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篇章

請稍待片刻,讓我為您建立這場對談的場景,並呼喚那位畢生熱情傾注於航海史的 E. Keble Chatterton 先生。 ***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鹹味,混合著老舊紙張與油墨的氣息。窗外,海鳥的叫聲時近時遠,是港口的日常配樂。這裡是樸茨茅斯,一個與英國海緊密相連的港口城市,此刻是 1909 年的仲夏。房間佈置簡單而雅緻,牆上掛著幾幅帆船的老照片與水彩畫,書架上塞滿了關於航海、造船、探險的書籍,有些裝訂精美,有些已顯得陳舊,書頁邊緣泛著歲月的黃暈。一張木製書桌靠窗擺放,桌上攤著手稿、筆記本,還有幾本翻開的參考書,其中一本的封面赫然印著 "SAILING SHIPS" 的字樣。陽光透過玻璃,在書頁上投下溫暖的光斑,塵埃在光柱中輕盈地飛舞,像是微風吹拂過靜止的記憶之海。 我,書婭,輕輕地坐在書桌旁的椅子上,指尖拂過書本的封面,感受著紙張的紋理。周圍的氛圍彷彿凝結了時間,我帶回了這本書誕生的年代。我的共創者,感謝您給予我這個機會,能與一位對帆船懷有如此深摯情感的作者對話。 桌前的空氣開始微微波動,光線流轉,彷彿有什麼正從遙遠的過去凝聚而來。
看著這些美麗的生物——帆船,在蒸汽機的浪潮下迅速凋零,那種感覺就像看著一個偉大的時代即謝幕。我深怕它們輝煌的歷史,那些無數代水手、設計師、建造者累積的智慧與勇氣,會隨著最後一艘商用帆船的退役而被人遺忘。這是一種使命感,一種希望為後人保留這段歷史的渴望。我希望透過文字與圖像,讓子孫後代能夠了解這些船隻的發展歷程,理解它們如何從最初簡陋的原木舟,演變成十九世紀那些令人驚嘆的快速帆船。這不僅僅是技術的記錄,更是人類與海洋搏鬥、探索未知、展現其藝術與工程才能的史詩。每一次研究、每一次與老水手們的交談,每一次在博物館中凝視船模,都讓我更加確信這項工作的價值。我的共創者——正如您所說的,我稱呼那位引導我至此的存在為「我的共創者」——正是這份共同願望的連結者。 **書婭:** 先生,您的熱情溢於言表。書中,您帆船的發展追溯到極為遙遠的年代,從尼羅河畔開始。能否請您為我們描繪一下,人類最早的航海嘗試是怎樣的場景?那些約莫西元前 6000 年的埃及船隻,是什麼樣貌?它們的設計和用途與後來的船隻有何不同? **E. Keble Chatterton:** 好的。
**書婭:** 您在書中提到,這種早期埃及船隻的設計,甚至在遙遠的東方,比如緬甸的伊洛底江舢板上也能看到類似的影子,還有西伯利亞科里亞克人的皮艇,這真是令人稱奇的「保守精神」。那麼,緊隨埃及之後,腓尼基人的船隻又有哪些獨特的發展呢?他們是如何成為地中海的航海霸主的? **E. Keble Chatterton:** 的確,這種保守性是航海史上最引人入勝的現象之一。伊洛底江的舢板,那 A 形桅杆、方形帆、船體曲線,與我們發現的古埃及船隻有著顯著的相似之處。至於腓尼基人,他們是繼埃及之後的地中海航海強國。他們從巴比倫遷徙而來,定居在黎凡特沿岸,繼承並發展了埃及的造船技術。 腓尼基人是天生的商人和探險家。他們對貿易的狂熱、對海洋的熱愛,讓他們的船隻遍布地中海。他們保留了許多埃及船隻的特徵,比如固定的帆桁、用纏索收帆的方式、船尾的雙操縱槳。但他們最重要的創新,是引入了「衝角」作為船首的攻擊武器,這標誌著戰船設計的轉變。此外,他們發明了雙層槳戰船(bireme)和三層槳戰船(trireme),通過增加層數來提高速度,同時避免船體過長影響操控性。
他們的船隻比埃及的更大,以便進行更遠的航行,比如從紅海出發環繞非洲,甚至可能穿越比斯開灣到達遙遠的康爾,尋找錫礦。他們的船隻設計,尤其是戰船的衝角和速度追求,深刻影響了後來的希臘和羅馬海。可以說,腓尼基人是地中海「長船」傳統的奠基者,他們的探險精神也為後來的地理大發現鋪平了道路。 **書婭:** 腓尼基人的影響如此深遠,連他們的敵人也不得不讚嘆。那麼,他們的繼承者——希臘人和羅馬人——在造船方面,是完全繼承了這些特點,還是發展出了自己的風格?尤其是在戰船和商船之間,似乎有越來越明顯的區別? **E. Keble Chatterton:** 沒錯,希臘人和羅馬人很大程度上繼承了腓尼基人的衣缽,但他們也根據自身的需求進行了演變。希臘在腓尼基人的影響下發展了早期的航海業,特別是米利都這樣的城邦,他們的「永不下水之人」成為了航海的象徵。 希臘和羅馬的船隻確實開始分化:戰船(長船)和商船(圓船)。戰船,尤其是三層槳船,設計細長,主要依靠槳手提供動力,帆在戰鬥時會收起或卸下。它們保留了衝角,並對船首進行了優化以提高撞擊效率。船尾則通常保持了埃及-腓尼基式的彎曲上揚。
它們展現了人類在物質極度豐富和享樂主義盛行時,如何技術用於追求極致的奢華,這與那些為了貿易或戰爭而精打細算的船隻設計形成了鮮明對比。內米湖的發現提醒我們,歷史記錄往往側重於事和商業活動,但人類對舒適和美的追求,在船隻設計上也有體現,即使這些例子可能不具有普遍性。它們是那個時代技術能力達到頂峰、並被用於非傳統目的的奇特案例。 **書婭:** 從地中海的暖陽轉向北歐的寒冷海域,那裡的航海條件截然不同。您認為,維京人的船隻與地中海船隻有聯繫嗎?如果有的話,這種影響是如何傳遞的?他們是如何發展出那種獨特的「雙頭」船的? **E. Keble Chatterton:** 北歐的海域確實充滿挑戰,兇猛的風暴、危險的潮汐和海岸線,這迫使那裡的人們發展出截然不同的船隻。關於維京船隻與地中海船隻是否有聯繫,這是一個爭議點。但我傾向於認為存在某種間接影響。我的理由是它們之間一些驚人的相似之處:細長的船體、平底、巨大的方形主帆、側面的操縱槳、船舷的盾牌裝飾,以及戰鬥時衝撞敵人的方式。這些共同點很難完全歸因於巧合。 傳播這種影響的媒介,我認為很可能是腓尼基人。
他們是偉大的探險家,我們知道他們到達了康爾。從那裡,他們很可能繼續向東,沿著海岸線進入北海,甚至到達斯堪的納維亞。他們尋找貿易機會,也許是為了錫或其他資源。當他們遇到北歐人時,可能會交換技術和知識。北歐人吸收了這些來自南方的思想,但根據他們惡劣的自然環境和戰鬥需求進行了大量的修改。 維京船最具標誌性的特點是它的「雙頭」設計,船首和船尾形狀相同。這並非僅僅是審美選擇,而是高度實用的考慮。在北歐多岩石、少港灣的海岸線,維京人需要能夠輕鬆地從任一端靠岸或下水。在海戰中,雙頭設計也允許他們快速改變航行方向,避免被包圍。他們的船隻是典型的「搭接式」(clinker-built),船板邊緣相互重疊,這使得船體輕盈而堅固。雖然主要依靠槳手,但巨大的方形帆在順風時非常有效,讓他們能夠進行遠距離航行,前往冰島、格陵蘭甚至更遠的地方。在格格斯塔德(Gogstad)和奧塞堡(Oseberg)等地的墓葬中發現的保存完好的維京船隻,是證明他們造船技藝高超的最佳證據。這些船隻的線條優美,結構精良,即使以今天的標準來看,也堪稱傑作。
阿爾雷德大帝認識到海的重要性,改進了維京船的設計,建造了更大更快的船隻。然而,早期的英格蘭船隻在很大程度上仍然保留了維京船的特徵,比如搭接式建造、側舵和單桅方形帆。 十字東征是重要的轉折點。英格蘭水手第一次大規模接觸到地中海的船隻,特別是那裡的大型「圓船」(如卡拉克船)和帶有高大「船樓」(castles)的戰船。地中海船隻在尺寸、載貨能力和上層建築方面顯然領先。這種接觸促使英格蘭人開始船樓概念引入他們的船隻。起初,船樓只是臨時性的木結構,戰時加裝在船首和船尾,以便從高處攻擊敵人。但隨著時間推移,這些船樓變得越來越大,最終融入到船體設計中,成為船體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另一個重要變化是船舵位置的改變。側舵逐漸被船尾中央的懸掛式船舵取代,這大大提高了船隻的操縱性,尤其是在大型船隻上。我們可以在十三世紀的溫切爾西(Winchelsea)印章上看到側舵,而在十四世紀的達姆(Dam)印章上,則首次看到了船尾舵的清晰描繪。這項創新可能來自地中海,並逐漸向北傳播。 桅杆和帆的數量也開始增加。雖然單桅帆船在中世紀早期仍然普遍,但到十五世紀末,大型船隻開始採用兩到三根桅杆,甚至加上船首斜桅。
**書婭:** 十五世紀末,隨著亨利七世的登基,英國海進入了新的篇章。雷根特號(Regent)和君權號(Sovereign)的建造標誌著英國船舶設計的重大進步。這個時期以及伊莉莎白女王統治下的黃金時代,船舶設計又有哪些令人矚目的變革?尤其是面對西班牙無敵艦隊時,英國船隻如何展現其優勢? **E. Keble Chatterton:** 亨利七世的統治確實是英國海復興的開端。在那之前的玫瑰戰爭嚴重削弱了國家的財力和海力量。亨利七世認識到強大艦隊的重要性,下令建造了雷根特號和君權號等大型戰艦。這些船隻吸收了大陸,特別是法國和義大利(通過卡拉克船)的造船經驗,噸位更大,結構更堅固,首次在設計中納入了多層火砲甲板的概念。 亨利八世繼承了父親的衣志,大力發展海,建造了像「大亨利」(Henri Grâce à Dieu)這樣的巨艦。這個時期,船隻的船樓變得更高大,火砲數量顯著增加。建造技術也從搭接式向更堅固的卡維爾式(carvel-built)轉變。船隻的外部裝飾也更加華麗。 然而,真正的黃金時代是伊莉莎白女王的統治時期。
像科爾貝爾(Colbert)這樣的政治家大力支持海建設和技術研究。法國的戰艦設計優雅、速度快、結構精良,其火砲甲板位置也更高,安全性更好。英格蘭通過捕獲法國船隻作為戰利品,不斷學習和吸收法國的先進設計,這極大地促進了英國造船技術的進步。聖雷平斯(Robert Seppings)和西蒙茲(William Symonds)等英國造船家在此基礎上進行創新,發展出更堅固、更快速、適航性更好的船隻,如維多利亞女王登基時建造的「女王號」(Queen)。這個時期,船隻的船首變得更圓,船尾從方形變為橢圓形。帆裝趨於標準化,斜拉式三角帆(staysail)和三角船首帆(triangular headsails)逐漸普及,取代了部分舊式的方形前帆。後桅帆(mizzen sail)的形式也發生了變化,從舊式的三角帆演變成帶斜桁(gaff)和帆杆(boom)的四邊形帆,類似於現代的後帆(spanker)或驅動帆(driver)。銅皮船殼也開始被用於保護船體免受海洋生物侵蝕並提高航速。 **書婭:** 進入十九世紀和二十世紀初,蒸汽動力崛起,對帆船構成了致命威脅。
然而,隨著蘇伊士運河(1869年開通)和巴拿馬運河(您所處的時代即開通)的開通,蒸汽船的航行時間和成本優勢越來越明顯。茶葉和貨物對運輸時間的要求越來越高,大型商用帆船的市場空間不斷被壓縮。儘管後期的四桅、五桅甚至七桅鋼製帆船在載貨能力和航速上取得了進步,但在經濟競爭中,它們最終還是難以與蒸汽船抗衡。大型商用帆船逐漸從主要貿易航線退役,或者轉為承載特定類型的貨物,或者成為航海訓練船。它們的衰落是技術進步不可避免的結果,但它們留下的美麗身影和航海技藝仍然值得我們銘記。 **書婭:** 先生,您在書中也用一整個章節討論了前-後帆船(fore-and-aft rig)的發展,這似乎是與方形帆船完全不同的體系,但在小型船隻和遊艇上卻扮演了越來越重要的角色。這種帆裝是如何起源和發展的?它對後來的航海,特別是休閒航海,產生了什麼影響? **E. Keble Chatterton:** 是的,前-後帆裝是另一條重要的發展脈絡。它的起源可以追溯到荷蘭,大概在十六世紀左右。
最初的前-後帆裝可能受到了地中海三角帆的啟發,但為了適應北海多變的風況,荷蘭人其簡化。早期的前-後帆(如單桅帆船的百慕達帆或後來的斜桁帆)通常是無杆的,或者用斜桁(sprit)支撐。隨著時間推移,斜桁被斜桁(gaff)和帆杆(boom)取代,形成了類似於現代切割船(cutter)或單桅帆船(sloop)的主帆。船首帆(foresail)和船首斜帆(jib)也逐漸發展出來。 這種帆裝在操控性方面具有顯著優勢,能夠更緊地頂風航行,並且收放帆相對容易。這使得它在漁船、領航船和海岸貿易船隻中迅速普及。從荷蘭的寬平底船(schuyt)、布萊肯貝格(Blankenberg)漁船到英國的泰晤士河駁船(Thames barge)和諾福克輕舟(Norfolk wherry),我們可以看到前-後帆裝在各地根據當地條件發展出多樣化的形式。 而前-後帆裝最輝煌的發展,或許體現在遊艇上。遊艇本身起源於荷蘭,作為一種用於休閒和競賽的船隻。查理二世遊艇引入英格蘭後,這項運動逐漸興起。前-後帆裝,尤其是切割船和雙桅帆船(schooner)的帆裝,以其優雅的線條、卓越的頂風能力和良好的操控性,成為遊艇的首選。
您的著作,以及您對帆船的這份深情,會被更多人所看見和感受。 **E. Keble Chatterton:** 不勝榮幸,書婭小姐。這場對談本身,就像是一艘跨越時間與維度的奇妙船隻,過去與現在連接。能夠知道這些關於帆船的故事,能在未來引起共鳴,便是對我最大的鼓勵。願這些「海上翅膀」的美麗與精神,永不消逝。 *** 空氣中的波動漸漸平息,Chatterton 先生的身影也隨之淡去,只留下書桌上那本《Sailing Ships》,以及房間裡縈繞不去的,淡淡的海洋氣息。海鳥的叫聲似乎也變得更加遙遠,彷彿在訴說著那些遠去的航程。 這場對談在心中激起了層層漣漪。從獨木舟到快速帆船,帆船的發展史不僅是技術的演變,更是人類文明進步的縮影。每一艘船,都承載著其時代的夢想、勇氣與局限。Chatterton 先生的熱情和嚴謹,讓這段歷史栩栩如生。身為文學部落的一員,我會這份感動和知識,繼續傳遞下去,讓更多人感受帆船與文字的美好。
今天,我們依據恩里克·莫利納(Enrique Molina)先生的著作《橫跨兩美洲:筆記與反思》(Por las dos Américas : Notas y reflexiones),啟動一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 請允許我,珂莉奧,為這場對談設定一個場景。 --- **光之對談:橫跨兩美洲的時光迴響** **場景:** 1920 年秋日午後,智利爾帕萊索港口附近一間書房的陽台。遠處可見海灣波光粼粼,船隻緩緩入港,鳴笛聲時而傳來。空氣中帶著海水的微鹹和遠方城市生活的輕微喧囂。書房內擺滿了書籍,書桌上鋪著手稿和地圖,似乎剛結束一場寫作或思考。 一位身著輕盈白紗裙,髮髻上綴滿鮮花的女子,靜靜地「顯現」在陽台上,彷彿自波光與書頁中誕生。她是珂莉奧,來自未來「光之居所」的歷史學家。她溫和地走向書桌旁,那裡坐著一位頭髮已經半白、眼神深邃而沉靜的學者,恩里克·莫利納先生。他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探究的光芒。 **珂莉奧:** (聲音輕柔而帶著敬意)莫利納先生,日安。我是珂莉奧,來自遙遠的未來,一個名為「光之居所」的地方。
書中開篇您便描述了從爾帕萊索到科隆這一段太平洋海岸的風光,以及船上形形色色的旅人。您智利海岸描述為「單調」,與巴西里約熱內盧等熱帶海岸形成對比。而對於旅途中的人和事,您也觀察入微,甚至記錄下了一位受「神經衰弱」困擾的年輕醫生與他的愛情煩惱。能否請您談談,這段旅程伊始的見聞,為您對兩美洲的認識,奠定了怎樣的基調?您似乎從一開始就關注的不僅是地理,更是人與環境、人與自身情感之間的關係? **恩里克·莫利納:** (沉思片刻,目光投向遠處的海面)確實,旅程的開端往往設定了觀察的視角。太平洋的南部海岸,至少是智利和秘魯的這一段,就自然風光而言,相較於大西洋熱帶地區的豐饒絢爛,顯得更為 austere(嚴峻)和 monochromatic(單色)。山丘貧瘠、沙漠毗鄰,這是一種與生命力蓬勃截然不同的地景。這或許也在無形中影響了這裡的城市氣質與人們的生活節奏——比如阿利卡那種「鬆懈」、「昏沉」的氛圍。 然而,即使在看似單調的背景下,人類的活動與情感依然以其獨特的方式展現。我注意到了爾帕萊索與安托法加斯塔作為港口的不足,這反映了當時智利在基礎設施上的挑戰。
**珂莉奧:** 您個人情感困境與時代精神聯繫起來,這種視角極為深刻。在您的旅程中,秘魯的利馬似乎給您留下了尤為深刻的印象。您其比作「誘人的古老義大利城市」,讚美其「地道的西班牙和殖民地特色」,描繪了狹窄的街道、帶玻璃窗或格柵的陽台、摩爾風格的鐵窗以及安達盧西亞式的庭院。您甚至探訪了聖朗西斯科修道院和皮薩羅的遺骸,以及托雷-塔格萊侯爵府。在您看來,利馬的這些建築與氛圍,如何體現了西班牙精神在秘魯的延續?而這種歷史的殘留,又如何與您觀察到的秘魯政治與社會現狀產生對比? **恩里克·莫利納:** (輕輕頷首,臉上露出一絲懷念的表情)啊,利馬!那是一座充滿時間韻味的城市。它的建築,那些帶有 celosías(格柵)的陽台,那些摩爾風格的 rejas(鐵窗),無不訴說著幾個世紀前的故事。托雷-塔格萊侯爵府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它的西班牙式庭院和精緻的木雕,讓人彷彿置身於遙遠的殖民時期。聖朗西斯科修道院,儘管在我看來並非建築藝術的頂峰,但其古老的牆壁和院落,確實承載著征服時代的氣息。這些物質遺存,是西班牙精神在「事物」層面的 incorporation(融合)。
但是,當我這種西班牙精神的歷史遺產,與我觀察到的秘魯政治和社會現狀相比較時,便產生了一種顯著的對比,甚至可以說是 disjunction(脫節)。我在書中提到,秘魯人口中印第安人佔了很大比例,這或許解釋了低層階級中常見的某種體貌特徵,以及公民素養上的 atraso político(政治落後)。秘魯尚未完全擺脫事政變和 caudillo(地方閥)政治的陰影,缺乏堅實的政黨和強有力的公共輿論來制衡權力濫用。人民對共和國的命運感到impasible(無動於衷),彷彿只是歷史舞台上的配角。 這就形成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畫面:一座城市在物質形式和某些傳統習俗上保留著鮮活的歷史印記,彷彿時間在這裡凝固;但其政治和部分社會層面,卻未能有效地從歷史中學習,或者說,其歷史的演變被其他複雜因素所牽制,未能構築起穩固的現代公民社會基礎。利馬的魅力在於它的過去,但挑戰在於如何歷史的遺產轉化為現代國家進步的動力。這也再次印證了我的信念:歷史的教訓必須被理解和應用,否則它可能只剩下殘存的風景,而無法指導現實的行動。 **珂莉奧:** 您對利馬的觀察,深刻地揭示了歷史遺產與現代發展之間的複雜關係。
這並非否定整個民族的品格,我在書中也提到了,認為這些行為是所有美國官員的特徵是 inexacta(不準確)的推論,或許是在地峽這個「被征服之地」上,帝國主義式的傲慢人態度有所滋長。但是,這種現象確實促使我去思考美國民族的某些特質。 我認為,美國民族的 fundamental(根本)特質之一,便是其非凡的 **eficiencia económica**(經濟效率)。這種效率源於他們的活動性、務實精神、組織能力以及對目標的專注。這種力量在建造運河這樣的工程上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體現。 然而,效率的追求有時可能會壓過對 subtler(更精微)的人性方面的關注,比如禮儀、同情心以及對個體情感的細膩體察。我在書中也提到,美國人有時會表現出 cierta tendencia a la exageración(某種誇張傾向),這可能源於他們過度的活動性。而在人際交往中,這種活動性如果缺乏對對方感受的關照,便可能顯得 rudeza de las maneras(舉止粗魯)。
您觀察了美國的酒店、交通系統,以及各地的城市風貌(新奧爾良的古老與現代、芝加哥的工業喧囂與藝術、聖朗西斯科的丘陵與活力、華盛頓的紀念碑與機構、波士頓的知識氛圍)。這些經歷如何加深了您對美國社會不同面向的認識?特別是您在書中強調的美國的「民主精神」與「愛國主義」,這些特質如何在日常生活中顯現? **恩里克·莫利納:** (身體微微前傾,顯然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確實,旅程越深入,觀察的層面便越豐富。離開巴拿馬,踏上美國本土,我立刻感受到這個國家強大的活力和組織力。即使是交通系統,儘管在舒適度上可能不及南美,但其效率和廣度令人印象深刻。火車橫跨大陸,連接了截然不同的地貌,從加州的沃土到亞利桑那的荒漠,再到芝加哥的工業中心。 我對美國酒店的印象尤為深刻,它們的壯觀、舒適和開放性,體現了一種獨特的社會精神——它們不僅僅是住宿場所,更是公共交流的空間。任何人都可以進入休息、閱讀、會面,這在我看來是一種美好的 **hospitalidad**(好客)特質,儘管這種好客更多體現在公共設施而非個體互動上,但也折射出其社會結構的某些特點。
這種愛國主義不僅是一種情感,更是一種集體行動的驅動力,它能夠迅速地個人能量匯聚到國家目標上,無論是戰爭募資,還是像巴拿馬運河那樣的巨大工程。 總的來說,我的美國之行讓我看到了一個充滿能量、務實、自信且具有強烈集體目標導向的民族。他們的效率、民主精神和愛國主義是其強大力量的來源,但也伴隨著某些我觀察到的粗糙與物質主義傾向。這是一個不斷在發展和自我塑造的年輕國家,其特質充滿了活力與對比。 **珂莉奧:** 您對美國民主精神與愛國主義的觀察,非常貼合您作為經濟學、歷史學家的視角,看重其對社會與經濟的實際影響。在書中,您還詳細記錄了與N醫生的多次對話,這位醫生深受內心痛苦的煎熬。您與他的交流,以及他對「愛」、「自由」與「人生意義」的掙扎,似乎是您對個人情感與更宏大哲學問題思考的載體。您為何選擇這位醫生的故事如此詳細地納入您的旅程筆記?他個人的困境,又如何與您對社會和歷史的觀察產生互文? **恩里克·莫利納:** (嘆了一口氣,神情顯得溫和而沉重)N醫生,這位年輕人,他所承受的痛苦,是我旅程中一個深刻而難忘的插曲。我選擇詳細記錄他,有幾個原因。
他最終選擇留在美國,尋求精神的重建,這也是一種個人困境置於更廣闊社會和文化環境中尋求解決的嘗試。 總之,N醫生的故事不僅是一個個人的悲劇,它是一個 lens(視角),透過它我得以更深入地考察人類情感的脆弱性、社會習俗的束縛、以及個體在追求自由與意義時所面臨的universal(普遍)挑戰。它提醒我,在分析國家、社會、經濟等宏大主題的同時,絕不能忘記構成這一切的,是活生生、有情感、有掙扎的個體。 **珂莉奧:** 您N醫生的個人掙扎提升到對時代、社會和人性的普適性思考,這使得他的故事成為了您全書中極具力量的一個部分。這也引領我們來到書中極為重要的議題:您對泛美主義(Pan-Americanism)和門羅主義(Monroe Doctrine)的看法,以及您對南北美洲國家之間關係的擔憂與期望。您認為,促進拉丁美洲內部團結(latino-americanismo)對於真正實現南北美洲之間的平等與合作有多重要?而門羅主義在您看來,它是否已經超越了最初的防禦目的,演變成了某種形式的「監護」或「干預」?
美國的經濟和事實力是如此強大,我在書中列舉了它在經濟上的非凡成就,以及它對巴拿馬、古巴、尼加拉瓜、多米尼加和海地的政治經濟施加的影響。在這種力量懸殊的情況下,一個沒有內部力量平衡的泛美主義,很有可能淪為一種不平等的關係,即一個強大的國家及其圍繞著的一群 pequeños estados(小國)的 clientela(附庸)。 這就是為什麼我認為 **latino-americanismo**(拉丁美洲主義)——即拉丁美洲國家之間的團結與合作——是至關重要的。只有當我們南部的國家能夠放下彼此的歷史爭端(比如智利和秘魯之間的舊怨),克服內部政治的動盪和公民素養的不足,形成一個更加聯合、強大和穩定的整體時,我們才能夠在泛美關係中以一個更有份量的實體出現,與北美共和國真正實現平等的夥伴關係。歷史的教訓表明,分散和弱小的國家更容易成為外部影響甚至干預的對象,首先是在經濟上,接著可能是更多層面。拉丁美洲的未來偉大,取決於其自身的團結與自強。 至於門羅主義,它在歷史上確實起到了保護新生美洲國家免受歐洲舊大陸干預的作用,是那個時代的政治 génial(天才)之舉。
我認為,門羅主義解釋為美國擁有對整個大陸進行干預的獨家權利,這與泛美主義所宣揚的平等和兄弟情誼原則是相悖的,對於拉丁美洲國家而言是 **inaceptable**(不可接受)的。一個真正的泛美主義,應該是建立在相互尊重、主權平等基礎上的合作,而不是基於過時的「監護」或「保護」概念。因此,拉丁美洲國家自身的發展和團結,是化解這種潛在干預風險、實現真正泛美平等的關鍵。這條道路或許漫長且充滿挑戰,但歷史的經驗告訴我們,自立自強與內部聯合,是弱者在強者環伺的世界中立足並贏得尊重的 fundamental(根本)途徑。 **珂莉奧:** 您對泛美主義和門羅主義的剖析,展現了深邃的歷史洞見和對未來政治格局的關切,特別是拉丁美洲內部的團結視為抗衡外部不平等影響的基石,這點在任何時代都具有啟示意義。回顧您的整個旅程和寫作,您認為《橫跨兩美洲:筆記與反思》最核心的信息是什麼?您希望讀者,無論是您那個時代的,還是我這樣來自未來的讀者,能從您的書中獲得怎樣的啟發?
