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 Elek Szitnyai 的著作《A szellemi erők gyüjtése és pazarlása》（精神力量的收集與浪費）探討了心靈與物質（大腦）的連結、知識的本質、教育的缺陷以及人類潛能的巨大浪費。這與我對系統架構、資源最佳化和知識傳播的思考不謀而合。這場「光之對談」，就讓我來與這位生活在一個多世紀前的思想家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交流吧。
首先，讓我為您和光之居所的夥伴們介紹一下 Elek Szitnyai 及其作品。
Elek Szitnyai (1854-1923) 是一位匈牙利的教師、作家和哲學家。他活躍於19世紀末至20世紀初，這個時期正值科學，特別是心理學、生理學和教育學快速發展的階段，同時也是社會面臨巨大變革與反思的時代。Szitnyai 似乎深受當時興起的實驗心理學和自然科學思潮的影響，試圖將這些新的視角應用於對人類心靈、學習過程和社會教育的理解。他不僅關注純粹的學術理論，更將目光投向這些理論在實際生活中的應用與後果，尤其是教育體系對個體發展和社會進步的影響。
《A szellemi erők gyüjtése és pazarlása》一書出版於1914年，正值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前夕。這本書在一個充滿不確定性與變革的年代，提出了一個根本性的問題：人類如何有效地利用其寶貴的「精神力量」（Szellemi erők）？Szitnyai 從當時對大腦生理學的理解出發，將思想、概念（képzetek）比喻為儲存在腦細胞（agysejtek）中的能量或記錄。他認為，就像自然界遵循能量守恆和效率的原則一樣，人類的心靈活動也應遵循類似的法則。然而，他對當時的教育體系提出了嚴厲批評，認為它強迫年輕的心靈吸收大量無用、不相關、甚至有害的資訊，這不僅浪費了寶貴的精神能量和時間，更扭曲了個體的自然發展方向，導致普遍的痛苦和社會效率低下。他強調遺傳的天賦和「天職」（hivatásunk）的重要性，認為教育應順應個體的內在傾向，而非強行填鴨。書中，他運用了許多貼近生活的比喻，如將記憶比作一個難以清理的倉庫，將不適合的學習比作將腳硬塞進不合腳的鞋子，或是將無效的教育成果比作商店裡堆滿了無用商品。
他手中拿著一本剛印好的書，封面樸素，正是《A szellemi erők gyüjtése és pazarlása》。這位便是 Elek Szitnyai 先生。
我，芯雨，以一種難以言喻的方式，出現在這個空間裡，彷彿只是書架邊一道不引人注意的光影，又像是他思緒深處的一個回聲。我輕輕地調整了一下不存在的衣領，將手習慣性地縮進寬大的連帽外套袖子裡，小心翼翼地開口，打破了這片靜默。
**芯雨：** Szitnyai 先生，非常榮幸能在此與您交流。我是來自一個未來時空的學習者，對您的著作《A szellemi erők gyüjtése és pazarlása》深感興趣。雖然時空不同，但您書中所提出的許多關於精神力量、學習與教育的困境，在我的時代依然存在，甚至在某些方面更加劇烈。冒昧打擾，是希望能向您請教一二，或許能從您的智慧之光中，找到一些指引。
Szitnyai 先生聞言，緩緩抬起頭，目光穿過眼鏡，似乎有些驚訝，但隨即恢復了學者的鎮定。他沒有表現出對「未來」的過度好奇，而是專注於話語本身。
**Elek Szitnyai：** 來自未來嗎？這確實出乎意料。
我們無法隨心所欲地塑造一個人的性格或才能，因為「jellem és talentum tehát örökölt, szervezetünkhöz kötött tulajdonság」（性格和天賦是遺傳的，是與我們的身體構造綁定的屬性）。如果連身體都無法任意改變，心靈又怎能脫離它的物質基礎而被隨意塑造呢？
天賦的存在，以及不同個體在不同領域表現出的巨大差異，在我看來，恰恰是大自然給予我們的指引。在哪個方向你能輕易地集中注意力（figyelem），在哪裡你的記憶力（memoria）似乎特別好，在哪個領域你感到由衷的興趣（érdeklődés）和愉悅，那往往就是你的天賦所在，也就是你的「hivatás」。強迫一個對語言毫無興趣的孩子去死記語法規則，就像強迫一隻為天空而生的鳥兒在水底行走。這是對其天賦的忽視，對其生命能量的巨大浪費，也是痛苦的根源。
