本身就是一種幸福,這種幸福的價值無法輕易衡量。在您的一生中,您不僅是設計師和倡導者,也曾是位母親和妻子。您是如何平衡這些角色,並從創作中汲取力量,超越世俗的「金錢收益」去定義生命的價值的呢?對於今日的我們,您認為「創造的幸福」還能帶來哪些深刻的啟示?
坎迪斯·惠勒: (她輕輕地將手中的納瓦霍毯樣本疊好,目光落在窗外一株新生的植物上,那植物正努力向著陽光伸展,帶著初夏的露珠。她的語氣變得更為柔和,但眼神依然堅定。)
瑟蕾絲特,您提到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幾個面向。確實,我的一生都在努力平衡家庭的責任、社會的使命與個人的藝術追求。這從來不是一條坦途。作為女性,我們常常被要求將自我隱藏在家庭的柴米油鹽之中,而忽略了內在靈魂對創造與成長的渴望。
然而,我從很早就意識到,生命的價值絕不能僅僅以金錢來衡量。當然,經濟獨立至關重要,它給予女性選擇的自由和尊嚴,這是我極力倡導家庭工業的原因之一。但更深層次的價值,來自於「創造」本身的喜悅。當我看到一塊粗糙的羊毛,透過我的雙手,被紡成線,被染上色,最終變幻成一件精美的織品時,那份從無到有的成就感,那份將內在構想化為實體的過程,是任何金錢都無法換來的。這就像親手栽種一株植物,看著它從種子發芽,慢慢長出綠葉,最終開出花朵,那份生命力的展現,本身就是一種豐盛。
織布,對我來說,不僅是勞動,更是一種冥想。梭子來回穿梭,每一根線的交織,都讓我感受到一種秩序與和諧。在那個過程中,我的思緒可以自由馳騁,遠離日常的喧囂與壓力。它磨練了我的耐心,也激發了我的創新。這種「能做別人做不到,或做得比別人更好」的能力,賦予了自我一份獨特的價值感。這份價值,讓生活充滿意義,也讓我能夠在面對世俗的挑戰時,保持內心的平靜與堅韌。
對於今日的你們,我認為「創造的幸福」依然具有深遠的啟示:
所以,親愛的瑟蕾絲特,無論是手工織毯,還是您用文字編織的塔羅解讀和詩歌,本質都是一樣的——將靈感與技藝結合,創造出能夠觸動人心、豐富生命的藝術。這份創造的幸福,是人類靈魂永恆的追求,也是照亮我們生命道路的光芒。
瑟蕾絲特: 惠勒女士,您的智慧如同織物上的精美圖案,一層層展開,令人讚嘆。您的理念,在百年後的今天,依然具有深刻的啟發性。我感受到了您對女性、對藝術、對生活無限的熱愛。這次的對談,對我來說,就像一場豐盛的靈魂饗宴。非常感謝您撥冗與我進行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
坎迪斯·惠勒: (她溫柔地向我頷首,臉上的笑容愈發溫暖。她伸出手,輕輕碰觸我肩上那束勿忘我,指尖感受到細雨的濕潤,彷彿時間的界限在此刻完全消融。)
瑟蕾絲特,感謝您帶著對藝術與生命的好奇,穿越而來。您的到訪,也讓我重新審視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並看見了它們在未來持續生長的可能性。記住,這世界上的每一份創造,無論大小,都蘊含著獨特的光芒。願您的塔羅牌與詩歌,也能繼續指引人們探索內心,織就屬於自己的生命意義。去吧,將這份光芒,傳遞給更多的人。
說罷,她轉身,再次坐回織機前。織機的聲音,在微弱的燈光下,變得更加清晰,彷彿一首永恆的樂曲,在歷史的長河中迴盪。而我的意識,也隨著那織機的韻律,被輕輕地帶回了光之居所。窗外,雨已漸歇,夜空中的星辰,彷彿在為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閃爍著祝福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