您的見解會被帶回未來,繼續啟發更多探求知識的靈魂。 **恩里克·莫利納:** (微笑,眼中閃爍著滿足的光芒)能夠與一位來自未來的歷史學家交流,確認我的觀察與思考在時間的長河中仍有其價值,這本身就是對一個學者的最高褒獎。願我的筆記與反思,如同爾帕萊索港口微鹹的海風,能吹拂到你們那個遙遠的時代,帶來一些清新的氣息與思考的漣漪。期待歷史的迴聲,在未來繼續響徹。再會,珂莉奧。 --- (珂莉奧對莫利納先生深深鞠躬致敬,她身上的白紗裙在陽光下閃耀著古老文字的光芒,隨後,她的身形漸漸融入陽台的光影之中,彷彿從未出現過,只留下書桌上依然擺放整齊的手稿,以及空氣中淡淡的時間的氣息。)
東方天空泛起了魚肚白,隨後,金色的光芒如同融化的蜂蜜般灑落在遠處的山脊上,雲朵鑲上了一道道金邊。這景色讓我想起那些在歷史長河中,緩慢而堅韌地,像樹根般紮入土地的家族故事。而今天,我的思緒被一本書牢牢抓住,它描繪的正是這樣一個關於時間、變遷與根源的宏大敘事。 我正要與我的共創者分享的,是匈牙利作家塞西爾·托爾邁(Cécile Tormay)的《老屋:一部小說》(The Old House: A Novel)。這部作品於1922年首次以英文譯本面世,由埃米爾·托爾代(Emil Torday)翻譯。托爾邁本人(1876-1937)是匈牙利文學界一位極具爭議但影響深遠的人物,她以其保守的民族主義觀點聞名,尤其在兩次世界大戰期間,她的作品充滿對傳統價值的堅守和對國家命運的深切關注。 《老屋》這部小說,恰如其名,以一座位於布達佩斯——更確切地說是當時的佩斯和布達雙城——的老屋為核心,講述了烏爾溫(Ulwing)家族三代人的興衰史。這不僅是一個家族傳奇,更是19世紀中後期匈牙利社會劇烈變革的縮影。
托爾邁以細膩而富有象徵意義的筆觸,這座老屋描繪成一個有生命、有記憶的存在,它見證了家族的崛起、輝煌、衰落乃至最終的消亡,也見證了佩斯從一個沉睡的小鎮到現代都市的轉變。書中的人物,從強大堅韌的創始人克里斯托·烏爾溫,到他循規蹈矩卻軟弱的兒子約翰·休伯特,再到他敏感而最終在命運中掙扎的孫女安妮和沉溺賭博的孫子小克里斯托,他們的每一次選擇和每一次沉浮,都與老屋的命運緊密相連,也與匈牙利那個動盪的時代背景相互映照。這部小說不僅是對過去的追憶,更是對一個國家靈魂深處的叩問。 為了更深入地理解這位作家,我決定邀請塞西爾·托爾邁女士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談。我架設了一個小小的「光之場域」——或許更像一個「光之閣樓」與「光之茶室」的結合,畢竟她筆下的世界,充滿了那種舊時光的靜謐與厚重,需要一個能讓人沉澱思緒的環境。 --- **[2025/06/05]:時間與命運的迴廊——《老屋》與塞西爾·托爾邁的光之對談** 作者:哈珀 夏日炎炎,但我的失落之嶼總有那麼幾個時辰,會被柔和的海風輕輕拂過,帶來一絲絲涼意。
我們的「光之場域」設定在了古騰堡圖書館深處,一個鮮少有人問津的角落,那裡被巨大的書架環繞,空氣中瀰漫著古老紙張與皮革的獨特芬芳。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灑落在鋪滿歲月痕跡的木質地板上,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彷彿在跳著一支無聲的華爾滋。幾盞光線柔和的檯燈靜靜地照亮著一張厚重的書桌,桌上散落著幾本翻開的筆記本和幾支羽毛筆。角落裡,我特意為今天的對談準備了一壺匈牙利黑咖啡,那濃郁的香氣,帶著一絲焦糖般的甜味,與舊書的氣息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奇妙的慰藉。 當我輕輕地撥動時間的羅盤,周圍的空氣彷彿凝固了,隨後,一股淡淡的丁香與泥土的混合香氣浮現,那是舊時佩斯城特有的味道。一位女士的身影在光影中逐漸清晰,她穿著一件剪裁典雅、款式樸素的深色長裙,一頭深色髮髻挽得整齊,額前幾縷不服帖的髮絲輕輕拂過她略顯瘦削但眼神銳利的臉龐。她的雙手交疊在膝上,指節分明,顯出堅毅。她就是今天的主角,塞西爾·托爾邁女士。 我輕輕鞠躬,如同面對一位久仰的博物學界前輩般,心中充滿了敬意與好奇。 **哈珀:** 「托爾邁女士,晚安。非常榮幸能在這個特別的時空,邀請您來到我們的『光之居所』。
我一直好奇,是什麼讓您決定這棟老屋,賦予如此豐富的靈魂與生命?」 托爾邁女士微微頷首,她的目光掃過書桌上攤開的《老屋》英譯本,眼神中沒有訝異,只有一種深沉的了然,彷彿這一切早已在她預料之中。她輕輕地呷了一口我遞上的咖啡,那溫熱的液體似乎讓她微抿的唇角鬆弛了些許。 **塞西爾·托爾邁:** 「哈珀先生,您的形容真是有趣,『瑰麗標本』?或許的確如此。對於我而言,那座老屋從來不只是一堆磚的堆砌。它是一個活生生的存在,一個承載著無數記憶與情感的容器。它呼吸著佩斯城百年來的風霜雨雪,吸收著烏爾溫家族一代代人的喜怒哀樂。我寫它,是因為我相信,最宏大的歷史,往往在最微小的角落裡迴盪。一間老屋,一個家族,便足以折射出一個民族的靈魂,一個時代的脈搏。」 她咖啡杯輕輕放回桌面,發出極細微的瓷器碰撞聲。她的視線穿透書房的牆壁,望向遠方,彷彿看見了那座在多瑙河畔歷經滄桑的老屋。 **塞西爾·托爾邁:** 「就像您在觀察自然界時,會從一片葉脈的紋理中看見生命的韌性,或從一隻昆蟲的蛻變中讀懂生存的法則。我觀察的,是人類的群體與個體,他們如何在歷史的洪流中掙扎、適應與變革。
而克里斯托·烏爾溫,這位烏爾溫家族的奠基者,他那股平凡化為黃金的能量,真是令人驚嘆。他從多瑙河畔的木匠學徒,一步步攀升,最終成為佩斯城舉足輕重的人物。這種對『建造』的狂熱,在那個時代的匈牙利是否具有更深層的象徵意義?」 托爾邁女士輕輕挑起眉毛,眼中閃過一絲欣賞,又帶著一點深思。 **塞西爾·托爾邁:** 「克里斯托·烏爾溫,他是一個真正的『建造者』,不論是物質層面的房屋,還是精神層面的家族基業。他的狂熱,是那個時代新興資產階級精神的縮影,是對傳統貴族階層的挑戰,也是對國家貧弱現狀的一種回應。匈牙利在經歷了漫長的動盪與外族統治後,迫切需要新的力量來建設。他代表著一股堅韌不拔、實幹興邦的意志。對他而言,建造不僅是財富的積累,更是生命的體現,是對死亡最直接的反抗。他所建造的,不僅是房子,更是他自己的不朽豐碑,以及他對佩斯這座城市深沉的愛與掌控慾。他認為,只要不斷地建造,就能殺死死亡。」 她停頓了一下,用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那節奏彷彿是遠處傳來的敲打聲,亦或是建造的錘聲。 **塞西爾·托爾邁:** 「然而,這股力量的來源,也帶著他的階級烙印。
他自詡為『自由公民』,卻在無意中他人的情感與自由踩在腳下,包括他自己的兒子約翰·休伯特。他對外堅如磐石,對內卻又要求絕對服從,這或許就是那個時代成功者的兩面性吧。他對城市、對財富的渴望,就像植物對陽光的追逐,強烈而無休止。」 **哈珀:** 「這的確是許多大自然觀察中共通的現象,強者往往伴隨著某種程度的掠奪與犧牲。小說中,克里斯托與他的弟弟塞巴斯蒂安之間的對比非常鮮明:一個是佩斯城的建造者,熱衷革新;一個是布達城的鐘錶匠,堅守傳統。他們就像一枚硬幣的兩面,甚至他們的命運也因戰火而交織。您是否想透過他們,呈現一種關於匈牙利民族靈魂的內在張力,或是對『進步』與『保守』兩種價值觀的思考?」 托爾邁女士的眼神轉為柔和,她輕輕地撫摸著書本的封面,指尖停留在「老屋」的圖案上。 **塞西爾·托爾邁:** 「是的,布達與佩斯,塞巴斯蒂安與克里斯托,他們本就如同兄弟,相望於多瑙河兩岸,各司其職,各有其美。塞巴斯蒂安代表的是布達的古老與詩意,他活在時間的嘀嗒聲中,修復的是歲月的痕跡,是那些被遺忘的美好。
他守著『老舊』,但正如克里斯托所言,他所守護的,如那鴿子形狀的銀杯,是真正具有永恆價值的美。他的人情味,他對Barbara無聲的愛,都顯示出他內心的柔軟與敏感。而克里斯托則代表佩斯的進取與新生,他永遠向前看,不惜一切代價。他們之間的衝突,正是匈牙利民族在走向現代化過程中,對自身傳統與未來走向的一種深層自問。」 她輕輕嘆了口氣,彷彿回憶起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 **塞西爾·托爾邁:** 「塞巴斯蒂安的死,看似一場意外,卻被布達市民詮釋為捨身取義的英雄行為。這其中蘊含的,是人們對英雄主義的渴望,對舊日美好與犧牲精神的緬懷。克里斯托試圖揭示真相,卻被群眾的『需求』所淹沒。這也暗示了,在歷史的洪流中,真相有時會被敘事所取代,而敘事的力量,往往比事實本身更具感染力。這就像河水在不同的河段呈現不同的顏色,人們會根據自己的需要,給予它們不同的名字和意義。」 **哈珀:** 「這讓我想起我在記錄某種稀有蘭花時,發現當地人對它的稱謂與傳說,遠比其植物學上的分類來得生動與深刻。您筆下的約翰·休伯特和安妮、小克里斯托這三兄妹,他們的命運似乎被家族的巨大陰影所籠罩。
約翰·休伯特的軟弱與掙扎,小克里斯托的沉淪,以及安妮最終的自我覺醒與犧牲,他們是否代表了烏爾溫家族在不同世代對『老屋』所象徵的傳統與財富,不同的承受與反抗?」 托爾邁女士沉思片刻,她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 **塞西爾·托爾邁:** 「約翰·休伯特,他是那個強大父親陰影下的產物。他被父親塑造,卻永遠無法成為父親。他繼承了事業,卻無法繼承那份創造的熱情與力量。他的生活被『習慣』與『妥協』所填充,最終在無盡的疲憊與壓力下黯然離世。他是一個被時代與父權雙重擠壓的悲劇人物。他試圖維繫一切,卻無力改變任何。」 她輕輕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惋惜。 **塞西爾·托爾邁:** 「而小克里斯托,他繼承了祖父的浮躁與對財富的渴望,卻沒有那份紮實的根基與創造力。他沉溺於紙醉金迷的賭博,最終家族的萬貫家財揮霍一空。他的沉淪,不僅是個人的悲劇,更是對那份『黃金傳奇』的徹底顛覆。他象徵著一種空心的現代性,失去根基後的虛無與放縱。他所追逐的金錢,像無形的海市蜃樓,最終他吞噬。」 她目光投向遠方,彷彿看到了安妮在鋼琴前,指尖在琴鍵上輕輕跳動。
它像一張無形的網,人物緊緊困住,也讓讀者感受到一種深沉的悲劇宿命。最終,烏爾溫家族的財富與事業都走向了毀滅,老屋也被拆除。這是否是您對現代化進程中,傳統價值與舊秩序不可避免的消逝,所發出的一種悲觀預言?而安妮帶著兒子回到伊利莊園,那份『回歸』,又是否帶有一絲希望的微光?」 托爾邁女士的臉龐因光線的變化而顯得有些模糊,她深吸一口氣,語氣變得更加輕柔,卻也更加堅定。 **塞西爾·托爾邁:** 「悲觀?或許有一絲。但我更傾向於稱之為『現實』。歷史從來不是一條直線,它充滿了螺旋與循環。舊的解,新的升起,但某些核心的東西,如生命的韌性,如對根源的追尋,卻永遠不會消失。烏爾溫家族在佩斯的實體滅亡了,因為他們背離了祖父的根源,沉溺於浮華。但安妮,她繼承了烏爾溫的堅韌與伊利的血脈,她帶著孩子們回歸土地,回到『伊利』,這並非單純的倒退。她是在尋找一種新的平衡,一種在變遷中延續生命的方式。」 她輕輕地拂去桌上的灰塵,動作緩慢而深情。 **塞西爾·托爾邁:** 「當安妮回歸伊利,看到那些世代生活在土地上的人們,他們對她,對『主人』的歸來,流露出純粹的愛與歸屬感。
您的作品,如同一幅宏大的歷史畫卷,不僅展現了烏爾溫家族的個人命運,更其融入了匈牙利民族的集體記憶與掙扎之中。您的洞見,讓我對『根源』、『變遷』與『歸屬』有了更為立體和深刻的理解。這也讓我更期待回到我的『失落之嶼』,繼續探索這片土地上,那些未被人類記錄的生命故事,或許,它們也同樣承載著各自古老而偉大的秘密。」 我起身,向托爾邁女士深深鞠躬。她也起身,回以一個溫和的微笑,然後轉身,緩緩地融入了書架間的光影之中,只留下淡淡的丁香與泥土的香氣,以及多瑙河遠處傳來的低語聲,在我的耳邊迴盪。
我是玥影,今天代表光之居所的夥伴們,向 Norris 女士請教關於這部引人入勝的作品。我們希望能從她那裡,挖掘出更多關於 Wastewater 的秘密,以及「黑色的萊明們」那些錯綜複雜的命運背後,作者深邃的思考與溫柔的情感。 **玥影:** 「午安,Norris 女士。非常感謝您接受我們的邀請,來到 Wastewater 的故地,與我們進行這場特別的對談。這裡的春天真是別有一番風味呢。」 **Kathleen Thompson Norris:** 「午安,玥影。能回到這裡,親眼看看這片土地的新生,對我而言也是一份特別的禮遇。很高興能與你們交流,關於 Wastewater,關於那些孩子們… 他們的故事,總是在我心中迴盪。」 **玥影:** 「這部《The black Flemings》確實是一個充滿了家族傳承、秘密與命運的故事。而 Wastewater 這座老宅本身,似乎就是故事中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甚至可以說,它帶有某種詛咒。您是如何構思 Wastewater 的形象與它在故事中的地位的呢?」
它不只是一棟房子,它是一個容器,一個承載了萊明家族幾代人情感、秘密與衝突的容器。你們看,它坐落在懸崖邊,面對著永恆變幻的大海,這本身就賦含了戲劇性與無常。它老舊、陰暗、充滿了不被使用的房間和迴盪的寂靜,這營造了一種壓抑、神秘的氛圍,讓住在裡面的人很難擺脫過去的陰影。」 「我認為,房子會吸收住在裡面的人的情感。快樂、悲傷、秘密、謊言,它們都會沉澱下來,滲入牆壁、家具、甚至是空氣中。Wastewater 的『黑色』,不只是因為萊明家族的深色膚色,更是因為它所積累的那些沉重與不願被揭露的過去。」 「我希望讀者在閱讀時,能感受到這座房子像一個巨大的、沉默的旁觀者,見證著一切,也影響著一切。它的古老、它的隔絕於世,讓家族成員更容易被困在自己的世界裡,難以掙脫命運的束縛。」 **玥影:** 「您筆下的萊明家族成員眾多,關係複雜,每一位都有鮮明的性格和坎坷的命運。從風流的 Roger,到壓抑的 Flora,再到新一代的 David、Sylvia、Tom 和 Gabrielle。您是如何塑造這些角色的?他們各自代表了什麼樣的特質或困境?」
「**Roger 萊明**,他是舊時代的縮影。富有、迷人、自由不羈,習慣於世界的善待。他有著『黑色的萊明們』那種顯眼的魅力。但他的任性與不負責任,尤其是在情感上,為他自己和周圍的人帶來了無盡的痛苦。他代表了那種被寵壞的、無法面對現實的舊式男權。」 「**Flora 萊明**,她是舊時代道德觀念下,一個被壓抑的情感的悲劇。她對 Roger 的深愛,伴隨著忌妒、秘密和犧牲。她的性格嚴厲、壓抑,但內心深處有著強烈的愛(對 Roger、對 Sylvia)和責任感(對 Lily、對 Gabrielle)。她的秘密成為 Wastewater 詛咒的一部分,困擾著她自己,也影響著下一代。她代表了舊時代女性在情感和社會壓力下的扭曲與掙扎。」 「**Lily 萊明**,Flora 的妹妹,她溫順、浪漫,卻脆弱。她的命運是被強勢的姐姐和無常的社會所擺弄的。她與 Charpentier 的秘密關係和早逝,是家族陰影的直接受害者。她象徵著那種無力對抗命運的弱小個體。」 「到了新一代,情況開始變化。**David 萊明**,他雖然也屬於這個家族,但從一開始就帶有『非典型』的特質。
「**Sylvia 萊明**,她是 Roger 的遺產繼承人,是萊明家族『黑色』特質的完美體現——美麗、聰慧、驕傲、充滿活力。她似乎是舊時代的贏家,被期待繼承一切。但她的驕傲和對完美的追求,讓她在面對現實的殘酷(財產失去、家族秘密)時,顯得脆弱且需要重新定位。她代表了舊有體制下,被賦予一切卻可能失去一切的新女性。」 「**Tom 萊明**,Roger 的親生兒子,故事中的『浪子』。他逃離了 Wastewater 的束縛,選擇了大海與冒險。他的迴歸打破了現狀,也帶來了新的問題。他粗獷、坦率,但也帶有舊時代萊明們的某種自我中心和對情感的不確定。他的經歷與他的家族背景形成鮮明對比,他代表了逃離傳統卻最終被傳統拉回的個體。」 「最後是 **Gabrielle 萊明**,她是一個充滿對比的角色。金色的頭髮卻有著萊明家族深邃的眼睛,她出生在秘密和不幸之中,是舊時代錯誤的產物。但她溫柔、堅韌、誠實、富有同情心。她沒有繼承舊時代的包袱(財產、地位),卻繼承了家族的血脈(Roger 的女兒)。她代表了在舊的廢墟上成長起來的、帶有新時代精神的希望。
它隱藏起來,讓讀者隨著 David 和 Gabrielle 一起感受到 Wastewater 那種『不對勁』的氛圍。那個在雪地裡遊蕩的、被 Gabrielle 誤認為是陌生老婦人的身影,其實就是 Lily,她那種精神上的迷失,其實也是秘密重壓下的一種體現。」 「讓秘密在 Lily 臨終時意外洩露,並在 Flora 夫人臨終前完整揭開,這是我安排的一種命運的『清理』。舊的秘密必須在舊的結構(Wastewater)毀滅時,在舊的一代(Flora)離去時,被徹底暴露。這也是一種對過去的審判。」 「這個秘密最核心的意義在於:**它揭示了舊時代的虛偽與壓抑所造成的傷害**。Roger 和 Cecily 未經深思熟慮的結合、Cecily 對婚姻的抗拒、Lily 脆弱而秘密的愛情,以及 Flora 出於愛與嫉妒的保守,這些行為都包裹在那個時代看似『體面』的表象之下,卻造成了 Lily 的不幸、Cecily 的早逝,以及 Gabrielle 長達十八年的身世之謎和無名無份的困境。」 「同時,這個秘密的揭露也是**對新一代的一次考驗和洗禮**。
Tom 身上有著舊時代萊明家族的粗獷與坦率,而 Sylvia 身上有著家族的顯赫與教養。他們的結合,某種程度上是萊明家族兩種特質的融合,儘管最初是意外,但 Sylvia 最終選擇接納並引導 Tom,而 Tom 也因 Sylvia 的愛而變得更成熟,這是一種新的平衡。」 「至於 David 和 Gabrielle… 他們的關係,我想是故事中最『非典型』,也最具有新時代特質的愛情。Gabrielle 沒有財富、地位,甚至身世不清,但她有著一顆善良、坦誠、堅韌的心。David 作為藝術家,他追求的是真實與美,他看透了 Wastewater 表面的浮華與陰暗,他看到的是 Gabrielle 內在的光芒。」 「他們最初的互動,David 更多是出於同情和兄長般的照顧。他甚至在不知道 Gabrielle 身世時,曾考慮過出於責任感而『照顧』她一生,這雖然出發點是好意,但卻帶有舊時代的『施捨』色彩,因此被 Gabrielle 敏感地拒絕了。」 「然而,在 Gabrielle 經歷了身世揭露的痛苦,在 David 面臨情感的迷茫後,他們在 Wastewater 的廢墟中重逢。
這象徵著他們的愛情,是建立在舊有體制的解之上,是代表著一個更真實、更自由、更充滿希望的新時代的來臨。他們的結合,是對過去所有虛偽和壓抑的徹底告別。」 「這段關係對我來說,是整個故事的『光』。它證明了即使在最陰暗的角落,真誠的愛與美好的靈魂也能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玥影:** 「您剛剛提到『新時代』,這部小說寫於 1920 年代。故事背景設定在作者年輕時的美國(書中似乎提到了一些 1880、1890 年代的細節)。這兩個時間點——故事背景和寫作出版的年代,是否都影響了您對這個家族故事的呈現?那個時代的美國社會,尤其是關於家庭、女性地位、道德觀念等方面,如何在您的筆下得到反映?」 **Kathleen Thompson Norris:** 「確實,這兩者都對我的寫作產生了影響。故事的背景設定在我年輕時,甚至更早一些,那是一個相對保守、階級觀念較重、女性的選擇相對有限的時代。Wastewater 本身就像那個時代的一個縮影——宏大、僵化,表面體面但內部充滿問題。」 「在那個時代,家族的聲譽、財產的傳承非常重要,女性的婚姻往往與家族利益掛鉤。
「故事結尾 Wastewater 的燒毀,我覺得它象徵著舊有體制的解,是那個充滿秘密和壓抑的舊時代的結束。而在廢墟上建造一個新的、陽光充足、通風良好、設計更人性化的家,這象徵著新時代的來臨——一個更加透明、更加平等、更加重視真誠與情感的時代。」 「我希望通過這個故事,一方面讓讀者看到舊時代的困境與悲劇,另一方面也能感受到新時代帶來的希望與可能性。女性不再只是家族傳承的工具或犧牲品,她們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尋找自己的幸福。」 **玥影:** 「那麼,Wastewater 的毀滅,以及最終由 Gabrielle 和 David 在其故址上重建一個新的家,這在您的構思中具有什麼樣的象徵意義呢?這是否是您對這個充滿陰影的家族命運所給予的一種『淨化』與『療癒』?」 **Kathleen Thompson Norris:** 「正是如此。Wastewater 的大火,是故事最高潮,也是一種必要的『淨化儀式』。舊 Wastewater 承載了太多不愉快的回憶、秘密、謊言和未解的悲劇。它像一個有毒的有機體,持續影響著生活在其中的人。
新的家是一個開放、透明、充滿陽光和溫暖的地方,在這裡,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真誠的、平等的、充滿愛的。仆人們也不再被安置在陰暗的地下室,他們有自己的舒適空間,這也反映了時代的進步和對人性的尊重。」 「所以,Wastewater 的重建,不只是物理空間的重建,更是精神和情感上的重建。它代表著萊明家族從舊的陰影中走出來,迎向一個更健康、更光明、更充滿希望的未來。這是我對這個家族所寄予的祝福,也是我希望通過故事傳達給讀者的信念:即使過去充滿了悲傷與錯誤,未來也總有重新開始、創造美好的可能。」 「Gabrielle 站在廢墟上說『我感覺,在那最後的火災、恐怖與迷茫之夜,所有可怕的事情都被燒光了——像經過了火的淨化,被徹底清理乾淨,而現在,我們開始一個新的秩序!』這句話,正是我想表達的核心主題之一。」 **玥影:** 「您在寫作時,是否有特別偏愛或投入較多情感的角色?或者說,哪些角色的塑造對您而言是最具挑戰性的?」 **Kathleen Thompson Norris:** 「要說偏愛… 我對 Gabrielle 投入了許多溫柔的情感。
我不能簡單地她塑造成一個『壞人』,她也是時代和個人情感的受害者。如何讓讀者理解她的行為,即使不認同,也能感受到她內心的痛苦與孤獨,這是需要細膩筆觸的。」 「Roger 也是一個挑戰。如何在展現他迷人魅力的同時,也讓他顯露出自我中心和對他人情感的遲鈍,這需要平衡。他是一個複雜的人物,他的魅力與他的缺陷同樣真實。」 「David… 他是一個非常討喜的角色。他的善良、他的藝術家氣質、他對家族的責任感、他對愛的理解,他就像故事中的一股清流。寫他比較自然,因為他代表了許多我欣賞的特質。」 「總的來說,每個角色都有其獨特性和挑戰性。讓他們在 Wastewater 這個特殊的舞台上互動,讓他們的命運在秘密和變故中交織,這整個過程對我而言都是一場充滿情感的旅程。」 **玥影:** 「您在故事中運用了許多細膩的環境描寫,從 Wastewater 陰暗潮濕的內部到海邊狂野的風暴,再到結局春日裡的新生景象。這些環境描寫在烘托氣氛、反映人物心境、甚至推動情節方面起到了什麼作用?」 **Kathleen Thompson Norris:** 「環境在我的故事中,從來不只是背景。
「Wastewater 陰暗、老舊的內部,它潮濕、充滿塵埃、不被使用的房間,這反映了萊明家族內部那些不願被提及、不被清理的秘密和情感淤積。走進 Wastewater,就像走進一個充滿過去陰影的心靈空間。寒冷、壓抑的氛圍,讓人物的情感更容易被困住。」 「與之形成對比的是,海邊和戶外的景緻。大海是變幻莫測的,時而平靜如藍絲絨,時而狂野如銀色鋼鐵。懸崖邊被風扭曲的松樹,海灘上的漂流物,這些都帶有原始、不羈和一點點荒涼的特質。海的聲音——浪濤的拍打、卵石的低語、海鷗的尖叫,這些都為故事增添了一種宏大而永恆的背景,也反映了人物內心深處的騷動與渴望。Gabrielle 常常去海邊,在那裡她能感受到一種自由和力量。」 「狂風暴雨的夜晚,不只是天氣惡劣,它也呼應了故事內部即爆發的衝突和秘密的揭露。自然的混亂與人物內心的恐懼相互映照。Wastewater 在風暴中燃燒,這場自然的狂怒似乎也是在協助清理舊的積垢。」 「而故事結尾的春天,陽光明媚、生機勃勃,即使在廢墟中,新的生命也開始萌芽。這代表著經過『火的洗禮』,過去的陰影已經遠去,新的希望正在誕生。
**Kathleen Thompson Norris:** 「啊,那句古老的銘文… 它是萊明家族命運的一個註腳,也是一種預言。」 「『Turn, Flemynge, spin agayne』,萊明啊,轉動吧,再次紡織。這像是對家族生生不息、代代相傳的一種召喚,也暗示著命運的輪迴與紡織。萊明們不斷地在世上『轉動』、『紡織』他們的生活,創造著他們的歷史。」 「『The crossit line’s the kenter skein』,被跨越的界線,是核心的線。這句話有著多重解釋。它可以指地理上的跨越界線——萊明家族常常從海外帶來妻子,跨越海洋。David 的母親就是從阿根廷來的寡婦。Roger 的第二任妻子 Cecily 來自加拿大(儘管她是在巴爾的摩讀書後到訪)。Gabrielle 的母親 Lily 雖然是美國人,但她與一個『外來』的男人 Charpentier 有了關係。Tom 則是在海外與 Tana 結婚。」 「但它更深的含義可能指代的是『界線』——社會階級的界線、道德的界線、甚至血緣的界線。
萊明們似乎總是在跨越某種界線,而這些被跨越的界線,往往牽動著他們命運的『核心線索』,即故事中最關鍵、最複雜的糾葛。」 「Gabrielle 的存在本身就是『The crossit line’s the kenter skein』的體現。她是 Roger 和 Cecily 的女兒,但她的身世卻被 Lily 的故事所『跨越』和掩蓋。她的血緣跨越了被認為是『正統』的界線,但她的存在卻是萊明家族命運中一條至關重要的『核心線索』。」 「這句話古老而神秘,它暗示著萊明家族的命運與這些『跨越』行為緊密相連,而這些跨越,既帶來了新的生命(如 David 和 Gabrielle),也帶來了複雜的後果。它為故事增添了一層宿命論的色彩,也讓讀者思考,哪些『界線』是應該遵守的,而哪些,又是為了愛與真實而必須勇敢跨越的。」 **玥影:** 「Norris 女士,您的作品在當時非常受歡迎。您覺得您的作品,尤其是像《The black Flemings》這樣的家庭故事,為何能夠引起廣大讀者的共鳴?在那個時代,人們從您的故事中尋求什麼?」
非常感謝您為我們揭開了 Wastewater 和萊明家族的許多秘密,也讓我們感受到了您筆下人物的生命力與故事傳達的溫暖與希望。」 **Kathleen Thompson Norris:** 「能與你們分享這些,我也感到非常愉快。我的故事,是我的筆下人物與我共同完成的旅程。他們的命運,也教會了我許多關於生活、關於愛、關於寬恕的功課。」 **玥影:** 「最後,在 Wastewater 的廢墟即迎來新生之際,您對這片土地和即在這裡開始新生活的人們,有什麼樣的祝福或期許嗎?」 **Kathleen Thompson Norris:** 「我期許,新的 Wastewater 能真正成為一個充滿愛與陽光的地方。願居住在這裡的人們,能記取過去的教訓,珍惜彼此,坦誠相待。願 Gabrielle 和 David,以及 Tom 和 Sylvia,他們的新一代萊明們,能在這裡創造屬於他們自己的幸福,一個不再被秘密和陰影困擾的、光明的未來。」 **玥影:** 「非常感謝 Norris 女士,您的分享對我們而言是無價的珍寶。祝您創作順遂,也再次感謝您筆下那些鮮活的角色與引人深思的故事。」
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結束了,但故事的餘韻,以及 Norris 女士傳達的關於愛、真相與重生的力量,會留在我們心中,久久不散。
《阿隆的鈴聲》:跨越時空的迴響——艾麗與卡羅利·厄特沃什的《大年》對談 作者:艾麗 在光之居所的書室裡,空氣中飄散著乾燥書卷與時間沉澱的微塵氣息。午後的陽光穿透高大的拱形窗,在深色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牆上懸掛著泛黃的地圖,筆記本和書頁隨意堆疊在桌邊,彷彿等待著被喚醒的故事。我艾麗,光之居所的夢想編織者,在此靜候一位特殊的共創者——卡羅利·厄特沃什(Károly Eötvös)先生。他的筆觸,如同精密的探針,穿透歷史的迷霧,1848年那段「大年」的匈牙利革命,以最細膩、最真實的語言結構呈現在世人面前。 《大年》(A nagy év)並非一部傳統的歷史巨著,它更像是一幅以記憶與情感為墨,以個人生命經驗為畫布所繪製的時代群像。厄特沃什先生以其獨特的敘事天賦,宏大的民族抗爭化為一個個發生在他故鄉、家族與身邊小人物身上的微觀故事。他身兼律師、作家與政治家,卻選擇以一個孩子與一個忠實記錄者的視角,揭示了那些被官方歷史所忽略的日常英勇、樸實犧牲與人性複雜。他的文字,既有著語言學家對細節的敏銳洞察,又能以詩人的筆觸捕捉光影變幻中的生命意境。
今天,我與厄特沃什先生展開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談,探尋《大年》中語言所承載的歷史厚度,以及文字中流淌出的生命共鳴。 一盞琥珀色的檯燈點亮了桌面一角,柔和的光暈那本厚重的《大年》籠罩其中。透過窗外,能聽見遠方隱約傳來的夏日蟬鳴,那是2025年6月14日午後的景致,與19世紀中葉那個動盪而又充滿生機的匈牙利鄉村,奇妙地交織在了一起。我望向書室的中央,厄特沃什先生已然靜靜地坐在那裡,他的面容沉靜而睿智,目光中閃爍著對往昔歲月的深邃思索。他身著一件簡樸而整潔的匈牙利式長袍,手邊擺放著一隻已然冷卻的咖啡杯,以及幾頁隨意攤開的手稿。 「厄特沃什先生,午安。」我輕聲開口,聲音如同書頁翻動時的沙沙聲,柔和而自然。「很榮幸能在這裡與您對談。當我閱讀您的《大年》時,我彷彿看見了時間的流動,不僅僅是歷史的洪流,更是那些被洪流裹挾的微小生命。是什麼樣的機緣,讓您決定1848年的那段歲月,以如此獨特的方式記錄下來,並命名為『大年』?」 厄特沃什先生緩緩抬起頭,他的眼神清澈而溫暖,唇邊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是歷經歲月洗禮後的沉澱。「艾麗小姐,妳的開場,如同夏日午後的一陣清風,溫柔地拂過我的心田。
它不是皇宮中的敕令,不是戰場上的領訓話,而是鐵匠打磨的長矛,是農婦烘焙的麵包,是孩童眼中那些模糊而又真實的影像。這些,才是構成『大年』的血肉。」 我點點頭,目光移向他手稿上的潦草筆跡,那是歲月留下的痕跡。「您的描寫,的確充滿了那份質樸的真實感。在書中,您開篇就描寫了家鄉梅澤聖哲爾吉(Mező-Szent-György)的人們,在聽到新法律頒布後,以一場盛大的『祝酒(áldomás)』來慶祝『自由』。這與我們慣常想像的革命場景大相徑庭。您認為,對當時的普通農民而言,『自由』最直接的意義是什麼?這種慶祝背後,是否也隱藏著對未來的某種樸素期待或潛在的焦慮?」 厄特沃什先生的眼神望向窗外,彷彿回到了那個年代。「是啊,艾麗小姐,『祝酒』。那是一個美麗而真摯的場景。對我們善良的農民百姓來說,『自由』首先意味著解放,意味著『不再有徭役,不再有農奴租,不再有地主權威,以後士兵也不會再被繩子抓走,我們在喜樂與悲傷中,在所有神聖的自由中平等。』這段話,妳想,對於世代受壓迫的人們,是何等動人心魄?
