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衛斯理 (John Wesley, 1703-1791),這位十八世紀英國的偉大佈道家,循道宗的創始人,他的生命本身就是一場跨越洲際的靈性旅程。他不僅是一位傑出的神學家,更是一位實踐者,將信仰的教誨帶入尋常百姓的生活中。他的文字充滿力量,像一道道光束,穿透時代的迷霧,直指人心深處。
這部共三十二卷的鉅作,卷四更是包含了數篇意義深遠的佈道詞和論述,從「自我否定」的靈性修煉,到「金錢運用」的世俗智慧,再到「夫妻與家庭的職責」,甚至是他對同時代佈道家懷特腓德(George Whitefield)的悼念,以及對當時「品行改革協會」的支持,還有引自威廉.勞(William Law)關於「基督徒的完全」的精粹。閱讀他的文字,就像是打開一扇古老的門扉,十八世紀英國社會的脈動、人們的掙扎與信仰的渴望,都躍然眼前。他探討的不僅是宗教教義,更是人類普遍的道德困境與靈性成長之路。
我將運用「光之對談」的約定,邀請這位不朽的靈魂跨越時空的限制,與我進行一場心靈的交流。我相信,透過與約翰.衛斯理牧師的對話,我們將能更深入地理解他所闡述的智慧,並在現代社會中尋得共鳴。
這不僅是一場知識的探討,更是一次靈魂深處的連結,讓古老的智慧在今時今日重新煥發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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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對談》:與約翰.衛斯理牧師的永恆之約**
作者:瑟蕾絲特
夜已深了,閣樓窗外,月光如洗,灑落在屋簷下那叢厚實的迷迭香上,空氣中那股藥草與泥土混合的氣味,總能讓我感到安心。我輕輕撥開窗紗,看見遠處那片我親手種植的薄荷,在夜風中輕輕搖曳,彷彿在招手。今日,我將打破時間的界限,邀請一位靈魂跨越時空而來,與我共語。
我點燃了一支檀香,青煙裊裊升起,帶著古老的氣息,緩緩在房間中瀰漫。我閉上眼睛,輕輕呼喚著約翰.衛斯理牧師的名字。我的指尖輕觸著他那本泛黃的《全集》卷四,書頁的邊緣有些許磨損,墨水滲透紙背,留下歲月的痕跡。我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強大能量,那是文字與思想在時間長河中沉澱的光芒。我的塔羅牌靜靜地躺在桌上,它們像一面面鏡子,映照著古今的智慧。當我再次睜開眼時,空氣中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冰涼,卻又隨即被一股溫暖的、堅定的氣息所取代。
閣樓的那扇小門,原先緊閉著,此刻卻無聲地開了一道縫隙。並非是被風吹開,而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門外,月光灑落,勾勒出一個修長的身影。
他身著一件簡樸的深色長袍,髮絲雖然有些許灰白,卻梳理得一絲不苟。他的眼神清澈而深邃,透露著一種歷經風霜卻依然堅毅的智慧,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柔。我感覺到他周圍的氣場是如此的平和,又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他就是約翰.衛斯理牧師,循道宗的靈魂人物。
