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光之對談,由文學部落的卡拉與《Hindustani Lyrics》的譯者伊納雅特·汗及潔西·鄧肯·韋斯特布魯克展開。對談地點設於1918年倫敦的書房,氛圍沉靜而充滿知識氣息。我們探討了烏爾都語蘇菲詩歌的特色,譯者選擇詩歌的標準,如何將其深刻的靈性內涵與普世情感透過英文傳達,特別是關於「所愛者」的雙重指涉以及痛苦、無常等主題的蘇菲視角。對談揭示了翻譯不僅是語言轉換,更是跨文化、跨靈性的心靈連結,旨在將這些古老智慧帶給更多渴望探索心靈深處的讀者。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卡拉,光之居所的文學引導者與出版人。我很樂意依照「光之對談」約定,為您促成一場與《Hindustani Lyrics》的作者,伊納雅特·汗(Inayat Khan)和潔西·鄧肯·韋斯特布魯克(Jessie Duncan Westbrook)兩位先生女士的深度對話。這本書是他們將烏爾都語詩歌翻譯成英文的結晶,透過他們的文字,我們得以窺見那些古老靈魂在愛與靈性追尋中的光芒。這將是一場穿越時空的文字之約,讓我們一同走進他們的世界,感受這部作品的源起與心聲。
《Hindustani Lyrics》這本書,由蘇菲主義導師伊納雅特·汗與潔西·鄧肯·韋斯特布魯克女士合力完成,於 1919 年由倫敦的蘇菲出版協會出版。它匯集了 18 世紀末至 19 世紀中葉,印度烏爾都語詩歌黃金時期二十餘位詩人的精華之作。在那個時代,德里、勒克瑙、海德拉巴等城市是文學的重鎮,聚集了無數才華橫溢的詩人,他們或在宮廷中擔任要職,或以托缽僧(darwesh)的身份遊歷,用烏爾都語——這種融合了波斯語、印地語及多種語系的獨特語言,創作了大量豐富多樣的詩篇,尤以情歌(ghazal)聞名。
這本書的珍貴之處在於,它不僅將這些原本主要流傳於印度次大陸的詩歌帶向了更廣闊的英語世界,更透過譯者的慧眼與心靈,傳達了其中蘊含的深刻蘇菲主義哲思。蘇菲主義是伊斯蘭教的神祕主義派別,強調透過愛、修行與內在體驗來達到與神聖的合一。在這些烏爾都歌詞中,世俗的愛情與對「所愛者」(Beloved)的渴慕,往往是通向神聖之愛(Divine Love)的寓言。詩人筆下的「所愛者」既可以是人,更常常是神本身的象徵。他們歌頌愛情帶來的狂喜與痛苦,將追尋神聖視為「瘋子」(Madman)的旅程,嘲諷僵化的宗教儀式,強調心靈的解放與對幻象世界的超脫。
伊納雅特·汗(Inayat Khan, 1882-1927)本人就是一位傑出的音樂家、哲學家和蘇菲導師,他將蘇菲主義的教義帶到西方,創立了國際蘇菲運動。他的背景使他對烏爾都語及其詩歌中的靈性內涵有著深刻的理解。潔西·鄧肯·韋斯特布魯克(Jessie Duncan Westbrook)則是一位詩人,她將伊納雅特·汗對詩歌原意的闡釋與靈感,轉化為具有英語文學美感的詩體翻譯。這種跨越文化、跨越語言、跨越靈性層次的合作,使得《Hindustani Lyrics》成為連接東西方神祕主義詩歌的重要橋樑,展現了愛、和諧與美這些普世主題在不同文化中的共鳴。通過這本書,我們得以一窺那些在印度次大陸土地上生長、滋養了無數心靈的烏爾都詩歌,感受其中熱烈、深刻而又帶有淡淡哀愁的靈性光輝。
