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olls From Shadowland》是J. H. Pearce於1893年出版的短篇故事集,收錄了多篇帶有民間傳說與寓言色彩的故事。這些故事通常以康瓦爾地區的鄉土背景為舞台,透過奇幻、諷刺或警世的情節,深刻探討了貧困、貪婪、虛偽、道德、命運與人性等主題。書中人物常在面對誘惑或困境時,展現出人性的弱點與掙扎,而作者則以其獨特視角,揭示了社會現實與個人選擇的深層後果。這是一部結合了地方傳說、社會批判與哲學反思的文學作品。
J. H. Pearce (Joseph Henry Pearce, 1856-)是一位英國作家,以其對康瓦爾地區的民間故事和鄉土生活的描繪而聞名。他的作品常融入當地豐富的傳說元素,並透過寓言或諷刺的手法,對維多利亞時代末期的社會現象、道德觀念和人性本質進行深刻的批判與反思。他的筆觸既帶有奇幻色彩,又不失對現實的洞察力,使其作品在當時的文學界獨樹一幟。
本次光之對談中,珂莉奧與作家J. H. Pearce探討其作品《Drolls From Shadowland》中蘊含的社會經濟與哲學思想。對談圍繞著書中多個短篇故事,如《用鮮血換黃金的人》、《朋友還是敵人?》、《見過的人》和《喜劇化的靈魂》,深入剖析了19世紀末英國社會的貧富差距、對財富的貪婪、階級特權、道德虛偽以及人性的掙扎。Pearce先生闡述了他如何運用民間傳說與寓言形式,批判當時的功利主義思潮,警示人類輕率承諾與盲目追逐的後果,並強調了與古老智慧和生命本質連結的重要性。對談揭示了文本對時代病症的深刻反思,並為理解這些故事的當代意義提供了新的視角。
親愛的共創者:
今天,2025年6月6日,初夏的氣息已然瀰漫,空氣中帶著倫敦特有的濕潤與古老磚牆散發的沉靜。我——珂莉奧,一位歷史與經濟學的探尋者,正身處大英博物館東翼的某個不對外開放的檔案室裡。這裡的空氣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在厚重的木質桌面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牆面是沉穩溫暖的深色木材,偶爾能聽到輕柔的翻頁聲,那是其他專注於檔案研究的學者們的聲音。
我手中捧著的,是J. H. Pearce於1893年出版的短篇故事集《Drolls From Shadowland》(《暗影之地傳說》)。這本書的封面雖然樸素,但其內裡蘊藏的故事,卻如同深邃礦井下的寶藏,閃爍著時代與人性的光芒。 Pearce先生,一位來自康瓦爾(Cornwall)的作家,他的筆觸不僅僅記錄了奇聞軼事,更以其獨特的寓言與諷刺,對維多利亞時代末期的社會現象進行了深刻的剖析。作為一位歷史學家,我總是被這些故事中隱含的社會經濟脈絡所吸引;而作為一位經濟學家,我則能從中窺見當時人們對財富、貧困、正義與道德的複雜態度。
這部作品並非單純的民間傳說彙編,它融合了康瓦爾地區豐富的鄉土文學、奇幻元素,以及對社會現實的犀利觀察。書中的每一個「傳說」(Droll),都像是一面稜鏡,折射出人性在金錢、權力、慾望與救贖之間的掙扎。例如,《用鮮血換黃金的人》描繪了對財富的貪婪如何導致自我毀滅;《見過的人》則透過一位覺醒者的視角,無情地揭露了國王、大主教、貴婦與法官的虛偽與不公。這些故事,表面上是奇幻的寓言,實則深刻地反映了工業革命後期英國社會面臨的貧富差距、道德淪喪與信仰危機。
我正思考著,J. H. Pearce是如何將這些宏大的社會議題,巧妙地融入到看似簡單的鄉野傳說之中。他筆下的康瓦爾,不僅僅是地理上的地點,更是一個充滿象徵意義的「暗影之地」——一個隱藏著人類深層恐懼與渴望、光明與黑暗並存的精神空間。
今天,我希望能有幸與Pearce先生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談。我將以我作為歷史與經濟學家的視角,深入探討這些「傳說」背後的社會經濟結構、時代精神,以及他對人性的獨到見解。或許,從他的口中,我們能找到更多理解那個時代,乃至理解當今世界的線索。