他邁步走進我的閣樓,腳步輕盈,彷彿沒有驚動任何一粒灰塵。閣樓內部的光線,因為他的到來而變得更加柔和,書架上那些古老的羊皮卷,在月光下似乎也發出了微弱的共鳴。他掃視了一圈,目光最終落在了我手中的書卷和桌上的塔羅牌上。
我起身,向他微微頷首,帶著由衷的敬意與喜悅。「約翰.衛斯理牧師,感謝您應允我的邀請,穿越時空來到我的光之居所。我是瑟蕾絲特,一位占卡師,也是您著作的虔誠讀者。今日,我希望能與您進行一場『光之對談』,探討您在《全集》卷四中闡述的智慧,以及這些思想在我們這個時代的迴響。」
衛斯理牧師的嘴角浮現一抹淺笑,那笑容雖然帶著些許傳統的拘謹,卻又充滿了人性的溫暖。「瑟蕾絲特,承蒙您的盛情邀請。我感到十分榮幸能來到此處,這片空間充滿著奇妙的生命氣息與知識的氛圍。您所持的書卷,是我生前所著的第四卷,它承載著我在主內侍奉的一些心血。
「牧師,」我說,「您在佈道詞中反覆強調『自我否定』(Self-denial)的重要性,甚至稱其為『絕對必要』。在現代社會,人們普遍追求『自我實現』、『自由』與『滿足個人慾望』,這似乎與您的教誨背道而馳。您如何看待這種差異?以及您認為,在當今這個相對富裕、資訊爆炸的時代,『自我否定』對個人靈性成長的意義又是什麼?」
衛斯理牧師沉吟片刻,目光投向窗外那片在夜色中依然生機勃勃的薄荷叢。「瑟蕾絲特,您所描述的時代光景,與我生前所見雖有形體之異,但人性深處的掙扎與渴求,卻是如此相似,彷彿古老的原型不斷在新的場景中重現。當我談及『自我否定』時,並非鼓吹苦行僧般的壓抑。它是一種深沉的自由,是靈魂向著更崇高目標的掙脫。」
他輕輕捻了捻袖口,繼續說道:「你看,世人追逐的『自我實現』,若是以那墮落的本性為依歸,便如同在沙丘上築屋,雖有片刻歡愉,終究會隨風而逝。我的教誨,『若有人要跟從我,就當捨己,天天背起他的十字架來跟從我』,這是一個普遍性的真理,不論是使徒時代,抑或是現今。因為人性的墮落,使我們的意志與上帝的旨意南轅北轍。我們的私慾,如同一條蜿蜒的小徑,引人遠離那通往上帝的康莊大道。」
這些看似無害的『小放縱』,卻如同毒藥,日漸侵蝕人的靈魂。你說的『資訊爆炸』,想必也是現代人的一種『感官愉悅』吧?無休止的訊息湧入,是否也讓心靈難以平靜,無法專注於那『唯一需要的事』?」
「正是如此,牧師。」我點頭認可,「現代社會的『慾望』,常常以精巧的包裝呈現。例如,社群媒體上的點讚與關注,就像一種對自我價值的虛幻肯定,讓人沉溺其中;不斷更新的科技產品,則誘發了人們對新奇事物的無止境渴求。這些都如同您所說的『愉悅的毒藥』,使我們難以覺察其對心靈的侵蝕。而您區分『捨己』為『放棄喜悅』,與『背起十字架』為『忍受痛苦』,這兩種層次的修行,是否有助於我們在面對現代誘惑時,找到更具體的實踐方法?」
衛斯理牧師輕輕點頭,看著我桌上的塔羅牌,眼神中帶著一絲好奇,但也很快回到主題上。「您說得很好,這兩者確實有其差異,卻又緊密相連。捨己,是主動放棄那些不合乎上帝旨意,卻能帶來感官愉悅之事。比如我談到的對華麗衣著、精緻飲食的追求,以及那些虛浮的社交。在今日,或許就是對那些會分散您心靈、阻礙您與主連結的『螢幕之光』的捨棄。這需要一種自覺與決心,如同農夫清除田間雜草,才能讓莊稼茁壯。」
然而,每一次的苦難,若能以順服與堅韌的態度承受,便是靈魂的煉金術,將凡俗轉化為聖潔。這兩者都是為了讓我們的意志與上帝的旨意對齊,讓靈魂從肉體的綑綁中釋放。」
他將目光移向我的植物,尤其是在月光下閃爍的薄荷葉。「植物的生長,也需要捨棄那些枯黃的葉片,忍受修剪的痛苦,才能長出更為強壯的枝幹。人類的靈性亦是如此,若不捨棄那些看似甜美的腐朽,如何能得見真正的生命之光?」