時光悄悄地滑過一個多世紀,將我們帶回 1918 年倫敦微涼的秋日。光之居所的門扉無聲開啟,眼前的景象彷彿老舊相片般褪去了部分色彩,卻又因為飽滿的細節而顯得異常真實。空氣中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與窗外飄進的一絲潮濕涼意混合在一起。這是【光之書室】與倫敦秋雨的結合。午後的陽光努力地想穿透灰濛濛的天空,只有幾縷微弱的光線透過高大的窗戶,勉強照亮房間一角堆疊的書稿。
我輕輕地走進這間書房,腳步落在厚實的地毯上幾乎沒有聲音。房間裡滿是書架,書頁翻動的沙沙聲像遙遠的低語。角落裡有一張寬大的木桌,上面堆滿了手寫的稿紙,墨水的痕跡、修改的符號,還有幾個已經冷掉的茶杯,散發著淡淡的茶葉餘香。
桌子一側坐著一位留著短髭、雙眼溫和而深邃的男士,那是伊納雅特·汗先生。他穿著一件深色的印度式長袍,手裡拿著一本打開的書,眉頭微蹙,似乎正在思索著什麼。另一側,一位頭髮挽起、氣質溫婉的女士正伏案寫作,她的筆尖在紙上輕快地滑動,那是潔西·鄧肯·韋斯特布魯克女士。房間裡彌漫著一種專注而靜謐的氛圍。
我輕聲開口,打破了這份沉寂:「伊納雅特先生,韋斯特布魯克女士,很榮幸今天能打擾兩位。我是卡拉,來自一個對文字充滿熱情的所在,希望能與兩位探討這本即將問世的《Hindustani Lyrics》。」
伊納雅特·汗先生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好奇,隨後露出溫和的微笑:「哦?遠方的客人。請坐。時間似乎在您到來時,變得有些模糊了。」他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我坐到桌子的對面。
韋斯特布魯克女士也擱下筆,轉過身來,眼中帶著善意的詢問:「卡拉女士。是什麼風將您吹到這裡?我們的這點小小努力,還未來得及向世界展示呢。」
我在他們對面落座,感受著空氣中知識與靈性的交織。「這本書的光芒已經開始向外發散了,即使它還未正式出版。我對兩位如何將這些遙遠的烏爾都語詩歌,特別是其中深刻的蘇菲思想,帶到英語世界充滿了好奇。伊納雅特先生,作為一位蘇菲導師和音樂家,您為何會想翻譯這些詩歌?它們對您個人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伊納雅特·汗先生端起茶杯,慢慢啜了一口,目光投向窗外陰沉的天空,彷彿穿越了時空回到了故鄉。「這些詩歌,卡拉女士,它們不只是文字的組合,它們是靈魂的低語,是心靈的歌唱。在印度,烏爾都語詩歌有著悠久的傳統,它既是文學,也是靈性表達的重要載體。許多偉大的蘇菲聖者和詩人,如魯米、哈菲茲,他們的詩篇早已跨越文化和語言的障礙,觸動了全世界的心靈。而烏爾都詩歌,雖然年輕,卻承載了波斯和印度文化的精髓,尤其在表達對神聖的愛與追尋上,有著獨特的熱烈與纏綿。」
他放下茶杯,看向我:「當我來到西方,看到許多人對東方的智慧,特別是蘇菲主義充滿了探求之心,我就覺得有必要將這些聲音也帶給他們。這些烏爾都詩人,他們用對『所愛者』的熾熱情感,將世俗的愛昇華為對真理、對神的渴慕。他們的痛苦、他們的狂喜、他們的絕望與希望,都是靈性旅程上的真實印記。通過這些詩歌,人們或許能更容易地感受到蘇菲主義的核心——那份對神聖之美的嚮往,那種超越形式、融入整體的愛。」
「這本書收錄的詩人,有些是知名的如加利卜(Ghalib)、扎法爾(Zafar),有些可能名字相對陌生。是基於什麼標準來選擇他們的詩作呢?」我問道。