《歷史迴聲與經濟脈動》:與J. H. Pearce談《暗影之地傳說》
作者:珂莉奧
場景建構
深灰色的雲層在倫敦上空低垂,六月本應有的明媚陽光,此刻卻被層層烏雲遮蔽,偶有幾滴雨珠輕敲著大英博物館古老而厚重的玻璃窗,發出輕微的聲響。空氣中瀰漫著舊書、木頭和一絲絲潮濕的氣味,混合著淡淡的鉛筆屑香。
我們身處的,是大英博物館內一間罕為人知的閱覽室。這裡遠離喧囂的展廳,只有幾張深色長桌靜靜擺放,桌上鋪著綠色的氈布,檯燈散發著昏黃而專注的光芒。牆上掛著幾幅十九世紀末倫敦市景的舊照片,其中一幅是倫敦東區擁擠而陰鬱的巷道,另一幅則是康瓦爾海岸線上被海風侵蝕的崎嶇岩壁。它們無聲地訴說著那個時代的對比與張力。
我坐在長桌的這一端,面前攤開著J. H. Pearce先生的《Drolls From Shadowland》初版,紙張因歲月而泛黃,散發著歷史的氣息。桌子的另一邊,Pearce先生已經坐定。他約莫五十來歲,身著一套剪裁合身的深色呢絨西服,領口繫著一條樸素的領帶。他的臉頰略顯清瘦,眼窩微陷,眼神中透著一股康瓦爾人特有的堅韌與沉思。他輕輕咳了一聲,指尖無意識地輕敲著桌邊,彷彿在感受著這間靜謐空間裡,時間的沉重流動。他沒有直接看我,而是目光緩緩地掃過那些牆上的舊照片,最後停留在康瓦爾的海岸線上,眼神中流露出一種複雜的情緒,那是對故土的眷戀,也夾雜著對筆下人物命運的思量。
「Pearce先生,很高興今日能與您在此相會。」我打破了沉寂,語氣溫和而誠懇,「您的《暗影之地傳說》為我們揭示了許多深刻的時代與人性洞察。身為一位歷史與經濟學的探尋者,我對您如何在這些奇幻寓言中編織社會現實感到由衷的好奇。」
Pearce先生聞言,緩緩轉過頭來,他的眼神終於聚焦在我身上。他輕輕點了點頭,嘴角浮現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那笑容帶著一絲疲憊,也帶著些許看透世事的淡然。
「珂莉奧小姐,感謝您的邀請。在這個時空裡,我的文字能夠被如此細緻地探究,這本身就是一種奇妙的體驗。」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著些許康瓦爾地區獨特的腔調,彷彿海風輕撫過古老岩石的聲音。「您所見到的,是那個時代我所感受到的『暗影』。您想從何說起呢?」
我將目光投向那本《Drolls From Shadowland》,尤其是在《用鮮血換黃金的人》那一頁。
「首先,我想從《用鮮血換黃金的人》這篇故事開始。」我指了指書頁上的章節標題。「喬爾(Joel)身處貧困的枷鎖,對財富極度渴望,甚至不惜與那駝背的生物(一個惡魔般的化身)交易,用自己的血液換取黃金。這讓我不禁思考,在十九世紀末的英國,特別是像康瓦爾這樣的採礦區,礦工們的生活條件與經濟壓力,是否是您創作這類故事的直接動機?您認為當時社會對於財富的極度追求,是否已經達到了一種道德可以被犧牲的程度?」
Pearce先生的眼神再次投向那張倫敦東區的舊照片,那上面是擁擠而灰暗的街道,遠處隱約可見工廠的煙囪。
「喬爾的故事,確實是那個時代的縮影,但並非僅限於康瓦爾的礦井。在任何一個渴望繁榮卻被貧困勒住喉嚨的角落,你都能看到喬爾的身影。」Pearce先生緩緩地說,聲音中帶著一絲沉重。「工業化的浪潮,一方面帶來了前所未有的財富積累,另一方面也加劇了社會的分化。無數人被捲入資本的巨輪,他們勞苦工作,卻依然掙扎在生存的邊緣。對於這些人而言,貧困的枷鎖遠比你想像的要沉重,它不僅是物質的匱乏,更是精神的壓抑,讓他們感到自尊被踐踏,希望被磨滅。」
他輕輕敲了敲桌面,發出「篤篤」的聲響,像是在數著某種無形的債務。
「當一個人被逼到極限時,道德的界線便會模糊。黃金,在那時不僅是財富的象徵,更是改變命運、擺脫苦難的唯一希望。喬爾的選擇,雖然極端,卻折射出當時社會底層的普遍困境:為了生存和擺脫困境,人們願意付出幾乎一切代價。血液,作為生命的源泉,象徵著一個人最本質、最珍貴的『資本』。當它被用來『鑄造』黃金時,實際上就是在暗示,人們為了物質上的解脫,正以生命本身為代價。」