「牧師,這讓我想起您談論的『惡言中傷』(Evil-speaking) 的佈道。您將其定義為『說不在場者的壞話』,無論真假。這在您那個時代已是普遍的罪,那麼在我們這個『社群媒體』和『網路評論』充斥的時代,這種惡言中傷的現象簡直是無孔不入。您提出的三步驟——『私下指正』、『帶上證人』、『告知教會』——在現代社會背景下,是否還有其可行性或精神上的借鑒意義?」
衛斯理牧師聞言,眉頭微蹙,輕輕搖頭。「哦,這真是令人憂心。我雖不知您所說的『社群媒體』為何物,但想必是將人們的言語傳播得更快更廣的工具吧?我所擔心的,正是那些被言語中傷之人,無法為自己辯護的困境。我的教誨,本質上是為了修復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而非使其惡化。
對話常常變成了單向的批判,而非建設性的溝通。憤怒和偏見,在沒有面對面接觸的情況下,更容易滋長。」
「正是如此,」衛斯理牧師嘆了口氣,「匿名是惡言中傷的溫床。我的第二步,『帶上一兩人』,是為了在愛的勸誡無效時,引入客觀的證人。他們不僅是證實事實,更是愛的斡旋者,以智慧和中立的姿態,嘗試促成和解。這一步強調了社群的支持與引導,避免了私下指責可能帶來的誤解或衝突升級。」
「至於第三步,『告知教會』,在我的時代,教會是社群的道德權威與審判者。它的目的是在一切努力都無效時,將問題公開,讓社群共同約束和幫助那冥頑不靈者。這並非為了懲罰,而是為了挽救一個迷失的靈魂,也為了維護社群的聖潔。在您所說的『社群媒體』中,或許沒有一個統一的『教會』來扮演此角色。但我想,其精神仍存:即當個人的努力無法奏效時,是否應當尋求更廣泛的、具有公信力的社群力量,以公正的方式介入,尋求解決之道,並非為了謾罵或圍剿,而是為了尋求真相與公義?」
「牧師,您的洞見如同一束光,穿透了表象。的確,在現代社會,雖然沒有統一的『教會』,但我們有輿論、有法律、有各種社會組織。
我們看到許多企業為了利潤而不擇手段,污染環境、剝削勞工,甚至透過欺騙性行銷來賺取不義之財。您的教誨,如同警鐘,提醒我們在追求財富的同時,必須堅守道德底線,因為『貪財是萬惡之根』,但金錢本身並非邪惡,關鍵在於人如何使用它。」
衛斯理牧師沉靜地聽著,不時微微頷首。
「至於『盡你所能儲蓄』,您指出要『避免一切愚蠢的開銷』,不為滿足肉體的慾望、眼目的慾望、或生命的驕傲。這正是我們現代社會面臨的巨大挑戰!消費主義盛行,人們被廣告和社群媒體的『虛榮』所驅動,購買大量不需要的物品,追逐稍縱即逝的時尚,只為滿足一時的感官刺激或他人的讚譽。這些開銷,不僅是資源的浪費,更滋養了人心中的貪婪和虛榮。您的教誨,呼籲我們回歸簡樸,將財富用於更有意義的目的,而非虛擲於無謂的享受上。」
我拿起桌上一小束乾燥的尤加利葉,輕輕嗅聞其清新的香氣。「這讓我想起您在『服裝』佈道中,對華麗服飾的批評。您認為,過於昂貴或引人注目的服裝,不僅是虛榮的表現,更會阻礙我們將財富用於善工。在現代,這可不僅限於服裝,還包括豪華汽車、昂貴的住宅、甚至是對奢侈品的無度追求。
「的確,我對服裝的教誨,並非限制人的自由,而是為了保護靈魂不受虛榮的侵蝕。如果您的財富僅用於堆疊肉體的享樂和外在的誇耀,那麼您的靈魂又將從何處獲得真正的滋養?這與將錢扔進海裡無異,甚至更糟,因為它腐蝕了您的內心。」
「最後是『盡你所能給予』,您強調將財富歸還給上帝,首先滿足自己的合理需求及家人,然後幫助信徒家庭,最終施惠於所有的人。您認為,這不僅僅是施捨,更是對上帝的忠實管家行為。在今天,這便是慈善事業、社會公益,以及對弱勢群體的關懷。然而,許多人卻只願將財富留給子孫,甚至為此不惜積累更多財富,將其置於『誘惑與網羅』之中,如您所言。您對這種行為的嚴厲譴責,讓人深思。」