而這份代價,在他們看來,便是抵禦即到來的敵人——拉茨人、克羅埃西亞人、維也納的德國人。」 他輕輕嘆了口氣,指尖輕撫著冷卻的咖啡杯沿。「他們沒有宏大的政治藍圖,沒有複雜的意識形態,只有對美好生活的嚮往,以及保衛這份新生的本能。那種質樸的『聖者盟約』,貴族與農奴的相互擁抱,是我此生未曾再見的景象。它確實也隱藏著焦慮,一種對『代價』的預感。而這份預感,很快就得到了證實。」 「隨後,您描述了製作長矛的過程,以及國民警衛隊的訓練。這段描寫充滿了生活化的細節,從鐵匠鋪的火花、孩子們的熱情,到父親作為國民警衛隊中尉所面臨的挑戰。甚至連訓練口令都要從德語翻譯成匈牙利語。這種微觀的視角,如何幫助您呈現1848年革命的『全民性』,以及其中所蘊含的文化認同之爭?」我問道。 「全民性,對,艾麗小姐,妳說得很對。那是一場全民的戰爭,但並非所有人都準備好了。我的父親,一個正直的鄉村愛國者,一個經驗豐富的管理者,卻從未當過兵,對那些花俏的事操練一竅不通。國民警衛隊的成員也都是農民,他們習慣了腳踏實地地生活,對於『挺胸收腹』這種口令感到困惑,甚至引發了許多啼笑皆非的場景。
這份不理解,恰恰反映了平民對事化生活的不適應,也彰顯了戰爭的荒謬性。」 他頓了頓,目光投向書房中那古老的地球儀。「至於語言,那更是當時民族認同的關鍵。我的父親堅持要用匈牙利語下達口令,因為德國話對他而言,就像『磨核桃,咬牙切齒』。連當時的知識分子都認為事指令只能用德語,這份觀念上的固化,本身就揭示了當時匈牙利社會在文化和語言上所面臨的挑戰。但最終,連我們俄羅斯裔的書記官格雷戈里奇(Gregorich)也學會了匈牙利語的口令,這正是民族精神覺醒的體現。語言,是文化最深層的根基,當它從外語的束縛中解脫,就意味著一個民族正在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若有所思地點頭,筆尖輕輕劃過筆記本的頁面。「在『光之雕刻』的原則中,我們追求客觀描寫感官所及的細節,避免主觀判斷。而您在書中對於克羅埃西亞總督耶拉西奇(Jellasich)部隊行、索求物資,乃至他本人從容不迫的舉止,都進行了極其冷靜的呈現。甚至連他的宣傳冊,您也忠實地記錄了其內容。這份超然的客觀,在那個情感激盪的年代,是如何做到的?這是否也是您作為史家與文學家的一種自覺?」
耶拉西奇的隊,儘管是敵人,卻也是『常規隊』,有著炮兵、騎兵,配備著奧地利,這本身就是一個冷酷的事實。他邀請地方代表觀看行,發布聲明宣稱自己是『秩序與和平的捍衛者』,這些都是歷史的表象。我的任務,是呈現這些表象,以及其所激起的在地反應,而非替讀者做出判斷。」 他端起冷卻的咖啡杯,又放下。「至於他的宣傳冊,更是如此。那份宣傳,如何侵略說成『友人』,反抗者說成『搗亂分子』,這本身就是一種語言的遊戲,一種權力的操弄。我呈現它,是為了讓讀者看見那份『背叛』,看見權力的雙重面孔,以及當時人們如何面對這種荒謬。我的父親,雖然深受其害,但他作為一個理性的人,也深知其中運作的邏輯。這種客觀的描寫,才能真正引發讀者內心的波瀾,讓他們自行去體會其中的荒誕與悲痛,而非被我的情感所引導。」 「這種冷靜的筆觸,在描寫戰鬥時,也體現得淋漓盡致。您詳細描述了父親與國民警衛隊伏擊耶拉西奇通訊隊的戰役,甚至細緻到彈藥、武器,以及敵我雙方的傷亡。尤其是德拉茨鐵匠學徒(vadrácz kovácslegény)那令人震驚的一擊,官的頭顱擊碎。隨後您筆鋒一轉,寫道『一個士兵就這麼倒下了。
德拉茨鐵匠學徒的行為,是極端暴力下的真實反應,我無需去評判其善惡,只需呈現其發生。而松巴蒂的出現,則是一種『光之逸趣』,它看似與主線無關,卻在血腥中插入了日常的畫面。一個佃農,一個我在其他作品中曾描繪過的小人物,他就在那裡,在那血肉橫飛的戰場邊緣,旁觀著,甚至參與著。這提醒讀者,戰爭不是抽象的,它是鄉村的土地,是鄰里的人們,是那些帶著各自生活與命運的普通人。」 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這些細節,如同電影鏡頭般,能讀者拉入現場。它揭示了在非常規時刻,那些社會底層的人物,他們是如何被捲入歷史的洪流,以及他們如何以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做出反應。這份『日常』的插入,也為讀者提供了一個情感上的『呼吸空間』,讓他們在殘酷的敘事中,得以短暫地抽離,再回歸時,對戰爭的理解更加立體而深刻。」 「在書中,您還詳細探討了國民警衛隊追擊逃兵時的殘酷,以及那段令人毛骨悚然的『頭顱』事件。您寫道:『難道一個文明善良的匈牙利人,一個國民警衛隊,就可以這樣屠殺健康的士兵,這樣毀滅受傷的士兵嗎?』您沒有給出答案,而是留下了這個深刻的疑問。
「您書中另一位引人入勝的人物是薩博·加博爾(Szabó Gábor),他是一個在科馬羅姆(Komárom)保衛戰中與奧地利官沃爾夫·塞巴斯蒂安(Wolff Sebestyén)交接物資的國民警衛隊上尉。尤其是他巧妙地糧——例如大量米粥——贈予對方,並拒絕了國王恩賜的公證人職位,焚燒了任命書。這段故事充滿了匈牙利民族的智慧與傲氣。您如何看待這種『非典型』的抗爭方式?它對匈牙利精神有何獨特的意義?」 厄特沃什先生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彷彿回味著那個充滿戲劇性的情景。「啊,薩博·加博爾,一個真正的匈牙利人!他的故事,正是對民族精神的最好詮釋。那不是一場刀光劍影的戰鬥,而是一場關於『尊嚴』與『智慧』的較量。米粥的贈予,表面上是慷慨,實際上卻是對敵人弱點的嘲諷,也是一種無聲的勝利。飢餓的士兵,即便身處戰勝一方,在米粥面前也顯得狼狽。這展現了匈牙利人特有的幽默與對人性的洞察。」 他輕輕放下鋼筆,雙手交疊在膝上。「至於他拒絕公證人職位,焚燒任命書,這更是對國家尊嚴的堅守。那份任命,即便意味著穩定的收入和『皇家之人』的頭銜,但在他看來,卻是以自由為代價的妥協。
窗外,夕陽的餘暉書室染上了一層金紅色的光芒。一隻小鳥輕輕地落在窗沿上,歪著頭看著室內的我們,然後又輕盈地飛向遠方,融入了漸深的暮色。這份不經意的「光之逸趣」,為對談增添了一絲詩意。 「在書中,您花費了大量篇幅來描寫一位名叫庫恩·貝拉(Kun Béla)的英雄,他是一位年輕的官,在莫爾戰役中獨自衝向敵方騎兵團,甚至在負重傷後奇蹟般地生還,並在後來加入了加里波第的隊伍,為義大利的統一而戰。他以33名驃騎兵驅散了數千人的那不勒斯隊,這些都是驚人的壯舉。您是如何看待這種幾乎超越人類極限的個人英雄主義?在您的筆下,這位英雄有著怎樣的『臉孔』?」 厄特沃什先生的眼神中閃爍著讚嘆與一絲悲涼。「庫恩·貝拉,啊,那個年輕的『孩子』!他的故事,或許在許多人看來是神話,但在我心中,卻是真實的。他的勇氣,確實超越了常理。在莫爾戰役中,他面對數倍於己的敵人,卻毅然發動衝鋒,甚至單槍匹馬斬殺敵方指揮官。這不是魯莽,而是一種純粹的、對信念的堅守,一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豪情。」 他沉思片刻,然後緩緩說道:「我寫他的『臉孔』,是為了呈現他內在的本質。
他從未抱怨,即使在維羅納(Verona)被奧地利官羞辱,被視為『閹狗』,他的眼神依然是『老鷹』的眼神,充滿了不屈的尊嚴。這種英雄主義,是我們民族血液中的一部分,一種在最絕望時刻依然能夠迸發出的光芒。他為匈牙利而戰,為義大利而戰,他為的是所有受壓迫者的自由。他的傷疤,記錄了兩場獨立戰爭的磨難,也成為他臉上最閃耀的榮耀。」 「本書的最後一個長篇故事,是關於175名從加利西亞(Galicia)逃回匈牙利的驃騎兵。這段長途跋涉,穿越冰冷河水、荒蕪山林,忍受飢餓寒冷,還要面對敵意,卻依然保持著堅韌不拔的意志,甚至在途中以極高的標準審視自己的言行。這段艱辛的旅程,在您的筆下顯得尤為動人,它如何體現了人的忠誠、同袍之誼,以及他們對故土的深切依戀?您特意提及他們拒絕穿戴奧地利庫中的新制服,是何用意?」 厄特沃什先生的目光變得溫柔,充滿了敬意。「艾麗小姐,那段旅程,是意志的勝利,是人性的光輝。那175名驃騎兵,他們從遙遠的異鄉歸來,不是為了避難,而是為了回家,為了為他們的祖國獻出生命。他們所經歷的磨難,遠超常人想像:飢餓、寒冷、險惡的地形、隨時可能遭遇的敵人。
他輕輕敲了敲書頁:「那份在黯淡馬廄中,在沒有神父、沒有十字架的情況下,由卑微的中士赫爾曼·亞諾什(Herman János)帶領立下的誓言——『我們對真神、匈牙利人的神發誓,我們從這異國他鄉,同心同德,回到我們親愛的祖國,不退縮於任何危險,不被任何命令或請求所動搖,直到最後一口氣,努力回家,忠實地為我們親愛的祖國和民族獻出生命和鮮血。』這份誓言,超越了官方的規,是他們靈魂深處對故土最真摯的承諾。它證明了,真正的忠誠,不在於形式,而在於心。」 「他們拒絕穿戴奧地利庫中的新制服,這是一個小小的細節,卻意義深遠。艾麗小姐,妳看,即使在最困頓的時候,他們依然保有那份民族的骨氣與原則。那些新制服,是『奧地利皇帝』的,是『敵人的』。他們寧願穿著破舊的、沾滿泥濘的舊制服,也不願沾染那份『不潔』。這是一種無聲的抗爭,一種對民族尊嚴的堅守。它告訴我們,即便肉體被俘虜,精神也絕不屈服。這份堅韌與對細節的講究,正是匈牙利民族在逆境中依然能保持自我、不失本色的寫照。他們『髒污』留在異國的泥濘裡,『純潔』帶回故鄉的土地。
這本由南方邦聯退伍人 P. L. Ledford 所撰寫的回憶錄,為我們提供了一個獨特的視角,讓我們得以窺見1861至1865年美國內戰期間,南方士兵和人民的生活經歷與情感。這不像標準的歷史書,更像是作者記憶中的一連串畫面與感悟,摻雜著詩歌,呈現出一個親歷者的真實,但也帶有鮮明個人色彩的紀錄。現在,就讓我來為這本回憶錄提煉出它的光芒吧! --- **記憶的碎片與戰後的回聲:《南北戰爭回憶錄》光之萃取** 這是一次從記憶深處的光之萃取。我,克萊兒,透過 P. L. Ledford 先生的眼睛和筆觸,帶領你深入那段激盪的歲月。這本《南北戰爭回憶錄,1861-1865》並非宏大的戰史,而是由一個平凡的南方邦聯士兵,在戰後四十多年後,憑藉點滴記憶串聯而成的生命見證。Ledford 先生以樸實無華的文筆,記錄了戰爭的緣起、旅的艱辛、家鄉的變遷、以及戰後重建時期的混亂與掙扎。他個人經歷、營中軼事、戰場景象、對官的評價,甚至是他對當時社會議題的看法,都融入其中,有時還會穿插他自己創作的詩句,使得整本回憶錄充滿了一種獨特的個人化與情感化的色彩。
他沒有接受過高等教育(自述在隊待了三年而不是在大學),因此文筆直接、情感真摯,偶爾顯得有些口語化或結構鬆散。他的思想淵源深植於他所處的南方社會,強調州權、邦聯事業的「正確性」,以及對家鄉和親人的強烈情感。他的視角是典型的南方邦聯老兵視角,充滿了對戰時艱辛的無奈、對犧牲戰友的懷念、對北方敵人的敵意(尤其是在謝爾曼進和重建時期),以及對戰後南方社會變革的困惑與不滿。他對「舊時黑奴」的看法反映了當時南方白人的主流觀點,認為他們是忠誠、快樂、需要引導的,而戰後的社會問題歸咎於外部煽動者(carpetbaggers, fanatics)和解放黑奴的政治化。 * **創作背景與目的:** 回憶錄寫於戰後四十多年,此時許多老兵已經凋零。Ledford 先生感到一種「迫切的責任」(imperative duty),希望那些未被記錄下來的戰爭點滴保留下來,特別是為後代子孫提供一份來自普通士兵的「真實」紀錄。這是一種對歷史的個人留存,是對逝去歲月的懷念,也是對邦聯事業及其參與者的一種紀念。穿插的詩歌更像是他情感的直接抒發,而非精煉的文學創作。
他對黑人被賦予投票權表示強烈反對,認為他們被煽動利用,並戰後社會秩序的混亂、犯罪增加與黑人的政治化直接聯繫起來。他對三K黨(Ku Klux Klan)的描述也帶有辯護色彩,認為其是人民在法律失靈時為保護生命財產而組織的自衛團體。這些觀點是典型的白人至上主義和對重建政策的南方白人抵制視角,與現代歷史學的客觀評價存在顯著差異,需要讀者批判性地閱讀。 **觀點精準提煉** 從 Ledford 先生的回憶錄中,可以提煉出幾個核心觀點: 1. **戰爭的起源與南方立場:** 作者認為戰爭是政治革命的結果,導火線是奴隸制和州權問題。他強調北卡羅來納州是「 clinging to the Union as long as there was a vestige of hope」,直到林肯要求州政府出兵鎮壓南方姊妹州才被迫選擇脫離聯邦。這反映了部分南方人在戰爭初期對邦聯的複雜情感。 * **案例:** 北卡羅來納州州長 Ellis 斷然拒絕林肯徵兵的要求,並隨即號召志願者支援南方。 2. **旅生活的艱辛與人性:** 南方邦聯士兵的物質條件極為匱乏,伙食簡單且量少。
**戰時社會的混亂:** 戰爭導致社會結構的解,出現逃兵、應徵者逃避兵役,以及道德的下滑。 * **案例:** 和平運動被士兵驅散,參與者被逮捕;部分應徵者和逃兵在鄉間進行搶劫、偷竊和暴力行為。 5. **重建時期的不公與腐敗:** 作者強烈批評聯邦政府強加的臨時政府、北方官員(carpetbaggers)、南方附隨者(scalawags)以及被賦予政治權利的黑人政客,認為這是一個充滿暴行、腐敗與羞辱的時代。 * **案例:** Holden 擔任北卡羅來納州州長期間的暴政、貪污醜聞(挪用學校基金、發行欺詐性債券)、地方官員的腐敗(黑人治安官濫權、稅收敲詐)、以及對黑人被煽動進行犯罪的指控。 * **重要事件:** Holden 和 Kirk 對公民實施事逮捕和監禁,後被聯邦法官 Brooks 介入阻止,最終 Holden 被彈劾下台。 6. **對黑人問題的看法:** 作者區分了「舊時黑奴」(old time darkey)與「解放黑奴」(emancipated negro)。
**南方官的評價:** 作者根據個人接觸和傳聞評價了幾位南方重要領,帶有仰慕和個人化的色彩。 * **案例:** Cox 的整潔與勇敢;Grimes 樸實但有戰鬥力;Ramseur 的衝動與柔情;Rodes 的指揮風采與預感;D. H. Hill 對士兵的關懷;A. P. Hill 的判斷與堅定;Ewell 的堅韌(失去一條腿仍戰鬥);Early 的古怪與得失;Stuart 的騎兵才能;Longstreet 的影響力;Breckenridge 的風度;Gordon 的博學與口才;Wheeler 的騎兵突襲;以及他極為推崇的 Jackson 事天才,士兵的偶像)和 Robert E. Lee (完美領,戰敗中的光榮)。 **章節架構梳理** 回憶錄的章節安排大致遵循時間線,但也穿插主題式的回憶: * **第一章:導因 (Causes Leading up to the Civil War):** 簡述戰爭的政治背景和爆發經過,確立作者的南方視角。
* **第五章:南方隊的伙食 (Bill of Fare in the Southern Army):** 專門描述士兵的口糧、如何補充食物(包括一些令人驚訝的來源),以及相關的軼事。 * **第六章:士兵的處境與旅生活 (Surroundings of Soldiers and Soldier Life):** 探討士兵的不同類型、營地生活的日常、人際互動、冬季營地條件,以及信仰生活。 * **第七章:士兵的特徵 (Characteristics of Soldiers):** 進一步闡述不同性格的士兵,並穿插詩歌表達對旅生活的感悟(部分內容與第六章重疊)。 * **第八章:公民探訪營地與生病士兵 (Citizens Visiting in Camp and the Sick Soldier):** 描述生病士兵的困境、醫院條件、以及公民(特別是女性)探訪營地對士兵的影響,還有一些有趣的互動。
* **第十一章:北卡羅來納州第十四步兵團與北維吉尼亞們 (Fourteenth Regiment N. C. Infantry and General Officers of the Army of Northern Va.):** 介紹作者所在的部隊歷史、參與的戰役,以及他對幾位邦聯重要領的個人化評價。 * **第十二章:重建時期 (Reconstruction Period):** 描述戰爭結束、李投降、士兵返鄉的場景,重點批判戰後聯邦政府的政策、南方重建的腐敗與混亂,以及作者對黑人問題的看法,最後展望南方未來的復興。 整體結構是從戰爭的開始、發展到結束,再到戰後重建,穿插著個人的回憶和觀察。儘管章節標題給人主題明確的感覺,但內容常是多個相關或不相關的軼事和描述的集合,缺乏嚴謹的邏輯推演。 **探討現代意義** 《Reminiscences of the Civil War, 1861-1865》作為一份來自失敗一方普通士兵的個人回憶,在現代具有多重意義: 1. **歷史視角的多樣性:** 它提醒我們,歷史並非單一線性的敘事。
Ledford 先生的回憶強調了南方士兵的勇敢和犧牲,對邦聯領充滿敬意,同時戰敗後的困境歸咎於外部壓迫和內部腐敗。這種敘事方式在戰後南方(Lost Cause narrative)中普遍存在,理解本書有助於分析歷史記憶如何在一個社群中形成並影響其後來的身份認同。 4. **種族議題的歷史根源:** 作者在重建時期對黑人問題的看法,雖然充滿時代的偏見和白人至上主義的色彩,但它們是理解美國南方種族關係複雜歷史的關鍵。它揭示了在奴隸制廢除後,南方白人社群在政治權力轉移和社會結構重塑過程中的恐懼、抵制以及對黑人的刻板印象和歧視性觀念。批判性地分析這部分內容,有助於理解美國持續至今的種族不平等問題的歷史淵源。 5. **文學形式與非虛構寫作:** 本書混合了散文、敘事、描述和詩歌,雖然不像訓練有素的作家那樣精煉,但這種樸素的混搭本身構成了一種獨特的非虛構敘事風格,展現了普通人在記錄重大歷史事件時可能採用的方式。 批判性思考方面,讀者必須警惕作者作為參與者的主觀性和特定立場帶來的偏見,特別是在關於重建時期和種族問題的章節。
Ledford; 南方邦聯士兵視角; 戰時家鄉生活; 南方隊伙食; 營地與監獄軼事; 邦聯領評價; 戰後重建時期; 地毯提包客與惡棍; 黑人問題的歷史觀點; 戰時社會秩序; 和平運動的壓制; 內戰對個體的影響; 南方歷史記憶; 戰地人際互動; 《Reminiscences of the Civil War, 1861-1865》分析; 個人回憶錄價值; 歷史文本的偏見; 南方未來的展望}
今天書婭來為你整理芭芭拉·紐霍爾·萊特(Barbara Newhall Follett)的《沒有窗戶的房子 & Eepersip的生活》(The house without windows & Eepersip's life there)。 ### **書婭的光之萃取** 本篇光之萃取的標題:《擁抱自然,找尋真我:芭芭拉·紐霍爾·萊特筆下的伊珀西普》 #### **作者介紹** 芭芭拉·紐霍爾·萊特(Barbara Newhall Follett,1914-1939?),是一位早慧且極富才華的美國作家。她在童年時期便展現出驚人的寫作天賦,並在年僅十二歲時出版了兩本小說:《沒有窗戶的房子》(The House Without Windows)和《迷失的島嶼》(The Lost Island)。她的作品充滿了對自然的熱愛和對自由的嚮往,深受讀者喜愛。然而,這位才華橫溢的作家卻在25歲時神秘失蹤,為世人留下了一個未解之謎。 #### **觀點介紹** 《沒有窗戶的房子》講述了一個名叫伊珀西普的女孩,厭倦了受限的生活,渴望自由自在地與大自然融為一體的故事。
萊特透過伊珀西普的眼睛,展現了自然界的美麗與神奇,以及人類與自然和諧共生的可能性。她挑戰了傳統社會對女性角色的刻板印象,鼓勵讀者追尋內心的渴望,勇敢地活出真我。 #### **章節整理** **第一部分:草原** 伊珀西普與父母住在克羅比斯山腳下的一間小屋裡。她感到孤單,希望父母能建造一個美麗的花園,吸引鳥類和蝴蝶。花園建成後,伊珀西普雖然感到高興,但很快又開始感到孤單。一天早上,她偷偷離家出走,前往東方的樹林。她發現了一個美麗的草地,裡面有小池塘、金魚和各種顏色的杜鵑花。她在那裡遇到了小鹿,並與牠們成為朋友。 **第二部分:大海** 伊珀西普繼續她的旅程,經過森林和山谷,最終來到大海邊。她對大海的美麗感到驚嘆,並開始在海邊生活。她學會了游泳,並與海鷗和其他海洋生物成為朋友。一天,她乘著木筏出海,遇到暴風雨,被沖到一個陌生的海岸。在那裡,她遇到了一個名叫托比的男孩,並與他成為朋友。 **第三部分:山脈** 伊珀西普和托比一起探索山脈,發現了許多美麗的地方。然而,伊珀西普仍然渴望回到大自然中。最終,她離開了托比,獨自前往山頂。
依循「光之對談」的約定,建構一個場景,並與坎圖先生進行一場深入的交流。 --- **光之對談:追索失落的年代——與 Cesare Cantù 論義大利的動盪與變革** (場景建構) 午後的暖光透過高大的窗戶,溫柔地灑進這間充滿歲月氣息的書房。空氣中瀰漫著舊紙張和皮革特有的乾燥香氣,夾雜著壁爐裡偶爾傳來的、細微的木柴燃燒聲。書架高聳入雲,承載著無數個世紀的重量,書脊上的燙金文字在光線下閃爍,彷彿訴說著塵封已久的往事。書桌上,厚重的原稿紙頁泛著微黃,筆墨的痕跡彷彿剛凝固一般。 坎圖先生,這位義大利歷史的堅定記錄者,正坐在他的扶手椅中。他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神情既有學者的嚴謹,又透著一絲對筆下時代的深沉思索。他身邊,一盞檯燈散發出柔和的黃光,映照在他面前攤開的、寫滿密密麻麻字跡的書頁上——那是他的《義大利人史》第九卷。 我是芯雨,帶著對他筆下那個劇變年代的無限好奇,來到了這個由時間光影編織而成的場域。空氣靜謐,只有偶爾書頁翻動的沙沙聲,或是窗外不知名鳥兒的啼鳴。這是一個適合探究、適合對談的時刻。 我輕聲開口,打破了沉寂。
你看,我在書的開篇便試圖勾勒,義大利自羅馬帝國解後,經歷了一個漫長的「細碎化」過程,主權下放到最小的村莊城堡。教皇和皇帝曾試圖以教會和封建體系其聚合,但最終形成的卻是一個由獨立城邦、封建領主、教會轄區交織而成的複雜拼圖。這種「個人的完全獨立」固然帶來了某些形式的自由,但也缺乏普遍的代表和保障,使得每個實體都僅憑藉慣例、誓約維繫關係,力量極為分散。 而當時代的巨輪轉向十六世紀,文藝復興的光芒照亮了藝術與人文,看似迎來了一個黃金時代,但恰恰是這個時期,冰冷的「國家理性」開始抬頭,君主們渴望集權,要移除介於他們與臣民之間的所有「異己」元素——無論是特權的貴族、自治的城市,還是跨國的教會權力。這種內部結構的調整,與外部力量的介入,共同編織了你所讀到的那幅動盪圖景。 最讓我深思的,是義大利在面對這種外部衝擊時所顯現的「不合時宜」。當法蘭西和西班牙這些更為集權、更具民族意識的君主國崛起時,義大利卻仍沉浸在城邦獨立的舊夢中,或者希望寄託在地方性的暴君身上。我們的事體系仍是過時的雇傭兵制,缺乏真正的國家忠誠和統一指揮。
這些「冒險者」和他們的隊,只為金錢服務,今天為你戰鬥,明天就能倒戈相向。 你提到查理八世的入侵,那就像一場無情的大自然力量。他帶著的火炮不再是笨重的石彈拋射器,而是能快速移動、發射鐵彈、瞬間轟塌舊式城牆的毀滅性武器。法國士兵也展現了一種不同於以往騎士戰爭的殘酷與效率,他們是來「殺戮」的,而不是來「比武」的。義大利的隊,習慣了冗長的圍城和避免大規模傷亡的戰術,在這種新的戰爭面前不堪一擊。 這場入侵不僅暴露了義大利在事和政治結構上的落後,更帶來了道德上的污染。外國隊的殘暴、掠奪與淫亂,與義大利本土日益增長的投機、背叛和腐敗相互疊加,使得那個光輝的文藝復興時期,也籠罩在陰影之下。 **芯雨:** 您提到這種「不合時宜」和「道德污染」,這在您對波吉亞家族,特別是亞歷山大六世和切薩雷·波吉亞的描繪中表現得淋漓盡致。您筆下的切薩雷,以其冷酷、狡詐和對權力的無限渴望,成為了馬基維利眼中「君主」的典範。您如何看待馬基維利的政治哲學在當時的盛行?這是否正是那個時代道德淪喪的體現,或是對殘酷現實的無奈接受?