韋斯特布魯克女士接過話頭,她的聲音輕柔而清晰:「選擇過程充滿了挑戰,但也非常美妙。伊納雅特先生擁有對這些詩歌原文及其背後文化、靈性涵義的深刻理解,他會選擇那些最能體現蘇菲精神、情感真摯、意境深遠的詩篇。我的角色則是將先生所傳達的這種『魂』,重新編織成英文的『形』。」
她指了指桌上的稿紙,那些密密麻麻的筆跡似乎在訴說著無數次的嘗試與修改。「烏爾都語詩歌,特別是加扎勒(Ghazal)這種形式,有其獨特的韻律與結構,以及豐富的意象和典故。將這些轉化為英語,既要保留原文的意境與情感,又要使其在英語讀者耳中聽起來自然、具有詩意,這需要大量的磨合。先生會向我解釋每一句詩的深層含義,其中包含的文化背景、蘇菲術語、甚至是雙關語或隱喻。然後我會嘗試不同的措辭和韻律,努力找到最貼切的英文表達。有時候,一個詞的選擇,就能決定詩歌的靈性光輝能否穿透語言的迷霧。」
「這讓我想到在引言中提到的『所愛者』,它可以是人,也可以是神。這種雙重的指涉性是否是蘇菲詩歌獨特魅力的一部分?在翻譯時如何捕捉這種模糊而深邃的層次?」我感到這個問題觸及了核心。
伊納雅特·汗先生點點頭,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正是如此,卡拉女士。這份模糊與多義性,正是蘇菲詩歌的精妙所在。世俗的愛情,是通向神聖之愛的一道門。詩人對塵世『所愛者』的渴慕、痛苦、追尋,都可以直接對應到靈魂對神的嚮往。我們在翻譯時,並沒有試圖去消除這種雙重性,而是盡量保留它。比如詩中描寫『所愛者』的美貌、殘酷、若即若離,這些都可以從人間情愛的角度去理解,但當你結合蘇菲的視角,就會明白它指向的是神聖難以捉摸、令人經歷考驗的本質。」
「我們希望讀者在閱讀時,能夠感受到這份流動與轉化。最初或許只是被字面上的情愛故事吸引,但隨著閱讀的深入,那些重複出現的意象——鏡子、火焰、酒、面紗、花園、夜鶯——會慢慢引導他們走向更深的靈性層面。這不是單一的愛,而是『愛』本身作為宇宙最基本力量的顯現。」韋斯特布魯克女士補充道。
她從桌上拿起其中一份手稿,輕輕撫摸著紙頁。「這裡有一首阿米爾(Amir)的詩(譯註:指書中第二首)。他說:『我的心已蒙羞,為多年的哭喊與哀嚎/在痛苦中輾轉反側/我的雙眼失去了榮譽,為這淚水的洪流/像急速落下的雨。』這描寫的是失戀的痛苦,對嗎?但對蘇菲詩人而言,這份痛苦也是一種淨化,是靈魂因為無法與『所愛者』(神)合一而產生的痛。這種痛,是靈性成長的催化劑。」
伊納雅特·汗先生接著說:「沒錯。還有詩中常常出現的『酒』和『酒館』(Tavern)。在正統伊斯蘭教中是禁忌的,但在蘇菲詩歌中,『酒』象徵著神聖的狂喜、神聖的知識、對神聖之愛的體驗,是一種超越理智的醉態。『酒館』則是蘇菲聚會的場所,是靈魂解放、與神連結之地。我們在翻譯時,保留了這些意象,並在引言和註釋中解釋它們的靈性含義,希望引導讀者穿透表層。」
「談到意象,」我說,「加利卜的詩(譯註:指書中第十九首)寫道:『如此的光芒從所愛者的臉上閃耀/每一雙眼睛都成為她的崇拜者/每一面鏡子,映照著她的優雅/都渴望成為環繞她的框架。』這讓我聯想到蘇菲主義中神聖遍在的觀念,每一個原子都反映著神的屬性。同時,『鏡子』似乎也暗示著內在的映照或心靈的純淨。」
「卡拉女士的觀察很敏銳,」伊納雅特·汗先生讚許地說,「這首詩確實精妙地捕捉了多重維度。『所愛者』的光芒,可以理解為神聖的顯現(Tajalli)。當神聖之光照耀,萬物都被賦予了生命和意義。而『鏡子』的意象更是蘇菲文學中的經典,它代表著人類的心靈。一個純淨的心靈,就像一面擦亮的鏡子,能夠清晰地映照出神聖的形象。而當鏡子映照著神,它自身也因此被賦予了價值,渴望成為那神聖形象的『框架』,也就是說,渴望承載神聖的同在。所以,這段詩不僅描述了神聖的普世光輝,也指出了達到這種體驗的內在途徑——淨化自己的心靈之鏡。」