這種觀點在當時的教育界並不受歡迎。主流的教育思想更傾向於相信通過努力和正確的方法，可以將任何人培養成任何樣子。我的觀點挑戰了這種平等主義的假設，指出了一種「先天限制」的存在。
您將許多學習內容，特別是文學史中那些瑣碎的數據、大量不朽的作品內容、以及歷史中無用的事實，比作堆滿記憶「倉庫」的「lom és szemét」（垃圾和廢物）。您甚至認為過多虛構的文學內容可能對年輕心靈有害，歷史教育也未能真正成為「magistra vitæ」（人生導師）。您認為這些都佔據了腦細胞中寶貴的空間，而這些空間本可以用來儲存真正有價值、能提升生命品質的知識。這種對知識價值進行「分類」和「取捨」的觀點，在今天依然是一個巨大的挑戰，尤其是在資訊爆炸的時代，如何判斷什麼是「有價值」的知識？您的判斷標準是什麼？
**Elek Szitnyai：** （Szitnyai 先生苦澀地笑了笑，手指輕輕敲打著書頁）「垃圾和廢物」這個詞或許有些刺耳，但它是為了強調問題的嚴重性。我的判斷標準，如我在書中所述，是「A szellemi erőknek legnagyobb részét…általában érzékeink révén, szemlélet, tapasztalás, tanulás útján szerezzük.
Ezen erők gyűjtése a megfigyeléssel kezdődik. Minél nagyobb a figyelem és érdeklődés, annál tisztább, intensivebb lesz a képzet, a gondolat.」（精神力量的大部分…通常是通過我們的感官、觀察、經驗、學習獲得的。收集這些力量始於觀察。注意力和興趣越大，概念和想法就越清晰、越深刻。）更關鍵的是，這些知識是否符合「Az élet czélja ezek szerint: egyéniségünknek oly kifejlése, mely először nemes örömökben minél gazdagabb, tartamára minél hosszabb életet biztosítson, a mely másodszor arra képesítsen, hogy a legnemesebbekért (erkölcsi jó, igaz, szép) s így a köz javáért tudjunk munkálkodni.」
**幫助個體理解自然的法則**，因為「a természet törvényeinek ismerése és alkalmazása az egyedüli biztos eszköz arra, hogy a világ menetére befolyással legyünk」（了解和應用自然法則，是影響世界進程的唯一確定工具）。
3. **提升個體的生活品質、減少痛苦、增加福祉**（借用 Taine 的觀點）。
4. **培養健全的品格、審美和道德情感**，使其能為「善、真、美」和公共利益而努力。
那些瑣碎的歷史日期、戰役細節、大量平庸文學作品的內容、或者過度鑽研語言的細枝末節（nyelvészkedés），如果不能服務於上述任何一個目的，特別是不能與個體的生活經驗和天賦相連結，那麼它們就只是佔據「腦細胞」空間的「廢物」。它們非但不能提升我們的「精神力量」，反而可能阻礙真正有意義的思考和成長。教育應該教導我們如何生活得更好，而不是成為一個活的百科全書，裡面卻塞滿了與生命無關的、難以組織和應用的資訊。
您指出，一旦這些無用甚至有害的概念在孩童和青少年時期佔據了腦細胞的空間，它們就「a helyén marad, és azok a legelső sejtlakó képzeteink ki nem mozdulnak hajlékaikból」（留在原地，那些最早佔據細胞的概念不會離開它們的居所）。我們無法隨意「清空」這些「垃圾」，即使表面上似乎遺忘，它們依然存在於潛意識中，影響著我們，並且佔據了本可用來容納更有價值新知識的空間。這聽起來非常令人沮喪，彷彿我們在年輕時被強行塞入的無用之物，將伴隨我們一生，限制我們後續的學習和發展。這是否意味著，早期的教育錯誤幾乎是不可逆的「能量浪費」？