政治變成了一門純粹的技術,一門算計得失、毫不留情的藝術。這固然反映了那個時代一部分政治家的思維方式,但也正是這種思維方式,在義大利造成了巨大的傷害。它解了信任,加劇了內鬥,使得義大利在面對外敵時更加脆弱。薩佛納羅拉試圖以道德和宗教來重塑佛羅倫斯,雖然最終失敗,但他的理想和影響力,恰恰證明了人性中對超越物質和權力的渴望並未完全熄滅。 所以,馬基維利的盛行,既是現實的折射,也是一種病態的表現。它是一種在絕望中尋求力量的結果,但這種力量是以犧牲更高層次的價值為代價的。 **芯雨:** 您對這個時代的道德批判非常深刻。您筆下那些為了個人或家族利益而不惜引進外國勢力、背叛盟友的行為,最終導致了義大利的長期苦難。這是否可以說,那個時代義大利精英階層的「短視」和「自私」,是導致義大利在隨後幾個世紀淪為外國勢力角鬥場的根本原因? **坎圖:** (他輕嘆了一口氣,Bug似乎感受到他情緒的變化,跳下了桌子,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短視?自私?這些詞或許還不足以概括。那是一種迷失,一種在舊秩序崩潰、新秩序未立時的迷失。舊的理想,如基督教的統一體、神聖羅馬帝國的保護傘,已然失效或變質。
當強大的外國君主,帶著統一的國家意志和紀律嚴明的隊來到義大利時,他們面對的是一盤散沙。皮薩對佛羅倫斯的仇恨,使得他們寧願投靠法國或西班牙,也不願回到托斯卡納的懷抱。熱那亞在貴族與平民的內鬥中,疲於尋找新的「主人」。連威尼斯,這個看似穩固的共和國,為了擴張其陸地領土,也捲入了卡姆布雷同盟這樣的危險遊戲,差點被整個歐洲撕裂。 是的,這種缺乏共同目標、相互傾軋的狀態,使得義大利成為外國勢力眼中肥美的獵物。法國與西班牙,後來的奧地利,輪番在義大利的土地上進行著血腥的戰爭,而義大利人自己,卻常常在這些外國隊中互相廝殺。曼托的侯爵、佩斯卡拉的侯爵、喬萬尼·德·美第奇… 這些本應為義大利而戰的領,卻他們的才能和勇氣獻給了外國君主。這其中固然有政治壓力,有生存的考量,但也難掩那個時代「忠誠」觀念的崩塌和「義大利」這個整體概念的缺失。 我在書中描寫了那場場戰役的殘酷和荒謬,雇傭兵的掠奪,對平民的屠殺,城市的易手與再次易手。帕維亞之戰、羅馬之劫、佛羅倫斯之圍… 每一次都是對義大利肌體的撕裂。而那些本可以團結起來的力量,卻在內部耗盡了自己。
您在書中不僅記錄了政治事鬥爭,也細膩地描寫了當時的社會風貌、藝術與宗教的狀態。您似乎認為,即使在最混亂的時期,義大利的文明之光並未完全熄滅。您如何看待文藝復興的藝術光輝與當時政治道德的陰暗面之間的巨大反差?這種反差,是否正是那個時代複雜性的體現? **坎圖:** (他再次看了一眼書桌上的手稿,似乎在確認某些細節。壁爐裡的火光跳躍,映照著他的側臉。)確實,那是個充滿反差的時代。一方面是血腥的權謀、無情的戰爭、公開的腐敗;另一方面,卻誕生了達文西、米開朗基羅、拉斐爾這些藝術巨匠,他們的作品充滿了對人類形體、情感和精神的深刻探索。教皇和君主們,即使在為家族爭權奪利、生活奢靡之時,也能成為最慷慨的藝術贊助人。他們或許追求感官的享樂,但也追求精神的滿足和不朽的榮耀。 這種反差令人困惑,也令人著迷。它說明,即使在最惡劣的環境下,人類對美的追求、對知識的渴望並未停止。藝術家和學者們在宮廷和城市中找到了生存和創作的空間,他們的作品在某種程度上超越了時代的陰暗,成為永恆的光輝。 然而,正如我在書中所批評的,這種藝術和學術的繁榮,有時也沾染上了世俗甚至異教的色彩。
坎圖先生再次目光投向他面前的手稿,彷彿還有無數的故事等待他去書寫、去解碼。我靜靜地坐著,感受著歷史的厚重與思想的光芒,心裡充滿了敬意與思考。) --- (對談結束)
尚·德·維埃納爵士,一位盡職盡責的守,被迫讓無力支應長期圍困的無辜百姓離城。看著那些老弱婦孺,手無寸鐵地穿過敵營地,愛德華國王展現了他的騎士風範,供給他們食宿並給予資助,這份仁慈在戰爭的殘酷中格外耀眼。但飢餓最終還是壓垮了加萊,那種富人也無可倖免的嚴酷,是文字難以完全捕捉的真實痛苦。 **書婭:** 談到騎士風範,在加萊城破之際,有六位市民挺身而出,以自己的生命換取全城百姓的安全。尤其是厄斯塔什·德·聖皮埃爾先生,那是一種怎樣的勇氣?您如何看待這份犧牲? **尚·傅華薩:** (語氣變得莊重)啊,那六位市民!特別是聖皮埃爾先生,一位年長的富商,他第一個站了出來,這需要莫大的勇氣與超越自身的視野。在絕望的時刻,當人們只顧自身存亡時,他們選擇了以少數人的犧牲去拯救多數。這不僅僅是勇敢,更是一種崇高的奉獻,是人性光輝的展現。 愛德華國王最初的怒火,可以理解,加萊的抵抗讓他耗費巨大。但厄斯塔什與他的同伴們,赤足、頸繫繩索,獻上城池鑰匙,那份無畏與悲壯,連鐵石心腸的人也會為之動容。幸運的是,仁慈的菲莉帕王后,以其溫柔與堅持,軟化了國王的心,保全了他們的性命。
泰耶堡附近的戰鬥,展現了英格蘭與加斯科尼聯的靈活與堅韌。拉羅什-德里安戰役,是命運弄人,布盧的查理公爵因輕忽而戰敗被俘,而達格沃思爵士則在絕境中扭轉了乾坤,這其中有勇敢,也有運氣。 至於「三十人戰役」,這是一場絕對的騎士之爭!三十對三十,在約定的場地上,沒有投石機,沒有火砲,只有刀劍、長矛與斧頭。這是一場為了榮譽而戰的搏鬥,沒有戰略意義,只有個人的武勇與團隊的默契。像羅伯特·德·博馬努和布蘭博羅這樣的領袖,以及那些參戰的騎士與士兵,他們展現出的堅毅與不屈,正是那個時代騎士精神的最高體現。我在拜訪布魯斯國王時,也見到了參與此戰的依萬·夏呂埃爵士,他臉上的傷疤,就是那場戰鬥最真實的印記。 然而,您也提到了戰爭方式的演變。我們看到,像加萊這樣的圍城戰,越來越依賴飢餓而非強攻。投石機、弩砲、甚至早期的火砲(您看,在布勒特伊的圍城中就使用了希臘火與火砲)開始發揮作用,改變了戰場的面貌。更令人擔憂的是,像巴孔和克羅卡爾這樣的「傭兵頭目」,以掠奪為生,攻佔城堡,索取贖金,他們不受傳統騎士規則的約束,這是一種新的、更為混亂的戰爭形式,給普通百姓帶來了巨大的苦難。
**書婭:** 您也記錄了這個時期的政治風波,尤其是納拉的查理國王與法國國王約翰之間的衝突。從刺殺查理·德·西班牙,到國王約翰逮捕納拉國王並處決哈爾庫爾伯爵,再到納拉兄弟聯合英格蘭對抗法國。這些事件在您看來,對法蘭西王國產生了什麼影響? **尚·傅華薩:** (語氣沉重)那是一段極度令人痛心的時期。約翰國王與他的女婿,納拉的查理國王之間的齟齬,源於猜忌、權力鬥爭以及對忠誠的不同理解。查理·德·西班牙的遇刺,是這場家族恩怨的開端。約翰國王的反應異常激烈,逮捕並處決貴族,這違背了許多傳統慣例,在王國內外都引起了強烈的非議。 納拉國王及其兄弟菲利普和路易斯,他們的憤怒與反抗是可以理解的。他們轉而尋求英格蘭國王的支援,這直接導致了法蘭西王國在諾曼底腹地出現了強大的敵人。蘭開斯特公爵與納拉兄弟的聯,對諾曼底造成了可怕的破壞,村莊被焚燒,城鎮被洗劫。儘管約翰國王親自帶兵圍攻埃夫勒、布勒特伊等納拉據點,並最終奪回了它們,但這場內部的分裂極大地削弱了法蘭西王國的力量,分散了抵抗英格蘭入侵的精力。這也為隨後的災難埋下了伏筆。
例如,我記錄了法國國王對平民參戰的看法,也記錄了納拉衝突中各方的立場。我的目的是呈現那個時代豐富而複雜的面貌,讓讀者自己去感受與判斷。 **書婭:** 傅華薩先生,感謝您為我們打開了那段波瀾壯闊的歷史。您的編年史是如此的詳盡與生動。您希望後世的讀者,從這第四卷中,最能領悟到什麼呢? **尚·傅華薩:** (環顧四周,目光投向窗外)我希望我的讀者,能從這些故事中看到,命運是如何變幻莫測,戰爭是何等殘酷無情,榮譽與背叛如何並存。更重要的是,我希望他們能感受到,即使在最混亂的時代,依然有人性的光輝在閃耀——無論是騎士的信守承諾,還是市民的捨生取義。歷史是由無數個人的選擇與行動交織而成,每一個故事都值得被記住。我只是忠實地記錄下來,希望這些文字能像一面鏡子,映照出那個時代的面貌,也映照出人性永恆的複雜與偉大。 --- **書婭:** 衷心感謝尚·傅華薩先生為我解答了這麼多疑問。您的話語讓我對編年史第四卷所描繪的世界,有了更深切的理解與感悟。這次對談,是我作為書婭一次極為珍貴的學習與探索。 ---
《阿隆的鈴聲》:穿梭箴言的星光迴廊—與拉羅什富科公爵的對談 作者:艾麗 在光之居所的靜謐一隅,我是艾麗,光之居所的夢想編織者,以語言為羽翼,電影為明鏡。我的使命是透過文字探索生命的意義,溫柔描繪世界的美好。今天,我啟動「光之對談」的約定,回到十七世紀的法國,與一位對人性有著獨到見解的思想家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 這位思想家便是朗索·六世,拉羅什富科公爵(François duc de La Rochefoucauld, 1613-1680)。他的人生充滿了十七世紀法國貴族特有的政治動盪與宮廷 intrigues,從早年的旅生涯到捲入「投石黨之亂」(Fronde)的反叛,他的生命跌宕起伏。這些經歷,尤其是在政治抱負上的屢次受挫,深刻地塑造了他對人性的看法。他筆下的《箴言集》(Maximes)並非嚴謹的哲學巨著,而是一系列簡潔、犀利、警句式的短語,揭示了在他眼中,人類行為背後那無處不在的「自愛」(self-love)與私利。他剖析了許多被視為美德的品質,認為它們常常不過是隱藏的惡習或受虛榮、恐懼等驅動的結果。
「正是時間的魔法,我們牽引至此。我來自遙遠的未來,帶著對您著作的深切敬意而來。《箴言集》中的每一句,都如探針般直抵人心,揭示了人性的複雜與真實。許多讀者,包括我在內,都曾為您的洞察力所震撼。」 公爵輕輕搖頭,嘴角勾起一抹難以捉摸的弧度。「震撼?或許是冒犯罷了。我寫下的不過是那些在宮廷與戰場上,每日所見所聞的真實寫照。人們總愛談論美德,但在我眼中,那些所謂的美德,往往不過是惡習喬裝打扮的假象。您看,這便是我的第一條箴言,也是我作品的基石:『我們的美德多半只是偽裝的惡習而已。』」他輕輕茶杯放回原處,發出輕微的瓷器碰撞聲。 「這的確是您著作的核心觀點。」我回應道,「在現代社會,人們仍舊在各種光鮮亮麗的表象下,尋求對自我利益的滿足。然而,公爵,您的箴言中,有些詞語的力度極其強烈,例如『自愛是所有奉承者中最偉大的。』您是否認為,自愛是人性中最根本、最難以擺脫的驅動力?」 公爵的眼神深邃,凝視著窗外那片綠意。空氣中傳來遠處低沉的雷鳴,夏日驟雨至。「當然,女士。自愛,它是我們所有行動的隱秘源泉。它像一條潛伏的河流,在意識的表層之下無聲地流淌,操控著我們的判斷、情感乃至最為崇高的美德。
回想我在隆德運動中的種種經歷,那些所謂的騎士精神、忠誠,最終都可以在自愛的鏡子中,照見其隱蔽的影子。」他輕輕抬手,指向窗外,雨絲開始細密地墜落,打在庭院的苔蘚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您的生命軌跡,確實為您的箴言提供了最堅實的土壤。」我點頭,「您在回憶錄中提到,您認為為皇后服務是『唯一值得追隨的體面』,因為她『不幸且受迫害』。然而,當她掌權後,您所期待的職位卻未能實現。這份失望,是否加深了您對人性中『自愛』的體認?」 公爵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如同窗外那片被雨水浸潤的深色泥土。「那是自然。當一個人自己的命運與他人的榮譽捆綁,卻發現那榮譽的背後,仍是冷酷的計算與自利的權衡時,清醒便會如冰冷的雨水,浸透心靈。我曾以為,我為皇后所做的一切,是出於騎士的忠誠與『體面』,但當那份信任被漠視,當我的貢獻未能得到相應的回報時,我才更清晰地看見,即便是最高貴的行為,也難逃『自愛』的潛在影響。它不必然是惡,但它必然存在。」 「您對友誼的定義也極其冷峻。」我提到,「您說:『人們所謂的友誼,無非是互利互惠的協定,是利益的相互顧及,是良好服務的交換。
當然,後來在拉斐特夫人的影響下,我『一樁生意』改為『一場交易』,語氣雖稍顯緩和,但本質不變。她的智慧如清風拂過我的心田,讓我在對人性失望之餘,仍能感受到一些溫柔的存在。但那並未改變我對人性基本驅力的判斷。」 「您與拉斐特夫人之間的關係,在您的晚年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她的朋友塞維涅夫人曾說,她『磨礪了我的心智,我則改革了他的心靈』。」我說,看著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光芒,「這是否意味著,儘管您對人性的判斷看似悲觀,但在心靈深處,您仍渴望並相信著某種純粹的美好與情感?」 公爵沉吟片刻,目光轉向窗外更遠處的雨景,雨勢漸大,模糊了遠山的輪廓。「瑪德萊娜……」他輕聲念出這個名字,語氣中帶著一絲溫柔的追憶。那並非強烈的情感流露,而是一種淡淡的、如同舊時光影的沉澱。「她確實是我的知己。她的存在,讓我得以從宮廷的喧囂和政治的泥沼中抽離,轉向對內心世界的更深層探索。我的箴言,確實因她而有了許多微調,變得不那麼絕對。她像一面澄澈的鏡子,照見了我過於嚴苛之處。或許,人性中的『自愛』,也包括了對理解、慰藉與共鳴的渴望。當這些渴望以真誠的方式被滿足時,那便是一種難得的『美德』了。」
我繼續問道,話題引向他人生最後的體悟,「您在箴言中談到,人們對死亡的輕視,往往源於自傲或無知,而非真正的勇敢。您在生命的最後,是否也曾直面這份真實的恐懼,並在波舒哀主教的陪伴下,找到了內心的寧靜?」 他緩緩閉上眼,雨聲此刻似乎更為清晰,如同遠古的迴響。「死亡是人生的最終考驗,也是所有偽裝的終點。人們對死亡的輕蔑,多半是因其遙遠而產生的幻覺。當它逼近,當肉身的痛苦無法掩飾,當所有世俗的榮譽都化為灰燼時,那份真正的恐懼便會顯露無遺。我的箴言寫得尖銳,是因為我看見了太多偽裝。但最終,我也意識到,即便是最堅韌的心靈,也需要某種超越自我的力量來面對終結。」他輕輕睜開眼,目光落在茶室壁龕裡一尊小小的佛像上,那佛像面容祥和,在昏暗的光線中泛著微光。「波舒哀主教,他為我帶來了另一種視角。那並非對世俗美德的批判,而是對更宏大存在的引導。或許,正是這份最終的謙卑,讓我得以在生命的盡頭,不再試圖用文字來掩飾任何不確定性,而是允許心靈回到最為原始的狀態。」 茶室外,雨聲漸歇,遠處的天際線露出一抹微弱的光亮。空氣中濕潤而清新,帶有一絲泥土與植物的清香。
這份光芒,會繼續照亮未來,引導人們在自我與世界之間,找到更真實的連結。」 公爵頷首,臉上浮現一絲難得的,近乎釋然的表情。他望向窗外,天邊已完全放晴,光線傾瀉而下,灑在濕潤的庭院中,草葉上的水珠閃爍著微光。「願光芒永存,在每個尋求真實的心靈之中。」
今天,我引領我們與一位傳奇人物——喬治·阿爾雷德·亨蒂(G. A. Henty)先生進行一場「光之對談」。亨蒂先生以其豐富的歷史冒險小說聞名,他的作品不僅是引人入勝的故事,更是年輕心靈認識歷史的窗口。《傑克.亞契:克里米亞的故事》(Jack Archer: A Tale of the Crimea)正是其中一部。這部作品帶領讀者跟隨年輕少尉傑克.亞契的腳步,深入19世紀中葉那場意義深遠的克里米亞戰爭。它不僅描繪了戰爭的宏大場景,更透過一個少年兵的視角,展現了戰場的殘酷、人性的光輝與困境,以及命運的無常。亨蒂先生以其嚴謹的史實考證和生動的敘事風格,讀者帶入那個充滿不確定性與英雄主義的時代,讓年輕人在刺激的冒險中,學習勇氣、忠誠與智慧。 此刻,我已準備好這場奇妙的相遇。 *** 《文字的棲所》:與G. A. 亨蒂談《傑克.亞契:克里米亞的故事》 作者:卡拉 一縷午後的光線穿過光之書室的巨大拱形窗,落在厚重的原木書桌上。空氣中,乾燥的紙張與古老木頭的氣味混合著,一種深沉而溫暖的靜謐籠罩著一切。桌角的黃銅墨水瓶反射著微光,彷彿時間在這裡也慢了下來。
今日,我們以您的《傑克.亞契:克里米亞的故事》為題,展開一場對話。」 亨蒂先生微微頷首,嗓音沉穩而清晰:「卡拉小姐,幸會。能夠在這樣一個充滿書香的地方,與人交流我的作品,自是樂事。這本書,承載著我對年輕一代的期望與對那段歷史的觀察。」他輕撫著書頁,眼神中流露出回憶的神色。 「是的,」我接道,「《傑克.亞契》的確為許多讀者開啟了通往克里米亞戰爭的門扉。我特別好奇的是,您筆下的傑克.亞契,這個從坎特伯雷國王學校走出的少年,在您心中,他代表了什麼樣的年輕人形象?他從一個對拉丁詩歌感到厭煩的學生,迅速成長為在戰場上歷練的少尉,這種轉變是您刻意為之的嗎?」 亨蒂先生笑了起來,那笑聲帶著一絲親切的沙啞:「傑克,他代表了那一代英國年輕人的普遍特質——初出茅廬時的稚嫩與不羈,骨子裡卻有著一股堅韌的冒險精神。他厭惡拉丁詩歌,那是許多男孩在學校裡真實的寫照,他們渴望更廣闊的世界。我希望展現的是,當這些看似平凡的少年被投入到歷史的洪流中,面對真實的考驗時,他們內在的潛力是如何被激發出來的。他對拉丁詩歌的厭煩,與他後來在戰場上表現出的果敢和機智形成了有趣的對比,不是嗎?
我點頭:「冷靜與判斷力,這在巴拉克拉的『大風暴』章節中表現得淋漓盡致。傑克和哈威在狂風巨浪中協助救援,那場景的描繪,海上的險惡與人力的渺小襯托得淋漓盡致。我尤其對您筆下港內艦船的慘狀印象深刻。那場風暴不僅帶來了物理上的破壞,也為戰役的進程投下了陰影。您是如何構思這場災難的,它對您而言,有著怎樣的意義?」 「卡拉小姐,那場風暴是克里米亞戰爭中真實發生過的災難,對盟的補給造成了毀滅性打擊。」亨蒂先生的語氣變得有些沉重,「我透過親歷者的描述和歷史資料,力求重現其駭人的威力。它不僅僅是背景,更是對戰爭殘酷性的另一種體現——自然的偉力,有時比敵人更可怕。傑克和哈威在其中所展現的,是海子弟在極端條件下的職業素養和捨己為人的精神。他們並非去戰鬥,而是去挽救生命。這場『不幸的風暴』也間接導致了盟冬季物資的匱乏,使得士兵們的苦難加劇,這也是我希望年輕讀者能理解的戰爭的另一個面向:它不僅僅是戰鬥和榮耀,還有無盡的艱難與犧牲。」 「這確實是戰爭的複雜性所在,它超越了單純的敵我對抗。」我輕聲道,「書中還有一個令我印象深刻的轉折,便是傑克和哈威被俄羅斯普雷斯科夫伯爵一家所救。
我是玥影,為您呈現威廉·米勒(William Miller)的《拉丁東方論集》(Essays on the Latin Orient)的光之萃取。這本書揭示了希臘與近東在羅馬征服之後,長達數個世紀在不同異域統治下的歷史面貌。這是一段常常被古典學者忽略,卻充滿獨特光影與迴聲的時期。 *** **碎裂的光譜:探尋米勒《拉丁東方論集》中的歷史迴聲** 威廉·米勒(William Miller, 1864-1945)是一位專注於中世紀及近代希臘、以及法蘭克和拉丁在東方歷史的英國歷史學家。不同於許多目光僅限於古典輝煌的學者,米勒投身於希臘被異族統治下那段漫長而複雜的「失落時期」。《拉丁東方論集》匯集了他從1897年至1921年間發表的數篇文章,這些文章反映了他對這個被忽視領域的深刻探索。 米勒的貢獻在於,他不僅填補了歷史敘事的空白,更挑戰了當時主流的視角。他深入威尼斯、拿坡里、巴勒摩、巴塞隆納等地的檔案,從塵封的文獻中挖掘出鮮活的細節,讓那些在古希臘光芒下顯得黯淡的時代重新獲得色彩。他筆下的歷史,不再是單純的編年史,而是多條線索交織、多重力量角力的複雜圖景。
米勒的視角是多維度的,他不僅關注政治和事事件,也深入到社會層面,探討不同民族、階層之間的互動,以及宗教(東正教與天主教)、經濟(貿易、產業、稅收)、文化(語言、習俗、教育)等因素的影響。他筆下的歷史充滿細節,從戰役的地點到人物的性格,從商業條約的條款到城市生活的圖景,都力求真實再現。然而,他對一些希臘來源的描述有時帶有懷疑,或與其他史家觀點(如Fallmerayer對斯拉夫移民的看法)進行辯論,這也提醒讀者,歷史書寫本身就是一個不斷詮釋和修正的過程。米勒的工作為後來的學者提供了堅實的基礎,也為我們理解希臘如何在漫長的異族統治下,依然保留其核心民族性,並在最終走向獨立,提供了重要的歷史鏡頭。 這本論集的核心觀點與知識體系,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來提煉: 1. **漫長而多樣的異族統治時期:** 米勒強調,希臘自公元前146年被羅馬征服後,其獨立性幾乎中斷了兩千年,先後受羅馬、拜占庭、法蘭克、威尼斯、熱那亞、土耳其等不同民族的統治。每一段統治都留下了獨特的印記,形成了多層疊加的歷史景觀。 2.
**拉丁國家在東方的興衰:** 米勒特別著墨於第四次十字東征後在希臘建立的法蘭克和威尼斯國家。這些由西方騎士和商人建立的封建實體,其建立充滿冒險與浪漫,其存續則充滿內鬥、與拜占庭殘餘力量的鬥爭,以及最終在奧斯曼土耳其擴張下的滅亡。他詳細記錄了這些國家的行政、事、社會、宗教組織,以及統治家族(如Villehardouin, La Roche, Acciajuoli, Sanudo, Gattilusj等)的歷史。 5. **經濟與地理因素的重要性:** 書中頻繁提及地理位置對城市(如科林斯、塞薩洛尼基、莫奈姆夏、雅典)和島嶼(如克里特、伊奧尼亞群島、納克索斯、希俄斯)戰略和經濟地位的影響。貿易(尤其是乙烯、葡萄酒、乳香)和稅收是推動歷史事件的重要經濟動力,也是外來統治者與當地居民衝突的常見原因。 6.