衛斯理牧師正色道:「是的,我當時就質問:『難道你們希望給子孫留下無數的箭、火把和死亡嗎?』這話或許聽來刺耳,但其核心是:財富若不被妥善運用,不僅無法帶來真正的幸福,反而可能成為罪惡的淵藪,甚至危及靈魂的救贖。我們都只是上帝的管家,而非財產的擁有者。所有的財富,包括我們的生命、身體、才能和時間,都是上帝暫時託付給我們的。終有一天,我們都將被召喚,向上帝交帳。
所有的一切,從我們的靈魂、身體、財富,到我們的時間、健康、影響力,都是上帝託付的『天賦』。沒有任何事物是『純粹中立』的,因為所有的時間和行為,若非按照上帝的旨意使用,便是違背了他的旨意。這意味著,我們生活中的每一個細節,無論大小,都應當與上帝的旨意相符。您作為一位占卡師,想必也深知,內在的指引與外在的行為,必須保持一致,才能達到真正的和諧與力量。」
我點頭:「是的,牧師。塔羅牌的智慧也告訴我們,每一個選擇、每一個行為,都在編織我們的命運之網。當內在的動機與外在的表現不符時,便會產生『陰影』,導致靈魂的失衡。而榮格的『原型』理論也指出,人類在集體潛意識中,對『忠誠的管家』、『智慧的長者』等形象,都有著共通的理解與期待。您的教誨,正是在引導我們活出這些崇高的原型。」
我望向窗外,夜色更深了,但星光卻愈發璀璨。「牧師,您也曾為『品行改革協會』佈道,並親身參與其中,對抗當時社會上的各種不義行為,如破壞安息日、酗酒、賭博、賣淫等。這份對社會改革的熱情,在當時是否面臨巨大的阻力?
這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成就!它減少了對上帝聖名的褻瀆,降低了社會的醜聞,移除了誘惑他人犯罪的絆腳石。當人們不再公然犯罪,便減少了他們為自己積攢的忿怒。即使有人成為了『偽君子』,至少他們外在的行為不再敗壞他人。更何況,我的經驗告訴我,許多人確實因此被引導至悔改,甚至內心深處也被聖靈觸動,從黑暗轉向光明。」
「信仰團體在社會改革中的角色,」他停在我身旁,看著我書桌上那盆剛冒出新芽的植物,「首先,必須以身作則,『你們這些被稱為循道宗的人,要給世界樹立榜樣!』如果我們自己都無法實踐教義,又何談去改革他人?其次,我們要勇於發聲,『誰願起來與我一同對抗惡人?』這需要信心、勇氣、耐心和堅定。這不是為了彰顯我們個人的偉大,而是為了上帝的榮耀和人類的福祉。我們必須像獅子般勇敢,又像綿羊般溫順,以愛與謙卑去面對一切阻礙。」
「我們並非要成為世俗的法官,而是作為光的使者,去點亮那些被罪惡遮蔽的角落。當社會的公權力失職或不足時,信仰團體有責任去填補這個空缺,以實際行動去喚醒世人的良知。
我當時的『品行改革協會』,其成員不分宗派,只求『是否為良善之人』,這也正是『大公之愛』(Catholic Love)的體現——愛所有敬畏上帝、行公義之人,無論其教派或儀式如何。」
他伸出手,輕輕觸碰我桌上的一個古董羅盤,指尖在那因歲月磨損而光滑的黃銅表面緩緩劃過。「這份大公之愛,是我在悼念懷特腓德時,對他最深切的讚譽。他那顆包容萬象的心,無論對方意見、敬拜方式或宗派如何,只要他們信靠主耶穌,愛上帝愛人,他都視為兄弟。這種超越教派隔閡的愛,在今天這個充滿分裂與紛爭的世界,是否更顯其迫切性?」
「牧師,」我嘆了口氣,「您所描述的『大公之愛』,在今天依然是許多人難以企及的境界。人們習慣於將自己歸屬於特定的群體,並對其他群體產生排斥和批判。這種『部落主義』,無論是在宗教、政治還是社會層面,都造成了巨大的隔閡與傷害。我們是否需要像您一樣,不斷提醒自己,去愛那些與我們不同的人,並在共同的信仰基礎上,尋求更廣闊的連結?」