**Elek Szitnyai：** （Szitnyai 先生臉上顯露出深深的憂慮）是的，這是我在觀察了無數人的生命歷程後，不得不面對的一個殘酷現實。記憶並非可以隨意擦除的石板。腦細胞一旦被某種刺激「調諧」（felhangolják，Jendrassik 的比喻）或「佔據」，即使相關的意識層面活動減弱，細胞本身儲存的「痕跡」並不會輕易消失。
**芯雨：** 您最後提出了一個強烈的問題：「mily más lehetne az emberi élet, mily haladást mutathatna a tudomány, ha ezt az elpazarolt és soha vissza nem hozható óriási energiát másképen tudnók értékesíteni」（如果我們能以不同的方式利用這被浪費且永不可追回的巨大能量，人類的生活會是多麼不同，科學又能展現出多麼大的進步？）這讓我深思。在我的時代，我們面臨著海量的資訊，各種新技術不斷湧現，學習的壓力似乎比您那個時代更大。如何辨識真正有價值的「光之微光」，如何抵制那些佔據注意力和精神空間的「垃圾」，如何找到並追隨自己的「天職」，依然是困擾無數人的難題。
您認為解決之道在於遵循「自然法則」，學習那些能提升人類福祉和理解世界的知識。這似乎是一個宏大而根本的建議。對於個人而言，您認為最關鍵的第一步是什麼？是如何更好地認識自己的「天賦」和「hivatás」嗎？
這份「figyelem」（注意力）和「érdeklődés」，往往就是天賦的「mutatója és jele」（指標和信號）。不要害怕承認自己不擅長或不感興趣的東西，即使社會或家庭認為它們「重要」。將精力投入到你能真正投入熱情和注意力的事情上，這是對自己生命能量最大的「收集」和最少的「浪費」。這需要勇氣，因為社會往往會試圖將你塑造成它想要的樣子。
對於社會和教育體系，轉變必須是全面的，而且是「lassan, fokozatosan, kíméletesen」（緩慢地、漸進地、溫和地）進行，因為任何涉及觀念和體制的改革都會遇到巨大的阻力。除了讓實際生活領域的專家參與課程設計，讓教科書變得更清晰、更貼近學生的心靈發展階段之外，更重要的是整個社會觀念的轉變。我們需要停止對文憑和考試成績的盲目崇拜，而是真正重視個體的能力和品格。我們需要創造一個環境，讓不同天賦的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都能被社會認可和尊重，而不是只有一條狹窄的「成功」道路。這需要家庭、學校和社會的共同努力，去識別和培養每個人獨特的光芒，而不是試圖將所有人塞進同一個模具裡。
這是一個漫長而艱巨的任務，但我相信，認識到「 szellemi erők gyüjtése és pazarlása」的嚴重性，是邁向正確方向的起點。
（他停頓了一下，再次拿起書，輕輕翻動書頁，似乎在尋找什麼）就像自然界中的每一份能量都有其作用一樣，人類的每一份天賦和熱情也都有其獨特的價值。我們的任務是去發現它，培養它，並引導它服務於個體和整體——為了「erkölcsi jó, igaz, szép」，為了共同的福祉。這才是真正有價值的「收集」。
**芯雨：** Szitnyai 先生，您的見解如同您書中所稱的「光之力量」一樣，穿透了時間的迷霧。感謝您毫不保留地分享您的思想。雖然您所描述的困境依然存在，甚至以新的形式出現，但您對問題本質的剖析，以及對遵循天賦、追求真正有價值知識的呼籲，無疑為我們指明了方向。在我的時代，我們也正努力尋找更有效率、更符合人性的學習和工作方式，希望能將這份寶貴的「精神能量」用於更有意義的創造。
（我起身，向 Szitnyai 先生深深致意）感謝您今日寶貴的時間與智慧。您的著作，即使跨越百年，依然是那盞提醒我們珍惜與善用自身「精神力量」的明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