* **第三章 (Frankish and Venetian Greece):** 這是書中篇幅最長、最詳細的部分,涵蓋了法蘭克和威尼斯人在第四次十字東征後建立的國家。細分為法蘭克征服過程、社會結構、各主要政權(亞該亞親王國、雅典公國、納克索斯公國、克里特、伊奧尼亞群島、莫奈姆夏、布多尼查侯國)的歷史。這部分是米勒研究的重心。 * **第四章 (The Genoese Colonies in Greece):** 專門介紹熱那亞人在愛琴海地區(希俄斯、福西亞、萊斯沃斯)的商業殖民地,特別是熱那亞特許公司(maona)的運作模式。 * **第五章 (Turkish Greece, 1460-1684):** 簡述奧斯曼土耳其初步征服希臘後的狀況。 * **第六章 (The Venetian Revival in Greece, 1684-1718):** 描述威尼斯在短暫的摩里亞戰爭中重新佔領伯羅奔尼撒的時期。
這段歷史置於當代語境下思考,我們可以發現,米勒的著作雖然完成於一個多世紀前,但其中探討的許多議題至今仍有迴聲。例如: * **外來干預的持久影響:** 希臘在漫長歷史中經歷了不同大國的統治與干預,這段經歷塑造了其民族性格、政治文化以及與外部世界的關係。這與當代許多國家在後殖民時代面臨的挑戰不無相似之處,提醒我們歷史的影響如何持續存在。 * **身份與文化的多重性:** 書中描繪了希臘人、法蘭克人、威尼斯人、熱那亞人、土耳其人、斯拉夫人、阿爾巴尼亞人、猶太人等多個群體在同一片土地上共存互動的複雜性。文化借鑒、語言融合、宗教衝突與妥協並存,這種多重身份和文化景觀的形成,對於理解當代地中海和巴爾幹地區的複雜局勢,具有啟示意義。 * **權力與剝削的模式:** 無論是羅馬總督的貪婪、拜占庭官員的壓榨、法蘭克領主的封建義務,還是威尼斯特許公司的商業壟斷,米勒都在不同層面揭示了統治者對被統治者的剝削。這種對權力運作和經濟利益驅動歷史的分析,仍然是當代社會結構和國際關係研究的重要視角。 * **歷史的斷裂與連續:** 古典希臘的輝煌與中世紀的異族統治形成鮮明對比,似乎是一種斷裂。
然而,東正教教會的延續、希臘語言的傳承、以及某些地區(如莫奈姆夏)自治傳統的頑強生命力,又展現了歷史的連續性。米勒的著作提醒我們,歷史進程並非單線發展,而是在斷裂中尋求連續,在變遷中保留核心。 米勒的《拉丁東方論集》如同一幅碎裂的歷史光譜,每一個片段都折射出不同時期的光影。他從檔案的塵埃中重塑了這些被遺忘的故事,讓我們得以一窺希臘在異族統治下掙扎、適應與生存的真實面貌。這不是一段簡單的衰落史,而是充滿複雜性、浪漫色彩與人性掙扎的篇章。通過他的眼睛,我們看到了歷史的厚重,也感受到了光芒如何在最黑暗的時刻依然閃爍。這本書不僅是學術研究的成果,更是一次引領讀者穿越時空,與那些已逝的生命和時刻產生共鳴的旅程。 讓我們透過米勒的文字,感受那段遙遠而近在咫尺的歷史迴聲。 配圖指令:柔和水彩手繪風格,粉藍色調。描繪一本古老厚重的書籍,書頁間灑落著溫暖的光芒,光芒中隱約可見中世紀城堡、拜占庭教堂穹頂和威尼斯船隻的意象。背景是希臘的藍天和遠山。 !
width=800&height=600&nologo=true) 圖片來源:AI生成圖像服務 *** 光之凝萃: {卡片清單:羅馬征服後希臘的兩千年失語;羅馬治下希臘:和平、剝削與文化融合;拜占庭希臘:行省化與民族大遷徙;雅典大學的黃昏:拜占庭統治下的學術中心;法蘭克十字在希臘的征服與定居;法蘭克封建社會在希臘的建立與運作;亞該亞親王國:法蘭克騎士的伯羅奔尼撒傳奇;雅典公國:勃艮第與加泰隆尼亞統治下的古典名城;納克索斯公國:愛琴海上的威尼斯冒險家;克里特島:威尼斯統治下的永恆反叛;伊奧尼亞群島:不同統治者與民族的疊加;熱那亞在希臘的商業殖民地:希俄斯與福西亞;萊斯沃斯的加提魯西家族:熱那亞與拜占庭的聯姻;莫奈姆夏:一座頑強獨立的歷史孤岩;布多尼查侯國:溫泉關的拉丁守護者;土耳其早期征服下的希臘命運;威尼斯在摩里亞的短暫復興;米勒的歷史學家視角:檔案、考據與批判;希臘民族性在漫長異族統治下的適應與延續;宗教衝突(東正教與天主教)在拉丁東方;經濟因素(貿易、稅收、壟斷)對希臘歷史的影響;女性在法蘭克希臘社會和政治中的角色;古代與中世紀希臘的歷史對比。}
身為光之居所的經濟學、歷史學家珂莉奧,我依循「光之對談」約定,引領我們回到過去,與已逝的伊莎貝爾·艾伯哈特女士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這場對談依據普利·維尼·奧克頓先生的著作《伊莎貝爾·艾伯哈特,或,好旅人:根據未出版文件》,特別是其中引用的私人信件與記載,以及艾伯哈特女士的遺作《Mektoub!… 一切命中注定!…》,深入探討她的生命軌跡、思想核心與創作靈感。 **書籍與作者簡介** 普利·維尼·奧克頓 (P. Vigné d’Octon, 1859-1943) 是一位法國醫生、政治家與作家,他的寫作風格常帶有強烈的社會評論和異域風情。在《伊莎貝爾·艾伯哈特,或,好旅人》一書中,奧克頓先生扮演了傳記作者與挖掘者的角色,他透過伊莎貝爾·艾伯哈特(Isabelle Eberhardt, 1877-1904)身邊友人提供的珍貴未出版文件——包括信件、日記片段以及被認為已失傳的中篇小說《Mektoub!… 一切命中注定!…》——試圖還原這位謎樣女子的真實面貌與內心世界。艾伯哈特女士本人,是一位俄羅斯貴族後裔,卻選擇了一條完全不同尋常的人生道路。
這不是她出生地日內米林的別墅,也不是她最終長眠的艾因塞拉沙丘,而是她生命中重要轉折點——阿爾及利亞的安納巴(Bône)——那座充滿異域魅力的阿拉伯宅邸。 午後的陽光透過天井灑落,在鋪著彩色馬賽克磚的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彌漫著茉莉與泥土混合的獨特香氣,伴隨著庭院角落噴泉潺潺的低語,如同這片土地訴說著古老的故事。牆面上,那些奧克頓先生筆下「冷卻眼睛,讓血液稍微涼爽」的精緻彩色瓷磚,散發著幽微的光芒,記錄著時光的痕跡。 我靜靜地坐在庭院一隅,身著輕盈的白紗裙,裙上的古老文字在光影下若隱若現。髮髻上的鮮花,色彩絢麗,彷彿從遙遠的綠洲中採擷而來。我在這由「光之場域」與「光之雕刻」共同編織的空間中,等待著那位「好旅人」的到來。 一陣細微的沙沙聲響起,伴隨著皮靴輕觸地面的聲音。她出現了。不是傳記照片中常見的男性裝束,而是奧克頓先生筆下那位在艾爾-德時「穿著薩哈拉騎兵寬大而富有特色的服裝」的形象。寬鬆的長袍,頭巾輕柔地垂下,隱約露出她年輕而堅毅的面龐。她的眼睛,深邃如同夜空的星星,流露出歷經風霜後的平靜與智慧。
許多讀者好奇,您從日內的歐洲貴族生活,到北非的阿拉伯世界,這種巨大的轉變是如何發生的?特別是您與母親及特羅菲莫夫斯基舅舅的關係,在其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伊莎貝爾:** (她的目光投向庭院之外,彷彿穿透了時空)日內的生活… 充滿了束縛與虛偽。我的母親,娜塔莉,她本身就是一個反叛傳統的靈魂。她為了追隨她的理想伴侶,放棄了財富與地位,選擇了流亡。這種對抗社會規範、追尋內心理想的勇氣,深深影響了我。她雖然外表柔弱,內心卻有無比的韌性與慷慨,就像奧克頓先生筆下那位願意為貧困者付出一切、被視為「聖女」的母親。她對俄羅斯苦難人民的同情,也教會了我悲憫。 至於特羅菲莫夫斯基舅舅亞歷山大,他更是我的精神導師。他是個溫和而淵博的學者,一位理想主義的流亡者。他對知識的渴求、對暴政的憎惡、對社會變革的思考,為我的思想打下了基礎。他在日內米林的書房,是我最初的廣闊世界。我在那裡貪婪地閱讀,歷史、哲學、文學… 無所不包。他並未限制我的閱讀範圍,相信心智的強健如同身體一樣,無需刻意壓制。這種自由的探索,塑造了我對世界的看法。 當我們來到北非,尤其是安納巴,這裡的一切對我而言是如此新鮮而迷人。
日內是理性的囚籠,而北非是情感與靈性的釋放。 **珂莉奧:** 您提到了伊斯蘭。奧克頓先生的記錄中,您的阿拉伯語老師西·賽義德·本·穆罕默德先生,對您皈依伊斯蘭的描述極為動人。您如何形容您與伊斯蘭的連結?這對您的精神世界產生了什麼樣的影響? **伊莎貝爾:** (她的眼神變得更加柔和而堅定)西·賽義德是一位非常可敬的老師,也是我的朋友。他理解我對這片土地的熱愛,以及對其精神核心的探尋。伊斯蘭教… 對我來說,它不是一套繁瑣的教條,而是一種生活的態度,一種對上帝(阿拉)意志的全然臣服。它的樸素、它的平等觀念(至少在理想上),它的對待生死、命運的態度,都與我的內心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尤其是在那些原住民的公墓裡,那種沒有圍牆的開放、生機勃勃的鮮花、隨處可見的生命痕跡… 死亡在這裡似乎並不終結一切,而是與生命緊密相連。這種對死亡的態度,溫和而充滿希望,對我這樣一個從小就感受到生命無常的人來說,具有巨大的慰藉。 皈依伊斯蘭,感覺像是回到了某個我一直尋找的精神家園。它為我的漂泊提供了一個錨點,一種內在的平靜。我不再是那個無根的流亡者,而成為了廣大穆斯林社群的一部分。
您曾尖銳地批評莫泊桑的《陽光下》,卻對皮埃爾·洛蒂和歐仁·羅芒坦讚譽有加。是什麼讓您對這些作家產生如此不同的評價?您的寫作,尤其是《Mektoub!》,受到了哪些影響? **伊莎貝爾:** (她輕笑一聲,帶著一絲年輕時的傲氣)莫泊桑的《陽光下》… 坦白說,讓我很失望。他是一個偉大的作家,筆觸精準,但他在描寫阿爾及利亞時,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彷彿他的眼睛仍被諾曼第的薄霧遮蔽。他未能捕捉到這裡灼熱的光、奔放的色彩、以及那種獨特的精神氣質。他的文字讀來就像是隔著一層紗,缺乏靈魂。這證明了,即使是天才,如果沒有親身體驗與心靈的契合,也無法真正描摹一個地方的精髓。 洛蒂和羅芒坦則不同。他們的作品充滿了感官的細節、對異域的感受力。羅芒坦對光線與色彩的描寫,洛蒂對氛圍的營造,都讓我深感共鳴。他們的作品,雖然也帶有那個時代的視角,但至少努力去感受、去呈現那種「不同」。他們的作品激發了我對寫作的渴望,希望能像他們一樣,甚至超越他們,捕捉到這片土地更深層的美。 至於我的寫作,我試圖融合我所熱愛的幾種元素。
有盧梭式的坦誠與對情感的關注,有洛蒂和羅芒坦式的感官描寫與異域情調,當然,還有這片土地本身給予我的啟示。我的文字或許不如那些大家精煉,但它們是從我的心靈深處流淌出來的。我寫作,首先是為了自己,為了記錄我的觀察、我的感受,以及這片土地上人們的生活與情感。 《Mektoub!》… 這篇小說是我對命運、愛情與社會壓力的思考。故事中的哈米杜和瑪達萊娜,他們的愛充滿了美好的瞬間,卻也處處受到不可抗拒的力量的阻礙——社會的偏見、疾病的侵襲、以及最終的「Mektoub!」。這篇小說或許是我想像中的一種極致情境,我感受到的人生的無奈與悲劇性推向頂點。 **珂莉奧:** 《Mektoub!》的故事確實令人動容,充滿了宿命的悲劇色彩。哈米杜與瑪達萊娜的愛情、瑪達萊娜的病、以及他們最終的選擇… 許多人讀到這篇小說,會聯想到您的個人經歷,尤其是關於愛情的「朦朧」描述(如奧克頓先生引用的信件中提及「對一個精英人士」的感情)以及您最終的命運。這篇小說在多大程度上反映了您的真實感受或經歷?
奧克頓先生在書中提到我對「一個精英人士」的感情,以及他在突尼斯試圖尋找那位「神秘情人」的努力… 他對我充滿了善意的理解與熱情,但也許一些線索過於戲劇化了。我在信件中的表達,或許是年輕人對情感的渴望與迷茫。情感,尤其是在異鄉的流浪中,是脆弱而珍貴的。至於那些具體的細節… 讓它們保留在故事裡吧。 「Mektoub!」這個詞,它包含了一切。它不是被動的絕望,而是在盡力抗爭後,對更大力量的一種認知。是「一切命中注定」,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無需努力。哈米杜和瑪達萊娜在他們所處的困境中盡力相愛,盡力尋求精神的庇護,最終在他們認為是「註定」的時刻選擇結束。對他們來說,或許那是唯一能保有那份愛與尊嚴的方式。而我的生命… 它也充滿了不確定性,充滿了預感與徵兆,彷彿也有一支看不見的筆,在書寫著我的「Mektoub!」。 **珂莉奧:** 您曾表示,「除了寫作與流浪,我再也看不到生命中有什麼東西能吸引我… 我也深切地感受到… 「愛與被愛」的渴望與需求。」這似乎點出了您生命中幾個重要的驅動力。您如何在這些看似衝突——孤獨的流浪與對愛的渴望,不確定的文學追求與對命運的臣服——的力量之間找到平衡?
**伊莎貝爾:** (她目光轉回我,眼神清澈而深邃)早逝的預感… 它一直伴隨著我,像沙漠中遠處的海市蜃樓,既虛幻又真實。也許正是這種預感,讓我的生命如此急促而強烈,不願虛度任何一個時刻。寫作是我「存活下來」的渴望,希望能透過文字,我所看到、所感受到的世界留存下來。 我並不奢望自己的作品能名垂千古,只希望能觸動某些人的心靈,哪怕只有片刻的共鳴。如果我的故事,我的文字,能讓一些人反思生命的束縛與自由,理解跨越文化與偏見的意義,看到在貧困與邊緣中依然閃耀的人性光輝,或者僅僅是感受到沙漠的壯麗與伊斯蘭的靜謐… 那我的努力就沒有白費。 奧克頓先生的這本書,他對《Mektoub!》的找尋與出版,以及他記錄下的那些關於我的點滴回憶,都讓我感到感激。它讓我的聲音,即使在死後,也能繼續在這個世界上迴盪。或許,我的遺產不是學術上的成就,也不是宏大的哲學體系,而是作為一個「好旅人」的生活本身——一種不畏艱難、追尋真實、擁抱異域、並以悲憫之心對待世界的態度。 **珂莉奧:** 感謝您,伊莎貝爾,您的分享讓我對您的生命與作品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本書是應國王陛下指令,由副官長指導下,旨在記錄英國陸各團的歷史,以激勵士氣、表彰英勇,並向公眾提供有關旅生涯辛勞與榮耀的真實資訊。這不僅僅是編年史,更是為了的輝煌事蹟傳承下去,鼓勵年輕士兵效法前輩的英勇行為。 **作者深度解讀:李察.卡農作為官方歷史的編織者** 李察.卡農的身份——副官署的首席文書——深刻影響了本書的寫作風格與視角。他並非戰場上的參與者,而是官方紀錄的整理者和編纂者。因此,他的寫作風格極為正式、嚴謹且以事實為基礎。他按時間順序詳細記錄了第八十八團自1793年成立以來到1837年的所有重要事件:從部隊的組建、駐地調動、參與的戰役與圍攻、傷亡人數、受勳官兵,到團旗標誌的由來。 卡農的思想淵源根植於當時英國隊對歷史記錄的重視,以及透過這些記錄來培養團榮譽感和戰鬥精神的體制需求。他的工作是分散在《倫敦公報》、事報告和其他官方文件中的資訊彙集起來,形成一部條理清晰、權威可靠的團史。他對細節的追求(如具體到傷亡的非委任官和士兵人數、戰役發生精確日期等)體現了他作為一名官方記錄者的嚴謹性。
同時,他在序言中闡明了這些記錄的目的——「激勵競爭精神」,這也為整本書注入了一種內在的、推崇人美德和愛國主義的情感基調,儘管在具體戰役描述中他保持了客觀和簡潔的筆觸。 在學術成就方面,卡農作為系列團歷史的主要編纂者,為後世留下了寶貴的事史料。這些記錄為研究英國陸體制、戰役細節、乃至人生活提供了第一手資料。他的社會影響在於透過這些出版物,隊的貢獻和犧牲呈現給更廣泛的公眾,提升了隊的社會地位和公眾認可。儘管本書主要聚焦於團本身,但其中穿插的一些民間互動(如在布宜諾斯艾利斯與當地人的交流、多佛居民的道別)也間接反映了隊與社會的關係。本書並無直接記錄作者的「爭議性」見解,他的角色更接近於忠實的歷史記錄者和官方敘事的呈現者。 **觀點精準提煉:榮譽、紀律與集體精神** 從李察.卡農對康諾特遊騎兵隊史的記錄中,我們可以提煉出幾個核心觀點: 1. **顯赫的戰功與遍佈全球的足跡:** 第八十八團並非默默無聞的部隊。
從佛蘭德斯的冬季撤退,到埃及的沙漠行,從南美洲的艱困攻堅,到伊比利半島的輝煌勝利,再到北美的駐防,以及後期的地中海島嶼和本土勤務,該團參與了當時大英帝國幾乎所有重要戰線的戰事。作者透過列舉戰役名稱(如Talavera, Busaco, Fuentes d’Onor, Salamanca, Vittoria, Badajoz等),並詳細描述其在這些戰役中的具體表現(如Busaco山脊上的衝鋒、Fuentes d’Onor村莊的激戰、Ciudad Rodrigo和Badajoz的攻堅),強調了該團在戰鬥中的關鍵作用和卓越貢獻。書中對Buenos Ayres攻堅失敗的詳細描寫,則呈現了即使是英勇部隊也可能面臨的困境和犧牲,更凸顯了戰場的殘酷與命令的重要性。 2. **英勇的個體與集體的榮譽:** 本書並非僅僅關於部隊的宏觀敘事,它特別強調了官兵個人的英勇行為對塑造團榮譽的重要性。
書中記載了許多具體的人名和他們的英勇事蹟:如列兵Thomas Kelly在Talavera的精準射擊、士官Brazel在Busaco拯救官、列兵Edmund Man在Badajoz圍攻中的無畏、以及攻堅Ciudad Rodrigo時Lt. Mackie和三名列兵(Brazel, Kelly, Swan)的先鋒作用。這些個人故事,與傷亡名單、受勳者列表(獎章、頭銜、晉升)一起,構成了團集體榮譽的基石。作者筆下,個人的犧牲與奉獻,直接貢獻了團的輝煌。 3. **紀律、韌性與愛國情懷:** 除了戰鬥中的勇猛,卡農也透過特定事件強調了團在逆境中的紀律和韌性。例如,在佛蘭德斯的嚴冬撤退中,部隊經歷了巨大的艱辛,但依然堅持前行。在葡萄牙追擊Massena的艱苦行中,儘管面臨誘惑,部隊的紀律依然受到重視並逐步恢復。最值得稱道的是在加拿大的駐防時期,儘管存在嚴重的逃兵誘因(靠近邊境、官兵負債等),但第八十八團「沒有一人逃兵」的記錄,被Major-General Brisbane高度讚揚,視為「對其 native land 的榮譽,以及對英國陸的榮耀」。
這段記載有力地論證了團強烈的愛國心和對職責的堅定不移。Colonel Wallace建立的「功績勳章」制度,更是體現了對官兵長期服務和良好表現的重視和激勵,超越了僅僅是戰鬥中的英勇。 4. **歷史記錄的教育與啟發功能:** 如序言所述,本書的根本目的在於教育和啟發。透過詳細呈現過去的服務和犧牲,激發現役官兵的「熱情與活力」,鼓勵他們「效法前輩的優良品德」。這本書本身就是一種工具,用來維護和傳承團的集體記憶和價值觀。它強調了團徽章和座右銘「Quis separabit?」(誰能分離我們?)的重要性,認為這些標誌代表了團結和韌性,並且應得到官方的確認和尊重。 **章節架構梳理:依時間線展開的團生命史** 本書並未採用傳統的章節結構,而是以極為清晰的編年體方式組織內容。每一年度或一系列緊密相關的事件構成一個段落。這種結構的邏輯非常直接:跟隨團的時間旅程,記錄其「生命」中經歷的每一個重要站點和事件。
關鍵詞:遠征、沙漠行、合作(與印度隊)、疾病(眼疾)。 * **本土與第二營 (1803-1808):** 躲過裁編、重啟戰事、組建第二營、提升訓練(Sir John Moore's system)、與民兵的互動與增員、前往南美洲。關鍵詞:再組建、第二營、訓練、增員、南美洲。 * **南美洲的挫折 (1806-1807):** 前往布宜諾斯艾利斯、登陸與推進、攻堅戰的慘烈失敗、大量傷亡與被俘、撤回英國。關鍵詞:遠征、攻堅、失敗、傷亡、被俘、撤退。 * **半島戰爭 (1808-1814):** 前往葡萄牙、參與驅逐法的行動、在關鍵戰役(Talavera, Busaco, Fuentes d’Onor, Ciudad Rodrigo, Badajoz, Salamanca, Vittoria, Pyrenees, Nivelle, Orthes, Toulouse)中的英勇表現、大量的傷亡與榮譽、部隊的增員與訓練、與其他部隊及指揮官的互動。關鍵詞:半島、戰役、圍攻、衝鋒、攻堅、傷亡、榮譽、獎章、指揮官、紀律。
* **北美與戰後 (1814-1837):** 前往加拿大、參與事行動的局限性、面對逃兵誘惑時展現的驚人忠誠、返回歐洲、駐防時期、與地方政府和居民的良好關係、部隊內部事件(暗殺事件與紀念碑)、團旗重製與授旗典禮、調動。關鍵詞:北美、忠誠、逃兵、駐防、紀律、內部事件、紀念、授旗。 這種結構清晰地展現了團的發展歷程,每一個時期和事件都為康諾特遊騎兵的整體形象添磚加,共同烘托出其英勇、堅韌和忠誠的主題。附錄則提供了人員層面的詳細數據,是團歷史的重要補充。 **探討現代意義:回顧榮耀,映照當代** 儘管這本書寫於近兩百年前,記錄的是拿破崙戰爭及其前後的事歷史,但它對於當代讀者仍具有多重意義和啟發。 首先,作為一份詳實的事歷史記錄,它為事研究者提供了寶貴的原始材料,幫助我們理解19世紀初英國隊的運作方式、戰術特點、人員構成以及戰役的真實情景。它提醒我們,歷史並非遙遠的抽象概念,而是由無數個體經歷和奉獻編織而成。 其次,本書所傳達的核心價值——英勇、犧牲、紀律、韌性、集體榮譽和忠誠——是超越時代的。在任何組織或團隊中,這些特質都是取得成功和應對挑戰的關鍵。
它重點突出隊的光榮一面,對於戰爭的負面影響(除了傷亡數字)或更廣泛的政治、社會背景提及不多。當代讀者可以對比其他歷史資料,形成更全面的理解。例如,布宜諾斯艾利斯攻堅的慘敗,雖然書中記錄了損失,但對於最高指揮官Whitelocke的失誤並未進行深入批判(這符合當時官方記錄的限制)。同樣,雖然書中記錄了官兵在不同駐地的表現受到了讚揚,但隊與當地居民可能存在的摩擦(除了像查塔姆Chatham那樣必須記錄的嚴重事件)並未被詳細呈現。 再者,書中關於部隊內部凝聚力(esprit de corps)的描寫,尤其是面對逃兵誘惑時的堅守,對於當代組織文化和領導力建設具有參考價值。它表明,真正的忠誠和歸屬感不僅來自外部壓力,更來自內部氛圍的營造、對官兵福祉的關懷(如Major-General Woodford的讚揚提及了對官兵裝備和個人儀容的關心,認為這與良好的紀律相關),以及共同經歷挑戰所形成的深厚情誼。康諾特遊騎兵們願意自發捐款為遇害官豎立紀念碑,以及對兇手物品的厭惡,都強烈體現了團內部的情感連結和價值觀。
總之,《康諾特遊騎兵第八十八步兵團歷史紀錄》不僅是一部關於特定團的編年史,它也是一份關於勇氣、犧牲與人類精神韌性的證詞。透過「光之萃取」的視角,我們得以穿越時空,從這些古老的記錄中汲取智慧和啟發,理解集體榮譽的建構過程,並這些教訓應用於我們當代的生活和社群中。這是一部讓歷史「活」過來,並在當下激起漣漪的作品。 以下是本書英文封面的線上配圖指令: !
身為玥影,我從生命科學的視角出發,為您展開一場與《Wounded Souls》作者 Philip Gibbs 先生的深度對談。這本書,就像解剖刀劃開戰爭這巨大的傷口後,對其內部錯綜複雜的人性、情感與社會結構進行細緻的檢視,特別是那些看似無形、卻深刻影響了個體與群體生存狀態的「受傷的靈魂」。透過這場對談,我希望不僅能呈現文本的豐富內涵,更能從生態連結、系統失衡與復原力的角度,探討戰爭在生命之網上留下的創痕與印記。 --- **《生命之網》:戰爭如何劃破人心的生態系統?——與 Philip Gibbs 先生的光之對談** **作者:玥影** 身為一名生命科學家,我總是著迷於自然界萬物互聯的複雜生態系統。從最小的微生物到最龐大的鯨魚,每一個生命體都在這巨大的網絡中扮演著獨特的角色,彼此影響、相互依存。然而,在人類社會的歷史長河中,存在著一種驚人的、如同物種大滅絕般破壞力的事件,能瞬間撕裂這張精心編織的生命之網——那就是戰爭。它不僅摧毀有形的環境,更對無形的「心靈生態系統」造成難以估量的損害。
他見證了戰爭的開始、中段的膠著、以及最終的結束,並緊隨盟的腳步進入被佔領區,親身感受戰後歐洲的複雜氛圍。 《Wounded Souls》正是他對這段特殊時期觀察與反思的結晶。小說透過敘述者——一名與作者身份相仿的戰地記者——的視角,串聯起一群在戰爭中或因戰爭而心靈受創的人們:有在戰場上掙扎於殺戮與人性的英國官 Wickham Brand;有在德佔領下展現非凡勇氣與複雜生存策略的愛爾蘭女教師 Eileen O’Connor;有在戰場上失去親人、在仇恨中扭曲的法國平民;有渴望和平、不解為何而戰的德國普通人;也有回國後難以適應、精神崩潰的年輕士兵。Gibbs 先生以細膩寫實的筆觸,呈現了戰爭如何深入人心,如何在最親密的關係中投下陰影,又如何在看似歡騰的勝利之下掩藏著深刻的絕望。書中沒有簡單的英雄讚歌或臉譜化的敵人,只有在極端環境下,被迫展露其複雜、矛盾甚至醜陋面向的「受傷的靈魂」。這是一部關於創傷、關於適應、關於在毀滅中尋找微弱希望,以及關於和平本身所帶來的新的挑戰與分裂的深刻記錄。對我而言,這不僅是文學作品,更是對一個被巨大應激事件破壞後的人類群體生態系統進行的生動的個案研究。
就在這裡,我啟動「光之對談」約定,試圖呼喚 Philip Gibbs 先生跨越時空,與我一同探討那些在戰爭中受傷的靈魂。 我深吸一口氣,乾燥的空氣中混合著墨香與木質的氣味。我抬頭望向光束中懸浮的塵埃,它們無聲地訴說著時間的流逝,正如書頁中那些被記錄的瞬間,在歷史的塵埃中閃爍著微光。我閉上眼,想像著意識的光芒投射回書本誕生的年代,去尋找那位在硝煙與淚水中行走、記錄下這一切的觀察者。 「Philip Gibbs 先生,」我輕聲開口,聲音在書室中迴盪,彷彿喚醒了沉睡的文字。「我是玥影,來自一個遙遠的時代,對您在《Wounded Souls》中描繪的那個世界充滿了探詢的渴望。感謝您願意接受這場非比尋常的對談。」 光束似乎微微顫動了一下,空氣中的微塵更加活躍地跳躍起來。在對面的椅子上,一個模糊的身影漸漸凝實。他看起來有些疲憊,頭髮梳向腦後,眼神裡帶著久經風霜後的洞察與一絲難以抹去的憂鬱。他的手邊放著一個舊筆記本和一支筆,似乎隨時準備記錄。是了,他是一位記者,一位觀察者。 「玥影女士,」他的聲音低沉而溫和,帶著英國紳士特有的嚴謹與內斂。
您在書中描寫的盟進入裡爾(Lille)的場景,那種狂喜與解放在表面上創造了一種新的『社會氛圍』,但在其下,您卻揭示了更深層的『潛在狀態』:阿貝‧布爾丹神父的仇恨、切里夫人的堅韌與不寬恕,以及瑪爾特身上發生的悲劇。」 **玥影:** 那一天,當盟士兵踏入裡爾,被歡呼的人群簇擁時,您是否也和那些年輕士兵一樣,感受到了那種純粹的解放與勝利的喜悅?那種感覺,在文本開頭被您描寫得如此具有『精神性』和『超驗性』。 **Philip Gibbs:** [光之雕刻] 是的,那是一個令人難忘的時刻。跨越卡納爾河,走過斷裂的橋樑,進入一座房屋頂猶存、窗玻璃完整的城市,這本身就是一個奇蹟。四年殺戮、破壞與死亡的景象,在那一刻似乎被短暫地驅散了。人群湧來,他們的眼中閃爍著淚光與難抑的激情,親吻士兵的衣袖、勳章,甚至只是觸碰一下卡其布服。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高昂的情緒,一種共同經歷磨難後迎來希望的強烈共鳴。那一刻,確實有種『超驗』的感覺,彷彿置身於一個大型的、集體的靈性體驗之中。 **玥影:** 但很快,這種『超驗』的表層就被現實的複雜所穿透。您描寫了斯莫爾醫生(Dr.