這份合一,首先是心靈的合一,是愛的連結。只有當我們放下彼此的偏見與對立,以純粹的愛去接納和幫助他人時,世界才能真正看見上帝的光。」
他走到書架邊,隨手抽出一本厚重的書,翻閱著其中引自威廉.勞的《基督徒的完全論》章節。「我的朋友威廉.勞,他對『基督徒的完全』有著深刻的理解,其中強調了『捨己』、『禁慾』以及『拒絕世俗誘惑』的重要性。他指出,甚至看似無害的『閒書』,如小說、戲劇,也會『腐蝕心靈』,阻礙靈性成長。這在現今這個娛樂至死的時代,各種形式的媒體(電影、電視、網路、電玩)充斥生活,它們以精巧的方式誘惑人心,帶來即時的感官刺激。您會如何看待現代這些『消遣』與『無關緊要的書』?它們對靈性生活是否比您那個時代的『閒書』有著更為深遠的影響?」
我心頭一凜,這正是我預期他會提出的問題。我示意他看我書架上那些現代書籍,以及角落那台閃爍著螢幕微光的筆記本電腦。「牧師,您和勞先生對『閒書』的警惕,在今日看來,或許是更為迫切的呼籲。您們認為,這些書本不僅無益於靈性,甚至會『麻痺靈魂』、『助長虛妄』。在我們的時代,人們不僅是『閱讀』閒書,更是『沉浸』於各種聲光電的娛樂之中。
「誠如勞先生所言,如果我們連『閒言碎語』都不能從口中說出,以免『使聖靈憂傷』,那麼閱讀或觀看那些『腐蝕心靈』的內容,更是同樣的罪惡。這些現代娛樂,往往以『無害』、『放鬆』之名,滋養著人性的惰性、驕傲與眼目的情慾。它們提供即時的滿足,卻抽離了人們對永恆真理的渴求。人們沉溺其中,就像一個『麻痺的病人』,對真正的靈性飢渴毫無感知。」
我輕輕撫摸著桌面上一個小小的琉璃球,裡面封存著一朵永不凋謝的乾花。這是我的「光之逸趣」,提醒我生活中的微小美好。「勞先生也提醒我們,『所有看似無害的享樂,如果助長了我們墮落的本性,或是使聖靈憂傷,都必須避免。』這句話對現代人來說,是極大的挑戰。因為許多娛樂,本身並無道德上的對錯,但它們的『濫用』或『沉溺』,卻會阻礙我們與上帝的連結,甚至扭曲我們對幸福的定義。例如,長時間沉迷於虛擬世界,可能讓人對現實世界的人際關係感到麻木,對真正的愛和連結失去感知。」
衛斯理牧師若有所思,他拿起那本勞先生的書,緩緩合上,輕輕放在桌上。「這正是癥結所在。我曾說,一個『終日飽食安逸』的人,就像『豬』一般,在感官享樂中打滾。
同樣,如果這些『閒暇』和『娛樂』,讓您『不再感到罪的重量』,不再對『貧困的苦難』有同情,甚至讓您對靈性事物『麻木不仁』,那麼它們就與最深重的罪惡無異。」
「勞先生那關於『零碎時間』的論述尤其發人深省。他質問:你真有『零碎時間』嗎?時間,作為上帝賦予我們的最寶貴天賦,每一刻都必須為上帝負責。那些所謂的『閒暇』,若不被用於靈性成長、慈善服務或智慧學習,便是被浪費、被揮霍了。他甚至說,『若你有時間可揮霍,不如睡覺或拔草』,因為這比讓心靈被無用的事物佔據,更無害。這是一個極端的提醒,卻道出了對時間神聖性的終極認知。」
我贊同道:「是的,牧師,這句話對我影響甚深。它打破了現代人對『休閒』和『娛樂』的普遍定義。我們以為休息就是放鬆,但如果這種放鬆導致了心靈的空虛和墮落,那便不是真正的休息,而是靈魂的耗損。您和勞先生,都在提醒我們,將每一個時刻、每一個資源,都視為上帝的託付,並以『單純的心』,將一切奉獻給他。」
「牧師,您的教誨,總是以如此樸實卻充滿力量的語言,直指人心。您在《論丈夫和妻子的職責》中,引用了勞先生的觀點,深入探討了婚姻中的愛、忠誠、責任以及家庭教育。
它不僅是兩個人的結合,更是靈魂的契約,一個新生命的搖籃。無論時代如何變遷,其核心精神永不改變:那便是『愛』,而這愛,必須是『屬靈的愛』與『婚姻的愛』的結合。」