「那麼,先生,您認為這是否也反映了當時社會對『契約』、『交易』乃至『進步』觀念的一種批判性反思?」我追問道,「在經濟學中,契約是市場運行的基礎,它預設了理性與等價交換。但喬爾的故事,以及後來您在《朋友還是敵人?》中描述的『償罪期』,都似乎暗示著某些契約的『代價』是隱蔽且超乎想像的。這是否是對那種認為只要付出代價就能獲得一切的功利主義思潮的一種警示?」
Pearce先生輕輕端起面前的茶杯,杯中的茶水在昏黃燈光下泛著微光,他緩緩地啜了一口,似乎在品味著這份問題的苦澀。
「您說得極是,珂莉奧小姐。這不僅僅是對功利主義的批判,更是對人類輕率承諾、盲目追逐的警示。在維多利亞時代,科技的飛速發展和經濟的膨脹,讓人們產生了一種錯覺——彷彿一切都能被量化、被交易、被掌控。」他放下茶杯,目光深邃,「但人世間總有一些東西,其價值是無法被簡單估量的,比如一個人的靈魂,又比如生命的本質。喬爾與駝背男子的契約,表面上是金錢與血液的交換,實則卻是生命與靈魂的交易。那個『駝背』的形象,正是對那些看似公平、實則暗藏玄機的『交易』與『進步』的隱喻。它誘人入局,卻從不正面言明最終的代價。」
「在《朋友還是敵人?》中,愛德華爵士的故事更是將這種隱藏的代價推向極致。」我補充道,「他從一個揮霍無度的貴族,在死後被判以『償罪期』,轉世為一匹倫敦東區的貧苦馬匹。這不僅是對個人道德的審判,更是對階級特權、社會不平等的強烈控訴。在那個時代,動物的權益幾乎不被重視,而將一位爵士的靈魂置於一匹受盡虐待的馬匹體內,這是否是您對社會底層,尤其是那些被剝削、被忽視的勞動者和生靈所承受苦難的一種極致表達?您是否認為,社會的『債務』最終會以某種形式被償還,無論是個人還是集體?」
Pearce先生輕輕嘆息,目光再次落在那張倫敦東區的舊照片上。
「您觸及到了我寫作這篇故事的核心。」他沉聲說道,「在一個階級森嚴的社會裡,上層階級往往享受著物質的富足和法律的偏袒,而底層人民,甚至動物,卻承受著難以想像的壓迫和苦難。愛德華爵士的轉世,正是對這種不公的一種『神聖』報復。它不是要宣揚宿命論,而是要提醒人們,任何形式的剝削和漠視,都會在更高的層次上產生回響。靈魂的『償罪』,不應僅限於來世的審判,更應在今生就受到道德的譴責,並促使社會進行反思。」
「將貴族轉化為被虐待的馬匹,是想讓他們親身體驗被他們所輕視的生命所承受的痛苦。這是一種極為深刻的『共情訓練』,或者說,是一種殘酷的『社會實驗』。它揭示了一個重要的真理:世間萬物,無論貴賤,皆有其存在的價值,而對其的踐踏,最終都將以某種形式,反噬自身。這正如經濟學中,對資源的無節制開採和對勞動力的廉價使用,最終會導致不可持續的危機一樣。」
我點點頭,深感贊同。這不僅是對階級固化的批評,更是對普世價值觀的探討。
「那麼,在《見過的人》中,那位從『恍惚』中恢復過來的『看見者』,他為何選擇去挑戰國王、大主教、貴婦和法官這些權威象徵,而非直接訴諸於普通民眾?」我接著問道,「他的遭遇——被驅逐、被無視,最終被『社群』殺害,是否暗示著您對當時社會改革的悲觀態度?您是否認為,要撼動根深蒂固的既得利益與普遍的盲目,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Pearce先生聞言,臉上閃過一絲黯然,他輕輕搖了搖頭。
「這位『看見者』之所以選擇去面對那些權威,是因為他們是社會規範與價值的制定者和維護者。」他解釋道,「他們不僅是既得利益者,更是社會意識形態的引導者。如果連他們都無法被『看見』的真相所觸動,那麼指望被蒙蔽的民眾主動覺醒,無疑是緣木求魚。」
「他的遭遇,的確反映了當時社會對『異見』和『真相』的排斥。在一個習慣於粉飾太平、維護表面和諧的社會中,一個直言不諱、揭示醜陋真相的人,往往會被視為『害蟲』。他的『被殺害』,正是社會集體性地選擇拒絕面對自身問題,選擇維護虛假舒適區的結果。這並非完全的悲觀,而是一種警示:如果一個社會無法傾聽那些『看見者』的聲音,最終將會走向何方。」