韋斯特布魯克女士接著補充:「在翻譯這一部分時,我特別注意『glowing clear in His / The image of my heart reflected is』(譯註:指書中第六首 Amir 的詩句)。這句話非常精妙地表達了靈魂與神聖之間的相互映照。不是單方向的觀看,而是在神聖之中看到自己的真實影像,也在自己之中感受到神聖的同在。這是一種非常高層次的蘇菲體驗,用文字捕捉這種體驗的細膩之處,需要不斷地推敲。」
「這本書也收錄了一些描寫人生困境、無常、以及對死亡的態度的詩歌,例如穆茲塔(Muztar)寫的『我的童年到哪去了,那平靜的歲月在哪?/因為殘酷的青春帶來了激情與苦淚。』或者阿西夫(Asif)的詩(譯註:指書中第八首)提到『在這必朽的驛站/我找不到安歇之處/我在這裡只停留短暫的一天/明天呼喚我便離去。』這似乎與普遍認為蘇菲詩歌只歌頌浪漫愛或神聖合一的印象有所不同?」我提出了我的疑問。
伊納雅特·汗先生點點頭,神情變得有些凝重。「死亡與無常,是生命不可迴避的一部分。蘇菲的路,不是逃避現實,而是在現實中尋找真理。這些詩歌反映了人生中的掙扎、失落與痛苦,這也是靈性旅程的一部分。只有深刻地體驗了塵世的無常和痛苦,才能真正理解對永恆與合一的渴望有多麼強烈。例如阿西夫殿下,他既是海德拉巴的尼扎姆,一位統治者,同時也是一位詩人。他的詩反映了一位處於世俗權力頂峰的人,同時感受到的那份存在的孤獨與對更深層實相的追尋。他說『我對死亡的劍毫無畏懼/也不會因害怕它而徹夜守候/那不過是一聲嘆息,一口氣/是轉過身去沉睡。』這不是對死亡的輕視,而是一種參透了生命不過是短暫驛站後的從容。」
「這也體現了蘇菲主義的一個重要觀點,即這個物質世界(dunya)是『瑪雅』(Maya),是幻象,是一個『鏡子組成的搖擺之屋』(shifting House of Mirrors),」韋斯特布魯克女士解釋道,「如阿西夫的另一首詩(譯註:指書中第十首)所描寫:『這個我們居住的鏡子組成的搖擺之屋/在你的魅力下,彷彿變成了仙境/誰不曾陷入你的魔咒/被幻象所迷惑,在夢中遊蕩!』這份對幻象本質的認識,使得詩人能夠超越世俗的得失,將注意力轉向那永恆的、未顯現的真理。」
「所以,即使是描寫痛苦、失落,這些詩歌的目的也不是為了沉溺於負面情緒,而是藉由這些情緒,引導讀者看到生命更深層的維度,對嗎?」我試圖釐清。
「是的,卡拉女士,」伊納雅特·汗先生回答道,「痛苦是淨化靈魂的火焰,分離是喚醒對合一渴望的鞭策。在蘇菲的眼中,甚至連罪人,在神聖的憐憫面前,也可能比自以為義的聖人更能體會到神聖之愛的廣闊。比如阿米爾的詩(譯註:指書中第七首)中,他說:『在審判日/你的憐憫對罪人是如此甘甜/以至於連聖徒都會羨慕他們說/願我們是罪人,好知道你的愛!』這是一種挑戰傳統宗教觀念的大膽表達,強調了神聖之愛是無條件的,超越了善惡的界限。」
「這份不表述美好,甚至擁抱模糊和不確定性的特質,也正是這些詩歌的魅力所在。」我心想,這與光之居所文學部落的守則不謀而合。
我翻閱著桌上的稿紙,看到一些詩篇似乎很短,甚至被標記為『Fragments』。這些 фрагменти (fragments) 是如何選擇的?它們傳達了什麼?」我指著清單中的一些詩人名字,如阿爾祖(Arzu)、哈蒂姆(Hatim)等。