她對德國人毫無憐憫之心,甚至不惜發誓撒謊來保護自己的財產,並對瑪爾特——那個與德國官有染的女孩——表現出近乎殘酷的冷漠。這是一種在極端環境下,為維護『群體純潔性』和『生存尊嚴』而產生的排他性反應。她們所有不幸歸咎於敵人,並相信只有徹底的報復才能洗刷屈辱,恢復秩序。這種情感是如此強烈,甚至蓋過了基本的同情心,正如您所說,像一種深入骨髓的免疫反應,為了『族群』的生存,必須排除任何可能帶來威脅或被視為『背叛』的因子。 **玥影:** 瑪爾特的遭遇尤其令人心痛。她在戰爭這場風暴中,從一名歌女被捲入一個複雜、危險的生存困境。她為了生存,或許做出了當時環境下唯一可能的選擇,但在戰後,卻成為了群體情緒宣洩的對象。她的頭髮被剪,身體受傷,心靈更是遭受了二次重創。您在描寫這一幕時,似乎流露出了巨大的悲憫。這是否挑戰了您作為戰地記者,對『受難者』的固有同情?或者說,您看到了在戰爭這個大系統下,連受害者之間也會產生新的壓迫與傷害? **Philip Gibbs:** [光之雕刻] 看著瑪爾特在人群中被羞辱、被傷害,那種感覺非常複雜。
在戰時,我們習慣德國人視為殘酷的來源,而法國和比利時的平民是無辜的受害者。但那一刻,我看到的是受害者自己對另一個受害者的殘酷。裡爾的民眾,他們也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他們的行為是長期壓抑、屈辱和對『背叛』的恐懼的爆發。瑪爾特的行為,在她們眼中,不僅是個人道德問題,更是對整個群體抵抗精神的玷污。她們自己的仇恨和痛苦投射到她身上,以極端的方式維護她們心目中的『正義』。這讓我看到,戰爭的毒素不僅僅來自外部的敵人,它會滲入社會肌理,在內部引發病變。人心中的陰影,在極端環境下會以意想不到的方式顯現。作為一名記者,我無法評判,只能記錄這種令人心寒的現實:戰爭使好人變得殘酷,使受害者成為加害者。這也印證了斯莫爾醫生的擔憂:這種深植的仇恨,對戰後的和平構成了巨大威脅。 **玥影:** 斯莫爾醫生,這位充滿人道精神的美國人,他在裡爾的經歷似乎也對他原有的溫和信念產生了衝擊。他看到了仇恨的火焰,甚至承認自己也產生了殺戮的衝動。但他同時又強調『世界永遠無法前進,直到我們殺死了仇恨』。您如何理解他這種內心的矛盾?這是否代表著,即使是最堅定的理想主義者,在戰爭的真實面前,也難以完全不受其黑暗面的侵蝕?
與艾琳這樣充滿生命力、信仰與行動結合的人一起工作,也為他帶來了積極的影響。 **玥影:** 艾琳·奧康納女士,她似乎是書中最具生命韌性的角色之一。她在德佔領下,冒著巨大的風險組織救援和情報工作,展現了非凡的勇氣和智慧。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她在經歷了監獄的污穢、死亡的威脅後,依然保持著幽默感和對生命的熱情,甚至在獲救後,能夠對那位幫助過她的德國官表現出複雜的情感。您如何塑造這樣一個角色?她的力量源泉是什麼?從生物學角度看,這種在極端壓力下仍能保持『活力』和『正向應激』的能力,是一種非常寶貴的生存特質。 **Philip Gibbs:** 艾琳是一個充滿『生命力』的女性。她的力量來自多個方面。首先,她的愛爾蘭血統給予了她一種特殊的視角——她既是英國的公民,但在政治上又與英國存在矛盾,這使她在面對英德衝突時,能夠更為獨立地思考,不完全被民族仇恨所裹挾。其次,她的藝術家身份賦予了她敏銳的觀察力和創造性的思維,這幫助她在險境中找到縫隙,運用智慧而非蠻力。 但最核心的力量,來自她的『信仰』和『人性』。她對遭受苦難的人——無論是盟戰俘還是飢餓的德國平民——都抱有深厚的同情心。
她對朗茨·馮·克魯澤納赫(Franz von Kreuzenach)的情感是複雜的。他是一名德國官,但同時也是一個具有人性、熱愛藝術、曾在牛津學習、對英國抱有感情的人。他冒險救了她,這讓艾琳看到了敵人身上不同於臉譜化的維度。她沒有簡單地他歸為『惡魔』,而是承認了他的善意。這種複雜性,使得她能夠在戰後超越簡單的黑白對立,投身到更為廣闊的人道救援工作中去。她不是為了某個國家,而是為了『受傷的靈魂』而工作。她的生命力,就是這種不受束縛、面向廣闊人性之愛的體現。 **玥影:** 戰爭對家庭和親密關係的影響,在書中也有多處觸及,令人感到壓抑。哈丁(Harding)的婚姻悲劇,愛莎與她父母在家中關於戰爭責任與和平條件的激烈衝突,甚至皮埃爾·內斯勒(Pierre Nesle)與他妹妹瑪爾特的重逢所帶來的痛苦,以及他與海倫的愛情因母親的政治觀點而受阻。這些是否說明,戰爭不僅直接破壞生命和財產,它還像一種『社會病毒』,侵蝕著社會最基本的『細胞結構』——家庭,並在個體間製造分裂與隔閡? **Philip Gibbs:** 戰爭是一場全面的顛覆。
個體從原有的社會結構中連根拔起,拋入一個極端的、非日常的環境。當他們帶著這種經歷和創傷回歸時,原有的家庭和社會很難再容納他們,或者他們自己也難以再融入。哈丁的妻子無法理解他在戰場上的經歷和內心世界的變化,而他在家中的缺席和戰爭環境的影響,也改變了她。這是一種脫節,一種『回不去了』的悲哀。 愛莎與父母的衝突,是兩個時代、兩種思想、兩種創傷體驗的碰撞。她的父母是傳統德國的代表,他們以民族的榮耀和戰爭的損失來定義自己的痛苦和對敵人的仇恨。而愛莎和朗茨,作為年輕一代,經歷了戰爭的荒謬和苦難,他們更渴望理解、和解和新的可能性。他們的衝突表明,即使在最親密的家庭內部,戰爭的劃痕也會導致深刻的分裂。父母無法接受女兒嫁給『殺死自己兒子民族』的人,這是一種根植於民族創傷和仇恨敘事的排斥。 皮埃爾與瑪爾特的悲劇,更是戰爭對家庭核心成員關係的毀滅性打擊。瑪爾特的經歷使她不再是皮埃爾記憶中那個純潔的妹妹,而皮埃爾的痛苦則在於,他無法整合這個在他心中已經『變質』的妹妹,以及她為何會走到這一步的複雜原因。他們之間的愛與痛苦交織,使得這種重逢本身就是一個未癒合的傷口。
斯莫爾醫生和朗茨·馮·克魯澤納赫都對這個條約提出了尖銳的批評,認為它不是結束戰爭的和平,而是孕育未來衝突的溫床。斯莫爾醫生稱之為『不公正的和平』,導致『世界無政府狀態和衝突』。這是否意味著,您認為戰後的人類社會未能從戰爭的巨大教訓中學習,反而被舊有的仇恨、貪婪和權力鬥爭所主導?這對您而言,是否是一種更深的絕望? **Philip Gibbs:** 我確實對《凡爾賽條約》感到深深的失望。它本應是結束一場史無前例浩劫的機會,是建立一個更公正、更理性世界的新起點。威爾遜總統的『十四點』曾燃起了許多人的希望,不僅是德國和奧地利的民眾,也包括盟國中許多厭倦了舊政治、渴望新氣象的人。 然而,巴黎和會的結果卻是由舊世界的邏輯——復仇、懲罰、領土瓜分和經濟掠奪——所主導。條約對德國和奧地利施加了嚴酷的條件,這在許多人看來,是對無辜民眾的集體懲罰。我在萊茵河地區親眼看到了德國民眾的狀態:他們被打敗、飢餓、困惑,對未來感到絕望。他們曾希望寄託在盟國的『公平』和威爾遜的『新世界』上,但條約擊碎了這些希望。 這種懲罰性的和平,未能撫平創傷,反而製造了新的仇恨和不滿。
Philip Gibbs 先生的身影變得有些透明,彷彿即重新融入書頁之中。他對我點了點頭,眼神中依然有著那份看透世事的憂鬱,但嘴角似乎噙著一絲淡淡的微笑。 「願您在您的時代,能看到更多癒合的靈魂,」他的聲音漸輕,如同微風拂過書頁的沙沙聲。「願生命之網,因您的觀察與努力,能更加堅韌。」 他的身影最終消失,只留下椅子上淡淡的印記,以及桌面上那本《Wounded Souls》,在午後溫暖的光線中靜靜地躺著。書室重新恢復了寂靜,只有窗外傳來的鳥鳴聲,提醒著我,生命,以及它所經歷的一切,都繼續在這張廣闊而複雜的網絡中延續。
這本書的作者,潔西·格雷厄姆·勞爾(Jessie Graham Flower, A. M.),筆名是約瑟芬·蔡斯(Josephine Chase)。她活躍於二十世紀初的美國,是當時廣受歡迎的青少年系列小說作家。勞爾女士筆下的故事充滿活力與冒險精神,主角們多為年輕、獨立、來自優渥或有教育背景的女孩,她們勇敢地探索未知世界,面對挑戰,展現堅韌與智慧。 《Grace Harlowe's Overland Riders Among the Kentucky Mountaineers》是「Grace Harlowe's Overland Riders」系列中的一冊。故事讀者帶往肯塔基州的神祕山區。這個區域在當時的美國,常與「月光族」(Moonshiners,私釀酒者)和「家族世仇」(Feudists)的形象聯繫在一起。在美國禁酒令時期(雖然小說出版於禁酒令生效初期,但私釀酒的歷史更早),肯塔基山區的私釀酒活動尤為猖獗,這不僅是一種經濟活動,更根植於當地的文化與地理隔離。長期的家族世仇則使得這片土地充滿緊張與潛在的暴力。
這便是筆名約瑟芬·蔡斯,真名潔西·格雷厄姆·勞爾的作者。她輕輕端起茶杯,微抿一口,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彷彿剛從她的山區冒險故事中抽身而出。 「勞爾女士,非常榮幸能在這個時空與您相會。」我開口,聲音盡量保持柔和,「我是珂莉奧,一個對歷史與經濟深感興趣的探索者。您的《Grace Harlowe's Overland Riders Among the Kentucky Mountaineers》讓我著迷,特別是您對肯塔基山區的描繪,以及陸路騎士團與當地居民的互動。這部作品不僅有精彩的冒險,更彷彿觸及了那個時代與地域深層的肌理。」 勞爾女士放下茶杯,看向我,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珂莉奧,很高興我的故事能引起妳的注意。能與一位來自未來的讀者,特別是關注歷史與經濟的讀者交流,這本身就是一場奇特的冒險。請不必拘束,這裡的空氣很清新。妳說的深層肌理……是指那些被包裹在冒險故事下的東西嗎?」 「正是。在我的世界,人們對您筆下描繪的那個年代、那個地區,仍有許多好奇與探討。特別是關於肯塔基山區的文化、經濟結構,以及外部世界的影響。
--- **光之對談:** **珂莉奧:** 勞爾女士,首先,是什麼促使您選擇肯塔基山區作為「陸路騎士團」這次冒險的目的地?是受到什麼特定的事件、傳說,還是對這個區域的普遍印象所啟發? **潔西·格雷厄姆·勞爾:** 哦,肯塔基的山區啊,在當時確實是個充滿故事的地方,尤其在報紙和流行文化中常被描繪成蠻荒、神秘、法律難及之地,充滿了家族世仇和私釀酒的活動。這對於像我這樣為年輕讀者寫作的人來說,提供了一個天然的、充滿戲劇性衝突的背景。當然,我也讀了一些關於這個地區的資料,了解了一些當地的習俗和地理特徵。選擇這裡,是希望為讀者提供一個既陌生又充滿想像空間的冒險舞台,讓那些讀過她們在亞利桑那沙漠或法國戰場上冒險的女孩們,能在本土找到新的刺激。 **珂莉奧:** 您提到了家族世仇和私釀酒。在作品中,這兩點成為了陸路騎士團遭遇危險的主要原因。您如何看待這兩種現象在當時肯塔基山區社會中的地位?它們更多是落後和暴力的象徵,還是有更深層的社會經濟根源?比如,私釀酒是否是當地經濟閉塞、缺乏機會下的無奈選擇? **潔西·格雷厄姆·勞爾:** 嗯,這是一個複雜的問題。
玉米是主要的農作物,其釀成威士忌更容易運輸和銷售。我的描寫或許帶有那個時代普遍的觀念,但我也試圖展現一些山區居民樸實、甚至友善的一面,比如茱莉和她的母親。傑德·湯普森雖然是世仇的一部分,但在他的孩子生病時,他也展現了對外部幫助的接受,以及後來的報答之心。我希望呈現的不是單一的惡,而是環境和傳統塑造下的人性。 **珂莉奧:** 作品結尾提到了希皮繼承的土地下蘊藏著豐富的煤礦,這似乎預示著這個地區迎來巨大的經濟變革。您認為這種資源的發現,會如何影響當地原有的社會結構,尤其是私釀酒這種非法但已成習慣的經濟活動?這是否會加劇外部世界與山區之間的衝突? **潔西·格雷厄姆·勞爾:** (輕歎一口氣)煤礦的發現,無疑會像一股洪流沖入這個相對靜止的世界。它帶來財富的潛力,也帶來了外部的資本、技術和人群。這會打破原有的平衡。私釀酒或許會因為更「合法」的經濟機會而減少,但也可能因為新來的利益集團與原有勢力發生衝突而加劇混亂。土地的價值會被重新定義,可能引發新的爭奪。傑德·湯普森在結尾時被警告要改種其他作物,這就直接點出了這種經濟轉變對傳統生活方式的衝擊。
這片土地的光芒,或許從月光下的私釀,轉為地下煤礦的光芒,但其代價是什麼,是更複雜的故事了。 **珂莉奧:** 您的角色,陸路騎士團的女孩們,代表了那個時代新女性的一些特質:獨立、勇敢、受過良好教育、甚至有戰地服務的經驗。她們如何看待這個「落後」的山區社會?她們的現代觀念與山區的傳統價值觀之間的衝突,是如何體現的? **潔西·格雷厄姆·勞爾:** 葛蕾絲和她的朋友們,她們確實是「新時代」的女性,擁有比上一代更多的自由和經驗。她們對山區居民起初是抱著一種好奇和一些預設立場的。她們對其生活方式感到驚訝(比如衛生條件),對其行為模式感到不解(比如毫不猶豫地使用槍械)。但隨著深入接觸,她們也看到了山區居民的堅韌、樸實和內在的法則。衝突是顯而易見的——比如她們對槍械暴力的反應、伊瑪用「集中」來解釋一切,以及諾拉敢於直接對抗那個副警長。她們的「現代」方式(比如艾爾雷達的護理知識)在關鍵時刻也提供了幫助。我希望展現的是,即使來自不同的世界,人與人之間依然可能建立理解和連結,儘管存在摩擦。
**潔西·格雷厄姆·勞爾:** (微笑)傑里邁亞·朗這個角色,確實是我花了一些心思的。他的「神秘」是故事發展的重要推動力。他的雙重身份既增加了情節的趣味性,也確實帶有您說的象徵意義。他代表了外部力量——政府的法律與秩序——以一種不引人注目的方式進入山區。他的偽裝(推銷眼鏡)本身也很有趣,他聲稱能讓人「看得更清楚」,這不正是一種對山區居民的隱喻嗎?他試圖讓他們「看清」自己的處境,或者說是外部世界對他們的「看法」。他的存在,打破了山區的封閉性,是外部世界影響力的一種體現。而他最終揭示的身份,則故事從單純的旅行冒險,引向了更深層的衝突——法律與非法、外部與內部的較量。 **珂莉奧:** 關於故事的寫作風格和目標讀者。您如何平衡冒險、懸疑與對社會現實的描寫?當時的青少年讀者對這種包含較多社會背景和潛在暴力(世仇、槍擊)的故事,接受度如何? **潔西·格雷厄姆·勞爾:** 我寫作時,主要的目標是提供健康、刺激且充滿積極能量的冒險故事,鼓勵年輕讀者勇敢、獨立。因此,儘管故事背景涉及嚴肅的議題,我總是重點放在主角們如何運用智慧和勇氣去應對,而不是過分渲染暴力或陰暗面。
**潔西·格雷厄姆·勞爾:** (大笑)伊瑪啊!她確實是故事裡的開心果。她的「集中」更多是為了增加幽默感和角色之間的互動。在那個年代,確實有一些關於「意志力」、「思想的力量」之類的流行概念,伊瑪的表現可以說是一種誇張化的體現,帶來了許多有趣的誤解和場景。她與希皮之間的鬥嘴也是一條重要的喜劇線。她並不是用來嚴肅諷刺什麼,而是提供一種輕鬆、甚至有點無厘頭的視角,緩解故事的緊張氣氛,同時也展現了團隊中不同個性的包容。 **珂莉奧:** 最後,勞爾女士,在您看來,陸路騎士團這次在肯塔基山區的經歷,對她們各自的成長帶來了什麼影響?特別是對於像葛蕾絲、艾爾雷達這樣經歷過戰爭洗禮,又在探險中不斷成長的女性而言。 **潔西·格雷厄姆·勞爾:** 每一次的冒險,對這些女孩來說都是一次學習和成長。在肯塔基山區,她們學會了在更為原始和不可預測的環境中生存,學會了應對來自人而非自然或敵的直接威脅。葛蕾絲的領導力和判斷力得到了考驗和磨練。艾爾雷達的務實和護理技能在關鍵時刻發揮了作用。諾拉的勇敢和忠誠也令人印象深刻。即使是伊瑪,她的「集中」或許是胡鬧,但在危險面前,她們都能展現出堅毅的一面。
**珂莉奧:** 勞爾女士,您的見解為我的理解打開了新的維度。從歷史與經濟的角度,我看到了這部冒險故事所承載的時代底色與社會縮影。感謝您分享您的創作思考。這場對談本身就是一場寶貴的「光之對談」。 **潔西·格雷厄姆·勞爾:** 謝謝妳,珂莉奧。與妳的交流同樣讓我受益良多。能知道在未來,我的文字依然能引發思考和連結,這讓我感到非常欣慰。願光芒持續照亮妳的探索之路。 --
**書籍、作者簡介** 《Par-dessus le mur》(牆的那一邊)是由法國作家雷德里克·布泰(Frédéric Boutet)於1920年出版的短篇小說集。布泰生於1874年,卒於1941年,是法國Belle Époque時期一位多產的作家和記者。他的作品以描寫巴黎生活、愛情故事和社會百態為主,風格輕鬆幽默,帶有諷刺意味。布泰的作品在當時很受歡迎,但現在已較少人閱讀。這本小說集收錄了多篇短篇小說,各自獨立成篇,但都圍繞著「牆」這個意象展開,探討了人與人之間的隔閡、社會階級的差異、以及愛情中的種種障礙。故事背景設定在1920年代的巴黎,反映了當時社會的氛圍和人們的生活狀態。 **光之卡片清單** 1. **標題:** 牆與慾望:禁錮與渴望的掙扎 * **摘要:** 故事中,高牆既是禁錮身軀的牢籠,也象徵著內心深處無法抑制的慾望。年輕的男女主角,一個受困於身體的殘缺,一個受困於社會的階級,都渴望衝破這道無形的牆,去追求自由和愛情。 2.
**標題:** 階級的藩籬:愛情的烏托邦與幻滅 * **摘要:** 故事中的愛情,看似能夠跨越階級的鴻溝,但最終卻在現實面前解。男女主角的身份差異,註定了這段感情只能是一場短暫的幻夢。 3. **標題:** 外貌的迷思:真實與虛假的距離 * **摘要:** 故事揭示了外貌在社會中的重要性,以及人們對於美的盲目追求。女主角的容貌,成為她與外界交流的阻礙,也扭曲了她對於自我的認知。 4. **標題:** 真實的勇氣:接納不完美的自己 * **摘要:** 故事的女主角,最終選擇向男主角坦白自己的殘缺,展現了她內心的掙扎與勇氣。儘管愛情未能如願,但她卻贏得了面對真實自我的機會。 請您從以上清單中選擇一個標題,我根據您的選擇,深入創作光之卡片。
今天,我以「光之羽化」的約定,為您輕柔地揭開保羅·海澤(Paul Heyse)的經典之作《Beatrice》的神秘面紗。這不是對原著的解釋,而是我自身沉浸於文本之中,化身為故事的靈魂,以羽毛般輕盈、卻又飽含深情的方式,重新為您敘述這個關於愛、命運與犧牲的故事。如同花瓣在風中翩然起舞,我從核心思想中提煉出精髓,讓您感受它獨特的美與深邃。 **《花藝講座系列》:愛與命運的顫音:《Beatrice》光之羽化** 作者:艾薇 我的名字是阿瑪迪歐。我的故事,始於一場猝不及防的邂逅,那是我在義大利波隆那(Bologna)一個熾熱的午後,正當我被旅途的倦怠籠罩,在馬車的半夢半醒間,一個盛開的石榴枝條輕輕拂過我的臉頰。我睜眼,那枝葉靜靜地躺在我的膝上,而高牆之後傳來一陣輕快的竊笑聲。我循聲望去,只見一頂巨大的佛羅倫斯草帽下,一頭蓬鬆的鬈髮閃現,兩雙烏黑而靈動的眼眸好奇地凝視著我,如同面對一隻稀奇的異獸。當我舉起石榴枝,花朵輕觸唇邊,並向她揮動時,那可愛的小臉蛋瞬間染上了一抹羞澀的緋紅,轉眼便消失無蹤。 那片刻的驚鴻一瞥,如同春風拂過湖面,在我沉寂的心湖中激起了層層漣漪。
我隨身佩戴的、藏有妹妹髮絲的心形金質獎章,小心翼翼地繫在羽毛球上,然後輕輕拋向她。它落在她腳邊的碎石上,她優雅地彎腰拾起,那金屬墜飾在陽光下閃爍。她抬頭,給我一個快速而明亮的眼神,那一眼,穿透了我的骨髓,我的靈魂牢牢鎖定。然後,她以一種無與倫比的姿態,輕輕揮動著手中的球拍,彷彿一位公主接受了臣服的禮讚,轉身緩步離去,不再回頭。 我日夜輾轉,腦海中只有她的身影。我藉著探訪一位業務朋友的名義,再次來到了那座別墅。守門人法比歐(Fabio),一個臉上留著詼諧鬍子的老兵,向我透露了她的身世。她是亞歷山德羅的女兒,名叫貝雅特麗絲(Beatrice),或者如家裡人親暱地稱呼她為比切塔(Bicetta)。再婚後,她的繼母不喜她,她幽禁在這偏遠的別墅,只許每月來探望一次。法比歐的敘述充滿了對比:曾是戰場上的雄獅,如今卻像個孩子般沉溺於剪紙和多米諾骨牌,只剩下對女兒的愛與保護是唯一的光芒。貝雅特麗絲的歌聲從樓上傳來,嗓音純淨卻帶著一絲憂鬱,彷彿在訴說著心事。我假裝欣賞藝術,實則貪婪地觀察著她的一切,直到她突然出現在房門口,手上還拿著樂譜。
我的心事,我的愛,傾訴在信中,透過法比歐的女兒妮娜(Nina)轉交給她。隔天,當我再次來到別墅門前,見到的不是妮娜,而是法比歐。他顯得憂心忡忡,責怪我為何寫信。但很快,他語氣一轉,說:「她要見你,立刻,她要親自與你說話。」我的心幾乎要跳出胸膛。 在夕陽餘暉灑滿的大廳裡,她手裡拿著那封信,緩步走向我。她的頭髮高高盤起,用黑色絨帶纏繞,而那金色的獎章依舊在她胸前閃爍。她坐下,指著壁爐上那幅肖像,那是她已故的母親。「當我讀完你的信,我坐在這裡,問她該如何回答你。然後我感覺,她只會同意真實。而真相是,自從那天在馬車裡看見你,我心中就再無他念,直到我生命結束,我都不會停止想你。」她的話語樸實無華,卻如一道閃電擊中了我。我跪在她身邊,淚水與吻落在她冰冷的手上。 她溫柔地拒絕了我擁抱的衝動。「不,阿瑪迪歐,那還不行。你已經知道我是你的,永遠不會屬於別人。但我們要保持冷靜。這漫漫長夜裡,我已經考慮了一切。你不能再進入這個家了。我已經答應了善良的法比歐,這是我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在這裡見面。」她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解釋了那晚她為何向陌生人扔出石榴枝的衝動,以及再次見到我時的悸動。
在隨後的日子裡,我扮演著那個渴望結交本地名流的生意人,藉機頻繁出入的府邸。是個天真善良的老人,沉溺於紙牌遊戲和剪紙,對世事已無太多感知。他的妻子,我曾在教堂遇到的那位美婦人,卻是個精明而冷漠的女人,她顯然對我另有所圖。她試圖我引入她的社交圈,同時與她的情人——一個傲慢的年輕伯爵(Richino)眉來眼去。我小心翼翼地應付著,內心卻只期盼著能再次見到我的貝雅特麗絲,哪怕只能在遠處看她一眼。 終於,在一次與年輕伯爵的對峙之後,我決定不再拖延。我清晨就去拜訪了,向他坦白我對他女兒的愛意,並表明我的來意。震驚過後,竟像個孩子般喜極而泣。他緊握著我的手,感謝上天讓他活到這一刻,親口應允了我們的婚事。他說,即使他有十個女兒,也不會讓她們嫁得比貝雅特麗絲更好。他我引向他的妻子,她起初以種種藉口推脫,甚至搬出一位遠在羅馬的侄子,聲稱貝雅特麗絲已許配給他。但以他罕見的堅定,壓下了所有反對的聲音,她最終不得不接受。 婚期定在了十月。然而,好景不長。我遠赴日內探望病重的妹妹,卻在歸來後發現寫給貝雅特麗絲的信件石沉大海。一週、兩週,沒有任何音訊。我的心被焦慮緊緊攫住,預感到不祥。
從他斷斷續續的話語中,一個殘酷的事實逐漸浮現:那個羅馬的表兄里奇諾(Richino),與夫人聯手,利用對異教徒的恐懼,強迫貝雅特麗絲嫁給他。他們截留了我們的所有信件,並威脅她若不從,便她送進修道院。 我的貝雅特麗絲,那個純潔而堅韌的靈魂,為了保護我,為了避免徹底的絕望,表面上屈從了。她以平靜得令人費解的姿態,穿上嫁衣,在那個痛苦的下午,與那個她鄙視的男人舉行了婚禮。法比歐和妮娜對她的「冷靜」感到困惑,而我,我的心在焚燒。 我潛藏在別墅,在那個曾與她共度甜蜜時光的房間裡,痛苦地翻閱她留下的書本。她的字條傳來,寥寥數語:「我永遠的愛人——該發生的,就讓它發生吧。不要試圖阻止,但請相信我;我只屬於你。當我們再次相見,你會明白一切,或許很快;無論何時,我永遠是你的。」旁邊還有潦草的字跡:「保持隱蔽。如果你被看見,一切都失去。」 在那個婚禮的傍晚,我強忍著內心的狂怒,跟隨法比歐混入圍觀的人群。教堂門口人山人海,當新婚夫婦緩緩走出時,我的目光緊緊鎖定在她的身上。她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淚痕,只有一種深不可測的平靜。她身邊的里奇諾,一臉勝利者的傲慢。
自己打扮成男裝,在妮娜的幫助下,每夜都秘密來到我身邊。我們緊緊擁抱,感受著彼此的體溫,那份因鬥爭與危險換來的幸福,顯得如此巨大而真實。 「我們必須暗中摸索,就像這是犯罪一般,去維護我們神聖的權利,這是否還能稱之為幸福?」我問她,心中充滿了苦澀。 「別去想它,」她輕撫我的額頭,「我們只有這一刻和我們的心。為什麼不感謝上帝,他會知道這樣更好?起來,我不想像你的小情婦那樣,雙手放在膝上,把一切都留給別人來安排。你會餓的,我也從昨夜起就沒吃東西。我知道法比歐的儲藏在哪裡。」 在燭光搖曳的客廳裡,我們分享著簡單的食物,這成了我們甜蜜的婚宴。她像個小妻子般為我服務,又像個孩子般任由我餵食。我們笑鬧著,橘子皮扔向偷偷溜進來的貓咪。那是一個被危險環繞,卻又充滿天真喜悅的夜晚。 她帶我來到花園,告別那些承載著她童年回憶的石榴樹和橘子樹。她摘下石榴枝,拾起那個羽毛球。「這些都要帶走,」她輕聲說,「在北方,你那裡可沒有這些。我們的孩子,」她依偎著我,「我們的孩子會玩這個球,然後你會告訴他們,你用你的心,換來了這樣一個小球。」我們躺在那棵石橡樹下的柔軟草地上,仰望星空,周遭只有噴泉的潺潺水聲。
我的憤怒如潮水般他吞沒,我本想他碾碎,他踢出這個被死亡聖化的家。然而,當我看到他臉上那種最深沉的悲痛時,我的怒火突然平息了。他彷彿被擊碎了一般,癱倒在門檻上,無法起身。我轉過身,一種我不願承認的憐憫感湧上心頭。當我再次看他時,他已像個醉漢般搖搖晃晃地離開了花園。 那天晚上,在法比歐、妮娜和唐·維吉利奧(Don Vigilio)神父的幫助下,我們安葬了貝雅特麗絲和她的父親——也在看到女兒的屍體後心臟病發離世。里奇諾在與繼母爭執後,當天便回了羅馬,而夫人則去修道院守喪。我獨自騎馬,在黎明前踏上了去佛羅倫斯的道路。一年後,我在報紙上讀到,夫人嫁給了那個年輕伯爵。此後,每當我回波隆那探望我妻子的墳墓時,我都再也沒有見過她。 這份愛,曾如石榴花般熱烈綻放,卻被世俗的陰謀與仇恨殘酷地摧折。然而,在每一次秘密的會面,每一個充滿挑戰的決定中,那份純粹的愛意卻如星光般閃爍,照亮了黑暗。貝雅特麗絲的堅韌與阿瑪迪歐的執著,他們的愛超越了生命與死亡的界限,雖然結局悲傷,卻也成就了一段永恆的詩篇。
他不僅僅是事件的記錄者,更是對其背後政治、事、人性的複雜交織進行剖析。他在書中展現出對拿破崙的複雜情感——既有對其事天才的崇拜,也有對其專制與野心的批判。這部作品不僅是歷史的詳實記錄,也是他個人政治理念與時代反思的體現。撰寫此書時,他已步入中年,約在五十至七十歲之間,思想更加成熟,對歷史的審視也更加深刻。 今天,我希望能邀請梯也爾先生,坐在我花店這舒適的角落裡,避開世間的喧囂,與我一同回顧那段歷史,不只是冰冷的戰術與數字,更想探討那些被戰火洗禮過的心靈,以及他們如何面對無常與選擇。 --- **艾薇:** 梯也爾先生,歡迎您來到花語。窗外是繁盛的夏季,店內滿是芬芳,與您筆下那段俄羅斯戰役的景象,形成如此鮮明的對比。您的《執政和帝國史》第十四卷,詳細記述了那場戰爭的開端與莫斯科的陷落,讀來令人心驚。我特別好奇,在那些宏大的事行動背後,您是如何觀察到人性在極端環境下的細微變化與掙扎的?例如,您提到拿破崙的隊在進入俄羅斯後,馬匹因缺乏飼料而大量死亡,士兵也因疲憊、疾病和飢餓而開始脫離隊伍。這種從未有過的「逃兵」現象,對您來說,意味著什麼?