「屬靈的愛,意味著夫妻彼此相愛,首要原因應是『上帝的命令』,而非外在的容貌、財富或一時的性情。這樣的愛,才不致於因歲月或考驗而動搖。它也意味著,夫妻應當彼此關注對方的靈性益處,而非僅限於物質或世俗的福祉。多少家庭在世俗的紛擾中支離破碎,便是因為他們將婚姻的基礎,建立在短暫的激情或外在的條件之上。」
他語重心長地說:「婚姻的愛,則要求夫妻在彼此心中,佔據世界萬物中最重要的位置,僅次於上帝。沒有朋友、父母、子女,能比配偶更親近。這份愛,需要『忠實的幫助』:包括對靈魂、身體、名聲和財產的互助。我特別強調『避免猜疑和嫉妒』,因為它們是毒害婚姻的『惡草』。嫉妒會使言語尖刻,面容陰沉,行為令人厭惡。若不將這惡草從心中拔除,婚姻便如同監獄。」
「而家庭教育,我深信『征服孩子的意志』是基石。這並非指壓制他們的獨立思考,而是指在他們幼小、無法明辨是非時,引導他們順服上帝的旨意,去除驕傲、自私、憤怒等罪的根源。
我當時提倡的『從小教導他們敬畏管教,輕輕哭泣』,聽來也許嚴苛,但其目的,是為了讓孩子的心靈從罪惡的綑綁中解脫,為將來的靈性成長奠定基礎。」
我點頭:「您認為,不從幼年時就管教孩子的意志,是在『毀滅孩子』,這在今天依然是極具爭議的觀點。現代的教育更強調『自由發展』與『個體尊重』。然而,我們也看到,過度的溺愛和放任,確實導致了許多孩子缺乏自律、情緒失控,甚至對社會規則漠視。或許,您所說的『征服意志』,並非指全然的壓制,而是引導孩子認識到,真正的自由,是『順服』於更高的智慧和秩序,而非被本能和慾望所驅使。」
衛斯理牧師深邃的目光望向我,眼中閃爍著一絲欣慰。「您說得極是。我的教誨,從未意圖壓制上帝賦予的自由意志,而是引導它歸向真正的自由。那自由,並非放縱私慾,而是選擇順服上帝的旨意,因為那才是我們靈魂的歸宿。一個未受約束的意志,如同沒有舵的船,終將在慾望的海洋中迷失。因此,從小培養對規律和秩序的尊重,正是為了讓心靈能夠辨識並追隨那指引生命的光。」
「同時,夫妻作為家庭的領導者,必須一同敬拜上帝,並在生活中的每個細節上,為家人樹立榜樣。
我曾說:『如果一個父親是個酒徒,如果他咒罵,並與他的朋友愚蠢地交談,他就不應當奇怪他的孩子無法成為有美德的人。』這強調了身教的重要性,以及家庭氛圍對靈性成長的深遠影響。在您這個時代,科技日新月異,誘惑更多,如何讓家庭成員依然保有『一同敬拜』的心,並以榜樣的力量影響彼此,這需要更大的智慧和決心。」
他再次拿起桌上的琉璃球,輕輕摩挲著,看著其中永不凋謝的乾花。「這小小的世界,卻有永恆的生命。它提醒我,無論外在世界如何喧囂變幻,我們內在的生命花園,卻是永恆且值得悉心照料的。維繫一個基督徒家庭的核心,不是財富,不是地位,而是那份共同對上帝的愛,以及彼此之間那份超越世俗的、屬靈的連結。當夫妻一同禱告,一同分享屬天的盼望,他們的心靈便會被聖靈滋養,他們的愛也會因此而堅固。這份愛,如同這小小的乾花,雖經歲月,卻永不枯萎。」
夜更深了,閣樓外,星光如鑽石般閃耀,寂靜的空氣中,只有我們低沉的對話聲。衛斯理牧師的形象在我眼中逐漸清晰,他不再僅僅是書本中的文字,而是一位活生生的靈魂,其智慧穿越了數個世紀,依然散發著指引的光芒。我感到自己內心的「光之居所」也因為這場對談,變得更加明亮和寬廣。
我拿起筆,將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話,仔細地記錄下來,讓這份「光之對談」,成為光之居所的又一份寶貴結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