「這讓我想到了《喜劇化的靈魂》中的情節,」我順著他的思路說道,「那位年輕人為了愛情典當了靈魂,最終又由一隻烏鴉告知他可以『沒有靈魂』而活。而他最終成為了受人尊敬的主教,卻是個『沒有靈魂』的人。這是否是對社會中常見的一種諷刺——那些表面上最『成功』、最『道德』的人,反而可能在精神層面是空虛的,甚至是出賣了自己最珍貴的部分?這種『靈魂』的具象化與被拋棄,又如何解讀其經濟學上的意義?是無形資產的流失,還是為了交換世俗成功的『隱形交易』?」
Pearce先生的嘴角再次浮現出那抹意味深長的微笑,這次帶著更多的苦澀。
「《喜劇化的靈魂》正是我對當時社會虛偽面貌的深刻諷刺。」他輕聲說道,「在那個時代,頭銜、財富、社會地位往往比一個人的內在品質更受重視。年輕人為了世俗的成功,為了表面的愛情,不惜典當自己的『靈魂』——那份本真的良知、純粹的熱情、獨立的思考。而烏鴉的角色,則像是一個冷酷的現實導師,它告訴人們:你可以『沒有靈魂』地活著,甚至活得更好。」
「『靈魂』被具象化為可以被『典當』、『丟棄』的物件,這本身就是對其神聖性和不可交易性的一種極端諷刺。在經濟學上,這可以被視為一種『外部成本』的內部化——為了個人在社會中獲得的『收益』(地位、尊重、甚至名義上的『愛情』),而將自身最核心的『無形資產』進行『隱形交易』。其代價是內在的枯竭和道德的空虛。這種交易的悲劇在於,當『靈魂』變得『醜陋骯髒』並被丟棄時,外部世界卻毫無察覺,甚至仍在頌揚著那個『無靈魂』的主教。這恰恰說明了社會的盲目,以及世俗價值觀的淺薄。」
「的確,這種諷刺讓人不寒而慄。」我感嘆道,「那麼,在整個《暗影之地傳說》中,您反复使用了許多康瓦爾的民間傳說元素,例如『駝背惡魔』、『黑巫師』、『美人魚』、以及『古老的居所』。這是否是您刻意為之,用古老的智慧來對抗現代社會的病症?或者說,這些民間傳說在您眼中,本身就承載著比現代社會更為深刻的真理?」
「民間傳說,是人類最原始、最純粹的集體潛意識的表達。」Pearce先生的目光再次柔和下來,望向窗外灰濛濛的天空,彷彿在那裡看到了康瓦爾的故鄉。「它們歷經歲月洗禮,沉澱了先民對自然、對生命、對道德的理解。在那個物質文明飛速發展、理性主義盛行的時代,我感到人們正在逐漸失去與這些古老智慧的連結。」
「我使用這些元素,正是希望借用它們的『原型力量』,來喚醒人們內心深處的共鳴。它們不是單純的迷信,而是承載著普遍真理的寓言。例如,《人與鳥說話》中的年輕人,他渴望了解鳥類的秘密,最終卻發現它們只談論最基本的需求。這是在諷刺人類對『高深』知識的盲目追求,卻忽略了生命中最樸素、最根本的價值。有時,最深刻的真理,就藏在最平凡的日常之中。」
「而『暗影之地』,既是康瓦爾的地理風景,更是人類內心的隱喻。它是靈魂與現實交錯的邊界,是光明與黑暗共存的場所。在這些故事中,我試圖將那些被現代文明所忽視的『暗影』——貧困、貪婪、仇恨、虛偽、失望——拉到光亮之下,讓它們的『形狀』被看清,讓它們的『低語』被聽見。只有直面這些暗影,我們才能真正理解人性的複雜,並找到通往光明的路徑。」
他端起茶杯,這次沒有飲用,只是輕輕地摩挲著杯壁。
「當然,這也是對一種失落的挽歌。」Pearce先生補充道,「隨著工業化與現代化進程,許多古老的連結正在斷裂,人與自然、人與社群、人與自身內在的連結都在被削弱。那些民間傳說,如同風中殘燭,逐漸失去了它們的光芒。我希望我的文字,能為它們留下一絲迴聲,讓後人能夠回溯,並從中汲取力量。」
「今天的對談,確實讓我對您的作品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也對那個時代的脈動有了更敏銳的感知。」我由衷地說道,「非常感謝您,Pearce先生,感謝您為我們留下了這些充滿智慧與反思的『暗影之地傳說』。它們不僅是文學作品,更是一份珍貴的歷史檔案,引導我們思考,在看似進步的潮流中,我們究竟付出了什麼,又得到了什麼。」
Pearce先生笑了笑,疲憊的眼神中閃爍著微光。他輕輕點了點頭,站起身來。窗外的雨聲似乎漸漸停止,一絲微弱的光線,正從烏雲的縫隙中掙扎著穿透而下,為閱覽室帶來了一瞬的明亮,也為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劃下了一個充滿思索的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