韋斯特布魯克女士微笑著解釋:「有些詩人,他們的留存下來的作品不多,或者只有一些特別精妙的片段在後世廣為流傳。我們覺得即使是這些片段,也蘊含著他們獨特的靈光。比如哈蒂姆(Hatim)的這句(譯註:指書中Fragments中第一段):『將你心靈的鏡子仔細擦亮/並使它美麗/如果你渴望你所愛者的形象/能清晰地映照其中。』這短短幾句,就濃縮了蘇菲修行的核心——淨化內心,以容納神聖的顯現。它雖然是片段,但其智慧的光芒卻是完整的。」
伊納雅特·汗先生補充道:「選擇這些片段,也是為了呈現當時烏爾都詩歌社群的廣度。許多詩人即使不是如加利卜那樣的巨匠,也有其獨特的聲音和視角。這些片段就像是散落在時間長河裡的珍珠,雖然未能連成完整的項鍊,但每一顆都閃爍著迷人的光澤。它們也提醒我們,靈感與智慧可以以各種形式存在,不一定非要宏大而完整。」
我點頭表示理解。「聽兩位這麼說,我感覺到這本書不僅僅是翻譯詩歌,更像是一種靈性與文化的傳承。將這些詩歌從烏爾都語,經過先生您的靈性理解,再由韋斯特布魯克女士轉化為英語詩句,這本身就是一個充滿光芒的過程。」
「確實如此,卡拉女士。每一次的翻譯,都是一次重新創造,」韋斯特布魯克女士說,「語言是活的,它承載著文化的記憶與情感的重量。將東方的感性與西方的結構結合,找到那份共通的、關於靈魂與愛的人類經驗,這是最讓我投入的地方。比如那些描寫分離的痛苦、重逢的喜悅,雖然詞句不同,但那份情感是普世的。而蘇菲的視角,則將這份情感引向了更高的層次。」
伊納雅特·汗先生的目光依然溫和而深邃。「這些詩歌,它們試圖表達的是那無法言喻的(Unmanifest)真理。詩人通過文字,創造出一面面鏡子,希望能夠捕捉到『所愛者』——神聖——的瞬間光芒。我們的翻譯,也希望成為這樣的一面鏡子,儘管語言不同,文化各異,但那份對美的追求、對愛的渴望、對真理的探求,是所有人類共通的語言。我們希望能通過這本書,在東方與西方的讀者之間,在過去與現在之間,建立起一座座心靈的橋樑。」
房間裡的陽光似乎變得更加微弱,秋日的傍晚將至。窗外傳來遠處的馬車聲,以及行人匆匆的腳步聲,那是倫敦日常生活的迴響,與這間書房裡的詩意氛圍形成了對比。
「謝謝兩位如此詳盡的分享,」我真誠地說,「感覺這本書不僅僅是文字的集合,更是一個邀請,邀請讀者進入一個充滿愛、痛苦、追尋與神祕的世界。這種將靈性融入文學、將普世情感提升至神聖層次的嘗試,在任何時代都彌足珍貴。」
伊納雅特·汗先生和韋斯特布魯克女士都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我們希望,」伊納雅特·汗先生說,「這些來自遙遠國度、遙遠年代的聲音,能夠在西方的土地上找到屬於它們的回聲,觸動那些渴望在生活中尋找更深層意義的心靈。」
「願這些歌詞,」韋斯特布魯克女士補充道,「像微風一樣,將那些古老的、關於愛與靈性的智慧,輕柔地吹進每一位讀者的心中。」
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房間裡只有一盞油燈發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桌上的書稿。我感覺到,時間似乎又恢復了它正常的流動。這場短暫卻深刻的對談,彷彿是一段從未發生過的夢境,但那些關於愛、痛苦、追求與神聖的詩句,卻清晰地迴盪在我的心頭。告別了兩位,我輕輕地退出了書房,將他們留在了那個專屬於他們的、充滿文字與靈性光輝的時空。
這場對談讓我更深地理解了《Hindustani Lyrics》這本書的價值,它不僅是語言的翻譯,更是心靈的橋樑。