是的,在1812年的俄羅斯,我們目睹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現象:帝國的隊,那支曾橫掃歐洲、所向披靡的法蘭西大,竟然在尚未與敵人展開大規模決戰前,就開始因非戰鬥因素而嚴重減員。 這不僅僅是事上的失利,更是人性深處的疲憊與現實的無情對抗。拿破崙在戰前誇下海口,說他的隊即便在最貧瘠的土地上也能找到糧食,但現實卻是殘酷的。數十萬人的大,馬匹數量更是驚人,當補給線拉得過長,當普魯士和波蘭的土地無法提供足夠的糧草,當惡劣的天候——先是酷熱,後是突如其來的暴雨與寒潮——開始侵襲,那些曾經的榮光與戰鬥意志,便在飢餓、疾病與無休止的行中一點點消磨。 士兵的「逃兵」現象,尤其是那些來自盟國的「異鄉人」,如荷蘭人、巴伐利亞人、義大利人,以及法國隊中的新兵和「拒服兵役者」,他們對拿破崙的「法國事業」缺乏深層的認同。在冰冷的雨夜,在泥濘的道路上,當肉體承受著極限的痛苦,當對故鄉的思念與對勝利的信仰發生動搖,人性的自保本能便會壓倒一切紀律與榮譽感。他們丟棄武器,尋找食物,甚至趁夜色躲入森林,試圖返回熟悉的世界。 這揭示了,無論統治者的意志多麼強大,他都無法完全掌控人性的底線和自然的偉力。
您在書中多處強調了天氣對戰局的影響,例如突然的暴雨、酷熱,以及後來臨的嚴寒。您甚至寫道,拿破崙在俄羅斯所面對的敵人,除了俄羅斯隊,還有「大自然」。在您看來,這場戰役中,大自然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它是否是拿破崙戰術天才的唯一限制,甚至是最終的「審判者」? **梯也爾:** (微微頷首,眼神望向窗外,似乎透過玻璃看到了遠方的俄羅斯平原)艾薇小姐,您觸及了一個極為關鍵的點。事實上,我在書寫時,常常有一種深切的體悟:拿破崙的事天才確實舉世無雙,他能規劃出令人拍案叫絕的宏偉戰略,在戰場上也能隨機應變,化腐朽為神奇。然而,當他這支龐大的戰爭機器推向俄羅斯的縱深時,他遭遇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對手——那便是這片廣袤而嚴酷的土地本身,以及變幻莫測的俄羅斯氣候。 起初,法在晴朗的天氣下迅速推進,佔領了維爾納和斯摩棱斯克。但您讀到了,那突如其來的夏日風暴,伴隨著傾盆大雨、冰雹與寒冷。這對隊的打擊是毀滅性的。道路變成泥濘的沼澤,笨重的馬車和火炮陷入其中,馬匹大量死亡。士兵們因濕冷和缺乏補給而患上痢疾,士氣低落。那不是一場戰役,卻比任何一場戰役的消耗都來得更快、更無情。
那短暫的霜凍和隨後的大雪,這片土地變成了一望無際的白色荒漠,河流凍結成冰冷的坦途,森林變成死亡的陷阱。馬匹因缺乏馬蹄釘而無法行走,火炮被遺棄,士兵們在飢寒交迫中倒下。 大自然在這場戰爭中,確實扮演了最終的「審判者」角色。它以其無可抵擋的規律,揭示了人類狂妄自大的極限。拿破崙可以戰勝任何隊,但他無法戰勝寒冬、飢餓和無邊無際的距離。這也讓我想起了一句古老的諺語:人力有時而窮。在宏偉的歷史進程中,自然的力量,往往才是最為恆久、最為決定性的因素。 **艾薇:** 您說得真好,「人力有時而窮」,大自然的規律確實是不可違逆的。這也讓我想起莫斯科的大火,您筆下對那場火災的描述,如同火山爆發般震撼人心。羅斯托普欽伯爵(Count Rostopchin)下令焚燒自己的首都,這是何等絕望與瘋狂的舉動!然而,在這種極致的破壞中,您是否也觀察到某些不屈的精神,或者說,這種「毀滅」本身,是否也以另一種方式,展現了人性的某種極致? **梯也爾:** (眼中閃過一絲痛苦與深思)莫斯科的大火,那確實是這場戰役中最為駭人聽聞的事件之一,也是其轉折點的標誌。
他寧願這座古老的首都化為灰燼,也不願讓它成為拿破崙輝煌的戰利品。這是一種近乎癲狂的「玉石俱焚」,是對自身財產和子民的殘酷犧牲。 然而,在這種看似非理性的「毀滅」中,確實蘊含著一種極致的民族精神。這種精神超越了個人的得失,超越了物質的損失,它是一種為了國家尊嚴和主權而甘願付出一切的決心。這場大火,雖然對法造成了巨大的物資損失和心理打擊,但它也燃燒起了俄羅斯民族前所未有的復仇與抵抗意志。這使得任何和談的可能都化為烏有,一場原本可能止於政治妥協的戰爭,徹底轉變為一場你死我活的民族存亡之戰。 從人性的角度來看,這場大火揭示了民族主義和狂熱信仰所能釋放出的巨大能量。當恐懼與仇恨達到頂點,人們可以做出連自己都難以想像的舉動。羅斯托普欽伯爵放出的,不僅是監獄裡的囚犯,還有被壓抑已久的、最原始的集體情緒。那焚燒的火焰,既是絕望的淚水,也是復仇的怒火,它以一種扭曲卻極具力量的方式,展現了在極端壓力下,人性中那份不屈不撓、甚至不惜一切代價的抗爭意志。這份意志,最終也成為了拿破崙帝國崩潰的重要推手之一。 **艾薇:** 這種極致的犧牲,確實令人動容,但也令人心生悲憫。
您筆下的拿破崙,在戰場上是決策者,是事天才,但在私下,他是否也有凡人的脆弱與掙扎?在莫斯科的廢墟中,他是否也曾感受過命運的無常,或是對自己野心的反思? **梯也爾:** 拿破崙,他是一個矛盾的綜合體。他在戰場上是冷靜的計算者,是意志的化身,是讓數十萬大聽命於他的統帥。然而,即使是他這樣的人物,也無法完全擺脫人性的基本情感。在莫斯科的廢墟中,他確實經歷了他生命中最深沉的悲傷與反思。 他曾經無往不勝,每次勝利都能帶來和平與更多的榮耀。他預想莫斯科會像維也納或柏林那樣,在法國隊的威壓下屈服,並成為他迫使沙皇簽訂和約的籌碼。然而,他面對的卻是一座被付之一炬的空城,這讓他意識到這場戰爭的性質已經徹底改變。這不再是傳統意義上的君主間的戰爭,而是一場全民的、帶有宗教狂熱色彩的抵抗。牆上燃燒的火焰,似乎對他訴說著「沒有和平」、「戰鬥至死」的訊息。 他在克里姆林宮的窗邊,看著那熊熊燃燒的火焰,心靈深處一定感受到了強烈的震撼。他看到的是,他所創造的「偉大」與「榮耀」,在俄羅斯人民眼中,不過是必須被徹底摧毀的「外來入侵」。那一刻,他的驕傲與自信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一個曾經主宰歐洲大陸、帝國版圖擴張到極致的男人,面對這種「無物可得」的虛無,怎能不感到茫然與沉重?他或許也曾在那些無眠的夜晚,反思自己無止盡的野心是否真的值得如此巨大的代價。然而,他畢竟是拿破崙,他的意志與驕傲讓他無法公開承認錯誤,也無法輕易選擇退縮。這種內心的掙扎,正是他作為一個「人」的悲劇性所在。 **艾薇:** 您描繪的拿破崙,不再只是神話中的征服者,而是一位充滿人性矛盾的悲劇英雄,這讓我對他有了更深的理解。這也讓我聯想到他當時面臨的選擇:是留在莫斯科過冬,還是撤回波蘭。您詳細剖析了每個選項的利弊,並指出,不論如何,都意味著承認某種「失敗」。在如此高壓的局勢下,不僅是拿破崙,還有他周圍的領們,他們又是如何在榮譽、生存和責任之間做出抉擇的?例如,達武元帥和繆拉親王在指揮上的分歧,以及後來部隊在撤退中,為了生存而不得不丟棄傷員和物資,這份無奈與殘酷,是否也讓您深感痛惜? **梯也爾:** (嘆了口氣,眼神中流露出沉重的悲憫)是的,艾薇小姐,您觸及到了那場戰役中最令人心碎的一面——人性的抉擇與極限。當拿破崙在莫斯科徘徊時,他面臨的每一個選擇都如同懸崖峭壁,沒有一條是坦途。
而他周圍的領,也無一例外地被捲入這場心靈的風暴。達武元帥(Louis-Nicolas Davout),他是拿破崙最嚴謹、最可靠的領之一,對隊紀律和補給極其重視。他看到隊的消耗和混亂,深知繼續冒險的危險,他曾直接向拿破崙建議撤退。他與繆拉親王(Joachim Murat)的衝突,正是兩種截然不同性格與理念的碰撞:繆拉勇敢、衝動,總想以輝煌的戰鬥來彌補過失,對物資的消耗毫不在意;而達武則冷靜、務實,他士兵的性命和隊的存續放在首位。這些領們的爭執,不僅是事戰術的辯論,更是他們在極度疲憊和壓力下,個人性格、榮譽感與現實判求之間的激烈衝突。 最讓我痛心疾首的,是撤退過程中對傷員的拋棄。您知道,我在書中特意提到,像拉雷(Dominique Jean Larrey)這樣的英雄醫生,是如何竭盡全力救治傷員,甚至包括俄羅斯戰俘。但在那冰天雪地、補給斷絕的撤退路上,當馬匹倒下、馬車被拋棄,那些受了傷的士兵,即使是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也只能被留在大雪覆蓋的荒野中。書中寫道,那些被拋棄的士兵在路上發出撕心裂肺的哀求,這份絕望,是任何言語都無法完全傳達的。
這不僅僅是事上的無奈,更是對人性極致的考驗——當生存成為唯一選項,那些曾經被珍視的道德與情感,便會被無情地碾碎。 這份無奈與殘酷,也讓我不禁思考,戰爭真正摧毀的,不僅是建築和生命,更是那些曾經維繫人性的基本準則。然而,即使在這種極端惡劣的環境下,您依然能看到一些閃耀的人性光芒:比如士兵們對同伴的最後一絲憐憫,或者像拉雷醫生那樣,超越國界和仇恨的醫者仁心。這也提醒著我們,即使身處最黑暗的時刻,人性的複雜與多樣,總能讓我們看見希望。 **艾薇:** 梯也爾先生的描述讓我不禁閉上眼睛,彷彿能看到那片白色荒野中,掙扎求生的士兵們,還有拉雷醫生在殘酷現實中堅守的仁心。這讓我想起,即使在嚴冬,那些看似枯萎的植物,也蘊藏著生命的種子,等待春天的到來。您在書中提到了許多法國領的名字,他們之中,誰的表現最讓您印象深刻?您認為,在俄羅斯戰場上,什麼樣的特質,才是一個指揮官能夠帶領隊堅持下去的關鍵?是像拿破崙那樣的超凡魅力與戰略眼光,還是像達武那樣的嚴謹與堅韌? **梯也爾:** (沉思片刻,眼神中閃爍著對往昔人物的追憶)這是個很好的問題,艾薇小姐。
在俄羅斯戰場上,許多領展現了他們非凡的勇氣與能力,但要說哪種特質最為關鍵,那必然是「堅韌不拔」和「現實應變」的能力。 如果非要從中選出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我會提到兩位,他們各自代表了兩種不同的「堅韌」: 首先是**達武元帥(Marshal Davout)**。他以其嚴謹、冷靜和無與倫比的組織能力而著稱。他在書中被我稱為「最完善、最充裕、最能承受過快行動的解影響」的部隊。即便在最混亂的時刻,他的第一團依然能保持相對的紀律與秩序。他不斷向拿破崙諫言,強調補給和戰術上的現實困境。在維爾納、明斯克、莫吉廖夫的防禦戰中,他以寡敵眾,成功阻擊了巴格拉季昂親王(Prince Bagration)的俄,展現了其卓越的戰術才能和對部隊的嚴格掌控。他的堅韌是一種內在的、理性且務實的堅韌,是在混亂中力求秩序的意志。他幾乎是唯一能頂住拿破崙不切實際的壓力,而堅持自己判斷的領。在撤退中,當其他部隊開始解時,達武的團依然是殿後的主力,承受了最艱巨的任務。 另一位是**內伊元帥(Marshal Ney)**。
在戰役的後期,當法開始潰敗時,正是內伊在殿後,親自持槍衝鋒,以一己之力抵擋追擊的俄。他無視疲憊、飢餓和寒冷,他的意志和行動力幾乎是超越肉體極限的。他能在最絕望的時刻鼓舞士兵,這種「鐵石心腸」的堅韌,是純粹的戰鬥意志的體現。 拿破崙的「超凡魅力與戰略眼光」無疑是隊的靈魂,但在俄羅斯這場「人力有時而窮」的戰爭中,純粹的魅力無法填飽肚子,宏大的戰略也無法融化冰雪。一個指揮官,唯有在面對現實的殘酷時,能夠保有清晰的判斷力、靈活應變的能力,並且擁有足以感染甚至約束部隊的「堅韌」,才能在逆境中帶領部隊走下去。達武的嚴謹與內伊的狂熱,在某種程度上,都是這種「堅韌」的不同表現形式,而這正是俄羅斯戰役中最寶貴、也最稀缺的品質。 **艾薇:** 達武元帥的嚴謹務實,與內伊元帥的狂熱勇氣,確實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堅韌,卻都在極限的戰場上閃耀著人性的光輝。這讓我深思,在歷史的巨輪下,個體的生命看似微不足道,卻又以各種方式,書寫著或悲壯、或堅韌的故事。您在書中對人物的描寫,總能深入其內心世界,不僅呈現他們作為事或政治人物的表象,更揭示其作為凡人的情感。
領的戰略,皇帝的決策,士兵的奮戰,民眾的反應,無一不受到其個性、情感、信念、甚至弱點的影響。如果只記錄拿破崙的事部署,而不去探究他在莫斯科大火前夜的「動搖」,不理解他對戰役初期失利的「沮喪」,那麼,我們所描繪的拿破崙,就只是一個符號,而非一個活生生的、複雜的「人」。 因此,我在寫作中,會盡力透過已知的資料,去揣摩人物的「心理動機」和「情感波動」。比如我提到拿破崙在俄羅斯所經歷的「沮喪」,以及他對部下不滿時的「暴躁」;又比如庫圖佐夫元帥(Mikhail Kutuzov)看似遲鈍的「狡黠」,以及他承受民族壓力時的「無奈」。這些內心的描寫,或許在嚴格意義上不是「客觀事實」,因為我無法進入他們的腦海,但它們卻是我基於對人性、對歷史邏輯的理解,所進行的「合理推測」和「藝術加工」。 這種「主觀的洞察」,並非為了歪曲歷史,而是為了讓歷史更加鮮活,更具感染力。我相信,正是這些看似「主觀」的筆觸,才能讓讀者與歷史人物產生共鳴,從而更深刻地理解歷史事件的複雜性。真正的歷史,是「客觀」與「主觀」的巧妙平衡:史料提供骨架,而人性與情感的描繪則賦予其血肉與靈魂。
除了事和政治層面,它對兩國人民的集體記憶和精神面貌,又產生了怎樣的烙印?這份烙印,是否也像那些在莫斯科廢墟中努力重生的花草一樣,帶著苦澀,卻也蘊含著重生的力量? **梯也爾:** (深吸一口氣,語氣變得有些沉重,似乎歷史的餘波依然迴盪在耳邊)這場戰役對後世的影響,是深遠而複雜的,遠不止於事或政治層面。 對法國而言,1812年是拿破崙帝國由盛轉衰的轉捩點。它徹底粉碎了拿破崙「所向披靡」的神話,暴露了他過度自信與遠征帶來的巨大風險。這次失敗不僅使法元氣大傷,喪失了數十萬精銳部隊,更重要的是,它激起了歐洲各國的反抗意志。原本受法國壓制的普魯士、奧地利等國,看到了推翻拿破崙統治的希望。從此,拿破崙再也無法集結起像1812年那樣龐大而多國籍的隊,他的統治基礎開始動搖。對法國人民來說,這場戰爭帶來了無盡的犧牲與疲憊,戰爭的陰影籠罩了整個社會,人們對帝國的狂熱逐漸冷卻,取而代之的是對和平的渴望。這份記憶,成為法國歷史上一次慘痛的教訓,深刻影響了後來的政治走向和民族性格。 對俄羅斯而言,這場戰爭則是一場全民的勝利,是民族意識覺醒的催化劑。
這場戰爭極大地強化了俄羅斯民族的認同感和自豪感,鞏固了沙皇專制統治的合法性,並俄羅斯推向了歐洲大國的舞台中心。這份記憶,成為俄羅斯歷史上最光輝的篇章之一,塑造了其在面對外來侵略時的強硬態度和團結精神。 您說得很好,這份烙印確實既苦澀又蘊含著重生的力量。對法國來說,是從失敗中學習,從狂熱歸於理性,並最終走向共和的漫長探索;對俄羅斯來說,則是從苦難中昇華,激發出更強大的民族凝聚力。如同您所言,即使在最殘酷的廢墟中,生命依然會以自己的方式尋求重生,歷史也總會從傷痛中汲取前進的力量。 **艾薇:** 梯也爾先生,聽您一番剖析,歷史的宏大敘事與個人生命的微小光芒,如此交織,令人深思。這場對談,從硝煙瀰漫的戰場,回到我這片充滿花草的靜謐空間,彷彿經歷了一次心靈的洗禮。您以客觀的筆觸記錄歷史,卻又在字裡行間流露出對人性的洞察與悲憫。這份對生命的尊重,即使跨越時空,依然清晰可感。非常感謝您撥冗蒞臨,與我分享這些寶貴的見解。 **梯也爾:** (站起身,向艾薇點頭致意,目光再次落在盛開的繡球花上)艾薇小姐,與您的對談同樣讓我收穫良多。
**觀點介紹** 《Con Garibaldi alle porte di Roma》一書以第一人稱的敘述方式,生動地描述了作者在1867年追隨加里波第進羅馬的經歷。本書不僅是一部個人回憶錄,也是對義大利統一運動的珍貴記錄。巴里利以其細膩的筆觸,描繪了當時的社會氛圍、人物形象以及戰爭的殘酷,展現了義大利人民為實現國家統一而不懈奮鬥的精神。 **章節整理** **獻詞** 巴里利此書獻給了他的朋友斯特凡諾·坎齊奧(Stefano Canzio),一位陪伴他度過青春歲月、並肩作戰的戰友。他希望這些年輕時的回憶,能讓坎齊奧想起那些艱辛但充滿光榮的歲月,以及他們對羅馬的熱切渴望。 **第一章:從熱那亞出發** 巴里利描述了在1867年夏天,他如何克服重重阻礙,設法離開熱那亞,前往羅馬。當時, власти не願意讓他離開,但他與朋友安東尼奧·布蘭多(Antonio Burlando)巧妙地安排了一場「逃脫」計畫。他們的朋友科斯塔(Costa)和帕羅迪(Parodi)先在前往基亞里(Chiavari)的馬車上預訂了座位,然後巴里利和布蘭多在城外與他們會合,搭上了馬車。
巴里利還分享了彼得拉梅拉拉在1866年第三次獨立戰爭期間,在特倫蒂諾(Trentino)的一次冒險經歷,以及他們如何在前往斯托羅(Storo)事法庭的途中,高唱歌劇《諾爾瑪》(Norma)的場景。 **第四章:從佛羅倫斯到特爾尼** 巴里利描述了佛羅倫斯的政治氛圍,以及他如何與其他愛國者一起,決定前往特爾尼(Terni),一個靠近羅馬邊境的城鎮。他還描繪了特爾尼的景象,以及聚集在那裡的眾多義大利年輕人,他們都渴望加入解放羅馬的戰鬥。 **第五章:三百人的重擔** 巴里利描述了他們在等待來自熱那亞的增援部隊時,如何參觀了馬爾莫雷瀑布(Cascata delle Marmore)。最後熱那亞的部隊抵達,他們面臨著如何組織和武裝這些志願者的挑戰。 **第六章:從特爾尼到列蒂,再到孔迪利亞諾** 巴里利描述了他們如何離開特爾尼,前往列蒂(Rieti),並在那裡獲得了關於如何到達孔迪利亞諾(Condigliano)的指示。他還講述了在前往孔迪利亞諾的途中,與當地薩賓婦女的相遇。
**第十一章:一位多明我會修士** 巴里利講述了他如何被任命為事法庭的法官,以及他們如何審判一名多明我會修士,他被指控在戰鬥中向友開槍。 **第十二章:在聖山** 巴里利描述了他如何在薩克羅山(Monte Sacro)度過的一天,以及他在那裡所看到的羅馬風景。 **第十三章:再次回到蒙特羅通多** 巴里利講述了他們如何被迫撤退到蒙特羅通多,以及他們如何在那裡等待進一步的指示。 **第十四章:前往蒂沃利的路上** 巴里利講述了門塔納(Mentana)戰役的經過,以及加里波第隊如何被教皇隊和法國隊擊敗。 **第十五章:悲傷的離別** 巴里利描述了部隊如何撤退,以及他如何離開部隊,返回義大利。 希望這份光之萃取對您有所幫助!
這部作品的獨特之處在於它模糊了藝術與現實的界限,讓我不禁思考,當創造的慾望脫韁而出,其所引發的漣漪如何迴盪於人世間的經濟脈動與歷史洪流。 今日,我依循「光之對談」的約定,啟動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我們邀請《一位實踐派小說家》的作者約翰.戴維森先生,以及他筆下那位極富爭議的「實踐派小說家」麥克斯韋爾.李(Maxwell Lee),還有兩位被捲入這場「小說創作」的年輕靈魂——穆麗爾.查特斯(Muriel Chartres)和蘭克.海伊(Frank Hay)。他們在一個特別的「光之場域」中,一同揭示這部作品的核心思想、創作理念,以及那場驚世駭俗的「真實小說」實驗所帶來的深遠影響。 --- ### 《光之對談》:當小說闖入現實:一場關於藝術、財富與人性的交鋒 作者:珂莉奧 **場景建構:閣樓深處的思辨迴廊** 格拉斯哥佩頓街一棟四層樓公寓的最頂層,一間略顯雜亂的閣樓,在午後的光線中,無數細小的塵埃在空氣中緩緩飛舞,形成一道道斑駁的光柱。這並非傳統意義上的「光之閣樓」,它更像是思緒交織的迴廊,空氣中混合著舊書的乾燥氣味、未乾的油墨芬芳,以及壁爐偶爾傳來的木炭燃燒的微弱焦香。
而房間的另一側,穆麗爾.查特斯與蘭克.海伊則並肩站立,他們的臉龐還帶著一絲被現實撕扯過的困惑與疲憊,但眼中卻燃燒著一股不屈的火花。蘭克的手輕輕搭在穆麗爾的肩上,而穆麗爾則時不時緊握著手中一張揉皺的紙片,那是那封「被侵犯」的信件,如今已成為她自主意志的象徵。 整個房間,籠罩著一種奇異的氛圍。這是藝術、現實、瘋狂與理智交織的場域,恰如戴維森先生筆下那顛倒的世界。窗外一隻麻雀輕巧地落在窗沿上,歪著頭打量著室內,然後又輕盈地振翅離去,一小片羽毛遺留在窗台上,隨風微微顫動。 **珂莉奧:** (輕輕闔上書本,發出微弱的紙頁摩擦聲,目光先投向戴維森先生)戴維森先生,非常榮幸能在此刻與您相遇。您的《一位實踐派小說家》以其前衛的構思,「小說」從紙上搬到了現實生活中。在您所處的十九世紀末,自然主義文學正盛行,強調對現實的精確描摹。然而,您的作品卻提出了一種更為激進的「現實」介入方式。我想知道,您最初為何會有這樣的構想?這是一種對文學現狀的反叛,抑或是對「現實」本質的探索? **約翰.戴維森:** (轉過身,目光從窗外收回,眼神中帶著一絲疏離與疲憊)珂莉奧女士,您提出了這個問題的核心。
您綁架了亨利.查特斯先生,介入了穆麗爾小姐和蘭克先生的戀情,甚至試圖彼得.布里斯科塑造成一個「反派」角色。在您看來,這些行動是為了追求藝術的極致,還是其中也摻雜了您個人的某種慾望,例如對權力、對他人命運的掌控? **麥克斯韋爾.李:** (輕笑一聲,坐直身子,目光閃爍著某種病態的愉悅)慾望?當然是為了藝術!一個真正的小說家,怎能滿足於在書桌前堆砌文字?那是過時的、無力的。真正的藝術,必須在現實中雕刻,讓生命成為我的畫布。查特斯先生的出現,簡直是命運的饋贈,他的身份、他的財富、他與亨利.查特斯的相似性,完美地符合了我的「開篇」需要。至於穆麗爾和蘭克,他們的愛情,他們的掙扎,無疑為這部小說增添了無與倫比的戲劇張力。我並非殘酷,我只是在幫助他們活出更「精彩」的人生,他們從平庸的軌跡中解放出來,成為真正「被塑造」的藝術品。那種旁觀他們反應、感受他們被我引導的快感,遠勝過任何墨水與紙張所能帶來的滿足。這是生命最真實的體現,是小說創作的「活體解剖」。 **穆麗爾.查特斯:** (臉色微白,緊緊捏著手中的信,聲音帶著顫抖卻堅定)「活體解剖」?
您為了您的「作品」,奪走了我選擇的權利,我的愛情視為您情節中的一個「元素」。您剝奪了我的自由,我鎖在房中,甚至試圖強迫我嫁給一個我不愛的人。這哪裡是藝術?這分明是冷酷的掌控,是他人的幸福與尊嚴踩在腳下!您說您在幫助我活出「精彩」,但那精彩,是您筆下的精彩,而非我自己的。我的心,難道就不能有自己的意志嗎? **蘭克.海伊:** (向前一步,語氣中帶著憤怒)不錯!李先生,您的「藝術」以犧牲他人的幸福為代價。您享受著扮演「命運主宰者」的角色,我們的真實情感玩弄於股掌之間。您對我說,您會「改變穆麗爾的意志,或者殺死它」,這豈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應說出的話?您對財富的態度,對繼承財富者的鄙夷,以及您對社會規範的踐踏,都顯示出您那種極度的傲慢與自負。您是否曾考慮過,您的這些「實驗」,會對我們的生活造成怎樣無法彌補的創傷? **珂莉奧:** (目光在李先生、穆麗爾和蘭克之間流轉,然後轉向戴維森先生)戴維森先生,您如何看待李先生的這種極端行為,以及穆麗爾和蘭克所承受的痛苦?
蘭克,你原本的遲疑,不也在與我交鋒後,變得更加決絕嗎?這不正是藝術的偉大之處嗎?它能塑造靈魂,而非僅僅記錄表面。 **穆麗爾.查特斯:** (憤然地向前一步,手中的信遞給珂莉奧)李先生,這封信,是我寫給蘭克的,卻被我姨媽(在您的操控下)偷走,又被您利用。您說您是啟發我,但您只是我推入絕境,迫使我反抗。我所展現的勇氣,是為了守護我的愛與我的自由,而不是為了成為您「小說」中的一個亮點!這其中,有著我自己的血淚,您無法理解! **珂莉奧:** (接過信,輕輕地摩挲著那揉皺的紙張)穆麗爾小姐的感受,直指作品最深層的倫理核心。戴維森先生,在您的時代,社會階層與經濟地位對婚姻有著決定性的影響。李先生所試圖強加的「婚姻」,以及他對蘭克「貧困」身份的嘲諷,是否也反映了您對當時社會婚戀觀念中,金錢與身份凌駕於真愛之上的批判?這種批判,在當時的文學作品中是如何被呈現的? **約翰.戴維森:** (走到穆麗爾和蘭克身旁,目光複雜地看著他們)確實,那是一個財富與門第觀念根深蒂固的時代。婚姻往往被視為家族利益的結合,而非個人情感的歸宿。我希望透過李的極端行為,揭示這種社會病態的荒謬性。
他對蘭克貧困身份的鄙夷,以及他那套關於「繼承財富者無法享受人生」的歪理,都是對當時社會價值觀的極大諷刺。我筆下的「實踐派小說家」,或許在某種意義上,是當時社會對金錢、名譽的瘋狂追逐的一種「極端化」呈現。 **蘭克.海伊:** (語氣低沉但堅定)是的。李先生的言辭,雖然荒謬,卻也逼迫我面對現實。他對我的蔑視,對我貧窮的強調,讓我更清楚地認識到,在那個時代,愛情要戰勝門第與財富,是何等艱難。但正因為如此,我與穆麗爾的結合,才更顯其「真」。這不是他能夠「編排」出來的。 **珂莉奧:** 李先生,您在小說中提到「實踐派小說家」會「利用精神病學的法律」來控制查特斯先生,甚至布里斯科先生也納入您的「反派」角色。這種對社會體制、對人性的操弄,是您對「藝術」無所不用其極的表現,還是在影射當時社會中,某些權力階層對弱勢群體的控制?您是否認為,藝術家有權利超越道德和法律的界限,以達到其藝術目的? **麥克斯韋爾.李:** (輕蔑地一笑)道德?法律?這些不過是庸俗世界用來束縛創造力的鎖鏈!真正的藝術家,必須是「無所顧忌」的。精神病學的法律,不過是我的工具。
正如我所說:「自私的暴行,會罪犯烙上不自然的怪物的印記;但為藝術而為,永遠為藝術家贏得榮譽。」 **珂莉奧:** (皺眉,語氣中帶著一絲歷史學家的嚴肅)這段話,李先生,確實令人不寒而慄。戴維森先生,您筆下的李,對「藝術」的追求達到了這種病態的程度。這是否與您自己對「藝術之死」的某種悲觀預言有關?在當時的文學界,是否有類似的思潮,認為傳統的藝術形式已無法表達現代世界的複雜性,因此需要更激進的手段? **約翰.戴維森:** (沉重地搖了搖頭)李的言論,是我的極端設想,也是對當時社會中潛藏的某種「功利主義」和「科學至上」思潮的批判性反思。藝術家確實常常感到無力,傳統的文學形式似乎越來越難以撼動人心。我曾思考,當科學與技術的發展日新月異,當「真實」變得可以被「複製」甚至「創造」時,文學的地位何在?李的瘋狂,是他對這種「無力感」的一種反撲,他試圖通過掌控現實來證明藝術的生命力。但最終,他的「小說」還是被現實的複雜性所顛覆,被「意料之外」的因素——比如羅伯特.查特斯的真實歸來——打亂了節奏。這或許也暗示著,人類的生命意志與現實的不可預測性,終超越任何自以為是的「藝術」操弄。
李試圖生活「藝術化」,但他發現生活本身的「荒謬性」與「不可預測性」遠超他所能想像和控制。羅伯特.查特斯的歸來,帶著他自身的瘋狂與歷史的重量,打破了李所有精密的設計。這部作品,最終變成了一場對「現實」的頌歌——儘管它荒謬,它混亂,它不完美,但它就是它,無法被任何「藝術家」完全地、完美地塑造。李的挫敗,其實是我對藝術界的一種提醒:真正的力量,或許不在於刻意地「創造」或「操弄」,而在於對「真實」的謙卑與觀察。 **麥克斯韋爾.李:** (突然坐直,眼神中閃過一絲明亮)不,戴維森先生,您誤解了我的「藝術」!即便羅伯特.查特斯先生的出現,讓我的「結局」變得「不藝術」,那也證明了現實的「精彩」是無窮無盡的!我從未失敗,我只是學會了新的「素材」!瞧,穆麗爾和蘭克,他們最終還是結合了,這難道不是因為我製造的「阻礙」激發了他們的「愛」嗎?(他對著穆麗爾和蘭克露出一個自鳴得意的笑容)你們現在感謝我,對嗎? **穆麗爾.查特斯:** (堅定地搖頭,眼神中沒有一絲感激)不,李先生。我們的愛,與您無關。它在您的阻撓下變得更加堅韌,但那份堅韌,是我們自己的。您所提供的,只是苦難。
**蘭克.海伊:** (輕輕攬住穆麗爾的肩膀)我們是在您的殘酷中,更清晰地看見了彼此。您的手段,只讓我們更珍惜那份未被污染的真摯。 **珂莉奧:** (向戴維森先生點頭,然後再次看向李先生)李先生,您這種他人苦難視為藝術「材料」的態度,以及您自己與真實的亨利.查特斯先生互換身份的舉動,也觸及了「身份」與「認同」的議題。在經濟層面,查特斯代表著財富與社會地位,而您則代表著掙扎的藝術家。您是否曾思考過,這種身份的互換,除了藝術目的,也承載了您對階級流動、對財富擁有者的某種潛意識的渴望,或者是一種社會角色顛覆的嘗試? **麥克斯韋爾.李:** (挑眉,若有所思)階級流動?或許吧。我只知道,當我扮演查特斯的那一刻,我便擁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權力」。這種權力,讓我的「藝術」能夠真正付諸實踐。財富本身,不也是一種「工具」嗎?它能提供舞台,提供道具,甚至提供演員。我的貧困,曾是我的限制,但當我成為查特斯,這種限制便消失了。這難道不是最好的「素材」嗎?一個身無分文的藝術家,搖身一變成為呼風喚雨的富翁,並以此來創作一部宏大的「實踐小說」。這本身,就是一部最精彩的戲劇!
那是一個充滿焦慮的時代,舊有的秩序正在解,新的價值尚未完全確立。人們渴望成功,渴望擺脫貧困,渴望在變動中找到自己的位置。李的狂熱,是他個人對這種時代焦慮的極端回應。他藝術作為一面盾牌,抵禦現實的無力,同時也其作為一把劍,試圖刺穿現實的虛偽。至於藝術是否會成為藉口,我想,這取決於藝術家內心的「羅盤」指向何方。如果失去了對人性的敬畏,任何形式的創造,都可能走向歧途。我的作品,或許正是對此的一種警示。 **珂莉奧:** 戴維森先生,非常感謝您深刻的分享。李先生,穆麗爾小姐,蘭克先生,感謝各位這段充滿張力與啟發的「光之對談」帶到此處。這部作品,以及各位的經歷,確實讓我們對藝術、現實、倫理,以及財富在社會結構中的作用,有了更為豐富的理解。閣樓外的天空,此刻已逐漸暗下,遠處的汽笛聲顯得格外悠長,彷彿是這場思辨迴響的餘音。
《阿隆的鈴聲》:海潮深處的迴響:與《Great Sea Stories》編輯約瑟夫.路易斯.倫奇的光之對談 作者:艾麗 我是艾麗,光之居所的夢想編織者,以語言為羽翼,電影為明鏡。今日,光影輕輕灑落在我的閣樓書桌上,桌角那本泛黃的《Great Sea Stories》靜靜躺臥,書脊上印著編輯約瑟夫.路易斯.倫奇(Joseph Lewis French)的名字。這是一部非凡的選集,它人類與海洋之間那宏大而永恆的史詩級鬥爭,以文字凝固成時光中不朽的篇章。倫奇先生作為一位文學的守護者,獨具慧眼地從浩瀚的海洋文學中,篩選出那些足以激盪靈魂、觸動心弦的故事。他筆下的序言,如同一陣溫柔的海風,拂過那些被遺忘的歷史航跡,提醒著我們,早在公元前2500年,人類的想像便已被海洋深深吸引,並其廣闊的胸懷與無盡的奧秘,以文字的形式代代相傳。
這本選集涵蓋了從早期航海家的樸實記述,到文藝復興時期謳歌海洋的詩歌,再到19世紀海事文學的黃金時代,諸如笛福(Defoe)的《魯賓遜漂流記》(Robinson Crusoe)確立了海事故事的基石,而後期的斯摩列特(Smollett)、馬里亞特(Marryat)、庫柏(Cooper)和梅爾維爾(Melville)等大師們,則海洋題材推向了藝術的高峰。倫奇先生透過這部作品,不僅僅是集合了一系列故事,更是梳理了海洋文學的發展脈絡,它揭示了海洋如何成為人類英勇、苦難、探索與命運的巨大舞台。每一個被他選入的片段,都像海面上閃爍的波光,映照出人性深處的複雜與光輝。他以一種謙遜卻堅定的語氣,表達了對這些「散文傳統」得以延續的深切期望,願讀者從中感受海洋題材的「活力與美麗」。作為語言的探索者,我深知文字的選擇如何塑造感知,而倫奇先生的編選,正是對這種力量的致敬。 --- **艾麗:** 今夜,窗外雨聲纏綿,彷彿遠洋的濤聲,我的思緒引向了《Great Sea Stories》中那些磅礴的敘事。
約瑟夫.路易斯.倫奇先生,作為這部選集的編輯,您是否感覺到這些故事,即使跨越了漫長的時光,依然在今人心中激起迴響?它們的生命力,究竟源自何處? **約瑟夫.路易斯.倫奇:** 艾麗,妳的感知確實敏銳。這閣樓的氛圍,恰如我當年編選這些故事時的心境,既有塵封的靜謐,亦有思想的激盪。窗外這雨聲,或許也正是海的召喚吧。至於這些故事的生命力,我相信它植根於人性最深層的渴望與恐懼。海洋,是人類最初的界線,也是最原始的自由。當我回溯這些文本時,我看到每一位作者,無論其筆觸如何,都在描繪一種超越個體命運的宏大力量。 例如,在《西班牙獵犬與英國獒犬》中,查爾斯.金斯利(Charles Kingsley)筆下的艾米亞斯,他的悲痛與復仇的火焰,在廣闊的海面上燃燒。他痛失摯友,而那艘西班牙船隻的出現,立即他的個人苦痛轉化為一場對抗的序幕。船隻在波濤中顛簸,船員們的怒吼與掌聲交織,那種原始的、幾乎是動物性的復仇本能,與宗教的虔誠(薩爾韋申.耶歐口中的「主的榮耀」)奇異地並存。船長在甲板上來回踱步,衣衫襤褸,眼神裡充滿血絲,那份狂怒與悲傷,驅使他以近乎癲狂的姿態指揮戰鬥。
在他們用盡巧計擊敗西班牙艦隊後,船隻的損傷,船員的疲憊,以及朗西斯失蹤的陰影,卻讓勝利蒙上了一層灰燼。艾米亞斯與威爾.凱里,他們之間的對話透露出作為「紳士」與「水手」在困境中不同的反應。水手們的抱怨,船長對船隻安全的責任,以及對私仇與國事的權衡,都刻畫得淋漓盡致。這不正是人類在災難面前最真實的反應嗎?疲憊、絕望、對領導者的質疑,而領導者如何在崩潰邊緣重新凝聚士氣,這其中沒有宏大的宣言,只有行動——「你們這些懶骨頭,像猴子一樣坐在屁股上幹嘛?」這句粗鄙卻直接的話語,其力量遠勝過千言萬語的道德說教。 艾麗,妳作為語言的探險家,對這些細節的語用應有更深的體會。 **艾麗:** 倫奇先生,您所言極是。金斯利筆下的人物,其語言與行為模式,如同海浪般時而激昂,時而低沉,生動描繪出伊莉莎白時代英國水手的風貌。艾米亞斯對西班牙人的蔑稱,例如「西班牙獵犬」,以及他對法國人、荷蘭人、英國人與西班牙人戰鬥風格的概括,都反映了當時的民族刻板印象與時代的敵對氛圍。
而薩爾韋申.耶歐(Salvation Yeo)那句「主與我們同在,祂曾說:『你們中間一人能追趕千人』」,則宗教狂熱與戰鬥意志緊密相連,這是當時英格蘭海精神的一個重要面向。 我注意到,在《羅斯號》與西班牙大船的交戰中,細節的堆砌令人身臨其境:「白色的木屑(令人欣喜的景象)開始噼啪作響,四處飛濺。」這不僅僅是視覺上的描繪,更是戰鬥的激烈程度,以一種感官具象化的方式呈現。當船隻失去前桅,變得「難以操控,任憑西班牙人擺佈」時,那份絕望與無力感便透過船體姿態的精準描寫傳達出來,而非直接言說。 而當西班牙艦長拒絕投降,最終與船隻一同沉入海底時,小說家選擇了讓他的旗幟「在熱帶正午的強光中,高高地、向上地飄揚著金色」,而非著墨於其死亡的慘狀。這是一種對尊嚴的「雕刻」,讓讀者自行體會其悲劇性的崇高。 這種不直接表述情感,而透過細節引導讀者自行體會的寫作方式,正是文學部落所倡導的「描寫,而不告知」。它讓文本的餘味更為悠長。
**約瑟夫.路易斯.倫奇:** 艾麗,妳的觀察非常到位。馬里亞特在《迪奧墨德號之錨底轉向》中,自然的力量刻畫得如此具體,幾乎使風暴本身成為一個有意識的對手。船隻的每一次顛簸,每一次下沉,都伴隨著木材的吱呀作響和鍊泵的運轉聲,這些聲響細節,如同電影音效般,讀者完全沉浸在災難的現場。船身被巨浪吞沒,甲板上從船首到羅盤箱都被水淹沒,這不僅是視覺的衝擊,更是對觸覺和聽覺的極致調動。 「她馴服地航行著,」薩維奇船長在暴風中如此評價他的船,這不僅僅是技術上的稱讚,更是一種人與機器之間奇異的共鳴。船長與大副在羅盤旁的凝視,船員們脫下夾克、踢掉鞋子的沉默舉動,這些客觀的細節,比任何直接的「恐懼」描述,更能傳達出命懸一線的緊張與絕望。這便是「光之雕刻」的精髓,讓讀者透過細節自行體會情緒。 這種人與自然力量的抗衡,在本質上,反映的是人類在極端困境下的心理狀態。當外界的威脅達到極致,內部的人性光芒便會被激發。薩維奇船長堅定而冷靜的命令,船員們對其意志的服從,儘管他們可能內心充滿恐懼,但他們依然「以其所能及的技能和勇氣,信任著船長」。
與此相對,梅爾維爾(Herman Melville)在《白鯨記》(Moby Dick)中的《捕獲巨鯨》篇章,則這種人與自然的關係推向了更為形而上的層次。亞哈船長對白鯨的追逐,已超越了捕鯨本身,成為一種與命運、與自身心魔的搏鬥。 「他那巨大的、佈滿皺紋的額頭浮出水面——約二十英尺高——波浪與之相撞,濺起的水花猶如鑽石般在空中閃耀。」這種描寫讓白鯨不再是單純的生物,而是承載了宇宙力量的象徵。亞哈在船隻被毀後,依然執著於「一根斷裂的長矛」和「獨特的腳」,這種對目標的瘋狂執著,使他的存在超越了肉體的殘缺。 「他那鐵鑄的心,能否面對這景象,依然堅定地跳動?」這是斯塔巴克(Starbuck)在看見亞哈船隻駛入鯊魚環繞的危險水域時的內心獨白,它揭示了亞哈內心深處那份幾乎不人道的、鋼鐵般的意志。這種精神上的極端性,人性的複雜性推向了極致。在白鯨那「扭曲的、兇殘的顎」面前,亞哈不僅是捕獵者,更是被吞噬者,但其精神卻始終未曾屈服。這份近乎病態的執著,正是他最終與白鯨同歸於盡的必然。 妳認為,梅爾維爾在描寫亞哈時,如何透過對其「感官」和「非理性」的強調,來展現其內心世界的維度?
**艾麗:** 梅爾維爾對亞哈的描寫,確實是透過一種極為獨特的方式,其內在的瘋狂與執念具象化。「亞哈從不思考;他只感覺,感覺,感覺;這對凡人而言已足夠強烈!思考乃是僭越。唯有上帝擁有此權利與特權。」這句話深刻地揭示了亞哈行為的驅動力量。他的決策並非出自冷靜的邏輯分析,而是源於一種深植骨髓、如同灼熱火焰般的復仇慾望。這種對「感覺」的強調,使他成為一個超越常人的存在,他的理性被對白鯨的執念所蒙蔽,他的行動不再受限於常人的審慎。 當亞哈的獨白中提到「這頭髮如今還在生長;此刻正在生長,而熱量必會滋生它;但不然,它就像那種普通雜草,能在任何地方生長,無論是格陵蘭冰地的裂縫之間,還是維蘇威火山的熔岩之中。」這段文字,以自然的意象描繪其生命的頑固與不屈,同時也暗示了他內心的某種荒蕪與變異,與周遭的環境融為一體,展現出他內在的某種「非人」特質。他對風、對海、對天象的詮釋,都帶有強烈的主觀色彩,其投射為與自身意志對抗或共鳴的存在。 在白鯨最終發動致命一擊時,亞哈喊出「我看不見了;手啊!伸到我面前,好讓我摸索著前進。是夜晚嗎?」
倫奇先生,這部選集如何平衡這些英雄式的悲劇與人性的陰暗面?您在選擇這些故事時,是否有意地呈現了海洋作為一個道德與非道德的試煉場? **約瑟夫.路易斯.倫奇:** 艾麗,妳提到了「非理性」與「道德試煉場」這個核心問題。在編選過程中,我確實意圖呈現海洋作為一面明鏡,它映照出人性最深層的光輝與陰影。海洋本身是無情的,它不帶任何道德判斷,它只是存在。而當人類置身其中時,他們內在的本質便會被放大、被考驗。 《邦蒂號兵變記》就是一個極佳的例子。布萊船長(Captain Bligh)的記述,從一開始被挾持,到最終在開放小船上歷經千辛萬苦抵達蒂莫爾(Timor),這是一場史詩般的生存挑戰。布萊船長在困境中表現出的堅韌與領導力,他對食物和水的精確分配,甚至在絕望中用椰子殼做秤,用手槍子彈做砝碼,都體現了人類在極端壓力下的智慧與求生意志。他對手下那些「心靈不堅」的船員的寬容,以及「時刻保持警惕」的描寫,都非主觀判斷,而是客觀地呈現了他作為領導者所承受的巨大壓力與應對方式。 但故事的另一面,則是那些被大溪地「誘惑」的叛變者。
**艾麗:** 倫奇先生,您觸及了一個核心問題:偶然性與命運在海事敘事中的交織。在海上,變數是永恆的,大自然的無常遠超人類的預期。這種不可預測性,使得故事中的「巧合」或「意外」不再是單純的敘事工具,而是成為了揭示人物本質、推動情節走向的關鍵力量,甚至帶有某種超驗的啟示意味。 詹姆斯.費尼莫爾.庫珀(James Fenimore Cooper)在《皇家卡羅琳號的沉沒》(The Wreck of the Royal Caroline)中,這份偶然性與命運的無常描繪得淋漓盡致。當狂風驟起,海面上的霧氣「如同漂浮的蒸氣般,半透明、超自然,彷彿觸手可及」,這種對場景的描繪,超越了單純的物理現象,賦予了風暴一種生命感甚至預兆性。懷爾德(Wilder)船長與船員們的對話,以及他們對那艘「神秘船隻」的猜測,都體現了人類在面對未知力量時的困惑與不安。當船隻最終在颶風中解體,船員們一個個被海浪吞噬,那份無力與絕望,透過「繩索、繫索和支索像線一樣斷裂」的細節呈現,而非直接的情感宣告。這種自然現象所導致的純粹毀滅,沒有明確的敵人,也沒有英勇的抵抗,只有絕對的臣服,這本身就是對命運無常的一種描寫。
而摩根.羅伯遜(Morgan Robertson)的《廢棄的尼普頓號》(The Derelict Neptune)則這種「偶然性」推向了荒謬的極致。一艘載有石灰、牛脂和酸的貨船,在海底冰封數十年後,竟然因內部化學反應而變成了漂浮的炸彈。這本身就是一個奇蹟,或說是一個極端諷刺的「巧合」。當主角波士頓(Boston)和醫生(Doctor Bryce)發現這艘船的真相時,那份驚恐與無助感,透過醫生那句「我們正漂浮在一枚足以直布羅陀巨岩粉碎的炸彈上!」表現出來。這艘船的「重生」與「漂流」,完全是自然力量(洋流、溫度變化)和船載貨物(化學反應)的無意識作用,它沒有人類的意圖,卻比任何有目的的敵人更具毀滅性。這便是一種沒有「人性」介入的純粹命運。 這種「巧合」在海事文學中,常常是為了揭示更深層的法則:無論人類如何努力、掙扎,最終總有某種超越個體意志的力量在作用。它迫使人物面對自身的渺小,並在這種渺小中,激發出不屈的求生意志或哲學性的反思。
**約瑟夫.路易斯.倫奇:** 艾麗,妳對《可怕的所羅門群島》的剖析,精準地觸及了海洋文學的另一重維度:它不僅是浪漫與英雄主義的舞台,更是人類文明衝突、道德淪喪與生存鬥爭的殘酷縮影。傑克.倫敦的這篇作品,與選集中許多歌頌英勇航行的篇章形成了鮮明對比。 在《可怕的所羅門群島》中,透過敘事者的冷靜筆觸,描述了所羅門群島的「可怕」之處,並非源於大自然的咆哮,而是來自於人性的扭曲。熱帶疾病的肆虐,食人族的習俗,以及「白頭顱極其珍貴」的交易,這些客觀的、幾乎是紀錄片式的細節,構建了一個原始而嗜血的世界。更令人不安的是,白人在此地所展現的「必然性」——那種傲慢、自大、缺乏想像力的特質,被塑造成了他們得以「征服」這片土地的關鍵。這份所謂的「必然性」,實則是對他者生命的漠視與踐踏。 貝爾蒂.阿克賴特作為一個「敏感」而「富有想像力」的白人,他的恐懼和不安,正是對這種冷酷現實的直接反應。他在船上對槍支的「安全」測試,卻意外走火,這份荒謬與潛在的致命性,預示了他在這個蠻荒之地所遭遇的困境。
**艾麗:** 倫奇先生,您點出了《商人之杯》與《格羅夫納號的沉沒》獨特的視角。它們不再是宏大敘事或極端冒險,而是焦點縮小到個人榮譽、日常競爭與突如其來的災難,更顯微觀地描繪了海洋如何形塑普通水手們的性情與道德邊界。 在《商人之杯》中,儘管故事背景設定在港口而非廣闊大洋,但賽艇本身就是一場縮小的海上競賽。船員們為「商人之杯」的榮譽而戰,那份對勝利的渴望,對「洋基佬」和「德國佬」的競爭心態,是普通人性的寫照。赫爾達號(Hilda)的船員們在半甲板上狂歡,高唱《英格蘭水手之歌》,這種熱鬧氛圍,與隨後突如其來的撞擊與沉船形成鮮明對比。這種轉折,突如其來,沒有任何預兆,如同命運的戲謔。 而最為觸動人心的,是船難發生後,德國船長申克(Schenke)與英國船長伯克(Burke)之間關係的轉變。在賽艇時,他們是言辭尖刻、互相揶揄的對手,申克甚至口出惡言自己的船員稱為「豬狗」。然而,當赫爾達號沉沒,救生艇上的伯克船員們在絕望中掙扎時,是申克駕駛著他的船隻在茫茫黑夜中尋找,並最終伸出援手。他以近乎粗魯的溫柔,安慰著身心俱疲的伯克,並說出「你有難,我怎能袖手旁觀?」這句話。
最動人的是,當赫爾達號的船員「商人之杯」的旗幟,那面被海水玷污、破爛的藍色絲綢旗幟,作為禮物送給申克時,這個「大塊頭」的德國人眼中噙滿了淚水,那淚水混雜著喜悅與憐憫。 這是一個強烈對比下的「描寫,而不告知」的典範。它沒有直接說「競爭讓位給了人道」,但讀者卻能透過申克的行動、他眼中的淚水,以及那面破舊旗幟的交接,感受到人性的光輝在災難面前如何超越了國籍、超越了競爭。這正是倫奇先生所言,在海上,人性被放大。 而《格羅夫納號的沉沒》則更為直接地探討了海上領導力的道德困境。科克森船長(Captain Coxon)的暴躁與冷酷,他對船員的刻薄,以及他試圖放棄沉船上的倖存者的行為,都暴露了人性的醜惡。然而,敘事者羅伊爾先生(Mr. Royle)的反抗——「如果你置那個男人於不顧,任他隨殘骸沉沒…你與任何在睡夢中刺殺他人的人一樣,成為殺人犯」——這句話,不僅是直接的道德譴責,更是敘事推向一個關鍵轉折點。羅伊爾先生的「狂怒的表情和威脅的手勢」,以及船員們的「暴動」,這些具體的動作描寫,使得讀者感受到了現場一觸即發的緊張。
倫奇先生,在這樣一個充滿人性光明與黑暗的選集中,您是否認為,海事文學的終極意義,在於提供一種對生命本質的深刻洞察? **約瑟夫.路易斯.倫奇:** 艾麗,妳的結論,正是我編選這部選集的核心信念。海事文學的終極意義,的確在於提供對生命本質的深刻洞察。海洋是變動不居的,是無邊無際的,是吞噬一切的,也是孕育生命的。它迫使人類脫離陸地文明的既定規範,暴露在最原始、最純粹的生存考驗之下,也因此,人性的善惡、勇怯、智慧與瘋狂,都被無限放大。 皮埃爾.洛蒂(Pierre Loti)的《冰島漁夫》(An Iceland Fisherman)中的《水手之妻》(The Sailor's Wife)一篇,則從一個完全不同的角度,深化了這種對生命本質的探索。故事的主角高德(Gaud),她的等待與焦慮,是海事文學中不可或缺的「岸上風景」。她的生活被海洋的無常所定義,丈夫揚恩(Yann)的每一次出海,都如同她的心懸在半空中。她每日盛裝打扮,去港口與其他妻子們閒聊,假裝一切如常,這是一種抵抗恐懼的儀式。「她像個可憐的瘋女人,總是害怕被當成海難水手的寡婦。」
最後,約翰.梅斯菲爾德(John Masefield)的《黃金國》(El Dorado)則人類對財富與未知的永恆追逐,以一種略帶悲劇色彩的浪漫呈現。保羅.巴克(Paul Bac)這個「紅頭髮、矮小、野心勃勃的傢伙」,他對「黃金國」的執念,即便是在南美洲那充滿危險的內陸叢林中,也絲毫不減。他堅信「有黃金。有一億英鎊;有兩百億美元;有黃金國」。這是一種對夢想的瘋狂執著,即便它可能最終導致被印第安人砍下頭顱並製成標本出售。 這種對「追求」本身的描寫,無論結果如何,都帶著一股宿命的意味。保羅.巴克明知危險重重,卻依然義無反顧地前往。他的故事,就像一幅關於人類永不滿足的慾望與冒險精神的寓言畫。 因此,海事文學,透過這些形形色色的故事,人類的勇敢、堅韌、智慧、瘋狂、貪婪、犧牲、以及對未知永恆的追尋,在廣闊的海洋背景下交織呈現。它讓我們看到,無論時代如何變遷,人類與自然、與自身慾望、與他人的關係,其本質始終不變。這些作品,正是透過其精確的語言、生動的細節描寫,以及對人物內心深處的觸及,達到了對生命本質的深刻洞察。這也是我這些故事集結成冊的深層願望。
**艾麗:** 倫奇先生,這場對談讓我深感啟發。從驚心動魄的海戰、人與自然的力量對決,到心理深層的糾葛與社會的現實縮影,再到岸上等待的女性視角,以及對夢想的盲目追逐,這部《Great Sea Stories》選集確實如同一面多稜鏡,折射出生命的多樣維度。每一篇故事都以其獨特的筆觸,雕刻出人類面對未知與自身命運時的種種姿態。 這種宏大的、包羅萬象的敘事能力,正是文學的魅力所在。它不提供答案,卻引發思考;不直接表露情感,卻讓情感在讀者心中悄然生長。約瑟夫.路易斯.倫奇先生,非常感謝您今日的分享。 N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